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湖北·金勻
說來羞愧,房子不大,書柜不多,我的報紙書刊常會沒有容身之所了。
愛看書、愛買書、愛收集書的我,將家里塞滿了書,四組書柜放滿了,就堆放了一面墻;農(nóng)村老家四組書柜也塞滿了,木板樓上也堆滿了十只紙箱。書的檔次不是很高,卻仍是我喜愛的,政治、法律、文學(xué)、歷史、數(shù)學(xué)等涉及面較廣,多是我買的,也有朋友送的和四處收集的,我愛惜“他們”。我常常一有空就坐下來翻閱書報,走親戚、出差都得帶上一兩本書,隨時閱讀;上廁所總愛讀讀報刊,常常手不釋卷;睡覺前,總愛讀上幾篇文章。雖然讀書并沒使我成為大家,但讀書總使人受益,讀一篇佳作是與好朋友交流,讀一本書作是向智者抑或大師求教問學(xué),書籍是我們的良師益友!
生活就是生活,酸辣困苦有的是,舍不得的東西也得舍。當(dāng)妻子怒視我,埋怨“家不像家,屋里到處都是書,來位客人不好看,你吃書呀”。妻子每做衛(wèi)生,就逼我清理書報。為了不影響團(tuán)結(jié),多少次,我在家清理書刊報紙,一兩天忙忙碌碌,先是舍不了這本丟不下那本,一天下來也清理不了兩三捆。入夜,妻子一看就說氣話“趁你不在,燒掉或叫收廢品的搬走”,這話氣得我仰趴叉!只好忍痛割愛,狠心清理,清出了一摞摞、一捆捆書刊報紙。我懶得拿出去賣,岳母就一趟趟搬出去“賣了”,我心疼得吃不下飯。再后來,書報又實在沒地方放,且不愿聽妻子的“狠話”,我就摁住胸口清理書報,清出了一堆堆,捆起來,分批拖到“廢品收購站”,閉著眼睛賣掉,幾十斤、一百多斤也賣不了幾個錢,還不夠買一本新書的錢,真令人心痛,就像女子舍不得賣掉自己的飾品一樣難受。幾次,我暗暗發(fā)誓“再不能賣書了”!可奈何不了屋里窄、妻子嫌書刊多擠占空間,有礙觀瞻呀!
我愛書,是從小慢慢養(yǎng)成的。幼小時,別人家有“小人書”,我好奇、羨慕,就站在身后偷偷看。少年時,我跟著大人累死累活參加生產(chǎn)隊的勞動,工分糊不了口,常常餓肚皮,于是,繼續(xù)跟著大人去參加夜戰(zhàn)、更戰(zhàn),我手指腳趾砸出了血,手掌爛起了許多泡……還是過著吃了上餐愁下頓的日子。有時,稀里糊涂地冒天下之大不韙,偷看從別人那里借來的《武松打虎》《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大刀記》等畫冊,被駐校農(nóng)民代表發(fā)覺了,收繳了書,還要作檢討。
“文革”結(jié)束,改革開放,知識改變命運,我如饑似渴地讀起書來,四處借書就著煤油燈看,鼻子漆黑全然不顧……好不容易考取了“師范”。
在名師的指導(dǎo)下,我們徜徉在知識的海洋里,吮吸知識的瓊漿。
這之后,我愛看書,省吃儉用買書,收存書。每次外出學(xué)習(xí)或者開會,總愛逛書店,認(rèn)為中意的書,就節(jié)省飯票錢去買書,一本本往家搬;我把一本本雜志粘起來,把一套套書籍放在一起,把一張張報紙用繩索串扎起來,收藏在紙箱里。每次調(diào)動崗位,一個個紙箱子裝的都是書。
這種嗜好延續(xù)至今,不可自拔,為此,沒少遭到妻子“笑話”。隨著歲月的推移,受各種條件的限制,不得不淘汰一些報紙書刊。我把一摞摞《人民法院報》《黃岡日報》《法律適用》《人民司法》《法庭內(nèi)外》等報刊賣掉,把《普法讀本》、司考講義、寫作書籍、高中數(shù)理化課本賣掉。可知識無價,書刊里很多好文章令我想念,滿腦子都是賣掉的書,夜里做夢都夢到書……
其實,我是真的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