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晨
(浙江樹人大學 基礎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5)
城鎮(zhèn)化是生產力水平發(fā)展到一定階段后的必然產物,是現代文明的重要表征,也是現代社會發(fā)展的必然結果。當前正在進行的新型城鎮(zhèn)化進程引發(fā)許多新的社會問題,其中尤為引人注目的是語言和族群認同的問題。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不同語言背景和地域文化背景的人大量涌入城市,帶來城市語言格局和社會結構的變化,城市當中語言的社會功能和使用領域也隨之發(fā)生變化,形成全新的語言生態(tài)環(huán)境。語言本身的狀態(tài)和發(fā)展、語言生活的狀態(tài)和發(fā)展、語言使用的態(tài)度和能力等,與社會現實、人們的生活質量和人際關系等息息相關①張先亮:《從新型城鎮(zhèn)化角度看市民語言能力》,《中國社會科學》2015年第3期,第119-126頁。。在社會流動不斷加快的過程中,城市語言環(huán)境變得更加復雜,許多個人和群體在語言選擇的過程中也經歷著社會認同和文化認同的改變。青少年階段最重要的社會化任務是確立認同的發(fā)展,個體若能較早確定正確的認同,其心理健康狀態(tài)越佳,也越能朝正向成長方向發(fā)展,并達成最適的心理狀態(tài)。但是,以往研究對于城市中青年群體的語言社會生活問題關注不夠,也缺乏對他們族群認同等議題的考察。有鑒于此,本研究嘗試以處于浙江東部沿海地區(qū)的溫嶺市為調查地點,探究當地青年族群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的雙向族群認同問題。研究結果有助于完善城鎮(zhèn)化進程中的語言社會研究,并可以作為有益的借鑒來預測當地社會可能的發(fā)展趨勢,為和諧城市語言社會環(huán)境的建設提供參考。
認同是社會文化的產物,在社會學和人類學等領域,被用以揭示個人與群體、甚至群體與群體的歸屬②周大鳴:《論族群與族群關系》,《廣西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1年第2期,第13-25頁。?!白迦赫J同”是族群個體成員對本族群的評價和歸屬意識,以及由此產生的個體成員的一系列行為及后果[注]王鋒:《論語言在族群認同中的地位和表現形式》,《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4期,第72-78頁。。在以文化認同為自我評價和界定的過程中,語言起著核心要素的作用。因為不同于其他社會文化要素,語言作為一個與族群自身關系密切但又獨立發(fā)展的系統(tǒng),不僅維護著族群內部的社會交際,還承載著族群文化的繼承和發(fā)展。國外對于相關議題的研究起步較早,并已有許多結論。Kondo-Brown(2006)和Montrul等(2011)通過對西方國家少數族群的研究,發(fā)現少數族群團體對于自身的認同正在喪失,逐漸向主流文化過渡,其重要特征就是其母語的喪失與轉用[注]Kondo-Brown K, Heritage Language Development: Focus on East Asian Immigrant, 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2006, p.46.[注]Montrul S, Perpinan S, Assessing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between Instructed Heritage Language Learners and L2 Learners in Their Knowledge of Spanish Tense-aspect and Mood Morphology, Heritage Language Journal, 2011, No.1, pp.90-133.。Wong等(2010)認為,在現代化大雜居的背景下,少數族群群體的服飾、儀式等民族外在特征正在消失,但民族語言作為重要的交際工具和文化載體,與族群的雙向認同之間的關系卻有加強趨勢[注]Wong K F, Xiao Y, Diversity and Difference: Identity Issues of Chinese Heritage Language Learners from Dialect Backgrounds, Heritage Language Journal, 2010, No.7, pp.153-187.。國內學者也已開始探究母語能力與族群認同的關系。陳曉燕(2010)對廣西賀州地區(qū)苗族、瑤族和壯族等少數民族的調查表明,母語認同與族群認同之間存在正向的積極關系[注]陳小燕: 《賀州不同族群成員語言掌握情況的計量研究——賀州多族群語言與族群認同關系研究之一》,《百色學院學報》2010年第2期,第30-38頁。;劉琪(2016)對藏族兩個自治州的調查表明,盡管兩個族群成員的母語能力良好,兩者的族群認同在“消弭”與“建構”的發(fā)展方向上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注]劉琪:《族群認同的消弭與建構——對迪慶藏族自治州兩個村落的比較研究》,《文化縱橫》2016年第3期,第147-156頁。。
國內相關研究從國情出發(fā),在理論上加深了有關族群母語與族群認同關系的認識,但也存在若干不足。首先,已有研究對于弱勢母語的研究往往是以少數民族語言作為研究對象,對于漢語方言關注不夠。事實上,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很多漢語方言都表現出了瀕危語言的癥狀。其次,有關族群認同相關議題的考察大多限于對母語族群的認同研究,較少涉及雙向族群認同問題。事實上,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以往城市的單一語言格局早已變成雙語或者多語的社會現實。城市中的青年群體一方面要面對在地語言與文化傳承的壓力,另一方面要盡快融入主流的社會生活以提升自己在現代社會的競爭力。因此,有關他們對于在地文化與主流文化的雙向族群認同,要比以往的單向認同問題更有現實意義。與此同時,即便是同一族群內部也會因教育背景、工作性質等不同而導致認同存在差異,故針對城市中不同類型青年族群的認同問題,也值得作進一步調查和分析。Berry的雙向族群認同理論,主要從二維度文化適應角度探究個體成員在傳統(tǒng)文化保護和現代主流社會適應中的雙向族群認同問題[注]Berry J W, Acculturation: Living Successfully in Two Cultur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tercultural Relations, 2005, No.6, pp.697-712.,已得到許多實證研究的支持并被廣為應用。本研究嘗試借鑒該理論框架,以浙江省溫嶺市當地青年群體為研究對象,探究他們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的雙向族群認同情況,進而檢視其族群認同傾向性與母語能力、教育背景之間的關系。研究問題主要有兩個:一是當地青年群體在城市中的雙向族群認同表現何種特征?二是教育背景和母語能力對雙向族群認同影響如何?
本文的調查對象主要是居住在溫嶺市太平街道的當地常住人口,必須是當地出生、長大且父母或者祖父母一方至少有一人為本地人。他們的職業(yè)主要是務工者、學生和科研工作者,年齡處于20-35歲。研究者共發(fā)放問卷300份,回收300份,有效問卷為279份,問卷有效率為93%。受試者男性141人、女性138人,碩士及以上學歷86人,本科學歷109人,高中及以下學歷84人。有關母語能力的自評結果表明,高母語程度者66人(22.6%),低母語程度者213人(77.4%),表明絕大多數受試者都是雙語人,但是他們的母語能力并不理想。
問卷內容包含四個項目,涉及雙向認同的整合、同化、隔離和邊緣化四種類型。在小范圍施測后,研究者根據施測結果進行若干調整。在正式調查問卷中,每種類型包含3個陳述句,分別從語言、文化和交際意愿三個方面了解受試者的雙向認同情況。問卷的Cronbash’s Alpha系數為0.804,表明問卷信度系數較好。
在問卷基礎上,根據教育程度差異選擇8名受試(4男4女)進行訪談,目的是了解他們對于城鎮(zhèn)化進程中在地文化發(fā)展的看法。
通過對四種雙向認同取向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和分析后發(fā)現,當地青年群體的雙向認同主要表現為整合的策略(M整合=13.99,SD整合=1.889),較不普遍的策略為同化(M同化=7.95,SD同化=2.571),非主流的策略則是隔離(M隔離=5.22,SD隔離=2.285)和邊緣化(M邊緣化=3.33,SD邊緣化=1.132),因而有關他們整體的認同傾向性可概括為整合>同化>隔離>邊緣化。這表明,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當地青年群體并沒有犧牲在地文化,他們在融入主流文化的同時也在努力保存在地文化。具體數值見表1。
表1 青年群體雙向族群認同的基本情況
為更好地了解教育背景和母語能力對他們雙向認同的影響,筆者以教育背景和母語能力為自變量,以雙向認同類別為因變量,分別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研究結果表明:(1)就學歷而言,當地青年群體在雙向認同的傾向性上大致相同,即都是整合>同化>隔離>邊緣化;(2)就單一雙向認同類型而言,學歷差異只在隔離取向上存在差別(F隔離=9.454,p<0.05),研究生和本科學歷的青年群體比高中學歷的青年群體更容易產生隔離的族群認同;(3)就語言能力而言,當地青年群體在雙向認同的傾向性上也大致相同,但不同于學歷差異,其雙向認同傾向為整合>隔離>同化>邊緣化;(4)不同母語能力的青年群體在整合類型和隔離類型上存在差異,即母語能力高的青年群體比母語能力低的青年群體更容易產生整合與隔離的認同傾向(F整合=19.868,p<0.05;F隔離=9.095,p<0.05)。
以上分析表明,教育背景和母語能力作為兩個可能影響因素,的確會對當地青年群體的雙向認同產生影響,但以上分析只限于因素之間的一一對應關系,并未考慮兩者間的交互作用。筆者以教育背景和母語能力為自變量,以雙向認同類型為因變量,展開析因方差分析(Factorial ANOVA)。結果表明,教育背景和母語能力在整合、同化和邊緣化這三種認同上不存在交互作用(F整合=0.793,p> 0.05;F同化=0.143,p>0.05;F邊緣化=1.103,p>0.05),但在隔離類型上存在交互作用(F隔離=3.575,p<0.05)。研究生學歷青年群體的母語能力越好,越容易產生隔離的認同傾向,但這種交互作用在本科和高中學歷青年群體中都不存在(F本科=0.946,p>0.05;F高中=1.405,p>0.05)。有關研究生群體在隔離認同上的交互作用見表2。
表2 教育背景和母語能力在隔離認同上的交互作用
注:*表示p<0.05。
以往對于族群文化認同形成過程的主要認識有三種,分別是原生主義、工具主義和建構主義。原生主義者認為,當個體從事族群活動時,與族群文化相關的語言、信仰、規(guī)范和行為模式等會使他們連接到族群內的其他人,從而產生感情上的歸屬感[注]Peyton J K, Ranard D A, Mcginnis S E, Heritage Languages in America: Preserving a National Resource, Delta Systems Company Inc, 1990, p.147.。工具主義者認為,族群認同是動員個體保護或追求該群體共同利益的媒介,個人對某一特定族群文化的認同是基于可以通過該文化獲取政治上、經濟上或社會上的利益[注]Shin F, Krashen S, Do People Appreciate Benefits of Advanced First Language Development, In Heritage Language Development, Language Education Associates, 1998, p.84 .。建構主義者認為,認同感來自于個人對自己的理解與描述,認同主體的建構歷程是與個人過去的生命經驗以及社會文化歷史脈絡有關,不管是本質論與工具論都顯示族群認同的建構,都是基于原生情感、自我認可、語言、血緣和家庭、宗族所承繼的風俗習慣的影響[注]Cornell S E, Hartmann D, Ethnicity and Race: Making Identities in a Changing World, Sage, 2007, p.56.。一方面,建構主義者吸收工具論的看法,認為族群認同會因為追求或維持特定的利益而隨時間和情境改變;另一方面,他們也保留原生主義者的觀點,認為個體會因為參與某一特定文化活動而產生依附關系。但是,與原生主義者不同的是,他們認為個體與族群之間的聯(lián)系并非與生俱來,而是后天建構的,同時強調個體在族群中的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因為在同一情境下不同族群成員會采取不同的認同策略來建構其族群認同。就本研究而言,當地青年群體的雙向族群認同主要表現為整合認同,但也存在著同化、隔離和邊緣化三種狀態(tài),表明他們的認同呈現出一種動態(tài)的、混合的和異質的圖像。就整合認同而言,他們是在兩種競爭性力量中建構形成:一種來自現實的效益,促使他們從語言的工具性和語言所帶來的實際效益的角度來看待普通話的價值,進而決定其在社會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另一種則來自于家庭內部的原生性情感聯(lián)系,促使他們把對自我族群的情感轉移到對母語的情感依附上。但是,正如建構主義者所強調的,青年群體在這兩種力量的沖突中,通過發(fā)揮自身的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發(fā)展出折中之道:在情感和道德層面,他們認同自己的在地方言和文化,認為XX人就應該會說XX語;在認知和語言使用層面,他們認同普通話的學習價值,并在日常生活中廣泛使用普通話,認為這是受過教育和有文化的體現。因此,當地青年群體的整合認同實際上是一種混合認同,且對于普通話和母語認同的內涵并不一致。
就本研究的兩個變量而言,教育背景只在隔離認同上存在差異,母語能力則在整合認同和隔離認同上存在差異。隔離認同實際上是一種文化孤立主義,因為它強調在保持自己原文化的同時避免與其他文化交流。具備研究生和本科學歷的當地青年群體,在以往的學習生活中已經認識到在地文化在社會生活中的重要意義,在現代生活中也會主動建構在地群體的交際網絡,在面對都市生活中的歧視和壓力時,他們更傾向于在族群內部進行溝通,排斥以普通話為媒介的主流文化,認為那是一種主流文化對他們的壓迫。與此同時,母語作為身份認同的重要維度,能影響人際交往中的心理距離。一般而言,母語能力越好,對在地族群的認同也會越高,因為交際溝通中的感知相似性會影響人與人之間的吸引力。這也是為什么在本研究中母語能力越好的青年人越會產生隔離的雙向認同。本研究還發(fā)現,母語能力也與整合認同存在正向關聯(lián)。整合認同強調在地文化和主流文化協(xié)同發(fā)展,實際上是一種多元文化主義。青年群體的母語能力越好,他們越能發(fā)揮母語在人際交往中的作用,從而更好地了解和認識母語和普通話在社會生活中的協(xié)同分工差異,建立整合的雙向認同。但比較有意思的是,母語能力和教育背景只在隔離認同上存在交叉,在研究生群體中,母語能力越好的人越容易產生隔離的認同取向。就調查對象中的研究生群體而言,他們主要是在教育機構或者科研院所從事與在地文化發(fā)展的相關研究,其工作性質和內容更容易使得他們反思在地文化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所面臨的困境,也更容易表現出對在地文化未來發(fā)展的憂慮。在這種認知下,他們會有意識地區(qū)分說同樣母語的群體與說不同母語的群體,導致隔離認同的產生。
本研究通過調查不同教育背景青年群體的雙向族群認同情況,得出以下結論:一是他們的雙向認同呈現一種混合、動態(tài)和異質的圖像,但整體上以整合型認同為主;二是教育背景只在隔離認同上存在差別,具備研究生和本科生學歷的當地青年群體更容易產生隔離的認同取向;三是母語能力只對整合認同和隔離認同存在主效應,母語能力越好的當地青年群體越容易產生整合和隔離的雙向認同;四是母語能力和教育背景在隔離認同上存在交叉作用,在研究生群體中,母語能力越好的越容易產生隔離認同。
以上結論也值得進一步反思。就Berry的雙向族群認同框架而言,整合認同應該是一種比較理想的狀態(tài),因為它維護了兩種文化。但是,這種認同是否就是教育應該達成的目標呢?從本研究結果來看,當地青年群體的整合型認同是一種策略性認同,在日常社會生活中,他們會根據現實的需要來謀取認同利益的最大化。同時,就中國目前的語言國情而言,普通話作為一種高聲望語言早已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占據主導地位,青年群體也會時不時地面臨語言選擇的困難[注]蔡晨:《城鎮(zhèn)化進程中青年語言選擇的社會心理機制》,《當代青年研究》2016年第1期,第71-77頁。。因而,個體的雙向認同作為一個動態(tài)的發(fā)展過程,很多整合型的認同取向最終都是向同化型過渡,最終實現對主流文化的完全認同。從這個角度來說,整合型的認同取向不應該是族群文化教育的目標所在,當地青年群體需要在此基礎上培養(yǎng)一種跨族群的文化能力。盡管當地青年群體整體表現為整合的雙向認同,但是他們的母語能力普遍較弱,因而如何看待整合認同中的母語地位,是讓它在城鎮(zhèn)化過程中自然流失甚至消失,還是采取有效的手段讓它重新煥發(fā)活力?城鎮(zhèn)化的快速發(fā)展也需要一種共同的交際語言來提高工作效率,那么又該如何處理普通話和在地方言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對此,筆者提出以下建議。
1.政府部門作為語言政策制定者需加強語言規(guī)劃意識,建構普通話與在地方言和諧的社會環(huán)境。語言的文化屬性使其成為族群文化的重要成果和標志,成為族群文化認同的重要形式。漢語普通話作為一種國家通用語,在現代社會中既扮演了不同族群間信息交流的角色,也承擔了國家意志和文化整合的重要作用。但是,地方方言作為地域文化的代表,承載著當地族群共同的歷史記憶和精神紐帶。政府機關需要明確兩種交際工具的社會地位及使用語域,這樣有助于青年群體避免語言使用中的兩難抉擇,也有助于他們在自然的環(huán)境下順利習得母語,從而向整合型雙向認同邁進。從多元文化價值尊重的社會互動模式而言,目前的語言政策在包容、接納和支持這三個階段都還非常不夠。但是,方言保護也應當遵循語言發(fā)展的規(guī)律,不能為了保護方言而阻止普通話的推廣,應當努力構建以普通話為主體的主體性與多樣性相統(tǒng)一的和諧的語言文化生活。
2.城市社區(qū)作為青年群體生活的主要場所,需加強在地文化建設,促進青年群體認同在地文化。社區(qū)文化對于提高當地青年群體的心理認同起到重要的作用,因為它承載了當地青年群體的人格追求和道德追求。社區(qū)居委會要加強社區(qū)的精神文化建設和制度文化建設,努力創(chuàng)建符合青年群體期望的多元文化氛圍。一方面,社區(qū)要通過當地青年群體自身的凝聚力,幫助他們更好地了解在地文化,從而產生積極的身份認同;另一方面,社區(qū)管理部門要定期搭建多元文化的展示平臺,鼓勵青年群體參與相關活動,通過不同文化的體驗活動,增進不同地域青年的相互了解,培養(yǎng)他們對多元文化的理解力和包容力,在人際互動中完成自我接納的過程并實現人格系統(tǒng)的穩(wěn)定發(fā)展和統(tǒng)整。
3.大眾傳媒要發(fā)揮傳播優(yōu)勢,幫助青年群體樹立正確的雙向認同觀念,發(fā)展跨族群的文化能力。大眾傳媒要將青年群體的人格發(fā)展作為其跨文化能力形成的重要節(jié)點,幫助他們在正確認知在地文化和主流文化的基礎上,通過跨文化的探索和協(xié)商,創(chuàng)造性地探索在地方言文化和主流語言文化之間的中間地帶,培養(yǎng)文化融合和文化創(chuàng)新的能力。只有將在地文化回歸到主流文化并與主流文化并行發(fā)展,才是在地文化永續(xù)發(fā)展的唯一出路。在此過程中,在地文化和主流文化對于他們來說不再是折中的文化拼盤和雜燴,而是一種文化創(chuàng)新。只有這樣,才能使他們形成跨文化的復合人格,以適應城鎮(zhèn)化進程中不斷變化的經濟和文化交流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