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鳳琴
摘要:單位犯罪是上世紀80年代以后才在我國逐步出現(xiàn),鑒于當時并不成熟的市場經(jīng)濟,因此關于單位犯罪的規(guī)定和研究也就不是特別完善。在實踐中關于單位犯罪主體的界定還有許多地方并不明確,在理論上學者們也是眾說紛紜,沒有達成一致的見解。筆者將在本文中對單位犯罪做簡要概述,自此基礎上提出單位犯罪主體面臨的現(xiàn)實困境,并提出自己的見解,以期厘清對單位犯罪主體相關問題的認識,完善單位犯罪的刑事立法,保障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的健康發(fā)展。
關鍵詞:單位犯罪;犯罪主體;現(xiàn)實困境;理性思考
中圖分類號:D92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3-0041-01
一、單位犯罪概述
(一)單位犯罪的國內(nèi)外發(fā)展狀態(tài)。單位成為刑法規(guī)制的主體,并作為一種犯罪制度最早起源于17世紀的英國。但是關于單位能否成為犯罪主體的爭論歷經(jīng)300年而不休,最終形成了肯定論和否定論兩種主流觀點。隨著西方資本主義的蓬勃發(fā)展和市場經(jīng)濟的欣欣向榮,單位市場活動行為的危害和破壞力逐漸顯現(xiàn)出來,單位作為刑罰規(guī)制的對象也就慢慢被認可。之后單位犯罪制度也被世界各國所接受,肯定論者在這場爭論中漸占上風。
單位作為犯罪的主體,直至20世紀80年代以后在我國逐漸出現(xiàn)。同樣在設立單位犯罪之處,我國學術界也面臨著單位能否成為犯罪主體的爭論。我國1979年刑法沒有規(guī)定單位犯罪。直至改革開放后,單位才有較大的自主經(jīng)營權,并因其對市場活動的嚴重破壞才使立法者不得不考慮單位作為犯罪主體的可行性問題。
(二)單位犯罪的主體資格或條件。我國《刑法》第30條僅規(guī)定公司、企業(yè)、事業(yè)單位、機關、團體可以成為單位犯罪的主體,但是并沒有明確規(guī)定這些主體需要具備怎樣的資格或條件才能成為單位犯罪的主體。[1]實踐中,單位的范圍是非常廣泛的,可以稱之為“單位”的公司、企業(yè)形態(tài)各異,資質(zhì)良莠不齊,規(guī)模迥異,但是是否所有“單位”都能成為單位犯罪的主體呢?對此學者們主要有兩種觀點:
觀點一認為,單位犯罪的主體范圍同法人犯罪的主體范圍是一致的,即只有具有法人資格的單位才能成為單位犯罪的主體。[2]觀點二認為,作為單位犯罪主體的單位并不限于具有法人資格的單位,不具有法人資格的單位也可以成為單位犯罪的主體。[3]
通過比較上述兩種觀點可知,兩種爭議的焦點在于——作為單位犯罪的主體的范圍是否局限于法人?“單位”在我國使用頻率極高,但是它最初并不是不是一個法律用語。而且根據(jù)單位和法人的定義可知單位這個概念比法人更為廣泛,除法人以外還包括非法人團體。因而若使用單位法人資格說,將會嚴重縮小單位犯罪的范圍,單位法人之外的非法人團體將不受法律的規(guī)制,這對于期望建立一個正常有序的市場秩序是無法想象的。
二、單位犯罪主體的現(xiàn)實困境
(一)單位成員能否成為單位犯罪的主體?單位犯罪行為的實施有賴于單位成員的行為,那么在單位犯罪中單位成員是否構(gòu)成犯罪主體?理論界主要有兩種看法:(1)否定論者認為,雖然單位成員的行為是單位行為的有機組成部分,但是它不能脫離單位而單獨存在,而且單位成員的行為也是單位決策層意思表示的外化。[4](2)肯定論者認為,單位成員和單位都是單位犯罪的主體。單位是一個社會有機整體,由自然人組成但是又獨立于自然人,這就決定了單位具有自然人犯罪所不具有的復雜性。[5]在此論調(diào)基礎上,也有學者認為可以將犯罪單位與犯罪成員認定為共同犯罪關系??隙ㄕ摵头穸ㄕ摲謩e從不同的層面論證了各自的觀點,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又都有法律上的支撐,那么就不得不對單位成員的主體地位進行深入思考。
(二)子公司、分公司是否可以作為單位犯罪的主體。在母公司、子公司中,雖然母公司會通過股權來控制子公司,但是子公司同母公司一樣,均具有獨立的行為能力和責任能力,可以自主決策并自主承擔責任。因此,毫無疑問子公司作為單位犯罪的犯罪主體是沒有問題的。在總公司、分公司中,雖然總公司是分公司的上層管理者,分公司沒有自主意識,無獨立的責任能力,但是根據(jù)《全國法院審理金融犯罪案件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座談會紀要》的規(guī)定,分公司也可以作為單位犯罪的主體。
在母公司、分公司中難題就在于如果母公司指示子公司從事違法犯罪活動,那么此時應該如何處理?在總公司、分公司中同樣存在上述難題,加之分公司無自主決定權,此時又當如何處理?
三、對單位犯罪主體的理性思考
(一)對單位成員犯罪主體資格的認識。毋庸置疑,單位犯罪要比自然人犯罪要復雜的多,但是并不能因為這種復雜的關系就簡單的認為單位成員具有犯罪主體資格。首先,問題的關鍵在于不能混淆了作為單位犯罪主體的法人和作為法人組成部分的自然人主體兩者之間的關系,正是這種包容和競合的關系,使得自然人主體身份在單位犯罪過程中被法人整體身份所吸收,所以只成立單位這一個犯罪主體。其次,如果承認單位成員的單位犯罪主體地位,那么就有可能造成只處罰單位成員的后果。最后,如果承認單位成員的單位犯罪主體地位,那么單位成員就有可能與單位構(gòu)成共同犯罪,如果單位成員是單位的主要責任人,就會出現(xiàn)對單位成員的雙重處罰,這對單位成員是極其不公平的。
(二)對母子公司、總分公司單位犯罪的認識。從上述論述可知,母子公司均具有單位犯罪的主體資格,那么當母公司指示子公司進行違法犯罪活動時,子公司完全具有獨立的判斷能力和行為自主選擇能力,若子公司實施了母公司指示的違法行為,此時對二者的處理應該按照共同犯罪的規(guī)定進行。
總公司、分公司也均具有單位犯罪的主體地位。同上述一樣,如果總公司指示分公司進行違法犯罪活動,鑒于子公司沒有自主意識和行為選擇自由,此時因以總公司為單位犯罪的主體,分公司在此時應認定為總公司的“犯罪工具”,根據(jù)刑法理論,可以認定為是教唆犯或幫助犯??傊?,在這種情況下分公司不應被認定為單位犯罪的犯罪主體。
參考文獻
[1]黃曉亮. 論我國“單位犯罪”概念的摒棄——以域外比較為切入點[J]. 政治與法律, 2015(03):29-41.
[2]崔磊. 法人犯罪構(gòu)成論[D]. 河南大學, 2002.
[3]徐小帆. 論單位犯罪的認定與處罰[D]. 中央民族大學, 2011.
[4]南凌志. 論單位犯罪中的責任人員及其刑事責任[D]. 西南政法大學, 2007.
[5]許海波. 論單位犯罪自然人承擔刑事責任的根據(jù)[J]. 山東警察學院學報, 2005(05):4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