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共享是非遺不斷傳播、傳承的重要維度,在生活審美實踐方面,新疆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處在生活情境的審美場域,強調生活物象的審美觀照,基于生活經(jīng)驗的審美參與,將日常生活納入審美觀照;在生活審美觀念方面,狂歡性、民間性、生生性成為審美世界的主要特征;在生活審美功能方面,以自我為指向的主體表達,以娛人為指向的本體訴求,以認同為指向的客體互動,成為其多重審美指向的復雜樣態(tài)??芍陆沁z作為共享維度下生活美學的自覺實踐創(chuàng)造,必然導向“群”的和諧有序與“人”的生活幸福。
【關鍵詞】新疆;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生活美學
【中圖分類號】G122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34-0037-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34.010
從審美論角度出發(fā),生活美學是打破經(jīng)典藝術審美經(jīng)驗無功利范式,并重新界定雅俗關系,將日常生活審美經(jīng)驗納入審美脈絡的話語體系。從本土經(jīng)驗出發(fā),生活美學特別是馬克思生活美學核心是“人”基于“實踐”去審視經(jīng)驗直觀的日常生活及其形成的規(guī)則如何構建出審美意義上生活世界的對象與意識,是對生活真善美的全面考察①。從“人”的角度觀察,新疆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下文簡稱“新疆非遺”)是新疆各族人民長期交流交往交融過程中形成的文化社區(qū)在特定背景下創(chuàng)作出的符合社會期待的各類知識、技能、實踐、空間的綜合,也包含著與之相關的生存狀態(tài)、生產(chǎn)生活方式、情感思維方式等呈現(xiàn)形態(tài)。“人”是新疆非遺的中心,亦是審美中心,以維吾爾族花氈、印花布織染技藝(2006,Ⅶ-23)項目為例,所使用的模戳、鏤版技術即在各種具體的現(xiàn)實關系之下對其自身美感經(jīng)驗、美學價值的肯定。從“實踐”角度觀察,新疆非遺既非先驗也非自然而生,而是在中華文化母體滋養(yǎng)與能動性生活中而不斷產(chǎn)生和豐富的活態(tài)現(xiàn)象。羅布淖爾維吾爾族民歌(2008,615Ⅱ-116)所展演的愛情歌、歷史歌、習俗歌是在不斷與現(xiàn)實生活的“鏡與燈”中變遷,并在情境化展演中獲得理解,演唱本身也將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以上構成了新疆非遺之于馬克思生活美學討論的邏輯合法性。
一、新疆非遺的生活審美實踐
(一)作為生活情境的審美場域
生活轉向把傳統(tǒng)意義上大傳統(tǒng)(精英文化)經(jīng)典的審美場域轉為對當下生活現(xiàn)實與傳統(tǒng)審美原則的協(xié)調與統(tǒng)一?;顟B(tài)非遺的一個重要特征是在具體生活的文化空間中發(fā)生和展演,空間不再區(qū)別為美與非美,這就使得生活情境在生活實踐承載的同時,扮演了審美場域的重要功能。生活情境作為審美空間的多重營構,使得鄉(xiāng)土自然的土地、山林、村社、河流進入審美范疇,也使得“街心花園、城市廣場、購物中心、商品交易會、美容美發(fā)中心、健身中心、流行歌曲、廣告、時裝等新興的場所與現(xiàn)象(它們常常是日常生活與審美活動交叉的地方)吸納到自己的研究中”②。這不僅是生活審美化或審美生活化的過程,還是審美與生活的區(qū)隔打破進而統(tǒng)一的過程,這一系列的變化使得重建生活的審美時空之維、重拾審美的生活關照。
在第五批國家級非遺代表性項目及擴展項目名錄中,以木壘縣哈薩克族刺繡(2020,Ⅶ-133)為例,刺繡伴隨著哈薩克族人民游牧和定居生活的始終,是他們裝飾房屋、日常使用的重要技能之一,其審美空間與生活空間是一致的。刺繡被用于服飾、辮子套、腰帶、煙袋、枕套、汗巾、鞋帽、床圍、桌布等物品上,他們的審美空間亦是生活空間,二者完全重合,沒有界限,也不存在不可逾越的區(qū)隔與藩籬。還有新疆傳統(tǒng)面食制作技藝、塔城市傳統(tǒng)面食制作技藝(2020,Ⅷ-160),無論是馕還是傳統(tǒng)糕點制作,其都在日常飲食中得以呈現(xiàn),審美空間與生活空間依然不是二元對立的,對于美味的贊賞就發(fā)生在飲食空間之內??κ彩秀~器制作技藝(2020,Ⅷ-222)生產(chǎn)的洗手壺、餐具等是當?shù)厝嗣耠x不開的日常器具,是在庭院、屋內使用的,人們對器具欣賞也發(fā)生在使用空間之中。策勒縣維吾爾醫(yī)藥(2020,Ⅸ-21)從采藥、制藥到調配、使用,也存續(xù)于生活空間之內,與生活本身緊緊捆綁在一起。
(二)強調生活事物的審美觀照
在新疆非遺實踐中,審美活動往往把目光投向生活中所涉及的各類事象及物像,以尋??梢姷氖?、物為對象展開形式之美與內容之美的審美實踐。從形式之美來看,哈密市申報的維吾爾族刺繡(2008,Ⅷ-427)、博湖縣申報的蒙古族刺繡(2008,Ⅷ-440)、溫宿縣申報的柯爾克孜族刺繡(2008,Ⅷ-441)均大量出現(xiàn)生活中常見的動物紋飾、植物紋飾、自然紋飾。動物紋飾有牛、虎、馬、蛇、鷹、鹿、蝙蝠、燕子、蝴蝶等,植物有石榴、牡丹、茶花、菊花、蓮花、草葉等,自然紋飾主要有山、水、火、日、月、星等。這些紋飾以現(xiàn)實形象為基礎,輔以鮮艷的配色、新穎的構圖、強烈的對比裝飾著人們的生活,具有明顯的生活描摹特征,其“陌生性”僅體現(xiàn)對現(xiàn)實生活事物的精細化表達上。民間舞蹈也是形式美的重要代表,如和靜縣報送的蒙古族薩吾爾登(2008,Ⅲ-300),其中包含大量對生活事物進行模擬的動作,如快馬、擠奶、跛馬、獻茶、飛鷹、收割、照鏡、擦臉、描眉、羊跳、搟氈等,這些動作幾乎與現(xiàn)實的生活勞動別無二致。
從內容之美來看,新疆非遺中包含的人情美、人性美也與日常生活相統(tǒng)一,甚至是日常生活的“搬演”。同樣以民間刺繡為例,生活中人們對于蝴蝶就充滿了喜愛之情,蝴蝶圖案中即寓含著女性對無限美好的憧憬;生活中人們還喜用花朵裝飾,刺繡中即用牡丹紋、石榴紋、杏花紋表達富貴喜慶的意義。沙灣縣與福海縣的哈薩克族達斯坦(2008,Ⅰ-178、Ⅰ-179)中,就大量出現(xiàn)了對于“天”“狼”“駿馬”等多種動物的描摹,現(xiàn)實生活中對此類動物的情感,也在達斯坦中明確反映出來,例如借“駿馬”表達對自由的渴望和對善良的向往,借“天”傳達對禮制的重視,借“狼”說明家庭倫理的重要性等。而柯爾克孜約?。?008,Ⅰ-182)、烏孜別克族埃希來(2008,Ⅱ-288)也賴于其獨特的演唱方式、標志性的語言、自然純樸的旋律、富有特色的押韻聲腔,講述日常生活中關于愛情、歷史與生活習慣的故事。
(三)基于生活經(jīng)驗的審美參與
審美參與是以身體知覺為基礎介入審美活動中的一種重要方式。傳統(tǒng)意義上審美依賴理性邏輯思考和非利害性的觀察,生活美學則將理性活動替換成了視聽刺激的多重感性經(jīng)驗,審美對象也不再是別人觀察的標本和絕對客觀的“死物”,而是可以伴隨著主體活動,提供一系列外在刺激,使人形成獨特的審美感受。在新疆非遺中,哈薩克族民歌(2011,Ⅱ-148)、塔吉克族民歌(2011,Ⅱ-149)要親耳聽到,才能感受遼遠深情的意蘊;阿依旺賽來民居營造技藝(2011,Ⅷ-212)要親自居住,才能得到冬暖夏涼、熱鬧和諧的生活體驗;維吾爾醫(yī)藥(2011,Ⅸ-21)更要親自體驗,才能知道藥到病除、對癥施治的神奇療效;諾茹孜節(jié)(2011,Ⅹ-126)過得好不好,諾茹孜飯做得香不香,競技活動精不精彩,松柏枝燒得是否充分(諾茹孜節(jié)儀式的一部分),完全取決于日常生活經(jīng)驗的積累。這一過程是對審美身體維度的有意開拓,對于“美”的判斷往往來自生活經(jīng)驗,對于沒有此類生活經(jīng)驗的其他人來說,這些感受的刺激往往是表層的、單一性、碎片化的,甚至是不可理解的。生活經(jīng)驗不僅使參與者體會到美的價值與意義,也是對當次審美體驗是否合乎要求的重要判斷標準。日常生活中的審美愉悅,往往是在特定生活經(jīng)驗的再現(xiàn)中得以重新煥發(fā),原始審美意蘊的準確傳達,也依賴相似生活經(jīng)驗的闡釋框架。
總之,生活美學看重生活實踐的審美屬性,新疆非遺的生活美學實踐是對生活存在的美學發(fā)現(xiàn),誠如張公善先生所言:“生活不再是人們的認識對象,而是人們自身存在于世的本質規(guī)定?!畲嬖凇⒆阏嬲谋倔w論根基,將生活視作主客一體的整體。人在生活中,生活在人中。人通過感悟和體驗來把握生活的意義和真理?!雹凵蠲缹W實踐打通了生存所體現(xiàn)的理性精神與生活審美的價值訴求,二者在非功利審美與功利生活的二元對立意義上形成了不可分割的整體性。生活雖然不能和藝術直接等同,新疆非遺的實踐卻明確標志著藝術與生活的雙向滲透與互動,審美也最終從經(jīng)典的文藝對象走向日?;c實踐化。新疆非遺扎根生活,源自生活,存在于生活中,建構著生活美的詩意屬性。
二、新疆非遺的生活審美觀念
(一)狂歡化的審美態(tài)度
從審美觀念的訴求上看,新疆非遺項目中既有對于規(guī)范性、秩序性“理”的不懈追求,又有對日常感性“情”的不斷深化。整體上看,對于“情”的宣泄成為這一結構關系中的主導方面,新疆非遺審美觀念中更多表現(xiàn)出對“情”的感官化傾向,這與長期鄉(xiāng)土社會文化培養(yǎng)有關,也與生活現(xiàn)實密切聯(lián)系,費孝通先生的“差序格局”實際上就是對鄉(xiāng)村社區(qū)人情生活的形象譬喻。在熟人社會中,“情”熱烈而又濃厚,呈現(xiàn)狂歡式態(tài)度。在新疆非遺中,狂歡化的審美態(tài)度首先表現(xiàn)為大眾特征。新疆非遺在長期流傳和發(fā)展過程中,其創(chuàng)造者、享有者與傳承者均是當?shù)孛癖?,以喀什地區(qū)申報的阿凡提故事(2014,Ⅰ-148)為例,這一故事不僅在當?shù)貜V為流傳,甚至被各種媒介形式進行改編和傳播,超越“地方性知識”成為國家視野下的典型形象。除此之外,其他藝術形式與技能、民俗也都是以群體傳播、群體展演、群體創(chuàng)造為特征,以“人群”作為其審美的首要態(tài)度??駳g化也同樣充滿了對理想生活的期待與想象。新疆非遺無論是民間文學的故事講述,還是民間游戲娛樂的技能展現(xiàn),都將美好生活作為其期待目標,錯金銀(2014,Ⅶ-121)技術、坎兒井開鑿技藝(2014,Ⅷ-236)、滿文和錫伯文書法(2014,Ⅶ-119)都是在美化生活,追求更高層次的生活趣味,其文化根源均產(chǎn)生自對生活本身的尊重。同時,狂歡是顛覆性的??駳g也在形式上表現(xiàn)為對無秩序和反傳統(tǒng)的期待,甚至往往是毀滅性的。以阿勒泰地區(qū)申報的傳統(tǒng)體育項目“姑娘追”(2020,Ⅵ-103)為例,這一運動本身就來自于對封建傳統(tǒng)禮教的反抗。
(二)民間性的審美趣味
民間性作為一種審美觀念,更多體現(xiàn)為對“俚俗”趣味的欣賞與延續(xù)。與精英文化觀念相比,民間審美趣味一方面追求生活的本真性表達,少有雕飾,質樸自然;另一方面,民間審美趣味也表現(xiàn)為對“實”的看重。以伊犁哈薩克自治州諺語項目(2021,I-125)為例,其道理的講述是非常直白的,如“只要努力干,就不會有困難”“你要是吃了別人的牲畜,你自己的良心也不會好過”等。把生活中的經(jīng)驗用簡潔明了的方式總結提煉出來,不僅直抒胸臆,而且能有效表達諺語內涵,這種形式與文人審美講求“修辭”,以多種語言手段對語音、語境、詞匯、句式進行反復雕琢以求內涵豐富、生動形象、寓意雋永存在根本不同。傳統(tǒng)箭術(2021,Ⅵ-42)所使用的弓最早是由竹木制成(近年才改為使用復合弓),無需繁復修飾,射箭場地即在田間地頭,時間上多為農閑時期,射箭主要是為了捕獲獵物,以供食用,非?!皩嶋H”。
(三)生生性的審美意識
“生生”概念本身來自《周易》,指創(chuàng)造生命的過程和生命延續(xù)的過程。新疆非遺體現(xiàn)出審美觀念上的“生生性”一方面是指對生命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是指對人生的態(tài)度。新疆非遺實踐里這兩種觀念都在“日常生活”中得到統(tǒng)一,集中表現(xiàn)為對生命的喜感、對人生的樂觀。在新疆非遺的眾多項目中,我們很難找到完整書寫愁苦、悲痛的民間文學,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以悲苦為目的的傳統(tǒng)技藝、曲藝品種,無論是對生命的態(tài)度,還是對于人生觀,皆是以喜慶的、富有希望的、快樂的態(tài)度進行講述。生活中的坎坷與不平,都會被熱鬧的傳統(tǒng)體育所撫平,生活歌與時政歌縱然或有一些“困難”的講述,但歌謠的感情總是向上的。張揚的生命力與樂觀的人生態(tài)度,讓我們看到了俄羅斯族巴揚藝術(2021,Ⅱ-185)的手風琴演奏,也看到了新疆社火(2021,Ⅹ-54)在節(jié)日期間舞龍、舞獅、高蹺、旱船。
綜上,生活美學的審美觀念是狂歡、質樸、樂觀的,在日常生活之一的背景下,審美態(tài)度既是日常生活的審美化要求,也是審美的日常生活化表現(xiàn),對生活本體的認知與回歸構成了新疆非遺美學特征的基調。
三、新疆非遺的生活審美功能
(一)以自我為指向的主體表達
生活美學首先指向自我。新疆非遺所體現(xiàn)出與生活融合一體的美學特征,實際上指明了非遺的生活屬性。主體在生活文化的創(chuàng)造中,滿足的表意需求是以自身標桿的,文化符號的隱喻與象征作用,亦需在自身文化之網(wǎng)中尋求原型意義。新疆生產(chǎn)建設兵團的土堿燒制技藝項目(2008,Ⅷ-143),利用野生植物堿蒿燒制成土堿,用來洗衣、清潔、做飯,是對20世紀特殊歷史背景下的生活群體情況的“敘事”,是對當時情況的利用與補充,其根本目的是解決當時當?shù)厝巳旱纳顚嶋H需要。同樣都在塔城地區(qū),哈薩克族氈房營造技藝(2008,Ⅷ-183)、俄羅斯族民居營造技藝(2008,Ⅷ-184)亦是因為主體習慣的不同,形成了帳篷式和上棟下宇式不同建筑傳統(tǒng),其本質都是對自我生活狀況的反饋。
(二)以娛人為指向的本體訴求
新疆非遺在功能上表現(xiàn)出明顯的“娛人”傾向。非遺的生活屬性使得它與生活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不可分割,但同時其審美屬性又使得它與一般意義上的生活有所不同,即生活化與“非日?;蓖瑫r展現(xiàn)和延續(xù)在新疆非遺項目上,因而新疆人民習慣使用非遺項目排遣無聊時光,增添生活樂趣,即便是傳統(tǒng)技藝項目,人們也會利用技藝來方便生活、美化環(huán)境,從根本上說也是“娛人”的。這種娛樂方式,與前文“生生性”中所談到的“樂觀”有密切聯(lián)系。普通百姓以樂觀的觀點創(chuàng)造出的文化產(chǎn)品,必然也希望能夠帶給自己快樂,二者互為因果。新疆非遺就是造物以自娛的結果。
(三)以認同為指向的客體互動
新疆非遺作為一種獨具特色的文化符號,一方面承擔著對外傳播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承擔著內部交流的作用。“非遺人群”是享有這一非遺項目群體相互認同的重要方面,作為生活文化中的一部分,非遺事項的共同享有意味著相似的生活模式、相似的生活目標、相似的生活追求,意味著形成深層次的生活文化認同。以西王母神話(2008,Ⅰ-150)為例,西王母作為昆侖神話體系中的重要代表,是中華神話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新疆部分地區(qū)不僅流傳著天山天池與西王母的故事,也流傳著西王母與周穆王的交往故事。因此,對該神話的講述,實際上也反映出了對中華文化、中華民族遠古歷史的認同。
四、結語
生活美學為認識新疆非遺的特點、功能、目的打開了一個新的視角。從生活美學看待新疆非遺,一方面可見人民在創(chuàng)造非遺時有著明確的審美標準、清晰的審美觀念。新疆非遺作為生活文化文本中的閃亮明珠,其所蘊含的美學思想是人民集體選擇、傳承的結果,是集體無意識的文化表現(xiàn)。另一方面,生活美學以不同以往的視野介入生活,觀察生活中的美學表現(xiàn),也是對美好生活的現(xiàn)實性闡釋。新疆非遺是新疆人民美好生活的代表物,樹立非遺的生活美學表現(xiàn),不僅有利于拉近大眾與美學的關系,也能以此為抓手,提升大眾美學素養(yǎng),豐富馬克思生活美學的實踐經(jīng)驗與理論本土化層次。綜合來看,新疆非遺在審美上充滿對“物”與“欲”的直接表達。物是民間言語表達的對象,也是其說明的重點,與文人經(jīng)典的“虛實相生”有所不同,“欲”是最為直接的情感,是生活的原始意象。
注釋:
①需要說明的是,“生活美學”定義及這一理論在中國的發(fā)展與探索呈現(xiàn)出較為繁復的態(tài)勢,使用概念內涵區(qū)別較大,本文主要依據(jù)陳欣的定義展開相應討論,他認為“生活美學是對藝術美學的批判與擴展,主要研究藝術與現(xiàn)實生活的統(tǒng)一性以及現(xiàn)實生活的審美經(jīng)驗。從類型看,第一類生活美學完全排斥藝術美學,只研究日常生活的審美經(jīng)驗,但又不得不使用藝術美學的術語,這是狹義的生活美學;第二類生活美學研究面向生活的藝術美學,這是相對廣義的生活美學;第三類生活美學既研究藝術美學,又研究日常生活的審美經(jīng)驗,這是絕對廣義的生活美學”,見陳欣:《馬克思生活美學研究》,博士學位論文,華僑大學,2017。
②陶東風:《日常生活的審美化與文藝學的學科反思》,《天津社會科學》2004年第4期。
③張公善:《生活詩學》,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出版社,2013,第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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