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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涅槃》的三個譯本

    2011-11-19 19:54:59楊玉英
    郭沫若學(xué)刊 2011年3期
    關(guān)鍵詞:莉婭群鳥涅槃

    楊玉英

    (樂山師范學(xué)院 外國語學(xué)院,四川 樂山 614000)

    英語世界郭沫若研究的歷史最早始于1936年。這一年,除《西行漫記》的作者,美國友人埃德加·斯諾編譯了《活的中國:中國現(xiàn)代短篇小說選》向西方讀者介紹魯迅、丁玲、茅盾、巴金、林語堂、郁達夫、郭沫若等15位名家的作品共24篇外(其譯介的郭沫若作品為郭的短篇小說 《十字架》),[1](P290-300)還有英國學(xué)者哈羅德· 阿 克頓(Harold Acton,1904-1994)和陳世驤(Chen Shihhsiang)共同編譯的《中國現(xiàn)代詩選》(Modern Chinese Poetry)?!吨袊F(xiàn)代詩選》一書由英國倫敦的達克沃斯公司(Duckworth in London)出版,它同時也是關(guān)于中國新詩的第一個英譯本。[2]這個選本共選了陳夢家、周作人、廢名、何其芳、徐志摩、郭沫若、李廣田、林庚、卞之琳、邵洵美、沈從文、孫大宇、戴望舒、聞一多、俞平伯等15位詩人的詩歌共96首,其中選譯作品最多的是林庚的,共有19首;其次是卞之琳的,共14首。阿克頓癡迷中國文化,除這本《詩選》外,還著有小說《牡丹與馬駒》[3]和自傳《一個審美者的回憶錄》[4]。作者只在該《詩選》的《序言》(Introduction)部分對中國現(xiàn)代詩歌的發(fā)生、發(fā)展流變過程以及流變過程中的總體特征作了簡單的歸納,并沒有對《詩選》中所涉及的每個詩人作出詳細的評論?!对娺x》中共收錄了郭沫若(Kuo Mo-jo)的三首詩:選自郭沫若詩集《星空》中的《地震》(Earthquake)、選自《女神》中的《筆立山頭展望》(On the Summit of Mount Hekilitsuyama)和 《鳳凰涅槃》(The Resurrection of Feng-Huang)。

    1958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出版了由美國學(xué)者約翰·勒斯特(John Lester)和巴恩斯(A.C.Barnes)的《〈女神〉詩選》(Selected Poems from The Goddesses)。[5]該《詩選》是英語世界的唯一一本郭沫若詩歌英譯本,選譯了郭沫若的第一部詩集《女神》57首中的34首詩,其中的第二首即是 《鳳凰涅槃》。

    1972年,由美國學(xué)者朱莉婭·林(Julia C.Lin)撰寫的 《中國現(xiàn)代詩歌概論》(Modern Chinese Poetry:An Introduction)由華盛頓大學(xué)出版社出版。[6]作者在該書的《前言》中指出,在討論書中所涉及的每一位詩人時,她盡力傳達的是詩人的風(fēng)格、詩歌的主題、詩人所采用的主要技巧、作品的優(yōu)缺點、創(chuàng)作主要涉及的范疇及其重要貢獻,且詩歌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翻譯的。作者在書的第三部分:“戰(zhàn)爭時期和‘無產(chǎn)階級’詩歌的興起”中用了31頁的篇幅對郭沫若的作品作了較詳細的分析、品評。所評析的詩歌中即有選自詩集《女神》的《鳳凰涅槃》。本文從比較文學(xué)的視角,從譯者詩歌標題的翻譯、詩歌內(nèi)容的取舍、譯作中的選詞以及譯詩的特點幾個方面對這三個不同的《鳳凰涅槃》英譯本作了考察。

    詩歌標題的翻譯

    哈羅德·阿克頓翻譯的《鳳凰涅槃》將標題譯為 “The Resurrection of Feng-Huang”,如果將其譯文再直譯為中文的話應(yīng)是“鳳凰的再生”。郭沫若原詩中有“鳳凰更生歌”部分。若從標題的譯文理解,對原詩的內(nèi)容概括不是太恰當,且容易誤解,以為強調(diào)的就只是鳳凰的再生,而非原詩強調(diào)的是“涅槃”?!傍P凰”,正如郭沫若在詩的一開始就交代的,是指天方國即我國古代所稱的阿拉伯半島一帶的神鳥“Phoenix”(菲尼克司)。此鳥即中國所謂鳳凰:雄為鳳,雌為凰。譯為英文時最好將其譯為:The Feng and Huang。

    勒斯特和巴恩斯翻譯的《〈女神〉詩選》中的《鳳凰涅槃》和朱莉婭·林撰寫的《現(xiàn)代中國詩歌概論》中的《鳳凰涅槃》都將其譯為:“The Nirvana of the Feng and Huang”。將“涅槃”譯為 “nirvana”,即指佛教用語中的涅槃。原本中文的“涅槃”即是梵語“nirvana”的音譯,意即圓寂,指佛教徒長期修煉達到功德圓滿的境界。后用以稱僧人之死,有返本歸真之義。用 “nirvana”,較好地領(lǐng)會到了原作者在詩前小序中交代的意思,“鳳凰滿五百歲后,集香木自焚,復(fù)從死灰中更生,鮮美異常,不再死?!陛^之阿克頓英譯的標題,勒斯特和朱莉婭·林的英譯更恰當。

    除此兩種英譯外,英語世界其他郭沫若研究者對《鳳凰涅槃》題名的英譯還有:The Nirvana of the Phoenixes;Phoenix Nirvana;Feng Huang Nie Pan(by Rina Fujita);The Legend of the Phoenixes。

    詩歌內(nèi)容的取舍

    原詩由作者的“小序”和“序曲”、“鳳歌”、“凰歌”、“鳳凰同歌”、“群鳥歌”和“鳳凰更生歌”六個部分組成。在譯介時,三個學(xué)者都按自己的理解和需要加以了不同的取舍。

    阿克頓的《鳳凰涅槃》和勒斯特與巴恩斯的版本都選取了詩前作者的“小序”,讓讀者能從此中了解原作者在這首長詩中對埃及神話傳說與我國關(guān)于太陽鳥的神話傳說的整合,以此彌合中外文化的差異的意圖。

    除作者詩前的“小序”外,勒斯特與巴恩斯的版本英譯了原詩的全文,包括序曲(共7節(jié))、“鳳歌”(共 5 節(jié))、“凰歌”(共 5 節(jié))、“鳳凰同歌”(1節(jié))、“群鳥歌”(共 6 節(jié))以及“鳳凰更生歌”(包括“雞鳴”(共 3 節(jié)),“鳳凰和鳴”(共 5 節(jié))。阿克頓的英譯只選取了序曲 (且第一和第二節(jié)合在了一起)、“鳳歌”、“凰歌”的第一節(jié)的前四行,第三節(jié)和第五節(jié)(譯者并沒按原文英譯,采用的是意譯,詩行和標點都是按譯者自己的理解加以了取舍,譯文共有6行,原詩此節(jié)為11行)、“鳳凰更生歌”(“雞鳴”和“鳳凰和鳴”的第一節(jié)、第四節(jié)和第五節(jié))。

    朱莉婭·林的英譯則省略了原作者的“小序”,直接從“序曲”開始翻譯,并選譯了“鳳歌”的第一節(jié)和第四節(jié)、“凰歌”的第三節(jié)、“鳳凰更生歌”中的“雞鳴”和“鳳凰和鳴”的第一節(jié)、第二節(jié)和第四節(jié)??梢钥闯?,阿克頓和朱莉婭·林的英譯本都省略掉了原詩中的“群鳥歌”和“鳳凰更生歌”中“鳳凰和鳴”的部分詩節(jié)。

    在原詩《鳳凰涅槃》中,郭沫若除整合運用鳳凰涅槃的神話故事,將其作為象征體外,“還吸收了中國古代關(guān)于群鳥聚集,觀看神鳥的傳說,并將其演變成詩歌中群鳥觀葬的情節(jié)”。[6](P11)在詩中,那群對鳳凰的死幸災(zāi)樂禍的“凡鳥”意指那些企圖以自己世俗平庸的見解、方法去修補這個惡劣、骯臟的舊世界的人。這些人身處其中而不自覺,對于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沒有清醒的認識,卻對這對抗爭的鳳凰加以嘲笑、奚落。詩人對這一群“凡鳥”的態(tài)度明顯是鄙視的。也正是因為“丹穴山上凜冽的寒風(fēng),還有群鳥構(gòu)成的觀葬群體,作為現(xiàn)場交流的因素,使詩歌中的戲劇的表演因素大大增加?!薄傍P凰作為戲劇的主角,群鳥相當于與戲劇角色對白的歌隊,起著增強矛盾沖突、促進劇情突轉(zhuǎn)、烘托戲劇氣氛的作用。有了群鳥,才有了凡與圣的對比,肯定現(xiàn)實世界與否定現(xiàn)實世界的沖突。 ”[7](P20)因此,阿克頓和朱莉婭·林的譯本對原詩“群鳥歌”的省略,不僅削弱了全詩對群鳥所代表的世俗與平庸世界的嘲諷基調(diào),也因而抹去了“群鳥歌”整體所蘊含的嘲諷基調(diào)對全詩情緒的突轉(zhuǎn)作用,破壞了全詩的平衡并減弱了郭沫若原詩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恢弘的宇宙生命意識。

    朱莉婭·林的英譯選譯時省略了 “鳳凰和鳴”的第三和第五節(jié)。阿克頓的英譯則省略了“鳳凰和鳴”的第二和三節(jié)。《女神》的最初版本中“鳳凰和鳴”共有十五節(jié),在選入《郭沫若全集·文學(xué)編》第一卷時僅有五節(jié)。除第一節(jié)與原初版本相同外,其余十四節(jié)均不相同。三種《鳳凰涅槃》英譯版本選用的均是 《郭沫若全集·文學(xué)編》第一集的版本?!傍P凰更生歌”中的“鳳凰和鳴”是全詩的高潮之所在。在這里,詩人的感情不可抑制地膨脹著,鳳凰在經(jīng)過集香木燃火自焚后獲得了新生,其重生后的激昂、歡暢、喜悅之情全都體現(xiàn)在這不斷地吟唱之中。詩歌采用的是平行、重復(fù)的模式,只是替換了用以表達他們更生之后的愉悅之情的諸多形容詞,從“新鮮”、“凈朗”、“華美”、“芬芳”到“熱誠”、“摯愛”、“歡樂”、“和諧”,再到“生動”、“自由”、“雄渾”、“悠久”。這樣的一種反復(fù)吟唱的模式,不但營造出了一種詩歌的韻律美,且“正如現(xiàn)代歌劇中反復(fù)詠嘆以烘托出高昂的情緒氣氛”,也正如我國古代宗教祭祀歌舞儀式,通過“模擬反復(fù)詠嘆所產(chǎn)生的節(jié)奏旋律,然后在一種熱烈迷狂的現(xiàn)場氛圍中,刺激、引發(fā)人們情緒的共鳴?!盵7](P19)這些詩節(jié)的省略,也就降低了原詩的激昂、喜悅之情,大大減弱了原詩對鳳凰“死而復(fù)生”的沉醉狂歡的效果。但從另一視角看待,這一刪略也在某種程度上減少了因反復(fù)、重復(fù)而帶來的枯燥與倦怠。

    譯作中的選詞

    原詩為體現(xiàn)出鳳凰在集香木燃火自焚然后再生的過程中的激昂與喜悅之情,詩人使用了不少鮮明而生動的意象。三個版本的譯詩也都基本上抓住了這些意象并通過自己的用詞(diction)予以了體現(xiàn)。

    “火”(fire)

    在《鳳凰和鳴》中,鳳和凰反復(fù)吟唱“火便是你,火便是我?;鸨闶撬鸨闶腔??!痹娙送ㄟ^鳳和凰的反復(fù)吟唱強調(diào)“火”(fire)的作用。因為正是有了火,鳳和凰才能自焚;也正是因為火,鳳和凰才能自焚后從火中新生。三個譯本對這一鮮明、生動的意象都予以了足夠的強調(diào)和準確的理解。(Fire are you.Fire am I.Fire is he.Fire if fire.)

    “一切的一,一的一切”(the one in all,the all in one)

    《鳳凰和鳴》的五個詩節(jié)中詩人都通過反復(fù)的吟唱對“一切的一”和“一的一切”加以了強調(diào):“一切的一,更生了”、“一切的一,芬芳”、“一切的一,和諧”、“一切的一,悠久”、“一切的一,常在歡唱”。三個譯本中,勒斯特和巴恩斯將其譯為:“the one that is all,the all that is one”。阿克頓和朱莉婭·林則都將其英譯為:“the one in all,the all in one”。應(yīng)該說,三種譯本都很好地闡釋并凸顯了郭沫若通過此詩所要表達的泛神論的思想。“一”和“一切”在這里互相包容,融為了一體,構(gòu)成了物、我合一的和諧整體。正如郭沫若在論及自然和我的關(guān)系時所說:“一個人只要他與自然契合,便變成了偉大的那個他,與自然契合的剎那,便是他的偉大的剎那。在那個剎那里,他與自然合二為一,分不出是自然,還是人了。在那個自然里,我便是自然,自然便是我。”[8](P222-223)

    “翱翔”與“歌唱”(soar and sing)

    鳳和凰在經(jīng)過自焚后重新獲得了新生,于是邊翱翔,邊盡情地歡唱。三個英譯者在譯鳳凰的“翱翔”時,阿克頓將其譯為“fly”。朱莉婭·林及勒斯特與巴恩斯的版本都將其英譯為“soar”?!癴ly”一詞指飛鳥、飛行器的飛或飛行,并無翱翔的意思。而“soar”常指鷹等飛鳥的高飛、翱翔,更能體現(xiàn)鳥在藍天的自由與快活,展示出的是飛鳥的高、力與歡暢。將其英譯為“soar”,更準確,也更能形象地表達出鳳凰自焚重生后的喜悅與激昂。

    “我們雄渾,我們永恒”(powerful and immortal)

    “雄渾”原意為雄健渾厚或雄壯渾厚,如“筆力雄渾”或“音調(diào)雄渾”。唐代詞人司空圖在他的《二十四詩品》中即將詩分為二十四種不同的風(fēng)格或意境,第一類即是雄渾,與之相對的則為“沖淡”。郭沫若在《〈論詩三札〉二(致宗白華)》中就將詩分為“雄渾”和“沖淡”兩類,“大波大浪的洪濤便成為‘雄渾’的詩,便成為屈子的《離騷》、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李杜的歌行,但丁的《神曲》、彌爾頓的《失樂園》、歌德的《浮士德》。小波小浪的漣漪便成為‘沖淡’的詩,便成為周代的《國風(fēng)》、王維的絕詩、日本古詩人西行上人與芭蕉的歌句,太戈兒的《新月匯》”。[9](P142)在這里,如果照這個意思理解,則是不恰當?shù)模M管也有人將其英譯為“powerful”。英譯時三個譯者也都沒有采用此意。阿克頓將“雄渾”譯為 “dignified”,該詞意為“高貴的”、“尊嚴的”。 朱莉婭·林將其譯為 “strong”.“strong”意為“強壯”、“強健”,或指“勢力等的強大;資本的雄厚或強有力”。勒斯特和巴恩斯則將其譯為“fearless”,“fearless”的意思是“不怕的”、“大膽的”、“無畏的”。從原詩的上下文及結(jié)合詩人的本意看,這里的“雄渾”應(yīng)意為“強壯、有力”,將其英譯為“powerful” 或 “strong” 更準確些,同時也更能恰當?shù)胤从吵鲽P凰從火中自焚后重生所蘊含的希望和力量。

    “請了”(farewell)

    “鳳凰同歌”中,鳳和凰見到熊熊的火光,嗅到升騰起來的蓬蓬香氣,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近了。于是鳳和凰邊翱翔邊向身內(nèi)和身外的一切,和一切的一切說 “請了”、“請了”。從上下文和語境去理解,這里的“請了”都不能照“請”字的本意將其理解為“請求”、“邀請”,或?qū)⑵洚敵删崔o使用。這里的“請了”是郭沫若的故鄉(xiāng)的方言,意思是“別了”、“再見了”。阿克頓和勒斯特和巴恩斯在英譯時都將其做了正確的處理,譯為 “farewell”。

    譯詩的特點

    阿克頓的英譯《鳳凰涅槃》,一個顯著的特點即是其英譯時基本上是照字面意思直接翻譯成英文,而不太顧念譯詩歌時應(yīng)照顧到詩歌的韻律與抒情的特點。另一個特點則是其語言的相對簡潔,少了許多詩歌修飾性的語言,其結(jié)果即是使得其英譯在簡潔之外也略顯干澀、平鋪直敘。

    在“序曲”的第二節(jié)中詩人描寫了這一對鳳凰準備集香木燃火自焚的地點丹穴山的惡劣環(huán)境。正是因為其賴以生存的環(huán)境遭到了破壞,難以繼續(xù)生存,鳳和凰才決心集木、燃火自焚,走向預(yù)設(shè)的死亡然后重生。詩人分山前、山后、山左、山右、山上對鳳和凰身處的丹穴山進行了對稱的描述。英譯時也應(yīng)考慮譯文行文的對稱。這一方面是為了詩歌的韻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突出導(dǎo)致鳳凰決心自焚而后重生的生存環(huán)境的惡劣。阿克頓把這五行詩英譯如下。其譯文前四行用的都是短語,最后一行用的是簡單句:

    On one side withered wu-t’ung trees,A dry spring on the other;

    Ocean before,fathomless and unending,Desolate plain behind.

    A chill blast whips the summit under a vault of ice.[2](P88)

    再來看看阿克頓對“鳳凰和鳴”的最后一節(jié)詩所作的英譯處理。

    是你在歡唱?是我在歡唱?

    是他在歡唱?是火在歡唱?

    歡唱在歡唱!

    歡唱在歡唱!

    只有歡唱!

    原詩在發(fā)問之后自問自答,強調(diào)了鳳凰重生后的喜悅,同時也表達出了詩人強烈而澎湃的激情。詩人并不單單是在發(fā)問,且對此加以強調(diào),究竟歡唱的是誰呢?是你,是我,是他,還是歡唱?并對此做了肯定的回答:是歡唱,是物我的融為一體,不可或缺!

    阿克頓在英譯時的句式表明,詩人僅是在發(fā)問,并無十分的肯定和對涅槃后的喜悅的強調(diào)。譯詩為:

    Are you singing? Am I singing?

    Is he singing? Is fire singing?

    Singing is singing!

    Singing is singing!

    Only singing![2](P94)

    原詩在文末對詩前的作者小序有幾個注釋,如“天方國”、《孔演圖》及《孔演圖》注中所指“丹鳳山”以及《廣雅》。譯詩均未在其譯文中加以任何的說明或解釋,這會讓英語世界的讀者對這些背景知識無從了解,從而影響對原詩的準確理解與鑒賞。

    勒斯特和巴恩斯對《鳳凰涅槃》進行了全譯。同阿克頓和朱莉婭·林的譯文相比較,勒斯特和巴恩斯的譯文一方面較好地理解了原詩的意旨,另一方面則顯得過分具體、詳細,句法也顯得較為刻板、羅嗦。其好處是能讓英語世界的讀者通過其具體詳細的翻譯理解原詩的大意,不足之處也因其好處而減少了原詩的詩韻與蘊含的激情。

    先來看看 “群鳥歌”中的白鶴的最后一句唱詞:“從今后請看我們高蹈派的徜徉!”勒斯特和巴恩斯將其譯為 “Henceforth see the strutting to and fro of our high-stepping race ”。[5](P16)“The strutting to and fro”意為 “神氣活現(xiàn)地走”、“大搖大擺地走”?!癏igh-stepping race”則形象地描摹出了白鶴長腿的身體特征。原詩文末有關(guān)于“高蹈派”的注釋 “指的是十九世紀中期法國資產(chǎn)階級詩歌的一個流派,宣揚‘為藝術(shù)而藝術(shù)’”。譯詩沒有將其直譯為“The Parnassians”,而是用了表現(xiàn)白鶴身體特征的“high-stepping race”,此一短語更能形象地傳達出白鶴在幸災(zāi)樂禍地觀看鳳凰自焚的場面時那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神態(tài)。

    另有兩處用詞可以看出譯者對原詩的準確理解。一是在作者的“小序”中?!凹隳疽宰苑佟??!跋隳尽?,譯者用了“a pyre of fragrant wood”[5](P10)一詞,準確使用了用以火葬用的柴堆在英語中應(yīng)用的詞語“pyre”。二是“鳳凰更生歌”中“雞鳴”的第一句:“昕潮漲了?!薄瓣俊痹跐h語中指“太陽將要升起的時候”?!瓣砍薄眲t“拂曉時分太陽即將升起時的潮”。譯者將其譯為 “the tide of dawn”[5](P16),較為準確。

    復(fù)合句式的使用有時會讓人覺得羅嗦而不必要,當省時則省,或換另一種表達方法,則效果更佳。前面已討論過的“一切的一”和“一的一切”的英譯即是一例。只需簡單地譯為:“the one in all”和 “the all in one” 即可。

    “鳳凰和鳴”中鳳和凰對自己的歌唱和贊美:“我們新鮮,我們凈朗,我們?nèi)A美,我們芬芳”、“我們熱誠,我們摯愛,我們歡樂,我們和諧”、“我們生動,我們自由,我們雄渾,我們悠久”,都只需將這些形容詞直譯為對等的英文形容詞即可,而不必像譯者那樣將第一處中的第二、三個用形容詞表達,第一、四個則用句子來表達;第二處的四個形容詞中第一、三個譯為形容詞,第二、四個則譯為句子;而最后一處則四個中文的形容詞都譯為英文的形容詞。這樣處理使譯詩顯得極不平衡而羅嗦,同時減弱了原詩中鳳凰重生后的歡暢的激情。譯者的英譯如下:

    We are made anew,we are purified.

    We are resplendent,we are steeped in

    fragrance.[5](P17)

    ……………………………………

    We are pledged,we are deeply in love.

    (原譯詩此處用的是逗號,下一句的句首也沒大寫)

    We are devoted,we are truly matched.[5](P17)

    …………………………………….

    We are vigorous,we are free.

    (原譯詩此處用的也是逗號,下一句的句首也沒大寫)

    We are fearless,we are immortal.[5](P17)

    朱莉婭·林在《鳳凰涅槃》的英譯前有對該詩的鑒賞。她認為《鳳凰涅槃》是郭沫若真正的成功之作,指出其詩中大量運用的平行結(jié)構(gòu),并認為此種平行結(jié)構(gòu)和重復(fù)句式的使用一方面起到了強調(diào)和使行文緊湊的作用 (give emphasis and tightness to lines and stanzas),同時也傳達出了一種沉思的精神(conveys a contemplative spirit)。[6](P214)她贊譽郭沫若對詩歌“主題的精通是令人佩服的,其對情緒和情感的控制也是出色的?!保↘uo’s mastery of theme is admirable,his control of mood and feeling expert.)[6](P215)前者,即郭沫若在該詩歌的中的重復(fù)和平行結(jié)構(gòu)的使用也體現(xiàn)在其譯詩中,如 “序曲”中對鳳凰所選擇的自焚的地點丹穴山的惡劣環(huán)境的描寫。其五行譯詩為:

    To the right of the mountain is the

    withered Wu-t’ung tree,

    To the left of the mountain is the driedup spring.

    Before the mountain is the wide expanse of the sea,

    Behind the mountain is the vast dreary plain,

    And over the mountain a frozen sky of bitter winds.[6](P215)

    但其譯詩中對“the mountain”一詞的重復(fù)顯得羅嗦,完全可以略去。

    在選譯的過程中,除了部分詩節(jié)的省略,朱莉婭·林在翻譯時也因疏忽的緣故略掉了選譯詩節(jié)中的某些詩行,或者在沒有省略的地方注有省略符號。如“鳳歌”第一詩節(jié)少了第三行:“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Vast is the universe,dark as pitch”);“鳳凰更生歌”(朱莉婭·林將其簡略譯為“Song of Rebirth”)中“鳳凰和鳴”的第二詩節(jié)漏譯了第八和第九行:“火便是我?;鸨闶撬!保ā癋ire am I.Fire is he”)

    遺憾的是,盡管朱莉婭·林在譯詩前的賞析中也指出:“群鳥代表了社會中各種各樣的人,這些人對這對神鳥的即將到來的死進行嘲笑,并為此感到幸災(zāi)樂禍,因為他們認為現(xiàn)在輪到他們來主宰世界了?!盵6](P215)在英譯時譯者卻把這部分給省略了,從而消減了表達原詩作者的借這群幸災(zāi)樂禍觀葬的“凡鳥”以諷刺那些生活在那個糜爛、骯臟的社會而不自進行的蕓蕓眾生的本意,對這對敢于對那個破敗、黑暗的世界以死抗爭的神鳥的禮贊的力量。

    綜觀《鳳凰涅槃》的三個英譯本,無論是從譯者對譯文內(nèi)容的取舍、對詩歌標題的翻譯、譯作中的選詞還是譯詩的特點,都各具特色,各有所長。通過比較,可以讓讀者,尤其是郭沫若研究學(xué)者對英語世界的郭沫若研究情況,對《女神》中這首膾炙人口的名詩在“他者”視域中的詮釋有個全面而具體的了解。

    [1]Kuo Mo-jo. “Dilemma”In Edgar Snowed. Living China. Modern Chinese Short Stories. London: George G. Harrap and Co.Ltd., 1936.

    [2]Harold Acton and Chen Shih-hsiang trans. Modern Chinese Poetry. London: Duckworth, 1936.

    [3]Harold Acton. Peonies and Ponies. London: Chatto and Windus, 1941.

    [4]Harold Acton. Memoirs of an Aesthete. London: Methuen, 1948.

    [5]Lester,John and A. C. Barnes trans. Selected Poems from The Goddesses.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58.

    [6]Julia C·Lin. Modern Chinese Poetry: An Introduction.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1972.

    [7]陳俐.生命盛典的沉醉狂歡[A].陳俐,陳曉春主編.郭沫若經(jīng)典作品多元化解讀[M].成都: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6 .

    [8]朱湘.“郭沫若的詩”[A].王錦厚,秦川,唐明中,蕭斌如.百家論郭沫若[C].成都:成都出版社,1992 .

    [9]郭沫若.論詩三札[A].郭平英.郭沫若作品經(jīng)典(第I V卷)[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19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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