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藝教育入手,探討“柏拉圖”視野中的“美”

袁禮

摘要在古希臘時代，基礎教育有三大科目：音樂、文法和體操。柏拉圖在理想國中尤其強調(diào)文藝教育在整個教育體系中的作用，其中有一個最基本的也是最高的思想貫穿其中——“美”。“美”的概念在《理想國》里出現(xiàn)多次，美育是理想國里教育思想的靈魂，但“美”既具體又抽象，既能理解又難以形容。采用文本方法來解讀它，“美”是一個有著多層次多角度意義的詞，在藝術和客觀世界，美是實踐層次中的意義；在最高的理念世界，美是認識對象的最終載體。

關鍵詞柏拉圖 理想國 教育思想 理念方法

中圖分類號：G6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7661(2011)06-0125-03

一、從作品到文本

古希臘一大批著名思想家哲學家鋪設了政治、文藝、教育、哲學和自然科學的基石，以至于隨后的西方文明和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這一基礎之上。那些受過古典學教育的歐洲人和美國人，仍然自然而然地對希臘頂禮膜拜——用埃德加·艾倫·坡（Edgar Allan Poe）的《海倫之歌》中的名句來表述，就是“光榮屬于希臘”。古希臘的思想光芒已經(jīng)照耀了人類幾千年，人類憑借古希臘人的智慧走向了繁榮的現(xiàn)代文明時代。然而，時隔如此久的今天，我們還能否理解古希臘哲學家的思想精髓，以及人類有沒有可能觸及到他們思想的全部呢？對于這一問題恐怕無人能解答。但現(xiàn)代文學領域開始了一場意義深遠的研究范式變革——文本革命，它為我們帶來了研究古代典籍的全新視角，通過這種方法，我們便能最大限度地拉近與古人所留下的優(yōu)秀文本著作里思想境界的距離。

從二十世紀中葉開始，西方文學界開始了一場意義深遠的變革。這場革命顛覆了在幾千年歷史中一直占絕對統(tǒng)治地位的文學研究范式。巴爾特在70年代初推出文本概念，提倡文本主義，試圖從理論層面上揭示當代西方文論發(fā)生的根本性的變化。他說：“為了反對一種以所謂的牛頓方式一直進行關照的傳統(tǒng)的作品觀念，現(xiàn)在需要一個新的對象，這一對象通過清除和顛覆先前范疇而獲得，這就是文本?！蔽膶W界的這場革命是文學革命歷史的重大突破，它給我們提供了全新的視角來重新看待作者、作品、世界、讀者之間的關系。

“文本”研究方式和傳統(tǒng)的文學“作品”研究方式一個最大的不同便是作者在作品中的地位不同。按照巴爾特的分析，傳統(tǒng)的作者觀念認為，作者與作品的關系是在線性時間里構(gòu)造的，被分為先和后，也就是說，作者通常被認為是先于一部作品而存在的，是作品的哺育者；而現(xiàn)代的作者觀念認為，作者與作品應同時誕生。作品重視起源，把作品和作者緊密聯(lián)系起來，使作者在作品中擁有絕對權威；但“文本”研究范式卻徹底打倒了作者，寫作主體被移出中心位置，文本及其文本結(jié)構(gòu)開始發(fā)揮作用。保羅?利科說，書寫使文本對于作者意圖的自主性成為了可能，文本所指的意義和作者的意思不再一致了。

巴爾特曾很早就指出，文本與作品相反，把所指無限期地向后推延，從而停留在能指上，但能指不是獲取意義的第一步，而只是一個推延行為；能指的無限性不是指意義的無法達詁，而是指一種意義的游戲。那么我們就可以這樣認為，一切文本與作者無關，當文本開始形成時，“作者”才開始誕生，當文本完成時，就意味著作者的死亡。那么用語言文字記錄下來的話語所形成的文本所表達的意思不再和作者有聯(lián)系，從而使文本意義具有了無限開放性，這種開放性為我們在理解文本時“重建語境的關聯(lián)”提供了最大的可能，這種意義上的作品應該就是我們稱之為“文學”的本質(zhì)特征。

二、文本視野下的“柏拉圖”

柏拉圖的教育思想和美學觀念是他根據(jù)當時社會需要和個人生活體驗而形成，在認識柏拉圖眼中的美之前，其生活環(huán)境和歷史條件對于我們最大限度地貼近文本所包含的意義尤其重要。柏拉圖的文藝思想是和當時社會環(huán)境緊密相連的。首先是雅典社會的劇烈變化。那時，貴族黨失勢，民主黨取而代之掌握王權，貴族黨與民主黨之間的斗爭日益加劇，舊的傳統(tǒng)開始動搖，新的風氣正在慢慢建立。在學術思想上，柏拉圖繼承蘇格拉底的風格，他和代表民主黨勢力的詭辯家們勢不兩立。在他看來，希臘文化在衰落，道德風氣在敗壞，而這種轉(zhuǎn)變首先要歸咎于詭辯學派所代表的民主勢力的興起。其次要歸咎于文藝的腐化的影響，所以，他希望在理想國里用一系列制度和教育方法來竭盡全力改變現(xiàn)實中不合理的狀況。其中，教育是他營造理想國的核心方法。在柏拉圖的視野里，所有的教育內(nèi)容和教育目的都應具有“美”，因此，柏拉圖在文藝教育方面所闡述的思想也成了現(xiàn)代美學的起源。在朱光潛看來，柏拉圖是站在貴族政治立場，在文藝領域他主要解決早期希臘哲學家遺留下來的兩個主要問題，第一是藝術對客觀現(xiàn)實的關系，其次是文藝對社會的作用。

在介紹柏拉圖關于詩歌音樂等文藝教育的思想前，有兩個關鍵的歷史信息同樣對我們理解《理想國》有不可估量的意義。首先是古希臘語中的每個單詞就是一種音樂短句，每個句子差不多就是一種確定的旋律。這就使古希臘語中的文詞無論是作為話語還是作為歌詞，其自身就具有歌唱的音樂屬性。所以在古希臘，詩即樂，樂即詩，合二而一，故名詩樂。其次就是古希臘藝術一詞的內(nèi)涵，它既包括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美學意義上的藝術，也指所有手工技藝一類的技術，古希臘人對兩者不加以嚴格的區(qū)分。

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我們該以何種態(tài)度去認識“柏拉圖”呢？作者在作品中的地位，從過去以作者絕對權威為研究中心，到現(xiàn)代文學界“去作者化”而找回作品自身的價值。用語言本身來替代人，其寫作實質(zhì)是一種非個人化的活動，是語言在說話而不是作者在說話。海德格爾有句名言：“是語言在言說。人只有在傾聽語言的呼喚并回答語言的時候才言說?！蹦敲矗攦?yōu)秀的文本完成之后，文本就像一只剛出生的動物，具有其客觀性、獨立性和生命力，它為自己開發(fā)讀者，同時也在讀者和文本對話的語境中重建了語義關聯(lián)，從而衍生出了讀者對文本的獨特解釋。

因此，當代文學理論界研究的全新范式——打倒作者，突出作品，讓作品本身的價值和生命力顯現(xiàn)出來的這種方法，能讓我們最大限度地發(fā)掘文本的價值。從文本的視野來解讀《理想國》，作者并不是歷史中的柏拉圖，而是在開始撰寫《理想國》時所“生”并在《理想國》文本完成之際所“死”的“柏拉圖”，以及當時生活在整個雅典城邦里的人們。把《理想國》放到古希臘整個時代中，根據(jù)文本本身的特點，我們才能真正理解《理想國》，《理想國》這部著作才能體現(xiàn)出它應有的地位和價值。在時隔幾千年后的今天，作為一個讀者，在《理想國》文本早已解除作者對話語境關聯(lián)之后，需要在本文之外重新建構(gòu)起一種新的語境關聯(lián)，這才有了下文對柏拉圖和他視野中美的理解。

三、美的文本闡釋

文本與作品相反，它把所指無限期地向后推延，從而停留在能指上，但能指不是獲取意義的第一步，而只是一個推延行為；能指的無限性不是指意義的無法達詁，而是指一種意義的游戲。這是巴爾特為我們對文本進行闡釋的可能性所給出的一條理由。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這個理由的激勵下，開始在文本無限性的能指中盡量做接近它的所指的游戲，在游戲中遵循規(guī)則并尋找變化和自由，同時也是竭力發(fā)揮了游戲規(guī)則的潛在價值。

我們提到，柏拉圖講的“藝術”包括藝術和技巧，因而他所講的“美”或“藝術美”和我們所講的藝術美并不相同。希臘人不對藝術和技藝作出區(qū)分，因此他們所愛的“美”也不是我們所說的藝術美，這種“美”包含的范圍比我們所理解的美的范圍要廣。柏拉圖的理念論讓我們對文藝和世界的看法有著顛覆性意義，按照理念論看來，我們所處在的世界并不真實，它只是一個影子世界，真實世界是存在于理念世界之中的。生活中的藝術只是對客觀現(xiàn)實世界影子的模仿，客觀世界只是藝術的直接載體而并非是最初本源，藝術和現(xiàn)實世界的本源都處在理念世界。藝術世界依存于現(xiàn)實世界，現(xiàn)實世界又依存于理念世界，所以文藝和理念隔著三層。那么我們可以大致了解柏拉圖心中的美，其實它包含三個層次上的意義：理念世界的美；客觀世界（理念世界的影子）的美；藝術世界（理念世界影子的影子）的美。美既存于理念世界，也存在靈魂當中，并依附于人體而出現(xiàn)在感性世界。這就是柏拉圖對兩個世界界定的表現(xiàn)。

在理想國里，對一切詩歌、文藝和制度都必須嚴格加以限制，只允許美的內(nèi)容存在，不允許有丑惡的成分出現(xiàn)，否則它會影響到衛(wèi)國者以及所有青少年的教育問題。那么，要真正理解柏拉圖所說的“美”的具體內(nèi)容，除了依據(jù)柏拉圖對兩個世界界定的思想外，還必須根據(jù)文本的具體情境來仔細斟酌。

其一：

有人問,“你為什么不把最美的紫色用到身體最美的部分——眼睛上去，而把眼睛畫成了黑色的？”/對于這個問題我們完全可以認為下述回答是正確的：“你這是不知道，我們是不應該這樣來美化眼睛的，否則，眼睛看上去就不像眼睛了，別的器官也是如此。我們應該使五官都有其應有的樣子而造成整體美?！?/p>

柏拉圖在理想國里闡述了美學意義上的美的概念。從上面對話我們看出他的美包括藝術美——即我們今天美學意義上的藝術美，在這一層面上，美即和諧。他并不把美看成局部的漂亮或優(yōu)美，而把美看作整體上的和諧與自然，只有事物本身達到自然的和諧狀態(tài)，它才會與周圍其它事物協(xié)調(diào)起來而給人感官上一種整體上的舒適與享受。

其二：

年輕人接受了我們說過的那種簡單的音樂文藝教育的陶冶，養(yǎng)成了節(jié)制的良好習慣，他們顯然就能自己監(jiān)督自己。復雜的音樂產(chǎn)生放縱，復雜的食品產(chǎn)生疾病。至于樸質(zhì)的音樂文藝教育則能產(chǎn)生心靈方面的節(jié)制，樸質(zhì)的體育鍛煉產(chǎn)生身體的健康。

……一個兒童從小受了好的教育，對于人工作品質(zhì)和自然物的缺點也最敏感，因而對丑惡的東西會非常反感，對優(yōu)美的東西會非常贊賞，對任何丑惡的東西，他能如嫌惡臭，不自覺地加以譴責……

在被愛者的其他形式的接觸中，他永遠不許有任何越此軌道的舉動，否則要譴責他低級趣味，沒有真正的音樂文化教養(yǎng)。

詩樂的教育在古希臘社會占有很高的地位，在他看來，音樂是一種直接訴諸心靈的藝術，在陶冶人的心性和情操方面具有特殊的效用，可謂人格塑造和道德純化的關鍵所在。正如《理想國》中所言：“音樂教育至為重要，因為音樂節(jié)奏與音調(diào)要比其他任何東西更能直接進入到心靈深處，而且會牢牢地抓住或感染人的神魂肺腑。”簡單就能產(chǎn)生節(jié)制，復雜就會產(chǎn)生放縱。音樂文藝教育本身的結(jié)構(gòu)、性質(zhì)、特點會對人有不同影響，簡潔的音樂最能培養(yǎng)節(jié)制的品格，這種節(jié)制的品格就是行為美。

通過藝術教育是培養(yǎng)人對美丑善惡的分辨能力途徑，接受了藝術教育的人，其行為才會變得節(jié)制和得體，也就是行為變得美好。柏拉圖認為，受過良好的音樂教育的人，能夠很快識別出粗制濫造的東西以及缺乏美的事物，因此會以正當?shù)姆绞綄ζ浔硎痉锤?，會專門贊賞美好的事物，喜聞樂見美好的事物，并且歡迎美好的事物進入自己的心靈，以此培養(yǎng)心靈健康成長，使自己最終成為美善并蓄的人。

其三：

在我看來，失手殺人其罪尚小，混淆美丑、善惡、正義與不正義，欺世惑眾，其罪大矣。

語文的美、音調(diào)的美，以及節(jié)奏的美，都表現(xiàn)好性情。所謂“好性情”并不是我們通常拿來恭維愚笨人的那個意思，而是心靈的盡善盡美。（朱光潛譯）

正確的愛難道不是對于美的有秩序的事物的一種有節(jié)制的和諧的愛嗎？

在柏拉圖看來，對待美丑的立場要高于個體生命。文藝教育的目的是培養(yǎng)美善并蓄的人，他的行為必須美，但行為美還只是個人或事物的外在表現(xiàn)，其更深層次的目的還是為了達到心靈美，在這個意義上，美即高尚。正義和節(jié)制會讓人的心靈變得美，心靈美又會促進人的行為和觀念變美。這種美就是一種高尚，用一個相近的詞來形容，也可叫做一種善。

其四：

須知，“有益則美，有害則丑”這句話，現(xiàn)在是名言，將來也是名言。

看來我們對于寫作這類故事的人，應該加以監(jiān)督，要求他們稱贊地獄生活，不要信口雌黃，把它說得一無是處，因為他們所講的既不真實，對于未來的戰(zhàn)士又是有害無益的。

至于我們，為了對自己有益，要任用較為嚴肅較為正派的詩人或講故事的人，模仿好人的語言，按照我們開始立法時所定的規(guī)范來說唱故事以教育戰(zhàn)士們。

……有一點你是可以決定的，美與不美要看節(jié)奏的好壞。

理想國里的文藝美不美，概括說來，一切都由兩個標準決定：一是有利于對護國者教育；另一個是符合國家整體利益。很明顯，美與不美并非真正意義上的藝術標準，只要符合這兩個標準的事物，它都是美的，因而在文藝層次，美即有益。所以，一切文藝教育只能是正面向上的善的模仿體裁，理想國由此要成為一個純善無惡的一元世界。

在關于節(jié)奏方面的評價，它的美與丑是緊跟著節(jié)奏的好與壞來區(qū)分的。柏拉圖試圖把一切藝術和動植物都區(qū)分出好壞和美丑，但是他在關于音樂的探討中，對節(jié)奏的好壞無法做出區(qū)分，這是一個遺憾。這樣的“美”的標準在我們看來是很難以理解和接受的，音樂的節(jié)奏、風格、音調(diào)與組合其本身是一種客觀存在，很難判斷其是否具有善惡一類的社會情感，所以他做不出決定是很正常的。但是，只要節(jié)奏本身是有益的，在理想國里就可以判定它是美的。

其五：

當一個國家最最像一個人的時候，它是管理得最好的國家。

蘇：那么有哪些調(diào)子是軟綿綿的靡靡之音呢？

格：伊奧尼亞調(diào)。還有呂底亞調(diào)，都可以說是靡靡之音。

蘇：我的朋友，這種靡靡之音對于戰(zhàn)士有什么好處？

正確的愛難道不是對于美的有秩序的事物的一種有節(jié)制的和諧的愛嗎？

好即有益，有益則美，這意味著國家的各個組成部分如果能夠在制度的作用下有機協(xié)調(diào)起來而變得和諧，它就是一種美。有秩序的統(tǒng)一體是美，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就是美得有秩序，有秩序的國家是最好的國家。制度和文藝一樣，它必須對社會有用，必須服務于政治統(tǒng)治和國家的整體利益，如果它能讓整個社會作為一個整體變得有秩序而和諧起來，那么這種制度就是好的制度，在這種制度下出現(xiàn)的秩序就是一種美。

其六：

蘇：那么如果有一個人，在心靈里有內(nèi)在的精神狀態(tài)的美，在有形的體態(tài)舉止上也有同一種與之相適應的調(diào)和的美——這樣一個兼美者，在一個能夠沉思的鑒賞家眼中豈不是一個最美的景觀？

格：那是最美的了。

他們不應該去要年輕人認為神明會產(chǎn)生邪惡，英雄并不比一般人好，因為這種話既不虔誠，又不真實。我相信我們已經(jīng)指出，神明為邪惡之源是決不可能的事情。

最高的美是外表和心靈的完美調(diào)和，是兼精神和行為美于一體，并能夠在程度上與整體上達到高度融合而沒有一點不協(xié)調(diào)，那么，這可謂稱得上鑒賞家眼中的沉思之美，這種最高境界的美就是靈魂美，它達到了理念世界完美的程度。唯有神才是完美的，這是柏拉圖理想國里的完美主義理想，也是理念世界里能夠達到最高境界“美”的代表。

四、美的境界超越

綜上可認為：在柏拉圖看來，美包含三個層次上的意義：理念世界的美；客觀世界（理念世界的影子）的美；藝術世界（理念世界影子的影子）的美。美既存于理念世界，也存在靈魂當中，并依附于人體而出現(xiàn)在感性世界。

柏拉圖的“美”主要包括：藝術美、行為美、心靈美、文藝美、制度美、靈魂美。在藝術美上，美即和諧；在行為美上，美即節(jié)制；在心靈美上，美即高尚；在文藝美上，美即有益；在制度美上，美即秩序；在靈魂美上，美即達到理念。

理想國里的教育和事物是否美，一切都由兩個標準決定：對護國者教育；對國家的整體利益。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藝術標準，只要符合這兩個標準的一切事物，都是美的。

美的最高境界是善?！吧瘛笔抢砟钍澜绲拇?，它具有了理念世界的美，達到了美的最高境界，因而神是完美的。從藝術的和諧美到制度的秩序美，再到沉思的鑒賞家審美，這說明“美”到了最高的境界是純粹的認識對象而非實踐層次中的對象。

文藝教育的最終目的在于達到對“美”的愛，這種美既包括“美”的最初境界，也包括了“美”的最高境界。善是美，美是善的最初層次，也可以是善的最高境界，因而柏拉圖并不否認感性世界中的藝術美，同時也以達到最高的善為最終目標。

參考文獻：

[1] Roland Barthes，Imaege-Music-Text Essays，selected and trans. Stephen Heath，F(xiàn)ontana，1977.

[2][法]保羅·利科.解釋學與人文科學[M].河北人民出版社，1987.

[3]析拉圖著，朱光潛譯.文藝對話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