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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刻板印象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及挫折感的中介作用*

      2019-04-11 01:48:58黃瀟瀟張寶山麻雨婷
      心理學報 2019年4期
      關(guān)鍵詞:群際挫折感攻擊行為

      黃瀟瀟 張寶山,2 張 媛 麻雨婷

      (1陜西師范大學心理學院; 2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基礎(chǔ)教育質(zhì)量監(jiān)測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陜西師范大學分中心, 西安 710061)

      1 引言

      近年來, 隨著外出務(wù)工人員數(shù)量和規(guī)模的擴大,大量的農(nóng)民工子女也跟隨他們的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進入城市中學習, 這些在流入地居住半年以上的7~15周歲兒童, 被稱為“隨遷兒童” (孫亞文, 賀雯,羅俊龍, 2015; 王新波, 單洪雪, 2013)。與隨遷兒童相似的概念還有流動兒童、進城務(wù)工人員子女、流動人口子女、外來務(wù)工人員子女(徐禮平, 2016)。當前, 隨遷兒童已經(jīng)成為城市學校中的重要群體, 有關(guān)他們的教育教學也已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guān)注。然而, 隨遷兒童的社會融合狀況卻不容樂觀, 在城鄉(xiāng)異質(zhì)文化的轉(zhuǎn)換中, 往往會經(jīng)歷種種的不適乃至心理沖擊(喬金霞, 2015), 如孤獨感較強、身份認同困難、自尊和自我效能感下降等(李小青, 鄒泓, 王瑞敏, 竇東徽, 2008; 劉菂斐 等, 2010; 熊猛, 葉一舵, 2011)。另外,更為普遍的是, 相較于城鎮(zhèn)當?shù)鼐幼〉膬和? 隨遷兒童表現(xiàn)出了更高水平的攻擊、叛逆、違紀越軌等問題行為。在國外, Bengi-Arslan,Verhulst, Ende和Erol (1997)的研究曾發(fā)現(xiàn), 居住在荷蘭的土耳其移民兒童的問題行為(包括攻擊行為)水平高于荷蘭本地兒童; 國內(nèi)的許多研究也支持了隨遷兒童的問題行為, 特別是攻擊行為顯著高于當?shù)爻擎?zhèn)兒童這一結(jié)果(Hu et al., 2018; 李建華, 2014;李曉巍, 鄒泓, 金燦燦, 柯銳, 2008)??傊? 大量研究證據(jù)表明, 隨遷兒童在遇到?jīng)_突時往往會采取攻擊的方式來回應(yīng)或解決問題, 較強的攻擊行為傾向已經(jīng)成為隨遷兒童群體不良行為習慣的突出表現(xiàn)之一(王靜, 2016)。這些異常的攻擊行為不僅顯著影響了隨遷兒童自身和他人的日常生活秩序和身心的健康成長, 阻礙其個性和社會化的順利形成, 還造成了學校社交氛圍的惡化, 給校園安全埋下不可預(yù)估的隱患。

      對于隨遷兒童的攻擊行為, 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其與父母教養(yǎng)方式、同伴關(guān)系、人格及家庭功能等因素有關(guān)(李曉巍 等, 2008)。然而, 除了這些因素之外,作為弱勢群體內(nèi)部普遍存在的負面心理結(jié)構(gòu)——消極元刻板印象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可能存在的一些效應(yīng), 卻并未引起研究者足夠的重視。元刻板印象是指個體關(guān)于外群體成員對其所屬群體所持刻板印象的信念和看法(Vorauer, Main, & O'Connell,1998)。元刻板印象是一種群際元知覺, 能夠引起焦慮、憤怒等與群際交往相關(guān)的負性情緒(Gordijn,Finchilescu, Brix, Wijnants, & Koomen, 2008), 以及對外群體成員的消極態(tài)度和不利評價(Owuamalam,Tarrant, Farrow, & Zagefka, 2013)。研究發(fā)現(xiàn), 這種群際元知覺往往是消極的(Vorauer, Hunter, Main, &Roy, 2000)。當消極的元刻板印象激活時, 個體通常會經(jīng)歷來自自我效能感的提升與消極元刻板印象之間的沖突, 并陷入一種社會心理困境及認知不平衡狀態(tài), 誘發(fā)害怕和壓力體驗, 損害其行為表現(xiàn),這一系列反應(yīng)稱為元刻板印象威脅(孫亞文 等,2015)。比起優(yōu)勢群體成員, 弱勢群體成員更關(guān)注外群體成員如何看待自己,更易受到元刻板印象的影響(Lammers, Gordijn, & Otten, 2008)。身為城市學校中的弱勢群體成員, 不少研究指出, 許多隨遷兒童都感受到外群體對他們存在消極看法。如鄒榮(2012)發(fā)現(xiàn)流動兒童普遍存在土里土氣、孤僻、暴躁、粗魯?shù)认麡O元刻板印象; 屈智勇、鄒泓和王英春(2004)調(diào)查了中國9個城市的流動兒童, 結(jié)果顯示24.7%的兒童抱怨過城里人看不起他們, 29.3%的兒童有點擔心城里的孩子看不起他們。這意味著, 隨遷兒童群體普遍持有關(guān)于自身群體的消極元刻板印象, 這可能是導致其攻擊行為頻發(fā)的原因之一。

      根據(jù)Stephan和Stephan (2000)提出的整合群際威脅理論, 消極元刻板印象很可能會影響到內(nèi)群體的攻擊行為。整合群際威脅理論指出, 群際威脅包括消極刻板印象。由于元刻板印象在本質(zhì)上屬于刻板印象(Schneider, 2005), 因此, 當消極的元刻板印象被激活, 個體所知覺到的元刻板印象威脅實際上是群際威脅的一種。該理論還指出, 內(nèi)群體感知到的威脅會使其對外群體產(chǎn)生消極的情感和行為反應(yīng)。這種猜測得到了大量研究結(jié)果的支持, 比如群際威脅可以誘發(fā)憤怒、沮喪、失望、無助等負性情緒(Renfro, Duran, Stephan, & Clason, 2006; Stephan& Renfro, 2002); 同時, 被引發(fā)的負性情緒還能激活對抗、敵對、沖突和暴力等一系列攻擊行為(Stephan,Ybarra, & Morrison, 2009)。因此, 隨遷兒童普遍持有的消極元刻板印象一旦被激活, 很可能會對其情緒反應(yīng)乃至行為表現(xiàn)(如攻擊行為)產(chǎn)生一定效應(yīng)。

      此外, 大量研究還支持了消極元刻板印象與犯罪等反社會行為之間的聯(lián)系。如Owuamalam,Issmer, Zagefka, Kla?en和Wagner (2014)指出消極元刻板印象可能會導致非規(guī)范行為(如破壞行為等)的增加以及規(guī)范行為的減少; 同樣, Issmer, Stellmacher和Gollwitzer (2009)以225名正在監(jiān)禁的青少年為被試, 測量其有關(guān)主流社會的元刻板印象以及攻擊態(tài)度, 結(jié)果表明消極的元刻板印象不僅可以預(yù)測攻擊態(tài)度, 還能預(yù)測真實的犯罪行為。然而, 目前仍沒有研究直接關(guān)注消極元刻板印象激活后對個體繼發(fā)性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更沒有研究探討隨遷兒童的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的影響。依據(jù)上述理論以及消極元刻板印象對反社會行為的效應(yīng), 我們完全可以預(yù)期:元刻板印象威脅將會導致隨遷兒童產(chǎn)生更多的攻擊行為(H1)。

      關(guān)于攻擊行為的發(fā)生機制, 挫折-攻擊假說認為個體受挫后會引發(fā)攻擊行為, 攻擊是挫折的一種后果, 并且總是以挫折的存在為先決條件(Dollard,Miller, Doob, Mowrer, & Sears, 1939)。盡管后來Berkowitz (1989)針對挫折-攻擊假說的局限性對其進行了修正, 指出挫折僅喚醒一種情緒狀態(tài)即攻擊的準備狀態(tài), 個體是否做出攻擊行為視情境等線索而定, 但不可否認的是, 挫折感仍然是導致攻擊行為產(chǎn)生的一個重要因素(Berkowitz, 1989; Dill &Anderson, 1995; Reio, 2011)。在國內(nèi), 李梅(2002)曾通過實驗研究證明學生在學業(yè)及交往上遭受的挫折能夠引發(fā)問題行為。屈朝霞、童玉林、路紅紅和陸耀明(2012)的研究也發(fā)現(xiàn), 青少年兒童如果在同伴交往和學業(yè)成績方面遭受挫折, 會更容易激發(fā)攻擊行為。由此可見, 如果隨遷兒童體驗到來自于同伴拒絕所引起的挫折感, 其攻擊行為發(fā)生概率可能會進一步提高。

      另外, 根據(jù)以往的相關(guān)文獻, 消極元刻板印象與挫折感之間也存在著一定關(guān)聯(lián)。Berkowitz (1989)曾提到如果弱勢群體對自身的不利地位普遍持有負面觀點, 那么很有可能會引發(fā)挫折感; Issmer (2013)也認為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會強化人們有關(guān)社會不公平的信念, 這種信念會加劇內(nèi)群體成員挫折感的產(chǎn)生。雖然目前還沒有來自實證研究的證據(jù)直接支持元刻板印象威脅會導致挫折感的增強, 但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 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可以引起如焦慮、沮喪、憤怒等與群際交往有關(guān)的高負性情緒(Gordijn et al., 2008), 而這些情緒正是挫折感的典型反應(yīng)(車文博, 2001)。因此, 基于以上觀點及研究,我們可以推測當隨遷兒童察覺到元刻板印象威脅后, 很可能會出現(xiàn)與挫折感相關(guān)的情緒反應(yīng)及體驗,即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將會導致挫折感升高(H2)。

      綜合上述文獻可知, 消極元刻板印象、挫折感、攻擊行為兩兩之間都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具體而言,隨遷兒童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能夠引起挫折感水平的升高以及攻擊行為的增強, 而挫折感又會導致攻擊行為增加。對于理解三者之間的確切關(guān)系,Riek, Mania和Gaertner (2006)等人在整合群際威脅理論基礎(chǔ)上提出的群際威脅潛在模型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該理論指出, 群際情緒是群際威脅與群際行為的中介變量, 各類群際威脅是通過群際情緒的中介作用影響其行為。因而, 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攻擊行為的關(guān)系中, 挫折感這一情緒很有可能會扮演一定的重要角色。即隨遷兒童的消極元刻板印象如被激活, 對與相應(yīng)外群體成員(城市兒童)的群際關(guān)系抱有消極的看法, 那么在同伴交往過程中個體將很可能體驗到明顯的挫折感, 從而誘發(fā)更多攻擊行為。據(jù)此, 我們可以提出另一個假設(shè), 即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中起到中介作用(H3)。

      基于以往研究和分析, 本研究以隨遷兒童為研究對象, 通過激活隨遷兒童的消極元刻板印象, 探討元刻板印象威脅對隨遷兒童挫折感和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 并揭示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攻擊行為中起到的中介作用。實驗1作為初步的探索性研究, 主要探討隨遷兒童的元刻板印象威脅對相應(yīng)外群體成員(城市兒童)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 實驗2探討元刻板印象威脅對隨遷兒童挫折感、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 并考察挫折感的中介作用; 為驗證中介效應(yīng),實驗3則使用一種有效減少隨遷兒童挫折體驗的策略, 通過控制元刻板印象操縱后隨遷兒童的挫折感水平, 進一步檢驗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和攻擊行為關(guān)系中的中介作用, 從而為三者關(guān)系的穩(wěn)定性和可靠性再尋求一個有利的證據(jù)。

      2 實驗1:元刻板印象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

      2.1 研究目的

      實驗1以隨遷兒童作為被試, 通過測量隨遷兒童在激活元刻板印象和不激活元刻板印象條件下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 探討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產(chǎn)生的影響。實驗范式借鑒并改編Lieberman,Solomon, Greenberg和McGregor (1999)在測量攻擊行為時使用的辣椒醬范式。考慮到辣椒醬對兒童可能造成的傷害, 在研究中將辣椒醬換為苦瓜汁。按照本研究的假設(shè)1, 隨遷兒童體驗到元刻板印象威脅可增強其攻擊行為, 即相比控制組, 隨遷兒童被試會表現(xiàn)出更強的攻擊行為(傾向于給城市兒童分配更多的苦瓜汁)。

      2.2 研究方法

      2.2.1 被試

      來自西安市某小學6年級的隨遷兒童, 共60名, 平均年齡為11.88歲(SD=0.69)。被試被隨機分配到元刻板印象威脅組和控制組, 其中威脅組男生15名, 女生15名, 平均年齡11.87歲(SD=0.63);控制組被試男生16名, 女生14名, 平均年齡11.90歲(SD=0.76)。兩組被試在年齡上無顯著差異(t(58)= -0.19,p= 0.85), 且此前都沒有參加相關(guān)實驗的經(jīng)歷。

      2.2.2 實驗材料

      純天然可供食用的苦瓜汁若干, 紙杯和紙蓋若干。

      2.2.3 實驗設(shè)計與程序

      采用單因素被試間設(shè)計, 自變量為實驗條件,分為元刻板印象威脅組和控制組, 因變量為攻擊行為指標, 即被試分配苦瓜汁的重量。

      首先讓被試填寫年齡、性別、年級等信息, 然后將所有被試隨機分配到元刻板印象威脅組和控制組并單獨進行測量。實驗借鑒Owuamalam等人(2013)關(guān)于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范式, 通過讓隨遷兒童依照不同指導語寫形容詞, 實現(xiàn)對自變量的操縱。元刻板印象威脅組的指導語為:“作為隨遷兒童, 你認為城市兒童對你有哪些消極的印象或者看法?請用一些形容詞描述出來(生活方式、學習、性格)?!笨刂平M則是:“你對目前科技發(fā)展的看法有哪些?請用一些形容詞描述出來?!痹谕瓿珊? 用苦瓜汁范式測量在元刻板印象威脅組與控制組中被試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

      苦瓜汁范式的中心思想是讓被試在事先知曉對方不喜歡苦味的前提下, 分給對方一定數(shù)量的苦瓜汁, 苦瓜汁的重量就代表攻擊行為水平。分配的苦瓜汁重量越大, 攻擊行為越高。

      苦瓜汁任務(wù)開始前, 先讓被試品嘗苦瓜汁, 采用7點計分, 評價這些苦瓜汁的“苦味程度” (1 =一點都不苦, 7=非???以及“對苦味的喜愛程度”(1=非常喜歡, 7=一點都不喜歡), 以確保攻擊行為指標的有效性。在評定完成后, 由一名主試給被試分發(fā)一杯裝有50 g苦瓜汁的帶蓋紙杯, 一個帶蓋的空紙杯, 告訴被試現(xiàn)在正在進行另外一個實驗,假稱在另外幾個教室, 幾組城市兒童正在進行關(guān)于不同地區(qū)兒童口味偏好的實驗。根據(jù)之前的調(diào)查研究顯示, 兒童在吃甜時感到最愉悅, 在吃苦時感到最痛苦?,F(xiàn)在要求被試按照自己的意愿給這些城市兒童分配苦瓜汁, 并告知他們這些苦瓜汁會隨機分配給另外幾個教室的城市兒童, 且城市兒童需要把分配的苦瓜汁都喝完, 被試在分配好苦瓜汁之后,用紙蓋將杯口密封好。該實驗完全匿名, 實驗現(xiàn)場主試并不知道被試分配了多少苦瓜汁。

      2.3 結(jié)果與分析

      2.3.1 苦瓜汁評定

      使用獨立樣本t檢驗對兩組被試苦瓜汁“苦味程度”和“喜愛程度”評定進行差異檢驗,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元刻板印象威脅組苦瓜汁的“苦味程度”水平(M=6.07;SD=0.52)與控制組(M=6.13;SD=0.43)無顯著差異,t(58)=-0.54,p=0.59, Cohen'sd=0.13;對苦瓜汁的“喜愛程度” (M=6.10;SD=0.71)與控制組(M=6.13;SD=0.51)也無顯著差異,t(58) =-0.21,p=0.84, Cohen'sd=0.04。這表明實驗中使用的苦瓜汁符合實驗要求, 被試普遍認為苦瓜汁很苦(接近于量表的最高分), 且都不喜歡苦瓜汁(同樣接近于量表的最高分)。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表明在明確知道對方同樣討厭苦味的前提下, 分配苦瓜汁的重量可以作為一個有意傷害目標的攻擊行為傾向指標。

      2.3.2 苦瓜汁重量

      獨立樣本t檢驗結(jié)果顯示, 元刻板印象威脅組分配的苦瓜汁重量(M=35.91;SD=9.73)顯著高于控制組分配的苦瓜汁重量(M=19.35;SD=7.82),t(58)=7.27,p〈 0.001, Cohen'sd=1.88。這說明, 相比于未受到元刻板印象威脅組的被試, 激活了有關(guān)外群體成員消極元刻板印象組的隨遷兒童表現(xiàn)出了更高水平的攻擊行為。

      2.4 討論

      實驗1采用苦瓜汁范式, 測量隨遷兒童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和無威脅條件下針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差異。實驗結(jié)果顯示:相比于沒有激活元刻板印象的隨遷兒童, 激活有關(guān)外群體成員消極元刻板印象的隨遷兒童攻擊水平更高。這意味著, 元刻板印象威脅能夠增強隨遷兒童對相應(yīng)外群體的攻擊行為, 符合假設(shè)1的預(yù)測。但實驗1仍存在一定缺陷, 如在具體實踐中, 某些被試出現(xiàn)了根據(jù)指導語寫出形容詞非常少的情況, 這可能是由于部分隨遷兒童在語言發(fā)展中的滯后現(xiàn)象所導致(王美芬, 張萍, 2005), 這一情況可能會影響實驗操作的有效性。此外, 實驗1有關(guān)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的機制也沒有進行深入的探討與研究, 且攻擊對象僅針對于相應(yīng)外群體成員(即城市兒童), 針對內(nèi)群體成員(即隨遷兒童)的攻擊行為是否受到元刻板印象威脅的影響尚不清楚。對于以上幾點缺陷, 實驗2做了進一步的完善。

      3 實驗2:挫折感對元刻板印象與隨遷兒童攻擊行為的中介作用

      3.1 研究目的

      實驗2同樣以隨遷兒童作為被試, 使用苦瓜汁范式探討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的影響。與實驗1不同的是:首先, 在對元刻板印象的操縱中, 除了讓被試依據(jù)指導語寫形容詞, 還向其提供了相關(guān)形容詞列表; 其次, 加入了對元刻板印象威脅啟動有效性的檢驗; 第三, 對實驗過程中被試的挫折感進行了測量; 最后, 攻擊對象不再僅限于外群體成員, 還包含內(nèi)群體成員?;谝陨细倪M, 實驗2通過測量隨遷兒童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和無威脅條件下的挫折感以及對城市兒童/隨遷兒童的攻擊行為,探討元刻板印象威脅對隨遷兒童挫折感和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 進一步揭示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和攻擊行為之間扮演的角色。

      3.2 研究方法

      3.2.1 被試

      來自西安市另外一所小學6年級的隨遷兒童,共60名, 平均年齡為12.02歲(SD=0.65)。被試隨機分配到元刻板印象威脅組和控制組, 其中威脅組男生15名, 女生15名, 平均年齡12.13歲(SD=0.73); 控制組被試男生13名, 女生17名, 平均年齡為11.90歲(SD=0.55)。兩組被試在年齡上無顯著差異(t(58)=1.40,p= 0.17), 且此前都沒有參加相關(guān)實驗的經(jīng)歷。

      3.2.2 測量工具與實驗材料

      (1)操作檢驗問題:借鑒Owuamalam等人(2014)關(guān)于元刻板印象效價的研究, 在被試經(jīng)過元刻板印象威脅和無威脅的操縱后, 完成檢驗問題“你認為城市兒童對隨遷兒童的總體看法是……”, 采用7點評分, 1=非常消極, 7=非常積極, 以檢驗元刻板印象激活效果。

      (2)挫折感量表:使用Keller和Dauenheimer(2003)設(shè)計的量表對挫折感進行測量, 該量表由4個項目構(gòu)成, 要求被試表明他們目前所體驗的挫折感程度, 包括“我感到挫敗”、“我感到傷心”、“我感到失望”、“我感到沮喪”。被試在7點量表上做出反應(yīng), 1=非常不符合, 7=非常符合, 4個項目上的總分代表被試的挫折感。本實驗中, 量表的α系數(shù)為0.70。

      (3)苦瓜汁材料:純天然可供食用的苦瓜汁若干,紙杯和紙蓋若干。

      3.2.3 實驗設(shè)計與程序

      采用2(實驗條件:元刻板印象威脅組vs.控制組) × 2(攻擊對象:城市兒童vs.隨遷兒童)混合設(shè)計,其中實驗條件為被試間變量, 攻擊對象為被試內(nèi)變量, 分配苦瓜汁的重量為因變量。指導語、實驗程序等與實驗1相似。根據(jù)Zhang, Kou, Zhao和Fu(2016)等人的研究, 直接告知被試外群體是如何評價其所在群體也是激活元刻板印象的有效手段, 并且視覺提示(如書面文字)可以作為線索促進兒童的詞匯表達能力(Quill, 1997)。因此, 為了進一步加強元刻板印象激活效果, 以及避免某些兒童較難寫出形容詞的情況發(fā)生, 本實驗在要求威脅組被試寫出自己認為城市兒童對隨遷兒童有哪些消極印象或看法的形容詞后馬上提供了一些相關(guān)元刻板印象形容詞列表, 如土里土氣、粗魯、暴躁等(鄒榮, 2012)(該形容詞列表已經(jīng)經(jīng)過評定, 符合隨遷兒童腦海中有關(guān)城市兒童對他們的印象, 因此能夠作為相關(guān)元刻板印象形容詞在實驗中呈現(xiàn)), 同時也向控制組被試提供了相關(guān)科技發(fā)展形容詞列表。此后, 被試將繼續(xù)完成操作檢驗問題以及挫折感量表; 隨后,與實驗1相似, 先讓被試對苦瓜汁進行“苦味程度”以及“喜愛程度”評定, 接著由一名主試給被試分發(fā)一杯裝有50 g苦瓜汁的帶蓋紙杯, 兩個帶蓋的空紙杯, 告訴被試現(xiàn)在正在進行另外一個實驗, 假稱在另外幾個教室, 幾組城市兒童和隨遷兒童正在進行關(guān)于不同地區(qū)兒童口味偏好的實驗。根據(jù)之前的調(diào)查研究顯示, 兒童在吃甜時感到最愉悅, 在吃苦時感到最痛苦?,F(xiàn)在要求被試按照自己的意愿分別給另外幾個教室里的城市兒童以及隨遷兒童分配苦瓜汁, 且拿到苦瓜汁的兒童需要把分配的苦瓜汁都喝完。在被試分配苦瓜汁時, 主試將提前告知此次是分配給城市兒童還是隨遷兒童, 分配對象的順序進行了平衡。被試在分配好苦瓜汁之后, 用紙蓋將杯口密封好。該實驗完全匿名, 實驗現(xiàn)場主試并不知道被試分配了多少苦瓜汁。

      3.3 結(jié)果與分析

      3.3.1 操作檢驗

      使用獨立樣本t檢驗對兩組被試元刻板印象激活的程度即檢驗問題進行差異檢驗, 結(jié)果表明兩組被試在檢驗問題上的差異顯著,t(58)=-5.66,p〈0.001, Cohen'sd=1.47, 元刻板印象威脅組被試在檢驗問題上的分數(shù)(M=2.83,SD=1.02)顯著低于控制組被試的分數(shù)(M=4.17,SD=0.79)。這說明威脅組的元刻板印象更為消極, 實驗操縱有效。

      3.3.2 苦瓜汁評定

      元刻板印象威脅組被試對苦瓜汁“苦味程度”評定水平(M=6.57;SD=0.57)與控制組(M=6.23;SD=0.86)無顯著差異,t(58)=1.77,p=0.08,Cohen'sd=0.47; 對苦瓜汁的“喜愛程度” (M=6.30;SD=0.70)與控制組之間(M=6.43;SD=0.63)無顯著差異,t(58)=-0.78,p=0.44, Cohen'sd=0.19。與實驗1相似, 被試普遍認為苦瓜汁很苦, 且都不喜歡苦瓜汁。

      3.3.3 挫折感

      獨立樣本t檢驗顯示兩組被試的挫折感水平存在顯著差異,t(42)=2.14,p=0.04, Cohen'sd=0.55,元刻板印象威脅組被試的挫折感水平(M=12.10;SD=4.08)要顯著高于控制組被試的挫折感水平(M= 10.33;SD=1.97)。這表明元刻板印象威脅引起隨遷兒童更高水平的挫折感。結(jié)果支持了假設(shè)2。

      3.3.4 苦瓜汁重量

      實驗2進行了2(實驗條件:元刻板印象威脅組vs.控制組) × 2(攻擊對象:城市兒童vs.隨遷兒童)混合設(shè)計的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其中實驗條件為被試間變量, 攻擊對象為被試內(nèi)變量, 分配苦瓜汁的重量作為因變量。結(jié)果顯示實驗條件主效應(yīng)顯著,F(1, 58)=9.35,p= 0.003,=0.14, 說明元刻板印象威脅組的攻擊行為顯著高于控制組; 另外, 攻擊對象的主效應(yīng)也顯著,F(1, 58)=35.04,p〈 0.001,= 0.38, 對外群體(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顯著高于對內(nèi)群體(隨遷兒童)的攻擊行為(見表1)。實驗條件和攻擊對象的交互效應(yīng)不顯著,F(1, 58)=1.10,p=0.30,=0.02, 這些結(jié)果表明, 元刻板印象威脅顯著提高了個體攻擊行為水平。

      3.3.5 挫折感的中介效應(yīng)分析

      將元刻板印象威脅的不同操縱(威脅組、控制組)作為虛擬變量, 兩水平分別編碼為1、0, 1代表元刻板印象威脅組, 0則代表控制組, 所考察的各變量之間的相關(guān)如表2所示。元刻板印象操縱與挫折感、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對隨遷兒童的攻擊行為相關(guān)顯著。根據(jù)溫忠麟、張雷、侯杰泰和劉紅云(2004)的研究, 上述各變量相關(guān)顯著的結(jié)果符合做中介檢驗的前提條件。

      表1 兩組被試在所有變量上的平均數(shù)及標準差

      表2 各測量變量之間的相關(guān)系數(shù)

      為了探究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和攻擊行為之間的作用, 使用SPSS宏程序PROCESS軟件的Bootstrap方法來評估中介(間接)效果(Hayes,2013), 即挫折感通過元刻板印象威脅影響攻擊行為的間接效應(yīng)是否顯著異于零, 并通過設(shè)定重復(fù)抽樣為5000次, 計算95%的置信區(qū)間運行中介效應(yīng)檢驗。結(jié)果顯示, 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針對城市兒童)的影響中, 挫折感產(chǎn)生中介效應(yīng)的95%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 (CI=[0.003, 0.558]), 說明元刻板印象威脅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針對城市兒童)的效應(yīng)受到挫折感的中介作用, 中介效應(yīng)值為0.21; 同時, 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針對城市兒童)的直接效應(yīng)也顯著, 95%的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CI=[0.036, 0.967]), 這些結(jié)果表明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針對城市兒童)的影響中起部分中介作用。結(jié)果支持了假設(shè)3。然而,針對內(nèi)群體(隨遷兒童)這一攻擊對象, 95%置信區(qū)間包含0(CI=[-0.055, 0.426]), 表明挫折感通過元刻板印象威脅影響對內(nèi)群體攻擊行為的間接效應(yīng)不顯著(如圖1所示), 具體參數(shù)值見表3。

      3.4 討論

      實驗2的結(jié)果表明, 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挫折感和攻擊行為有著顯著影響, 并且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城市兒童攻擊行為之間起中介作用。首先, 相比于控制組, 元刻板印象威脅組的隨遷兒童表現(xiàn)出更高水平的挫折感。以往研究顯示, 個體在經(jīng)歷元刻板印象威脅后, 往往會導致較低的內(nèi)群體認同、降低自尊(Owuamalam & Zagefka, 2011), 從而表現(xiàn)出包括沮喪在內(nèi)的一系列負面情緒(Owuamalam& Zagefka, 2013)。本研究結(jié)果除了支持這一發(fā)現(xiàn)外,更加直接、明確地表明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可以引發(fā)挫折感。

      其次, 與控制組相比, 元刻板印象威脅導致了攻擊行為的普遍增強, 這與實驗1的結(jié)果相同。根據(jù)回饋性原則, 在群際互動中個體可能朝著所持有的元刻板印象發(fā)展(Anseel, 2011), 積極的元刻板印象導致積極的行為, 消極的元刻板印象導致消極的行為(Oldenhuis, 2007)。Kamans, Gordijn, Oldenhuis和Otten (2009)的研究同樣證實, 認為荷蘭人對其持有消極刻板印象的摩洛哥青年表現(xiàn)出了與消極元刻板印象一致的行為。因此, 當激活隨遷兒童的消極元刻板印象(如粗魯、暴躁)后, 被試會傾向于按照與其消極元刻板印象一致的方向行動, 即表現(xiàn)出易怒、較強的攻擊性等,更可能給攻擊對象分配較多苦瓜汁, 將自己的攻擊行為合理化。

      表3 對中介效應(yīng)顯著性檢驗的bootstrap分析

      最后, 中介分析表明隨遷兒童元刻板印象威脅與攻擊行為(針對城市兒童)之間的關(guān)系, 受到挫折感的部分中介作用, 這揭示了挫折感可能是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城市兒童攻擊行為的潛在機制。另外,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內(nèi)群體成員(隨遷兒童)攻擊行為之間的中介效應(yīng)不顯著, 說明針對內(nèi)群體這一攻擊對象, 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產(chǎn)生的影響可能存在其他機制, 這仍需未來的實驗對其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此外, 從上述發(fā)現(xiàn)我們還可以預(yù)期, 如果“元刻板印象威脅-挫折感-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這種中介作用路徑存在, 那么當使用實驗操作的方法降低挫折感后, 啟動元刻板印象的隨遷兒童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將顯著減少。為了進一步驗證這種統(tǒng)計檢驗獲得的效應(yīng), 實驗3將采用實驗操作的方法, 使用想象群際接觸范式直接對挫折感進行干預(yù),再次檢驗元刻板印象威脅、挫折感以及攻擊行為之間的共變關(guān)系模式, 從實驗操作的角度驗證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的機制。

      4 實驗3:想象群際接觸減少元刻板印象負面效應(yīng)

      4.1 研究目的

      使用想象群際接觸范式控制被試的挫折感水平, 進一步檢驗元刻板印象威脅、挫折感以及攻擊行為三個變量之間的關(guān)系模式。想象群際接觸是指通過想象與外群體積極、友好的互動來達到緩解群際間緊張關(guān)系、消除群際偏見的目的(Turner, Crisp,& Lambert, 2007)。根據(jù)前人研究, 想象群際接觸范式能夠減少群際互動間的消極情緒(如沮喪、焦慮等) (Crisp, Stathi, Turner, & Husnu, 2010), 使個體在同伴交往中表現(xiàn)出更加肯定的態(tài)度, 對人際關(guān)系有著積極的作用(Stathi & Crisp, 2008)。因此我們推測, 想象群際接觸能有效改善群際關(guān)系, 緩解持有消極元刻板印象的個體在不良同伴交往中所體驗的包含沮喪、挫敗感在內(nèi)的挫折心理。

      本實驗中, 在誘發(fā)消極元刻板印象后, 隨遷兒童將被隨機分配到三組, 進行想象群際接觸、想象風景, 或不進行任何想象。接著完成挫折感量表和苦瓜汁任務(wù)。實驗預(yù)期為:如果挫折感是元刻板印象對攻擊行為產(chǎn)生效應(yīng)的中介變量, 那么通過想象群際接觸降低被試挫折感水平后, 被試的攻擊行為水平也會顯著降低, 即元刻板印象對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減少或消失。

      4.2 研究方法

      4.2.1 被試

      來自西安市某小學6年級的隨遷兒童, 共95名, 平均年齡為12.22歲(SD=0.61), 被試被隨機分配到想象群際接觸組、想象風景組和無想象組, 其中想象群際接觸組共32人, 男生15名, 女生17名,被試的平均年齡12.31歲(SD=0.54); 想象風景組被試共30人, 男生15名, 女生15名, 被試的平均年齡為12.17歲(SD=0.59); 無想象組被試共33人, 男生18名, 女生15名, 被試的平均年齡為12.18歲(SD=0.68), 三組被試在年齡上無差異(F(2, 92)=0.55,p=0.58), 且此前都沒有參加相關(guān)實驗的經(jīng)歷。

      4.2.2 實驗材料

      檢驗問題、挫折感量表(α=0.90)以及苦瓜汁任務(wù)都與實驗2相同。

      4.2.3 實驗設(shè)計與程序

      采用3(元刻板印象威脅干預(yù)類型:想象群際接觸組vs想象風景組vs無想象組) × 2(攻擊對象:城市兒童vs隨遷兒童)的兩因素混合實驗設(shè)計。所有被試都如實驗2中的方式一樣, 激活有關(guān)城市兒童的消極元刻板印象并完成檢驗問題。接下來, 被試被隨機分配到想象群際接觸組、想象風景組和無想象組。根據(jù)Turner等人(2007)的研究范式, 對該實驗中的想象群際接觸組和想象風景組和無想象組進行操縱。

      想象群際接觸組的被試的指導語為:

      接下來請同學們閉上眼睛, 花費三分鐘的時間想象一下, 你正在和一位城市兒童玩搭房子的游戲,這位城市兒童和你互幫互助, 最后共同完成搭建了一座非常漂亮的房子。在這個過程中, 你們有說有笑, 你和這位城市兒童的交往是舒適的、輕松的、愉悅的。

      想象風景組的被試的指導語為:

      接下來請同學們閉上眼睛, 花費三分鐘的時間想象一下, 你一個人來到一個僻靜的森林公園, 這里有高大的樹木、鮮艷的花朵、嫩綠的小草, 還有鳥兒在樹林間飛來飛去。想象一下在這座森林公園中你可能看到的美景。

      在這兩個條件下的被試, 想象時間都精確控制在3分鐘。完成想象后, 兩組被試完成挫折感量表以及苦瓜汁任務(wù)。無想象組直接進行挫折感的測量以及完成苦瓜汁任務(wù)。

      4.3 結(jié)果與分析

      4.3.1 操作檢驗

      三組被試在元刻板印象威脅程度上沒有顯著差異,F(2, 92)=1.60,p=0.21。且與實驗2中的控制組相比, 三組被試與其差異均顯著(ts 〉 7.50,ps〈0.001)。這說明被試成功地受到了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操縱, 并且三組之間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程度大致相當。

      4.3.2 苦瓜汁評定

      對三組被試苦瓜汁的“苦味程度”評定以及對苦味的“喜愛程度”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 結(jié)果顯示,三組被試苦味程度評定和對苦味的喜愛程度均無顯著差異,F(2, 92)=1.83,p=0.17,F(2, 92)=2.18,p=0.12。具體數(shù)據(jù)見表4。

      4.3.3 挫折感

      為了檢驗三組被試的挫折感水平, 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 結(jié)果顯示三組被試的挫折感有顯著差異,Welch'sF(2, 53)=10.95,p〈 0.001。事后比較發(fā)現(xiàn),想象群際接觸組(M=10.38;SD= 2.50)的挫折感水平顯著低于想象風景組(M=12.90;SD=4.90),p=0.04; 想象群際接觸組與無想象組(M=15.24;SD=5.90)差異也顯著(p〈 0.001); 想象風景組與無想象組差異不顯著(p= 0.21)。這些結(jié)果說明想象群際接觸干預(yù)策略能夠有效降低被試由于誘發(fā)元刻板印象而引起的挫折感, 同時造成挫折感降低的原因是積極的群際互動而不是單單的想象。

      4.3.4 苦瓜汁重量

      實驗3進行3(實驗條件:想象群際接觸組vs.想象風景組vs.無想象組) × 2(攻擊對象:城市兒童vs.隨遷兒童)混合設(shè)計的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其中實驗條件為被試間變量, 攻擊對象為被試內(nèi)變量,苦瓜汁重量即攻擊行為水平為因變量。結(jié)果表明,攻擊對象的主效應(yīng)顯著,F(2, 92)=74.70,p〈 0.001,= 0.45, 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顯著高于對隨遷兒童的攻擊行為; 實驗條件的主效應(yīng)顯著,F(2, 92) =3.32,p=0.04,=0.07, 事后比較發(fā)現(xiàn), 想象群際接觸組與想象風景組差異顯著(p=0.03)、與無想象組差異也顯著(p=0.03), 但想象風景組與無想象組差異不顯著(p=0.92)。這一結(jié)果表明想象群際接觸組隨遷兒童的攻擊水平顯著低于其余兩組。另外,實驗條件與攻擊對象交互效應(yīng)顯著,F(2, 92) =3.04,p=0.05,= 0.06。進一步的簡單效應(yīng)分析發(fā)現(xiàn), 針對內(nèi)群體這一攻擊對象的攻擊行為, 三組被試兩兩均不顯著(ps 〉 0.09); 而針對城市兒童這一對象, 想象群際接觸組與想象風景組(p=0.01)、無想象組(p=0.03)差異均顯著, 而想象風景組與無想象組之間則無差異(p=0.67)。這表明想象群際接觸組被試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顯著低于想象風景組和無想象組, 對內(nèi)群體(隨遷兒童)的攻擊行為則無差異。

      4.4 討論

      實驗2中, 通過統(tǒng)計檢驗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谶@一結(jié)果, 在實驗3中, 我們則使用實驗操作的方法, 直接操作控制中介變量——挫折感, 在這個基礎(chǔ)上檢驗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的效應(yīng)變化。結(jié)果表明, 實驗操作不僅顯著降低挫折感, 還同時減少了隨遷兒童對外群體成員(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這一結(jié)果再次從操作實驗變量的角度印證了“元刻板印象威脅-挫折感-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這種共變關(guān)系模式, 進一步支持了實驗2的結(jié)果。

      5 綜合討論

      生活在社會中的人們總是會從屬于不同的群體, 因此群際之間的相處與互動便成為了日常交往過程中的主題。相比于其他因素, 對于那些處在不利情境下的弱勢群體成員, 元刻板印象會對其群際情緒、群際行為產(chǎn)生更為深刻、更持久的影響(Gómez & Huici, 2008)。本研究以受到社會各界廣泛關(guān)注的弱勢群體——隨遷兒童為對象, 探討其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的影響及作用機制。研究結(jié)果有助于深入研究元刻板印象威脅與攻擊行為的關(guān)系, 為改善由元刻板印象威脅所引起的負性情緒及不良行為表現(xiàn)提供了思路與方法。

      表4 兩組被試在所有變量上的平均數(shù)及標準差

      5.1 元刻板印象威脅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的影響及機制

      實驗1作為探索性的研究, 采用能直接、清晰體現(xiàn)身體傷害行為的苦瓜汁范式, 初步地發(fā)現(xiàn)了相比于沒有激活元刻板印象的被試, 激活消極元刻板印象的隨遷兒童表現(xiàn)了更多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實驗2在實驗1的基礎(chǔ)上加入了消極元刻板印象激活對內(nèi)群體攻擊行為的影響, 發(fā)現(xiàn)元刻板印象威脅不僅能夠顯著提高對外群體的攻擊行為, 還能提高對內(nèi)群體的攻擊行為, 這為實驗1的假設(shè)再次提供了依據(jù)。顯然, 這些研究結(jié)果都表明:隨遷兒童的消極元刻板印象能夠顯著地影響個體的攻擊行為。根據(jù)Gómez (2002)對于元刻板印象三個主要特征的總結(jié), 元刻板印象本身就帶有行為成分, 當個體認為外群體對內(nèi)群體的評價是消極、負面的時候, 個體會產(chǎn)生幾種不同的行為結(jié)果, 如避免與外群體交流、對外群體產(chǎn)生憤怒和敵意的反應(yīng)等。相比于城市兒童, 身為外地戶籍的隨遷兒童歸屬感較弱、社會認同感低(鄭友富, 俞國良, 2009), 同時隨遷兒童在心理健康狀況方面的問題檢出率較高, 特別是在人際敏感、憤怒、敵意方面比較嚴重(徐晶晶, 2010)。因此隨遷兒童在激活消極元刻板印象后,很可能更容易采用攻擊而不是回避與外群體接觸來表現(xiàn)自己的行為。

      另外, 實驗2還發(fā)現(xiàn)消極元刻板印象的激活能夠?qū)е麓煺鄹械脑鰪? 且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間起部分中介作用。以往研究表明, 消極元刻板印象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個體對外群體存有消極期待, 會導致其產(chǎn)生一系列消極情感(如沮喪、挫敗等), 并強化對外群體的消極態(tài)度(Stephan & Stephan, 1985)。這也就是說, 當隨遷兒童的消極元刻板印象被激活后, 在同伴交往過程中個體往往會體驗到強烈的挫折感, 而挫折感又進一步促使隨遷兒童對外群體產(chǎn)生不友好甚至敵對的看法, 最終導致攻擊行為發(fā)生率的提高。

      其次, 通過實驗2的結(jié)果可以得知, 挫折感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內(nèi)群體的攻擊行為的中介作用不顯著。這說明在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內(nèi)群體的攻擊行為的關(guān)系中, 存在著有別于挫折感的另一個機制。同時, 這一猜測在實驗3結(jié)果中得到了進一步的支持。在實驗3中, 通過想象群際接觸對挫折感的干預(yù), 實現(xiàn)了對城市兒童攻擊行為的顯著下降,而對內(nèi)群體的攻擊行為, 則與其他兩組無顯著差異。這兩個結(jié)果說明, 元刻板印象威脅雖然可以普遍提高隨遷兒童的總體攻擊水平, 但是其作用機制卻存在著顯著差異:對于城市兒童這一外群體成員,元刻板印象威脅往往是通過挫折感促使其攻擊行為的擴大和增強; 而對于內(nèi)群體成員, 元刻板印象威脅并不是通過挫折感, 而是通過其他(如情緒喚醒等)機制對其攻擊行為水平產(chǎn)生影響, 這需要未來的研究對此進行更加深入的探討。

      5.2 想象群際接觸對元刻板印象威脅負面效應(yīng)的緩解

      實驗3通過將所有隨遷兒童激活消極元刻板印象后分為三組:想象群際接觸組、想象風景組和無想象組, 通過想象群際接觸干預(yù)挫折感發(fā)現(xiàn), 相比于想象風景組和無想象組, 想象群際接觸能夠有效降低挫折感, 以及對城市兒童的攻擊行為, 這與以往研究結(jié)果是相一致的。以往研究發(fā)現(xiàn)想象群際接觸能夠增加對于未來外群體接觸的自我效能感(Stathi, Crisp, & Hogg, 2011), 并增加對于外群體成員的親社會行為(Meleady & Seger, 2016)。

      Bilewicz和Jaworska (2013)曾指出, 為了實現(xiàn)沖突群體之間的和解, 必須注意沖突的情感方面,且通過控制挫折心理, 有利于群際接觸間的積極作用。根據(jù)群際接觸理論, 直接的接觸并不是造成群際積極效應(yīng)的必要條件, 想象和他人的接觸情境也可以改善消極、負面的群際態(tài)度(Crisp & Turner,2009)。因此, 在激活隨遷兒童的消極元刻板印象后,通過想象群際接觸策略, 能夠大大緩解由群際間緊張關(guān)系和不良同伴交往所引起的挫折心理, 重建與外群體接觸、交流的自信, 使個體在想象中體驗與外群體互動的舒適感覺, 并形成更加積極的、愉悅的情緒, 從而促使個體在具體的互動行為上表現(xiàn)出更多的悅納意向。

      6 研究意義、局限與展望

      本文探討了元刻板印象威脅對攻擊行為的影響和機制, 發(fā)現(xiàn)元刻板印象威脅能夠?qū)е码S遷兒童產(chǎn)生更多的攻擊行為, 且挫折感是元刻板印象威脅與對外群體攻擊行為的潛在機制, 這在一定程度上豐富和完善了元刻板印象威脅的理論體系。另外,過去的研究大多關(guān)注家庭、人格等對隨遷兒童攻擊行為的影響, 而忽視了隨遷兒童這一特殊群體在同伴交往中所體驗到的元刻板印象威脅心理, 本文拓展了先前的研究, 揭示了元刻板印象威脅可能是隨遷兒童攻擊行為頻發(fā)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時, 我們的研究還采用了易于控制和改進的想象群際接觸干預(yù)策略, 緩解由激活消極元刻板印象所引起的負面效應(yīng):通過控制隨遷兒童的挫折感水平, 達到對外群體攻擊行為的改善。這不僅在實踐上具有重要意義, 也為隨遷兒童之后的社會融合提供了有效的思路與方法。

      然而, 本研究仍然存在一定局限。首先, 缺乏對隨遷兒童自身攻擊性的探討。由于城市與農(nóng)村生活的巨大差異, 學前隨遷兒童會將無緣無故的攻擊當作是玩耍的一種方式(王靜, 2016), 而具有高攻擊性人格特質(zhì)的個體, 其攻擊行為發(fā)生率將會遠高于低攻擊性人格特質(zhì)的個體。因此, 個體的攻擊性可能是引發(fā)隨遷兒童攻擊行為的重要因素之一, 以后的研究也應(yīng)該將其納入研究范圍。除此之外, 還有研究者指出, 消極的元刻板印象并不一定導致消極的行為(Hopkins et al., 2007), 隨遷兒童也有可能在受到消極元刻板印象激活后對自己進行印象管理, 即通過有意識地改變自己的行為, 從而避免確認消極的元刻板印象, 這與我們的研究結(jié)果不一致。鑒于此, 未來的研究可以嘗試綜合多種因素,如改變不同的元刻板印象激活情境等, 進一步探求元刻板印象威脅對行為效應(yīng)的具體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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