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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稅制結構的經濟增長績效
      ——基于分稅制改革20年實證分析

      2016-07-15 06:53:47余紅艷沈坤榮
      財貿研究 2016年2期
      關鍵詞:分稅制經濟增長

      余紅艷  沈坤榮

      (1.安徽財經大學 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2.南京大學 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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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稅制結構的經濟增長績效
      ——基于分稅制改革20年實證分析

      余紅艷1沈坤榮2

      (1.安徽財經大學 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2.南京大學 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3)

      摘要:以稅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理論分析為基礎,實證分析分稅制改革20年實踐,結果表明:間接稅為主的“效率型”稅制結構顯著降低了經濟增長績效,且這一消極效應在體制背景下得到了強化;宏觀稅負的負面經濟增長績效正逐步累積;現(xiàn)有稅制安排弱化了分稅制體制本身所帶來的正向增長效應;投資的增長績效尚未全面釋放;人口紅利的經濟績效漸進衰竭;教育環(huán)境的改善則有助于促進經濟增長。廣義稅制結構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分析表明:中國亟待通過優(yōu)化稅制結構,調整宏觀稅負水平,重塑體制激勵框架,重構新一輪經濟增長動力。

      關鍵詞:稅制結構;經濟增長;分稅制;宏觀稅負

      當前,中國經濟進入結構調整的深水區(qū),經濟“新常態(tài)”需要更加有效的稅收制度來匹配,然而,要優(yōu)化稅制結構,首先要對稅制結構的發(fā)展現(xiàn)實與優(yōu)化路徑做出判斷。在20余年的經濟發(fā)展歷程中,1994年分稅制改革所形成的稅制結構對經濟增長又有著怎樣的績效考量,其影響的力度與方向如何,這些都是需要思考的重要問題。本文正是從這一角度出發(fā),基于廣義稅制結構的研究視角,深入判定和評估分稅制改革后20年來中國稅制結構的經濟增長績效,以此為據,構建與中國經濟“新常態(tài)”相適應的稅制結構。

      一、相關文獻回顧

      國外的研究中,在新古典主義的框架下,經濟增長依靠資本與勞動力的積累,雖然關于稅收的投資和勞動力供給效應的實證研究也涉及到了其對經濟增長的相關效果,但是并沒有過多地考察稅收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內生增長理論的文獻認為,稅收對經濟增長的介入始于正外部性(Lucas,1988)。此后關于稅制結構的經濟增長效應的研究有所不同,盡管如此,發(fā)達國家的稅制結構研究清晰地表明,稅制結構可以廣泛地影響經濟增長,其中,所得征稅對經濟增長具有負作用,提升所得稅稅率尤其是企業(yè)所得稅會降低經濟增長率(Kneller et al.,1999;Widmalm,2001;Cullen et al.,2002;Lee et al.,2005;Gemmell et al.,2006;Vartia,2008)。而復雜的累進制所得稅,不利于經濟的長期持續(xù)增長(Gentry et al.,2000;Schwellnus et al.,2008;Arnold,2008)。相比而言,商品服務稅的對象則是商品和勞務的交易,由于這些稅收存在明顯的稅負轉嫁可能性,對生產和經營者的成本以及盈利水平的影響相對較小,所以經濟的負效應相對較小(Johansson et al. ,2008)。另外,關于財產稅的研究相對較少,零星的研究散落在相關的文獻中,盡管如此,財產稅對經濟增長存在促進的可能性(Arnold,2008;Arnold et al.,2011)。在國外的文獻中,由于樣本和分析方法的差異,研究的結果也有所不同,相比于發(fā)達國家,發(fā)展中國家的稅制結構與發(fā)達國家相比存在著令人困惑的選擇,可能的解釋是源于發(fā)展中國家的經濟發(fā)展現(xiàn)實(Gordon et al.,2009)。盡管如此,國外的研究形成了統(tǒng)一的結論,即保持合適、健全的稅制結構是經濟發(fā)展的內在要求,有效的稅制結構一方面可以矯正經濟結構的失衡,另一方面合理地配置稅種也會降低政府稅收政策干預所帶來的經濟扭曲效應。

      相比于國外的研究,國內文獻認為市場體制演進過程中稅制結構的變動存在著一般規(guī)律(呂煒,2004)。馬栓友(2001)和王亮(2004)的研究突出了直接稅的經濟增長效應。李紹榮等(2005)的分析顯示,流轉稅比重的上升會提高資本產出彈性,所得稅類比重增加會促進經濟的增長;嚴成樑等(2009)和蘇明等(2009)認為流轉稅會促進經濟增長,企業(yè)所得稅與經濟增長率負相關。劉海慶等(2011)的研究表明,財產稅和流轉稅有利于經濟增長,而所得稅不利于經濟增長。林致遠等(2007)從穩(wěn)定經濟的視角提出建立以個人所得稅為核心的稅制結構;而何茵等(2009)則發(fā)現(xiàn)個人所得稅最不利于經濟增長。相比之下,劉軍(2006)和趙志耘等(2010)的實證分析指出稅制結構對經濟增長影響有限,直接稅的影響也相對較弱。近些年來的研究更加強調以流轉稅為主體的稅制結構的經濟缺陷,認為以間接稅為主體的稅制結構加劇了需求結構的扭曲,中國需要改善流轉稅為主體的稅制結構局面,提高直接稅比重,積極推動財產稅和個人所得稅改革,重新獲得資源配置效率(童錦治 等,2014;沈坤榮 等,2014;呂冰洋 等,2014)。

      已有研究為深入探討稅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提供了良好的理論和實證基礎,本文依此進行拓展:一是將廣義稅制結構融入經濟發(fā)展之中,但由于國有土地出讓金收入存在爭議,因此,這里只將社會保障基金收入納入地方稅收收入;二是將研究的樣本區(qū)間擴大到分稅制改革后的20年,完整反映體制背景下中國稅制結構的經濟增長績效,為稅制結構的優(yōu)化與體制改革提供更為有力的證據。

      二、稅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理論分析

      合適的稅制結構及其治稅理念有利于形成合理的宏觀稅負,矯正政府干預所帶來的資源錯配,有效推動經濟增長,實現(xiàn)國家有效治理的最終目標(沈坤榮 等,2014)。一般說來,不同稅基所形成的稅制結構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差異顯著(Mendoza et al.,1994)。直接稅與間接稅的對應稅種擔負著不同的經濟功能,其稅種組合對經濟增長的總效應也可能有所不同。歸納而言,優(yōu)化的稅制結構理應取得效率與公平的雙重紅利,體現(xiàn)經濟效率與經濟公平的內在要求。

      (一)間接稅與經濟增長

      商品課稅為主的間接稅體系傾向于經濟效率的提升,其著力點主要是促進經濟總量的提升,優(yōu)化資源配置。理論上,稅制結構與一國經濟發(fā)展的經濟結構是相對應的,隨著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商品流通規(guī)模的擴大不但有助于間接稅收入的增長,而且順應了經濟運行的發(fā)展規(guī)律,促進了國民經濟穩(wěn)定增長和微觀經濟效益的提高,降低稅收的超額負擔,以便更好地引導生產和消費決策。從消費角度來看,由于間接稅與價格高度關聯(lián),一方面,稅收的收入效應使得稅負轉嫁改變居民與政府的分配格局,使納稅人實際購買能力下降,從而降低了其對消費品的需求,易于形成高投資、低消費的經濟結構(呂冰洋 等,2014);另一方面,稅收的替代效應直接導致商品價格上漲,納稅人在經濟活動中所能得到的消費者剩余減少,低稅或不征稅的商品更受青睞,而由于中國商品課稅較為普遍,收入效應所帶來的經濟效果更為顯著。從投資角度來看,間接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征收所得稅等直接稅對儲蓄和投資造成的負面效應。從出口角度來看,國際經濟環(huán)境對出口的影響越來越大,以商品課稅為主的出口退稅政策意在優(yōu)化產品結構和資源配置,促進出口和產業(yè)結構調整,提高有效外需水平,帶動經濟長期增長。

      然而,隨著經濟增長和發(fā)展水平的提升,間接稅稅制對經濟公平的調節(jié)存在內在缺陷。具有顯著累退性的商品課稅“量能負稅”作用有限,無法發(fā)揮重要的分配功能,因此,當一國收入分配層面出現(xiàn)問題時,間接稅的調節(jié)能力低下,而居民收入差距的擴大也會直接阻礙消費的可持續(xù)增長,經濟發(fā)展的長期動力便會不足。呂冰洋(2011)的研究證實,具有累退性質的商品稅抑制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阻礙經濟增長。這種狀況下,結構性失衡的稅制不僅無法調節(jié)財富的再分配和收入差距,還可能面臨“逆向調節(jié)”風險,規(guī)模較小的所得課稅的“弱正向調節(jié)”作用也會被間接稅的“強逆向調節(jié)”作用抵消掉。更重要的是,在財政分權的體制背景下,為取得更多的稅收收入,財政激勵將可能與稅制結構形成合力,共同影響地方政府行為,從而對地方經濟產生影響,降低“用腳投票”機制所產生的財政激勵。如果地方財政對間接稅的依賴太大,稅制結構可能帶來地方行為的異化,使得政府過多地干預價格機制,引發(fā)經濟波動。

      (二)直接稅與經濟增長

      直接稅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集中在分配層面,而分配問題是釋放經濟增長動力的關鍵。比如收入分配差距的擴大直接影響著經濟變量,居民收入分配的不公則會導致中、低階層收入的消費能力低下;企業(yè)層面的利潤分配不公也會帶來資源配置的低效,制約經濟增長。直接稅的經濟特征在于公共物品的籌資來源主要依靠所得稅和財產稅,其在分配結構的調節(jié)上具有顯著優(yōu)勢,對解決收入分配差距、企業(yè)利潤水平與生產結構等都有積極作用。從稅制結構演變的經濟軌跡來看,稅收本身就具有較強的收入分配效應,當經濟總量的提升帶來更多的“分配低效”,公平問題便會成為經濟增長的桎梏,此時,經濟的內在要求便會對稅制結構的公平性更加看重。以直接稅為主體的稅收目標在于增進社會公平,從優(yōu)化分配格局的角度實現(xiàn)國家治理和經濟增長的內在要求。為了促進公平,直接稅主要通過在稅種中設置寬免額和起征點、征收社會保障稅和采用累進稅率等方式顯示稅收公平,通過綜合考量納稅能力彰顯社會公平,最終實現(xiàn)經濟穩(wěn)定與增長的目標。在世界范圍內,發(fā)達國家一般都是以所得稅作為籌集政府收入的重要來源,商品勞務稅的比重相對較低。

      另外,直接稅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力度將隨著經濟發(fā)展階段的轉換有所不同。邏輯上,經濟發(fā)展階段決定著市場發(fā)育程度、經濟生產結構和分配結構,是影響一國主體稅種選擇的決定性因素(呂煒,2004)。在經濟發(fā)展水平較低時,人均國民收入水平不高,所得稅的稅源受限,難以實現(xiàn)普遍征收和量能負擔的目標,而且由于這一階段經濟效率的訴求更為強烈,因此,直接稅的經濟增長效應并不突出,一旦經濟發(fā)展到一定階段后,人均國民收入處于較高的水平上,直接稅的稅基趨于廣泛,從而使直接稅的征收具有豐富的稅源和殷實的稅基,直接稅稅制的健全也會更好地改善收入分配和財富分配情況,持續(xù)推動經濟增長。事實上,在直接稅體系內部,各稅種在經濟發(fā)展中的選擇也會有差異,比如發(fā)達國家所得稅一般以個人所得稅為主,企業(yè)所得稅的比重很小,尤其避免稅收對企業(yè)生產經營的消極影響。由于經濟發(fā)展水平的制約,大多數發(fā)展中國家選擇強化國內商品勞務稅為主體的稅制結構,所得稅多起輔助作用,或者在所得稅中強調企業(yè)所得稅的主導作用。

      那么,直接稅與間接稅的結構搭配應該如何選擇,怎樣的稅制結構才是合適的呢?值得關注的是,經濟發(fā)展水平與稅制結構的演變息息相關(樊麗明 等,2014)。由于市場化程度、政府政策目標和財政需要等的差異,稅制結構也會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在經濟發(fā)展的初期,促進經濟增長的效率目標往往更為凸顯,而當經濟發(fā)展達到較高階段,分配不公或失衡問題更為突出,需要以公平收入分配為目標的社會政策,一國的稅收結構便要結合經濟發(fā)展的需要進行調整。當然,一國稅制結構的選擇也受制于一國的稅收征管水平和財政汲取能力。那么中國兩大稅系所形成的稅制結構在公平與效率的權衡上是否有利于經濟增長呢?

      三、理論模型與變量說明

      在索洛經濟增長模型中,產出取決于資本和勞動力投入以及技術水平,理論上,稅收作為經濟的“楔子”,其制度規(guī)則會改變資本與勞動的配置,進而影響產出,基于此,結合Branson et al.(2001)和劉軍(2006)的研究,在保持其他因素不變的情況下,稅制結構與宏觀稅負會影響經濟增長率,從長期的角度來看,稅收的規(guī)模和結構都會受到一國財政體制的制約,因此,設置方程(1)。同時,為了動態(tài)考察經濟增長過程中稅制結構、宏觀稅負及其各種影響變量之間的關系,設置動態(tài)面板模型,即方程(2)。

      Yit=β1ST+β2L_tit+β3Iit+β4PSit+β5EEit+β6Xit+μi+εit

      (1)

      Yit=∑λjYit-j+β1ST+β2L_tit+β3Iit+β4PSit+β5EEit+β6Xit+μi+εit

      (2)

      其中:Yit表示第i個地區(qū)t時期GDP增長率;STit是稅制結構,即直接稅與間接稅之比;L_tit是稅負水平;Iit是投資率;PSit是勞動力狀況,即地區(qū)人口結構;EEit是人力資本狀況,反映各地區(qū)教育環(huán)境;Xit為體制變量,這里使用收入分權和人均財政能力缺口兩個指標,以反映體制變遷對經濟的影響;μi為地區(qū)異質性,εit為隨機誤差。方程(2)中反映遞延效應。

      在變量的選取上,本文采用地區(qū)GDP增長率作為被解釋變量。在稅制結構的指標選取上,借鑒楊志勇(2014),本文選取直接稅與間接稅之比來衡量兩大稅系結構的經濟影響效果,其中,直接稅主要包括企業(yè)所得稅、個人所得稅、社會保險稅、農牧業(yè)稅和房地產稅(房產稅、土地增值稅、城鎮(zhèn)土地使用稅、耕地占用稅)、車船稅和印花稅等稅種,間接稅主要包括增值稅、消費稅、營業(yè)稅和城市維護建設稅。*由于中國未開征社會保險稅,這里的社會保險稅使用的是社會保障基金收入。稅負水平使用大口徑宏觀稅負口徑,即地區(qū)稅收收入、預算內非稅收入、社會保障基金收入與預算外資金收入之和占地區(qū)GDP的比重來表示。*本文中的直接稅、間接稅與宏觀稅負均指地區(qū)體制分稅之前各地區(qū)收入數據。反映稅制結構演進的經濟變量主要包括資本和勞動以及人力資本狀況:一是物質資本衡量使用投資率,使用地區(qū)資本形成總額與地區(qū)GDP的比例這一指標(鄭京平,2006);二是人口結構,使用總撫養(yǎng)比即0~14歲和65歲以下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即地區(qū)少年撫養(yǎng)比與老年撫養(yǎng)比之和來衡量人口結構的變化;三是教育環(huán)境,使用各地區(qū)普通高校在校學生數占地區(qū)總人口數的比重來反映(魏婕 等,2014)。體制變量使用收入分權和地區(qū)人均財政能力缺口來反映,主要衡量體制分權背景下的稅收激勵及地區(qū)財權與事權配置下的地方財政均等化狀況,其中:收入分權使用各地區(qū)財政收入占全國財政收入的比重來表示;使用人均財政能力缺口來反映地區(qū)財政均衡化程度,借鑒付文林等(2012),各省的人均財政能力缺口等于該省人均財政收入減各省平均地方財政收入,用以表示長期轉移支付制度下的地區(qū)財力均衡狀況。

      變量計算所采用的數據為中國1994—2013年的樣本,即包括除西藏之外的其它30個省(直轄市、自治區(qū))的面板數據。其中,稅制結構的相關數據來自1994—2013年《中國稅務年鑒》中全國稅務部門分地區(qū)分稅種入庫情況表。鑒于1994—1996年重慶數據的缺失,使用原四川省的宏觀稅負水平、投資率、人口結構和教育水平來替代,由于本文使用的都是相對指標,影響相對較小。其余數據來源于《中國稅務年鑒》、《中國統(tǒng)計年鑒》和《中國勞動統(tǒng)計年鑒》。變量說明見表1。

      表1 變量含義

      四、計量方法與實證估計結果

      (一)模型檢驗與估計

      表2 1994—2013年稅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回歸結果

      注:括號內為t值;***、**、*分別表示1%、5%、10%的顯著性水平;常數項略去。

      結合稅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理論分析,首先對方程(1)進行OLS回歸分析,然后對方程(2)進行檢驗分析。由于方程(2)中存在因變量的滯后項,這里使用動態(tài)面板模型的廣義矩估計方法來檢驗,以便有效克服估計中回歸元的內生性問題。通過Sargan統(tǒng)計量檢驗工具變量的整體有效性,并檢驗原模型一階差分后的殘差是否存在二階自相關問題。本文采用動態(tài)GMM估計方程(2),并同時進行差分GMM和系統(tǒng)GMM估計,估計的工具變量選取被解釋變量從滯后2期開始的所有滯后值。具體的估計結果如表2所示。

      (二)實證結果分析

      從實證分析的結果來看,方程(1)和方程(2)都顯示,在廣義稅制結構的安排下,稅制結構的內在缺陷較為突出,方程(2)通過了Sargan檢驗和二階自相關檢驗,其中,差分GMM檢驗表明稅制結構對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遞延效應。結果歸納如下:

      第一,稅制結構的系數顯著為負。1994年分稅制改革后,以三大流轉稅為主的稅種總量不斷累積,對于增強國家財力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相比之下,所得稅的稅源嚴重不足,加之由于大規(guī)模的稅收優(yōu)惠政策,所得稅成長緩慢,直接稅的經濟調節(jié)作用有限,降低了經濟增長的績效。從動態(tài)的角度來看,稅制結構對經濟增長的負效應變得更加顯著,稅制結構所引致的經濟負面效應正在加深。在考慮了體制因素和動態(tài)效果后,其負面效應再次得到了強化。盡管擔當“增收”重任的間接稅在經濟發(fā)展的很長時期內對中國經濟增長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也為政府公共物品的供給提供了良好的財力保障,所以即便直接稅比重相對較低,稅制結構的負效應也并沒有大幅度攀升,內在原因主要是間接稅的經濟績效抵消了由此所帶來的負面作用。但是隨著經濟的發(fā)展,原有的經濟環(huán)境發(fā)生了改變,結構轉型與經濟結構的調整愈發(fā)重要,以間接稅為主體的稅制結構的增長效應開始衰弱,在經濟改革不斷深入的關鍵時刻,原有的體制背景下稅制結構與經濟結構的匹配度不足,不但難以釋放好的經濟增長紅利,而且成為經濟增長的結構阻力,結構調整的負面效應不斷加強。

      第二,宏觀稅負的經濟增長績效已顯露不足。源于分稅制改革前中國稅收收入和財政能力低下的現(xiàn)實,在以間接稅為主的稅制結構背景,政府財力的增加帶來了政府職能的健全與公共物品的有效供給,但隨著稅制結構的維持與原有經濟環(huán)境的轉變,宏觀稅負的慣性對經濟發(fā)展的持續(xù)正向績效難以為繼。如果一國稅制結構不能持續(xù)地提供增長紅利,那么結構轉變中的宏觀稅負安排自然會出現(xiàn)滯后的影響,其所帶來的消極效應也會在一定時期內顯現(xiàn)。1994年前,政府經濟調節(jié)能力較差,財政困境使得政府的宏觀調控水平不足,1994年分稅制改革后,“增收”是經濟增長和發(fā)展的內在訴求,以間接稅為主的稅制結構的經濟增長績效開始發(fā)揮,其所形成的宏觀稅負水平也符合財政汲取能力提升的需要。然而任何改革都是有成本的。經歷了較長時期的政府財政能力建設期,中國的宏觀稅負不斷攀升,與目前企業(yè)產能過剩、居民消費能力不足形成鮮明的對比,這種國民收入分配結構直接抑制了經濟增長,經濟面臨嚴重的下行風險。目前,中國經濟發(fā)展中的供給約束明顯增強,長期需求的管理理念持續(xù)阻礙了經濟增長,致使經濟增速放緩。因此,既要肯定多年來宏觀稅負的增長紅利,也要警惕宏觀稅負攀升所帶來的負面效應。

      第三,相關經濟變量結果表明:1994年分稅制后,投資率的提高有助于經濟增長,但力度不足。從政府投資來看,1998年,由于經濟危機的影響,中國實施的積極財政政策使得政府投資連年擴大,由于“先行資本”增長效應的滯后期較長,政府大規(guī)模先行資本投資的經濟增長效應還有待全面釋放。從私人投資來看,有兩個方面值得關注:一是影響投資效率的因素不僅包括投資的規(guī)模,更重要的是投資的結構,尤其是在結構轉型的當下;二是從中國的需求結構來看,流轉稅與價格高度相關,并通過價格通道改變稅負分配,降低居民的可支配收入,需求管理政策導向下投資驅動長期占優(yōu),消費受到抑制,持續(xù)投資增長也帶來資源、環(huán)境隱憂和產能過剩。另外,在人口結構方面,人口撫養(yǎng)比系數靜態(tài)與動態(tài)情況略有不同,1994年后,人口紅利促進了經濟高速增長,受制于后期劉易斯拐點的到來,人口紅利的經濟增長績效在衰減,后期的負面作用大于前期的正向激勵,釋放出更多的消極效應。在人力資本方面,改善教育環(huán)境有助于提高經濟增長績效。

      第四,稅制結構的形成根源于分稅制體制的基本安排,引入體制變量后,收入分權所帶來的正面績效非常顯著,可見,分稅制改革后財政分權在很長時期內推動了中國的經濟增長,這與很多學者的研究是一致的,但是體制改革背景下的稅制結構及其所形成的宏觀稅負表明,現(xiàn)行的稅制安排弱化了經濟增長績效,體制分權的紅利逐漸減減。1994年改革之初,政府財政稅收的重點主要放在了增收上,體制最大的激勵是收入分權,在支出方面,仍然維持了原有的支出劃分,政府職能的劃分不清晰。邏輯上,稅負規(guī)模與結構是政府職能實現(xiàn)的財力保障,在“效率型”稅制結構能夠保持政府財力充足時,政府職能劃分的內在缺陷往往被忽視,但當政府收入開始出現(xiàn)增長變緩、經濟增長速度下滑之際,模糊的政府職能與宏觀稅負的“增長追逐”就會降低經濟增長績效,阻礙經濟發(fā)展,經濟增長動力明顯不足。加之,由于事權與財權的不對稱以及中國轉移支付制度的內在不足,地方各級政府往往由于經濟發(fā)展的先天差異導致地區(qū)均等化進程緩慢,如果考慮到稅收競爭的因素,這種影響會更甚。在這樣的體制背景下,收入分權的激勵就會逐漸減弱,地區(qū)均等化水平的低下也直接抑制了分稅制經濟增長績效的釋放。

      五、主要結論與啟示

      本文在稅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理論框架內考察了兩者之間的相關關系,發(fā)現(xiàn)中國稅制結構的調整步伐過于緩慢,阻礙經濟增長績效的提升。1994年分稅制改革后,雖然以間接稅為主體的中國稅制結構與經濟增長是匹配的,但是隨著原有經濟環(huán)境的偏離,稅收結構的內在缺陷所帶來的經濟增長負效應開始強化,實證結果表明中國稅制結構制度調整的“拐點”也已到來,為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優(yōu)化稅制結構。首先,結合國際稅收環(huán)境中“減稅”趨勢,稅收優(yōu)惠的清理是當前稅制結構優(yōu)化的一個重要突破口,也是穩(wěn)定稅制、增加直接稅的理性選擇。多年來,所得稅的稅基總是被大量的稅收優(yōu)惠侵蝕。尤其值得關注的是,雖然間接稅易于轉嫁,但是其稅收優(yōu)惠卻無法真正地惠及居民,大量的間接稅優(yōu)惠流于形式。其次,開征新的直接稅,比如遺產稅與贈與稅,構建財產稅體系。最后,可以考慮降低主要商品課稅的基本稅率,同時調整出口退稅。

      第二,在結構優(yōu)化的前提下,維持合適的宏觀稅負水平。在優(yōu)化稅制結構的同時,清理非稅收入,轉變治稅理念,控制非稅收入的增長。非稅收入之中,具備開征直接稅形式的,可以直接開征稅收,這樣做一方面有利于稅制結構的優(yōu)化,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稅收環(huán)境。

      第三,持續(xù)釋放財政分權所帶來的增長績效是當前財稅體制改革的關鍵。一方面,可以考慮調整收入分權變量,重塑稅收收入激勵機制,強化體制正向增長績效,以新《預算法》實施為契機,加快政府轉移支付制度的完善,釋放體制發(fā)展的良好經濟預期;另一方面,分稅制改革中財政分權的關鍵在于政府職能的清晰界定,只有職能的轉變才能真正實現(xiàn)稅制結構的優(yōu)化。當然,稅制結構的優(yōu)化是一個長期、動態(tài)的過程,它將在中國經濟“新常態(tài)”的背景下逐步進行,不僅是直接稅和間接稅的宏觀調整,還包括結構內部的效率提升和稅種的優(yōu)化配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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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劉志煒)

      Economic Growth Performance of Tax Structure:Empirical Analysis on Two Decades of the Tax-sharing System Reform

      YU HongYan1SHEN KunRong2

      (1.School of Finance and Public Management, 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Bengbu 233030;2. School of Business,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

      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y of tax structure and economic growth, the results of the empirical analysis after two decades of 1994 tax reform shows that “efficient” tax structure significantly reduces the economic growth performance, and this negative effect in the institutional context has been strengthened. Meanwhile the negative economic growth performance macro tax burden is in the gradual accumulation, current tax system itself lowers economic growth effects of tax-sharing system, the positive growth effect of investment is to be fully released, demographic dividend growth performance faces the progressive failure, and improving the educational environment helps promote economic growth. Finally, research on generalized tax structure and economic growth has concluded that China needs to optimize the tax structure, adjust the level of macro tax burden, and reshape the institutional incentive framework to enhance the new round of China′s economic growth momentum.

      Keywords:tax structure; economic growth; tax-sharing system; macro tax burden

      收稿日期:2015-08-20

      作者簡介:余紅艷(1980--),女,安徽阜陽人,博士,安徽財經大學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講師。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我國經濟增長潛力和動力研究”(14ZDA023);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稅收優(yōu)惠促進安徽經濟增長的影響效應與動力機制研究”(SK2016A0029)。

      中圖分類號:F81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6260(2016)02-0104-08

      沈坤榮(1963--),男,江蘇吳江人,南京大學商學院院長,博士生導師,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

      * 感謝安徽省蚌埠市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BBZ5B001)的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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