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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游記》新英譯本新在何處?
    ——基于語料庫計量文體研究的初步發(fā)現(xiàn)

    2023-06-13 09:38:40王斌華
    關(guān)鍵詞:韋氏文體學(xué)譯本

    王斌華,平 原

    (1. 英國利茲大學(xué) 語言、文化與社會學(xué)院,英國利茲 LS2 9JT;2. 杭州電子科技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浙江 杭州 310018)

    一、 引言

    中國古典小說名著《西游記》在中國文學(xué)界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它是中國小說的基石,是中國近代早期文化、思想和歷史的索引;它在東亞文學(xué)中的地位可以與歐洲文學(xué)中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或《堂吉訶德》相提并論?!盵1]11作為中文經(jīng)典名著,《西游記》很早就被翻譯成英語,在英語世界廣泛傳播[2]?!段饔斡洝反硇缘挠⑽淖g本包括:1913年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的節(jié)譯本AMissiontoHeaven、1942年韋利(Arthur Waley)的節(jié)譯本Monkey、1977年到1983年間余國藩(Anthony Yu)的四卷全譯本TheJourneytotheWest、1980年到1986年間詹納爾(W.J.F.Jenner)的四卷全譯本JourneytotheWest和2021年藍詩玲(Julia Lovell)的節(jié)譯本MonkeyKing:JourneytotheWest等。[3]從譯本暢銷程度來看,以韋利節(jié)譯本和藍詩玲節(jié)譯本為代表。英國著名漢學(xué)家韋利的譯本《猴》(Monkey)于1942年由艾倫·昂溫(Allen &Unwin)出版社出版,為西方最流行的《西游記》英譯本,正是韋利的翻譯使得中國古典小說《西游記》在西方大受歡迎。即使是在二戰(zhàn)期間紙張緊缺的情況下,也連續(xù)印刷了五次(1942年7月初版,1942年12月、1943、1944、1945年再版),戰(zhàn)后更是被轉(zhuǎn)譯為七國語言。1961年以出版世界文學(xué)著稱的企鵝公司再版該譯本,并于1973年列入“企鵝經(jīng)典文庫”(Penguin Classics)。藍詩玲的新譯本《猴王》(MonkeyKing:JourneytotheWest)于2021年由企鵝經(jīng)典文庫出版。

    值得注意的是,藍詩玲的新譯本出版后在海外文學(xué)評論界獲得了不少好評。《華盛頓郵報》評論文章認為“動感十足的傳奇故事《大圣:西游記》得到了現(xiàn)代演繹”[4]?!堵迳即墪u》的評論認為,“藍詩玲的新譯《猴王》是中國經(jīng)典玄幻小說《西游記》的最佳英譯本”[5]。藍詩玲在接受美國歷史學(xué)家華志堅(Jeffrey Wasserstrom)的采訪時表示,《西游記》這本書除了是一部玄幻小說以外,還有大量社會、歷史和文化的啟示。[6]英國知名翻譯家韓斌(Nicky Harman)在亞洲圖書博客(Asian Books Blog)上評價藍詩玲的新譯《猴王:西游記》是一部“杰作”[7]。還有評論認為,“《西游記》的新譯本為16世紀中國經(jīng)典小說注入了新鮮的生命、幽默、智慧和魅力”[8]。

    為什么時隔八十年之后,企鵝出版社會決定出版《西游記》的新節(jié)譯本?根據(jù)譯者藍詩玲在新譯本封底的解釋,促使其決定進行重譯主要有兩方面的考慮:第一,“語言變化”(language changes),距今最近的外文社詹納爾(W.J.F.Jenner)的全譯本已過去近30年;第二,相對于全書四卷的全譯本來說,節(jié)譯本成為對于讀者來說無疑是“一個有吸引力的選擇”[1]33。

    從章回選擇來看,該譯本與之前已列入企鵝經(jīng)典文庫的韋利英譯本類似。那么,在具體的文本翻譯處理上,新譯本與前譯本究竟有何異同?這是很有必要研究的問題。本研究將運用計量文體學(xué)的研究方法,對比分析韋利譯本和藍詩玲譯本,旨在探究藍詩玲新譯本與韋利譯本的異同。

    二、 文學(xué)與文學(xué)翻譯的計量文體學(xué)研究

    語料庫文體統(tǒng)計學(xué)是“一種基于語料庫對特定類型文本的語言特征進行分析的量化研究方法”[9],涉及文體學(xué)、統(tǒng)計學(xué)和語料庫語言學(xué)三個學(xué)科。研究學(xué)者在多學(xué)科背景下,以跨學(xué)科的研究方法探討和研究文體學(xué),主要包括語言學(xué)、文學(xué)和翻譯學(xué)等路徑。一些文體學(xué)家采用語料庫方法來分析文學(xué)和非文學(xué)文本的風(fēng)格。語料庫文體學(xué)結(jié)合了語料庫語言學(xué)和文體學(xué),是近幾十年來越來越受歡迎的一個文體學(xué)分支[10]。語料庫文體學(xué)綜合了定量和定性分析,為研究者提供了一套有用的語料庫工具,包括詞頻、搭配、關(guān)鍵詞、詞簇和語義韻等。文體學(xué)家使用這些工具探索多個方面的文體特征。

    隨著近年來語料庫翻譯學(xué)的迅速發(fā)展[11],越來越多學(xué)者開始使用計算機軟件來研究文學(xué)文體的翻譯問題,包括語料庫和機器學(xué)習(xí)等[12-13]。近二十年來,國內(nèi)外翻譯學(xué)者利用語料庫工具軟件研究譯者風(fēng)格取得了長足的進展[14]。大多數(shù)采用語料庫方法的翻譯研究從諸如類型標記比率、平均句子長度、詞簇和詞匯密度等方面進行文體分析。一些學(xué)者使用機器學(xué)習(xí)的方法研究計量文體學(xué)中的作者身份歸屬問題[15]。與較早的比較語言學(xué)和翻譯文體學(xué)的研究重點不同,貝克(Baker)借助語料庫研究譯者風(fēng)格,將譯者風(fēng)格定義為“譯者典型的表達方式”或“譯者對語言的特殊使用”[16]245。同樣,薩爾達尼亞(Saldanha)將譯者風(fēng)格定義為譯者做出的“一致且獨特的選擇模式”[17]28。根據(jù)源語和譯語的不同,黃立波和朱志瑜將譯者風(fēng)格分為S-型和T-型,前者考察源文和譯文之間的文體差異,而后者則關(guān)注于譯文的文體特征。[18]這些學(xué)者的研究為使用語料庫計量文體學(xué)對譯者風(fēng)格的定義和分類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當前中國文學(xué)外譯研究多采用分析翻譯和出版活動的文本外方法或者采用分析譯本書評和前言后語等的副文本方法。譯者風(fēng)格的研究大多以對比研究為主,考察不同譯者對同一部文學(xué)作品翻譯的風(fēng)格或者一位譯者翻譯不同作品的風(fēng)格。藍詩玲的譯者風(fēng)格研究受到越來越多學(xué)者的關(guān)注[19]。例如,王琴利用語料庫軟件,研究魯迅小說藍詩玲譯本中臨時詞的創(chuàng)造性應(yīng)用[20]。呂奇和王樹槐借助語料庫,考察藍詩玲六部譯著的可讀性[21]。李德鳳等借助語料庫,考察藍詩玲的翻譯風(fēng)格[22]。相比之下,以韋利的翻譯風(fēng)格為研究對象的定量研究還尚少。其中,趙穎借助語料庫的方法,比較分析《道德經(jīng)》韋利譯本和吳經(jīng)熊譯本的翻譯風(fēng)格[23]。迄今為止,尚未有關(guān)于《西游記》藍詩玲新譯本的語料庫計量文體學(xué)研究,也鮮有關(guān)于《西游記》譯本的歷時比較研究。

    三、 藍詩玲譯本和韋利譯本的計量文體比較分析

    本文使用多種語料庫計量文體學(xué)的研究工具(詞匯密度、平均句長、標準類符/形符比、高頻詞、關(guān)鍵詞、詞語搭配),從以宏觀為主、微觀為輔的視角比較《西游記》韋譯本和藍譯本的不同之處。從語言總體特征及譯本內(nèi)容、關(guān)鍵詞表和詞匯搭配三方面,對藍譯本和韋譯本進行計量文體比較分析。

    (一) 語言總體特征及譯本內(nèi)容

    本研究使用Sketch Engine語料庫軟件建立韋譯本和藍譯本類比英文語料庫。藍譯本和韋譯本語料庫的容量大致相同(見表1)。韋譯本共126 000余個英文詞,其語料庫有153 547個形符,其中126 019個為不同類型的形符。藍譯本共110 330余個英文詞,其語料庫有136 653個形符,其中110 451個類符。韋譯本有8 326個句子,平均句長為18.44個單詞。藍譯本有8 487個句子,平均句長為16.10個單詞。韋譯本的(標準)類符/形符比為82.07,藍譯本為80.83。由此可見,從語言總體特征來看,藍譯本平均句長比韋譯本短,詞匯密度也不如韋譯本高,藍譯本易讀性更強。

    表1 藍譯本和韋譯本語料庫對比信息

    從譯本內(nèi)容來看,韋譯本和藍譯本皆為《西游記》原著(共100回)的節(jié)譯本:韋譯本共30章,藍譯本有36章。從表2可以看出,藍譯本和韋譯本的前18章都相對一致。藍氏和韋氏都選取了原著的開頭和結(jié)尾章節(jié)進行翻譯,即前十五回、第十八至十九回、第二十二回和第九十八至一百回。對于取經(jīng)過程的章回,韋氏和藍氏都選取了第四十四至四十七回和第四十九回。韋氏刪減了原著后半部分的大多數(shù)章回(第五十至九十七回),只選譯了原著中“除妖烏雞國”(第三十七至三十九回)、“車遲國斗法”(第四十四至四十七回)及“險渡通天河”(第四十八至四十九回)三個故事。[24]相較于韋譯本,藍譯本則選譯了原著中更多的章回,如第二十七至三十五回、第五十三至五十五回、第五十九至六十一回、第七十八至七十九回、第八十七至八十八回。這些章節(jié)包含了“三打白骨精”“取經(jīng)女兒國”“大戰(zhàn)紅孩兒”“三調(diào)芭蕉扇”“鳳仙郡求雨”等故事情節(jié)。由此可見,藍譯本選譯了更多的章回,相對更全面涵蓋了取經(jīng)路途八十一難中具有代表性的困難,豐富了譯本的情節(jié)。

    表2 藍譯本和韋譯本章節(jié)及其對應(yīng)原著章回

    雖然藍譯本選取的章回較韋譯本更多,但總體篇幅卻比韋譯本減少一萬五千多字符。這主要是因為在翻譯個別章節(jié)的時候,藍氏對敘事情節(jié)進行了刪減和壓縮。關(guān)于藍譯本中刪減的部分,藍氏在其譯本的緒論中交代了兩種刪減方法:一是省略了原著中一些描述取經(jīng)旅程的情節(jié),這些章節(jié)往往由一連串單獨的事件組成,其中大部分事件都沒有完整的敘事線索聯(lián)系。藍氏刪減了這些無法融入敘事主線的章節(jié)。二是刪減和壓縮個別章節(jié),藍氏刪減了原著中一些重復(fù)的關(guān)鍵情節(jié)轉(zhuǎn)折,也省略了原著中許多詩詞,將這些描寫融入到其他部分。[1]33對于這些刪掉的章節(jié),藍氏表示,雖然關(guān)于取經(jīng)過程章回的敘事結(jié)構(gòu)相對獨立,在翻譯過程中她也盡力把刪去的主題和人物特征概括到已選擇翻譯的章節(jié)中去,例如抵制誘惑、自我抗爭和玄幻色彩[1]33-34。相比藍譯本,韋譯本所譯章回中的情節(jié)基本上完整保留,僅刪減了原著中大部分詩詞。[25]8

    (二) 關(guān)鍵詞表

    表3為韋譯本中排名前10的關(guān)鍵詞和短語列表。這些詞組和短語在韋譯本中使用較多,而在藍譯本中卻沒有出現(xiàn)。其中人名或神名,包括“觀音”(Kuan-yin)、“二郎神”(Erh-lang)、“玄奘”(Hsüan Tsang)等。在翻譯這些名字時,韋利都使用了這些漢字的羅馬拼音或梵語的羅馬拼音。這是因為威妥瑪拼音(Wade Giles)在20世紀被廣泛使用于中文翻譯,但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逐漸被現(xiàn)代漢語拼音所替代。韋氏在翻譯妖魔鬼怪的名稱時選擇體現(xiàn)原文的直譯方法。例如,在翻譯車遲國國師時,將“虎力大仙”譯為“Tiger Strength Immortal”。韋氏在翻譯地名時也是如此,例如將“水簾洞”譯為“Water Curtain Cave”或“Cave of Water Curtain”。韋譯本使用的是英式拼寫,例如使用“towards”和“Mr”等。

    表3 韋譯本的前10關(guān)鍵詞語列表

    表4為藍氏譯本中排名前10的關(guān)鍵詞和短語列表。藍氏在翻譯《西游記》中的神名和人名時,大多采用了現(xiàn)代漢語拼音。例如,神名“Guanyin”(觀音)、“Erlang”(二郎)等。人名“Taizong”(太宗)、“Xuanzang”(玄奘)、“Chen Guangrui”(陳光蕊)、“Yin Wenjiao”(殷溫嬌)等。藍氏在翻譯《西游記》中一些人名、地名或?qū)S忻~時,也多采用直譯的方法,例如:“King Bull Demon”(牛魔王)、“Princess Iron-Fan”(鐵扇公主)、“Red Boy”(紅孩兒)、“Silver Horn”(銀角)、“Golden Horn”(金角)、“Gold Star”(金星)、“Flower-Fruit Mountain”(花果山)、“Water-Curtain Cave”(水簾洞)等。或許藍氏認為,這樣便于讓英語讀者更好地了解這些中文專有名詞的含義。在重譯時,藍譯本采用了美式拼寫。

    表4 藍譯本的前10關(guān)鍵詞語列表

    藍氏和韋氏在翻譯文化專有詞時采用相似的方法??傮w來說,藍氏在翻譯人名和地名時使用漢語拼音,而韋氏則用威妥瑪拼音。兩位譯者在翻譯妖魔鬼怪的詞匯時都采用直譯的方法,保留原文的文化色彩。藍氏使用美式拼寫,而韋氏使用英式拼寫。

    (三) 詞匯搭配

    孫悟空是《西游記》敘事結(jié)構(gòu)中最主要的角色,這從藍譯本和韋譯本分別以《猴王》和《猴》為標題可以看出。我們以“猴”這一主題關(guān)鍵詞為例,運用Sketch Engine語料庫軟件的詞匯素描(Word Sketch)工具,分析藍譯本和韋譯本中“monkey”的詞匯搭配,探究譯者在翻譯中對小說所塑造的猴的形象的處理方式。圖1和圖2分別呈現(xiàn)了藍譯本和韋譯本中與“monkey”搭配的詞匯。詞匯素描從宏觀層面體現(xiàn)了藍氏和韋氏譯本中“monkey”一詞的詞匯搭配,以下數(shù)例從微觀層面比較分析藍氏和韋氏譯本中關(guān)于孫悟空形象的具體翻譯處理手法。

    圖1 藍譯本中“monkey”詞匯素描

    圖2 韋譯本中“monkey”詞匯素描

    1. 形容詞搭配

    在藍譯本中,“monkey”一詞出現(xiàn)的頻率為1 634次。修飾“monkey”的詞語有“stone”“l(fā)ittle”等?!癿onkey”修飾“king”等詞語。藍譯本保留了“stone”和“l(fā)ittle”兩個在韋譯本中出現(xiàn)的詞語,體現(xiàn)孫悟空的形象,并以“magic”“mind”“marvelous”等詞刻畫了孫悟空機智多變、神通廣大的性格特征。此外,“outrageous”和“specious”等形容詞也體現(xiàn)了孫悟空憤世嫉俗、虛無縹緲、令人捉摸不定的個性。由此看來,藍譯本中孫悟空的形象相對更為立體而多面?!癿onkey”一詞在韋譯本中出現(xiàn)1 320次。在韋譯本中,“monkey”的修飾語有“dear”“old”“small”等。在這些修飾語中,“dear”和“stone”修飾孫悟空,而“old”“small”和“l(fā)ittle”則修飾花果山的其他猴子?!癿onkey”也修飾其他名詞,比如“king”和“sage”等。由此可見,韋譯本集中凸顯了孫悟空英勇偉大的形象。

    例1:卻說美猴王榮歸故里,自剿了混世魔王,奪了一口大刀,逐日操演武藝。教小猴砍竹為標,削木為刀,治旗幡,打哨子,一進一退,安營下寨,頑耍多時。[26]15

    藍譯:After Monkey’s triumphal homecoming, he taught the little monkeys how to sharpen bamboo sticks into spears and file wood into knives; how to set out flags and banners; how to patrol, advance, retreat, and pitch camp.[1]59

    韋譯:Monkey, having returned in triumph, after slaying the Demon of Havoc and snatching the demon’s huge cutlass, practised sword-play every day and taught the small monkeys how to sharpen bamboos with spears, make wooden swords and banners to carry; how to go on patrol, advance and retreat, pitch camp, build stockades, and so on.[25]33

    例1選自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 九幽十類盡除名”。原文中將美猴王描寫為精通武藝,與花果山的小猴形成鮮明對比,更加凸顯猴王的英勇和領(lǐng)導(dǎo)才干。藍氏和韋氏都將“美猴王”譯為“monkey”,而“小猴”譯為“l(fā)ittle monkey”或“small monkey”。藍氏省譯了“自剿了混世魔王,奪了一口大刀”,而韋氏將猴王的一系列動作都翻譯出來,譯文也更忠實于原文。

    例2:好猴王,急縱觔斗云,霎時間過了二百里水面。[25]15

    藍譯:With one cloud-somersault, he crossed the two hundred miles of water in a split second.[1]59

    韋譯:Dear Monkey! He set out on his cloud trapeze, and in a twinkling he had crossed those two hundred leagues of water.[25]33

    例2同樣出自第三回,藍氏沒有將原文中的“好猴王”翻譯出來,而是用“he”來指代。韋利將“好猴王”譯為“dear monkey”,并保留了對猴王本領(lǐng)廣大的贊嘆,將對猴王的敬佩語氣翻譯出來。兩位譯者分別將“觔斗云”譯為“cloud-somersault”和“cloud trapeze”,都形象地把孫悟空騰云駕霧的本領(lǐng)直譯出來。

    例3:鬼王聽言,又奏道:“大王有此神通,如何與他養(yǎng)馬?就做個‘齊天大圣’有何不可?”[26]24

    藍譯:“What?” The demon kings seemed astonished.“How could an omnipotent magic monkey be made to look after horses? You are the Great Sage Equal to Heaven!”[1]74

    韋譯:‘With magic powers like yours,’ they said, ‘why should you stoop to look after horses? “The Great Sage, Equal of Heaven,” - that is the title for such a one as you.’[25]48

    例3中,孫悟空在得知自己被封為弼馬溫后,憤怒地回到花果山。獨角鬼王前來參拜,稱猴王神通廣大,并建議他稱呼“齊天大圣”。藍氏將原文中的“神通”譯為“omnipotent magic”,而韋氏則譯為“magic powers”。兩位譯者都將“齊天大圣”譯為“Great Sage Equal to Heaven”,將孫悟空描繪成擁有神奇力量、無所不能。

    例4:“小的們,收了御弟!”他卻拿一柄三股鋼叉,跳出亭門,罵道:“潑猴憊懶!怎么敢私入吾家,偷窺我容貌!不要走,吃老娘一叉!”[26]391

    藍譯:“Keep Tripitaka safe!” she enjoined her maidservants, then grabbed an enormous steel fork.“Outrageous monkey!” she bellowed.“How dare you barge into my home and spy on me?”[1]280

    例4選自第五十五回“色邪淫戲唐三藏 性正修持不壞身”。唐僧被蝎子精困于琵琶洞,悟空兄弟三人前去營救。藍氏將原文中的“潑猴憊懶”譯為“outrageous monkey”?!皯v懶”有“潑辣、無賴的”意思,而“outrageous”表示“無恥的”,在意思上有一定程度的減弱。而韋氏則沒有選取“大戰(zhàn)蝎子精”這個故事進行翻譯。

    2. 動詞搭配

    在藍譯本中,“monkey”作為主語時,常用搭配的動詞包括“be”“have”“tell”等。“monkey”作賓語時,與之搭配的動詞有“be”“say”“ask”等。“transform”“become”和“turn”體現(xiàn)了孫悟空變化多端的本領(lǐng)。在韋譯本中,“monkey”作主語時,搭配的動詞包括“be”“have”“take”等?!癿onkey”作賓語時連接的動詞有“say”“ask”“cry”等。動詞“cry”“shout”“scream”等描述了孫悟空在面對妖魔鬼怪時無畏艱險、勇往直前的態(tài)度?!發(fā)augh”“smile”“think”等動詞凸顯了孫悟空機智勇敢、幽默詼諧的特質(zhì)。

    例5:猴王聽說,教:“取我披掛來!”就戴上紫金冠,貫上黃金甲,登上步云鞋,手執(zhí)如意金箍棒,領(lǐng)眾出門,擺開陣勢。[26]25

    藍譯:“Bring me my fighting clothes!” he demanded.Pulling on his purple-gold helmet, his golden armor, and his cloud shoes, he seized his golden-hooped staff and led his troops out of the cave, where he positioned them for battle.[1]75

    韋譯:‘Bring me my arms,’ cried Monkey.He put on his bronze helmet, his golden corselet and cloud-stepping shoes, and with his magic staff in his hand, he led out his followers and arrayed them for battle.[25]49

    例5描述了猴王在花果山率領(lǐng)猴子對抗天兵天將的場景。原文中的“教”有發(fā)號施令的意思。藍氏將其譯為“demand”,韋利則譯為“cry”,意為“叫喊、呼喊”,也把當時的氣勢具體化翻譯出來。兩位譯者對一系列動作都做了適當?shù)厥∽g,沒有將動作逐個依次翻譯出來,但也都生動地體現(xiàn)了猴王的英勇形象。

    例6:只見上溜頭泱下一個死尸,長老見了大驚。行者笑道:“師父莫怕。那個原來是你。”[26]694

    藍譯:As soon as the boatman began gently punting across the river, a corpse floated past.Monkey smiled at the terror-stricken Tripitaka.“Don’t be afraid.It’s you.”[1]322

    韋譯:Suddenly they saw a body in the water, drifting rapidly down stream.Tripitaka stared at it in consternation.Monkey laughed.‘Don’t be frightened, Master,’ he said.‘That’s you.’[25]292

    例6描述師徒四人來到西方佛地坐船時的情景。藍氏將原文中的“笑道”譯為“smile”,并把“長老見了大驚”和“行者笑道”合譯為“Monkey smiled at the terror-stricken Tripitaka”。韋利則將“笑道”拆譯為“l(fā)augh”和“say”,并對原句適當?shù)剡M行了增譯。

    例7:對行者道:“悟空,這妖精已是降了,卻只是野心不定,等我教他一步一拜,只拜到落伽山,方才收法。你如今快早去洞中救你師父去來!”[26]303

    藍譯:“The boy wants educating,” Guanyin told Monkey.“I’ll take him back to the South Sea now, to train him as my attendant.You go and rescue the others.”[1]239

    例7選自第四十三回“黑河妖孽擒僧去 西洋龍子捉鼉回”開頭,觀音對孫悟空說的話。藍氏將“道”翻譯成“tell”,也顯得比較忠實于原文。在翻譯該句的其他部分,藍氏做了一定程度的省譯,而韋氏則沒有選譯“孫悟空大戰(zhàn)紅孩兒”這個故事。

    例8:好大圣,按落云頭,去郡城腳下,搖身一變,變做個游方的云水全真,左臂上掛著一個水火籃兒,手敲著漁鼓,口唱著道情詞。[26]312

    藍譯:Landing near the beach, Monkey transformed himself into a wandering Taoist and bowed before the two young men.[1]240

    韋譯:He gave himself a shake and changed into the guise of a wandering Taoist magician.On his left arm he carried a hamper and in his right hand a tambourine, and singing Taoist songs as he went he strolled towards the two Taoists.[25]222

    例8選自第四十四回“法身元運逢車力 心正妖邪度脊關(guān)”開頭。師徒一行來到車遲國,孫悟空搖身一變成為一個道士。藍氏將“搖身一變”翻譯為“transform”,體現(xiàn)了孫悟空百變神通的本領(lǐng)。原文中關(guān)于道士的裝扮“左臂上掛著一個水火籃兒,手敲著漁鼓,口唱著道情詞”,在藍譯文中全都省略了,但在韋譯文中都得以保留。

    相比而言,“monkey”在藍譯本中出現(xiàn)的頻率比在韋譯本中出現(xiàn)的頻率略高。從與“monkey”搭配的修飾語和動詞分析可以看出,韋譯本刻畫了一個英勇偉大的孫悟空形象。藍譯本中刻畫的孫悟空形象更加多變,既包括英雄勇敢、幽默風(fēng)趣的特質(zhì),又有機智善變、憤世嫉俗等社會現(xiàn)實意義。

    四、 討論

    根據(jù)以上分析結(jié)果和文學(xué)翻譯中的關(guān)鍵概念,我們可以分析導(dǎo)致這兩個譯本存在差異的可能因素,包括社會時代背景和譯者的翻譯手法。

    (一) 不同的社會時代背景

    《西游記》原著成書于16世紀明朝中葉,而藍譯本和韋譯本所處的社會時代背景也截然不同。這是由于兩部譯本所處的不同時間和出版社的要求所決定:韋譯本最早是由艾倫·昂溫(Allen &Unwin)出版社于1942年在英國出版的[27];藍譯本則由企鵝出版社于2021年在美國出版,其時間相差近八十年。藍譯本采用美式拼寫,韋譯本則用英式拼寫,這或許也體現(xiàn)了各自出版社的要求。韋利翻譯《西游記》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韋譯本中塑造的孫悟空形象具有英雄主義色彩,選譯的取經(jīng)途中的章回均體現(xiàn)了孫悟空戰(zhàn)無不勝的情節(jié),例如“除妖烏雞國”“車遲國斗法”及“險渡通天河”三個故事[28]。在后殖民主義語境下,韋譯本也融合了中西方文化,體現(xiàn)了中西方文學(xué)傳統(tǒng)。[29]藍氏翻譯《西游記》則是在21世紀初,其譯本處于全球化的現(xiàn)代語境。藍譯本除了選譯原著開頭和結(jié)尾的章回外,還選譯了取經(jīng)路中更多的章回,這也體現(xiàn)了多元文化主義的時代主題。藍氏認為,“文學(xué)翻譯者有兩個責(zé)任:一是對源文負責(zé),二是對目的語讀者負責(zé)。無論譯者在哪兩種語言之間翻譯,要同時滿足這兩個群體可能很困難,但在兩種文學(xué)文化之間工作時,無論是在時間和地理上相距甚遠的16世紀中國和21世紀的英語世界,挑戰(zhàn)都是巨大的”[1]35。時間和空間上的差異是造成韋譯本和藍譯本不同的原因之一。

    (二) 譯者的翻譯手法

    譯者的翻譯手法也是造成藍譯本和韋譯本不同的原因。從前文分析來看,藍譯本和韋譯本所采用的翻譯手法不盡相同。對于所選的章回,韋氏盡可能完整忠實地按照原文翻譯,而藍氏雖然選擇了更多章回,但對所選章回之內(nèi)的內(nèi)容進行了刪減。藍氏和韋氏在翻譯人名、神名時分別采用現(xiàn)代漢語拼音和威妥瑪拼音,而翻譯妖魔鬼怪的詞匯和其他文化專有項則多用體現(xiàn)原文的直譯手法。采用拼音和直譯的方法更有利于保留這些文化專有項的文化色彩。關(guān)于這一方面,藍氏表示:“在某些地方,這個版本讀起來可能像是翻譯;我希望向當代英語讀者傳達原著的活力、想象力、哲學(xué)和喜劇?!盵1]35為了達到這個效果,藍氏在翻譯《西游記》時運用了“融合韻文與散文”“幽默元素的再創(chuàng)造”和“泛化東西方文化差異”等譯述翻譯策略。[30]例如,原著中有很多雙關(guān)語非常難譯,往往需要加注來解釋,這樣無疑會拖慢譯本的敘事進程。在翻譯過程中,藍氏省略了這些雙關(guān)語,而通過增強敘事和對話的幽默感來彌補。[1]35本研究發(fā)現(xiàn),韋譯本相對比較忠實于原文,并適當運用了增譯、具體化、省譯和直譯等翻譯方法。而藍氏常用直譯和省譯等翻譯策略,對原文中的次要信息進行一定程度刪減,但保留了原文中的關(guān)鍵信息,加強了譯文敘事的明快性。

    五、 結(jié)語

    本文從語言總體特征及譯本內(nèi)容、關(guān)鍵詞和詞匯搭配三個方面,對《西游記》藍譯本和韋譯本進行了語料庫計量文體學(xué)比較分析。研究結(jié)果表明,從語言總體特征來看,藍譯本平均句長比韋譯本短,詞匯密度也不如韋譯本高。從譯本內(nèi)容來看,藍譯本選譯了更多的章回,相對更全面涵蓋了取經(jīng)路途八十一難中具有代表性的困難,豐富了譯本的情節(jié),但在章回內(nèi)部藍譯本刪減了無法融入敘事主線的章節(jié)。從譯本的關(guān)鍵詞表來看,藍譯本和韋譯本的文化專有項翻譯均多用體現(xiàn)源文文化的直譯手法,韋氏翻譯人名和地名采用韋氏拼音或梵語拼寫,而藍氏則采用現(xiàn)代漢語拼音。從譯文主題詞“monkey”的詞匯搭配可以看出,兩個譯本塑造的猴王形象有所不同。韋譯本集中凸顯了孫悟空英勇偉大的形象,而藍譯本中孫悟空的形象相對更為立體而多面。不同的社會時代背景和兩位譯者不同的翻譯手法造成了藍譯本和韋譯本的差異。

    本研究通過運用語料庫計量文體學(xué)的研究方法對《西游記》這部中國古典名著兩個最具代表性的節(jié)譯本進行了對比分析。有鑒于目前中國文學(xué)外譯的翻譯研究和跨文化傳播研究多采用分析翻譯和出版活動的文本外方法或采用分析譯本書評和前言后語等的副文本方法,少數(shù)的文本分析研究也多是例析的方法,本研究所探索運用的語料庫計量文體學(xué)方法在系統(tǒng)分析文本和確定文本的總體風(fēng)格特征方面具備較大優(yōu)勢,值得學(xué)界進一步發(fā)揮其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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