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寺的文化內(nèi)涵

梁慧穎 周俊良

摘 要：白馬寺是我國最古老的寺廟，距今已經(jīng)有近兩千年的歷史。白馬寺不僅是我國建筑史上的瑰寶，也是中國佛教的發(fā)源地。從白馬寺的歷史淵源、建筑特色、精神文化三個方面闡釋白馬寺的文化內(nèi)涵，以期能更加明確其背后隱藏的精神文化價值。

關(guān)鍵詞：白馬寺；歷史淵源；建筑特色；文化內(nèi)涵

一、結(jié)緣——白馬馱經(jīng)來

兩千年前，馱經(jīng)的白馬，遠涉重洋，跋山涉川，不遠萬里從天竺來到洛陽。自此之后，白馬馱來的佛家文化與中原文化在洛陽古城里碰撞出經(jīng)久不息的火花，甚至這次碰撞，激起了千千萬萬人心中的漣漪，他們開始用佛家智慧思考人生，詮釋生命，一心向善，普度眾生。

白馬寺，它是張繼韻筆下“鐘鳴河洛山門外，一縷佛香漢韻濃”的佛源圣地，它是七絕詩里“看破紅塵萬象空，伽藍祖剎覓禪蹤”的第一古剎，它是張耒眼里“精廬隱深塢，門啟臺殿敞。累累霜果懸，落落寒木壯”的人間凈土，它亦是老舍心頭里“疏鐘群冢寂，一夢萬蓮開。劫亂今猶昔，焚香悟佛哀”的風霜之地。

地處黃河中下游的河南洛陽，孕育著中國幾千年的歷史文化，被稱作是“建在文物上的城市”。在這座歷史名城中，坐落著中國第一古剎——白馬寺。白馬寺始建于公元68年，它的由來源自于東漢帝的一次夜夢。據(jù)史書記載，明帝劉莊某天夜晚做夢，夢見一位金人，他體型健壯，身高十幾米，頂冒金光，踩踏祥云從西方飛來。夢醒后皇帝將自己在夢中所見告訴給朝廷上的大臣，官員們感到驚喜，告訴皇帝說此夢是吉祥之兆，預(yù)示著神佛將要降臨。皇帝聽此消息，倍感欣喜，立即命令眾官員趕赴天竺，誠心朝拜，祈求佛法。求佛者跋山涉水，歷時一年來到了大月氏國，在此地，他們遇見了傳佛僧人釋迦魔騰和竺法蘭二人，并叩問何處可求真經(jīng)。兩位傳佛者見其誠心求佛，便愿跟隨求佛者來到了河南洛陽，于是將佛教帶到了中國。漢明帝劉莊得知兩位傳佛僧人的到來，倒屣相迎，首先給兩位來自西域的傳佛僧人安頓好住處，又特地張羅了一個傳譯佛經(jīng)的殿堂，除此之外，還在洛陽城外的西郊建了一座寺廟。跟隨傳佛者一起來到洛陽的還有馱載經(jīng)書和佛像的白馬，因此，這座寺廟被命名為“白馬寺”。此后，白馬寺便成為東漢時期傳揚和學習佛經(jīng)佛法的講習之地，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所由皇帝主持的官辦寺廟，故被稱為中國佛教的“釋源”和“祖庭”。

二、寺貌——門啟臺殿敞

中國的古建筑，多采用中軸線式排布組合，北京的故宮、四合院，福建的鼓樓，多采用中軸式。白馬寺也是中軸建筑的典型代表之一。

（一）院落布局

白馬寺是我國現(xiàn)存的最早的寺廟建筑，它是我國寺宇的典范，遵循“悉依天竺舊式”建筑風格，蘊含著濃厚的佛家文化特色。坐北朝南，長方形院落模式，總占地4萬平方米。整個寺廟布局規(guī)整，風格古樸，紅墻黛瓦，蘊含著濃烈的佛家氣息。

白馬寺的山門采用一門三洞的牌坊式結(jié)構(gòu)，是石砌而成。山門是白馬寺的正門，三個門分別象征佛教里“空門”“無相門”“無作門”，它們被稱作是“三解脫門”。墻面和門楣都是采用古色古香的紅色，莊嚴肅穆，又不乏素凈安寧之感。青石題刻的“白馬寺”三個字鑲嵌在紅色的門楣上。山門外墻上題有“利樂有情，莊嚴國土”八個大字，“利樂有情”意為天下眾生獲得快樂，“莊嚴國土”意為我們的國家莊嚴肅穆。這八個字凝練了佛家文化的寶象莊嚴，佛法無邊，佛光萬道的精髓。山門兩側(cè)有兩個石獅和兩匹石馬。兩馬左右相對，對稱排列，石馬高175厘米，長220厘米，體態(tài)宛若真馬，形象溫順祥和。走進山門，東西兩側(cè)分別刻有《重修西京白馬寺記》“斷文碑”，和《洛京白馬寺祖庭記》“趙碑”。

白馬寺建有五重大殿，由南到北排列，依次是天王殿、大佛殿、觀音殿、大雄殿、接引殿。除了五大殿之外，毗盧閣也建在中軸線上，位于寺廟的最里端，左右分別是法寶閣和藏經(jīng)閣。四個大院，以大雄殿和觀音殿之間的橫向中軸線劃分，包括僧舍、禪堂、客房、臥玉佛殿和佛學講習中心。整個寺廟建筑殿宇恢宏，靜謐祥和，香煙繚繞，翠竹環(huán)繞。此外，還有鐘樓，鼓樓交相輝映，可謂是人間福地。

（二）屋頂?shù)耧?/p>

“參差菱荇香，猗儺參術(shù)秀”，白馬寺的雕飾紋樣歷經(jīng)數(shù)代的演變，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風格。屋脊閣樓和殿堂上的裝飾物和雕飾更是靈活多變，別具一格，栩栩如生，蘊涵著佛家的精神文化內(nèi)涵，具有很高藝術(shù)的價值。白馬寺的正脊雕飾，以“鴟吻”“脊剎紋飾”“脊花雕飾”為主，瓦當也是白馬寺極具特色的屋頂裝飾。

“鴟吻”，又稱正吻，是龍生九子中的第九子，中國古代神話故事里的神獸。鴟吻生性嗓粗，口潤，好吞吐，尤其喜歡吞火。據(jù)記載：“海為魚，虬尾似鴟，用以噴浪則降雨?！兵|吻紋樣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幾年前的歷史，最早出現(xiàn)在南北朝時期，后經(jīng)明清時期，幾經(jīng)修整，鴟吻的形象有所改變，最后以龍頭，卷尾，仔龍，寶劍，底座組成的鴟吻形象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鴟吻即被人們作為可以消滅火災(zāi)的神獸，常被建造在屋頂和屋脊兩端，取其吉祥寓意，消災(zāi)納祥。

脊剎紋飾常出現(xiàn)在佛教建筑上，而作正殿裝飾最多。常見的脊剎紋案以動物、植物和花鳥為主，主要有虎、獅、象、魚、鳥、鴿子、八仙、雙龍戲珠、蓮花、牡丹等。題材多樣，形象逼真，活靈活現(xiàn)，錯綜變化，精美絕倫，生動體現(xiàn)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

脊花雕飾以龍紋為主，以植物牡丹、寶相花、蓮花、忍冬紋襯托為輔。自古以來，皇帝自稱“真龍?zhí)熳印?，“龍文化”在我國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在我國古代，“龍”皇家的符號，平民百姓不可擅用龍的形象，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但是皇帝為了籠絡(luò)人心，鞏固其執(zhí)政地位，允許佛廟和寺廟的建筑使用“龍”的形象，因此百姓可以信奉佛教，從而聽從皇帝的指命。白馬寺除龍紋以外，花卉也在雕飾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寶相花紋，又稱“寶仙花”，是最具佛教特色的紋樣，受波斯王國和羅馬帝國的影響發(fā)展起來。它象征豐滿繁茂，相間排列，樣式各異，被佛教建筑廣泛采用。白馬寺的屋脊雕飾，還喜用象征富貴的牡丹，象征清白的蓮花，象征堅貞的菊花。除了花卉以外，卷草也是常用的雕飾，“忍冬紋”象征“生命之樹”，有延年益壽的美好寓意，代表佛家文化中的“長生不老”的愿望，因此也是佛教建筑中常用的紋樣。

三、佛緣——一夢萬蓮開

“劫亂今猶昔，焚香悟佛哀?！卑遵R寺的興建源自于東漢明帝劉莊的“感夢說”，這個美麗的傳說，對后人的影響，尤其是對佛教文化的興起起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兩千年前，白馬馱來了佛家文化，自此之后，佛教便在我國生根發(fā)芽，它影響著人們的生活，左右著人們的思想，以佛家的智慧來解釋世人對生命的疑惑，注重對生命個體的細致關(guān)懷，直涉每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用佛家的思想來激起眾生的共鳴，為人們提供人生信仰。

普度眾生，它是映照天下黎民萬古千秋的精神家園；佛門圣地，它是經(jīng)歷兩千年滄桑變化后的天地輪回。白馬寺，看見過香煙繚繞，林木蔥郁，翠竹環(huán)繞，聽到過寺院幽靜，佛經(jīng)梵唱，綿綿鐘磬，琴瑟軒軒。千年時光的變遷，它經(jīng)歷了紛繁浮華的盛世，秉承華潤，碧水華庭，東城綠庭，也經(jīng)歷了兵荒馬亂，烽火連天，顛沛流離，山河破碎。斗轉(zhuǎn)千年，手捏佛珠，山河依舊。白馬寺，屹立于洛水之間，飄香佛龕里，見證著千載輪回，述說著滄桑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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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北京化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