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變與不變中科學把握中國共產黨的“趕考”命題

亓明超

(首都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89)

從1949年3月23日黨中央由西柏坡遷往北平時毛澤東首次提出“進京趕考”,到2022年10月16日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習近平對新的“趕考”之路進行科學謀劃,“趕考”已經成為一種政治基因,熔鑄于黨的血脈之中,成為黨永葆生機活力的基因密碼。因此,立足變與不變的辯證視域,探尋“趕考”實踐中變與不變的內在邏輯,既有助于深化拓展對中國共產黨“趕考”命題的理論認知,也為走好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新的“趕考”之路指明前進方向。

一、中國共產黨“趕考”之變

唯物辯證法認為,一切事物都處在不斷變化、發(fā)展之中。歷經時代變遷與實踐變化,中國共產黨的“趕考”之路也發(fā)生多方面、多向度的變化,其中既有自身之變,又有場域之變;既有考題之變,又有要求之變。

(一)“考生”地位之變

“趕考”的考生,不是指一般的人民群眾和知識分子,而是包括領導干部、普通黨員在內的全體共產黨人。在“趕考”實踐的不斷探索中,中國共產黨的角色地位越來越重。

1949年3月,毛澤東首次提出“進京趕考”命題時,中國共產黨成立僅20余年,擁有黨員400萬名、黨的基層組織19.5萬個,雖有局部執(zhí)政的實踐積累經驗、鍛煉能力,但尚無全面執(zhí)政的經驗,尚未經受全面執(zhí)政的考驗?？偟膩碚f,中國共產黨正處于由小變大、由弱變強的成長過程之中。2022年10月16日,習近平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走好新的趕考之路”時,中國共產黨已成為擁有9600多萬名黨員、490多萬個黨的基層組織、領導14億多人口執(zhí)掌國家政權、連續(xù)執(zhí)政超過70年的百年大黨。從“進京趕考”到“新的趕考之路”,中國共產黨的“考生”地位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其已從領導人民“邊革命邊局部執(zhí)政”的黨成功轉變?yōu)轭I導人民長期執(zhí)政并取得重大執(zhí)政成就的黨。與之前相比,中國共產黨的執(zhí)政理論日趨成熟、理性,執(zhí)政經驗不斷豐富,執(zhí)政自信不斷增強,并取得了經濟快速發(fā)展和社會長期穩(wěn)定的兩大成就,為走好新的“趕考”之路提供了強大物質基礎、不竭精神動力和重要制度支撐。作為在世界上最大的發(fā)展中國家連續(xù)執(zhí)政的馬克思主義執(zhí)政黨,中國共產黨能否以主動意識和進取精神走好新的“趕考”之路,關乎黨的生死存亡、關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興衰成敗、關乎民族和國家的前途、關乎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命運。因此,在新的“趕考”路上,中國共產黨在國家工作全局中和國際政治舞臺上的地位更加重大、作用更加突出、意義更加重大深遠。

(二)“趕考”場域之變

場域指的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及內部聯系,任何“趕考”都離不開一定的場域,不存在脫離具體場域的“趕考”。中國共產黨“趕考”場域之變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黨的場域站位越來越高。中國共產黨“趕考”的階段性與承續(xù)性特征,決定了時代不同,黨的“趕考”場域不同。當前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發(fā)生轉化,矛盾的轉化引發(fā)了時代場域變革,這就意味著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黨的“趕考”被推進到更高層級的時代場域之中。在這一場域中,中國共產黨既要團結帶領中國人民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民族復興,扎實推進共同富裕,又要勇擔大國責任,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世界作出更大貢獻。這一場域要求中國共產黨以更高的站位牢記“考什么、為誰考、怎么考”這一根本問題,堅持場域自覺,把握歷史主動,為“趕考”提供新動力。二是黨的實踐場域不斷拓展。中國共產黨“趕考”的實踐場域隨著從局部執(zhí)政到全面執(zhí)政而不斷擴展和深化。在局部執(zhí)政時期,中國共產黨側重于領導人民進行革命斗爭,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在全面執(zhí)政之后,中國共產黨重視現代化建設。從工業(yè)化建設開啟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探索,到物質、精神“兩個文明”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現代化道路,再到物質、精神、政治“三位一體”進一步調整現代化方略,又到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四位一體”進一步優(yōu)化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直到黨的十八大以來全面布局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tài)文明“五位一體”統領中國式現代化道路,黨的實踐場域在“趕考”中不斷拓展。

(三)“趕考”考題之變

時代是歷史的產物,每個時代都有屬于它自己的難題。因此,中國共產黨在趕考的不同歷史階段、不同時代,面對的內外環(huán)境也有所差異,“趕考”考題也隨之改變。

從世情分析,雖然當今的時代主題仍是和平與發(fā)展,但是局部地區(qū)的沖突不斷、意識形態(tài)斗爭形勢復雜,致使和平發(fā)展、國際合作變得異常脆弱;新冠疫情對世界經濟增長的拖累依然嚴重,全球經濟復蘇的不確定性提升;除此之外,糧食安全、資源短缺、國際恐怖主義、跨國犯罪等全球性難題日益突出,給全球治理帶來更多不確定風險。新的“趕考”路上,如何應對和化解嚴峻的外源性風險挑戰(zhàn),對中國共產黨的“趕考”提出了更高要求。從國情分析,經過幾十年的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我們也要清醒地認識到不平衡、不充分、不協調的發(fā)展仍然是制約中國經濟社會發(fā)展的主要方面,中國的發(fā)展仍有諸多問題亟待解決:一是經濟運行效率偏低,由高速發(fā)展向高質量發(fā)展的轉型任務尚未完成;二是養(yǎng)老、醫(yī)療、社會保險等社會保障方面存在的短板需要進一步補齊;三是在產業(yè)結構、城市化水平等方面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相比仍有較大差距。新的“趕考”路上,如何實現中國經濟的高質量發(fā)展、補齊“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的短板、縮小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的差距是中國共產黨迫切需要解決的新問題。從黨情分析,黨的十八大以來,全面從嚴治黨取得偉大歷史性成就,黨的戰(zhàn)斗力、凝聚力、執(zhí)行力顯著增強,但是黨所面臨的風險挑戰(zhàn)具有長期性、復雜性和尖銳性,“四大風險”“四大考驗”依然長期存在,黨內政治、思想、作風、組織不純等突出問題尚未完全解決,少數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淡薄、為政不廉、脫離群眾,影響黨的形象、消解黨中央的權威、動搖黨長期執(zhí)政的根基。在新“趕考”路上,如何進一步加強黨的先進性、純潔性建設和長期執(zhí)政能力建設,避免陷入“塔西佗陷阱”,需要黨付出更大的努力。

(四)“考官”要求之變

“人民是我們黨的工作的最高裁決者和最終評判者”[1],決定了黨能否永葆趕考資格。只有準確把握人民需要的新變化,不斷滿足人民需要、維護人民利益,才能交出令人民滿意的“答卷”。

人的需要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呈現出多樣性、遞進性的特點。多樣性是指人既有衣、食、住、行等生存型需要,又有尊重、歸屬、情感等享受型需要,還有理想、抱負等發(fā)展型需要。遞進性則是指人的需要呈現依次遞進、不斷上升的特點,隨著低層次的需要被滿足,又會出現更高層次的需要,它伴隨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而變化。新中國成立初期,社會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生存型需要是人最大的需要,享受型、發(fā)展型需要大多處在“冬眠”狀態(tài)。所以,滿足人的基本生存需要是中國共產黨最迫切的任務。在物質生活得到充分保障的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這一轉化打破了貧窮對人的束縛,人民對物質、文化、精神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生存型需要從“足量”升級到“優(yōu)質”,享受型、發(fā)展型需要逐漸多元化,這對中國共產黨的“趕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更嚴格的標準。在新的趕考路上,中國共產黨要時刻銘記“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2],通過不斷提高執(zhí)政能力來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讓人民更直接、更實在地享受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tài)等各個方面的發(fā)展成果。

二、中國共產黨“趕考”之不變

在“趕考”實踐中,面對外在的新環(huán)境、新挑戰(zhàn)、新壓力,中國共產黨堅持指導思想不變、“趕考”價值追求不變、“趕考”精神不變、“趕考”目標不變,并將這些不變貫穿于“趕考”實踐的始終。

(一)“趕考”指導思想不變

指導思想是政黨的思想靈魂,是指導政黨全部活動的行動指南,決定了政黨的性質、宗旨和前途命運?！爸挥幸韵冗M理論為指南的黨,才能實現先進戰(zhàn)士的作用”[3],堅持以先進理論為指導是無產階級政黨保持自身先進性、純潔性的基本要求,也是無產階級政黨完成歷史使命的根本保證。馬克思主義作為先進的科學真理,是中國共產黨“立黨立國、興黨興國的根本指導思想”[4]16,是我們黨的靈魂和旗幟。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在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指導下,一步步從弱到強、發(fā)展壯大,在“趕考”實踐中迎難而上、開拓創(chuàng)新,在“救國大考”“興國大考”“強國大考”中取得一系列輝煌成就。從根本上看,中國共產黨的“趕考”實踐實際上是以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分析和解決如何在中國這樣一個人口多、底子薄、發(fā)展不均衡的東方大國實現民族復興,如何在長期執(zhí)政的條件下保持黨的先進性、純潔性,鞏固長期執(zhí)政地位。

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并不意味著對其進行教條、僵化的理解和詮釋,而是要將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本質與本國實際相結合,與時俱進,創(chuàng)造性地豐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中國共產黨在“趕考”實踐中將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誕生了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fā)展觀、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盡管這些理論成果都是帶有中國特色和中國風格的原創(chuàng)性成果,但都是根植于馬克思主義基礎之上,根據時代變化的境遇、社會發(fā)展的要求、民族復興的需要而不斷豐富發(fā)展的理論形態(tài)。這些理論成果是中國共產黨“趕考”實踐的有力思想武器和行動指南,貫穿于中國共產黨“趕考”實踐的全過程。

(二)“趕考”價值追求不變

人民立場是共產黨區(qū)別于其他一切政黨的根本政治立場,旨在回答“為了誰”的問題?；卮稹盀榱苏l”的問題,回到馬克思主義的原初話語,答案是人民群眾。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無產階級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盵5]共產黨人“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盵6]概言之,這決定了共產黨與最廣大人民群眾利益具有一致性。作為用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武裝起來的先進政黨,中國共產黨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團、特權階層的利益,其自身利益與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利益相一致。作為一個立黨為公、執(zhí)政為民的先進政黨,中國共產黨將自身定位為服務者而不是統治者,將人民當作服務對象而不是壓迫對象。

人民立場是中國共產黨在“趕考”過程中形成的重要成果,是對中國共產黨“趕考”實踐經驗的深刻總結。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就將人民二字鐫刻在自己的旗幟上,始終堅持人民立場,將實現好、維護好、發(fā)展好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在領導人民謀獨立、求解放的“救國大考”中提出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和“密切聯系群眾,一刻也不脫離群眾”的工作作風;在領導人民搞建設、奔小康的“興國大考”中提出了“代表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重大論斷和“以人為本”的科學發(fā)展觀;在領導人民謀幸福、增福祉的“強國大考”中形成了“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的政治立場和“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需要”的奮斗目標。綜上所述,人民立場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政治立場,深刻揭示了“趕考”為人民、“趕考”靠人民的價值追求。

(三)“趕考”精神不變

精神是指人的思維、意識與心理狀態(tài),是人作為實踐主體的支柱和靈魂。人想要保持積極向上的狀態(tài),離不開精神力量的激勵與支持。與之相對應,政黨作為人在政治生活中結成的政治共同體,政黨的精神決定了其事業(yè)的興衰成敗。百余年來,中國共產黨正是靠著“趕考”精神,在“趕考”路上才能一次次戰(zhàn)勝各種艱難險阻,取得“趕考”的偉大勝利。具體來說,“趕考”精神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趕考”精神體現了黨善于學習、勇于探索的優(yōu)良品質。在黨的歷史方位由領導革命變?yōu)槿鎴?zhí)政的背景下,毛澤東強調:“如果我們在生產工作上無知……那我們就會站不住腳、就不能維持政權。”[7]1428要求廣大黨員干部聚焦如何恢復發(fā)展生產,努力學習管理城市生產事業(yè)的知識。在民族復興戰(zhàn)略全局與世界百年變局交匯疊加的歷史新階段,習近平強調黨員干部一定要“加強理論學習、厚實理論功底,自覺用新時代黨的創(chuàng)新理論觀察新形勢、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盵8]正是中國共產黨時刻保持著勇于克服本領恐慌的優(yōu)良傳統、不斷學習的優(yōu)秀品質,使黨的“趕考”能力不斷提高。

二是“趕考”精神內涵了黨居安思危、防微杜漸的憂患意識。在消滅了拿槍的敵人并奪取政權之后,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和資產階級腐朽思想對黨的危害性更大,對此毛澤東提出:“務必使同志們繼續(xù)地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xù)地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7]1438-1439在“四大考驗”“四大危險”弱化黨的領導、影響長期執(zhí)政的條件下,習近平強調全黨“務必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務必謙虛謹慎、艱苦奮斗,務必敢于斗爭、善于斗爭”。[4]1-2正是對于各種可預見、不可預見的風險時刻保持清醒謹慎的態(tài)度和強烈的憂患意識,使黨始終保持住了自身的先進性與純潔性。

三是“趕考”精神展現出黨堅定信念、奮發(fā)有為的自信底氣。面對建立一個什么樣的新中國,怎樣建設新中國的現實問題,毛澤東提出:“我們不但善于破壞一個舊世界,我們還將善于建立一個新世界?！盵7]1439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時刻,習近平指出“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和能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同時必須準備付出更為艱巨、更為艱苦的努力。”[2]正是中國共產黨迎難而上、奮發(fā)有為的自信底氣和勇氣力量,使黨不斷取得革命、建設、改革事業(yè)的偉大成就。

(四)“趕考”目標不變

政黨要實現政治目標,就必須進行政治參與,掌控國家政權。執(zhí)政掌權后,任何執(zhí)政黨都致力于尋求長期執(zhí)政之道,中國共產黨也是如此。但是,作為“使命”政黨,中國共產黨不是為了權力而掌握權力,而是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作為“趕考”的總目標。在“趕考”實踐中,中國共產黨將民族復興的總目標分解為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國家富強三個階段目標,這三個階段目標相互承接、層層推進,緊緊圍繞民族復興的總目標而展開。

民族獨立、人民解放是民族復興的根本前提,也是中國共產黨要實現的第一個階段“趕考”目標。面對如何“站起來”的考驗,中國共產黨制定科學綱領,帶領人民進行革命推翻了國際帝國主義、封建主義的壓迫,徹底改變了國家衰敗、民族屈辱的悲慘命運,為民族復興奠定了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人民幸福、社會和諧是民族復興的現實基礎,也是中國共產黨要實現的第二個階段“趕考”目標。剛脫胎于舊世界的新世界尚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物質、文化發(fā)展水平低下,人民生活困苦。面對如何讓國家和人民“富起來”的考驗,中國共產黨基于“后發(fā)外生型”現代化國家的內在邏輯,第一步通過“一化三改”建立起社會主義制度和比較完備的國民經濟體系,為民族復興創(chuàng)造社會條件;第二步通過改革開放打破國內阻礙發(fā)展的桎梏,架起與國外接軌的橋梁,實現經濟迅速發(fā)展,解決了人民溫飽問題,實現總體小康,為民族復興奠定物質基礎。國家富強、社會繁榮是民族復興的重要表現,也是中國共產黨要實現的第三個階段“趕考”目標。面對如何“強起來”的考驗,中國共產黨擘畫出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藍圖,持續(xù)推動我國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tài)等各個領域文明的高質量發(fā)展,推動軍事、國防等各個方面實力的大幅度躍升,扎實推進共同富裕,中華民族正以不可阻擋的堅定步伐邁向偉大復興。

三、中國共產黨“趕考”路變與不變的辯證邏輯

在中國共產黨的“趕考”實踐中,變與不變看似相互對立、相互排斥,但實際上二者存在緊密的內在聯系,蘊含著深刻的辯證法。從辯證的角度去分析和處理好“趕考”路上的變與不變,有助于中國共產黨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以堅定的信心走好新的“趕考”之路。

(一)正確認識“趕考”之變與不變的關系

中國共產黨“趕考”的變與不變不是簡單的二元對立、非此即彼,而是相互聯通,構成一個辯證統一的有機共同體。“趕考”之變,主要體現在自身的角色定位、實踐場域、時代挑戰(zhàn)以及人民需要等隨著世情、國情、黨情的變化而處于不斷變化之中,這就要求中國共產黨在新的歷史方位上結合歷史與現實、理論與實踐進行思考,作出既順應社會進步、又滿足實踐要求的改變?！摆s考”之不變,主要體現在黨的“趕考”指導思想、“趕考”價值追求、“趕考”精神、以及“趕考”目標不會因外部環(huán)境變化、政策的調適與發(fā)展而改變。概言之,不變是變的前提和目的,不變是變的經驗總結和實踐智慧,兩者統一于中國共產黨“趕考”實踐中。忽視“趕考”不變,只談“趕考”之變,容易矯枉過正而掉入資本主義邏輯陷阱,在長期社會不公平、經濟增長乏力、社會動蕩不安中日趨墮落,最終導致政黨變質、“趕考”失敗。忽視“趕考”之變,只談“趕考”不變,則會陷入教條主義致使政黨僵化保守,因無法適應時代變化的要求而失去生機活力,最終導致政黨在停滯不前中走向衰落和敗亡?？傊?變是“趕考”之動力,不變是“趕考”之基礎,只有在不變中主動求變、在變中堅持不變,實現變與不變的雙向互動,才能不斷向人民交出滿分“答卷”。

(二)在變化中把握不變之根本

在中國共產黨的“趕考”實踐中,“趕考”之不變是黨的性質和宗旨的集中體現?！摆s考”之變,是為了保持不變而服務的。相較于變,不變是“趕考”的核心所在,更具有根本性、決定性、長遠性。中國共產黨的“趕考”實踐不是無水之源、無本之木,如果沒有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中國共產黨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就會被削弱,長期執(zhí)政地位就會動搖。如果沒有“趕考”精神的支撐,中國共產黨就會因失去精神支柱而造成執(zhí)政能力衰退,面對嚴峻的執(zhí)政考驗視而不見、面臨潛在的風險渾然不覺,變得老態(tài)龍鐘、疾病纏身。如果沒有明確“趕考”目標的指引,中國共產黨就會因喪失凝聚力而從一塊整鋼變成一盤散沙,在前進中迷失方向。如果沒有堅定的人民立場,中國共產黨的性質就會逐漸蛻變,當量變達到質變,就會被人民視為異己力量而被拋棄。關于這一方面,蘇聯共產黨留下了深刻的歷史教訓。蘇共“趕考”失敗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最重要的是改變了不該變的本質。一是放棄了馬克思主義一元指導思想。在戈爾巴喬夫“新思維”的影響下,蘇共通過政治改革推行多元化的指導思想,最終導致蘇共走向改旗易幟的邪路;二是放棄了馬克思主義政黨的人民性。在和平年代,蘇共逐漸脫離人民,置人民利益于不顧,專權保守、貪婪腐化,最終被人民所拋棄。由此觀之,變與不變的關系倘若處理不當,效果將適得其反,“趕考”失敗在所難免。

(三)在不變的指導下識變、應變、求變

回溯黨的“趕考”歷史,中國共產黨始終高舉馬克思主義思想旗幟、秉承“趕考”精神、錨定“趕考”目標、堅定人民立場,使黨和國家的事業(yè)取得開創(chuàng)性成就、發(fā)生歷史性變革。但是,“趕考”只有開始,沒有終結,過去的成就并不意味著“趕考”已經結束,在新的“趕考”路上中國共產黨依然面臨著復雜的形勢、嚴峻的風險挑戰(zhàn)。為此,中國共產黨必須在不變的指導下,準確識變、科學應變、主動求變。具體來說,一是中國共產黨要以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為指導,全面、辯證、長遠地把握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樹立兩個大局觀,從“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9]“我國發(fā)展仍然處于重要戰(zhàn)略機遇期”[10]這兩個重大判斷出發(fā),識別變局帶來的機遇及隱藏其中的潛在風險,為科學謀劃新的“趕考”階段目標奠定堅實的認識基礎。二是中國共產黨要在“趕考”精神的指導下順勢而為,謀定而后動。無論國內外形勢和環(huán)境變了什么、變成怎樣,黨都要永葆居安思危的憂患意識,提高防范化解風險挑戰(zhàn)的能力,還要展現出信念堅定、奮發(fā)有為的自信底氣,“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11]三是中國共產黨在積極作為、主動求變的過程中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追求,不斷增進人民福祉。要從人民需要出發(fā),廣泛征集群眾意見,形成解決問題的新思路、新方法、新創(chuàng)造;要尊重人民首創(chuàng)精神,匯聚人民實踐中形成的新認識,作出新總結,實現新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