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人民文學出版社《印象與風景》一書)
(秋水長天摘自浙江文藝出版社《王屋山居手記》一書)
☉〔西班牙〕加西亞·洛爾迦◎汪天艾 譯
在我們的靈魂深處,有一樣東西超越所有存在。大多數(shù)時候,這樣東西都在沉睡;但是當我們記起一個美好的遠方,當我們?yōu)樗芸?,這樣東西就會蘇醒,在它獨攬風景的瞬間,這些風景會成為我們?nèi)烁竦囊徊糠帧?/p>
所以每個人看事物的方式各不相同。我們的情感比色彩和音樂的靈魂升得更高,只是這些情感幾乎不曾蘇醒,尚未伸展它們的巨翅,創(chuàng)造奇跡。
詩歌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丑陋的,美麗的,惹人厭惡的;難的是知道如何發(fā)現(xiàn)詩歌,如何喚醒靈魂里深邃的湖。
(摘自人民文學出版社《印象與風景》一書)
☉青 青
寂靜是什么?它不是沒有聲音,而是充滿了自然的聲音,不是人類的噪聲。所有出生在鄉(xiāng)村或者山村的人都有這種經(jīng)驗,黃昏來臨,月光如水,蟲子們開始了一天最快樂的鳴唱。這時候的大地是那樣溫暖寂靜,好像一個慵懶的母親,自由而放松。蟋蟀與油蛉子進行著多聲部的合唱。蟋蟀的叫聲也有著區(qū)別,有“吱吱”,有“嘻嘻”,也有“嘰嘰”,叫的時候有明亮高亢的,也有低沉渾厚的。油蛉子卻是一味地“鈴——鈴——”地響著。如果人突然走過,它們幾乎同時停下叫聲。這時候黃昏是那樣寂靜。前面蟋蟀的聲音,尾音還飄散在空氣里,后面蟋蟀振動翅膀的聲音即將開始,空氣像有波紋的水面,在動蕩里漸漸平靜下來。
(摘自浙江文藝出版社《王屋山居手記》一書)
☉劉 墉
每次坐車在高架路上奔馳,往下看兩邊的樹木,我發(fā)現(xiàn)上面總是掛著藤蔓,很多樹木不是老死的,也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藤蔓纏繞致死的。我就會想:如果將人比作樹木,我們看到的只是那個人嗎?還是應該包括掛在他身上的隱形藤蔓?很多人活得不好,甚至短命,會不會就因為有太多牽腸掛肚的東西,把他需要的陽光完全遮掩?
所以,每個人早上醒來,都應該檢查身上隱形的藤蔓有沒有在夜里又偷偷長了許多。藤蔓人人有,剪不斷,理還亂。不過沒關系,一定要記得每天起床時,用手在頭上抓一抓,無論有多少煩惱纏繞著自己,都留一塊地方,讓陽光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