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對我國大豆產業(yè)鏈價格波動的影響

劉望　于尊　崔寧波

摘要：【目的】研究經濟政策不確定性（EPU）對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的影響，為制定穩(wěn)定糧食期貨價格政策，實現(xiàn)糧食安全提供理論依據(jù)?！痉椒ā炕?006年1月—2019年6月我國EPU指數(shù)及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數(shù)據(jù)，構建TVP-VAR模型，探究EPU對我國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波動的影響?！窘Y果】從脈沖響應分析結果來看，我國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均受到EPU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且響應均快速、劇烈，具有持續(xù)性和周期性特征;同時，隨著響應期數(shù)的延長，響應程度逐漸減弱，并趨于平穩(wěn)。在金融危機（2008年）、歐債危機（2011年）、股市危機（2016年）及中美貿易摩擦（2018年）4個時期，EPU對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的沖擊力度不同，主要產生負向作用，后期均呈現(xiàn)正負交替的沖擊趨勢，且在滯后0～4期所產生的沖擊波動較大，但隨著滯后期的延長，影響逐漸減小。相對于3個危機時期，2018年中美貿易摩擦時期EPU對大豆及其相關產品期貨價格的短期沖擊較大，影響較深?！窘ㄗh】為更好地應對危機時期EPU對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的沖擊，我國應充分利用國際市場，積極參與國際合作，拓寬大豆進口來源渠道，并建立農產品期貨市場信息共享機制，穩(wěn)定期貨市場，加強政府宏觀調控，確保政策的及時性和有效性。

關鍵詞： 大豆;產業(yè)鏈;經濟政策不確定性（EPU）;中美貿易摩擦;TVP-VAR;價格波動

中圖分類號： S565.1;F323.7? ? ?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2095-1191（2020）08-2037-07

The influence of 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 on Chinas soybean industry chain futures price fluctuation

LIU Wang， YU Zun， CUI Ning-bo*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Northeast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arbin? 150030， 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study the impact of 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EPU） on soybean industry chain futures prices， and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formulating policies to stabilize grain futures prices to achieve food security.【Method】Based on EPU index of China and soybean， soybean meal， and soybean oil futures price data from January， 2006 to June， 2019， a TVP-VAR model was constructed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EPU on soybean industry chain futures price fluctuations influences in China. 【Result】From the results of the impulse response，? soybean， soybean meal? and soybean oilfutures prices of China have all been negatively affected by the EPU， and the responses were fast， violent， and had continuous and cyclical characteristics. At the same time， as the number of response periods prolonged， the response intensity gradually weakened and stabilized. In the four periods of financial crisis（2008）， European debt crisis（2011）， stock market crisis（2016） and Sino-US trade friction（2018）， EPU had different impacts on soybean， soybean meal and soybean oil futures prices， mainly having a negative effect， and all of them alternated between positive and ne-gative. The impact trend of the lagging 0-4 periods was relatively large， but with the extension of the lag period， the impact gradually deceased. Compared with the previous three crisis periods， the EPU of Sino-US trade friction in 2018 had a greater short-term impact on the futures prices of soybeans and related products， and there was no contradiction to the known due to the short period of occurrence.【Suggestion】In order to better respond to the impact of EPU on the futures prices of the soybean industry chain during the crisis， China should make full use of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broaden the source of soybean imports， and establish an agricultural futures market information sharing mechanism to stabilize futures market， strengthen government macro-control， and ensure the timeliness and effectiveness of policies.

Key words：soybean; industry chain; 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EPU）;Sino-US trade friction;TVP-VAR;price fluctuations

Foundation item： Heilongjiang Social Science Foundation（19JYB022）

0 引言

【研究意義】大豆產業(yè)鏈包括從大豆生產到銷售的諸多環(huán)節(jié)，與國民經濟和人民生計息息相關。大豆作為我國糧食安全戰(zhàn)略中最脆弱的一環(huán)，其育種、生產、貿易和榨油等環(huán)節(jié)均受控于美國及跨國企業(yè)，而大豆高度進口依賴度也將給國家糧食安全帶來沖擊（崔戈和焦玉平，2019）。根據(jù)田清淞等（2018）的界定，經濟政策不確定性（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EPU）是指經濟當局或政策的不確定性所造成的經濟風險。中美貿易摩擦加劇了我國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因此，在此背景下探究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受EPU的影響，對于危機時期保持糧食期貨價格平穩(wěn)及保障糧食安全均具有重要意義。【前人研究進展】國內關于農產品價格波動的研究較豐富，且多采用向量自回歸模型及其衍生模型（李志翠，2014;魏中京和張兵兵，2018），主要通過構建脈沖響應函數(shù)分析內生系統(tǒng)面對外部沖擊時的動態(tài)變化（宋長鳴等，2013），同時結合協(xié)整檢驗和方差分析（方燕和鄧潔，2013）。一般認為，農產品價格波動受金融因素、進口價格、供需情況、國際石油價格及市場投機等因素的影響（金三林和張江雪，2012;陳訓波，2013;張有望和李崇光，2018）。關于EPU的研究，目前國外學者的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EPU指數(shù)的建立。Baker等（2016）通過篩選在一定時期內采用經濟、政策和不確定性3個關鍵詞為主的相關研究，并結合其他可能性因素的世界各國具有代表性的報紙，建立起全球及世界主要經濟體的EPU指數(shù)。二是EPU指數(shù)在經濟現(xiàn)象的應用。已有諸多學者利用EPU指數(shù)就EPU對宏觀經濟及金融市場等方面的影響展開了大量研究（Gudmundsson and Natvik，2012;Kaya，2013;Alexopoulos and Cohen，2014;Nikolaos et al.，2014;Anoruo et al.，2017）。在國外研究的基礎上，國內學者將EPU研究引入到農產品價格領域。譚瑩等（2018）發(fā)現(xiàn)EPU對產業(yè)鏈各環(huán)節(jié)及不同時期的沖擊均存在差異。田清淞等（2018）發(fā)現(xiàn)我國糧食期貨價格受到EPU的沖擊，但不同品種間存在明顯差異。魏中京和張兵兵（2018）分析得出，不同類型糧食在面對全球EPU沖擊時，所產生的反應程度和響應軌跡有所不同。張俊華等（2019）利用FAVAR模型分析發(fā)現(xiàn)，不同類型的農產品價格對EPU沖擊效應不同，但均具備顯著的負向沖擊，且油料作物價格對EPU沖擊的響應最強、波動周期最短?！颈狙芯壳腥朦c】在農產品價格波動因素的相關研究中，探究EPU如何作用于農產品價格近年來形成熱潮，但當前危機時期EPU的研究少有涉及中美貿易摩擦?！緮M解決的關鍵問題】以大豆、豆油和豆粕的期貨價格及EPU指數(shù)為研究對象，構建時變參數(shù)向量回歸（TVP-VAR）模型，結合脈沖響應分析，探究各危機時期尤其是中美貿易摩擦時期EPU對我國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的影響，以期為政府制定相關政策提供參考。

1 模型構建及數(shù)據(jù)來源

1. 1 模型構建

時變參數(shù)向量自回歸模型最初由Primiceri（2005）提出并應用于宏觀經濟分析問題中，TVP-VAR模型結合隨機波動率，能以一種靈活且穩(wěn)健的方式捕捉潛在經濟結構的可能變化。TVP-VAR模型將時變參數(shù)引入到VAR模型中，因此，首先要考慮一個基礎的VAR模型：

式中，t代表時間，s表示滯后期數(shù)，yt表示k×1階向量組成的觀測變量向量，A、F1、Fs均為k×k階的參數(shù)矩陣，μt是k×1階結構沖擊。假定結構沖擊服從遞歸識別，即A為下三角矩陣。

將模型（1）重寫為以下簡化形式的VAR模型：

此時，公式（2）中所有參數(shù)不變，通過允許這些參數(shù)隨時間變化來構造模型。構建獲得的TVP-VAR模型如下：

式中，βs+1～N（μβ0，Σa0），αs-1～N（μh0，Σh0），hs+1～N（μh0，Σh0）。假設時變參數(shù)的沖擊在參數(shù)βt、αt、ht之間不相關。進一步假設Σβ0、Σa0和Σh0所有對角矩陣，漂移系數(shù)和參數(shù)被建模以完全捕獲VAR結構隨時間的可能變化?？紤]到隨機波動問題，本研究采用馬爾科夫蒙特卡洛（MCMC）抽樣方法模擬抽樣，并基于此進行模型估計。

1. 2 數(shù)據(jù)來源

期貨價格是市場運行狀況的反映，不僅反映當前的供求狀況，還反映未來的供求狀況。同時期貨市場亦是國際糧食價格向國內糧食價格傳導從而引發(fā)糧食安全問題的重要途徑之一。為了解EPU與大豆產品期貨價格的相互關系，本研究選取2006年1月—2019年6月共162期的我國EPU指標、大豆期貨價格、豆粕期貨價格、豆油期貨價格作為分析對象。其中，大豆、豆粕和豆油分別為大連商品交易所黃大豆1號結算價格、豆粕結算價及豆油的結算價，數(shù)據(jù)來源于“布瑞克農業(yè)數(shù)據(jù)庫”，由于指數(shù)連續(xù)合約是全部合約的加權，具有很優(yōu)秀的連續(xù)性，因此合約價格均選擇指數(shù)連續(xù)合約的結算價;我國EPU指標數(shù)據(jù)來源于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網站（http：//www. policyuncertainty. com/index.html）。

1. 3 統(tǒng)計分析

運用Eviews 8.0對EPU及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的時間序列數(shù)據(jù)進行季節(jié)調整及平穩(wěn)性檢驗;通過Matlab 2018，采用MCMC抽樣方法模擬抽樣，在此基礎上，構建TVP-VAR模型并進行模型估計，探究各危機時期尤其是中美貿易摩擦時期EPU對我國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的影響。

2 EPU對我國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影響的實證分析

2. 1 豆粕、大豆和豆油期貨價格等間隔脈沖響應分析結果

2. 1. 1 EPU對豆粕期貨價格的沖擊 從圖1可看出，自2006年1月以來EPU對豆粕期貨價格持續(xù)存在沖擊，沖擊方向主要呈上升—下降的波動趨勢，存在一定的周期性，滯后1、4和6期的脈沖響應較強烈，在滯后7期后脈沖響應的趨勢逐漸趨于平穩(wěn)，并在滯后12期趨于穩(wěn)定。以滯后1期為例，2008—2016年波動劇烈，沖擊方向由負向轉為正向，于2015年達極值后又開始下降，變?yōu)樨撓驔_擊，并在2016年末達最大值，此后沖擊程度減弱;但對于滯后6期，EPU對豆粕期貨的沖擊方向與滯后1和4期的方向相反，由正向轉為負向，但負向沖擊強度較弱，滯后12期沖擊最小。雖然2008、2011、2012和2018年我國的EPU在某種程度上正向影響了豆粕期貨價格，但整體來看主要為負向影響。

2. 1. 2 EPU對大豆期貨價格的沖擊 大豆期貨價格對EPU的脈沖響應相對于豆粕期貨價格的脈沖響應明顯。在滯后1和4期，大豆期貨價格對EPU的響應主要表現(xiàn)為負向影響，而在滯后6期主要表現(xiàn)為正向影響，且在滯后1和4期的沖擊強度較大。在滯后1和6期呈下降—上升的波動趨勢，滯后4期呈相反波動趨勢，但隨著滯后期數(shù)的增加，大豆期貨價格對EPU的脈沖效應也較快恢復，響應強度逐漸減弱，滯后12期沖擊強度最小。

2. 1. 3 EPU對豆油期貨價格的沖擊 豆油期貨價格對EPU的響應與大豆期貨價格對EPU的響應不同，但與豆粕期貨價格對EPU的響應趨勢相同。滯后1和4期主要呈上升趨勢，由負向沖擊轉為正向沖擊，在2013年后豆油期貨價格對EPU的響應表現(xiàn)為正向沖擊，且隨著滯后期的增加，響應逐漸減弱，但與短期不同的是，EPU對豆油期貨價格的沖擊在滯后6期與滯后1和4期的趨勢不同，起初為正向沖擊，并不斷減弱，趨于平穩(wěn)，而滯后12期沖擊最小。

綜上所述，在不同時期EPU影響下的脈沖響應方向和程度等均存在顯著差異。短期內，EPU較高時對大豆、豆油和豆粕期貨價格將產生較強烈的沖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該沖擊影響將逐漸下降，并趨于平緩。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對EPU的脈沖響應相同點主要體現(xiàn)在：首先，3種產品的期貨價格對EPU均作出負向脈沖響應;其次，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受沖擊程度隨著滯后期的增加而逐漸減弱;第三，豆油和豆粕期貨價格受EPU沖擊的時間點基本在同一時間段內。不同點主要體現(xiàn)在：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受EPU沖擊的程度、方向和趨勢上存在較明顯差異。

2. 2 豆粕、大豆和豆油期貨價格對不同時點EPU的脈沖響應

通過等間隔脈沖響應可看出，豆粕、大豆和豆油期貨價格對EPU的響應在2008、2011、2016和2018年呈負向脈沖響應。因此，選擇2008、2011、2016和2018年等4個時點進一步分析，4個時點分別代表金融危機、歐債危機、股市危機及中美貿易摩擦。如圖2所示，（1）金融危機時期，在沖擊方向上，首先，EPU對大豆、豆油和豆粕期貨價格均產生負向沖擊，隨后轉為正向沖擊，在滯后2期大豆達極值，在滯后3期豆粕和豆油達極值，然后下降，在滯后3～5期表現(xiàn)為負向沖擊，呈正負交替的變化趨勢。（2）歐債危機時期，大豆產業(yè)鏈的期貨價格對EPU所響應的沖擊趨勢相似，均呈正負交替現(xiàn)象，沖擊程度也呈不斷減弱趨勢，但相對而言，此危機期間對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沖擊波動更大、程度更深。（3）股市危機發(fā)生后，EPU對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的沖擊時間較長，此時前2期對大豆期貨價格為正向沖擊，對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則產生正負沖擊交替且整個滯后期EPU對大豆和豆油期貨價格的沖擊方向為3個上升—下降的波動趨勢，對豆粕期貨價格的沖擊卻呈相反趨勢，總的看來，此期間EPU對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的沖擊波動及程度均較大，對豆粕期貨價格沖擊的持續(xù)時間更長。（4）中美貿易摩擦背景下，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受EPU的影響表現(xiàn)為：豆粕期貨價格起初表現(xiàn)為正向響應，隨后呈上升—下降的波動趨勢，最后趨近于0;大豆期貨價格起初表現(xiàn)為正向響應，沖擊在滯后0～2期呈下降—上升的波動趨勢，隨后波動幅度逐漸減小，在滯后8期后EPU不再對大豆期貨價格產生沖擊;豆油期貨價格起初表現(xiàn)為負向沖擊，但隨著滯后期的延伸，逐漸轉為正向沖擊，先后呈現(xiàn)上升—下降—上升的變化趨勢，在滯后8期后趨勢逐漸減小。但從長期來看，危機期間受到政府規(guī)制和市場機制的調節(jié)，大豆、豆油和豆粕期貨價格受EPU的影響將逐漸減弱。

綜上所述，根據(jù)4個時期內EPU對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的沖擊效果分析可得出以下兩個主要特征：一是短期內，危機期間EPU更深程度沖擊了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但長期來看，EPU將不會對大豆、豆油和豆粕期貨價格產生大幅度影響;二是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受EPU沖擊影響的響應較迅速，危機時期EPU對大豆、豆粕和豆油期貨價格主要產生負向沖擊，但隨著滯后期的延長，沖擊程度逐漸減小直到趨于平穩(wěn)。

2. 3 中美貿易摩擦時期EPU對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沖擊的實證分析結果

伴隨著EPU的變動，商品的市場環(huán)境將受到影響，大豆市場也是如此。即EPU沖擊程度越小，商品的市場環(huán)境越趨于穩(wěn)定，經濟發(fā)展前景也就越趨于明朗（石自忠等，2016）。中美貿易摩擦作為我國乃至全球EPU的主要因素，自2018年開始我國EPU指數(shù)不斷變大，也進一步說明我國經濟發(fā)展環(huán)境變得日趨復雜。消費者、生產者等利益相關主體在面對貿易摩擦事件時，其心理預期也會發(fā)生顯著變化。受信息共享機制不完備的影響，導致利益相關主體無法及時收到有效信息，使其很難做出理性決策，可能對農產品市場價格波動產生影響。同時政策制定者對農產品市場會進行調控，在一定程度上主觀控制了農產品的供給和需求，最終將導致相關產品的價格波動。對于大豆市場而言，其影響程度會更強烈。

據(jù)圖2可知，中美貿易摩擦時期，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對EPU的響應主要呈正負交替的變化趨勢，且大豆、豆油和豆粕期貨價格所受影響程度也存在差異。我國EPU指數(shù)平常時期處于低水平，市場發(fā)展良好，但中美貿易摩擦等不確定性事件的發(fā)生會負向影響大豆期貨價格，事件發(fā)生后對大豆期貨價格的影響又基本趨于平穩(wěn)。從中美貿易摩擦對大豆及其壓榨品期貨價格影響的短期時效性可看出，中美貿易摩擦對于期貨投資者而言，會直接影響其投資預期，從而導致投資決策的轉變，最后沖擊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滯后2期內達極值，響應迅速。不確定性事件的發(fā)生導致我國大豆市場波動在較短時期內很難完全消除，而調整大豆種植結構也需要一定周期，因此不確定性事件對大豆及其壓榨品期貨價格的影響將持續(xù)較長時間，但通過即時調整配套措施和市場的自動調節(jié)能減緩部分EPU帶來的沖擊。同時，EPU的沖擊程度受到市場供求雙方風險偏好程度差異的影響，尤其對于投機者而言，其偏好越強，則不確定性事件的沖擊越大。因此，面對中美貿易摩擦時期EPU的沖擊，大豆及其壓榨品期貨價格均存在不同程度的響應。

3 討論

在市場經濟形勢下，農產品價格波動除受到供需因素的影響外，還受到金融危機及貿易關稅等導致的EPU的影響。農產品價格波動是關系到農業(yè)生產、農民利益和農村發(fā)展的重要問題，與民生問題息息相關。而近年來受不利因素的影響，導致我國農產品價格出現(xiàn)異常波動，直接影響了農業(yè)生產和消費（羅冬暉等，2015）。

通過脈沖響應分析結果可知，EPU對大豆、豆油和豆粕期貨價格均造成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響應快速、劇烈，且具有持續(xù)性，一般在滯后1和4期的響應較大，同時其波動具有顯著的周期性特征，隨著響應期數(shù)的延長，響應程度逐漸減弱，并趨于平穩(wěn)，與田清淞等（2018）研究結果一致。同時4個危機時期的EPU對大豆及其相關產品期貨價格產生了不同程度的沖擊，且影響方向均呈現(xiàn)正負交替的沖擊趨勢;而相對于其他3個危機時期，2018年中美貿易摩擦時期的EPU對大豆及其相關產品期貨價格的沖擊程度較大，影響較深，該結果與張俊華等（2019）分析中EPU對油料作物沖擊的研究結果一致，且從沖擊程度上來看，大豆受到的沖擊最大，其次是豆粕，再次是豆油。但考慮到中美貿易摩擦的持續(xù)性，數(shù)據(jù)有待于更新和完善，因此并不能完全、有效地說明中美貿易摩擦時期EPU對大豆及其相關產品期貨價格的影響。

4 建議

4. 1 建立農產品期貨市場信息共享機制，穩(wěn)定期貨市場

本研究結果表明，EPU在短期內對我國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產生明顯的負向沖擊。因此，為有效防控由于EPU導致期貨市場存在的投機行為，需要建立高效、快速的期貨市場信息共享機制，確保信息的有效性和及時性，促使投資者對期貨市場的經濟政策環(huán)境變化盡可能快速、詳細了解，減少投資者因信息機制不完善導致的盲目決策。同時，面對經濟政策環(huán)境的不利影響，應構建多元化的價格調控機制、利用大型機構投資穩(wěn)定我國大豆期貨市場等，對不確定性的沖擊均可有效抵消，進而穩(wěn)定我國農產品期貨市場。

4. 2 加強政府宏觀調控，確保經濟政策的及時性和有效性

中美貿易摩擦時期大豆產業(yè)鏈期貨價格對我國國內EPU的沖擊響應短期內敏感且劇烈，因此，保證經濟政策環(huán)境的平穩(wěn)有效是政府制定政策時的首要考慮，同時經濟政策的時效性也不容輕視。此外，考慮不同種類大豆產品期貨價格對EPU的沖擊響應存在顯著性差異，政府在制定經濟政策時還應注意政策的針對性。確保經濟政策既能解決現(xiàn)實問題，又能兼顧到我國未來大豆產業(yè)的發(fā)展趨勢和要求。

4. 3 利用“兩個市場、兩個資源”，實現(xiàn)大豆進口多元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我國大豆產業(yè)期貨市場極易受國際危機事件沖擊，而我國大豆進口高度依賴國際市場也導致我國大豆期貨市場受制于人。因此，在完善我國大豆產業(yè)期貨市場的前提下，要充分認識到當前我國所處的經濟政策形勢，努力提升國產大豆的比較優(yōu)勢，降低大豆進口渠道的集中度，實現(xiàn)大豆進口來源多元化，以緩解國際大豆市場波動及不確定性因素對我國大豆期貨市場的沖擊，保障我國大豆產業(y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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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鄧慧靈）

收稿日期：2019-09-05

基金項目：黑龍江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9JYB022）

作者簡介：*為通訊作者，崔寧波（1980-），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農業(yè)經濟理論與政策研究工作，E-mail：82890000@163.com。劉望（1993-），研究方向為農業(yè)經濟理論與政策，E-mail：44746686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