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我國大學學術委員會制度的本質及構建邏輯

賈超翔 張新民

（西南大學，重慶 400715）

論我國大學學術委員會制度的本質及構建邏輯

賈超翔 張新民

（西南大學，重慶 400715）

構建學術委員會制度是《高等學校學術委員會規(guī)程》的重要內容，大學通過制定學術委員會制度賦予教授參與大學事務決策的權力。依據(jù)現(xiàn)行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探索和完善學術委員會制度，應以學術邏輯為主要考慮因素，體現(xiàn)教授治學理念，其次是政治邏輯、經濟邏輯。制度的實質是權力和利益分配的規(guī)則，其目的是確保特定主體高效、有序地進行工作。從制度設計方面看，大學學術委員會制度從“一元”邏輯過渡到“多元”邏輯，“多元”邏輯過渡到“制衡”邏輯，“制衡”邏輯反哺大學雙重自治結構。

學術委員會；學術權力；制度；大學

知識、學術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是大學的主要職責之一，因此，在大學內部治理結構中，行使學術權力的主體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行使學術權力的主體可以是個人也可以是單位，例如教授、大學學術委員會（以下簡稱學術委員會）?！陡叩冉逃ā返男抻?，《高等學校學術委員會規(guī)程》（以下簡稱《規(guī)程》）的出臺都表明，完善學術委員會制度勢在必行。隨著國內大學陸續(xù)出臺學術委員會制度，學術委員會的地位愈發(fā)清晰。

一、學術委員會制度的“制度本位”解析

從“制度本位”視角對學術委員會進行研究，著重于制度本身的含義，學術委員會僅僅是其服務對象。“制度”是一個寬泛的概念，指一系列風俗習慣、道德、法律、法規(guī)等，用以調整特定范圍內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它由國家制定的正式約束、社會認同的非正式約束以及強制的執(zhí)行機制三部分組成。正式約束是指“為確定人與人之間關系而設定的一些制約”，[1]諾斯的三大理論基石清晰地表明制度的三個重要機制，即激勵機制、約束機制、強制執(zhí)行機制。非正式約束指人們在長期社會實踐中自發(fā)形成并得到認同的社會習慣，包含價值觀念、宗教信仰、風俗習慣、文化傳統(tǒng)等等。因此，本文認為制度是確立各主體之間社會關系及相關資源分配的規(guī)則，本質是權力與利益的分配和協(xié)調。設立制度的根本目的是為了解決特定范圍內主體之間潛在的未知矛盾，合理獲取利益；意義是調整特定對象整體，以達到規(guī)范、高效的工作狀態(tài)且不違背公序良俗。學術委員會制度作為制度的一種，用于確定教育主體地位以及教育資源分配的規(guī)則，在實質上為學術權力、學術利益的分配和協(xié)調。目的是實現(xiàn)高校學術合理高效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1.學術委員會制度的權力與利益特性

依據(jù)《規(guī)程》第15-18條，學術委員會制度所包含的權力均與學術事務有關，行使學術權力是其重要特征。本文認為學術權力主要指高等教育資源配置權與學術評價權，例如科研經費的分配、科研成果的評價、學術規(guī)范的認定等等。學術委員會制度所規(guī)范的是以大學教授、教師為主體的科研人員，尤其是學術委員會的組成人員。與以往個人本位所提倡的學術權力不同，學術委員會制度強調的是團體本位。

行使權力通常伴隨利益的產生，學術權力產生的是學術利益?！皩W術利益是指學術活動主體對學術活動對象的價值認可，以及學術活動對象滿足學術活動主體需求的程度”。[2]例如高等教育資源配置權可以產生直接的物質利益；學術評價權產生學術影響力，榮譽稱號、高級職稱均是對學術活動價值的肯定。學術委員會行使的學術權力主要產生兩方面學術利益。一是學術活動自身，知識的進步、科技的革新都能直接影響社會物質文明，由此帶來驚人的經濟價值增值，因此，科研活動中往往蘊藏著巨大的直接學術利益。二是人才培養(yǎng)帶來的間接利益，人才培養(yǎng)的復雜化導致間接學術利益涉及社會各個層面。除教師、學生外，還包括政府、金融、媒體、文化等。這種多元化的學術利益反饋格局愈發(fā)明顯，我國家庭對子女的高等教育投入日益增長也是其催化劑之一。間接學術利益需要較長時間才會顯現(xiàn)，學術委員會制度在某種程度上也有防止間接學術利益損失的功能。

2.學術委員會制度的變遷

從正式規(guī)范性文件看，第一次提及學術委員會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學校章程草案》。它明確規(guī)定：“校長或院長擔任學術委員會主席，商討大學的重大事項以及學銜授予問題”。[3]此時學術委員會運行的依據(jù)是教育部于1950年頒布的《高等學校暫行規(guī)程》，特點是“一長制”。其后在加強黨委領導大學的背景下，學術委員會制度在職責范圍上有了進一步明確。教育部1963年規(guī)定，“大學根據(jù)工作需要可以設立學術委員會，作為校領導在學術工作方面的助手”。[4]1978年后，學術委員會成為校內常設機構，繼承其前身校務委員會的部分職權，協(xié)助校領導開展工作。其職責包括：“對學校教育事業(yè)發(fā)展的規(guī)劃、科研工作和研究生培養(yǎng)工作中的重大問題提出建議；評定科研成果；評議學生畢業(yè)論文；參與教授職稱的審議工作；主持校內學術討論會等”。[5]但是依然缺乏明確的運行制度，《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的出臺更是分割了學術委員會的職權。直至1998年，學術委員會的獨立地位第一次被法律確認?！陡叩冉逃ā访鞔_要求高校設立學術委員會，其后依據(jù)《規(guī)程》以及新修訂的《高等教育法》，在大學內部學術委員會統(tǒng)籌行使學術權力。

二、學術委員會制度的基本邏輯

《規(guī)程》要求大學應當制定學術委員會章程或在大學章程內具體說明學術委員會職權等事項。因此學術委員會制度的邏輯屬性從屬于大學章程，服務大學整體。學術委員會制度包含高教資源配置權、學術評價權，而“高教資源是政府、市場、學術三種力量的相互作用結果”。[6]所以政治力量、經濟力量、學術力量三者相互影響的結果體現(xiàn)在學術委員會制度構建的基本邏輯中，但是應當減少政治邏輯、經濟邏輯的比重。

1.學術委員會制度的政治邏輯

政治制度是出于維護絕大多數(shù)共同體利益而產生的，它所蘊含的邏輯是要求高等教育把為國家服務的理念放在首位。我國政府直屬大學內部實行黨委領導、校長負責的管理模式，《關于堅持和完善普通高等學校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指出該制度是黨對國家舉辦的高校領導的根本制度，必須毫不動搖、長期堅持并不斷完善?！兑庖姟繁砻鼽h委領導是大學內部管理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政治邏輯不可或缺。有學者認為大學教育存在與發(fā)展的合法性導向可劃分為認識哲學論和政治哲學論，[7]所以，學術委員會制度的政治邏輯首先強調其以大學發(fā)展為目的，要主動適應大學經費預算的變化和內部領導體制的變動。出于政治邏輯的應用，大學對所屬同級、二級單位有必然的“維穩(wěn)”責任，保證大學正常有序開展學術活動。因此，大學對學術委員會的“行政”干預也就隨之產生，干預程度目前呈下降態(tài)勢。隨著大學本身在社會中變得日益重要，學術委員會制度包含政治邏輯思維是一種必然趨勢。

在我國，政治邏輯在高等教育方面的干預較為明顯。大學內部領導體制數(shù)次變動、學術權力幾經易手，政治權力甚至完全取代了學術權力。建國初始，大學內部的各項權力屬于校長領導的校務委員會，之后《關于教育工作的指示》規(guī)定：“黨委應當入駐一切大學，一長制容易脫離黨委領導，是不妥當?shù)摹?，[8]因此，大學的大部分權力轉移到黨委機關。現(xiàn)今，黨委機關將部分權力賦予校長，形成了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雛形。應當肯定學術為國家、大學服務的理念，提倡學術委員會制度要適應國家和大學的戰(zhàn)略。

2.學術委員會制度的經濟邏輯

經濟邏輯又稱市場經濟邏輯，是指自然人、法人在一定約束條件下進行的自由交易活動中，在理論上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傾向。高等教育體系中，市場邏輯反映了學校教育的“生產投資”與“商品消費”的性質，強調在競爭與效率的目標下，要減少政府的直接干預，通過保證自由交易的選擇來提高教育的質量與效率。[9]學術委員會制度的經濟邏輯主要反映在大學作為獨立法人對外進行的一系列有關經濟效益的學術活動，通過市場競爭機制實現(xiàn)對高等教育資源配置的最優(yōu)化，進而獲得最大效益。改革開放后我國市場經濟體制逐漸確立，對大學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如法律賦予大學獨立法人地位，高校擴大招生現(xiàn)象等，市場邏輯的引入給大學帶來了一系列的變革并延續(xù)至今?！陡叩冉逃ā沸抻喓?，明確大學經費來源以政府投入為主、學生承擔部分成本、大學多種方式籌集經費的機制，隱晦地表明現(xiàn)代大學制度中需要一定的市場邏輯。

《高等教育法》和《規(guī)程》賦予學術委員會部分高等教育資源配置權，使高等教育資源所產生的利益最優(yōu)化是學術委員會制度有關市場邏輯的具體體現(xiàn)。我國大學具有獨立法人地位，在理想市場邏輯下各大學通過健康的競爭機制可實現(xiàn)教育資源配置最優(yōu)化、學術利益最大化。市場經濟下的兩個主要特征是保障私有財產權和確保經濟自由，但實踐層面是政府干預過多導致大學自主權無法落實，競爭機制所帶來的利益最大化無法發(fā)揮。鑒于部分大學擁有較多自主權而產生了“政府放權，大學就亂”的現(xiàn)象也使得政府投鼠忌器，如一味迎合社會需要設置學科等，究其原因是大學內部沒有合理取舍市場經濟邏輯所帶來的學術利益。國內部分學者對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研究也反映出市場邏輯的影響，如有學者認為“股份制是建立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重要途徑”。[10]因此，學術委員會制度應包含健康的市場邏輯，防止一味追求經濟效益而濫用高等教育資源的現(xiàn)象。

3.學術委員會制度的學術邏輯

布魯貝克認為學術邏輯屬于認識論哲學的范疇，“高校的本質在于發(fā)展知識和傳播專業(yè)學問，大學是一種實體學術機構，有自身的學術邏輯”。[11]學術邏輯要求知識不斷進行傳承、創(chuàng)新、傳播和運用，以提高學術發(fā)展水平。大學四大功能的定位決定了大學必須以知識、學術為核心展開活動，學術活動價值的高低變相說明了大學學術的發(fā)展水平，所以學術邏輯理當貫穿整個大學而不僅僅是學術委員會?！皩W術是大學的基礎，大學是根據(jù)學術的本質特征來決定它的存在的”。[12]因此，確定開展學術活動的范式秩序至關重要，這也是學術委員會制度構建的根本邏輯。

學術委員會制度的建設應遵循“學術邏輯”，減少外部力量的干預，以推動學術發(fā)展為第一目標。由于學術活動是探討高深知識的活動，學術內部自治現(xiàn)象將無法避免。實現(xiàn)學術內部自治后，學術委員會在行使學術權力時會充分遵循知識、學科發(fā)展的內在要求和規(guī)律；在制定有關教授、教師學術利益標準時更加公正有效率，打造“唯才是舉”的理想環(huán)境。學術委員會強調高校是探討專業(yè)學問的機構，并運用此類他們認為的客觀真理和規(guī)律來培養(yǎng)學生。學術邏輯反映的是教授、教師、學生對學術事務的影響力，與其學術利益息息相關。但是學術委員會僅僅是大學的內部機構之一，如何最大限度發(fā)揮學術邏輯，還需要其他機構的支持。

三、學術委員會制度的構建邏輯延伸

制度的整體性強調對外，制度的競爭性強調對內。學術委員會制度從屬現(xiàn)代大學制度，其所屬的邏輯在大學整體發(fā)展中將向外延伸。通過上文分析，學術委員會制度因政治、經濟、學術三種邏輯進而對學術權力和學術利益的分配進行不同程度的取舍，其從根本上無法逃離三種基本邏輯。哲學中有“一元”邏輯和“多元”邏輯之分，我國大學學術發(fā)展特點主要體現(xiàn)為“一元”邏輯。結合建設現(xiàn)代大學制度背景，學術委員會制度逐漸由“一元”化邏輯走向“多元”化邏輯，“多元”化邏輯走向“多元引領”化邏輯。

1.“一元”邏輯到“多元”邏輯的過渡

構建學術委員會制度，任何一種邏輯被過分強調，都會形成“一元”邏輯情形?！耙辉边壿媽嵸|就是在進行學術活動時某一邏輯占支配性地位，其他邏輯的權力和利益被強烈壓制。特殊情況下“一元”邏輯能提高大學發(fā)展水平，但是整個權力和利益體系長期處于失衡狀態(tài)，會滋生一系列學術權力異化現(xiàn)象。

政治邏輯成為“一元”邏輯將會導致大學內部結構失衡。表現(xiàn)為“官本位”思想、學術權力行政化，實質是政府對大學的管理一直延伸到大學內部，取代了學術委員會的職權；同時政府手中掌握的教育資源將通過各類行政指標進行分配，影響了學術人員的科研觀念。由此產生的弊端，造成行政權力的擴大，高校辦學自主權卻付之闕如。[13]

經濟邏輯成為“一元”邏輯將會引起學術規(guī)范、學術獎勵兩種結構的比重失衡。表現(xiàn)為學術功利化，實質是學術人員為爭奪高等教育資源而浪費資源的現(xiàn)象。學術規(guī)范、學術獎勵的相互作用導致科學家的階層分化,“決定了他們在同行中的聲譽，這將為他們之后的科研工作提供獲取資源的不同機會”。[14]原本探索高深知識的活動成為部分人員獲取物質利益的手段。經濟邏輯固有的唯利主義也會產生一系列本末倒置的學術活動質量下降現(xiàn)象。

學術邏輯成為“一元”邏輯將會造成大學整體發(fā)展結構失衡。表現(xiàn)為“教授治?！保瑢嵸|是學術權力的濫用，忽視了行政權力的必要性?！敖淌谥涡！痹⑿幸粫r，時至今日大學辦學規(guī)模擴大，知識的產生與傳播方式發(fā)生巨大變化，管理學術活動愈發(fā)講究效率，這就需要學術邏輯之外的邏輯從中協(xié)調。學術邏輯要求學術活動執(zhí)行者在處理知識方面擁有一技之長，但如何管理學術活動卻不在學術邏輯的考慮范圍內?！敖淌谥涡！迸c“教授治學”一字之差，卻明顯反映了學術邏輯自身的缺陷與高等教育發(fā)展的趨勢。

縱觀歷史，我國大學學術委員會在理論和實踐上較為強調“一元”邏輯，其中政治邏輯較為強勢。首先，學術委員會曾是校務委員會的附屬機構，意味著“學術權力”是附屬于“行政權力”的。其次，市場“一元”邏輯也一度凸顯功利現(xiàn)象致使大學異化?！拔覀儾荒茏暣髮W無視自身的使命而盲目地迎合社會一些不合理的需求”。[15]“一元”邏輯引發(fā)的高校權力集中化、學術權力行政化、學位市場化需要盡可能避免。順應時代潮流，“多元”邏輯逐漸取代“一元”邏輯。“多元”邏輯強調學術委員會所涉及的權力和利益“多元”化，要求其不僅只考慮大學的學術水平發(fā)展，也應考慮學術對大學整體發(fā)展的作用，不同邏輯之間采用“比例原則”協(xié)調共存。高校自身發(fā)展的內在邏輯與市場邏輯必然有沖突，“所以高校對市場邏輯的選擇不是全盤接受也并非絕對排斥，而是通過協(xié)調政府、市場和大學三者的關系，表現(xiàn)出對純粹市場化的超越”。[16]因此，多元化的權力和利益組合是構建學術委員會制度的關鍵。

2.“多元”邏輯到“制衡”邏輯的過渡

高效率的“多元”邏輯應當配合“制衡”理念，學術委員會制度的構建應包含大學自身的特色，但共性特點就是權力的下放和利益再分配。學術委員會制度的確立表明要將學術權力歸還以教授為代表的學術人員，讓他們在學術事務決策方面擁有更多的發(fā)言權。這種舉措不僅將權力分散，在大學中將政治力量、經濟力量、學術力量并立，以達到相互制約平衡的效果，也在大學內部形成一種規(guī)范性秩序。這種規(guī)范性秩序并不絕對排斥政治、經濟力量，而是謀求三種權力適度混合相互制約，杜絕某種力量過于強勢而導致“一元”邏輯重現(xiàn)。

制衡機制的主要特點是主體的多元化和民主管理形式。對學術委員會產生影響的主體，在外部有政府主管部門、市場經濟主體、大學本身、不特定社會團體附帶的輿論等等；在內部有校領導、教職工、學生、家長。學生和家長的權力最弱小，保障他們的權力是未來高等教育發(fā)展的趨勢。多元化的主體代表了其訴諸利益的不同，由于其利益與大學學術發(fā)展在各個方面有關聯(lián)，將直接或間接地作用于大學的各項學術活動。在民主管理方面，學術委員會行使學術權力的具體表現(xiàn)是“一人一票”學術管理模式，依照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做決策?！斑@種一人一票的權力必然引發(fā)某些政治活動，借此獲取優(yōu)勢地位，所以禮貌否決和默契也有維持學術秩序和順利開展工作的作用?！盵17]但是這種決策方式并不完全符合學術真理，只是平衡權力的“最佳”方式。如何完善有關學術事務的決策方式是世界性難題，學術研究秉承“自由、公正”理念，學術事務管理與決策不能依賴行政管理模式。

3.“制衡”邏輯與大學的雙重自治結構

大學依照“制衡”邏輯將權力主體“多元”化，并通過學術委員會制度對大學雙重自治結構加以鞏固。學術活動的主要參與者是科研人員，當知識達到一定深度，人員達到一定數(shù)量，就不可避免地需要專業(yè)化管理模式來促使大學發(fā)展，即“學科—院系”這種基本模式。學科規(guī)訓制度和劃分學術領域的方式加強了各學科在高校內部的獨立性，形成了宏觀與微觀的“雙重自治結構”。[18]雙重自治結構，一是指大學相對于政府、市場等不受外部關系干擾的自治；二是指大學內部各院系開展學術活動相對于大學的自治。這種雙重自治結構是相互依存的，“無論哪個結構的失衡都會導致另外一個結構也失去意義，進而大學自治結構崩潰”。[19]雙重自治結構是對學術邏輯的鞏固，如今政府下放權力，大學賦予教授學術權力，是對內外部兼顧的一項舉措。學術委員會制度構建除了考慮三種基本邏輯之外，大學應下放權力到院系，加強教學單位學術自治。支持多元化學術委員會建設是達成“教授治學”的良好途徑，我們需要從高校作為研究專業(yè)學問與人才培養(yǎng)組織的深遠發(fā)展著眼，不斷完善學術委員會的制度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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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瀟劍）

On the Nature and the Structure Notion of the Academic Committee System in China

Jia Chaoxiang Zhang Xinmin

Constructing the academic committee system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rules of Academic Committee of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The University gives the professor the power to participate in the decision-making of the university affairs through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academic committee system. This paper argues that,according to the provisions of the current laws and regulations,to execute and improve the system of Academic Committee,the academic logic should be the main guidelines,and should in the first place realize the notion of academics affairs decided by the professors,to be followed by the political logic and the economic logic.The essence of the system is power and its distribution pattern;the purpose is to ensure the efficient and orderly work of concerned persons and institutions.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the design of the system,the system of University Academic Committee helps in the transition of power from one pole to multiple poles of power and check and balance that will result in university autonomy.

academic committee;academic power;institution;university

G647

A

1672－4038（2016）12－0045－06

2016-10-09

重慶市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項目（CYB2015071），重慶市社科規(guī)劃重大項目（2014WT12）

賈超翔，男，西南大學教育學部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高等教育法研究；張新民，男，西南大學法學院黨委書記，教授，法學博士，主要從事社會法學、高等教育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