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道龍門派始祖丘處機與道教的中興

佟洵

[摘要]道教因有了丘處機，才有了道教全真道龍門派，道教隨之得以中興，開創(chuàng)了元朝時期道教的輝煌。金大定二十六年（1186年）是全真教發(fā)展史上的里程碑。是年，全真道迅猛傳布，民眾紛紛歸向全真。丘處機掌教時期，正值宋金對峙，蒙古帝國南侵之際，政治格局巨變，局勢錯綜復(fù)雜，作為全真道教主的丘處機便成為南宋、金朝、以及蒙古帝國爭奪的重要人物。

[關(guān)鍵詞]道教；人才；中興

[中圖分類號]B9563[文獻(xiàn)標(biāo)志碼]A[文章編號]16724917（2014）04006405

墨子認(rèn)為：人才，是“國家之珍，社稷之佐?！雹俟湃嗽疲骸叭f夫易得，一將難求”的俗語，說的就是人才的寶貴與重要。人才，是人類財富中最寶貴、最有決定意義的財富。歷朝歷代“中興以人才為本”， 把選拔人才之舉，視為國家頭等大事。我國道教界自古以來就視“人才”為道教發(fā)展的重要因素，即“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只有培養(yǎng)出眾多優(yōu)秀的道教人材，才能擔(dān)當(dāng)起弘揚道教的重任，才能使道教興隆昌盛，永住世間，利益人天。道教因有了丘處機，才有了道教全真道龍門派，道教隨之得以中興，才開創(chuàng)了元朝時期道教的輝煌。

一、入道修真，拜師王重陽，成為弘傳道教的高道

丘處機生于金熙宗皇統(tǒng)八年（南宋高宗紹興十八年，1148年）正月十九日，字通密，道號長春子，登州（今山東）棲霞縣濱都里人。丘處機的“祖、父輩為農(nóng)，自幼失去雙親，由兄嫂撫養(yǎng)成人，遍嘗人間辛苦?！盵1]498丘處機《滿庭芳》詞中對其家境亦有相同的記載，詞中云：丘處機“幼稚拋家，孤貧樂道”。[2]36對此說法，文獻(xiàn)記載不一。如《金蓮正宗記·長春丘真人》載：丘處機“家世棲霞，最為名族?！痹凇度娴谖宕趲熼L春演道主教真人內(nèi)傳》里記載丘處機“世為顯族?！钡疚娜　度娼套姹匪涊d的丘處機“幼亡父母，未嘗讀書?！敝f法。

丘處機出生之時，正是南宋與金并峙之際。是時雖然時局動蕩，但是道教卻相當(dāng)興盛。丘處機自少年時期就對神仙之道感興趣，十分羨慕道士的生活方式。金世宗大定六年（1166年），丘處機19歲時入道，并獨自到山東文登縣西北的昆崳山煙霞洞修行。翌年，王重陽到山東寧?？h傳道，名噪一時。丘處機為得到名師的訓(xùn)導(dǎo)，聞訊后便投在王重陽門下，拜其為師。丘處機的勤勉好學(xué)、虔誠機敏深得王重陽的器重與喜愛，不但經(jīng)常與他終日晤談，還贈他詩曰：“細(xì)密金鱗戲碧流，能尋香餌會吞鉤。被予緩緩收綸線，拽入蓬萊永自由?！庇?xùn)名處機，成為王重陽七大得意的弟子即北七真之一。[1]499在王重陽的訓(xùn)導(dǎo)下，馬鈺、譚處端、丘處機、劉處玄、王處一、郝大通、孫不二這七大弟子都成為振興全真道的得力骨干。

丘處機在隨師修道的同時，還積極地參與王重陽的弘道活動。在金大定八年（1168年），他隨王重陽師，以及馬鈺、譚處端等在寧海、福山、登州、萊州等地傳道，并且參與王重陽創(chuàng)立全真道。金大定九年（1169年），他與馬鈺、譚處端、劉處玄等隨王重陽師返陜西終南，途經(jīng)南京卞梁（今開封市）時王重陽染病，病于王氏旅棧中。次年，即金世宗大定十年（1170年）正月，王重陽仙逝。丘處機同馬鈺、譚處端、劉處玄四人背負(fù)師父王重陽的骨骸，送至咸陽埋葬后，即在祖庵為其師守墓長達(dá)3年之久。3年孝滿4人分手后，丘處機便在西周開國功勛姜太公隱居之地寶雞磻溪自修6年，后又去隴州龍門山龍門洞潛修7年。丘處機在修行期間，穴居、乞食，日攜一蓑一笠，雖寒暑交替也不改變，世人呼他為“蓑衣先生”?！堕L春真人本行碑》對此記載：丘處機“磻溪穴居，日乞一食，行則一蓑，雖簞瓢不置也，人謂之蓑衣先生，晝夜不寐者六年。”[2]42丘處機無論是在磻溪，還是在龍門，始終遵循其師王重陽的教誨，以禁欲斷情、苦己利人、清凈無為為出家修道的根本。由《磻溪集·秦川》一詩，可看到丘處機遠(yuǎn)大的志向與宏愿。其詩云：

秦川自古帝王州，景色蒙籠瑞氣浮。

觸目山河俱秀發(fā)，披顏人物競風(fēng)流。

十年苦志忘高臥，萬里甘心作遠(yuǎn)游。

特縱孤云來此地，煙霞洞府習(xí)真修。

從此詩句不難看出，其字里行間散發(fā)著丘處機真修苦煉的氣息。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丘處機的苦行和至誠感動了民眾，同時也達(dá)到了“化人入道”的高深境界。丘處機對其師王重陽所倡導(dǎo)的思想，既繼承也有獨樹一幟的闡釋。他提倡苦己利他，積德修善，開啟了外修功行、內(nèi)修心性兩條既獨立又關(guān)聯(lián)的證道之路，后終于成為全真龍門派創(chuàng)始人。

二、奉旨進(jìn)京，弘道金中都，名揚中華

金大定二十六年（1186年）是全真教發(fā)展史上的里程碑。是年，全真道迅猛傳布，民眾紛紛歸向全真，“南際準(zhǔn)，北至朔漠，西向秦，東向海，山林城市，廬舍相望，什佰為偶，甲乙授受，牢不可破?！盵3]481丘處機對全真道傳播的功績甚著，道教中人常將他與王重陽相提并論，謂“是教也，源于東華，流于重陽，派于長春，而今而后，滔滔溢溢，未可得而知其極也?！盵4]344丘處機對全真道大行天下并綿延至今，甚至對整個道教的發(fā)展，功不可沒，影響巨大。在中國道教發(fā)展史，特別是在北京道教史上，丘處機同樣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

全真道迅猛發(fā)展的局面，引起了金朝統(tǒng)治者的關(guān)注。金大定二十六年（1186年）二月，金朝京兆統(tǒng)軍致書丘處機，請他出山主持修葺其師王重陽故庵，即全真道的終南祖庭庵。金大定二十八年戊申（1188年）春二月，金世宗皇帝聞其名，詔赴燕京（今北京市），敕館于十方大天長觀。丘處機奉世宗之詔至燕京，于天長觀為金世宗主行“萬春節(jié)”醮事。丘處機奉旨進(jìn)金中都主持醮事之行，不但擴大了全真道的影響，而且加強了同皇親國戚，以及上層達(dá)官顯貴的聯(lián)系。此后，金世宗皇帝又多次召見他。邱處機“部析天人之理，演明道德之宗，甚愜上意”，臨行金世宗皇帝賜錢十萬，邱處機上表堅辭不受給朝廷留下了極好的印象。自此，丘處機名聲大振。金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一月，丘處機聞金世宗逝世消息后，特寫了《挽世宗詞》進(jìn)行悼念，挽詞云：

哀詔從天降，悲風(fēng)到陜來。

黃河卷霜雪，白日翳塵埃。

自念長松晚，天恩再詔回。

金盤賜桃食，厚德實傷哀。[2]77

丘處機還在詩前的小序中深情地寫道：“處機雖修道方外，身處世間，重念皇恩，寧不有感。謹(jǐn)輟挽詞一首，用表誠懇云?！盵4]823這首詩和小序中丘處機對金世宗深切哀悼，以及感恩戴德之情躍然紙上。

由于丘處機的努力，全真道的發(fā)展十分迅速，這種局面使金朝統(tǒng)治者深感憂慮和惶恐不安，懼怕全真教勢力過大，造成“張角、五斗之變”而威脅到金朝的統(tǒng)治。因此，金章宗即位后，曾經(jīng)一度排斥打擊全真道等宗教。在金明昌元年（1190年）七月，金章宗便以“惑眾亂民”為名，下詔“禁罷全真及五行、毗盧”；次年明昌二年（1191年）十月，“又禁太一混元受箓、私建庵堂者，并禁止王親及三品以上官員與之往來。”[2]78丘處機在這種不利的政治大背景下，立即回到故鄉(xiāng)棲霞，建太虛觀以居。從歷史上看，金朝章宗禁教的詔令雖然沒有真正的實施、貫徹到底，但是對全真道的打擊也是很大的。金章宗在對全真道禁而不止的情況下便改變了禁教的政策，仿效金世宗籠絡(luò)全真教主，并且在金承安二年（1197年）召見全真道王處一，還賜給他紫衣，敕封他為體玄大師，讓王處一居崇福觀，每月給錢二百緡。此后，金章宗又在承安三年（1198年）召見劉處玄，同時賜贈道院供劉處玄在中都居住。后來金章宗元妃又贈以大金玄都寶藏一部給丘處機。丘處機在困境中仍然不失時機地進(jìn)行卓有成效的活動，利用各種機會弘揚全真道。他通過大量的齋醮活動擴大全真道的影響，吸引生活在社會下層的民眾參與其事。丘處機為了使全真道后繼有人，非常重視人才的培養(yǎng)與選拔，致使丘處機有18高徒追隨左右。這十八位高徒是趙道堅、宋道安、尹志平、孫志堅、夏志誠、宋德方、王志明、于志可、張志素、鞠志圓、李志常、鄭志修、張志遠(yuǎn)、孟志穩(wěn)（亦名志源）、何志清、楊志靜、潘德沖、綦志遠(yuǎn)，他們不負(fù)師教，對全真道的傳布與發(fā)展均作出了貢獻(xiàn)。

有金一代，全真道雖然遭遇過坎坷與挫折，但由于丘處機等諸多全真道有識之士的不斷努力，使金朝統(tǒng)治者改變了對全真道的政策，仍然使全真道取得了長足的發(fā)展，并且植根于北部中國。

三、西行論道，建“止殺”之功，威震漠北

丘處機掌教時期，正值宋金對峙，蒙古帝國南侵之際，政治格局巨變，局勢錯綜復(fù)雜。作為全真道教主的丘處機便成為南宋、金朝以及蒙古帝國爭奪的重要人物。隨著丘處機社會聲譽日益高漲和影響不斷地擴大，使得金朝統(tǒng)治者、南宋王朝，以及創(chuàng)建蒙古帝國的成吉思汗都認(rèn)識到丘處機的價值，都向丘處機發(fā)出邀請，期待著與他商討治國安邦之策。

1206年，成吉思汗在北部草原崛起建立了地跨亞歐大陸的蒙古帝國。為了一統(tǒng)天下，成吉思汗發(fā)動了大規(guī)模的擴張戰(zhàn)爭，并且向金朝發(fā)難。在蒙古大軍的威逼下，金宣宗被迫遷都至南京（汴京，今河南開封）。遷都后的金宣宗為了讓丘處機出山議政，下詔賜他“自然應(yīng)化弘教大師”之號，又多次遣使詔請丘處機進(jìn)京商討國是，但均被丘處機婉言謝絕。

南宋寧宗也希望丘處機為其統(tǒng)治服務(wù)，亦多次遣使詔請丘處機為南宋效力。對此，丘處機是辭不赴命，堅臥不起。是時，各地征請丘處機之人絡(luò)繹不絕，但是都被他一一謝絕了。

恰在此時，遠(yuǎn)在中亞戰(zhàn)場征戰(zhàn)的成吉思汗也遣使詔請丘處機。當(dāng)成吉思汗得知丘處機博古通今、才能超群后，便想詔請丘處機為己所用。為此，處于戎馬倥傯之中的成吉思汗仍對于詔請丘處機之事表現(xiàn)出了特殊的重視。成吉思汗曾兩次遣使召請丘處機，可是丘處機隱居山林，深入簡出，避而不見。成吉思汗求賢若渴，不肯放棄。于蒙古成吉思汗十四年（1219年）第三次派遣近侍臣劉仲祿備輕騎素車、攜帶手詔再次詔請丘處機出山，演繹了自三國以來又一個帝王虔誠躬迎，禮賢下士的故事。成吉思汗詔請丘處機的目的非常明確，一是為了求取長生之術(shù)，二是為了安民撫眾，三是成吉思汗看中了丘處機作為道教領(lǐng)袖的聲望和地位，以及他那套撫眾安民的道家學(xué)說。這在成吉思汗《召丘神仙手詔》中寫的非常清楚。成吉思汗手詔云：“朕……返樸還淳，去奢從儉，每一衣一食，與牛豎馬圉共弊同饗，視民如赤子，養(yǎng)士如兄弟，謀素和，恩素畜，練萬眾以身人之先，臨百陣無念我之后，七載之中成大業(yè)，六合之內(nèi)為一統(tǒng)。然而任大守重，治平猶懼有闕，且夫刳舟剡楫，將欲濟江河也，聘賢選佐，將已安天下。朕踐祚已來，勤心庶務(wù)，而三九之位，未見其人?！盵4]366成吉思汗在手詔中向丘處機講述自己的行為都是按照全真道教旨去做的，以及他聘賢輔政的迫切心情，并且至誠地說：“朕心仰懷無已，豈不聞渭水同車，茅廬三顧之事，奈何山川懸闊，有失躬迎之禮。朕但避位側(cè)身，齋戒沐浴，選差近侍官劉仲祿備輕騎素車，不遠(yuǎn)千里，謹(jǐn)邀先生暫屈仙步，不以沙漠遠(yuǎn)游為念，或以憂民當(dāng)世之務(wù)，或以恤朕保身之術(shù)，朕親持仙座，欽惟先生將咳唾之余，但授一言，斯可矣。”[4]366于是，劉仲祿以宣差便宜使的名義奉召前往中原敦請丘處機。成吉思汗賜給劉仲祿的虎頭金牌上寫著：“如朕親行，便宜行事”的諭旨，使他沿途享有方便行事的各種特權(quán)。

成吉思汗不遠(yuǎn)千里三派朝臣詔請丘處機出山的舉動終于打動了丘處機，他審時度勢決定應(yīng)召西行拜見成吉思汗。蒙古成吉思汗十五年（1220年）正月十八日，丘處機率領(lǐng)趙道堅、宋道安、尹志平、李志常等18位高徒從山東啟程北行。是年二月二十日，丘處機攜弟子抵達(dá)當(dāng)時蒙古統(tǒng)治下的燕京（今北京），當(dāng)?shù)毓倮簟⑹渴?、僧道紛紛前往盧溝橋迎請這位大汗請來的神仙。蒙古帝國特令燕京行省長官石抹咸得卜親自為丘處機安排食宿。

丘處機后來才獲悉成吉思汗已經(jīng)率蒙古大軍西征，根本不在漠北草原，離燕京更是越行越遠(yuǎn)了。已經(jīng)年過古稀的丘處機得知這一情況后，當(dāng)時就不想西行了，丘處機當(dāng)時希望在燕京等成吉思汗東返后陛見，并自草《陳情表》奏請成吉思汗裁決。成吉思汗非但不允，反而再次下詔懇切催促丘處機西行。蒙古成吉思汗十六年（1221年）二月八日，丘處機不顧年邁體衰，率弟子踏上萬里征途，向塞北高原挺進(jìn)。歷時4年，終抵達(dá)西域大雪山之巔，今阿富汗境內(nèi)興都庫什山（今阿富汗境內(nèi)）謁見成吉思汗，大談養(yǎng)生之道及治國方略，頗得成吉思汗賞識。

丘處機應(yīng)召西行的目的在他出發(fā)前贈給朋友的詩中明確地寫到：

十年兵火萬民愁，萬千中無一二留。

去歲幸逢慈詔下，今春須合冒寒游。

不辭嶺北三千里，仍念山東二百州。

窮急漏誅殘喘在，早教身命得消憂。[1]506

由其詩詞中不難看出，丘處機不遠(yuǎn)萬里西行是為的中原百姓免受屠戳。

當(dāng)成吉思汗見丘處機果真是仙風(fēng)道骨，十分歡悅，立即設(shè)宴款待丘處機師徒一行，并且開門見山地向他討要長生之術(shù)和長生不老藥。丘處機坦誠地直言：“但有衛(wèi)生之道，而無長生之藥。”成吉思汗愛其誠實，又問起統(tǒng)一天下之策時，丘處機對曰：“欲一天下者，必不嗜殺人。”并且建議成吉思汗“少殺戮，減嗜欲，敬天愛民”。丘處機提出的主張，成吉思汗都欣然接受。因此，后人評說丘處機有“一言止殺”之功。《元史·釋老志》稱：“太祖時西征，日事攻戰(zhàn)，處機每言欲一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殺人。及問為治之方，則對以敬天愛民為本。問長生久視之道，則告以清心寡欲為要?！彪m然丘處機所言并沒有得到成吉思汗的認(rèn)可，但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蒙古統(tǒng)治者對漢人的殘酷殺戮?？滴醯蹖η鹛帣C贊道：“一言止殺，始知濟世有奇功?！背杉己勾鹛帣C甚厚，而且尊稱他為“神仙”，賜爵“宗師”，掌管天下宗教。丘處機在成吉思汗身邊呆了一年之后，自北印度回歸中原。雖然當(dāng)時戰(zhàn)事頻仍，成吉思汗還是派出騎兵五千，予以護送。為了表達(dá)對丘處機的尊崇，臨別之際，成吉思汗還賜于丘處機“金虎符”，璽書（在帝王的習(xí)慣上，這等于封王封侯），詔免道院及道眾一切賦稅差役。成吉思汗命燕京行省將原金朝的御花園賞給全真教建造宮觀。從此，丘處機得以弘揚全真教、廣建道觀，掌管天下道教，取得了相當(dāng)于蒙古國國師的地位。丘處機憑著成吉思汗賜予的虎符和璽書，解救了不少被奴役的中原人，使兩三萬被蒙古貴族掠奪為奴的人重獲了自由。

從丘處機西行論道來看，一方面勸告了蒙古統(tǒng)治者“止戈為武”，給中原百姓帶來了和平安定的環(huán)境；另一方面他也將中原先進(jìn)的文化和技術(shù)帶到荒涼的草原，特別是北京當(dāng)時濃郁的文化氛圍以及先進(jìn)的技術(shù)。丘處機的西行促進(jìn)了民族融合，促進(jìn)了元朝對中國的統(tǒng)一。

四、東歸燕京，賜居長春宮，創(chuàng)建全真道龍門派祖庭

元太祖十九年（1224年），77歲高齡的丘處機自雪山返歸燕京，賜居于太極宮（今白云觀）。當(dāng)時太極宮一片凄涼，遍地瓦礫。于是，丘處機命弟子王志謹(jǐn)主領(lǐng)興建，歷時3年，殿宇樓臺煥然一新。元太祖二十二年（1227年）五月，成吉思汗親自為修葺一新的太極宮敕改為“長春宮”（以丘處機道號為道觀名）。自此燕京的長春宮為道家第一叢林，成為全真道的中心。丘處機還在成吉思汗賞賜的原金朝皇帝的御花園瓊?cè)A島修建了“萬壽宮”。丘處機在燕京地區(qū)除了廣建道教宮觀外，亦廣度道徒，并且還創(chuàng)建了平等、長春、靈寶、長生、明真、平安、消災(zāi)、萬蓮八個傳道組織。[3]494是時，丘處機成為北方道教的領(lǐng)袖，全真道不但在北京地區(qū)取得了長足的發(fā)展，而且在民眾中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正如許地山先生所說：“我們簡直可以說支配中國一般人的理想與生活的乃是道教的思想?！?/p>

丘處機開創(chuàng)的全真道不但對中國民間社會有著深刻的影響，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別是對北京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更大。丘處機與全真道直接影響了北京民俗節(jié)日的形成。如：北京正月十九的“燕九節(jié)”就是以丘處機的誕辰為紀(jì)念日而形成的。東歸后的丘處機，可以說聲名如日中天，燕京地區(qū)更是家喻戶曉，四方信眾道侶歸依者不計其數(shù)。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四方道眾云集太極宮，以菊花為獻(xiàn)，表達(dá)他們的敬仰和祝福，希望他健康長壽、永遠(yuǎn)不老。但是，歲月不饒人，1227年7月7日，80高齡的丘處機安詳?shù)仉x開了人間。丘處機去世后燕京百姓為了紀(jì)念他，便把他的誕辰——正月十九定為“燕九節(jié)”。每年的正月十九萬眾云集長春宮，以各種形式來悼念這位“一言止殺”的丘神仙?！兜劬q時紀(jì)勝》記載：長春“真人生于宋紹興戊辰（公元1148年）正月十九日，故都人至正月十九日，致酹祠下，為燕九節(jié)”。另外，《燕京歲時記》也記載：“白云觀……每至正月，自初一日起，開廟十九日，游人絡(luò)繹，車馬奔騰，至十九日為尤盛，謂之會神仙。相傳十八日夜內(nèi)，必有仙真下降，或幻游人，或化乞丐，有緣遇之者，得以卻病延年，故黃冠羽士，三五成群，跌坐廊下，以冀一遇。究不知其遇不遇也?！盵5]時至今天，北京還有在每年正月十九日要到白云觀去會神仙的習(xí)俗。由北京燕九節(jié)的形成由來和盛況，可以看出丘處機影響之大。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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