摘要:顏色詞是語言中用來描寫事物各種色彩的詞,是語言表達中重要的詞匯組成部分。無論是顏色還是顏色詞都與人們的生活密不可分,漢語和維吾爾語中都有較為豐富的用來表達顏色的詞匯,漢語和維吾爾語的顏色詞使用既有相同點也有不同點,了解漢維語顏色詞的定義、分類,以及二者在詞類詞性、構詞方式、象征意義上的異同點,不僅有助于更準確地把握這兩種語言的精髓,提升語言學習與運用的能力,還為跨文化交流、文學翻譯及文化研究等領域提供了寶貴的視角與工具,對于促進不同民族之間的理解、尊重與和諧共處,具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漢語;維吾爾語;顏色詞;對比;翻譯;象征意義
中圖分類號:H215"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12(a)-0024-05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Color Words in Chinese and Uygur
ZHAO Xingyu1, DIAO Xiaowei2,3
(1.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College, Yili Normal University, Yining Xinjiang, 835000, China; 2. School of Network Security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Yili Normal University, Yining Xinjiang, 835000, China; 3. Borderland Chinese Cultural and Historical Research Center, Yili Normal University, Yining Xinjiang, 835000, China)
Abstract: Color words are used to describe various colors of things in language, and are important lexical components of language expression. Both color and color words are inseparable from people's lives. Both Chinese and Uyghur have abundant words used to express color, and there ar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the use of color words in Chinese and Uyghur. Learn about the definition and classification of color words in Chinese and Uyghur and their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word class, word formation and symbolic meaning. It not only helps us to grasp the essence of the two languages more accurately and improve the ability of language learning and application, but also provides a valuable perspective and tool for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literary translation and cultural research and other fields, whi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promote the understanding, respect and harmonious coexistence between different nationalities.
Key words: Chinese; Uyghur; Color words; Comparison; Translation; Symbolic meaning
自然語言中的顏色詞是人類認知活動的產(chǎn)物。顏色是事物色彩的統(tǒng)稱,顏色詞是用來描述自然界不同事物的顏色的詞匯。色彩本身不僅具有物理屬性,其顏色表達特性還支持使用者表達語言背景的豐富文化內涵和象征延伸意義。
顏色與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對顏色的認識很直觀地反映了人們的感官感受和文化背景[1]。每個民族都有用來表達顏色的詞匯,人們對于顏色的認知具有廣泛共性,但由于生活環(huán)境、民族心理、歷史文化等因素影響,不同民族區(qū)分顏色詞和附加聯(lián)想意義時也具有相似點和不同點。不同的顏色詞在漢語和維吾爾語中有不盡相同的含義,了解漢語和維吾爾語顏色詞的共性和差異性對翻譯研究工作具有重要意義,有助于加深民族間的相互交流,促進民族團結。
1 漢語顏色詞的分類
色彩本身是一種重要的自然現(xiàn)象,廣泛存在于人類生存生活的每個角落,是人類感知外部世界和表達習慣總和的重要的組成部分。語言是一種人類表達自身價值、心理、情感觀念的符號系統(tǒng),對各類色彩現(xiàn)象的認識必將在其使用的語言中得到反映,而聯(lián)系語言和色彩現(xiàn)象的紐帶就是所謂的“顏色詞”[2]?!邦伾~”,顧名思義,是有關顏色描寫方面的詞語。李冰認為“顏色是指物體的光波通過視覺所產(chǎn)生的印象”[3]??傮w來說,顏色詞就是人類語言系統(tǒng)中被用來描述自然界內各類事物特征的各類色彩成分的詞。
關于現(xiàn)代漢語中顏色詞成分的歷史研究及其分類,不同專業(yè)學者亦曾相繼進行過細致的調查研究,但由于眾說紛紜,尚無最終定論。因此,本文吸收前人研究成果,將漢語顏色詞分為單純顏色詞與合成顏色詞。合成顏色詞又可細分為復合顏色詞和派生顏色詞。
1.1 單純顏色詞
單純顏色詞,即只由一個音節(jié)構成的顏色詞,主要有黑、白、紅、黃、橙、綠、藍、灰、褐、紫等。在單純顏色詞里還包含著基本顏色詞。對于基本顏色詞的概括,人類學家伯林(Berlin)和凱(Kay)這樣描述:第一,它們數(shù)量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使用頻率較高,基本廣泛適用于各種語體,且在日常敘述和描寫中最為常用;第二,它們是歷史上長期用來表示顏色的,是最穩(wěn)固的顏色詞;第三,它們能夠產(chǎn)出其他類別的顏色詞[4]。
值得一提的是,在現(xiàn)代漢語中如,棕、褐、青、黛、粉、絳等其他顏色詞也屬于單純顏色詞。此類顏色詞大多由古代漢語中繼承保留而來,其本義大多指代具有某種顏色的真實物體或某種極具代表性事物的顏色,后來隨著歷史時代的變遷和社會語言文化的發(fā)展,這些詞逐漸演化成了專指某種顏色特征的顏色詞。應當注意的是,這類詞雖然也屬于單純顏色詞,但人們將其歸于非基本顏色詞。
綜上所述,人們通常認為現(xiàn)代漢語中有六個基本顏色詞,即白、黃、綠、藍、黑、紅。
1.2 合成顏色詞
現(xiàn)代漢語中除了單純顏色詞之外,還有一類顏色詞也十分重要,它們被稱為合成顏色詞。合成顏色詞又可被細分為復合顏色詞和派生顏色詞。
1.2.1 復合顏色詞
復合顏色詞一般是指把至少兩個具有不同色彩意義的詞根結合在一起構成的顏色詞。如果單純比較顏色詞的各類數(shù)量,截至目前復合顏色詞仍可以說是現(xiàn)代漢語顏色詞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復合顏色詞基本可以說是漢語顏色詞中詞類最豐富的部分。而從復合顏色詞的詞根和詞性之間的關系來看,復合顏色詞又可進一步被分為以下幾種類型。
第一,單純顏色詞+色。如紅色、黃色、綠色、藍色、紫色、橙色、青色、黑色、白色等。
第二,形容詞+顏色詞。如大紅、深紅、暗紅、深綠、淺綠、淡綠、淡黃、淺藍、淺黃、嫩綠、深黃、暗黃、潔白等。
第三,事物名詞+色。如肉色、膚色、血色、米色、藕色、咖啡色等。
第四,單純顏色詞+單純顏色詞。如絳紫、緋紅、橙黃、紫紅、蒼白、靛青、青綠、青藍、桃粉、粉紅、粉白、朱紅等。
第五,名詞+單純顏色詞。如月白、棗紅、墨藍、寶石藍、碧綠、漆黑、金黃、銀白、北京藍、夕陽紅、血紅、豆綠、天藍、米白、雪白、鵝黃、牛奶白、玫瑰紅、玫瑰紫、軍綠、海藍等。
第六,動詞+基本顏色詞。如燒藍、烤藍、燒紅、漂白、祭紅、刷白等。
1.2.2 派生顏色詞
現(xiàn)代漢語中,還有一類比較特殊的顏色詞,它們通常是由“單純顏色詞”的詞根加上一定的表示形容詞性質的成分衍生出的,被稱為派生顏色詞,如綠油油、綠汪汪、藍瑩瑩、紅艷艷、金燦燦、白茫茫、黑黝黝、黑黢黢、灰蒙蒙、黃不拉幾、白不拉幾、黑不溜秋、綠了吧唧等。
2 維吾爾語顏色詞的分類
維吾爾語中也有用來表達顏色的顏色詞,且顏色詞數(shù)量極其豐富。目前,維吾爾語顏色詞方面的研究尚不完備,眾說紛紜。本文吸收前人成果將維吾爾語顏色詞分為兩大類,即單純顏色詞和合成顏色詞。
2.1 單純顏色詞
維吾爾語單純顏色詞包括所有基本顏色詞和由一個語素構成的非基本顏色詞。如ɑq(白)、qɑrɑ(黑)、qizil(紅)、k?k(藍),ye?il(綠)、qour(棕) 、seliq(黃)等。其中ɑq(白)、qɑrɑ(黑)、qizil(紅)、k?k(藍)、ye?il(綠)使用頻率較高,一般將其認作維吾爾語顏色系統(tǒng)中的基本顏色詞。
2.2 復合顏色詞
第一,單純顏色詞+r?。如ɑq r?(白色)、qɑrɑ r?(黑色)、qizil r?(紅色)、k?k r?(藍色)、ye?il r?(綠色)等。
第二,形容詞+單純顏色詞。通常由“qeniq,toq,tutuq(暗的、深的)/sus(淺的)+單純顏色詞”的形式構成。如toq qizil (深紅)、toq k?k (深藍)、qeniq ye?il(深綠)、qeniq qizil (深紅)、sus" qizil(淺紅)、sus k?k (淺藍)、sus seliq (淺黃)等。
第三,名詞+單純顏色詞。通常以“事物名稱+單純顏色+r?”組成,具有鮮明的比喻性質,大多含有“像……那樣的顏色”之意。如piyaz k?k r?(淺藍色)、ɑlmɑ qizil r?(蘋果紅)、toxum seliq r?(淡黃色)等。
第四,單純顏色詞+單純顏色詞。通常由兩種單純顏色詞結合構成一個新的顏色詞。如ɑq qizil (淡紅)、ɑq ye?il (淺綠)、ɑq k?k (淺藍)、ɑq seliq(淺黃)等。
第五,(實物)名詞+詞綴“-d?q”/“-t?q”+單純顏色詞。此類顏色詞通常有表示“像……事物一樣的……色”或“像……事物似的顏色”之意。如syt d?q qizil (像牛奶一樣白)、ot d?q ɑq (像火一樣紅)等。
第六,(實物)名詞+r?。通常以“某一個具體事物+r?”的形式出現(xiàn)。如q?hw? r? (咖啡色)、hɑwɑ r? (天藍色)、kymy? r? (銀色)等。
3 漢維語顏色詞對比
漢語和維吾爾語中都有顏色詞。但由于地理位置、文化歷史、風俗習慣、審美情趣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差異性,因此顏色詞在兩種語言中也有著各自的語言特點和象征意義[5]。漢語顏色詞和維吾爾語顏色詞既存在相同點,又存在不同點。下面主要從顏色詞詞類、構詞類型及象征意義方面對二者異同點進行分析。
3.1 詞類對比
相同點。漢語和維吾爾語中都有顏色詞,且漢語顏色詞和維吾爾語顏色詞都是用來描述事物具體顏色的詞,大多具有形容詞的基本特性。漢語顏色詞和維吾爾語顏色詞都擁有基本顏色詞,其余顏色詞都由基本顏色詞衍生而出。
不同點。漢語顏色詞除復合顏色詞之外還擁有派生顏色詞,而維吾爾語中將其歸為了復合顏色詞中。并且值得注意的是,在維吾爾語顏色詞中,有一類較為特殊的單純顏色詞,它們通常只用來專門區(qū)別動物的顏色,如toruq(棗紅)、y?d?(紅棕色)、boz(青灰色)等。而在漢語中,是沒有此類專指動物的顏色詞的。
3.2 構詞類型對比
3.2.1" "相同點
一是基本顏色詞的一致性。在現(xiàn)代漢語和維吾爾語中都有基本顏色詞和非基本顏色詞,且基本顏色詞的成分構成在現(xiàn)代漢語和維吾爾語中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一致性。在現(xiàn)代漢語和維吾爾語中,這些基本顏色詞都成了兩種語言中其他顏色詞構詞方式的基礎。
二是構詞類型的相似性。現(xiàn)代漢語和維吾爾語在顏色詞的構詞類型上具有相當高相似度,如漢語和維吾爾語的顏色詞均包含“單純顏色詞”“形容詞+單純顏色詞”“名詞+色(實物名詞+色)”“單純顏色詞+單純顏色詞”“名詞+單純顏色詞(包括實物名詞+單純顏色詞)”等形式。與此同時,這些顏色詞的構詞類型均由單純顏色如紅、綠、藍、黃、黑、白等延伸得出,延伸后的詞仍擁有原本單純顏色詞的部分色彩基調。
三是“借物呈色”的形容法。現(xiàn)代漢語和維吾爾語在構建顏色詞時都用到了“借物呈色”的方法[6]。如“胭脂紅”“雪白”等。這種“借物呈色”的方法通過借助色源本體來命名、指代、比擬某一種具體顏色,使得人們在描述或修飾顏色時能夠借助熟悉的實物顏色。這種“借物呈色”形容方法不僅能準確地表達出某些特殊顏色形象,還更有利于人們精確理解顏色詞本身所蘊含的表達意義。
四是構詞法的靈活豐富性?,F(xiàn)代漢語和維吾爾語的顏色詞構詞法都表現(xiàn)出較高的靈活性和豐富性。顏色詞在日常運用和表達交際中不僅指代不同的事物色彩,還體現(xiàn)了各自民族對事物本身的細致觀察和自主聯(lián)想。漢維語中豐富的顏色詞不僅增加了各自語言的詞匯量,還為各自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繪畫藝術增添了獨特的色彩魅力。
3.2.2" "不同點
一是構詞類型的豐富程度有一定差異。從構詞類型上來看,相較于維吾爾語,現(xiàn)代漢語在顏色詞上的構詞類型更為豐富。以“名詞+單純顏色詞”為例,現(xiàn)代漢語中的名詞不僅包括實物名詞,還涵蓋地點名詞、時間名詞、指代名詞等;而維吾爾語中則主要以實物名詞為主,基本不會用到其他名詞構詞形成顏色詞。
二是對色彩明度和亮度的側重不同。相較于漢語,維吾爾語在描述顏色時更偏重于表達色彩的明度和亮度變化,這點從維吾爾語顏色詞“形容詞+單純顏色詞”的結構就可以看出,因此其結構方式類型也相對較多,這也側面反映了維吾爾族對色彩細微差別的敏銳觀察和豐富表達。
三是顏色詞的重疊方式不同。在顏色詞的重疊類型上,漢語和維吾爾語也存在差異。在漢語中,除了“白”可以重疊為“白白”表示“空空、無故”之意外,其他單純顏色詞一般不能重疊表顏色意義外的其他意。而維吾爾語顏色詞則多采用部分重疊的方式,重疊部分主要是重復原詞的第一個音節(jié),且這種方式與所描述的事物本身一般并無太大關聯(lián),重疊后該顏色詞基本仍保持原本的色彩意義。
3.3 象征意義對比
顏色詞的象征意義即對抽象意義構成的聯(lián)想意義的語言表現(xiàn),也就是用客觀形象的色彩概念來表現(xiàn)某種抽象意念,用具體的色彩形象表達顏色具有的抽象的思想內容。
3.3.1 漢維白顏色象征意義對比
在漢語中,白色常常被用來象征純潔、明亮和高雅。護士被稱為“白衣天使”,這不僅是因為他們身著白色制服,更是因為白色象征著他們救死扶傷的神圣使命。然而,白色在漢語中的含義并非全然積極。它有時也代表地位低、兇惡、反動等概念。例如,在古代,平民、沒有文化或沒有身份的人被稱為“白丁”[7],這里的“白”帶有貶義。另外,“白”還有徒勞無功和失敗無用的含義,如“白忙活”“白費力”等。在漢語中,白色也作為兇喪的一種象征,如民間將喪事稱為“白事”。在藝術領域,白色臉譜通常用來描繪陰險奸詐、剛愎自用的人物形象??梢?,白色有時代表褒義有時也代表貶義。
在維吾爾語中,白色也有著類似純潔、高尚的象征意義,代表著幸福、善意。白色常被用來裝飾房屋和服飾,表達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同時,白色也代表著純潔和神圣,是維吾爾族對美好事物的贊美和祝福。比如,維吾爾語中的“ɑq yol bolsun!”(一路順風?。?,這里的“白路”就表達了說話者希望對方一路平安,通常情況下無貶義色彩。
3.3.2 漢維紅顏色的象征意義對比
在漢語中,紅色常被視為一種充滿喜慶、吉祥的顏色。紅色自古以來就被廣泛運用于各種喜慶的場合,如婚禮、百日、壽辰、節(jié)日等;有時也形容美麗,特指女性的美麗容顏,如“紅顏”“紅裝”;有時紅色也被用來象征政治革命和進步,如“紅軍”“紅色政權”等[8],都代表著中國革命力量和民族正義。但有時“紅”也表貶義色彩,如“紅眼病”“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外,紅色還與五行中的“火”相對應,具有較特殊的文化內涵[9]??梢?,紅色通常情況下為褒義色彩。
在維吾爾語中,紅色同樣具有重要的象征意義,紅色常常象征著青春、魅力、誠實、愛情和樂觀。有時紅色也被視為蓬勃生命的象征,代表著活力和熱情。在傳統(tǒng)民間歌謠中,紅色常被用來描繪愛情的熱烈和幸福。此外,紅色在生活中也被廣泛運用,如婚禮上常用紅色來裝飾,新生兒出生時也會在家門口掛上紅布條以示慶祝??傮w而言,紅色是喜慶的顏色,通常亦無貶義色彩。
3.3.3 漢維黑顏色象征意義對比
在漢語中,一方面,黑色往往與黑暗、負面、消極的事物聯(lián)系在一起,如“黑洞洞的”“黑燈瞎火”“黑心腸”“天下烏鴉一般黑”等詞;或用來指代一些黑暗、陰險、恐怖、欺騙等負面的社會現(xiàn)象,如“黑社會”“黑名單”“黑化”“黑市”“黑話”等[10];或者用“黑白”來代指“是非”,如“顛倒黑白”“指黑道白”等,這些都體現(xiàn)了“黑”色的貶義色彩。另一方面,黑色也并非全表示負面色彩,“黑”在中華傳統(tǒng)戲曲文化中也用來表示公正無私、剛正不阿的形象,如古代有名的清官包公,被稱為“黑臉”包公。在國粹京劇等表演藝術中,黑臉形象也往往代表正義的角色??梢姡谏袝r表示褒義有時表示貶義。
在維吾爾語中,黑色曾被視為尊貴、美麗的顏色,有“神圣、廣闊”之意。迄今為止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還保留著許多以“黑”命名的地名,如“qɑrɑ ??h?r”(焉耆)、“qɑrɑqurumtɑ?”(喀喇昆侖山)等。黑色還有“平凡、普通、不好”之意,如“qɑrɑ χ?lq”(平民)、“qɑrɑ ɑ?liq”(粗糧)、“qɑrɑ qorsɑq”(沒文化的、無知的)等。除此之外,黑色也象征著死亡,有“喪失”之意,如維吾爾族會在葬禮時穿著黑色衣服以示哀悼??梢姡谏袝r表示褒義有時表示貶義。
3.3.4 漢維藍顏色象征意義對比
在漢語中,藍色通常被賦予寧靜、深邃、遙遠、冷靜等象征意義。藍色常用來描繪天空和大海的顏色,象征著寬廣、深沉和浩瀚。此外,藍色還常與智慧、理性、專業(yè)等概念相聯(lián)系,如“美好藍圖”中的“藍”就象征著明凈、悠長、深遠、幸福等意;有時也會表達憂郁色彩,如“憂郁藍調”。可見,藍色一般情況下具有褒義或中性色彩。
在維吾爾語中,“k?k”一詞本意為藍色、青色,藍色被視為天空和水的顏色,象征著希望和生命的源泉,并以此引申出多種顏色含義。人們對藍色的喜愛是因為對藍天的敬畏、對水的神往及對生命的渴望。在服飾、建筑和裝飾藝術中,藍色也常被用作重要的色彩裝飾元素,展現(xiàn)出清新、淡雅的美感。例如,伊寧市六星街風景區(qū)隨處可見的藍墻,就是人們喜愛藍色的生動體現(xiàn)??梢?,維吾爾語中藍色通常具有較為明確的褒義色彩。
3.3.5 漢維黃顏色象征意義對比
在漢文化中,黃色歷來是備受中華民族尊崇的顏色。這種對黃顏色的尊崇源于多方面原因,其中包括對“黃帝”的尊敬,對腳下的黃土地、哺育中華兒女的黃河的深厚情感,以及對黃色皮膚所代表的種族特征的自豪。在中國古代,黃色更是皇家、宮廷的專用顏色,象征著高貴、權力、財富和權威之意。然而,在現(xiàn)代漢語中,黃色受到外來思想影響,逐漸衍生出了一些負面含義,如“腐化、墜落、絕望、色情”等含義。例如,“我和她的婚事徹底黃了”“黃色音像”“黃色網(wǎng)站”等。可見,黃色有時代表褒義有時代表貶義。
在維吾爾語中,黃色雖然具有一定的褒義色彩,但其在主要內涵上與漢語存在較大差異。在維吾爾語中黃色通常象征著豐收、陽光和高貴。除此之外,維吾爾語中的“黃色”一詞常被用來形容品德高尚的孩子,如“具有黃金般心靈的孩子”。同時,也受外來色彩觀的影響,現(xiàn)代維吾爾語中“黃色”的象征意義逐漸帶有一些負面含義,如“墮落、喪氣、色情”等??梢?,維吾爾語中的黃色同漢語中一樣有時代表褒義有時代表貶義。
3.3.6 漢維綠顏色象征意義對比
在漢語中,綠色通常讓人聯(lián)想到萬物活力和生機勃勃,代表著旺盛的生命力和健康長壽。值得一提的是,在漢語中藍色和綠色有明確的區(qū)分,各自具有獨立的象征意義。如上文藍色常代表寧靜、深遠等意,而綠色則更多關聯(lián)于生命力和自然。在漢語中,綠色一般表示中性色彩。
在維吾爾語中,藍色和綠色常被視為一體,皆可用“k?k”一詞表達,共同象征著生命力和自然之美。這種觀念可能源于維吾爾族的生活方式,他們的生活與藍天和草原緊密相連,因此對綠色有著很深的崇敬之情,每家每戶都喜歡以綠色植物點綴居所和院落。除此之外,在維吾爾語中,綠色有時還具有“蠻橫、嘮叨、愚蠢”等含義??梢姡S吾爾語綠色有時代表褒義有時代表貶義。
4 結束語
綜上所述,顏色詞作為語言的“調色板”,不僅能豐富語言表達含義還能體現(xiàn)出情感色彩和特殊含義。漢維語顏色詞在詞類、構詞類型及象征意義方面既有相同點又有不同點。這種同異并存的情況不僅體現(xiàn)了兩種語言在表達上的特色,也反映了人們對色彩的不同理解和感知。通過對比研究,人們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色彩所承載的豐富內涵,增進對多元文化的理解和尊重,促進民族交流,維護社會穩(wěn)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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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19年度伊犁師范大學中國新疆與周邊國家合作研究中心開放課題“翻譯人才在‘一帶一路’戰(zhàn)略中的作用研究”(項目編號:2019ZBGJYB009)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趙星宇(2001-),女,新疆石河子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
通信作者:刁小衛(wèi)(1971-),男,河南南陽人,碩士,教授。研究方向: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通信郵箱:114487234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