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幼兒園前讀1000本書”閱讀挑戰(zhàn)項目實踐與啟示

段知雨

(河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河南鄭州 450003)

1 引言

《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公共圖書館宣言(1994)》“公共圖書館的使命”第1條中便明確指出,要“養(yǎng)成并強化兒童早期的閱讀習慣”[1]。國際圖聯(lián)《公共圖書館服務發(fā)展指南》《嬰幼兒圖書館服務指南》也強調,面向嬰幼兒群體的圖書館服務至關重要,公共圖書館有責任支持嬰幼兒的閱讀,以鼓勵其利用圖書和其他載體資料[2][3]。在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圖聯(lián)等國際組織的號召下,許多國家都推出了嬰幼兒閱讀推廣計劃。發(fā)端于英國的“閱讀起跑線(Bookstart)”計劃,其作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嬰幼兒閱讀推廣項目,旨在通過為嬰幼兒提供免費的、有針對性的閱讀資源和閱讀服務,拉近嬰幼兒與閱讀之間的距離,增強嬰幼兒的閱讀興趣與閱讀能力[4]。近30年來,這一項目陸續(xù)得到了德國、瑞典、荷蘭、中國、日本等諸多國家的響應,極大程度地促進了世界嬰幼兒閱讀推廣事業(yè)發(fā)展[5]。

鑒于嬰幼兒早期閱讀對其語言、思維、行為等認知能力具有關鍵作用,美國也推出了“每一個孩子準備在你的圖書館閱讀 (Every Child Ready to Read @ your library)”“幼兒園前讀1000本書(1000 Books Before Kindergarten,下文簡稱1000BBK)”“做好學習準備(Ready To Learn)”等一系列面向學齡前嬰幼兒的閱讀推廣項目[6]?！?000BBK”閱讀挑戰(zhàn)項目起初是美國公益組織為鼓勵嬰幼兒閱讀而發(fā)起的挑戰(zhàn)活動,因該項目簡單、創(chuàng)新、有趣的服務路徑與閱讀機制,影響力不斷擴大,故而得到了美國公共圖書館的廣泛支持[7]。本文以國內外相關學術文獻、網絡數(shù)據(jù)資源為研究依據(jù),全面解析美國1000BBK項目的實施生態(tài)、服務路徑、保障體系,以探尋對我國嬰幼兒閱讀推廣的啟示價值。

2 項目實施的基本依托:以美國公共圖書館高覆蓋率、高用戶粘性為基礎

2.1 體系完善的公共圖書館覆蓋網絡

公共圖書館是居民文化生活的重要場所,公共圖書館覆蓋網絡是反映國家文化發(fā)展水平的重要標志。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2021年美國圖書館狀況報告》公布的數(shù)據(jù)顯示,以社區(qū)圖書館為主力的美國公共圖書館星羅棋布,總數(shù)量已達1.7萬余家,覆蓋了96%以上的人口,已超過全美麥當勞連鎖店數(shù)量及人口覆蓋率[8]。1000BBK項目源于2003年內華達州公益組織“1000本書基金會(1000 Books Foundation)”的親子閱讀挑戰(zhàn)項目。該計劃起初并未得到美國公共圖書館的廣泛支持,但是隨著該項目定期開展全美范圍內的用戶滿意度調研,發(fā)起方不斷總結、研究與完善,構建了簡單、創(chuàng)新、有趣的閱讀機制與服務路徑,近年來得到了美國公共圖書館的積極響應,已成為美國極為盛行的嬰幼兒閱讀推廣項目。目前,全美已有超8200多家公共圖書館與“1000本書基金會”簽訂了相關協(xié)議,加入1000BBK項目。正是依托美國體系完善的公共圖書館覆蓋網絡,1000BBK項目成為了嬰幼兒閱讀推廣的世界性標桿項目[9]。

2.2 圖書館的用戶高粘性奠定了群眾基礎

美國公共圖書館不僅是圖書借閱的場所,其還融入了文化休閑、日常生活服務等元素,是社區(qū)文化建設的重要平臺。在美國“最佳微型圖書館”評選中,評委們并不會關注圖書館的面積、館藏資源、服務設施,更多關注的是圖書館服務模式與服務能力。能夠為居民提供精準、有效的服務,就是群眾信賴的圖書館。美國公共圖書館是居民日常文化生活的重要場所,許多居民的閱讀啟蒙都是從這里開始的。一方面,美國家庭越來越重視孩子的閱讀,父母從小就把孩子帶到圖書館耳濡目染,孩子在這樣的文化氛圍里,便會不由自主地愛上圖書館。另一方面,美國絕大多數(shù)公共圖書館除了提供分級圖書借閱之外,還設置有兒童服務部門、兒童特色功能區(qū),且經常開展多樣化的兒童閱讀主題活動,以吸引兒童及其家長走進圖書館[10]。美國公共圖書館一系列有針對性的兒童閱讀推廣服務,大大提升了用戶的粘性。正是用戶對圖書館的高粘性,為1000BBK項目的廣泛開展奠定了較好的群眾基礎。

3 項目服務設計與實踐:貫穿全周期的系統(tǒng)性服務支持(100書/單元)

3.1 第一階段:活動工具包服務

3.1.1 詳細的項目說明

美國嬰幼兒及其家長都可以通過1000BBK項目官方網站(https://1000booksbeforekindergarten.org/)或當?shù)毓矆D書館申領(包括下載)“活動工具包”?！肮ぞ甙钡牡谝豁梼热菔峭ㄟ^“宣傳冊”“程序指南”對1000BBK項目進行詳細說明,其內容主要包括:(1)項目實施目的。美國公立正規(guī)教育一般要到5～6歲才開始,在此之前,在0～5歲的關鍵時期,父母是最關鍵的教育提供者。1000BBK項目是一個簡單、創(chuàng)新、有趣的閱讀挑戰(zhàn)項目,旨在鼓勵嬰幼兒從0歲開始聽書、讀書,以抓住嬰幼兒語言與認知神經快速成長的機遇期,為其未來發(fā)展奠定基礎。(2)項目設計理念。1000BBK項目是在2002年時任總統(tǒng)小布什提出“早期閱讀優(yōu)先計劃(Early Reading First)”的倡議下,根據(jù)Charles Nelson教授的“兒童大腦神經突觸的形成時間”理論設計的嬰幼兒閱讀挑戰(zhàn)項目。兒童在出生6個月時,語言功能神經逐漸成型,在出生11個月時,高級認知功能神經逐漸成型。在0～5歲的年齡階段進行語言和認知方面的訓練,能夠有效發(fā)揮認知神經的敏感性作用,提升其認知能力。(3)實施過程介紹。1000BBK項目以嬰幼兒閱讀100本書為一個單元節(jié)點,循序漸進地實施閱讀計劃。父母要記錄下給孩子或者孩子自主閱讀的每一本書的名稱(如果重復閱讀一本書,每一次的閱讀都單獨計數(shù))。每讀滿100本,就可以把閱讀記錄卡交給圖書館,專門的圖書館員(志愿者)將負責在“登記有孩子姓名的星形貼紙”上貼一朵花,貼滿10朵花就代表讀完了1000本書[11]。

3.1.2 豐富的活動資料

除“宣傳冊”“程序指南”等項目說明資料外,1000BBK項目活動工具包還有豐富的活動資料[12]。包括:(1)閱讀記錄卡。1張帶有項目logo的官方閱讀記錄卡,可由圖書館免費提供,也可以到官網自行下載。部分公共圖書館還免費提供若干種類非官方的閱讀記錄卡,用戶可以根據(jù)需要自行選擇。(2)配套的應用程序。項目組織方提供的應用程序包括:名稱和單詞APP、數(shù)字與圖形APP、ABC寫作APP等。用戶可以根據(jù)需求在項目官網下載。(3)閱讀清單。閱讀清單是項目組織方根據(jù)孩子的閱讀進度設計的閱讀書單,每一個單元節(jié)點都會提供超過120條圖書目錄,以供項目參與者(孩子及其家長)選擇。(4)文創(chuàng)產品。文創(chuàng)產品不是必要資料,因而不是免費的,用戶可以根據(jù)需要到官網商城(https://1000booksbeforekindergarten.org/shop/)自愿購買。項目發(fā)起方提供的文創(chuàng)產品有:21套紋身貼、5套紀念相冊(文件夾)以及款式多樣的活動文化T恤等。

3.2 第二階段:系統(tǒng)性的閱讀保障服務

3.2.1 豐富的閱讀推廣舉措

(1)“PEER”親子共讀模式。1000BBK項目發(fā)起方依托星羅棋布的公共圖書館覆蓋網絡宣貫“PEER”親子共讀模式。“P”代表Prompt,即引導、啟發(fā)孩子說出書中內容;“E”代表Evaluate,即家長評測孩子說出的內容;“E”代表Expand,即家長根據(jù)孩子說出的內容,補充其不足之處,并拓展新內容;“R”代表Repeat,即家長引導孩子全面復述一遍書中的內容,以確保閱讀有效性?！癙EER”親子閱讀區(qū)別于“家長讀、孩子聽”的閱讀模式,該模式是一種交互式的閱讀模式,家長作為引導者、傾聽者、提問者,旨在幫助孩子變成講故事的人,因而大大增強了親子關系與閱讀有效性[13]。

(2)“故事時間”閱讀活動。美國許多公共圖書館都推出了“故事時間”閱讀活動,該活動是全美開展最廣泛,且最受歡迎的圖書館閱讀推廣活動,其不僅是常設的館內活動,還是重要的家庭閱讀活動。“故事時間”閱讀推廣活動的廣泛性為1000BBK項目的推廣與落地提供了重要支撐。

(3)“讀書分享會”活動。讀書分享會作為人際社交的閱讀活動,是圖書館激發(fā)大眾閱讀參與熱情的重要舉措。圖書館通過邀請相關專家、1000BBK項目挑戰(zhàn)成功者進行閱讀分享,向大眾傳播閱讀經驗,不僅為項目參與者提供了閱讀指引,而且通過來自不同區(qū)域、不同職業(yè)人群之間的討論,相互交流經驗,一定程度上消除了閱讀倦怠感,在互動溝通中減輕了挑戰(zhàn)壓力,提升了閱讀自信心[14]。

3.2.2 專門館員/志愿者為1000BBK項目保駕護航

美國許多公共圖書館設置了1000BBK項目專門館員/志愿者崗位,主要為項目參與者提供圖書導讀、閱讀指南與打卡單跟蹤等保障服務[15]。

(1)通過專門館員/志愿者提供圖書導讀服務,以便于項目參與者高效借閱。針對閱讀過程中參與者最為關心的閱讀活動有效性問題,專門館員/志愿者不僅將閱讀書單中的圖書進行專項歸類,還對每一本圖書的作者信息、主要內容等信息進行書面描述,引導項目參與者根據(jù)自身特征和興趣愛好借閱感興趣的圖書。

(2)通過專門館員/志愿者提供面向項目參與者的一系列閱讀指南服務。專門館員/志愿者作為閱讀過程中的服務者,其不僅要為物理閱讀空間提供秩序引導、物資調配等館內服務,還要提供面向家庭的館外閱讀指南服務,如通過一份推薦書單為項目參與者提供圖書借閱參考;通過一個APP實現(xiàn)與項目參與者的即時線上交互等。

(3)通過專門館員/志愿者為項目參與者提供閱讀打卡單跟蹤服務。閱讀打卡單是精準記錄項目參與者閱讀過程的表單,專門館員/志愿者通過定期對其進行回訪、跟蹤,可以掌握項目參與者的閱讀進度、問題、心得等情況,并在必要時采取干預措施,以幫助項目參與者循序漸進的開展閱讀活動。

3.2.3 為項目參與者提供“雙通道”服務接觸媒介

(1)“線下接觸”媒介通道。線下接觸即實體之間在物理空間上的接觸。在1000BBK項目實施過程中,線下接觸媒介的主體包括:項目參與者、館員、志愿者、分享者等;線下接觸媒介工具包括:圖書館、宣傳冊、閱讀書單、閱讀打卡單、圖書、文創(chuàng)產品等。這些有形的線下接觸媒介有助于提升嬰幼兒及其家長對1000BBK項目的粘性,輔助其逐步完成閱讀挑戰(zhàn)。

(2)“線上接觸”媒介通道。線上接觸媒介以“1000BBK”APP、官方網站作為主要載體,其不僅實現(xiàn)了線上搜書、語音閱讀、閱讀記錄等功能,還依托移動地理定位技術,實現(xiàn)了“附近圖書館及其館藏書目推薦”。1000BBK項目建立起線上的服務體系,為項目參與者提供了即時的信息服務。

依托“雙通道”服務接觸媒介,公共圖書館的服務能夠深入到項目參與者的整個挑戰(zhàn)過程,并通過有效的管理干預,極大程度地優(yōu)化了項目參與者的體驗。

3.3 第三階段:階段性激勵、制定新計劃與領取新工具包

3.3.1 階段性激勵

激勵是促進閱讀的強心劑,階段性的激勵有助于嬰幼兒及其家長以更加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參與到項目挑戰(zhàn)中來。根據(jù)1000BBK項目設計,項目參與者每閱讀完100本書需向圖書館提交“閱讀打卡單”,圖書館則向其頒發(fā)階段性獎勵,獎品包括紀念品、臨時紋身貼、玩具、親子閱讀紀念照、背包等。這些獎品符合嬰幼兒興趣特征,起到了較好的激勵作用。紀念品、玩具、親子紀念照、背包等能夠提升嬰幼兒對閱讀的獲得感,為后續(xù)閱讀積累自信;臨時紋身貼作為一種象征性的精神激勵,是對嬰幼兒堅持千本書閱讀挑戰(zhàn)的一種稱贊、表揚,對家長和兒童均具有激勵作用。

3.3.2 制定新計劃

根據(jù)本階段已讀100本書的具體情況,家長與專門館員共同商討孩子下一階段的閱讀內容,并制定切實可行的閱讀計劃。在制定新計劃時,家長最關注的是孩子的閱讀效率,專門館員會幫助家長對孩子本階段的閱讀情況進行分析,并根據(jù)項目實施目標、基本原則、閱讀條件等諸多因素,為項目參與者制定新的閱讀計劃提供針對性建議。

3.3.3 領取新工具包

在家長與專門館員共同商討、制定閱讀新計劃后,項目參與者可以在圖書館內領取下一階段的“工具包”(包括下一階段的閱讀書單、閱讀打卡單等),以開啟下一階段的閱讀挑戰(zhàn)之旅。

4 項目長效推行的邏輯:“核心-直接-間接”三位一體的利益相關者關系網

1963年,斯坦福研究所指出,利益相關者是指組成某個集體或組織的成員。隨著利益相關者理論的不斷發(fā)展,利益相關者的概念已經擴展到對某一事物感興趣的所有人群,其可按照聯(lián)系密切程度劃分為核心利益相關者、直接利益相關者、間接利益相關者。1000BBK項目的長效推行,與其構建的利益相關者關系網有著重要關系,1000BBK項目構建的“核心-直接-間接”三位一體利益相關者關系網,見圖1。

圖1 1000BBK項目“核心-直接-間接”三位一體的利益相關者關系網

4.1 關系網主中心:核心利益相關者

與1000BBK項目關系最緊密的是參與挑戰(zhàn)的嬰幼兒及其家長,其處于關系網的主中心,即核心利益相關者。從項目運營邏輯分析,嬰幼兒及其家長既是項目的被服務對象,又是最主要的驅動者。作為被服務者,嬰幼兒及其家長在遵守項目發(fā)起方規(guī)則的前提下,享受著項目發(fā)起方的服務,并最終實現(xiàn)嬰幼兒的語言與認知神經快速成長。作為項目的驅動者,美國家庭對嬰幼兒閱讀具有廣泛需求。據(jù)美國《2020年兒童與家庭閱讀報告》數(shù)據(jù)顯示,美國家庭從小就有意培養(yǎng)孩子的閱讀習慣,77%的家長(孩子年齡在0～5歲)會在孩子1歲內就開始親子共讀[16]。廣泛的社會化親子閱讀需求,為1000BBK項目的長效運營提供了動力。

4.2 關系網次中心:直接利益相關者

直接利益相關者是為嬰幼兒及其家長提供服務的主要力量,主要包括1000books基金會、公共圖書館及其館員、志愿者以及幼托機構等。直接利益相關者處于關系網的次中心,連接著整張“關系網”的各個要素,旨在為1000BBK項目的開展提供強有力的組織和物質保障。(1)1000books基金會作為項目發(fā)起者,為項目的資金籌集與分配、組織管理、宣傳推廣等提供基本設計;(2)以社區(qū)圖書館為主力的美國公共圖書館體系具有較強的影響力和管理能力,為1000BBK項目提供必要的執(zhí)行保障,包括場地、圖書資源、人力資源等物質與智力保障;(3)在項目實施過程中,與圖書館相關的合作伙伴也提供了必要的保障服務,如圖書館志愿者作為機動力量為推動1000BBK項目有序、健康發(fā)展提供了人力資源保障;幼托機構作為協(xié)同力量為1000BBK項目的宣傳、落地提供了關鍵的中介載體。

4.3 關系網泛中心:間接利益相關者

間接利益相關者是為1000BBK項目提供潛在支持的社會化組織,包括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地方政府、嬰幼兒讀物出版商、地方婦幼保健機構等。1000BBK項目的長效運營,離不開廣泛的社會化主體參與和支持。作為1000BBK項目關系網的泛中心,間接利益相關者并不直接介入項目運維,但其可能通過行政、經濟、文化、社區(qū)等領域與圖書館、嬰幼兒及其家長產生聯(lián)系。間接利益相關者的角色往往是多樣化的,它們可以扮演生產者、管理者、中介者、宣傳者、受益者等角色中的一個、兩個或多個角色。比如嬰幼兒讀物出版商,其既是信息組織的生產者,也是閱讀推廣的宣傳者,還是出版物傳播的受益者。

5 對我國嬰幼兒閱讀推廣的重要啟示

5.1 優(yōu)化公共圖書館/室的覆蓋網絡,提升公共圖書館的用戶粘性

(1)優(yōu)化公共圖書館/室的覆蓋網絡。美國1000BBK項目的實施離不開星羅棋布的公共圖書館集群。近年來,我國以總分館、聯(lián)建等模式布局了較為完善的社區(qū)圖書館、鄉(xiāng)村圖書館/室體系,但是公共圖書館覆蓋網絡仍存在不均衡問題[17]。在這一背景下,推行廣泛且具深度的全國性嬰幼兒閱讀項目的難度較大。一方面,由于我國人口基數(shù)大,極可能導致公共圖書館超負荷運營,影響其整體服務質量,降低圖書館美譽度;另一方面,由于我國公共圖書館存在區(qū)域發(fā)展不平衡現(xiàn)象,可能為部分地區(qū)的嬰幼兒家庭帶來較高的交通成本、信息成本、時間成本。因此,我國應當不斷優(yōu)化公共圖書館覆蓋網絡,在選址上,既要照顧邊遠地區(qū)的鄉(xiāng)村圖書館/室建設,也要加強對人口集聚區(qū)域的社區(qū)圖書館建設;在覆蓋模式上,可依托我國現(xiàn)有的“市-區(qū)-街道/鄉(xiāng)鎮(zhèn)-社區(qū)/村”多層級公共圖書館/室服務體系,逐步搭建更完善的小微型圖書館/室網絡體系,進而為未來全面推廣嬰幼兒閱讀項目提供便利條件。

(2)提升公共圖書館的用戶粘性。公共圖書館的用戶粘性是影響嬰幼兒閱讀參與率至關重要的方面。美國公共圖書館是居民日常文化生活的場所,居民對圖書館的利用率很高,這為1000BBK項目的實施奠定了群眾基礎。相較而言,我國公共圖書館的用戶粘性(包括利用率、滿意度、忠誠度等指標)偏低,許多地區(qū)甚至呈現(xiàn)下降趨勢[18]。造成公共圖書館用戶粘性不高的原因有外部性的,但更多的是公共圖書館內部性因素,如服務門檻高、閱讀推廣力度不夠、分級服務機制不健全等。因此,我國公共圖書館應不斷簡化服務程序,廣泛推廣線上注冊辦卡、電子登記等方式,提升用戶利用圖書館的便利性。同時,還要加大閱讀推廣力度,提供更多的免費服務,以吸引更多公眾走進圖書館,提升圖書館利用率。對于有條件的圖書館還應該提供分級圖書借閱,并設置嬰幼兒服務部門、兒童特色功能區(qū),并經常性地開展兒童閱讀主題活動,以全面提升圖書館與嬰幼兒及其家長的粘性。

5.2 以簡單、創(chuàng)新、有趣為理念,設計友好型嬰幼兒閱讀服務機制

1000BBK項目通過設計“打卡”“獎勵”“分享”等簡單、創(chuàng)新、有趣的服務機制,實現(xiàn)了對參與者的有效引導,激發(fā)了嬰幼兒及其家長的閱讀積極性,為項目目標的達成注入了持久動力。我國公共圖書館可借鑒1000BBK項目簡單、創(chuàng)新、有趣的服務理念,面向嬰幼兒設計友好型閱讀服務機制。事實上,近年來我國公共圖書館也出現(xiàn)了一些面向嬰幼兒的友好型閱讀服務創(chuàng)新。如溫州少年兒童圖書館通過設置閱讀積分排名,授予堅持閱讀的孩子以“小書童” “小書友”等稱號[19],一定程度調動了嬰幼兒閱讀積極性。未來,我國公共圖書館還應積極面向嬰幼兒及其家長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友好型閱讀服務機制,從閱讀推廣、閱讀過程、閱讀激勵等多個方面(具體內容,見表1),激發(fā)嬰幼兒閱讀興趣,以助力其抓住語言與認知神經快速成長的機遇期,為其未來發(fā)展奠定基礎。

表1 友好型嬰幼兒閱讀服務機制

5.3 以公共圖書館為樞紐,創(chuàng)建嬰幼兒閱讀服務利益相關者服務鏈

在1000BBK項目的利益相關者中,公共圖書館扮演者舉足輕重的角色,它作為直接利益相關者之一,連接著整張“關系網”的關鍵要素,發(fā)揮著樞紐作用。公共圖書館是否能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協(xié)同各利益相關者共同推進嬰幼兒閱讀,形成通暢的信息服務鏈,直接影響著嬰幼兒閱讀推廣效能。如圖2所示,公共圖書館在嬰幼兒閱讀服務利益相關者服務鏈中具有多重身份。一是消費者,公共圖書館需要采購、接收來自出版機構、書商的圖書資源;二是生產者,公共圖書館有信息組織、資源建設等職能,可以為嬰幼兒及其家長提供圖書資源推薦、圖書資訊、圖書導讀等服務;三是中介者,公共圖書館可以通過與間接利益相關者的溝通協(xié)作,為嬰幼兒閱讀推廣提供廣泛性服務保障,以滿足其閱讀需求。在整個服務鏈中,公共圖書館的樞紐性地位極為重要,它是將各個獨立的節(jié)點聯(lián)系起來,構建完整信息傳輸網絡的關鍵。因此,公共圖書館應依托其作為管理樞紐、資源樞紐的優(yōu)勢,以服務嬰幼兒閱讀為目的,打破信息壁壘與地域限制,聯(lián)合嬰幼兒家庭、出版機構以及其他相關的社會化組織和個人,通過深度整合、合作、共建、共享,充分激發(fā)各利益相關者的能動性,形成合力,進而創(chuàng)建健康的嬰幼兒閱讀服務利益相關者生態(tài)系統(tǒng)[20]。

圖2 嬰幼兒閱讀服務利益相關者生態(tài)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