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楠,王昆侖,魏明喬,盧倩楠,李樹敏**
(1.赤峰學院附屬醫(yī)院 檢驗科,內蒙 赤峰 024000; 赤峰學院附屬醫(yī)院 消化科,內蒙 赤峰 024000)
肺癌是全球范圍內較為常見的癌癥之一,其中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占肺癌的80%~85%,多數(shù)患者就診時已處于晚期,5年生存率較低[1-2]。有研究表明,中性粒細胞與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to lymphocyte ratio,NLR)是全身性炎癥反應的潛在生物標志物,參與多種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且與多種腫瘤的臨床結局緊密相關;乳酸脫氫酶(lactate dehydrogenase,LDH)能夠反映惡性腫瘤缺氧及代謝狀態(tài),在多種惡性腫瘤中表達升高,與多種惡性腫瘤的發(fā)生、進展和預后密切相關[3]。近年來,肺癌相關腫瘤標志物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 antigen,CEA)、神經元特異性烯醇化酶(neuron-specific enolase,NSE)及細胞角蛋白片段19(cytokeratin 19-fragments,CYFRA21-1)已被廣泛應用于肺癌臨床輔助診斷和療效監(jiān)測中[4-5],但關于NLR、LDH聯(lián)合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效能的報道較少,本研究選取行根治性放化療治療的進展期NSCLC患者作為研究對象,根據(jù)患者3年生存預后分為生存組和死亡組,采用單因素及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評價影響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相關因素,同時探究NLR、LDH、CEA、NSE及CYFRA21-1聯(lián)合檢測對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預測價值,現(xiàn)報道如下。
選擇2017年4月—2019年4月行根治性放化療的進展期NSCLC患者125例。納入標準:滿足NSCLC診斷標準[6],初次確診,病情處于進展期;根據(jù)國際肺癌研究協(xié)會第八版腫瘤淋巴結轉移(tumor node metastasis,TNM)分期標準判定為Ⅲ~Ⅳ期[7],患者治療方案選擇根治性放化療,美國東部腫瘤協(xié)作組(eastern cooperative oncology group,ECOG)評分0~2分;有記錄完整的臨床病歷資料。排除重要臟器功能損害、其他器官惡性腫瘤患者,急性缺血性腦卒中、糖尿病腎病,免疫系統(tǒng)、血液系統(tǒng)疾病患者,急或慢性感染、炎癥性疾病及相關用藥患者,非腫瘤原因死亡或失訪患者。
1.2.1臨床信息采集 采集患者入院確診時基本臨床信息,包括年齡、性別、體質量指數(shù)(body mass index,BMI)、是否吸煙或嗜酒、ECOG評分、腫瘤類型、腫瘤直徑、分化程度、TNM分期、是否接受靶向治療等資料。
1.2.2NLR、LDH和腫瘤標志物檢測 于入院次日早晨,采集患者空腹外周靜脈血5 mL,室溫靜置0.5 h,3 000 r/min離心15 min,上層血清分離后于-20 ℃環(huán)境下保存?zhèn)錅y。使用全自動五分類血細胞分析儀(深圳邁瑞公司,BC-5500型)及配套試劑檢測中性粒細胞計數(shù)和淋巴細胞計數(shù),計算NLR;使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日本Olympus公司,AU2700型),酶測速率法(試劑盒由北京普朗新技術有限公司提供)檢測LDH;使用全自動化學發(fā)光免疫分析儀(美國雅培公司,Architect i2000型),采用電化學發(fā)光分析法(試劑盒由四川邁克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提供)檢測CEA、NSE及CYFRA21-1水平。
1.2.3治療方案 患者均接受根治性放化療:(1)放療方案,選擇調強適型放療技術,根治性放療劑量維持60~70 Gy、2 Gy/次,若患者治療期間出現(xiàn)不耐受或并發(fā)癥,及時實施針對性處理;(2)化療方案,培美曲塞(廣州白云山明興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110059,500 mg/m2)+順鉑(山東鳳凰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56422,75 mg/m2)或長春瑞濱(長春遠大國奧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41927,5 mg/m2)+順鉑(75 mg/m2)化療。
1.2.4隨訪與分組 患者出院后1個月開始展開隨訪,以電話訪談、門診復診等形式隨訪3年,隨訪率達100%,以隨訪期間患者死亡或至隨訪結束為隨訪終點,末次隨訪截止時間為2022年4月,中位隨訪時間為18(1~36)個月。根據(jù)患者3年生存預后分為生存組44例、死亡組81例。
結果顯示,2組患者年齡、性別、BMI、吸煙、嗜酒、ECOG評分、腫瘤類型、腫瘤直徑、分化程度(中分化)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生存組的分化程度為高分化、靶向治療占比高于死亡組(P<0.05),TNM分期為Ⅳ期占比低于死亡組(P<0.05),NLR、LDH、CEA、NSE及CYFRA21-1低于死亡組(P<0.05)。見表1。
表1 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單因素分析
將分化程度、TNM分期、靶向治療和外周血NLR、LDH、CEA、NSE、CYFRA21-1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予量化賦值,結果顯示TNM分期和NLR、LDH、CEA、NSE、CYFRA21-1是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分化程度、靶向治療是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獨立保護因素(P<0.05)。見表2和表3。
表2 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危險因素賦值
表3 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結果顯示,外周血NLR、LDH、CEA、NSE、CYFRA21-1對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均有一定預測效能,AUC分別為0.780、0.886、0.863、0.766、0.779;五項指標聯(lián)合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AUC為0.946。見表4和圖1。
圖1 外周血NLR、LDH、CEA、NSE、CYFRA21-1單獨及聯(lián)合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ROC曲線
表4 NLR、LDH、CEA、NSE、CYFRA21-1單獨及聯(lián)合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效能分析
肺癌已成為全世界惡性腫瘤死亡的主要原因,其中NSCLC占多數(shù),雖然近年來多學科綜合治療模式在NSCLC治療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但其總體預后仍較差,早期尋找可靠的NSCLC預后評估指標尤為必要。盡管目前臨床已證實NLR、LDH、CEA、NSE、CYFRA21-1可能參與了肺癌進展過程[8-9],但關于上述指標聯(lián)合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效能未見相關臨床報道,而本文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繪制NLR、LDH、CEA、NSE、CYFRA21-1聯(lián)合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ROC曲線,為NSCLC預后判斷提供更多依據(jù)。
NLR是中性粒細胞激活程度的可靠反映指標,通常在炎癥反應激活或炎癥細胞浸潤情況下腫瘤細胞增殖活性可顯著升高,促使癌細胞復發(fā)風險增加;而NLR過度升高可誘導腫瘤細胞生物學特征惡化,導致肺癌病灶組織壞死與鄰近正常組織浸潤[10]。有研究表明,NLR在肺癌中呈異常表達,是肺癌不良預后的危險因素[11]。還有研究指出,治療前NLR與進展期NSCLC患者總生存期顯著相關,且是進展期NSCLC患者總生存期的獨立預測因素[12]。本研究中,生存組NLR明顯低于死亡組,提示NLR升高可能與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相關;進一步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NLR是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且ROC曲線分析顯示其對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有一定預測效能,提示NLR可作為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生物標記物。推測原因,NLR升高間接反映體內可能有一種利于腫瘤侵襲轉移的炎癥微環(huán)境形成,通過抑制細胞凋亡、促血管生成等途徑推動腫瘤發(fā)生發(fā)展;而基于此種環(huán)境下,中性粒細胞大量增殖并被釋放入血,致使外周血中粒細胞計數(shù)顯著升高,導致炎癥反應增強、淋巴細胞受抑,促進腫瘤細胞浸潤、轉移,導致抗腫瘤免疫反應受抑,這可能是該指標預測預后的可能機制。
LDH作為糖酵解途徑中一種重要的酶,參與丙酮酸和乳酸的相互轉化,與腫瘤細胞增殖和存活緊密相關[13]。通常受基因突變、外界環(huán)境因素等影響容易導致正常細胞發(fā)生惡變,加快細胞新陳代謝速度,促使能量代謝較為活躍,繼而增大細胞膜通透性并加快細胞增殖速度,最終導致細胞對能量的需求增加,可能經LDH上調來增加糖酵解途徑,加速必要的大分子產物和能量供應;而伴隨著疾病進展,外周血中LDH表達水平呈逐漸上升態(tài)勢[14]。近年來,有研究表明,在多種實體性腫瘤中血清LDH表達異常升高,且與腫瘤組織高代謝、遠處轉移和不良預后有關[15]。Yang等[16]報道血清LDH異常升高是影響晚期NSCLC患者化療預后生存的獨立危險因素。本研究中,LDH是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進一步ROC曲線分析顯示LDH對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有良好預測作用,證實LDH可作為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生物標記物。推測原因,在相對乏氧環(huán)境中,NSCLC患者LDH表達異常升高,催化丙酮酸轉化為乳酸,生成大量大分子物質以供腫瘤細胞增殖代謝所需;而癌基因激活可上調其M亞基組成LDHA表達,影響癌基因致癌活性,二者共同參與細胞惡變過程;此外,LDHA可通過調節(jié)細胞能量代謝刺激細胞增殖、侵襲、遷移和凋亡,最終影響預后。
近年來腫瘤標志物CEA、NSE、CYFRA21-1已被廣泛應用于肺癌早期診斷,雖有研究對上述3項指標預測肺癌的準確度、靈敏度及特異度進行了報道[17-19],但關于上述3項指標與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關系鮮有報道分析。本研究中,生存組CEA、NSE、CYFRA21-1低于死亡組,提示CEA、NSE、CYFRA21-1升高可能與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相關,這與既往報道[20]相似;進一步研究顯示上述3項指標是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影響因素,且對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有良好預測效能,提示上述三項指標可作為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生物標記物。CEA、NSE、CYFRA21-1在NSCLC患者血清中的表達水平明顯上升,可誘導腫瘤細胞生長、增殖,加速腫瘤細胞侵襲和轉移,影響預后。此外,本研究中,NLR、LDH、CEA、NSE、CYFRA21-1聯(lián)合預測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AUC為0.946,敏感度和特異度均達90%以上,優(yōu)于上述5項指標單獨預測時所獲敏感度和特異度,提示聯(lián)合上述五項指標對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具有較高的預測效能。
綜上所述,NLR、LDH、CEA、NSE、CYFRA21-1對NSCLC根治性放化療預后均有重要的預測價值,而聯(lián)合預測效能更高,可作為預測患者根治性放化療預后的生物標記物,值得臨床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