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彝尊典試江南所得士叢考

胡 愚

(上海古月書店，上海200422)

朱彝尊(1629-1709，字錫鬯，號竹垞)，系清初文學(xué)與學(xué)術(shù)大家之一。他生于世宦之家，曾祖朱國祚中萬歷癸未(1583)狀元，官至武英殿大學(xué)士，祖父朱大競也官至云南楚雄知府，故其少年時仍循四書章句之學(xué)。楊謙的《朱竹垞先生年譜》載明崇禎十三年(1640)事跡：“先生讀時藝，日二十余篇。每發(fā)一題，下筆千言立就，于詩藝尤工。五經(jīng)進(jìn)士譚元孩貞良以國士許之。”[1]1038可知朱彝尊也曾功苦制藝。不過，時當(dāng)明末，亂世之象已現(xiàn)，從叔父朱茂晥便勸他棄時藝，務(wù)實學(xué)，一改浮華駢麗之文風(fēng)。后來，朱彝尊以文學(xué)與學(xué)術(shù)兼長，實培植于此。(1)朱彝尊的《靜志居詩話》卷二十二有載：“崇禎之季，文尚浮華駢麗，先生獨賞嘉定黃蘊(yùn)生文，以稿相授。既而語彝尊曰：‘河北盜賊，中朝朋黨，亂將成矣，何以時文為？不如舍之學(xué)古?！耸谝浴吨芄俣Y》、《春秋左氏傳》、《楚詞》、《文選》、丹元子《步天歌》，人皆笑以為迂。俄而，亂不可遏矣。”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90年，第715-716頁。又參見張宗友的《朱彝尊年譜》，鳳凰出版社，2014年，第30頁。

朱彝尊16歲時，大明王朝覆滅。他作為前朝宰輔裔孫，遭此家國敗亡，決意擯棄科舉仕途，不再以制藝為進(jìn)階，只在經(jīng)史詩文上下功夫?？滴跏四?1679)，他以布衣身份出試鴻博通籍，任翰林院檢討，參與纂修《明史》。

康熙二十年(1681)，朱彝尊在53歲的時候，以鄉(xiāng)試副主考的身份，憑借八股文章選拔了一批士子。這一年，對他而言是個志得意滿的年份。這位鴻博出身的翰林受到康熙皇帝的格外賞識，二月起充任日講起居注官，得以入值內(nèi)廷，成為皇帝身邊的近臣。四月，又充任廷試讀卷官。至六月，便授為江南鄉(xiāng)試副主考。江南人文淵藪，歷來科舉鼎盛。鄉(xiāng)試乃一省掄才大典，將衡文之職授予朱彝尊，足見皇帝對他才能與品行之信任，深知其足孚眾望，定能不辱使命。

七月，朱彝尊離京南下，先有家書寄語，叮囑家人摒絕一切請托。[1]1016“拜命之日，屏客不見。將渡江，誓于神。入闈，矢言益厲，聞?wù)咭詾楣钟?。”[1]452

八月，在江寧與正主考馮云骕(2)馮云骕，字懿生，山西代州人?？滴跏迥?1676)進(jìn)士，歷任編修、禮科給事中等官。一同主持鄉(xiāng)試。試題為“點爾何如”“人道敏政”“曰獨樂樂”各一節(jié)[2]，又策問三首[1]606。二十六日，發(fā)榜，共取中63人，《[乾隆]江南通志》(3)黃之雋、尹繼善等纂修《江南通志》，清乾隆元年(1736)刻本。卷一百三十二《選舉志》載有名單，時人以為皆賢才。

按：李良年《秋錦山房外集》卷二《與朱竹垞》：“使星蒞白門，識者比于韓、歐陽。旬日以來，士論流布，桃李新陰，率多名彥。江左文章盡出，為世楷模，非菰蘆中人所私頌也。”[3]

楊謙的《朱竹垞先生年譜》有：“七月，典江南鄉(xiāng)試?！煤屋洝㈥懣咸?、黃夢麟等，盡知名士，人皆悅服?！盵1]1047又：“(明年)春，復(fù)命入都。蔚州魏公象樞衣朝衣造先生，再拜曰：‘吾非拜君也，慶朝使之得人也?！盵1]1048

徐秉義的《培林堂文集》卷八《禮科給事中前日講官起居注翰林院編修馮君墓志銘》曰：“君諱云骕，字懿生?！匠蛇M(jìn)士，選入翰林。三年，授編修。又二年，奉命典江南鄉(xiāng)試。榜出，多一時聞士。長洲陸肯堂、上元胡任輿，后皆第一人及第。溧陽黃夢麟，第三人及第。其余官翰林侍從者二十余人。當(dāng)世高其鑒。”[4]

由此，朱彝尊成為這批舉子的座師，舉子們也俱是他名義上的門下弟子。竹垞文章學(xué)術(shù)流播江浙，成為一代文宗，繼又籠罩百年，此次江南取士之影響應(yīng)當(dāng)給予關(guān)注。以下按《[乾隆]江南通志》所載名單，依序?qū)⒖煽家娬呱宰骺夹?，進(jìn)士科名依從江慶柏著的《清朝進(jìn)士題名錄》[5]，其他相關(guān)資料大抵從史志中輯得，間有訛誤，輒為辨正，再略述諸子與朱彝尊之交往。

第一名：胡任輿

胡任輿(1646-1704)，字孟行，號芝山，江南江寧府上元縣人，辛酉科鄉(xiāng)試第一名，后屢試不第。康熙三十三年(1694)中一甲第一名進(jìn)士，授翰林院修撰。三十六年(1697)任會試同考官，取士公正。累遷至詹事府諭德，卒于官。

按：《曝書亭集》卷三十三有《與胡解元書》[1]394，即是與胡任輿論師弟子古今之禮?！吨駡摾先顺郀分幸嘤小杜c胡孟行》[2]998等數(shù)札提及胡任輿，以訪書、鈔書之事相托，可見二人師生之誼。

勅授儒林郎皇太子講官左春坊左諭德兼翰林院修撰胡君墓志銘代竹垞先生作

孟行諱任輿，先世家于吳。明洪武初，徙金陵。自五世祖遠(yuǎn)服賈，饒于財，以意氣自豪，所謂春江公是也。嘗買地于寧陽侯以卜葬，陂池塘榭三百余畝，其旁可置數(shù)十冢，林木蓊郁，以故子若孫聚葬于此。寧陽侯中悔，訟于朝。春江之孫為布衣，直其事，侯竟坐廢。蓋其先世皆闊達(dá)大度，累有陰德。延及孟行，未嘗析產(chǎn)而居，析爨而食，至今金陵人稱長者曰胡氏。孟行之伯父禹冀，以乙酉舉于鄉(xiāng)。至辛酉，孟行領(lǐng)解額，繼成進(jìn)士，大魁天下，胡氏遂以科名顯。孟行為文日數(shù)十篇，援筆立就，未嘗起草。自為諸生時，以此服其輩行。后入翰林，為館閣諸文章，材敏過人。壬午主順天武闈，以策問中多征引故實，人或中之，幾得罪。天子親試之。方隆冬，呵凍，頃刻數(shù)千言。天子嘉其才，再試，益稱旨，遂超一官，遷左春坊左諭德。以孟行之為人如此，學(xué)問如此，勤于館職又如此，而猶不免于訾議。人之無惡于天下者，蓋寡矣。余自將改官，見斥于時，賴天子仁圣聰明，哀憐矜恤，得屏息林泉，安其暮齒，久不與人世是非毀譽(yù)之故。觀于孟行，而憂虞悔吝，又可悲夫！

孟行年五十一，始得一子，曰阿蠻。歿后二十五日而殤，乃以弟大勇子為后。當(dāng)春江公鼎盛時，亦艱于嗣，嗣其弟之子。生一男，又十月而孤，胡氏不絕如線。已而其孤舉丈夫子五人，子孫蕃衍，遂篤生吾孟行。今孟行之嗣能纘承遺緒，安知其門不起而大乎？

孟行居家孝友，教群從以學(xué)具有法。與人交，喜施不倦。孟行既歿，家苦貧，無力買山以葬，終乃卜地于祖塋之右，面方山而左右旗鼓。形家言曰大吉，遂以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廿七日葬焉。稽之往兆，與方山相對者，惟焦?fàn)钤蝗硕?。今得孟行，而有兩狀元墓也。天作地藏，豈偶然哉。

往余典試江南，一榜中十年間得兩狀元。蓋孟行為解元，澹成名在第六。及澹成首捷南宮，孟行復(fù)以禮部第七登第一人及第。二子負(fù)其才，而皆不克究其施為，可惜也。

汪子亦從余游。丁丑歲，孟行分校禮闈，首薦，遂冠多士。孟行遇汪子厚，故其狀特哀。銘曰：

挹之不盈，撓之逾清。光明俊偉，惟我孟行。宜其有后，乃使無成。嗣子克紹，亦慰平生。

按：文中曰陸肯堂得第六名舉人，實為第五名，或記憶偶誤。

第二名：崔揚(yáng)

崔揚(yáng)，字秀甲，江南直隸通州海門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荒?1702)，任徐州府學(xué)正。[7]卷十，[8]卷十三

第三名：張孝揚(yáng)

張孝揚(yáng)(1647-1705)，字嘉名，江南蘇州府吳縣人。治《書》。辛酉科舉人?？滴跞四?1699)，任旌德縣教諭。四十四年(1705)，卒于官。

習(xí)雋、雅爾哈善等纂修的《[乾隆]蘇州府志》卷五十四《人物志八》將張孝揚(yáng)附于其兄張孝時傳后，曰：

弟孝揚(yáng)，字嘉名。少與兄友愛?？滴跣劣吓e于鄉(xiāng)，五試禮部不第，改授旌德教諭，息爭訟，新學(xué)宮，勤文課，作勸戒十二條，以教化為己任，為一時校官中所僅見。以疾卒于官，士民請于上官祀名宦祠。[9]卷五十四

張孝揚(yáng)，號存齋，吳縣人。舉人，康熙三十八年任，以名孝廉教旌庠士子。月必有課，文藝盈幾，皆手自披閱，闡明經(jīng)史，亹亹不倦。其于義利之介天人危微之旨辨析最嚴(yán)，以此自勖，亦以此勵多士也。時縣令夏侯亦黔中名孝廉，孝揚(yáng)惟公事相見，并無私謁，侯甚敬之。旌士欲修文廟，更諸爽塏，以礙學(xué)舍、縣署，不決者久之。獨不惑于形家之說，言于邑侯，讓基辟北，學(xué)宮一新，而齋署亦皆落成，額其堂曰“正誼堂”，所以志也。韓城張學(xué)使考校寧廣九學(xué)，錄之第一，稱為醇儒。乙酉以疾卒于學(xué)署，吊者流涕。咸以為從來秉鐸，孝揚(yáng)故首稱，相率請申崇祀名宦，以事格未果，至今遺恨焉。[10]

其兄張孝時，康熙三十年(1691)進(jìn)士，著《筠心堂存稿》，有清光緒五年(1879)刻本，卷四載《亡弟嘉名行實》，述孝揚(yáng)孝友勤廉之事尤詳。

第四名：汪薇

汪薇(1645-1717)，字思白，一字棣園，江南徽州府歙縣人。年十一始就學(xué)，十四畢五經(jīng)。辛酉科舉人?？滴醵哪?1685)二甲二十八名進(jìn)士。官戶部山東司主事。以政聲卓著，累官至戶部郎中。三十六年(1697)，任福建督學(xué)道，崇實學(xué)，端士習(xí)。秩滿，閩人肖像祀之。又采取歷朝詩之有關(guān)倫常者，裒為一帙，名曰《詩倫》，張伯行為序。有《寒木堂看香草》二卷、《詠古詩》一卷存世。

謝道承、郝玉麟等纂修的《[乾隆]福建通志》卷二十九《名宦》有其傳：

汪薇，字思白，號棣園，歙縣人?？滴跻页筮M(jìn)士。三十六年任福建督學(xué)道，以崇實學(xué)，端士習(xí)為首務(wù)，考校公明，斷絕請托。嘗自題楹帖于文場，曰：“爾無文字當(dāng)安命，我有兒孫要讀書?！本肀赜H閱甲乙，評跋賞識精當(dāng)。詩卷中有能出入經(jīng)史，以古文為時文者，必首拔而獎異之。裒刻歲科兩試文藝，名曰《應(yīng)繩錄》，三十年來海內(nèi)傳誦，鋟版數(shù)易，為舉業(yè)正鵠。自己卯后所取士，發(fā)解者四人，登甲乙榜者多至百數(shù)十人，入翰苑掌文衡者十余人。所選拔貢成均，禮部尚書韓菼稱為天下冠。嘗迂道謁考亭書院，龜山楊時墓，近孔道，飭郡縣禁民樵牧。賢壟以安所拔士，有貧不能娶者，必為籌畫，俾立室家。復(fù)倡議購棘院附近軍營廢地，易席棚為號舍，試者便之。燬坊刻淫詞，正人心術(shù)。時謂振興文教，常袞后一人而已。秩滿去，肖像祀于道山。卒之日，九郡人士聚而哭之。[11]

劉大櫆、張佩芳纂修的《[乾隆]歙縣志》卷十二《文苑》有：

汪薇，字思白。年十二始就學(xué)，十四畢五經(jīng)。后成進(jìn)士，選庶常，院長彭孫遹數(shù)稱其詩。辛未改戶部主事。官中事無細(xì)大必竟卷冊，稽底案，宿吏巧法者皆驚。丁丑，以戶部郎中視學(xué)福建三年，報政考下等，效力南河，工畢，遂告歸。購昆山徐氏所刻宋元《經(jīng)解》，閉戶循覽凡十有七年，每曰：“吾生平所恨者三：祿不逮親；仕不獲上；少壯以貧廢學(xué)而老不能補(bǔ)也?！彼督?jīng)概》五卷、《詩倫》二卷。[12]

按：康熙三十七年(1698)夏，朱彝尊偕查慎行入閩，至福州。其時，汪薇正在福州任福建督學(xué)道，已有所成就，師生相見甚喜。楊謙的《朱竹垞先生年譜》有：“六月，抵福州。訪汪方伯楫、汪學(xué)使薇?！薄皩W(xué)使，先生門下士。試竣，率諸生來謁，先期為先生介雅。”[1]1051又以楓亭茘枝相餉，《曝書亭集》卷十八《汪學(xué)使薇餉楓亭茘》紀(jì)其事。[1]236

《詠古詩》卷末胡廷鳳跋引汪薇語：“戊子秋，兒子輩赴江寧鄉(xiāng)試，舟行紆道浙西，過秀水謁其父辛酉座師，曾持《詠古詩》一帙偕啟事以獻(xiàn)，不敢言求序也。蒙賜書曰：‘《詠古》佳章，一洗周曇、胡曾之陋。稍涼，當(dāng)草一小引奉寄?！磶?，哲人萎矣，絕筆有無不可知。今手札宛然貯篋中，每臨階暴日開視，不禁凄愴，非謂‘孫陽一顧，價十倍增’，故若斯鄭重也?！盵13]

第五名：陸肯堂

陸肯堂(1650-1696)，字邃升，一字澹成，江南蘇州府長洲縣人，辛酉科舉人?？滴醵哪?1685)會元，連捷中一甲一名進(jìn)士。授翰林院修撰，又薦為日講起居注官?？滴醵?1687)，任江西鄉(xiāng)試正考官，“所得盡知名人士”?？滴跞?1691)，擢右春坊右中允，后累官至侍讀。穎悟嗜學(xué)，朱彝尊、王鴻緒、徐乾學(xué)、汪琬皆推重之。工詩古文辭，信筆為文，閎闊滂沛，頓挫凌厲，朝廷大著作，多出其手。卒于官，年甫四十七。所著《三禮辨直》《陸氏人物考》和《懷鷗舫詩存》，有《陸翰林集》存世。

其卒后，張伯行撰《翰林侍讀澹成陸公墓表》，述其生平，載《正誼堂續(xù)集》卷七。又據(jù)前文胡任輿墓志銘中語，朱彝尊亦嘗為作墓銘，唯《曝書亭集》不載，亦未見流傳。

《曝書亭集》卷六十一載《答陸修撰問》一篇[1]618，即是與陸肯堂關(guān)于古禮的問答。

第六名：徐純修

徐純修，字繼齊，江南池州府青陽縣人?？滴跏荒?1672)拔貢。十九年(1680)，選授淮安府桃源縣教諭。辛酉科舉人。[14-16]

第七名：萬廷詔

萬廷詔，字孝升，號陟瞻，江南常州府宜興縣人。邑庠生，習(xí)《書經(jīng)》。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一年(1682)三甲二十三名進(jìn)士。三十年(1691)左右，任陜西永壽縣知縣。[17]

寧楷、阮升基等纂修的《[嘉慶]增修宜興縣舊志》卷八《治績》曰：

萬廷詔，字孝升。康熙二十一年同從兄丹詔登進(jìn)士，授永壽令。永邑徭派繁重，廷詔廉其弊，正供外一切耗費(fèi)悉除之。丁夫、郵傳、捐貲、雇募，民不知擾。值甚旱，親行阡陌，散給牛、種，請捐請賑，民無饑色。攝邠州，獲盜魁，寘之法。脅從者悉宥，群盜感愧。攝淳化，民素聞其治，庭無訟者，期年，囹圄為空。又?jǐn)z三水，有匿奸，數(shù)年未獲，蒞任甫一月，即偵得之，人服其神明。年五十，解組歸，永民鐫珉南城門，曰：《萬公廉明正直去思碑》。[18]卷八

第八名：李符瑞

李符瑞，江南鳳陽府盱眙縣人，辛酉科舉人，授甘肅通渭知縣。[19-20]

第九名：薛景瑄

薛景瑄，江南常州府武進(jìn)縣人，無錫籍。辛酉科舉人。授全椒縣教諭。[21]卷十八

第十名：陳鳴皋

陳鳴皋，字于九，江南通州直隸州人，辛酉科舉人。[7]卷十

第十一名：趙昌祚

趙昌祚，字孚蒼，江南江寧府句容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三十六年(1697)三甲九十四名進(jìn)士。四十三年(1704)，授湖北蒲圻縣知縣，“文章政事，震播遠(yuǎn)近” 。[22-24]

第十二名：謝舉安

謝舉安，字又石，江南廬州府無為州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三十九年(1700)三甲七十二名進(jìn)士。五十年(1711)，任湖南長沙縣知縣，旋以疾卒。

吳元慶、顧浩等纂修的《[嘉慶]無為州志》卷十八《人物志》有：

謝舉安，字又石，號襄山。姿穎敏，性孝友?？滴醺竭M(jìn)士。授湖南長沙令。蒞政廉明，勤求治理，匝月間興除利弊殆盡。改建學(xué)宮，尤為要務(wù)。未幾，以疾終。撫軍趙公申喬惜其才，撥座船載櫬歸里。[25]

第十三名：王功遜

王功遜，江南廣德州建平縣人，辛酉科舉人。

第十四名：黃暉烈

黃暉烈，字敉公，江南常州府武進(jìn)縣人，辛酉科舉人?？滴醵荒?1682)會榜第四名，二甲第二十八名進(jìn)士。二十九年(1690)，任湖北竹溪縣知縣。三十三年(1694)，升廣西郁林州知州。三十四年(1695)，改調(diào)廣西養(yǎng)利州知州，卒于官。有《孝經(jīng)集注》《自醫(yī)述》《信好錄》。[21]卷十七，卷三十二-卷三十三

李兆洛、孫琬等纂修的《[道光]武進(jìn)陽湖縣合志》卷二十七《人物志·孝友》有：

黃暉烈，字敉公?？滴跞尚邕M(jìn)士。居家事親孝，事兄嫂敬。傾婦奩嫁妹，撫甥女，為擇良配。鄉(xiāng)黨稱行義者必以暉烈為首。令竹溪，牧郁林，皆振興庠序，以孝弟廉讓教其民。調(diào)養(yǎng)利道，卒。[21]卷二十七

楊兆熊、陶壽嵩等纂修的《[同治]竹溪縣志》卷七《秩官傳》曰：

黃暉烈，字敉公，江南武進(jìn)縣進(jìn)士，康熙二十九年任。居官清介，吏畏民懷。勤講說以課士子，宣上諭以儆愚民。歲旱則披誠步禱，聽訟則剖斷如流。所著有《戶曉集》、《治溪問答》、《舉業(yè)指南》及《縣志》，今皆亡，僅存各序。三年，報最，擢粵西郁林州刺史去，民為立碑。[26]

劉玉麟、邱桂山等纂修的《[乾隆]郁林州志》卷八《秩官》有：

案舊志，暉烈，字敉公，由進(jìn)士授湖北竹溪縣令，以卓異升任是州。廉介自持，愛民如子。尤喜訓(xùn)課士類，孜孜不倦。政事之余，不廢著述，有《戶曉集》、《舉業(yè)指南》及《藝文窗稿》行于世。三十四年，改調(diào)養(yǎng)利，士民思之。[27]

第十五名：金鉉

金鉉，字憲臣，江南江寧府溧陽縣人，上元籍。辛酉科舉人。[28]

陳九昌、褚世暄等纂修的《[雍正]泰州志》卷六《人物志》有：

第十七名：華宗源

華宗源，字月如，江南常州府無錫縣人，蘇州府吳縣籍。治《書》。辛酉科舉人，康熙四十八年(1709)，任福建省光澤縣知縣。[9]卷四十，[32]卷六

第十八名：霍云集

霍云集，字景成，江南太平府蕪湖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四十九年(1710)，任徐州學(xué)正。[8]卷十三，[33]卷二十一

第十九名：吳戩谷

吳戩谷，字彥昭，本姓呂，江南蘇州府吳縣人，辛酉科舉人。治《禮記》。[9]卷四十，[32]卷六

第二十名：朱廷錦

朱廷錦，字繡夫，江南常州府江陰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四?1709)，任歙縣教諭。其兄朱廷鉉，康熙二十一年(1682)進(jìn)士。[34]卷十四，[35]

第二十一名：黃夢麟

黃夢麟(1660-1731)，字硯芝，號匏齋，江南江寧府溧陽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四年(1685)一甲三名進(jìn)士?？滴醵吣?1688)，以翰林院編修任會試同考官。“分校禮闈，稱為得士”。而后入館閣，纂修《三朝國史》《一統(tǒng)志》。累遷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日講起居注官。乞假歸養(yǎng)，遂不復(fù)出。著有《尚書故考》《詩序得失論》《春秋四傳考》《歷代樂律同異考》《道學(xué)源流考》《太極圖說》《皇極經(jīng)世說》《十七史得失論》《唐詩箋》《匏齋集》等。

按：江慶柏的《清代人物生卒年表》據(jù)《康熙二十四年乙丑科會試進(jìn)士履歷便覽》將黃夢麟生年定為康熙四年(1665)，卒年未詳。[5]702唯夢麟父黃如瑾嘗自撰年譜，名曰《溧陽仙山黃劬云年譜》，卷一載：“庚子，年三十歲。元旦，家君夢神人送一子，曰：‘以為爾孫?！嗍胰粟w氏懷妊方彌月，以正月初六日未時生一子?！揖唬骸钱?dāng)云夢麟，感所夢，志神休也。’余皆以名之?！盵36]卷一卷二載：“辛酉，……八月念六日，秋榜發(fā)。報者至，麟兒中式第二十一名?！盵36]卷二由此可確知夢麟生年為順治十七年(1660)，中舉時22歲，與履歷所記相差5歲。鄉(xiāng)試發(fā)榜日為八月二十六日。王士禛的《池北偶談》卷二“官年”條云：“三十年來，士大夫履歷，例減年歲，甚或減至十余年，即同人宴會，亦無以真年告人者?！盵37]夢麟履歷生年正可印證。

第二十二名：梅庚

梅庚(1640-1722)，字耦長，號雪坪，晚號聽山居士。江南寧國府宣城縣人，辛酉科舉人，后屢試不第?？滴跛氖拍?1710)，任浙江泰順縣知縣。五十四年(1715)，以老乞歸。著《梅聽山詩集》。有《知我錄》一卷、《漫與集》一卷、《廣陵詠古詩》一卷存世。[38]

章綬、李應(yīng)泰等纂修的《[光緒]宣城縣志》卷十八《文苑》有：

梅庚，字耦長，號雪坪，晚號聽山。高祖守德、曾祖鼎祚、父朗中，并有重名前代。庚三歲而孤，兼少兄弟。家貧，母劉撫以成立。資稟穎異，好讀書，博綜該洽，尤深于詩。同里施閏章推許之，名藉藉聞海內(nèi)?？陀尉?，一時名公卿無不折節(jié)倒屣，至即傾其座人。性狷介，絕不妄投一刺，人益以此重之。領(lǐng)辛酉鄉(xiāng)薦，屢困公車。新城王士正雅重庚，及主禮闈，復(fù)被黜，士正為詩自責(zé)，有“如何古戰(zhàn)場，亦復(fù)失李華”之句。旋授泰順令，以經(jīng)術(shù)佐吏治，有循良聲。請罷海船歲修，民尤稱便。嘗作《修船謠》，時人比之元《舂陵》。未幾，引年歸。葺先人書帶園，蒔花種竹，時與二三老友飲酒賦詩，詩益醇古淡泊。間拂絹素寫山石，幽情逸韻，不食人間煙火。為名流領(lǐng)袖者，經(jīng)數(shù)十年。[39]卷十八

厲鶚的《樊榭山房集》卷一《送梅耦長先生罷泰順令還宛陵》曰：“歸去宣州七月初，蕭然行李意何如。官身已謝潘懷縣，真散應(yīng)同陶隱居。稍待西風(fēng)看雪稻，更聞春網(wǎng)薦琴魚。《修船謠》似《舂陵》作，此日云山不負(fù)渠?！本幋卧诳滴跷迨哪?1715)。[40]

按：朱彝尊在辛酉鄉(xiāng)試之前已與梅庚相識。

康熙十八年(1679)正月，梅庚至京師。[41]三月，張純修邀朱彝尊、陳維崧、嚴(yán)繩孫、秦松齡、施閏章、毛際可等鴻博諸公游西山，聚于潭柘寺，載酒賦詩，極一時之盛。梅庚隨鄉(xiāng)前輩施閏章同往，亦即席賦詩《潭柘寺分得柘字》(4)神穆德的《潭柘山岫云寺志》載有梅庚的《潭柘寺分得柘字》，題下小注云：“同游為毛會侯、姜西溟、嚴(yán)蓀友、朱錫鬯、秦留仙、朱品方、曹賓及、施愚山，主人張見陽?！币姟吨袊鹚轮緟部返谌齼?，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96年，第111頁。，諸公以才子稱之。梅庚的《漫與集》自序：“己未(1679)庚申(1680)間在都下，辱秀水竹垞師、新城王司寇收為忘年交。共晨夕者則有鹽官陸冰修、蘄春顧赤方、毘陵陳其年、邵子湘，數(shù)子尤暱就。予爾時年壯氣盛，操管立就，故倡酬篇詠獨多?！庇帧墩撛娛^句》之一：“如何結(jié)習(xí)猶難遣，昏夜吟成曉旋忘?？v有朱弦誰激賞，小長蘆外止?jié)O洋?！痹娮ⅲ骸爸熘駡搸熥允鹦￠L蘆。漁洋，王新城集名?！盵42]

康熙十九年(1680)秋，梅庚將歸里，朱彝尊有《贈別梅庚三首》：“宛陵才子數(shù)都官，似爾清詩和者難。猶記春游潭柘寺，下方點筆到層欄?！薄皷|田西曲我曾居，擬向茅山讀道書。此意沉吟三歲久，送君南去轉(zhuǎn)躊躇?！薄跋街氐?xì)泉分，畫手由來最軼群。輸與田郎團(tuán)扇好，秋窗看寫敬亭云。謂學(xué)使雯也?！盵1]162其時，彝尊老友田雯正任江南學(xué)政，遂引薦梅庚，囑其照護(hù)。

第二年，辛酉科鄉(xiāng)試，梅庚果為朱彝尊取中。不過其后屢赴會試皆不遇。

康熙三十七年(1698)，朱彝尊里居，請梅庚畫《豆棚銷夏圖》(5)書后楊蟠跋曰：“最后屬梅耦長庚寫《豆棚銷夏圖》，歲在戊寅，竹垞翁年已七十，不復(fù)倩人題句矣。”，梅庚題曰：“竹垞夫子命畫并題：別開高閣面清湍，銷夏披風(fēng)綠柳灣。對坐豆棚歌白雪，不知天壤有塵寰?！盵43]

《曝書亭集》中又有《十月二十一日喪子老友梅君文鼎歸自閩中扁舟過慰攜別后所著書見示部帙甚富予亦以經(jīng)義考相質(zhì)并出亡兒摭韻遺稿觀之成詩百韻次日送之還宣城兼寄孝廉庚》《送程秀才元愈還宣城梅孝廉庚女婿也》《為殷秀才譽(yù)慶題梅孝廉庚春雨幽居圖》諸首，皆與梅庚相關(guān)，是諸舉子中交往最多者。

朱彝尊卒后，梅庚的《漫與集》還有《座主朱竹垞先生奄化未久聞曝書亭遺集雕鐫未竟賦柬中丞鹿公干山繼文諸同年》曰：“薇垣一夕殞寒芒，掉鞅詞林八十強(qiáng)。小友呼曾援孔李，大賢門喜出歐陽。沙堤舊業(yè)余書帶，經(jīng)籍貪鈔富石倉?？鲜惯z編就零落，未應(yīng)荒盡陸家莊?！盵42]“中丞鹿公”即同榜的鹿祐，見后文。

第二十三名：黃元錂

黃元錂，江南和州直隸州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1707)，任蘇州府長洲縣教諭，四十八年(1709)以憂去。[44-45]

按：“黃元錂”，乾隆元年(1736)刻本《江南通志》與《四庫全書》本《江南通志》俱作“黃元鍍”，惟歷朝州志、縣志皆從“錂”，當(dāng)依之為是。

第二十四名：劉弘謨

劉弘謨，字維嘉，江南安慶府懷寧縣人，辛酉科舉人。

張楷纂修的《[康熙]安慶府志》卷十九《文學(xué)》曰：

第二十五名：章永祚

章永祚，字錫九，號南湖，江南池州府貴池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拍?1710)，任陜西清澗知縣。五十七年(1718)，行取。六十一年(1722)，補(bǔ)行引見以主事用。雍正二年(1724)，補(bǔ)工部都水司主事。四年(1726)，回籍養(yǎng)親。有《南湖集鈔》十二卷存世。

其父章世德，康熙二十一年(1682)進(jìn)士，官南平縣知縣。[47]

桂迓衡、陸延齡等纂修的《[光緒]貴池縣志》卷二十一《人物志·下》有：

章永祚，字錫九。世德子?？滴醵昱e人，以截取授清澗知縣。初邑中民多逃亡，田荒，賦無所出。永祚至，諭民耕種納糧。五年以外，不歸原主。由是，民皆復(fù)業(yè)。又以民困徭役，值編審期，集里長盟于神，分里按甲，審竟即對神民朱書。既書之后，不更一字，以杜蠹弊，民甚便之。重修學(xué)宮，親課士子，文教大興。時大兵征額魯特，永祚解駝至軍，上不悮餉，下不擾民。鞅掌之余，不廢吟嘯。六十一年，行取，升主事。雍正二年，補(bǔ)工部都水司主事。上疏請實核河工估銷錢糧，清理河工節(jié)年積欠，以儆河員，以節(jié)國帑。逾年，以乞養(yǎng)歸。著有《南湖集》。[48]

第二十六名：尤其旋

尤其旋，江南安慶府桐城縣人，辛酉科舉人。

第二十七名：湯汝諧

湯汝諧，江南常州府宜興縣人，辛酉科舉人。

第二十八名：俞文虎

俞文虎，字繡言，本姓宋，江南蘇州府吳縣人，崇明籍?？滴跏荒?1672)拔貢，辛酉科舉人。治《詩》。[9]卷四十，[32]卷六

第二十九名：張超彥

張超彥，字繼文，江南安慶府潛山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拍?1710)，任浙江鎮(zhèn)?？h知縣。五十六年(1717)，升任湖南常德府同知。[49]卷十一，[50-51]

按：《[民國]潛山縣志》卷十一《選舉志》載張超彥“任浙江寧海縣知縣”，檢《[光緒]寧?？h志》并無記載，《[民國]潛山縣志》誤，實任鎮(zhèn)?？h知縣。

第三十名：蔡鏞

蔡鏞，字宇貢，江南鎮(zhèn)江府金壇縣人，辛酉科舉人。授懷寧教諭。[52]卷八

第三十一名：石為崧

石為崧，字五中，號樊山。江南揚(yáng)州府如皋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七年(1688)三甲十五名進(jìn)士。初授靈丘知縣。四十三年(1704)，任江西樂平縣知縣，分析花戶，輸征便民。五十年(1711)，任四川南部縣知縣。后擢戶部主事，遷員外郎?，F(xiàn)有《樊山詩集》《且夢山房詩鈔》存世。[53-54]

季念詒、梁悅馨等纂修的《[光緒]通州直隸州志》卷十二《人物志上·名臣傳》曰：

石為崧，字五中。康熙二十七年進(jìn)士，知靈丘。噶爾丹犯順，崧隨征塞上，多中機(jī)宜，老于行間者嘆為莫及。時父與德從，兩長髯策馬遍覽諸亭障，指畫形勢，每陰相之。調(diào)樂平，明察如神。歲大旱，年羹堯嚴(yán)檄迫民逋，崧適露香禱雨，就焚其檄。使者歸訴，羹曰：“若老名士屈居下僚，宜有此態(tài)?！边獞舨恐魇拢w員外郎。[7]卷十二

按：中國國家博物館藏《朱彝尊隸書詩軸》一幅(6)史樹青的《小莽蒼蒼齋藏清代學(xué)者法書選集》收錄《朱彝尊隸書詩軸》，文物出版社,1995年。按：此件原為田家英小莽蒼蒼齋舊藏，后捐獻(xiàn)給中國歷史博物館(今中國國家博物館)。，即題詩寄贈石為崧者。其一：“天開彭蠡潴南邦，石墨峰連羊角雙。近說循聲過朔郡，定知詩派壓西江。晝簾茗莢香聞灶，夜閣琴絲月滿窗。望眼側(cè)身非一度，相思聊復(fù)采蘭茳?！盵1]252其二：“老夫歸田十載居，恒仰屋梁獨著書。把紙最愁紙覆瓿，出門久已門縣車。西河縱然明未喪，臣朔今也食無余。殷勤古道望吾子，活此將枯涸轍魚?！笔鹂钤唬骸翱滴跣了染旁?，奉寄五中年兄。竹垞七十三叟朱彝尊?！薄镀貢ぜ肪矶d第一首，題作《寄樂平石明府為崧》，未載第二首，時康熙四十年(1701)，朱彝尊罷官后在鄉(xiāng)閑居，對這位弟子仍以“殷勤古道”相期。

第三十二名：高天驥

高天驥，字千山，號凜齋，江南揚(yáng)州府江都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四?1709)，任浙江山陰縣知縣。[55-57]

第三十三名：霍秉仁

霍秉仁，號鐵梅，江南鎮(zhèn)江府丹徒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吣?1708)，任江西分宜縣知縣，以勤勞卒于官。

嚴(yán)升偉、李寅清等纂修的《[同治]分宜縣志》卷六《職官·名宦》載曰：

霍秉仁，號鐵梅，江南丹徒人。由鄉(xiāng)舉知縣事，潔以愛民，雅不效俗吏所為。嘗擷經(jīng)史，諸事斟量今古，宜其土俗，刑清政簡，訟庭闃若。暇日以詩古文造士，邑諸生有學(xué)品能古文者揄揚(yáng)不容口，士風(fēng)骎骎日上。在任五載，以勤勞卒于官?？h西有碑具載輕徭、斷獄、恤民、禮士諸善政。[58]

第三十四名：江清征

江清征(1623-？)，字畏知，江南徽州府婺源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一年(1682)三甲一二九名進(jìn)士。需次家居，撰述不輟，卒于家。

黃應(yīng)昀、朱元理纂修的《[道光]婺源縣志》卷十七《人物六·學(xué)林》載曰：

江清征，字畏知，旃坑人。儀部郎起鵬孫也。質(zhì)魯嗜學(xué)。游光祿漢龍一見奇之，妻以女。食餼郡庠，常燃膏繼晷。生平率天真，讀書外世緣弗諳，不問生產(chǎn)。家有不贍，妻游脫簪珥以濟(jì)，亦不問所從來?？滴跣劣?，舉于鄉(xiāng)。明年，成進(jìn)士，時年已六十。需次家居，猶日搜取祖父所著《近思錄補(bǔ)》、《心性編》、《遵行錄》、《大易全書》等書，參訂注釋行世。[59]

第三十五名：姚弘緒

姚弘緒，一作宏緒，字起陶，號聽巖，江南松江府金山縣人，婁縣籍。辛酉科舉人，康熙三十年(1691)二甲三名進(jìn)士。改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四十九年(1710)，參修《淵鑒類函》。雍正元年(1723)，充明史館纂修官。俸滿假歸，閉戶纂述。有《寶善堂集》七卷存世。

黃厚本、龔寶琦等纂修的《[光緒]金山縣志》卷二十一《文苑傳》載曰：

姚宏緒，字起陶，五保人?？滴跞赀M(jìn)士，授編修，充《明史》纂修官。俸滿假歸，閉戶纂述，輯《松風(fēng)余韻》、《谷水文勺》，自魏晉迄明，一郡之文獻(xiàn)備焉。子培益，字苞延，康熙五十三年舉人，歷官刑部員外郎，著《惠迪堂雜著》十五種。[60]

孫星衍、宋如林等纂修的《[嘉慶]松江府志》卷五十七《古今人傳九》有：

姚宏緒，字起陶，婁縣人?？滴跞赀M(jìn)士，改庶吉士，授編修，充《明史》纂修官。俸滿假歸，不復(fù)出。性耽吟詠，集松郡自晉魏以來先達(dá)及山人逸士詩文，輯《松風(fēng)余韻》、《谷水文勺》為一郡文獻(xiàn)。其所自著有《遲就草》、《胥浦類稿》、《十如塾雜鈔》諸編。[61]卷五十七

第三十六名：吳瑋

王瑋，字東巖，江南常州府武進(jìn)縣人，辛酉科舉人(榜姓吳)，康熙二十七年(1688)三甲三十三名進(jìn)士。三十四年(1695)，任浙江平湖縣知縣，“蒞政期年，俗阜人和，百廢厘整”。四十五年(1706)，官廣西蒼梧道參議。[62]卷十九，[63-64]

第三十七名：趙天潤

趙天潤，字匯霑，江南常州府江陰縣人，辛酉科舉人?？滴醵荒?1682)三甲八十五名進(jìn)士。初授保安縣知縣，官至刑部主事。[65-66]

第三十八名：陳琎

陳琎，江南揚(yáng)州府高郵州人，辛酉科舉人。

第三十九名：程淞

程淞，字笠澤，江南徽州府歙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四?1709)，任福建侯官縣知縣。[67-68]

第四十名：俞兼善

俞兼善，江南揚(yáng)州府江都縣人，辛酉科舉人。

第四十一名：馮瑞

馮瑞(1649-？)，字繁陽，又字霄燕。江南松江府婁縣人，華亭籍。少工南詞，與計南陽合著《負(fù)燈草》。繼從錢芳標(biāo)學(xué)倚聲，提倡詞學(xué)。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四年(1685)二甲二十六名進(jìn)士。改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官湖北糧儲道參議。有《棣華堂詞》一卷存世。[61]卷四十七、卷七十二，[69]124，[70-71]

第四十二名：孫振

孫振，江南常州府武進(jìn)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跞?1697)三甲十九名進(jìn)士。四十一年(1702)，任福建浦城縣知縣。

其父孫自式，順治四年(1647)進(jìn)士，官國史院檢討。[21]卷十八，[62]卷十九，[72]

第四十三名：史廷良

史廷良，字師濟(jì)，江南江寧府溧陽縣人，辛酉科舉人。[28]

第四十四名：周翼旦

周翼旦，江南安慶府太湖縣人，辛酉科舉人。

第四十五名：姚田修

姚田修，字德中，江南蘇州府長洲縣人，辛酉科舉人。有《容齋類稿》四卷。[9]卷四十、卷七十六

第四十六名：朱緒濓

朱緒濓，字道源，江南蘇州府昆山縣人，府學(xué)生，辛酉科舉人。揀選知縣，未仕卒。[9]卷四十，[73]

第四十七名：吳荃

吳荃(？-1708)，字蓀右，江南鎮(zhèn)江府丹陽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三十九年(1700)三甲二十二名進(jìn)士。四十四年(1705)，任江西新建縣知縣。四十七年(1708)，卒于官。有《四書大全說約合參證解》十七卷、《增刪四書大全正解定本》二十二卷、《詩經(jīng)正解》三十卷、《深柳堂匯輯書經(jīng)大全正解》十二卷、《禹貢增刪集注正解讀本》一卷、《書經(jīng)正解圖》一卷存世。

《[光緒]丹陽縣志》卷十九《仕進(jìn)》載曰：

吳荃，字蓀右，號江籬。康熙庚辰進(jìn)士，授新建令，三載，多德政。戊子，分校閱卷，過勞成疾。病革時，闔邑士民為設(shè)蘸祈禱。病歿，縞素七日，建祠祀之?！盵74]卷十九

又卷二十《儒林》有：

吳荃，字蓀右，官縣令，亦能以經(jīng)學(xué)名世。[74]卷二十

第四十八名：儲掄

儲掄，字瀛杰，江南常州府宜興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一年(1682)二甲三十八名進(jìn)士。二十九年(1690)，任江西臨川縣知縣，卒于官。有《儲瀛杰聯(lián)捷真稿》。[75-76]

《[嘉慶]重刊宜興縣舊志》卷八《治績》載曰：

儲掄，字瀛杰，性醇謹(jǐn)嗜學(xué)?？滴醵晷劣吓e人，壬戌進(jìn)士。知江西臨川縣，循聲茂著。歷二載，卒于官。臨川人士紀(jì)其治績十六則，崇祀名宦。[18]卷八

第四十九名：陸遐昌

陸遐昌，字介繁，號松崖，江南揚(yáng)州府泰興縣人，辛酉科舉人?？滴醵荒?1682)三甲一〇三名進(jìn)士。兄肇昌同登是科三甲一二五名進(jìn)士。二十九年(1690)，遐昌任長治縣知縣。升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廉慎之名滿都下。五十二年(1713)，任會試同考官。擢知江西南康府。與兄肇昌所著合編為《棣華閣集》。[7]卷十六，[77]卷十九，[78-79]

《[乾隆]長治縣志》卷十一《職官》曰：

陸遐昌，江南泰興人。進(jìn)士，能文章，優(yōu)恤士子，一月兩課。彈壓豪右，時鹽商勒價苦民，公嚴(yán)飭之。[80]

《[光緒]泰興縣志》卷二十一《人物志列傳》載曰：

遐昌，字介繁。生有殊稟，慧悟異常。兒即冠，第進(jìn)士，知長治。行取禮部主事，同考康熙三十年會試。歷戶部員外郎，工部郎中，監(jiān)寶源局，勘河夏口，并以廉慎聞。擢知南康府。歸里，以積善訓(xùn)其子孫，里黨咸宗仰之。[77]卷二十一

第五十名：喬衛(wèi)圣

喬衛(wèi)圣，江南揚(yáng)州府江都縣人，辛酉科舉人。

第五十一名：劉國定

劉國定，江南常州府武進(jìn)縣人，辛酉科舉人，官太倉州學(xué)正。有《瞻岵吟》。[21]卷十八，卷三十三

第五十二名：高璜

高璜，字呂玉，江南常州府江陰縣人，辛酉科舉人。[34]卷十四

第五十三名：鹿祐

鹿祐(1648-1721)，字有上，號蘭皋，江南鳳陽府潁州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一年(1682)三甲二十二名進(jìn)士。二十八年(1689)，任浙江省西安縣知縣，勸農(nóng)桑，興學(xué)校，賢聲大著。三十六年(1697)，行取部曹，晉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敢言事，不避權(quán)貴。母病，請終養(yǎng)。服闋，補(bǔ)通政司左參議，轉(zhuǎn)順天府丞。又歷大理寺少卿，太仆太常正卿。四十七年(1708)，超擢兵部右侍郎，轉(zhuǎn)左。四十八年(1709)，簡授河南巡撫，濟(jì)賑緩賦，勤政愛民。五十七年(1718)，乞歸。六十年(1721)，卒于里。纂《鹿氏族譜》八卷存世。[69]726，[81]

徐之凱、陳鵬年等纂修的《[康熙]西安縣志》卷四《官師》有：

鹿祐，字有上，號蘭皋，鳳陽府潁州人。壬戌進(jìn)士。居官清正，不狥情面。沉毅有干略，遇事敢為，無所撓避。學(xué)宮自閩變以來墻垣傾圯，榱桷飄零，甫下車，即前后修葺，煥然一新。重建明倫堂，開內(nèi)泮池，詳《學(xué)碑記》。行取，除禮部主事，遷江南道御史，令巡視南城。[82]

王斂福纂修的《[乾隆]潁州府志》卷八《人物志》載曰：

鹿祐，字有上，潁州人?？滴跞尚邕M(jìn)士，授浙江西安縣令，勸農(nóng)桑，興學(xué)校。修趙清獻(xiàn)公祠墓，恤其后裔。時逋賦甚多，乃定為三年帶征之法，竹木雞豚皆得完課。行取，任部曹，晉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巡視南城，遇事敢言，不避嫌怨，所條陳悉中窾要。以請養(yǎng)歸。服闋，補(bǔ)掌山東道，擢銀臺，歷大理少卿，太仆太常正卿，晉少司馬。戊子，典試山西。己丑，開府中州。是年，河南水災(zāi)。陛辭日即陳賑恤事宜，蒙溫旨嘉納。抵任后即固河堤，贍堡夫，均差徭，請備賑谷數(shù)萬石，便宜賑糶。查勘開、歸、汝所屬不成災(zāi)之二十七州縣，并西華等六縣，皆請緩征。甲午夏旱，以蠲租借谷緩征疏請旨，皆蒙俞允。豫省漕糧二十五萬石，向在開、彰、衛(wèi)、懷近水州縣買運(yùn)，以致谷價騰涌，疏請暫停。宜陽村民以拒捕株連甚眾，為誅首惡，余悉邀豁免。嵩山舊有銀礦，易致匿垢生事，力請封閉，民以不擾。前后賚予優(yōu)渥，賜石硯、圖章、馬匹、衣帽、匾聯(lián)、藥餌，稱異數(shù)焉。后以病乞休，予告歸里，豫省士民設(shè)位書院中以志去思。及卒，蒙賜祭葬。[83]

按：楊謙的《朱竹垞先生年譜》載其康熙三十一年(1692)事跡：“十月，至衢州。道出西安，邑令鹿君祐強(qiáng)先生登岸，寓蕭寺中。游爛柯山，逗留二十日?！盵1]1050是年冬，朱彝尊往游粵東，道經(jīng)衢州。鹿祐正任西安縣知縣，恩師過訪，遂強(qiáng)留款待20日，偕游爛柯山、鹿鳴山諸勝跡，搜訪唐碑。《曝書亭集》卷十六《冬日同鹿明府祐錢廣文瑞征游爛柯山二十韻》紀(jì)其事，卷四十九《跋唐衢州刺史嗣江王袆石橋寺詩》《唐游石橋記跋》《跋石橋寺六唐人詩》，皆考訂唐碑而作。又適逢鹿祐主持重修西安縣學(xué)宮告竣，朱彝尊作《衢州府西安縣重建學(xué)記》述始末，刻石立于學(xué)宮內(nèi)，其文載《曝書亭集》卷六十五，又載于《[民國]衢縣志》。

第五十四名：戚懿

戚懿，字念莪，又字廷和，原名良翰，江南金山衛(wèi)人，辛酉科舉人。[61]卷四十七，[84]

第五十五名：余光全

余光全，字完子，江南安慶府潛山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二十一年(1682)三甲一〇八名進(jìn)士。授貴州安南縣知縣，后升戶部主事。

劉廷鳳、吳蘭生等纂修的《[民國]潛山縣志》卷十三《人物志·宦績》載曰：

余光全，字完子?？滴跞尚邕M(jìn)士，知安南縣。邑多苗蠻，群聚為奸。光全下車，慨然曰：“此莫非吾赤子資生無策，故致此耳?！睘閲?yán)行保甲法。有游手者畀以牛耕，勸使歸田，一時安堵，士民立祠祀之。后升戶部主事，解組歸。少受業(yè)于朱竹垞，分?！督?jīng)義考》，所著詩文甚富。[49]卷十三

第五十六名：馮昕

馮昕，字賓谷，江南鎮(zhèn)江府金壇縣人，辛酉科舉人，授陜西藍(lán)田縣知縣。

汪國鳳、丁兆基等纂修的《[光緒]金壇縣志》卷八《選舉志》有：

馮昕，字賓谷。基開子。任陜西藍(lán)田知縣，案無留牘，事必得情，政尚寬簡，不用鞭撻而民自治。[52]卷八

第五十七名：錢廷銓

錢廷銓(1646-1690)，字心水，一字藝圃。江南蘇州府太倉州人?！白詾橹T生，刻苦力學(xué)，有聲庠序。為文章規(guī)撫先輩大家，典重有法度。”辛酉科舉人?？滴醵吣?1688)三甲三十名進(jìn)士。需次歸里，卒于家。

其曾祖父錢桓，明萬歷七年(1579)進(jìn)士，官至太仆寺少卿。

按：錢廷銓生平事跡詳見于唐孫華撰的《賜進(jìn)士藝圃錢公行述》(7)錢泰階等纂修《太倉彭城錢氏世譜》卷三，民國元年(1912)木活字本，上海圖書館藏。。錢廷銓中進(jìn)士后，未及授官即病逝。朱彝尊的《曝書亭集》卷十四有《挽錢進(jìn)士廷銓》：“曲江宴后放歸艎，豈謂才人祿命妨。差勝孤魂追及第，最憐無子奉高堂。門前載曲車難得，夢里生池草未荒。不待山陽聞笛罷，西風(fēng)老淚寄千行?！盵1]203唯將其編在康熙二十八年(1689)，誤。唐孫華撰的《賜進(jìn)士藝圃錢公行述》曰：“至今歲正月，就醫(yī)云間，抵家數(shù)刻而遽易簀也?！陧樦伪?，沒于康熙庚午，距其生四十五年?！盵85]唐孫華與錢廷銓為同科進(jìn)士，其《東江詩鈔》(清康熙刻本)卷一亦有《挽同年錢心水進(jìn)士》詩，則錢卒于康熙二十九年(1690)正月甚明，朱、唐二人詩皆當(dāng)作于是年聞訃之后。

第五十八名：趙律

趙律，江南江寧府溧水縣人，辛酉科舉人，康熙五十三年(1714)任山西樂平縣知縣?！傲?，耄不倦勤，清心澄吏，奸宄潛跡”。[86-87]

第五十九名：王襄

王襄，字遂賡，江南寧國府宣城縣人，辛酉科舉人。[39]卷十三

第六十名：高洪

高洪，字仙令，江南常州府無錫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吣?1708)前后，任遵義縣知縣。[88]卷十六，[89]

秦緗業(yè)、裴大中等纂修的《[光緒]無錫金匱縣志》卷二十《宦望》載曰：

高洪，字仙令?？滴醵昱e人，知遵義縣。清介不茍取，自奉儉苦，幕客、家人悉辭去。蒞事精敏，判決如流。俗多告訐人命，官檢驗即破家。洪簡役從詣尸，所檢不實，立懲告者。自后命案用稀。力行保甲法，勤于勸課，而紳士占役，希優(yōu)免，皆不聽。坐是得怨，總督年羹堯亦惡，洪耿執(zhí)，劾去之。然重其才，乃延入幕府，待以賓禮。久之，將復(fù)薦起，洪遽歸。無何，羹堯敗。[88]卷二十

第六十一名：程儀

程儀，字天儀，江南徽州府休寧縣人，靖江籍。辛酉科舉人。[90-92]

第六十二名：金一蘭

金一蘭，字蕙崖，江南太平府當(dāng)涂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跛氖吣?1708)，任定興縣知縣，廉明有惠政，卒于官。[33]卷二十一，[93-94]

第六十三名：鄒何求

鄒何求，字天遂，江南揚(yáng)州府寶應(yīng)縣人，辛酉科舉人?？滴跷迨迥?1716)，任浙江瑞安縣知縣。[95-96]

余論

明清兩朝最重科名，通過上述考察，可知本屆鄉(xiāng)試“得人”之稱絕非虛譽(yù)。63人中有22人中進(jìn)士，超過三分之一，略高于整個清代江南舉人考中進(jìn)士的比例。(8)據(jù)鄒艷妮的《清代江南鄉(xiāng)試研究》(湖南大學(xué)碩士學(xué)位論文，2016年)統(tǒng)計，清代歷科江南舉人總數(shù)為13 607名；據(jù)李潤強(qiáng)的《清代進(jìn)士的時空分布研究》(載《西北師大學(xué)報》2005年第1期)統(tǒng)計，清代歷科江蘇和安徽進(jìn)士總數(shù)為4109名。清代江南舉人考中進(jìn)士的比例約為30 %。另外，宋斌、梁振的《從〈增續(xù)毗陵科第考〉卷二看清代科舉會試落第政策》(載《民族歷史與邊疆學(xué)》2016年第1期)統(tǒng)計，清朝自開始科考至光緒十七年(1891)止，江蘇常州中舉人數(shù)為1181人，中進(jìn)士人數(shù)為381人，舉人考中進(jìn)士的比例約為32 %。且此科榜中出了兩個狀元(胡任輿、陸肯堂)、一個探花(黃夢麟)、一個第六名(姚弘緒)，這在科舉史上絕無僅有。舉子中可以考知官銜的有42人，占比三分之二，據(jù)史志所載，皆能端正勤勉，恪盡職守。

兩個狀元，頗受康熙皇帝恩遇，士林中聲價亦盛，可惜天不假年，胡任輿59歲、陸肯堂47歲即去世。雖“負(fù)其才，而皆不克究其施為，可惜也”。其他中進(jìn)士者，或在翰林院任職，或者六七年間出任知縣等職，再憑政績而升遷。官位最顯的鹿祐，官至河南巡撫。黃夢麟、汪薇、陸遐昌、石為崧、姚弘緒等，亦卓然有成。

當(dāng)然，會試落選的舉人就艱難許多，雖有稱名孝廉者，仍需經(jīng)過漫長之待選過程。順治十五年(1658)，朝廷制定了舉人揀選條例：“舊例舉人會試三科，乃準(zhǔn)揀選，就教者不拘年分。今將遠(yuǎn)省舉人酌議仍舊，其余直隸、近省舉人，會試五科方準(zhǔn)揀選，會試三科方準(zhǔn)就教?！盵97]會試五科，就要等十五六年方才獲得揀選資格。至康熙三十七年(1698)，鑒于待選時間過久，湖廣道監(jiān)察御史李登瀛建言“酌減科分揀選，使得及時效力”[98]。吏部遂議定：“直隸等九省舉人，會試三科不中，準(zhǔn)其揀選知縣。一科不中，改就教職者，以州學(xué)正、縣教諭補(bǔ)用?！盵98]雖經(jīng)如此寬假，但算上需次所耗，前述會試落榜舉人中，有12人得任知縣之職，均在康熙四十七年(1708)之后，抑且所轄多居邊遠(yuǎn)荒僻之境，距其中舉已近30年，直可謂“煉盡少年成白首”。另有十人出補(bǔ)學(xué)正或教諭之職，亦能施惠一方。

綜上而論，以品學(xué)藝文及官守政聲諸方面，這批舉子確是士人中之翹楚。梁章鉅的《制義叢話》卷十二有曰：

按是科主試為馮懿生云骕、朱竹垞彝尊。前人相傳竹垞先生不喜看時文，有示以時文者，輒睨而投之于幾。而是科所錄取皆名流，不但元墨之著稱而已。[99]

此科鄉(xiāng)試，頗似宋司馬光的《論舉選狀》中所言：“求賢之路廣，請托之源絕，浮偽之風(fēng)息，得人之頌興矣?！盵100]朱彝尊雖于16歲后便不再習(xí)制藝，而他以制藝識才的眼光還是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