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鮮品中農藥殘留評價研究

譚樂俊，林林，梅桂雪，林永強（山東省食品藥品檢驗研究院 國家藥監(jiān)局膠類產品質量評價重點實驗室 山東省中藥標準創(chuàng)新與質量評價工程實驗室，中藥配方顆粒共性技術山東省工程研究中心，濟南 250101）

鮮人參為五加科植物人參Panax ginsengC. A.Mey.的新鮮根和根莖，多于秋季采挖，洗凈或經保鮮處理。栽培的俗稱“園參”，播種在山林野生狀態(tài)下自然生長的為“林下山參”，習稱“籽參”[1]。人參入藥歷史悠久，始載于《神農本草經》，列為上品[2]，鮮人參性平，主要具有補氣強身、益智安神、延年益壽的功效[3]。

2012年，人參被原衛(wèi)生部列入新資源食品后，市場需求激增。為了更好地保護人參資源以滿足市場需求，我國形成了以東北地區(qū)（主要為吉林長白山地區(qū)）為主的種植區(qū)[4]。人參生長周期較長，一般從播種至成熟收獲需6～8年，大面積的種植極易造成病蟲害相互傳染，參農在缺乏專業(yè)技術指導的情況下，為了確保人參的質量和產量，一般多傾向于使用廣譜、高毒、速效的殺蟲殺菌劑。如此亂用藥、高頻率用藥、過量用藥和誤用藥的行為必然引起農藥殘留問題，這個問題不僅成為我國人參走向國際市場的主要限制因素[5-7]，也嚴重威脅到了人們的身體健康。

目前，對人參中農藥殘留的檢測常集中于用于食療與美容的人參鮮品的農藥殘留[8-9]，缺乏系統(tǒng)研究及安全評價。因此，為了保障鮮人參及其產品的食用、美容和臨床用藥安全，使我國人參盡快走向國際市場，本研究選擇QuEChERS樣品前處理方法，優(yōu)化色譜質譜條件，利用GCMS/MS和LC-MS/MS的高選擇性，建立同時測定鮮人參中63種農藥殘留的方法，并采用此方法對34批鮮人參樣品進行測定，對其農藥殘留情況進行系統(tǒng)評估，以期為鮮人參藥材的農殘檢測和質量控制提供參考。

1 儀器與試藥

GCMS-TQ8050NX氣相色譜質譜聯用儀、LC8050-三重四極桿液相質譜聯用儀（日本島津公司）；Sartorius CP225D電子天平（德國 Sartorius）。

磷酸三苯酯（固標，批號：G172525，德國Dr.E公司，0.102 μg·mL-1），禁用農藥混合對照品（液標，批號：610020-202001，中國食品藥品檢驗研究院，質量濃度見表1），硝基苯（批號：GSB05-1845-2008）、六氯苯（批號：GSB05-1846-2008）、七氯（批號：GSB05-2316-2008）、反式-環(huán)氧七氯（批號：GSB05-2317-2008）、順式-環(huán)氧七氯（批號：SB05-291-2015）、氧氯丹（批號：SB05-290-2015）、順式氯丹（批號：SB05-064-2008）、反式氯丹（批號：SB05-065-2008）（農業(yè)部環(huán)境保護科研檢測所，質量濃度均為100 μg·mL-1）。甲醇、乙腈為色譜純，水為Millipore制備的純化水，其他試劑均為分析純。

34批樣品中S1～S14購買于生產廠家A（簡稱A），S15～S34購買于生產廠家B（簡稱B），經鑒定，均為吉林產五加科植物人參Panax ginsengC. A. Mey.的新鮮根和根莖，4～5年生，-80℃冰箱保存。

2 方法與結果

2.1 色譜與質譜條件

2.1.1 GC-MS/MS法 安捷倫DB-17MS毛細管柱（30 m×0.25 mm×0.25 μm），進樣口溫度：250℃；恒壓模式，柱前壓力為146 kPa；程序升溫：初始溫度60℃，保留1 min，以30℃·min-1升至120℃，再以10℃·min-1升溫至160℃，再以2℃·min-1升溫至180℃，再以0.5℃·min-1升溫至190℃，再以2℃·min-1升溫至230℃，最后以15℃·min-1的速率升溫至300℃，保持6 min。三重四極桿檢測器；離子源為電子轟擊源（EI），離子源溫度：250℃。質譜傳輸接口溫度250℃。質譜檢測模式為多反應監(jiān)測（MRM）。

2.1.2 LC-MS/MS法 安捷倫Poroshell 120 EC-C18色譜柱（3.0 mm×150 mm，2.7 μm），流動相：以0.1%甲酸溶液（含5 mmol·L-1甲酸銨）為流動相A，以乙腈-0.1%甲酸溶液（含5 mmol·L-1甲酸銨）（95∶5）為流動相B，梯度洗脫（0～3 min，33%B；3～15 min，33%→100%B；15～18 min，100%B）；流速為0.3 mL·min-1，柱溫為40℃。以三重四極桿串聯質譜儀檢測；離子源為電噴霧（ESI）離子源，氟蟲腈、氟甲腈、氟蟲腈砜和氟蟲腈亞砜采用電噴霧負離子模式（ESI-），其余化合物均采用電噴霧正離子模式（ESI+）正離子掃描模式，質譜檢測模式為多反應監(jiān)測（MRM）。63種農藥保留時間、MRM條件具體參數見表1。

表1 63種農藥保留時間、MRM條件參數Tab 1 Retention time and mass parameters of 63 pesticides

續(xù)表1

2.2 樣品前處理（QuEChERS法）

取供試品勻漿3 g，精密稱定，置50 mL聚苯乙烯具塞離心管中，加入1%冰醋酸溶液15 mL，渦旋使藥粉充分浸潤，放置30 min，精密加入乙腈15 mL，渦旋使混勻，置振蕩器上劇烈振蕩（500次·min-1）5 min，加入無水硫酸鎂與無水乙酸鈉的混合粉末（4∶1）7.5 g，立即搖散，再置振蕩器上劇烈振蕩（500次·min-1）3 min，于冰浴中冷卻10 min，離心（4000 r·min-1）5 min，取上清液9 mL，置預先裝有QuEChERS凈化材料的分散固相萃取凈化管[無水硫酸鎂600 mg，N-丙基乙二胺200 mg]中，渦旋使充分混勻，置振蕩器上劇烈振蕩（500次·min-1）5 min使凈化完全，離心（4000 r·min-1）5 min使凈化完全，離心（4000 r·min-1）5 min，精密吸取上清液5 mL，置氮吹儀上于40℃水浴濃縮至約0.4 mL，加乙腈稀釋至2.0 mL，渦旋混勻，濾過，取續(xù)濾液，即得。精密吸取上清液，濾過，取續(xù)濾液，即得供試品溶液。

2.3 溶液的制備

2.3.1 混合對照品溶液的制備 精密量取禁用農藥混合對照品1 mL，五氯硝基苯、六氯苯、七氯、反式環(huán)氧七氯、順式環(huán)氧七氯、氧氯丹、順式氯丹和反式氯丹各100 μL，置同一20 mL量瓶中，加乙腈稀釋至刻度，搖勻，即得。

2.3.2 內標溶液的配制 精密稱取磷酸三苯酯對照品適量，置100 mL量瓶中，用乙腈稀釋至刻度，搖勻，得到質量濃度為0.102 μg·mL-1的磷酸三苯酯溶液。

2.3.3 空白基質溶液的制備 取未檢出上述63種農藥的鮮人參樣品（S21）作為空白基質，同供試品溶液的制備方法制成空白基質溶液。

2.3.4 隨行回收對照溶液的制備 取鮮人參空白基質勻漿（S21）3 g（6份），精密稱定，精密加入對照品溶液0.3 mL，揮至近干，同供試品溶液的制備方法制備隨行回收對照品溶液。

2.3.5 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的制備 分別精密量取空白基質溶液1.0 mL（6份），置氮吹儀上，40℃水浴濃縮至約0.6 mL，分別加入63種農藥混合對照品溶液10、20、50、100、150、200 μL，加乙腈稀釋至l.0 mL，渦旋混勻，即得系列（C1～C6）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

2.4 方法學考察

2.4.1 專屬性考察 分別精密吸取上述鮮人參空白基質溶液和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C2）各1 mL，精密加入內標溶液0.3 mL（LC-MS/MS精密加入水0.3 mL），取續(xù)濾液，按“2.1”項下條件分別進樣，結果表明空白基質溶液無干擾。

2.4.2 線性關系、檢測限和定量限 為減少基質效應，試驗時采用鮮人參空白樣品作為基質，取“2.3.5”項下63種農藥系列濃度的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按“2.1”項下條件進樣，以相對響應值為縱坐標，相對質量濃度為橫坐標，繪制標準曲線，計算得線性回歸方程，結果顯示63種農藥在相應濃度范圍內與峰面積呈現良好的線性關系，相關系數r均大于0.995。取信噪比約為10的溶液濃度作為定量限，信噪比約為3的溶液濃度作為檢測限，結果見表2。

2.4.3 穩(wěn)定性、回收率和精密度試驗 按照“2.3.5”項下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的制備方法，得到63種農藥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分別在0、2、4、8、12、24 h，按“2.1”項下條件測定6次，結果待測成分峰面積無顯著變化，表明樣品溶液在24 h內基本穩(wěn)定。

按照“2.3.5”項下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的制備方法，得到63種農藥基質混合對照品溶液，按“2.1”項下條件連續(xù)進樣6次。結果精密度的RSD值在0.34%～2.9%，儀器精密度滿足試驗要求，如圖1為鮮人參空白基質中63種農藥混合對照的MRM總離子流色譜圖。具體結果見表2。

圖1 鮮人參空白基質中63種農藥MRM總離子流色譜圖Fig 1 MRM total ions chromatogram of 63 pesticides in fresh ginseng

按照“2.3.4”項下隨行回收對照品溶液的制備方法，得到63種農藥隨行回收對照品溶液。按“2.1”項下條件進樣，計算得加標回收率在81.2%～118.8%，說明采用QuEChERS前處理操作不僅簡單快速，而且準確度好，符合檢測要求。具體結果見表2。

表2 63種農藥殘留的標準曲線、線性范圍、檢測限、回收率及精密度Tab 2 Regression equation，linearity，limit of detection，recovery and instrument precision of the 63 pesticides

續(xù)表2

2.5 樣品檢測結果

根據以上建立的方法對34批鮮人參樣品進行檢測分析，結果顯示所檢測63種農藥中，檢出了4種，分別為六氯苯、五氯硝基苯、α-六六六和β-六六六（見表3）。有22批樣品檢出五氯硝基苯，測定結果在0.01～43.3 mg·kg-1，檢出率64.7%，14批超過定量限0.1 mg·kg-1，不合格率41.2%。有14批檢出六氯苯，測定結果在0.01～1.93 mg·kg-1，檢出率41.2%，5批超過定量限0.1 mg·kg-1，不合格率14.7%。有3批檢出六六六，2批檢出α-六六六，測定結果為0.012～0.016 mg·kg-1；2批檢出β-六六六，測定結果均為0.01 mg·kg-1，未超過定量限0.1 mg·kg-1，六六六檢出率8.8%。綜上，34批次鮮人參樣品的總體檢出率為64.7%，不合格率達到41.2%。

表3 鮮人參樣品農藥殘留檢出結果Tab 3 Determination of pesticides residues in fresh ginseng samples

3 討論

3.1 目標化合物的選擇

人參為多年生草本植物，在生長過程中病蟲害時有發(fā)生，人參育苗及種植過程中常會使用有機氯類、有機磷類、擬除蟲菊酯類等農藥，綜合參考相關文獻，最終確定以鮮人參中63種農藥殘留為目標分析化合物[7-10]。

3.2 色譜質譜條件的優(yōu)化

通過測定農藥對照品溶液，以全掃描的方式得到農藥的一級質譜圖，得到每種農藥的分子離子峰，對每種農藥的分子離子峰進行離子掃描，得到碎片離子信息，然后優(yōu)化其碰撞電壓等參數，使每種農藥的分子離子與特征碎片離子產生的離子對強度達到最大，按照優(yōu)化后的GC-MS/MS和LC-MS/MS質譜參數進樣分析。

3.3 檢測結果分析

隨著鮮人參在臨床入藥、食療和美容方面需求的日益增加，其安全性和質量問題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為了滿足其日益增長的市場需求，種植戶在人參種植過程中經常盲目濫用農藥。農藥噴灑后，約80%會進入環(huán)境中，進而在水、土壤等環(huán)境介質中傳播，并隨著食物鏈的傳遞在生物體內累積，從而使整個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結構和功能遭到破壞[11]。有機氯類農藥的降解半衰期長，理化性質穩(wěn)定，能在土壤和生物體內貯存，再加上人參生長周期長，農藥極易在其生長過程中富集，故經常檢出此類農藥，屬高殘留農藥[12-13]。

本文在34批次鮮人參樣品中檢出農藥均為有機氯類。五氯硝基苯，不合格批次均為A公司提供，14批次均被檢出且均超限，其中9批超過定量限10倍以上，3批超過定量限100倍以上，最高檢出批次超出定量限432倍。購買于B公司的S15～S34，20批次五氯硝基苯檢出率為40%，但不合格率為0%。六氯苯5批超過定量限的批次均購買于A公司，且3批超過定量限10倍以上，最高檢出批次超出定量限18倍。購買于A公司的S15～S34中，20批次六氯苯檢出率為5%，不合格率為0%。檢出農藥六六六的3批次也均購買于A公司。分析結果可知，兩種農藥的殘留除了直接來自不規(guī)范使用農藥，還間接地來自土壤。34批鮮人參購買于兩個廠家，雖生長年限相近，產地均為吉林，但可能因其采收產區(qū)不同，產區(qū)的藥農用藥的規(guī)范性不同，土壤等環(huán)境介質不同，不同廠家人參的農藥殘留量存在一定差異。

3.4 檢出農藥分析

有機氯類農藥有類雌激素和致癌、致畸、致誘變作用[14]，容易通過食物鏈傳遞到人體，大量堆積于肝、腎、脾等組織中，嚴重危害人體健康。我國政府于1983年已決定停產，并于1984年停止使用此類農藥[15]。人參中登記的農藥主要包括惡霉靈、枯草芽孢桿菌丙環(huán)唑、嘧菌酯、異菌脲、苯醚甲環(huán)唑、代森錳鋅、多抗霉素、王銅乙霉·多菌靈、嘧菌環(huán)胺、哈茨木霉菌、咯菌腈、枯草亞寶多菌靈、噻蟲·咯·霜靈和霜脲·錳鋅[16]。五氯硝基苯和六氯苯雖不是禁用農藥，但也不包括在登記使用農藥范圍內，兩種農藥的高殘留不僅影響其質量，威脅人的健康，也影響其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力。

本研究應用QuEChERS樣品前處理方法，優(yōu)化色譜和質譜條件，利用MS/MS的高選擇性，建立了同時測定鮮人參中63種農藥殘留的方法。該方法簡單、準確、靈敏度高，不僅對保障人們安全食用鮮人參具有積極意義，也為其農殘的檢測和防控措施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