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詞的男性書寫

摘 要： 詞本身具有女性化特征，它又多為男性詞人所使用，這就使得詞本體具有雙性同體的特質(zhì)。李清照作為女性詞人，在應(yīng)用詞這種文體時，不可避免地也受到了詞本體特質(zhì)的影響，在詞中對自己進(jìn)行了男性化的書寫，這尤其表現(xiàn)在她使用“酒”意象的詞中。在易安的酒詞中，她完整地勾勒出自己的一生，從少女時代的權(quán)利意識、婚后的才子人格到寡居時的清醒認(rèn)知，無不體現(xiàn)了她獨具特色的男性人格，值得注意的是，易安酒詞的男性書寫對后世女詞人也有著深遠(yuǎn)影響。

關(guān)鍵詞：李清照 易安詞 男性書寫 “酒”意象

酒文化本是一種飲食文化，而這種文化在文人手中發(fā)揮到了極致，詩人把酒慨當(dāng)以慷，詞人疏狂唯圖一醉。當(dāng)然，無論是詞人或是詩人大多數(shù)為男性，自然，文本中飲酒、寫酒的也是男性居多。“父權(quán)制文化標(biāo)準(zhǔn)不僅有強(qiáng)制性，而且潛移默化地將這種強(qiáng)制性的東西內(nèi)化為婦女自身的價值取向，社會因此只存在一種價值標(biāo)準(zhǔn)，即男性的價值標(biāo)準(zhǔn)”a。中國封建社會是典型的男權(quán)社會，女子無才便是德，更何提寫詞、飲酒，李清照身為女性文人來寫男性領(lǐng)域中的“酒”意象，可以說是個特例，諸葛憶兵選注的《李清照詩詞》在前言中解釋李清照多次運(yùn)用“酒”意象的原因時寫道：“李清照是把男性的作為當(dāng)成自己行為的準(zhǔn)則來要求自己的。當(dāng)時社會認(rèn)可的是男性理想追求的模式，李清照不甘被束縛在閨房之中，極力想有所作為，就自然會向男性標(biāo)準(zhǔn)靠攏。”b

一、“酒”意象分類

李清照詞中的“酒”意象非常明顯在向男性行為靠攏，她詞中涉及的“酒”意象不僅數(shù)量多而且形式多變，本文以黃谷墨輯校的《重輯李清照集》一書為底本 c，以此為參照本，統(tǒng)計書中與“酒”意象相關(guān)的詞篇共有三十首，約占全書詞的一半。現(xiàn)將統(tǒng)計的結(jié)果分類歸納如下。

（一）直接寫“酒”意象的詞篇 書中直接寫“酒”意象的詞篇可分為三小類：

其一，帶“酒”字的詞篇有十六首。 《如夢令》 （昨夜雨疏風(fēng)驟）： “殘酒”；《醉花陰·重陽》 （薄霧濃云愁永晝） ： “把酒”；《鳳凰臺上憶吹簫·離別》 （香冷金猊） ： “病酒”；《念奴嬌·春思》 （蕭條庭院） ： “酒醒”；《蝶戀花》 （暖雨晴風(fēng)初破凍） ： “酒意”；《蝶戀花·晚止昌東館寄姊妹》 （淚濕羅衣脂粉滿）： “酒盞”；《蝶戀花·上巳召親族》 （永夜懨懨歡意少） ： “酒美梅酸”； 《菩薩蠻》（風(fēng)柔日薄春猶早） ： “香消酒未消”；《憶秦娥》 （臨高閣） ： “殘酒”；《聲聲慢》 （尋尋覓覓） ： “淡酒”；《好事近》 （風(fēng)定落花深） ： “酒闌”； 《永遇樂·元宵》 （落日熔金） ： “酒朋詩侶” ；《生查子》 （年年玉鏡臺） ： “酒從別后疏” ；《青玉案》 （一年春事都來幾） ： “買花載酒”；《怨王孫》 （夢斷漏悄） ： “愁云酒惱”；《行香子》 （天與秋光） ： “酒醒”。

其二，帶“醉”字的詞篇有七 首。《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 ： “沉醉”；《多麗·詠白菊》（小樓寒） ： “貴妃醉臉”；《訴衷情》（ 夜來沉醉卸妝遲） ：“沉醉”；《菩薩蠻》（風(fēng)柔日薄春猶早） ： “忘了除非醉”；《轉(zhuǎn)調(diào)滿庭芳》（芳草池塘） ： “尊前席”；《浪淘沙》（簾外五更風(fēng)）： “醉醒”；《瑞鷓鴣》（ 風(fēng)韻雍容未甚都） ：“醉后”。

其三，帶“小酌”一詞的有兩首。 《玉樓春》（ 紅酥肯放瓊苞碎） ： “要來小酌”；《青玉案·送別》（征鞍不見邯鄲路） ： “明窗小酌”。

（二）間接寫“酒”意象的詞篇 書中間接寫到“酒”意象的詞，即從酒器或者飲酒的器皿工具著眼來間接描寫飲酒的詞。主要可分為三小類。其一，帶“尊”（ 古通“樽”）字的有六首。 《慶清朝慢》 （禁幄低張） ： “金尊”；《木蘭花令》（沉水香消人悄悄） ： “金尊”；《漁家傲》（雪里已知春信至） ：“金尊”；《鷓鴣天》（寒日蕭蕭上瑣窗） ： “尊前醉”；《殢人嬌》（玉瘦香濃） ： “尊前酒滿”； 《瑞鷓鴣》（風(fēng)韻雍容未甚都） ：“尊前”。

其二，包含“觴”字的有一首。 《新荷葉》（ 薄露初零） ：“捧觴”。

其三，帶“杯”字的有兩首?！兜麘倩āど纤日儆H族》（永夜懨懨歡意少） ： “杯盤”；《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 ： “杯深”。

在《李清照全集》收錄的十八首詩中有兩首有“酒”意象，《浯溪中興頌詩和張文潛兩首》其一（五十年功如電掃）：“酒肉堆”；《貴妃閣春帖子》（金環(huán)半后禮）：“萬年觴”。

以上分析可見李清照作品中非常重視“酒”意象的運(yùn)用，且飲酒動輒大醉，酒量與飲酒器皿與男性無異。她甚至更喜歡在作品中直接使用“酒”意象，直接寫出飲酒這種雅士的行為，可以給她帶來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滿足：生理上，可以借酒發(fā)泄情緒；心理上，表現(xiàn)“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

二、酒詞中的男性書寫

詞這種文體本身就具有“雙性同體”的意味，可以從兩方面解釋，一方面在詞體演變發(fā)展過程中，男性詞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從五代《花間詞》的編輯到后來以詩為詞、以文為詞，直至清代各種詞派興起，無疑都是男性的功勞；另一方面，在詞體的內(nèi)容上，女性又是勞苦功高者，男性詞人大多是以女性視角或者運(yùn)用女性題材來表情達(dá)意的，“詞為艷科”這個“艷”字也就是因為詞多寫女性意象和女性情感而帶來的審美感受。男性詞人作閨音實屬常見，女性詞人作“閨詞雄音”，其肇始應(yīng)是李清照。

（一）少女時代的權(quán)利意識 伍爾夫說：“一個女人如果要想寫小說一定要有錢，還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 d這句話是就西方語境而言，在中國古代，一個女人想要寫詞必須有個好的家庭背景。因為生于鐘鳴鼎食之家，且其父李格非對李清照的文化教育極為重視，所以易安的才力是足夠可以駕馭詞這種文體的。才力的雄厚讓李清照不滿足于傳統(tǒng)女性的身份，她要求更多的權(quán)利，她公開闖入了歷來由男性主導(dǎo)的文學(xué)領(lǐng)域，并且運(yùn)用酒這種男性題材，寫女子飲酒之樂。如《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這首小令記錄的是李清照少女時候的一次郊游活動，這首詞中，女主角不是處于閨閣之內(nèi)，而是在大自然中，在文本中更是直接提到了她的醉酒經(jīng)歷。顯然，一位大家閨秀外出醉酒是完全不成體統(tǒng)的，但李清照毫無掩飾，甚至告知讀者時間“日暮”、地點“溪亭”。全詞的感情基調(diào)全在一個“興”字，興起而飲酒，興盡而歸舟，然而“興”真的盡了嗎？年輕人的熱情沒有盡頭，更何況這是一群曾在深閨憋悶已久的少女，于是在誤入藕花深處之后，興致又起，她們奮力劃舟，帶著不服輸?shù)膭蓬^尋求新路?！熬啤币庀蠹仁巧倥畟兣d致的催化劑，又是李清照背世離俗的標(biāo)志。這首《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寫于公元1099年，此時李清照十六歲，次年，她又作《如夢令·昨夜雨疏風(fēng)驟》：

昨夜雨疏風(fēng)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

這首詞是閨房酒后之作，這是一個經(jīng)過風(fēng)雨洗禮的早晨，李清照恰好宿醉，頭腦還不甚清醒。余醉未消的詞人便開始了與侍女的對話，以對話體的形式表現(xiàn)詞人對花的無限憐惜。通過一問一答，將詞人酒醒后嬌憨中略帶任性的情態(tài)展現(xiàn)在讀者眼前。此詞中“酒”意象展現(xiàn)了李清照離經(jīng)叛道的個性：她不僅要寫出在室外的“沉醉不知歸路”，還要寫出閨房里的“濃睡不消殘酒”。當(dāng)這個大膽的“酗酒”少女詰問著侍女的善意謊言時，讀者也在嘆服于少女的無所畏懼、自由放縱，這是一個不同于以往的全新女性，她不是低眉順眼的妻妾，不是滿目懷春的情婦，她有自己獨立的個性，為自己、不為他人所活，這是最令人欣賞的地方。

（二）婚后的才子人格 宋徽宗靖國建中元年（1101），李清照與趙明誠結(jié)婚，他們學(xué)識相近、性格相合、愛好相同（鑒賞金石文物），可謂佳偶天成。只是兩年后，皇帝下召禁止元祐黨人子弟居京，李清照被迫離京，夫妻天各一方，只能借書信來表達(dá)相思。如《醉花陰·重陽》：

薄霧濃云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jié)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

元代尹世珍在《嫏嬛記》卷中記載了這首詞背后的一個小故事：“易安以重陽《醉花陰》詞函致明誠，明誠嘆賞，自愧弗如，務(wù)欲勝之。一切謝客，忘食忘寢者三日夜，得五十闋，雜易安作，以示友人陸德夫。德夫玩之再三，曰：‘只三句絕佳。明誠詰之。答曰：‘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正易安作也?！?e從這個故事可見，李清照才力之高可比男子。在作詞上，趙明誠與李清照相互促進(jìn)，亦師亦友。宣和三年（1121），三十八歲的李清照又一次送別丈夫，她的才力又一次展現(xiàn)了出來，如《鳳凰臺上憶吹簫·離別》：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鉤。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 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guān)，也則難留。念武陵人遠(yuǎn)，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yīng)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

“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句似邏輯推理中的排除法，“瘦”的原因不是因為“病酒”，不是因為“悲秋”，但又不說真正原因，引得讀者猜測，隨后在下片寫自己相思到已近乎“一段新愁”的地步，讓讀者自然地得出這“瘦”是因為離別。這里“酒”意象的存在，是為了逐步推進(jìn)讀者思考，進(jìn)而得出“瘦”的原因，以突出相思之深。

（三）寡居時的清醒認(rèn)知 靖康之變后，一大批詞人南渡，其中就有李清照，她先后經(jīng)歷了喪國、喪家、喪夫的悲痛，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同南渡的男性詞人一樣哀感國家繁華的往昔以及自己小家的變動。特麗·莫艾說：“一般人看來，男性代表的是理性、秩序和明晰，女性代表的是非理性、混亂和破碎?！眆但四十六歲的詞人在這一時期所作酒詞甚多，表現(xiàn)的并非“非理性的、混亂和破碎”怨婦心態(tài)，反而打破“一般人”的認(rèn)知，對她自己的處境有著清醒的思考和認(rèn)識。如《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

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沈醉意先融。疏鐘已應(yīng)晚來風(fēng)。 瑞腦香消魂夢斷，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時空對燭花紅。

這首詞邏輯連貫地記述了易安從舉杯喝酒到略有醉意再到酒醒空對燭花的飲酒全過程，起句詞人一杯又一杯喝著色如琥珀的美酒，還沒喝到醉，酒香氤氳的氛圍就使詞人自我沉醉了。下一句，“晚來風(fēng)”暗示著詞人飲酒時間之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聲靜寂、唯余鐘聲的深夜了。而當(dāng)詞人在熏香燃盡的深夜入睡時又很快“魂夢斷”。醒后的形象是頭飾凌亂，云鬢蓬松，可見詞人是直接醉后入眠，且沒有心情卸妝?！翱諏T花紅”展現(xiàn)了詞人夜不能寐，只能呆呆地望著燈花的場景。詞人的愁情在這首詞中是極為連貫的，沒有大的起伏，一以貫之?！熬啤币庀笫窃~人愁情的象征，“琥珀濃”“意先融”都是詞人愁怨郁結(jié)心中、不得釋放的體現(xiàn)，“這種愁思盤紆心曲，郁結(jié)未伸，日間求醉而沉醉未成，夜間求夢而魂夢又?jǐn)?，實際上無可擺脫而又無可遏止，深深陷入了一種無蹤無主、如醉如夢、不可自拔的精神境界” g。正是因為對自己處境的清醒認(rèn)知才使得李清照沉醉于酒中，不過酒醒后，李清照還是要面對國破家亡后社會對女子的不友好。又作《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泠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fēng)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xì)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首詞素來為人稱道，開頭三句話、十四個疊字營造出了凄清惆悵的氛圍。詞人在微冷的氣溫下，愁情更甚，意更難平。本詞中的“酒”意象在“三杯兩盞淡酒”一句，酒只是酒味不濃的“淡酒”，然而詞中的悲哀之情卻極濃，極言酒淡是為了說明李清照是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感受到無盡愁情，清醒才最痛苦。

三、易安男性書寫的影響

李清照除了借酒展現(xiàn)她驚人的男子氣魄，她這種有意識地著力作男子之聲，對后世女性詞人創(chuàng)作也是一種啟示，她們也紛紛作“閨詞雄音”。

有著“滿族詞人，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h之稱的顧太清就受到了李清照的影響，如《壺中天慢·和李清照漱玉詞》：

東風(fēng)吹盡，便繡箔重重，春光難閉。柳悴花憔留不住，又早清和天氣。梅子心酸，文無草長，嘗遍斷腸味。將離開矣，行人千里誰寄。 簾卷四面青山，天涯望處，短屏風(fēng)空倚。宿灑新愁渾未醒，苦被鸚哥喚起。錦瑟調(diào)弦，金釵畫字，說不了心中意。一江煙水，試問潮信來未。

“太清把飲酒這種帶有強(qiáng)烈男性氣質(zhì)的行為視作自然而然的事情，在她曠達(dá)不羈的心目中，酒不再是男性的專利，而是女子頤養(yǎng)性情、引發(fā)逸興壯懷的酵母”i。顧太清詞中“宿灑新愁渾未醒”寫自己借酒消愁，頗有李清照的風(fēng)范。

到秋瑾，女性酒詞中還多了一種男兒般革命的熱血，如《滿江紅》：

骯臟塵寰，問幾個男兒英哲？算只有蛾眉隊里，時聞杰出。良玉勛名襟上淚，云英事業(yè)心頭血。醉摩挲長劍作龍吟，聲悲咽。自由香，常思爇。 家國恨，何時雪？勸吾儕今日，各宜努力。振拔須思安種類，繁華莫但夸衣玦。算弓鞋三寸太無為，宜改革。

及至沈祖棻，“她不但是‘詞人之詞，而且是‘學(xué)人之詞”j。她所處的正是男女日趨平等的時代，可與男子一般被稱之為學(xué)者，在《浣溪沙》中：

碧檻瓊廊月影中，一杯香雪凍檸檬。新歌爭播電流空。 風(fēng)扇涼翻鬟浪綠，霓燈光閃酒波紅。當(dāng)時真悔太匆匆。

沈祖棻的詞充滿了現(xiàn)代化的氣息了，其中“霓燈光閃酒波紅”一句緊貼時事，表現(xiàn)抗戰(zhàn)時重慶后方的燈紅酒綠。

“酒”作為文學(xué)作品中偏于男性化的意象，被廣泛運(yùn)用于李清照的詞中，并隨著她的際遇不斷變化，這些意象展現(xiàn)了她真實的感情，勾勒出她多變的一生，也深刻影響著后世女詞人，鼓勵著她們打破男女間的束縛，勇敢發(fā)出自己的聲音。正如鄭振鐸在《中國文學(xué)史》中評價的那樣： “她是獨創(chuàng)一格的，她是獨立于一群詞人之中的……她是太高絕一時了，庸才的作家是絕不能追得上的?！?/p>

a諸葛憶兵：《李清照詩詞》，中華書局2013年版。

b 吳熊和、蔡義江、陸堅：《唐宋詩詞探勝》，浙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c黃墨谷：《重輯李清照》，中華書局2009年版。

d 〔英〕弗吉尼亞·伍爾夫：《一間自己的房間》，賈輝豐譯，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3年版。

e尹世珍輯：《嫏嬛記三卷》，明萬歷刻本。

f 林建法、趙拓譯：《性與文本的政治：女性主義文學(xué)理論》，時代文學(xué)出版社1992年版。

g唐圭璋：《李清照詞鑒賞》，齊魯書社1986年版。

h〔清〕況周頤：《蕙風(fēng)詞話續(xù)編》，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

i 孫艷紅：《民族文化認(rèn)同與太清詞的民俗文化書寫》，《哈爾濱工業(yè)大學(xué)》2020年第4期。

j 葉嘉瑩：《從李清照到沈祖棻——談女性詞作之美感特質(zhì)的演進(jìn)》，《文學(xué)遺產(chǎn)》2004年第5期。

作 者： 耿心語，吉林師范大學(xué)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xué)。

編 輯： 康慧 E-mail： 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