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際利益囚徒困境的博弈均衡解
——基于夾地、地地層面的博弈分析

□ 匡亞林 王夢珠

府際利益囚徒困境的博弈均衡解
——基于夾地、地地層面的博弈分析

□ 匡亞林 王夢珠

公共選擇學派認為，政府也是一種人類組織，在這里作決定的人與任何其他人沒有什么差別，既不更好，也不更壞，這里的人一樣會犯錯誤?；谶@種假設，政府間追逐利益的過程會產(chǎn)生自私的動機，不可能自動代表公共利益自動形成均衡。博弈是動態(tài)的你得我失，但長期的博弈必然是動態(tài)均衡的結果。均衡就是資源條件約束下組合結構的最優(yōu)集合，在均衡時總體利益才能得到最大的保證。我國現(xiàn)階段的國情決定了我國有很多的制度安排都不盡如完善，例如，我國憲法與分稅制政策初步界定了央地之間的事權與財權，但是，省際、省以下地方府際權限卻沒有定義，這種制度的模糊性在府際利益驅動下，會生成府際博弈并引發(fā)惡性競爭等負面效應，所以筆者認為，府際利益沖突是府際矛盾產(chǎn)生的根源。既往的研究停滯在如何完善契約方面所作出相應的努力，而筆者認為如何在思維層面和策略層面改變這種沖突的現(xiàn)狀，促使各個參與者利益均衡分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而作為博弈的局中人，需要各個局中人樹立怎樣的博弈意識？從本質上說，府際利益格局的大體均衡是局中人利益博弈的結果。各個局中人從利益博弈轉變?yōu)槔婢?，這種思維和策略的轉變是本文研究的重點。

一、心病心藥——利益分配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尋根溯源，引發(fā)各級政府沖突的根源在于利益分配不均，導致各參與人在利益分配過程中表現(xiàn)出龍爭虎斗的局面。因為博弈設想資源是有限的，這些有限的資源，在某一處分配多了，就會引起在其他地方相對地少。像醫(yī)生開藥方一樣，找到了病情的癥結，對癥下藥，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博弈論視角下的府際關系，既包括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的關系，也包括地方政府之間的關系；地方政府之間的利益博弈關系包括有行政隸屬關系的博弈主體、無行政隸屬關系的博弈主體以及平級的地方政府關系。

一是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的利益博弈。在中央政府、地方政府的博弈中，筆者認為最需要改變的是策略思維，減小甚至杜絕地方政府片面追求短期利益對社會公共利益的負面影響，以及當?shù)胤秸嫒∠蚺c中央政府調控政策之間不一致時可能造成的宏觀調控政策的減效或失效。用一個簡化的博弈模型來說明（見表一）。CP1代表中央政府的政策1，CP2代表中央政府的政策2，LD1代表地方政府執(zhí)行配合中央政策，LD2代表地方政府不執(zhí)行、不配合、地方政府陰奉陽違。

假定中央政府為實現(xiàn)特定利益制定經(jīng)濟政策P1(假設政策本身對實現(xiàn)既定目標是科學合理的)。經(jīng)濟生活中，中央政府的本職是調控好經(jīng)濟運行，地方政府作為中央政府的地方代理者，本職是遵守中央的調控政策，兩者履行本職到位的預期得益為a1，a2，如圖所示A。在分權體制下，地方政府具有追求自身利益的意愿和權力，從而有了不遵守中央政策的可能。在地方政府不遵守的情況下，地方政府的短期得益為b1，中央政府得益為b2，如圖所示B，則b1＞a1，b2〈a2。 針對地方政府的不執(zhí)行與陰奉陽違，中央政府采取P2策略集，地方政府采取與A、B相似的策略。由此可見在當前經(jīng)濟階段和體制下，地方政府對自身利益的追求不僅具有內在動力，而且具備外在條件，一旦這種外在條件產(chǎn)生的收益使得b1＞a1、d1＞c1，面對中央后繼政策Pn地方政府依然會采取相似的策略。

二是地方政府與地方政府的利益博弈。在地方政府與地方政府的博弈中，筆者認為最需要做出改變的是思維層面的，地方政府與地方政府，甚至是兩地的某個職能部門，在利益博弈的過程中，首先要在思維層面有一個合理的定位，樹立長期的博弈意識。用一個簡化的博弈模型來說明 （見表二）。L1代表地方政府1，L2代表地方政府2，L1C代表地方政府選擇合作，L1U地方政府選擇不合作，L2C代表地方政府2選擇合作，L2U代表地方政府2選擇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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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筆者分析，若兩地政府都選擇合作，則收益均為8；若一地政府選擇合作，另外一地政府選擇不合作，則合作方的收益為－12，不合作方收益為12；若兩地均選擇不合作，則雙方收益均為－4。如圖所示A，地方政府1與地方政府2收益均為正，但是都不是雙方的利益最大值，如果地方政府1選擇不合作，地方政府2選擇合作，此時地方政府1的收益為最大，反之亦然。如果雙方都選擇不合作，如圖所示D，此時雙方的收益均小于零的?？墒菫榱俗分鹄娴淖畲蠡?，地方政府1與地方政府2都會不約而同的選擇不合作，即D。

綜上所述，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的博弈收益分析中，中央政府出臺政策，地方政府陽奉陰違，追求地方政府利益最大化；在地方政府之間的博弈中，為了最求利益最大化各方均選擇不合作。上述情況表明，當?shù)胤嚼媾c群體利益出現(xiàn)了矛盾，短期利益與長期利益出現(xiàn)了矛盾，局中人的策略選擇傾向于個人利益最大化，為了追求地方政府利益最大化，群體利益被侵害，即府際利益的爭奪進入了囚徒困境，可以說是府際間的利益分配不均引發(fā)了府際間的沖突和矛盾。

二、系鈴解鈴——利益均衡

各個政府博弈主體在利益博弈的同時，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各自利益最大化的納什均衡點，即各自的最佳策略，正如上文的分析，局中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各自的最佳策略，而忽視了整體的優(yōu)勢策略，把游戲當成了是一場零和博弈，進入囚徒困境。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走出囚徒困境，還需要局中人做出改變，筆者認為，思維層面的轉變還有策略層面的轉變是根本，只要轉變了思維和策略，就能夠走出囚徒困境。

（一）轉變博弈思維，從利益博弈到利益均衡

各政府間的合作是長期的重復博弈，這就要求各政府轉變博弈思維，在各政府間樹立一種長期博弈的意識，促進政府間合作健康、長久、全方位的發(fā)展。

一是強化合作意識。在政府間的交互活動過程中，如果某一方只考慮自身的利益，而不考慮他人的利益，就很難促成雙方合作。強化合作意識，無論是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的利益分配，還是地方政府之間的利益分配才有可能達到均衡，才能追求到雙贏共贏的結果。

二是構建重復博弈。羅伯特·奧曼認為，即使參與者之間在短期內存在激烈的利益沖突，但是重復博弈的最終均衡往往是實現(xiàn)合作。因為，只有重復博弈、相互合作人們才能追求到雙贏共贏的結果。重復博弈中的無名氏定理說明，只要交易具有長期性，且交易雙方對未來收益的貼現(xiàn)足夠高，就會自發(fā)地形成博弈主體間的合作均衡。

三是重塑變和博弈。各政府應塑造博弈的新理念--由單向的零和博弈轉變?yōu)榛拥淖兒筒┺?，追求均衡合作、雙方共贏的新范式。因為在變和博弈中，各博弈方之間的利益關系是合作的、均衡的、共贏的。

（二）轉變博弈策略，從最佳策略到均衡策略

囚徒困境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個普遍的現(xiàn)象：大多數(shù)政治的博弈游戲都跟類似橄欖球或撲克這樣的博弈游戲不同。在囚徒困境里，有可能出現(xiàn)共同利益，也有可能出現(xiàn)利益沖突。不招供的結果對兩個囚徒都是有利的，而不是相反。不過有時候，策略可能將原本毫不相干的人變成一條繩上相互依存的兩只螞蚱。

一是最佳策略v.s均衡策略。如果局中人把它的最佳策略當成是一次性的博弈游戲策略，對短期利益的追逐，而放棄了放長線釣大魚的機會，相比之下，整體的、長期的優(yōu)勢策略體現(xiàn)出一種均衡的理念。

誠然，府際利益的游戲不是零和博弈，我們需要轉變博弈的思維觀念，即局中人的選擇是不是整體意義上的優(yōu)勢策略，是不是處于長期的利益考量。因為不是所有的博弈都有優(yōu)勢策略，哪怕這個博弈只有一個參與者，實際上，優(yōu)勢與其說是一種規(guī)律，不如說是一種例外。從這一角度看，均衡（博弈論學者普林斯頓大學數(shù)學家JohnNash提出）的策略就顯得更高明一些，需要清楚的是，當我們說博弈的結果是均衡，并不自動意味著這就是對各個政府局中人最有利的結果，更不意味著是對整個社會作為一個整體而言最有利的結果。但就府際利益這一問題上，筆者認為，是可以出現(xiàn)利益均衡的。簡單的來說，就是優(yōu)勢策略不一定存在，抑或是即使存在也未必適合府際利益關系的處理，從長期的眼光來看待府際利益，均衡策略更適合這場游戲，因為均衡策略可以使得各個局中人走出囚徒困境，建立長久的聯(lián)系與合作從而促進各個層級政府的發(fā)展。

二是尋找均衡點策略。早期Google曾依賴于雅虎擴張了自己，微軟也在希望復制這一過程。但在Google崛起之前，搜索領域尚未產(chǎn)生真正意義上的搜索技術革命，這讓Google占得了先機。目前的微軟必應則面臨用戶持續(xù)的搜索體驗對比的壓力，最終微軟會發(fā)現(xiàn)，”必應”的是否成功取決于搜索技術部門而非市場操作。與雅虎合作只能是對”必應”的擴張起到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的作用。對于雅虎而言，目前的合作策略則可算相對最優(yōu)選擇。在其與微軟長期的攻防戰(zhàn)中，雅虎已經(jīng)部分喪失了最佳談判時機，其優(yōu)勢談判地位也日益下降。在重新整合業(yè)務之后，雅虎可以有更多空間操作嘗試一些新興的互聯(lián)網(wǎng)模式，這其中未嘗不蘊含轉機。最后，微軟與雅虎之間在耗時已久的談判之后終于簽署了相關的合作協(xié)議，以進行搜索與廣告合作。

谷歌和微軟的合作市基于利益的均衡點策略之上的，府際利益的分配強調的是也利益的均衡，但是這種均衡并不一定是五五分，也可以是四六分，三七分，只要局中人達成一致就可以成為合作的均衡點。

三是構建合作雙贏策略。以勞資關系為例，過去把勞方與資方對立起來，認為資本家賺取的錢一定是榨取工人的，但現(xiàn)在運用企業(yè)家的才能，引進新技術、開拓新產(chǎn)品、創(chuàng)新組織，提高績效，這并不是通過延長工作日等方法來提高效益的。所以，博弈之道，不一定就是誰贏誰輸，而是在乎合作共贏[4]。

塑造高效低耗的政府，關鍵是達到博弈均衡。協(xié)調不同部門、不同級次政府之間的利益關系要建立在博弈均衡的基礎之上，否則政府行為就會顯得無的放矢。府際之間的利益分配如果能夠基于合作雙贏的策略之上，不因為短期的利益而惡性競爭，樹立長期的合作博弈意識，那么各參與人就能在適度的競爭中實現(xiàn)府際利益的博弈均衡，最終促成合作雙贏。因為雙贏的策略反應的是一種策略的均衡，只有講求策略的均衡才能最終實現(xiàn)利益的均衡。

[1]丁煌.西方行政學說史[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P343.

[2]陳建先.公共人物的合作思維[J]：重慶行政公共人物，2009.07.P16.

[3]鳳凰網(wǎng).http://finance.ifeng.com/roll/20090731/1019001.shtml[EB/OL]

[4]羊城晚報:http://www.ycwb.com/ycwb/2007-12/01/content_78134.htm[EB/OL]

[5]陳建先.現(xiàn)代領導的策略理念[J].領導科學，2010.07

[6]譚興中.論政府管理機制創(chuàng)新[J].江西社會科學，2002.09.25

作者：匡亞林，中共重慶市委黨校行政管理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王夢珠，中國青年政治學院法律系碩士研究生責任編輯：馬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