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燁
“能上能下”,聽起來確是應有之義,做起來卻難令人滿意。
領導干部“能上能下”的問題,中央歷來高度重視,各級黨組織認真對待,因為一旦無法得到妥善解決,老百姓會感到不滿意,會為該上而沒上的同志打抱不平,對該下而沒下的人員表示不忿,進而影響工作氛圍和從業(yè)狀態(tài)。黨的事業(yè)更不會滿意,沒有好的干部人才隊伍,事業(yè)難以壯大甚至難以為繼;沒有好的選人用人導向,向心力、凝聚力難以形成,進而影響黨的事業(yè)發(fā)展,折損黨的光輝形象。但“能上能下”聽起來確是應有之義,做起來卻難令人滿意。
解決“能上能下”問題要分清主次
筆者認為,能上能下,重在能下。早在1962年,小平同志就在《執(zhí)政黨的干部問題》一文中指出,“多少年來,我們對干部就是包下來,能上不能下,現(xiàn)在看來,副作用很大,已經成為我們工作的障礙,唯一的出路就是要能下”?!澳芟隆敝愿匾?,是因為“不能下”相比“不能上”,危害更大。一方面,“不能下”影響隊伍質量,違反精兵簡政和管理高效的原則,助長論資排輩的風氣,造成“上位就能無憂”的結果,誘使特權現(xiàn)象和“跑官要官”問題發(fā)生,惡化選人用人的生態(tài);另一方面,“不能下”直接影響“能上”,職數(shù)有限制,位子騰不出來,鄧小平同志形象地比喻“廟只有那么大,菩薩只能要那么多,老的不退出來,新的進不去,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如果有足夠的位子,事情會好辦很多。此外,比較之下才有傷害,一旦優(yōu)秀的人上了,對那些在其位難謀其政的人沖擊很大,他們會利用“在其位”的優(yōu)勢,把控話語權,干擾決策權,盡全力阻撓和防止優(yōu)秀的人脫穎而出。加之現(xiàn)實中,“不能上”并不會完全限制優(yōu)秀的人發(fā)揮作用,只是會有較大衰減。可以想見,在同等難度的“不能上”和“不能下”的問題面前,在同樣沒有處理好“能上”和“能下”的問題之前,一般會選擇“先不下”而犧牲“能上”。所以能上能下,首要是能下。
解決“能上能下”問題要認清本質
選人用人,古來有之,我們黨歷經百年風雨,人事管理制度、組織管理經驗甚至典型的成功案例不可謂不豐富,不存在占據(jù)相當比例的“不能上”“不能下”的情況,更不可能有“完全不能上”“完全不能下”的情形。群眾反映強烈的、不能接受的,是“具備了充分的能上條件但沒有上”和“具備了必要的能下條件但沒有下”,這是一種非此即彼的絕對化思維,恰恰也是“能上能下”難以令人滿意的根本所在。“能上能下”的本質是讓非常態(tài)的事情常態(tài)化,我們孜孜以求的是一種觸發(fā)機制:在“能上”方面,只要條件充分就能上,沒上就是“不能上”;在“能下”方面,只要條件必要就要下,沒下就是“不能下”。這種目標需要海量數(shù)據(jù)和超高速運算能力來支撐,類比一下,當前或還處于算盤時代,因而目標無從實現(xiàn)甚至無從想象。
認清本質不是要輕言放棄,茲事體大,縱有千難萬險,也必須去做。功成不必在我,相信有一代一代人的持續(xù)努力,結果必然光明。
解決“能上能下”問題要實事求是
凡事不能違背實事求是這個原則,推進“能上能下”機制建設的導向是清晰的,但具體問題必須具體分析。什么是能、什么是庸、什么是劣,有很多考量,有各種要素、邊界、變量,不同環(huán)境、不同時期、不同地域、不同單位,標準理應不一樣。如“到點就下”和大力選拔優(yōu)秀年輕干部,對職能機關、經濟責任單位、非經濟責任單位、重大項目團隊、創(chuàng)業(yè)團隊,應當區(qū)別對待,不必片面追求年輕化指標和高科技比例。在一些投資周期長、收見效益慢或延續(xù)繼承性強的領域,要尊重客觀規(guī)律,不見得一時不好就馬上走人,干部調整要慎重,力度要適中。
具體到工作,筆者有兩點建議。
要循序漸進。難辦的事情向來不會一蹴而就,需要久久為功,一個案例一個案例積累,一條經驗一條經驗匯集,總體上先易后難。比如干部選任,要有目標地選擇、有計劃地解決,做成標桿、形成效應;比如制度建設,一步不能到位或難以成體系建好的,就一個一個來,不要貪快貪全。
要全員盡責。能上能下關乎制度環(huán)境和政治生態(tài),絕不能靠組織部門包打天下,需要全員參與,共同發(fā)揮作用。黨委認識必須要到位,氛圍渲染必須要跟上,不但讓大家形成共識,還要弄明白能與不能、上與不上、下與不下的內涵、意義,建立一個統(tǒng)一的話語體系。全員參與是基礎,全員盡責才是關鍵,組織部門、用人部門、紀檢部門要作為,干部和人才本身也要擔當,有時從大局出發(fā),需要一批同志“提前下來”,還要研究和配套考核、監(jiān)督、評估和退出關懷等方面的工作機制。
(作者單位:中國電科網絡通信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