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校社協(xié)同育人視域下中日中小學勞動教育課程設計比較研究

摘要：勞動教育作為日本中小學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有著起步較早、注重實踐、注重協(xié)同、體系完備等特點。從政策層面來看，日本的中小學勞動教育的頂層設計詳實，育人目標更傾向于個人綜合素質以及未來國際競爭力的提升；從課程設計來看，日本的中小學勞動教育必修課程相對比較成熟，以必修課程+實踐活動相結合的方式為抓手，根據不同學段的特點，開展?jié)u進式的、融合的勞動教育課程；從協(xié)同育人層面來看，日本中小學勞動教育高度重視家庭、學校和社會三方協(xié)同推進，對于三方各自職責也有著明確的分工和定位，勞動教育的架構呈現(xiàn)滲透融合的特點。同時，日本在開展教育的實施及評價對象上，不局限于學生，也對家庭和社會各機構進行培訓、指導和評價，促使勞動教育能夠更科學、更高質量地在家庭、學校、社會各方面開展。

關鍵詞：勞動教育；中日比較；政策；協(xié)同育人；評價；特色做法

隨著我國素質教育不斷發(fā)展，青少年綜合素質得到顯著提升。然而，受應試教育的慣性影響，我國中小學勞動教育意識薄弱問題仍較普遍存在。特別是近年來我國青少年中出現(xiàn)不會勞動、不想勞動、不愛勞動、不珍惜勞動成果甚至鄙視體力勞動的現(xiàn)象，無疑與“立德樹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事業(yè)根本任務相左。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提出“培養(yǎng)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重要指導方針。在此基礎上，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fā)《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中提出“勞動教育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制度的重要內容，直接決定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勞動精神面貌、勞動價值取向和勞動技能水平?！痹俅螐娬{勞動教育的重要性。

《義務教育勞動課程標準（2022年版）》（以下簡稱“勞動新課標”）的頒布完善了勞動教育課程的培養(yǎng)目標、優(yōu)化了課程設置、細化了義務教育階段勞動課程的實施要求，無疑是我國構建中國特色、世界水準的勞動教育課程體系的重要里程碑之一。課標頒布以來，教育一線的勞動教師與課程設計者在踐行課標理念、培養(yǎng)“勞動觀念”“勞動能力”“勞動習慣和品質”“勞動精神”核心素養(yǎng)的實踐中已有了一定程度的嘗試，但仍在具體的課程設計與實施中存在實施經驗較短、缺少有效經驗的困境。

我們的鄰國——日本在推動勞動教育發(fā)展道路上起步較早且推進過程相對平穩(wěn)，自1947年就在《教育基本法》中提出“勞動教育是陶冶人格的重要內容”。[1]并在1992年的《學習指導要領》，首次將勞動教育直接相關的“生活課”設置為必修科目。隨后在1993年～1994年正式將“家庭課”設置為中學階段必修科目。尤其是在課程設計與實施中，日本沉淀了有效經驗與實施案例。為培養(yǎng)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通過借鑒其他國家的先進經驗，實現(xiàn)我國勞動教育的“彎道超車”刻不容緩。本文旨在從我國與日本的勞動教育課程設置的共性出發(fā)，確定比較借鑒的可能性。其次從日本現(xiàn)行的勞動教育政策綱領與學校的具體實踐案例中挖掘日本中小學勞動教育課程設計與實施中的特征，結合我國國情與勞動新課標要求，提出對我國今后推進中小學勞動教育發(fā)展的建議。

一、我國與日本勞動教育課程設置的共性

（一）課時設置整體配比相近

日本中小學層面所有必修授課中，直接或間接與勞動教育相關聯(lián)的學科有生活科（1—2年級）、家庭課（5—12年級）、特殊活動（1—12年級）、綜合學習時間（3—12年級）。根據不同學段，《要領》對日本中勞動教育的內容和時長分別做出不同要求。以小學和初中為例（見表1）[3]，現(xiàn)階段小學1—2年級勞動教育直接相關課程平均時長為3小時/周，占總課時長的15.38%—16.00%；3—4年級勞動教育直接相關課程平均時長為2.3小時/周，占總課時長的10.71%—11.11%；5—6年級勞動教育直接相關課程平均時長為3.5小時/周，占總課時長的16.43—16.79%。初中勞動教育相關課時占比平均保持在10.26—15.17%。

我國《義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年版）》的教學時間中要求勞動、綜合實踐活動、地方課程、校本課程共占九年總課時比例的14%-18%，雖在個別學段上中日的課時配比有約4%的差異，但義務教育階段整體的課時設置配比有相似性?；诖耍谙嗨频恼n時配置限制內借鑒日本的勞動課程設計經驗更具實踐指導意義。

（二）教學目標和育人目標的類似

日本文部科學省①2010年10月提出《旨在培養(yǎng)青少年“生存能力”，全社會范圍內的學校、家庭、區(qū)域通力合作～新學習指導要領～》[2]（下簡稱《要領》）中對日本開展勞動教育的核心目標做了明確說明，即為培育當代日本青少年的“生存能力”?！吧婺芰Α敝饕瑑煞矫?，個人素養(yǎng)方面和知識技能方面。個人素養(yǎng)方面包括個人特長的延伸、創(chuàng)造性的培養(yǎng)、對生命和自然環(huán)境的尊重和保護、對傳統(tǒng)和文化以及對自己國家的熱愛和對其他國家的尊重、對國際社會和平發(fā)展的貢獻等。知識技能方面包括對基礎的知識、技能的掌握、培育善于活用掌握的知識和技能、擁有獨立思考、自主判斷和自我表現(xiàn)的能力、熱愛學習的品性等。

具體體現(xiàn)在課程內容上，日本勞動教育必修課程設置根據不同學段學生的身體、心理狀態(tài)將勞動教育必修課分為“生活課”“家庭課”“家庭·技術課”三階段漸進地推進勞動教育地發(fā)展。1～2年級開設的生活課，對于勞動意識、勞動習慣的養(yǎng)成，以及基本勞動常識的培養(yǎng)為主。3～4年級雖沒有生活課，但增加了特別活動和綜合學習時間兩節(jié)課，用于消化吸收以及加深鞏固勞動相關的基本要領。5年級開始在保留綜合學習時間和特別活動課的技術上，另開設家庭課。以培養(yǎng)學生的一些基本勞動技巧和勞動理論知識為主。初中階段，家庭課升級為家庭·技術課。這一階段的家庭課以各類專業(yè)的技能培訓為主要目的。

根據我國勞動新課標，義務教育階段的勞動課程分為“日常生活勞動”“生產勞動”及“服務性勞動”，共設置十個任務群，每個任務群又由若干項目組成。雖然分類的視點不同，但其涵蓋的勞動內容有其共性，都覆蓋了從個人、家庭到他人、社會；從簡單勞動到復雜勞動、創(chuàng)造性勞動等廣泛的勞動項目。且從組織形式上看，勞動新課標也提出了設計綜合、實踐的勞動項目和課程計劃的要求，如年級整體的勞動項目安排表、利用較為完整的時間開展的勞動周設計等。日本的勞動教育課程把綜合活動、特別活動作為必修課程之一，且勞動課程中也多見連貫、整合的項目設計。因此從課程內容及課程組織形式的要求上，兩國也有共通點，在此前提下，日本勞動教育課程的課程設計與實踐經驗對我國勞動教育的發(fā)展更具實際借鑒價值。

二、日本中小學勞動教育課程設計的特點

（一）圍繞“衣、食、住、消費”四方面，推行理論與實踐有機統(tǒng)一的課程設計理念

1.在校課程方面。日本中小學勞動教育主要以兩種形式展開，即學校必修課程和實踐活動。通過理論+實踐的模式培養(yǎng)日本青少年的“生存能力”，勞動教學中既有對理論知識的傳授也有對實際技能的訓練。如5年級開設的家庭課，按照文部科學省頒布的《要領》的要求，課程內容主要以“衣、食、住和消費觀”4大主題為主線，理論和實踐交織進行（見表2）。

2.實踐活動方面。日本開展勞動教育實踐活動主要有兩大特點。一是國家層面制定詳細的指導意見；二是借助大型中長期外宿型集體勞動活動，培養(yǎng)學生的“生存能力”。

3.課程實施保障方面。日本文部科學省的《要領》對家庭課的內容說明非常詳盡，各學校均配備專職的家庭課教師對學生進行較全面的各項技能的培訓。

（二）頂層設計詳實，為各地學校執(zhí)行提供更直觀的參考依據

日本文部科學省在2002年提出《奉仕活動·體験活動の例》[4]指導意見，在日本全社會范圍內，將勞動體驗活動按照學年（年齡）、活動地點、活動內容例以及承辦單位進行歸類匹配，詳細地梳理學校或民間組織開展勞動教育的流程。該指導方案將可開展勞動教育活動的場所分為：圖書館、博物館等公眾設施類、小中高、幼兒園、特殊學校等基礎教育機構類、科研機關、大學等高等教育機關類、郵局類、醫(yī)療設施類、公共衛(wèi)生類、養(yǎng)老院等社會福祉設施類、少年宮類、嬰幼兒院類、托兒所類、母子生活保障設施類、育兒保障設施類、技校類、青少年勞動中心類、少管所類、企業(yè)類、道路類、海關類、河流類、海港、碼頭類、農林水產業(yè)（自然環(huán)境保護）類、公園等日常周遭自然類、社會生活類、災害應對類等28類。其中除科研機關、大學等高等教育機關類、少年宮類、母子生活保障設施類、育兒保障設施類和少管所類這5類以外，均可對未成年人進行開放。并且，日本政府根據每一類的特點做出更具體的要求。以農林水產業(yè)（自然環(huán)境保護）類為例（見表3）。

日本開展勞動教育切實結合日本自身的實際情況，例如日本是自然災害多發(fā)國家，洪水、海嘯、地震、臺風等自然災害相對頻繁。因此，在對勞動教育內容進行指導的時候，特設“災害時”這一分組，其內容包括“清理因災害倒塌的建筑的殘骸、發(fā)生山體滑坡、泥石流災害時的緊急聯(lián)絡方法、安撫災害遇難者、搭建和運營緊急避難所、護理受災人員、看護和管理兒童”等方面的學習和體驗。

（三）勞動活動重視集體勞動，通過大型中長期外宿型集體勞動活動，培養(yǎng)“生存能力”

日本各地結合各自地域特征，組織多校聯(lián)合的大規(guī)模中長期外宿型集體勞動成為日本勞動教育的一大特色。比起小型短期勞動體驗活動，這種中長期大規(guī)模的集團勞動更有利于學生在勞動的過程中提前融入社會、感受社會以及學習如何更好地適應社會，有利于學生人格的塑造、團隊協(xié)作意識、責任感、計劃性、堅持不懈的精神的養(yǎng)成，生存技能、遵守禮儀和規(guī)定的意識的訓練，良好的共同生活規(guī)律、熱愛家鄉(xiāng)之情的培育等。以京都府的做法為例[5]，京都各校根據京都地域特征，組織學生到近?；?、山區(qū)基地、市內基地3類活動基地進行勞動體驗。根據不同基地的特點，勞動體驗活動內容也有所不同，活動通常持續(xù)5天4夜，除城市內基地受空間因素的影響，參與人數較少以外，市區(qū)外的野外的體驗活動參加人數均超過40人，總規(guī)模在40～143人不等。

三、日本中小學勞動教育協(xié)同育人的特點

在協(xié)同育人層面，雖然中日兩國都高度重視協(xié)調家庭、學校和社會三方的力量，共同推進中小學勞動教育開展，但協(xié)同育人體系卻呈現(xiàn)出不同的形態(tài)。我國中小學勞動教育協(xié)同育人架構呈現(xiàn)交叉覆蓋的特點（見圖1），日本的架構呈現(xiàn)滲透融合的特點（見圖2）。

日本協(xié)同育人體系的特點可以概括為，以學生的成長作為日本開展勞動教育的核心中軸線，家庭、學校、社會在不同時期滲透入勞動教育的各個環(huán)節(jié)。這一特點在課程設計、政策引導等方面都有明顯地體現(xiàn)。為貫徹培養(yǎng)青少年“生存能力”這一教育方針，《要領》中對學校、家庭和區(qū)域（社會）各自的任務及協(xié)作方式提出指導意見，其中既指出學校在勞動教育中的主體地位，也特別強調家庭和區(qū)域的重要作用。一方面，學校作為教育的主體，在傳授勞動相關技能的同時，應該積極地向家庭和區(qū)域匯報各校的教育方針、理念和學生現(xiàn)狀；另一方面，家庭和地區(qū)應樹立自身作為學校教育活動“保障者”的認識，支持學校教育活動，引導學生在校外生活中培養(yǎng)“生存能力”。家庭層面，監(jiān)護人應充分理解和領會學校的教育理念，同時準確把握學生實際情況，樹立榜樣作用。學生通過與父母交談、參與家務等方式從小培養(yǎng)勞動意識和自立能力，幫助學生養(yǎng)成良好的勞動習慣，樹立正確的勞動觀。社會層面，各地區(qū)除了要結合自身特點，與企業(yè)、各類民間組織聯(lián)合為青少年提供可進行勞動體驗的實踐平臺以外，各級教育相關機關需強化與家長和社會組織之間的聯(lián)系。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學校對家庭和社會上的勞動教育實踐平臺的“教育”，也是日本協(xié)同育人的一大亮點?！兑I》指出，學校應為家長和勞動實踐提供方，開展包含如何正確引導各類不同性格的孩子參與勞動、如何對孩子參與勞動進行正面的評價、各類勞動技能等勞動教育相關的各類交流分享和培訓指導。

在學校的課程設計方面，家庭、學校和社會三者的分工也并非一成不變。隨著學段的變化，生活課、家庭課和家庭技術課三個階段中“教育者”這一身份的主體和重心也發(fā)生轉移。由于學生年齡小、在校時間短等因素，1～4年級這一階段“教育者”的主體是家庭教育為主，學校、社會為輔。對于5～6年級已經具備一定勞動能力的學生而言，則更重視實用技能方面的培養(yǎng)。此時“教育者”的重心就從家庭向以學校為主，家庭、社會為輔的方向遷移。同時，為更有效幫助學生進入社會，部分高中還將勞動與學生未來職業(yè)發(fā)展規(guī)劃相結合，家庭課升級為家庭·技術課，技術的導入意味著家庭課從勞動技能的訓練向專業(yè)技術的培訓正式過渡。同時，隨著社會實踐、實習體驗等與社會接觸式勞動實踐類活動的增多，“教育者”主體的重心再次發(fā)生轉移，社會成為這一學段教育者的主體，部分高中甚至同社會認證機構合作，在其學校的家庭技術課結課時可為學生頒發(fā)相關專業(yè)技術資格證書，為學生畢業(yè)后從事相關工作提供便利。

四、日本中小學勞動教育評價特點

日本勞動教育的評價體系中，對學生參與勞動的評價主要是圍繞“自我評價（小組互評）”“教師評價”和“社會評價”三個經度展開。其中家庭、學校和社會三方間的協(xié)同聯(lián)動的特點體現(xiàn)的更加鮮明。在自我評價方面，日本主張通過教師引導，帶領學生“認識自己”。東京都教職員研修中心在「奉仕體験·勤労體験活動の指導に関する研究」[6]中指出，教育者應在活動之前預設定希望通過單次勞動體驗活動塑造什么樣的學生的活動目標。圍繞教師設定目標引導學生參與各類勞動體驗活動后進行自我評價和互相評價。目標設定應圍繞三個方面展開，一是學生認知生命的重要性，認知自己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優(yōu)點和重要性，從而培養(yǎng)學生對自身價值的肯定感；二是在自律性、認知他人的能力、培養(yǎng)堅持不懈的精神等方面，讓學生通過活動切實感受到自身進步的成長感；三是能夠認識到作為社會生活的一份子，應該為社會做出貢獻，并希望對社會做出貢獻的社會歸屬感。

在教師評價方面，「青少年の奉仕活動·體験活動の推進方策について（答申）」平成14年（2012）中提出，體驗活動的評價不應采用打分機制，需觀察孩子在活動中展現(xiàn)出哪方面的才能，并注重培養(yǎng)不同學生不同方面的才能。應高度重視并及時收集學生、監(jiān)護人、體驗活動的承接方等多方關于體驗活動的感想和意見。只有把握多方的感想和意見，才有利于進行恰當的評價，同時也便于總結得失，將每一次的經驗活用到下一次的活動中。

社會評價方面，除家庭和學校的勞動實踐以外，日本政府鼓勵學生能夠自主通過參加各類志愿者活動的形式參與到勞動中。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在社會評價中更突出勞動所能帶給青少年的“實際利益”。在日本，部分地區(qū)實施“青年志愿者護照”（名稱暫定）制度[7]。即，學生人手一本“青年志愿者護照”，每次進行各類志愿者活動后，其相關信息均會被記錄在該“護照”內。由于日本高中采用學分制和學年制并用的體系，因此部分高中還會將學生參與志愿者活動作為額外學分獎勵給學生，從而有助于他們取得更好的成績或避免因學分不足而留級。簡言之，無論是升學還是就職，青年志愿者護照內所記錄的志愿者活動的數量、規(guī)模等都將作為一項重要評價標準，給學生提供一條“綠色通道”，為個人帶來一定程度的優(yōu)待。日本政府也期望通過這種評價方式讓學生以及學生家長能夠更為直觀的感受到勞動給一個人帶來的利益，從而更有效地刺激學生主動參與各類勞動志愿者活動當中。

五、對我國今后推進中小學勞動教育發(fā)展的啟示

（一）提高勞動教育的認識，建立高效的多方溝通平臺

日本的經驗證明，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推進離不開協(xié)同育人這個重要抓手。因此，在明確三方各自的職責和使命的同時，應重點關注三者間的高效聯(lián)動。家庭、學校和社會組織間可通過學生手冊或搭建線上交流平臺或等形式建立高效的溝通平臺，將學生在校內外參與的勞動的過程進行記錄，關注學生參與勞動的過程，分析和總結得失，學習和分享先進的理念、經驗，從而形成快速、透明的實時溝通機制。在此基礎上，可以以學校為主體，通過分享和傳授科學的勞動教育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首先提高家庭及社會對勞動教育的理解和認識，進而保障家庭和社會各自開展勞動教育的質量，促進我國勞動教育快速發(fā)展。

（二）通過強化頂層設計，為勞動教育的落地提供參考依據

我國中小學開展勞動教育仍處在初期的探索階段，特別是很長一段時期重知識，輕勞動的現(xiàn)象造成我國勞動教育出現(xiàn)“空檔期”。由于缺乏相關經驗以及先進的理論作為支撐，部分中小學對于勞動教育的具體落地方法仍比較模糊，缺乏開展工作的抓手。因此，需要國家層面出臺詳盡的指導意見，再由各地政府結合自身的實際情況吸收轉化為各地的具體方案，讓學校落實勞動教育有跡可循、有據可依。

（三）跳出“就勞論勞”的定式思維，促進我國青少綜合素質全面提升

在日本勞動教育被認為是一種全面提升青少年獨立思考能力、判斷力、自我認知、國際競爭力等綜合素質的重要途徑。我國開展中小學勞動教育也需要借鑒這種思路，不應把勞動教育定義得過于狹隘，而應積極探索勞動教育與學科教育、傳統(tǒng)文化教育等其他領域相融合路徑。以日本熊本縣菊鹿町立內田小學的“Hello農園項目”為例，學校會根據當地實際情況，每年與學生一起制定當年的田地使用計劃，并加以落實。（見表4）除了實際參與種植勞動以外，全權交由學生組織策劃一年一度的收獲日義賣活動，通過將學生們自己種植的農產品在區(qū)域內進行義賣活動的形式，實現(xiàn)了勞動教育與其他學科相融合的較為成熟的體系。（見表5）

在師資隊伍建設方面，目前我國絕大多數勞動教育的任課教師以班主任、副班主任或其他學科教師為主，極少配有專任教師，進而導致勞動教育時間被挪用、開展勞動教育不夠專業(yè)等問題頻發(fā)，因此，建議有條件的學校開展與高校、職業(yè)教育合作，定期組織任課教師進行專業(yè)技能培訓，或直接聘用具備專業(yè)技術的任課教師進行授課。不具備或暫不具備條件的學校應靈活轉換思維，化被動為主動。發(fā)揮其他學科教師的專業(yè)特長，在教學實踐過程中，滲透各自學科的相關知識，豐富勞動教育內涵。此外，勞動教育應做到與時俱進，結合當下時代尖端的教育成果、教育理論，推進勞動教育的發(fā)展。例如深度探索勞動教育與人工智能、AI、大數據、STEM教育、3D打印、５G等先進科技融合，通過成果轉化切實作用于解決諸如城鄉(xiāng)發(fā)展不均衡等現(xiàn)實性社會問題。

（四）遵循教育規(guī)律，建立科學、透明的勞動教育評價體制機制

建立健全科學的勞動教育評價體制機制有利于有效監(jiān)督勞動教育發(fā)展的過程、分析并總結勞動教育開展過程中的得失，有利于青少年能夠能清晰，直觀地見證自身成長過程，培養(yǎng)熱愛勞動的品德。此外，建立合理的激勵制度，充分調動家庭、學校、社會開展勞動教育的積極性，深化對勞動教育的理解和認識，既有利于平衡多方的利益，又能有效的將勞動教育落在實際。但是，需注意把握激勵的分寸，不能將勞動教育功利化，而更應注重勞動品德的塑造、勞動習慣的養(yǎng)成、個人綜合素質的提升等，避免我國未來推進中小學勞動教育發(fā)展過程中出現(xiàn)“內卷”化。應重新明確評價的主體。評價的主體不應僅局限于學生，學校、指導教師、社會團體都應該對每次的活動進行總結和反思，通過自平和互評的方式總結每次活動的得失，沉淀經驗并加以分析，從總結出可復制的一般經驗，為我國勞動教育的發(fā)展提供智力支持。

勞動教育這個概念并不新，然而在勞動教育作為一門必修課程進入校園的背景下，如何結合我國國情推進勞動教育高質量發(fā)展，則是需要重新思考的新問題。不論是勞動技術的培養(yǎng)或是勞動習慣的養(yǎng)成，歸根結底，勞動教育的側重點應該落到教育上。通過研究日本勞動教育可以看到，日本開展勞動教育的核心是家庭、學校、社會的協(xié)同育人，每一環(huán)都始終緊扣家庭、學校、社會三個方面。我國當前仍處在勞動教育的探索階段，如何協(xié)調與升學壓力的關系，如何深化與其他學科之間的融合，如何統(tǒng)籌社會多方的力量，如何建立科學的評價體系最終實現(xiàn)培育新時代社會主義接班人的目標，提高我國青少年的國際競爭力，辦好人民群眾滿意的教育都需要在今后的理論和實踐過程中不斷深入思考和反復驗證的重要課題。

注釋：

①“文部科學省”為日本國家層面的教育主管機關，相當于我國的教育部。

參考文獻：

[1]桑廷洲，倪維素.日本的勞動教育[J].外國中小學教育，1987（05）.

[2]日本文部科學省. 學?！ぜ彝ァさ赜颏傲Δ颏ⅳ铯弧⑸鐣wて”、子と“もたちの「生きる力」をはく”くむために～新學習指導要領スタート～.2010，P5.

[3]日本文部科學省.學?！ぜ彝ァさ赜颏傲Δ颏ⅳ铯?、社會全體て”、子と“もたちの「生きる力」をはく”くむために～新學習指導要領スタート～.2010，P11.

[4]日本文部科學省. 「奉仕活動·體験活動の例」について. 2012.

[5]藤村法子，水野雄希. 「生きる力」を育む長期集団宿泊體験活動―その効果と課題―，2012，京都教育大學教育実踐研究紀要第12號.

[6]東京都教職員研修中心.2002， 平成17年度紀要第5號.

[7]日本文部科學省. 平成15年度文部科學省委託調査研究ボランティアパスポートに類似するボランティア活動活性化ツール実態(tài)調査報告書. 2004.

責任編輯"龍建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