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失語癥研究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由醫(yī)學主導(dǎo)到心理學主導(dǎo),再到語言學主導(dǎo),再到目前多學科交叉的變化過程。目前,在世界范圍內(nèi)從語言學視角開展失語癥研究的熱潮正在形成,主要包括失語癥言語特征、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以及失語癥的康復(fù)訓練。本文從這三個視角介紹中西方失語癥研究的概況,論述失語癥研究需要開展的工作,尤其是我國失語癥研究需要開展的工作,為我國語言學學者從事失語癥研究指明方向。
[關(guān)鍵詞] 失語癥;語言學視角;言語特征;語言能力評估;康復(fù)訓練
[中圖分類號] H030" [文獻標識碼] A" [文獻編號] 1002-2643(2024)03-0034-11
Research on Aphasia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Linguistics
CHANG Hui WANG Hai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National ResearchCenter for Language and Health, Shanghai 200240, China)
Abstract: Research on aphasia was dominated by medicine initially, then by psychology and linguistics respectively, and becomes increasingly interdisciplinary today. Nowadays, research on aphasi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nguistics is gaining increasing popularity in the world, which mainly includes linguistic features of aphasia, assessment of the language ability of aphasia patients, as well as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of aphasia.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previous studies in the three aspects abroad and home and points out the research that we need to do, which guides the future research on aphasia for linguists in China.
Key words: aphasia; linguistic approach; linguistic feature; assessment of language ability;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1.引言
失語癥指人在神志清楚、意識正常的情況下,由于與語言功能有關(guān)的腦組織發(fā)生病變而導(dǎo)致的語言交流障礙(Damasio, 1992)。導(dǎo)致失語癥的原因主要包括腦卒中、腦外傷、腦腫瘤和顱內(nèi)感染等(Fridriksson amp; Hillis, 2021),其中最常見的原因是腦卒中,也稱腦中風、卒中或中風。根據(jù)《中國腦卒中防治報告(2023)》,我國目前腦卒中患者達1242萬,且發(fā)病人群呈年輕化趨勢,45歲以下患者比例已經(jīng)超過10%,每年新增腦卒中300多萬例。根據(jù)Harvey等(2020),約有38%的腦卒中患者會出現(xiàn)失語癥。
現(xiàn)代失語癥研究起源于160年前的歐洲醫(yī)學界。自法國神經(jīng)外科醫(yī)生布洛卡(Broca)和德國神經(jīng)病學醫(yī)生韋尼克(Wernicke)相繼發(fā)現(xiàn)布洛卡(也稱運動型)和韋尼克(也稱感覺型)失語癥起,失語癥研究大致經(jīng)歷了五個階段。第一階段為1861年布洛卡發(fā)現(xiàn)運動型失語癥到19世紀后期的早期經(jīng)典醫(yī)學派研究,主要代表為歐洲神經(jīng)病學醫(yī)生。研究者運用解剖關(guān)聯(lián)法,在失語癥患者生前記錄其言語癥狀,在失語癥患者死后解剖其大腦,觀察大腦損傷部位,再把外在語言障礙的具體類型與大腦內(nèi)在的相應(yīng)損傷部位聯(lián)系起來,從而確定語言功能在大腦中的定位,逐漸形成了大腦功能定位說和聯(lián)結(jié)主義學說,在十九世紀一直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這一時期的基本觀點是,大腦左側(cè)部位與語言功能直接關(guān)聯(lián),左腦特定部位損傷會引起不同類型的失語癥。這種早期經(jīng)典的聯(lián)結(jié)主義學說一直影響至今。第二階段為20世紀早期到40年代的心理學派研究,主要代表為歐洲心理學家和精神病學家,如Jackson和Head,他們批判經(jīng)典醫(yī)學派的左腦關(guān)聯(lián)語言功能論,認為失語癥不僅是語言問題,還是認知、行為和交際功能問題。這一時期的研究者將進化理論運用到失語癥研究中,認為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功能有基本發(fā)射性行為、自動化行為和有意識的行為之分,而這些功能并不定位于大腦的任何中心。第三階段為20世紀40到60年代的新經(jīng)典主義波士頓學派研究,主要代表為美國心理學家,如Geschwind,他們認可并發(fā)展了早期經(jīng)典聯(lián)結(jié)主義,以語言中樞之間的聯(lián)結(jié)為模型對失語癥進行評估、分類和診斷。第四階段為20世紀60到80年代的語言學派研究,主要代表為美國和歐洲語言學家,他們從不同語言層面分析失語癥的言語特征,并對失語癥進行語言評估和康復(fù)治療。第五階段為20世紀80年代至今的認知科學派研究,以美國和歐洲認知神經(jīng)心理學家和語言學家為代表,依托計算機技術(shù)和神經(jīng)影像技術(shù),運用神經(jīng)語言學實驗方法,考察失語癥患者在不同語言任務(wù)中的實時大腦活動。
由上可見,失語癥研究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由醫(yī)學主導(dǎo)到心理學主導(dǎo),再到語言學主導(dǎo),再到多學科交叉的變化歷程。實際上,失語癥研究涉及語言學、醫(yī)學和心理學等學科,是真正的交叉學科,需要不同學科相互支撐才能做好。目前,在世界范圍內(nèi)從語言學視角開展失語癥的研究熱潮正在形成,主要包括從理論語言學視角開展的失語癥言語特征研究,從語言測試學視角開展的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研究,以及從語言教學視角開展的失語癥康復(fù)訓練研究。失語癥言語特征研究可以為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提供理論支撐,因為搞清楚失語癥的典型言語特征可以更準確、更科學地評估失語癥患者的語言能力,而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的準確評估又是其有效康復(fù)治療的基礎(chǔ)。因此,這三方面的工作環(huán)環(huán)相扣,后一階段的工作以前一階段為基礎(chǔ)。本文將從這三個視角介紹中西方失語癥研究的概況,論述失語癥研究需要開展的工作,尤其是我國失語癥研究需要開展的工作,為我國語言學學者從事失語癥研究指明方向。
2.失語癥言語特征研究
失語癥言語特征研究始于Broca(1861),他發(fā)現(xiàn)運動型失語癥患者存在詞匯提取和語言產(chǎn)出困難,語速緩慢,停頓時間長,語法簡單,功能詞使用困難,出現(xiàn)所謂電報式語言現(xiàn)象等。尸檢后發(fā)現(xiàn),這些患者的腦損傷部位集中于左側(cè)大腦的額下回(inferior frontal gyrus),也稱Broca區(qū),負責言語產(chǎn)出。
Wernicke(1874)發(fā)現(xiàn)感覺型失語癥患者存在語言理解困難,經(jīng)常答非所問,言語產(chǎn)出雖然較為流利,但是多為稀奇古怪的發(fā)音和用詞。尸檢后發(fā)現(xiàn)這些患者的病變部位集中于左側(cè)大腦的顳上回(superior temporal gyrus),也稱Wernicke區(qū),負責言語理解。 Wernicke首次提出,并由Lichtheim(1885)發(fā)展了Wernicke-Lichtheim-聯(lián)結(jié)主義模型,提出Broca區(qū)和Wernicke區(qū)這兩個語言中樞區(qū)之間的聯(lián)結(jié)中斷后,導(dǎo)致傳導(dǎo)型失語癥(conduction aphasia),典型表現(xiàn)是復(fù)述較為困難。這些早期經(jīng)典代表人物通過運用解剖關(guān)聯(lián)法,發(fā)展了語言功能大腦定位學說和聯(lián)結(jié)主義學說,根據(jù)經(jīng)典的Wernicke-Lichtheim語言處理模型,將失語癥分為:運動型失語癥、感覺型失語癥、傳導(dǎo)型失語癥、經(jīng)皮質(zhì)感覺型失語癥、經(jīng)皮質(zhì)運動型失語癥、經(jīng)皮質(zhì)混合型、完全型、命名型等不同亞型。Geschwind(1965)則進一步將該模型發(fā)展成Wernicke-Lichtheim-Geschwind模型,并將連續(xù)性話語補充進失語癥的流利型與非流利型分類。非流利型失語癥包括完全型、經(jīng)皮質(zhì)混合型、運動型、經(jīng)皮質(zhì)運動型四種亞型,流利型失語癥包括感覺型、經(jīng)皮質(zhì)感覺型、傳導(dǎo)型和命名型四種亞型。
20世紀40年代,歐洲語言學家Jakobson首次利用結(jié)構(gòu)主義語言學理論系統(tǒng)描述失語癥的語音障礙。對于失語癥患者的語音障礙,多數(shù)研究發(fā)現(xiàn)輔音的發(fā)音更容易受影響,而元音相對較好。有的失語癥患者偶爾還有外國口音綜合征。
60年代起,受Chomsky生成語法影響,歐美失語癥研究開始融合語言學理論和心理學實驗范式,從句法層面研究失語癥的言語特征。主要發(fā)現(xiàn)有,功能詞比實詞更容易受損,如印歐語系失語癥患者往往替換或省略動詞上的屈折詞綴(如Berndt et al, 1997; Caplan, 1985);運動型失語癥患者動詞障礙較顯著,感覺型失語癥患者名詞障礙較明顯(如Miceli et al, 1984, Penke, 2001);句法移位(如被動句、特殊疑問句)、多論元、多題元角色(如雙賓句)和可逆句式(如賓語關(guān)系從句),對于失語癥患者來說比較難,而不涉及句法移位的主動句、一般疑問句,以及不可逆的主語關(guān)系從句等則較容易(如Caramazza amp; Zurif, 1976; Grodzinsky, 2000; Thompson, 2003; Wang amp; Thompson, 2016)。此外,還有一些研究基于AphasiaBank,分析失語癥患者的會話(如Boyle, 2015; Fromm et al, 2021)、詞匯(如Dalton et al, 2021; Fergadiotis et al, 2019)、語法(如Kim et al, 2021)等。
國內(nèi)對于失語癥言語特征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崔剛(1994, 1998, 1999)、楊亦鳴、曹明(1997)、韓在柱等(2005)、楊亦鳴、周統(tǒng)權(quán)(2005)、周統(tǒng)權(quán)等(2010)、王洪磊(2015)、王海燕等(2017)、Wang等(2019, 2022)、Wang amp; Thompson (2022)等對漢語失語癥句法和詞匯特征進行了多方面的研究。Zhang等(2023)對漢語失語癥患者的漢字聲調(diào)感知進行了研究。
對于失語癥言語特征的研究,我們有兩項重要的工作。一是在漢語失語癥患者身上驗證基于西方語言提出的現(xiàn)有理論。例如,“雅克布遜回歸假說”(Jakobson Regression Hypothesis, Jakobson, 1941),認為失語癥患者的失語是語言習得的鏡像,即對于失語癥患者來說,兒童時期先習得的后失去,后習得的先失去,兒童語言習得與失語癥的失語呈現(xiàn)回歸性特征?!熬浞洳眉艏僬f”(Tree Pruning Hypothesis, Friedmann, 2001; Friedmann amp; Grodzinsky, 1997)認為,句法損傷實質(zhì)上是屈折分裂樹的裁剪,失語癥患者無法將其句法樹投射到高于被裁剪節(jié)點以上的部分。也就是說,受損的節(jié)點越高,則受損的功能語類數(shù)量越多,句法受損就越嚴重?!罢撛Y(jié)構(gòu)復(fù)雜性假說”(Argument Structure Complexity Hypothesis, Thompson, 2003)認為,動詞所對應(yīng)的論元結(jié)構(gòu)越復(fù)雜,失語癥患者相應(yīng)動詞的理解和產(chǎn)出就越困難。其中,論元結(jié)構(gòu)的復(fù)雜度取決于其論元的數(shù)量和結(jié)構(gòu)類型。論元數(shù)量越多的動詞結(jié)構(gòu)對于失語癥患者來說則更加困難,有移位的句法結(jié)構(gòu)比非移位的結(jié)構(gòu)更加困難。在漢語失語癥患者身上對這些理論的驗證和修補有助于我們與國際學者的對話與交流,同時提升我們的學術(shù)話語權(quán)。二是需要系統(tǒng)研究漢語失語癥的言語特征,尤其是在具有漢語特點語言上的表現(xiàn),如聲調(diào)、漢字、量詞、體貌標記、“把”字句、“被”字句、連動句、話題句等。這些研究的結(jié)果可以用于抽取典型的漢語失語癥言語特征,研制漢語失語癥評估和診斷量表。
3.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研究
20世紀40年代,由于二戰(zhàn)導(dǎo)致的腦損傷失語癥患者較多,失語癥評估和診斷需求迫切。經(jīng)過多年努力,美國新經(jīng)典主義波士頓學派研制了《波士頓診斷性失語檢查法》(Boston Diagnostic Aphasia Examination; BDAE;Goodglass amp; Kaplan, 1972)和《波士頓命名測試》(Boston Naming Test; BNT; Kaplan et al., 1978)。前者被加拿大醫(yī)生改編成《西部失語癥成套測試》(Western Aphasia Battery; WAB; Kertesz, 1982),被德國醫(yī)生改編成《亞琛失語癥測試》(Aachen Aphasia Test; AAT; Huber et. al., 1983)。這些工具以測評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為目標,至今廣泛使用并被譯成多種語言,測試內(nèi)容主要包括聽說讀寫技能及少量的認知能力測試。近些年,美國失語癥專家Thompson團隊依據(jù)生成語法研發(fā)了《西北動詞和句子測試》(Northwestern Assessment of Verbs and Sentences; NAVS; Thompson, 2012)成套量表,以及《西北動詞形態(tài)變化測驗》(Northwestern Assessment of Verb Inflection; NAVI; Thompson amp; Lee, 2017),這些工具以測評語法知識為目標,具有語法診斷功能。Wilson等人于2018年開發(fā)了快速失語癥測試量表(Quick Aphasia Battery, QAB),它包括八個子測試,分別為意識水平、連續(xù)言語、詞匯理解、句子理解、圖片命名、復(fù)述、朗讀和構(gòu)音障礙與言語失用,每個子測試由一組題目組成,這些題目難度各異,并采用分級評分以最大化每個題目的信息量。
我國自20世紀80年代末先后通過翻譯形成了WAB漢化版,基于WAB,結(jié)合臨床經(jīng)驗,研制了《漢語失語成套測試(ABC)》,借鑒WAB和《日本失語癥檢查》,結(jié)合臨床經(jīng)驗,1990年研制發(fā)布了《中國康復(fù)研究中心漢語標準失語癥檢查(CRRCAE)》。這些工具以測評漢語失語癥患者的語言能力為目標,廣泛用于臨床評估和診斷。高立群等(2017)參照美國西北大學Thompson團隊失語癥量表,研發(fā)了《中國失語癥語言評估量表(CALB)》。該量表同樣以測評語法知識為主,實質(zhì)上是一個失語癥語法診斷量表。由于該類量表語言學理論性太強,術(shù)語太多,施測時間長,臨床醫(yī)生反映較難操作。Zhu et al.(2023)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跨文化適應(yīng)指南,通過翻譯、專家小組評審、預(yù)試和訪談等步驟完成了QAB中文版(CQAB)的開發(fā),并驗證了其有效性和可靠性。Chen amp; Chang(2024)基于Aphasiabank中的圖片描述、故事敘述和程序敘述任務(wù),產(chǎn)生不同的核心詞匯,通過比較母語為漢語的失語癥患者與健康人的詞匯使用,發(fā)現(xiàn)故事敘述任務(wù)對于診斷失語癥患者最有效。
目前對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的研究不多,主要是因為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量表大多是醫(yī)生研制的,他們以臨床應(yīng)用為主,對現(xiàn)代語言測試理論掌握不多,平時也比較忙,而做語言測試的學者還沒有關(guān)注失語癥,對失語癥語言的構(gòu)念不清晰,感覺無從下手。為數(shù)不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對現(xiàn)有量表的分析,尤其是效度和信度分析。Crary amp; Gonzalez Rothi (1989)以及Ellis等(2021)分析了WAB各部分對失語商(AQ)的貢獻,發(fā)現(xiàn)自發(fā)言語貢獻度最大。張慶蘇等(2005)通過分析20位失語癥患者CRRCAE和WAB數(shù)據(jù),證明兩個量表有較高的一致性。其實,CRRCAE本身就是基于WAB研制的,二者高度相關(guān)應(yīng)該是不言而喻的。李嘉洋等(2022)對WAB漢化版失語癥量表進行了效度和信度分析,發(fā)現(xiàn)其具有較高的信度,聚集程度較好,難度基本符合正態(tài)分布,該量表基本可以用于評估中國患者的失語癥。但其部分題目區(qū)分度過低,自發(fā)言語部分信度較低,需要改進。
對于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研究,我們有諸多工作需要做。首先要對現(xiàn)有的測量工具進行比較全面、系統(tǒng)的效度論證和信度檢驗,從現(xiàn)代語言測試學視角探討現(xiàn)有失語癥測量工具構(gòu)念、任務(wù)設(shè)計、評分標準的優(yōu)點和問題。其次,研發(fā)適合漢語失語癥患者的測評工具,充分考慮漢語的特點和中國文化。由于我國失語癥人群龐大,年齡跨度大,需要考慮研發(fā)適合不同失語程度的成套失語癥測評工具,以及快速測評工具,還要區(qū)分語言能力測量工具和語言問題診斷工具。再次,由于我國還存在眾多方言和少數(shù)民族人群,將來還需要研發(fā)不同方言版本和少數(shù)民族語言版本的失語癥測評工具。最后,我們需要利用自身研發(fā)的失語癥測評工具采集數(shù)據(jù),建設(shè)常模,劃分等級,建立我們國家自己的標準。
4.失語癥康復(fù)訓練研究
目前有關(guān)失語癥康復(fù)訓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詞匯和句子層面。在詞匯康復(fù)訓練方面的研究主要是考察發(fā)音訓練、拼寫訓練或語義訓練等方法的效果,檢測方法一般為詞匯命名任務(wù)。例如,Simic et al.(2021)考察發(fā)音訓練對失語癥患者詞匯命名的效果,發(fā)現(xiàn)訓練詞的命名正確率都有所提升,顯示出了訓練的積極作用。但訓練詞的保持效果和對未訓練詞的泛化效應(yīng)結(jié)論不一,存在爭議。另一些研究(如Beeson et al., 2003; Meyer et al., 2015)則考察拼寫訓練對失語癥患者詞匯命名的效果,也發(fā)現(xiàn)訓練詞的命名正確率都有所提升,而訓練詞的保持效果和對未訓練詞的泛化效應(yīng)結(jié)論不一。還有一些研究(如Hashimoto, 2020; Weill-Chounlamountry et al., 2013)同時采用發(fā)音訓練和拼寫訓練,并與單純的發(fā)言訓練相比較,發(fā)現(xiàn)前者對訓練詞有更好的效果,說明兩種模態(tài)的訓練比單一模態(tài)的訓練效果好。同樣,訓練詞的保持效果和對未訓練詞的泛化效應(yīng)結(jié)論還是不一。對于該類研究,如果能比較一下雙模態(tài)與拼寫訓練的效果,也會很有意義。此外,還有一些研究(如Evans et al., 2021; Lorenz amp; Ziegler, 2009; Scholl et al., 2021)考察語義訓練對失語癥患者詞匯命名的效果,同樣發(fā)現(xiàn)訓練詞的命名正確率都有所提升,而訓練詞的保持效果和對未訓練詞的泛化效應(yīng)結(jié)論不一。
在句子層面,主要是對針對非流利型布洛卡失語癥患者實施的“映射療法”(Mapping Therapy, Marshall, 1995; Rochon et al., 2005)和“底層形式療法”(Treatment of Underlying Form, TUF, Thompson amp; Shapiro, 2005)等康復(fù)訓練方法效果的研究。由于韋尼克失語癥患者語言理解能力受損嚴重,康復(fù)訓練難度較大,而大部分失語癥患者都是保留了大部分語言理解能力而產(chǎn)出能力受損的非流利型布洛卡失語癥患者,因而針對布洛卡失語癥康復(fù)訓練的研究居多。布洛卡失語癥患者往往會出現(xiàn)動詞論元結(jié)構(gòu)信息和句法結(jié)構(gòu)形式映射障礙的問題,即不能有效將句子的意義和形式聯(lián)系起來,尤其是被動句、疑問句、賓語移位的關(guān)系從句、分裂句等涉及移位的非常規(guī)句式的理解和產(chǎn)出困難更大,如果再涉及語義可逆,困難則更大。基于上述句子意義與形式的映射問題,結(jié)合句子復(fù)雜度,學者們提出了“映射療法”和“底層形式療法”。
“映射療法”通過復(fù)述和造句等任務(wù)以及通過動詞論元數(shù)量調(diào)解難度,來訓練患者動詞論元結(jié)構(gòu)信息和句法結(jié)構(gòu)形式的映射能力,采取從簡單句式到復(fù)雜句式的順序訓練?;谠摲椒ǎ琂ones(1986)、Whitworth等(2015)和Lee amp; Man(2017)進行了個案研究,Schwartz等(1994)、Schneider amp; Thompson(2003)和Silagi等(2020)進行了群組研究,都取得了較好的康復(fù)訓練效果,患者不僅訓練動詞的產(chǎn)出能力增強,還對未訓練動詞有泛化效應(yīng)。
“底層形式療法”通過訓練非常規(guī)句式來泛化到其他非常規(guī)句式和簡單句式。它與“映射療法”一樣都是通過訓練提升患者句子意義和形式的映射能力,不同的是它通過訓練復(fù)雜的句式來將其效果泛化到其他相關(guān)復(fù)雜句式和簡單句式上。其理論根據(jù)是,與訓練結(jié)構(gòu)相似的結(jié)構(gòu)(Thompson amp; Shapiro, 1994)以及比訓練句式難度更小的結(jié)構(gòu)(Thompson et al., 2003)都應(yīng)該有泛化效應(yīng)。這也被稱為“復(fù)雜性的治療功效”(Complexity Account of Treatment Efficacy, CATE, Thompson et al., 2003)。Thompson et al. (2003)證明了“底層療法”的有效性,但也有一些研究(如Ballard amp; Thompson, 1999; Kiran amp; Thompson, 2003)顯示,70%的被試表現(xiàn)符合“復(fù)雜性的治療功效”,14%的被試表現(xiàn)正好相反。
上述兩種句子康復(fù)訓練方法在實際操作中都會讓患者了解“論元、施事、移位”等語言學術(shù)語,利用他們的元語言知識。但其實這個沒有必要,而且這些術(shù)語對大部分言語治療師和患者來說都不好理解和接受。此外,這兩種方法沒有統(tǒng)一的步驟和標準,難以判斷研究結(jié)果的不同是否與此有關(guān),讓言語治療師臨床上也難以操作。語言康復(fù)訓練與語言教學本質(zhì)上是一樣的,難的都學會了,容易的就應(yīng)該會了。但問題在于非常規(guī)句式對于大部分布洛卡失語癥患者來說可能太難了,學不會就會喪失信心,不利于康復(fù)。其實,Steven Krashen的“i+1”可理解性語言輸入理論對語言康復(fù)訓練應(yīng)該同樣適用,我們應(yīng)該選取比患者現(xiàn)有語言水平高一點的語言輸入作為訓練材料,這樣最有利于其康復(fù)訓練。
目前的失語癥康復(fù)訓練研究為我們提供了較好的參考,但絕大部分研究都是在英語語境下開展的,針對漢語失語癥患者的研究非常稀少。我國失語癥患者人數(shù)眾多,亟需加強這方面的研究。另外,在詞匯層面,目前的研究都專注于具體詞,通過命名任務(wù)檢測,而抽象詞中也有非常多常用詞,但無法訓練,也很難檢測。在句子層面,目前的研究所專注的方法適合輕度和中度的布洛卡失語癥患者,針對重度以及其他類型患者的康復(fù)訓練方法的研究較少,也沒有針對輕度失語癥患者的語篇訓練方法,更沒有涉及雙語/雙言康復(fù)訓練方法。更值得注意的是,語言治療師在臨床上較少使用上述研究中的語言康復(fù)訓練方法,因為這些方法基本上都是語言學家基于語言學理論開發(fā)的,與醫(yī)學沒有很好地接軌。此外,目前的失語癥臨床康復(fù)訓練由于患者眾多而言語治療師數(shù)量太少導(dǎo)致訓練往往不夠精細,質(zhì)量不夠高,尤其是對影響失語癥患者語言康復(fù)的非語言因素(如動力、焦慮、信心)的關(guān)注不夠。其實,失語癥康復(fù)訓練與語言教學非常相似,我們需要基于失語癥患者的現(xiàn)狀圍繞提升他們的康復(fù)訓練動力選擇訓練內(nèi)容,設(shè)計訓練任務(wù),選取訓練方法,讓他們產(chǎn)生康復(fù)訓練的內(nèi)驅(qū)力,這樣會事半功倍。
5.結(jié)語
本文首先回顧了失語癥研究經(jīng)歷的幾個階段,重點介紹了國內(nèi)外從語言學視角開展的失語癥研究,以及我們國家需要開展的研究。需要強調(diào)的是,失語癥言語特征研究是以語言學家為主的,失語癥患者語言能力評估需要語言測評專家和言語治療師一起配合開展,而失語癥的康復(fù)訓練則主要以言語治療師為主。我國在這三方面的研究目前還都處于非常初級的階段,而這三方面的研究對于我國失語癥患者的語言能力評估和康復(fù)訓練都非常重要,今后需要更多語言學家的加入,與言語治療師一起開展相關(guān)研究。
參考文獻
[1]Ballard, K. J. amp; C. K. Thompson. Treatment and Generalization of Complex Sentence Production in Agrammatism[J].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1999, 42(3): 690-707.
[2]Beeson, P. M., K. Rising amp; J. Volk. Writing Treatment for Severe Aphasia[J].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2003, 46(5): 1038-1060.
[3]Berndt, R. S., C. C. Mitchum, A. N. Haendiges amp; J. Sandson. Verb Retrieval in Aphasia[J]. Brain and Language, 1997, 56(1): 68-137.
[4]Boyle, M. Stability of word-retrieval errors with the AphasiaBank stimuli[J]. American 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 2015, 24(4): S953-S960.
[5]Broca, P. Perte de la parole: Ramollissement chronique et destruction partielle du lobe anterieur gauche du cerveau[J]. Bulletin de la Société d’Anthropologie, 1861, 2: 219-237.
[6]Caplan D. Syntactic and semantic structures in agrammatism[A]. In M. L. Kean (ed.). Agrammatism[C]. Orlando: Academic Press, 1985. 125-152.
[7]Caramazza, A. amp; E. B. Zurif. Dissociation of algorithmic and heuristic processes in language comprehension: Evidence from aphasia[J]. Brain and Language, 1976, 3(4): 572-582.
[8]Chen, J. Q. amp; H. Chang. Core lexicon analysis of spoken discourse production by Mandarin Chinese speakers with aphasia[J]. Aphasiology, 2024, 38 (6): 1-20.
[9]Crary, M. A. amp; L. J. Gonzalez Rothi. Predicting the Western aphasia battery aphasia quotient[J]. Journal of Speech and Hearing Disorders, 1989, 54(2): 163-166.
[10]Dalton, S. G. H., J. F. Cavanagh amp; J. D. Richardson. Spectral Resting-State EEG (rsEEG) in chronic aphasia is reliable, sensitive, and correlates with functional behavior[J]. Frontiers in Human Neuroscience, 2021, 15: 124.
[11]Damasio, A. R. Aphasia[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1992, 326(8): 531-539.
[12]Ellis, C., R. K. Peach amp; K. Rothermich. Relative weight analysis of the Western Aphasia Battery[J]. Aphasiology, 2021, 35(10): 1281-1292.
[13]Evans, W. S., R. Cavanaugh, M. L. Gravier, A. M. Autenreith, P. J. Doyle, W. D. Hula amp; M. W. Dickey. Effects of semantic feature type, diversity, and quantity on semantic feature analysis treatment outcomes in aphasia[J]. American 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 2021, 30(1S): 344-358.
[14]Fergadiotis, G., M. Kapantzoglou, S. Kintz amp; H. H. Wright. Modeling confrontation naming and discourse informativeness us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J]. Aphasiology, 2019, 33(5): 544-560.
[15]Fridriksson, J. amp; A. E. Hillis. Current approaches to the treatment of post-stroke aphasia[J]. Journal of Stroke, 2021, 23(2): 183-201.
[16]Friedmann, N. amp; Y. Grodzinsky. Tense and agreement in agrammatic production: Pruning the syntactic tree[J]. Brain and Language, 1997, 56(3): 397-425.
[17]Friedmann, N. Agrammatism and the psychological reality of the syntactic tree[J]. Journal of Psycholinguistic Research, 2001, 30(1): 71-90.
[18]Fromm, D., S. Katta, M. Paccione, S. Hecht, J. Greenhouse, B. MacWhinney amp; T. T. Schnur. A comparison of manual versus automated quantitative production analysis of connected speech[J].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2021, 64(4): 1271-1282.
[19]Geschwind, N. Disconnexion syndromes in animals and man[J]. Brain, 1965, 88(3): 585-585.
[20]Goodglass, H. amp; E. Kaplan. Boston Diagnostic Aphasia Examination(BDAE)[M]. Philadelphia: Lea amp; Febiger, 1972.
[21]Grodzinsky, Y. The neurology of syntax: Language use without Broca’s area[J]. The 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2000, 23(1): 1-21.
[22]Harvey, S., M. Carragher, M. W. Dickey, J. E. Pierce amp; M. L. Rose. Dose effects in behavioural treatment of post-stroke aphas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Disability and Rehabilitation, 2020, 44(12): 1-12.
[23]Hashimoto, N. The use of written naming and repetition to treat naming deficits in aphasia[J]. American 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 2020, 29(1): 216-237.
[24]Huber, W., K. Poeck, D. Weniger amp; K. Willmes. Aachener Aphasie-Test(AAT)[M]. Gttingen: Verlag für Psychologie, 1983.
[25]Jakobson, R. Child Language, Aphasia and Phonological Universals[M]. Paris: Mouton, 1941.
[26]Jones, E. Building the foundations for sentence production in a non-fluent aphasic[J]. British Journal of Disorders of Communication, 1986, 21: 63-82.
[27]Kaplan, E. F., H. Goodglass amp; S. Weintraub. The Boston Naming Test[M]. Boston: Kaplan amp; Goodglass, 1978.
[28]Kertesz, A. Western Aphasia Battery[M]. San Antonio: The Psychological Corporation, 1982.
[29]Kim, H., S. Kintz amp; H. H. Wright. Development of a measure of function word use in narrative discourse: Core lexicon analysis in aphasia[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mp; Communication Disorders, 2021, 56(1): 6-19.
[30]Kiran, S. amp; C. K. Thompson. The role of semantic complexity in treatment of naming deficits: Training semantic categories in fluent aphasia by controlling exemplar typicality[J].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2003, 46(4): 773-787.
[31]Lee, J. amp; G. Man. Language recovery in aphasia following implicit structural priming training: A case study[J]. Aphasiology, 2017, 31(12): 1441-1458.
[32]Lichtheim, L. On aphasia[J]. Brain, 1885, 7(4): 433-484.
[33]Lorenz, A. amp; W. Ziegler. Semantic vs. word-form specific techniques in anomia treatment: A multiple single-case study[J]. Journal of Neurolinguistics, 2009, 22(6): 515-537.
[34]Marshall, J. The mapping hypothesis and aphasia therapy[J]. Aphasiology, 1995, 9 (6): 517-539.
[35]Meyer, A. M., S. F. Snider, C. B. Eckmann amp; R. B. Friedman. Prophylactic treatments for anomia in the logopenic variant of primary progressive aphasia: Cross-language transfer[J]. Aphasiology, 2015, 29(9): 1062-1081.
[36]Miceli, G., M. C. Silveri, G. Villa amp; A. Caramazza. On the basis for the agrammatic’s difficulty in producing main verbs[J]. Cortex, 1984, 20(2): 207-220.
[37]Penke, M. Controversies about CP: A comparison of language acquisition and language impairments in Broca’s aphasia[J]. Brain and Language, 2001, 77(3): 351-363.
[38]Rochon, E., L. Laird, A. Bose amp; J. Scofield. Mapping therapy for sentence production impairments in nonfluent aphasia[J]. Neuropsychological Rehabilitation, 2005, 15 (1): 1-36.
[39]Schneider, S. amp; C. K. Thompson. Verb production in agrammatic aphasia: The influence of semantic class and argument structure properties on generalization[J]. Aphasiology, 2003, 17(3): 213-241.
[40]Scholl, D. I., P. McCabe, L. Nickels amp; K. J. Ballard. Outcomes of semantic feature analysis treatment for aphasia with and without apraxia of speech[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mp; Communication Disorders, 2021, 56(3): 485-500.
[41]Schwartz, M. F., O. Saffran, R. Fink, J. Myers amp; N. Martin. Mapping therapy: A treatment program for agrammatism[J]. Aphasiology, 1994, 8 (1): 19-54.
[42]Silagi, M. L., O. P. Ferreira, I. J. de Almeida, J. S. Sim?es, S. A. Zampieri, B. R. F. de Santana amp; L. L. Mansur. Treatment of agrammatism in oral and written production in patients with Broca’s aphasia: The use of implicit and explicit learning[J]. Dementia amp; Neuropsychologia, 2020, 14(2): 103-109.
[43]Simic, T., C. Leonard, L. Laird, S. Stewart amp; E. Rochon. The effects of intensity on a phonological treatment for anomia in post-stroke aphasia[J].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Disorders, 2021, 93: 106125.
[44]Thompson, C. K. Unaccusative verb production in agrammatic aphasia: the argument structure complexity hypothesis[J]. Journal of Neurolinguistics, 2003, 16(2): 151-167.
[45]Thompson, C. K. Northwestern Assessment of Verbs and Sentences(NAVS)[M]. Evanston: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 2012.
[46]Thompson, C. K. amp; J. Lee. Northwestern Assessment of Verb Inflection(NAVI)[M]. Evanston: 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 2017.
[47]Thompson, C. K. amp; L. P. Shapiro. A linguistic-specific approach to treatment of sentence production deficits in aphasia[J]. Clinical aphasiology, 1994, 22: 307-323.
[48]Thompson, C. K. amp; L. P. Shapiro. Treating agrammatic aphasia within a linguistic framework: Treatment of Underlying Forms[J]. Aphasiology, 2005, 19(10-11): 1021-1036.
[49]Thompson, C. K., L. P. Shapiro, S. Kiran amp; J. Sobecks. The role of syntactic complexity in treatment of sentence deficits in agrammatic aphasia: The Complexity Account of Treatment Efficacy(CATE)[J]. 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 2003, 46(3): 591-607.
[50]Wang, H. amp; C. K. Thompson. Assessing syntactic deficits in Chinese Broca’s aphasia using the Northwestern Assessment of Verbs and Sentences-Chinese(NAVS-C)[J]. Aphasiology, 2016, 30(7): 815-840.
[51]Wang, H. amp; C. K. Thompson. The online processing of the ambiguous 1 object in Mandarin among patients with Broca’s aphasia[J]. Aphasiology, 2022, 36(1): 98-121.
[52]Wang, H., M. Walenski, K. Litcofsky, J. E. Mack, M. M. Mesulam amp; C. K. Thompson. Verb production and comprehension in primary progressive aphasia[J]. Journal of Neurolinguistics, 2022, 64: 101099.
[53]Wang, H. et al. Functional category production and degrees of severity: Findings from Chinese agrammatism[J]. Aphasiology, 2019, 33(10): 1227-1247.
[54]Weill-Chounlamountry, A., N. Capelle, C. Tessier amp; P. Pradat-Diehl. Multimodal therapy of word retrieval disorder due to phonological encoding dysfunction[J]. Brain Injury, 2013, 27(5): 620-631.
[55]Wernicke, C. Der Aphasische Symptomencomplex: Eine Psychologische Studie auf Anatomischer Basis[M]. Breslau: Cohn amp; Weigert, 1874.
[56]Whitworth, A., J. Webster amp; D. Howard. Argument structure deficit in aphasia: It’s not all about verbs[J]. Aphasiology, 2015, 29(12): 1426-1447.
[57]Zhang, W., Y. Liao amp; H. Chang. Categorical perception of lexical tones in Chinese people with post-stroke aphasia[J]. Clinical Linguistics and Phonetics, 2023, 37(12): 1069-1090.
[58]Zhu, D., Z. Qi, A. Wang, Y. Zhang amp; H. Yu. Emerging validation for the adapted Chinese version of quick Aphasia battery[J]. Journal of Multidisciplinary Healthcare, 2023, 16: 2557-2566.
[59]崔剛. 布魯卡氏失語癥實例研究——兼談詞匯障礙對大腦詞庫研究的啟示[J]. 外語教學與研究, 1994,(1): 27-33.
[60]崔剛.語言學與失語癥研究[J]. 外語教學與研究,1998,(1): 23-30+80.
[61]崔剛. 布洛卡氏與傳導(dǎo)性失語癥患者的句法障礙[J]. 現(xiàn)代外語, 1999, (3): 299-307.
[62]高立群等. 中國失語癥語言評估量表[M]. 北京: 北京科學技術(shù)出版社, 2017.
[63]韓在柱, 舒華, 張玉梅, 周筠. 動詞特異性損傷的原發(fā)性進行性失語個案[J]. 中國臨床康復(fù), 2005, (4): 58-59.
[64]李嘉洋等. WAB漢化版失語癥診斷量表的信度與效度分析[J]. 現(xiàn)代語言學, 2022, (5): 821-828.
[65]王海燕, 鐘曉云, 翟淑琪. 從一例失語癥患者的恢復(fù)過程看漢語中的時態(tài)問題[J].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 2017, (1): 45-56+130.
[66]王洪磊. 基于失語癥患者的漢語動詞配價實證研究[J]. 外語研究, 2015, 32(6): 42-47.
[67]楊亦鳴, 曹明. 漢語皮質(zhì)下失語患者主動句式與被動句式理解、生成的比較研究[J]. 中國語文, 1997, (4): 282-288.
[68]楊亦鳴, 周統(tǒng)權(quán). 失語癥語法障礙的表現(xiàn)與研究——海外失語癥語法障礙研究述評[J]. 當代語言學, 2005, (4): 338-357+380.
[69]張慶蘇等. 中國康復(fù)研究中心漢語標準失語癥檢查量表的信度與效度分析[J]. 中國康復(fù)理論與實踐, 2005, (9): 703-705.
[70]周統(tǒng)權(quán)等. 漢語賓語關(guān)系從句加工優(yōu)勢論——來自失語癥研究的證據(jù)[J]. 語言科學, 2010, (3): 225-243.
(責任編輯:葛云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