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的“雷海青”

高斯琦

[內容提要]2012年，“福州田公元帥信仰民俗”入選為福建省第四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名錄。雷海青是戲神，被稱為“田公元帥”。福州胡同里的元帥廟是田公元帥信仰的一個祖殿?！案Ｖ萏锕獛浶叛雒袼住庇蓙硪丫?，在海內外有較為廣泛的影響。該信仰民俗在民眾社會生活中具有特殊的現(xiàn)實意義。如何活態(tài)地傳承和保護田公元帥信仰民俗，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

[關鍵詞]雷海青 民俗信仰 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保護

在福建省的福州、莆田、泉州、漳州、龍巖等地，民間有一種信仰民俗，凡是新建戲臺，必須請“田公元帥”，即雷海青，戲班才能演出。如今，福建境內還分布著一些古老的田公元帥廟，其宮廟歷史、建筑藝術、宗教儀式各具特色。田公元帥是戲曲界敬奉的“戲神”，后來又發(fā)展成民間平安的保護神。2009年，“福州田公元帥信仰民俗”入選福州市第二批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名錄，2012年，入選為福建省第四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名錄。田公元帥信仰民俗不僅在中國本土承傳，還隨著華人的足跡流傳到海外國家和地區(qū)，作為族群共同體文化認同的形式加以培育。

一、田公元帥信仰民俗

雷海青又名“田公元帥”，亦稱“田都元帥”、“會樂天尊”、“田元帥”、“田府元帥”、“相公爺”、“獅爺公”、“探花爺”等，在福建及海外華人地區(qū)常被尊為“戲神”。據(jù)《中國戲曲志福建卷》載：閩劇、莆仙戲、梨園戲、四平戲、閩西漢劇、潮劇等均以雷海青為“戲神”。閩南、莆田、福州、臺灣的戲曲、木偶界及民間建廟塑像，有的稱“九天風火院”，有的稱“玉封探花府”，有的稱“三田都元帥”，有的稱“田公元帥”。明刊《三教搜神大全》卷五“風火院田元帥”一則有較詳細的記載。除了在戲曲界，田公元帥與“西秦王爺”一樣，也是音樂界的保護神。南管奉祀“田都元帥”歷史由來已久。

根據(jù)民間傳說，“田公元帥”原是天上玉皇大帝的三太子，因為酷愛人間戲劇，善于音樂歌舞，玉帝準他下凡，功德圓滿再回天庭。唐開元四年（公元716年），雷海青生于閩中仙游縣石蒼山區(qū)高陽村一戶姓雷的農民家庭。他出生時，由于嘴巴周圍皮膚烏黑，家人認為不詳，便丟棄于荒野，被路過的木偶戲班發(fā)現(xiàn)，見襁褓內的嬰兒嘴邊有一只毛蟹，用涎沫喂他，抱起細看，見嬰兒帽檐上繡著一個“雷”字，便取名為“雷海青”，此后，雷海青由戲班撫養(yǎng)成人，并通習音律。

據(jù)《明皇雜錄補遺》記載：田都元帥雷海青，唐代時著名的宮廷樂師，笙簫鼓笛，一應樂器，樣樣精通，尤精于琵琶，深得唐明皇的賞識。唐天寶十四年秋，節(jié)度使安祿山在范陽舉兵叛變，攻陷長安城，把雷海青以及梨園子弟和宮廷樂官三百余人擄掠到河南洛陽。安祿山為慶賀勝利，在“凝碧池”擺宴慶功，宴會上威逼藝人為他歌舞慶祝，雷海青也在其中。他一怒之下，舉起手中琵琶痛擊叛賊安祿山不中，慘遭肢解，壯烈犧牲。詩人王維曾為雷海青賦七絕：“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葉落空宮里，凝碧池頭奏管弦?！贝撕?，郭子儀據(jù)此向朝廷請功，雷海青雖然屈身樂部，是為忠肝義膽之士。死節(jié)一事，人人傳述，玄宗聞之感嘆，安史之亂平定后，誥封雷海青為“天下梨園大總管”（梨園，指演戲的戲班和藝人），唐肅宗加封“田都大元帥”?！兜澜讨T神圣紀》曾記載：田都元帥曾獲唐朝肅宗皇帝追封為太常寺卿，宋朝高宗皇帝加封為大元帥。清人施鴻?！堕}雜記》亦有記載：“興泉等處，皆有唐樂工雷海青廟，在興化者，俗稱元帥廟。有碑記唐肅宗封太常卿，宋高宗時加封大元帥。后香火尤盛。

田公元帥不僅是戲曲界敬奉的神，后來也發(fā)展成為民間平安的保護神。田公元帥信仰影響的范圍很廣泛，影響力最大的是在閩臺地區(qū)?！鞍彩分畞y”中，有幾個雷海青的同行、弟子逃難出京，流落到福建。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在閩中主祀田公元帥的廟宇計480多處，其他旁祀的則不計其數(shù)。福建省各個劇團，如泉州梨園劇團、福州閩劇團、越劇團等，均有信仰戲神雷海青的習俗。在福建的泉州，祀奉雷海青的廟宇有800余座。明末清初，是福建向臺灣大量移民的時期，福建的百姓也將閩地的風俗帶到臺灣，田都元帥也以戲神、保護神的身份被供奉在臺灣200多座寺廟里，形成了一道特色獨具的民俗信仰景觀。據(jù)粗略統(tǒng)計，臺灣民眾有三分之一信奉田公元帥。臺灣新竹、彰化等均尊福州元帥廟為祖殿，每年均來祖殿尋根謁祖。港澳地區(qū)以及日本、新加坡、馬來西亞、菲律賓、美國等國家也有不少信仰者和分廟。在海峽兩岸，田公元帥的信仰與媽祖、關帝爺、清水祖師、保生大帝的信仰一樣，形成了共同的民俗信仰體系，構筑了兩岸人民不可分割的民俗文化。在日本，據(jù)《沖繩武備志》中記載，田都元帥被奉為武神，尊為日本剛柔流武神。

總之，作為宮廷樂師的雷海青，因其忠君的愛國之舉，犧牲后被君王奉為神明，成為了戲曲、樂舞等相關藝術門類的行業(yè)神。而行業(yè)神的文化思想體系，是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行業(yè)神的崇拜，體現(xiàn)了樸素的中華百姓對于祖先的恭敬，對于仁義禮智信的儒家思想的追奉。中國本土的道教信仰，是一個多神的信仰，雷海青與其他行業(yè)神一樣，因生前超凡的才華與行為，被封為行業(yè)的守護神。然而，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這位守護神卻漸漸被百姓遺忘，消失在民間的車水馬龍里。

二、傳承和保護田公元帥信仰民俗的意義

馬克思曾強調“宗教本身是沒有內容的，它的根源不是在天上，而是在人間?！碧锕獛涀鳛槭苋顺绨莸男袠I(yè)神，其信仰民俗的傳承和保護具有特殊的意義。

（一）“祭神”與“重業(yè)”

作為某一領域德藝雙馨、卓有成就的代表人物，行業(yè)神被民間信仰神化后，為了紀念這些在生前能夠造福于社會的人，才有了行業(yè)神的祀奉。祭“神”不僅構成了民俗信仰體系，也構成了行業(yè)事業(yè)的生生不息的精神依托。“其積德愈久，其業(yè)愈隆，而神之福者愈厚?！毙袠I(yè)里信奉的“神”與他們的事業(yè)息息相關，甚至認為關系到行業(yè)的福禍興衰，這就是所謂行業(yè)神的現(xiàn)世作用與意義。

在傳統(tǒng)社會中，經(jīng)驗性技術與藝術的達成，存在著很多偶然性。在從業(yè)者看來，頗有“謀事在人，成事在神”的因素，認同祖師既是行業(yè)的集體結盟，也是行業(yè)團結的精神紐帶。通過供奉祖師，從業(yè)者、戲班與樂人通過祭祖的儀式，宣揚尊師重道的精神，信仰的世代延續(xù)，也促進行業(yè)的興隆發(fā)達。在寄托的過程中，傳統(tǒng)的技藝與道德規(guī)范得以延續(xù)。對于從業(yè)者來說，共同信奉一個祖師達到行業(yè)認同，遵循祖師神崇拜與禁忌，求神保佑，祈福禳災。通過傳說來寄托和表達內心的訴求，能夠為繁重枯燥的技藝生活平添希望，更能夠把祖師神顯靈的故事“真實化”，把行業(yè)的規(guī)矩制度化、秩序化。神是榜樣，是領袖，更是精神寄托。供奉神明的虔誠進入人的潛意識，也融入人的心靈，在這樣的狀態(tài)里，人們相信神的確發(fā)揮著作用。

遵循行規(guī)，感恩神明，所有這一切又都有相應的呈現(xiàn)儀式和規(guī)范，由此而來的技藝傳承習俗成為了從業(yè)者遵守的規(guī)則，造就了手工藝者的行業(yè)操守。在祖師神的崇拜中，可以探尋藝術技藝的精神，及其所尋的思想。雖然行業(yè)神崇拜的禮儀多帶有功利性，而正是這種現(xiàn)實的需要，讓一代代從藝者或者從業(yè)者有了行業(yè)遵循的承襲模式，從而較為完整地保存了行業(yè)的內在精神。很顯然，在漸進的社會發(fā)展中，行業(yè)習俗不僅遺存了技藝的歷史狀態(tài)，而且也沿襲了傳統(tǒng)的技術與藝術的展現(xiàn)形式。對于行業(yè)神的崇拜，在歷史的積淀中，滲透在從業(yè)者的生命里，并伴隨其一生，成為中國民間信仰與中國技藝者的精神標志。

（二）由“重神”到“愛國主義”重塑

在中國傳統(tǒng)民俗信仰體系中，由人封神的典故，一則出于其在世間的出眾技藝與高超的本領，二則出于其在世間所留下不尋常的精神事跡。雷海青被封為戲神，在筆者看來，一則在于其高超的音樂技藝，而最為重要的則是其愛國忠君的行為。

雷海青作為一個以琵琶著稱的樂工，將樂器摔在地上，面向大唐天子西去的方向放聲大哭，公開表示自己強烈的愛憎，用自己的生命，來殉自己的氣節(jié)與感情。一介伶官，手無寸鐵，面對強兵利刃，面對國殤易主，公然以身殉國，以情表忠。雷海青的行為，不但足以羞殺那些“授以冠帶”的降臣，也足以名留青史，作為愛國忠烈的“音樂家”而記入史冊，奉為祭奠的神靈。

“唯生理之興隆，全仗神靈之默佑?！弊鎺熒袷且粋€行業(yè)的保護神，也是技藝成就的榜樣。祖師神雷海青的行業(yè)崇拜讓從事戲曲歌舞藝術的人擁有了共同的信仰，有了精神上的依托和目標，因此，行業(yè)的凝聚力得到加強。在雷海青的信仰體系中，愛國忠君的忠烈思想是其最閃光的部分，這種關乎忠孝仁義的愛國主義信仰，成就了作為藝術行業(yè)者，首先應該具備的核心價值觀。高超的技藝，精湛的藝能為上品，而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才是人格升華為神格的核心要素，祀奉雷海青，不僅是他作為戲神，音樂神等戲曲演義的祖師形象，雷海青的精神不朽，是緣于他以身殉國的愛國主義情操，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忠義”價值體系的展現(xiàn)。追思神明，成為一種民俗信仰，或者儀式，而在儀式背后的核心內涵，才是作為雷海青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中所要傳承與保護的關鍵意義。

三、如何保護瀕臨消失的田公元帥信仰民俗

民俗的“保護”與“發(fā)展”是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面臨的兩大重要問題。田公元帥信仰民俗，所面臨的首要問題是如何進行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本真性”的保護問題。

如何保護田公元帥信仰民俗，筆者認為，應該采取措施來維系和保持田公元帥信仰民俗的生命力，應該給以文化權利的維護。保護田公元帥信仰民俗，確立民俗文化博物館，以“活態(tài)”的祭祀形式，來祭奠雷海青的愛國事跡，因為一個“神明”的消失，是一個民俗體系的消失，是愛國忠君精神的傳統(tǒng)文化價值的消失。

“每年農歷六月廿四，是田公元帥的誕辰日，農歷八月廿三是‘帥主日，該廟有舉行慶典活動的院例，除了誦經(jīng)、齋供，有時還有戲曲、曲藝等演出。每月初一、十五，有信仰者前去焚香供奉。每年還舉辦一至二次祈福消災‘平安禮斗法會，每隔五年舉行一次傳流普渡。正月初一為新年行香者免費贈送太平面等，成為元帥廟的特色民俗活動。”

根據(jù)筆者多次的田野調查得知，戲神祖殿“元帥廟”位于福建省福州市城內文藻山（今楊橋路）附近的一個胡同里，毗鄰三坊七巷，供奉的就是唐明皇時代著名的宮廷樂師雷海青。據(jù)清《閩雜記》考證，福州元帥廟祖殿始建于宋高宗年間（1127-1162），清乾隆間重修，廟內保存有乾隆甲子年間（1744年），由當時福州曲藝社團“蘭桂社”贈送的“樂管鈞天”和“鑒殿”兩塊金字漆匾，還有清代傳下來的《田宗師啟化真經(jīng)》和《紫霞度劫指迷九部真經(jīng)》。根據(jù)當?shù)乩先私榻B，廟前原有一條小河，與雅道巷雙拋橋的流水相通。過去該廟規(guī)模挺大，香火很旺，后來被單位占用改建，廟變小了。昔日的元帥廟在周圍樓房的夾縫中，只露出兩扇門的大小。小河于上世紀50年代被填掉，變成了今天的“元帥路”。如何保護“元帥廟”，如何重建田公元帥的信仰體系，這都是頗有價值的課題。因此，筆者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研究工作的學者，對福州田公元帥信俗的保護，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一）儀式性的文化保護

在人類學的概念中，儀式首先被限定在人類的“社會行為”這一基本表述上。儀式是關于重大性事物的形態(tài)，在儀式里面，世界是活生生的，同時又是想象的。他是通過一種活動著的“形態(tài)”來表現(xiàn)一種文化，一種儀禮。祭祀“雷海青”要通過文化藝術的表現(xiàn)，給予“儀式”“儀禮”性的回歸。追溯傳統(tǒng)的“祭祀”禮儀，以表演性的方式，來宣揚“雷海青”的故事，而非為了“表演”本身。作為祖先留下的一份遺產(chǎn)，應該從辯證的歷史唯物主義的角度來認識。田公元帥信俗，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藝術價值、文化價值。那么，他的儀式性展演保護，一定要承載豐富的傳統(tǒng)藝術表現(xiàn)形式——如歌舞、戲曲、曲藝、祭文以及眾多的傳統(tǒng)儀式有關的傳說故事，有著濃郁的文化核心內涵，才能夠讓田公信俗保持它歷史的本真性，儀式展演才會生活，有文化的生命力。

實際上，儀式是一種文化的展現(xiàn)。臺灣的南音藝術家陳美娥女士，在她的作品《教坊記》中，所表現(xiàn)的就是雷海青因護國愛國而犧牲的英烈事跡，整個作品充滿了莊嚴的儀式感，并原汁原味地保留了“雷海青”所流傳下來的唐代教坊的梨園舞，在作品的開篇與結尾中都引用了充滿儀式感的梨園神咒。此作品是對“雷海青”的史詩般的祭典。

（二）“活態(tài)性”的信仰民俗傳承

田公元帥民俗信仰，應該用鮮活的狀態(tài)存活于民間社會中。一部分，應該依照傳統(tǒng)，將遺產(chǎn)如實的記錄下來，或者將其中的一部分做成標本放進博物館用于展示與保存；另一部分，要通過表演儀式的方式，營造出一個“活態(tài)”的田公民俗信仰，成為民間民俗文化的一部分，讓田公信俗“節(jié)日化”。如在媽祖的民間信俗活動中，有專門的祭典來祭祀“媽祖”的生辰，有一些列的活動來記述“媽祖”的業(yè)績?；顟B(tài)的田公信俗，要求的是讓大眾知道“雷海青”的精神，讓他恢復在戲曲藝術界的“尊位”。而在“活態(tài)”的儀式表演過程中，應該避免的是商業(yè)的濫俗化與對文化的曲解變異。應該從歷史的“真實性”來還原田公信俗的方式，以民間祭祀為主體，來傳承田公信俗。也不能讓“真民俗”變成“偽民俗”。

因為，“雷海青”的民俗信仰，是維系閩南地區(qū)、海峽兩岸、以及海外華人地區(qū)文化文明認祖歸宗的紐帶，搶救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不能僅僅落在口頭或書本上，而應該深入民間，深入到百姓心中，并從實處入手。確立“雷海青”民俗信仰在傳統(tǒng)文化的地位，充分認識其祖庭的修復的意義，這是一個真正的唯物主義者對含有宗教與信仰因素的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不僅僅是一種包容，更是一種自信。

（三）提升保護信仰民俗的文化自覺

黑格爾認為：“神化傳說并不是藝術家和詩人的任意想象，而是一種真實的內容意義，人類心靈所創(chuàng)造的形象，是一種高尚的事業(yè)?！睂τ诜俏镔|文化遺產(chǎn)的保護，不是為了貼上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的“標簽”，而是對其精神的一種追溯與回歸，是一種文化藝術源流的追溯。畢竟“雷海青”是一位愛國樂師的代表，千百年來受著皇室與民間的香火，幾代皇帝都親自祭奠這位愛國的樂師，并幾次封其為“元帥”，民族需要英雄的禮贊，而“雷海青”的傳說與民間信仰體系，應該重新建立價值體系。而在福建的地方戲班，如泉州的木偶劇團，也依然奉祀祖師“雷海青”。在民間的“雷海青”所司管的，不僅僅是人間戲樂，還有百姓的藝術生活。在民間信仰相對集中的福建地區(qū)，出生在泉州南安的“雷海青”，作為昔日的掌管戲樂的神，我們應該重塑對他的認識，對其人物精神的溯源，這也是對地方戲種與曲種的文化生態(tài)的有機保護。就像眾所周知的海神“媽祖”，保護神“關羽”一樣，這些人物因為在生前所體現(xiàn)的儒家思想中的仁愛與忠烈的精神，而成為了民間甚至皇家所賜封的神明。

神明的存在，不是神話的存在，而是一種民族精神活化的存在。對福州田公元帥廟的保護，不應該只讓其在鬧市的胡同中一息尚存，把行業(yè)神、保護神變成留在角落里的“神明”，而應該在其所司管的戲樂中，找到并記錄“雷海青”的身影，并作為一種活態(tài)的祭祀方式，為一種民俗信仰保存范本。畢竟，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的“雷海青”民俗信仰，應該走出胡同，走進民眾的心間，用他所護佑的歌舞戲曲，作為最好的供養(yǎng)和祭奠。祭奠雷海青的意義，是在于祭奠他的愛國主義精神，他的精神，才是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保護的重中之重。

（責任編輯：康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