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巍弘
一、數字人文思想為檔案學人學術年譜可視化建構提供了新思路
數字技術與人文學科的交叉與融合使數字人文思想逐漸明晰和強化。數字人文吸引學界的目光不僅僅是因為信息技術取得了劃時代的突破,更是因為數字技術與人文學科的結合為人文學科的研究開辟了令人欣喜的領域。隨著數字人文和檔案學研究的融合發(fā)展,數字人文逐漸成為檔案學領域重要的研究議題,檔案學研究與數字人文正在逐漸達成默契。在數字人文研究方法和工具中,GIS技術不僅能直觀地表達研究對象的空間變化,還擅長于數據的量化統(tǒng)計和分析,圖情檔博等學科都在嘗試利用GIS技術和方法解決本學科相關問題。檔案信息資源是優(yōu)質資源,檔案文獻和檔案數據庫內容豐富。在基于檔案文獻或數字館藏資源進行的專題研究中,如果研究主題時間跨度長、空間跨度大,GIS技術可以帶來新的理念和研究方法。在檔案類數字人文項目中,GIS的邏輯和應用具有天然的優(yōu)勢。
(一)基于GIS的可視化項目成為數字人文研究的典型應用
一般認為,地理信息系統(tǒng)(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ystem,即GIS)的概念由英國地理學家、被稱作“GIS之父”的羅格·湯林森(Roger Tomlinson)于1963年首次提出。最初的GIS是以信息技術為基礎,以管理和規(guī)劃自然資源為目的,對原始地理數據進行采集、存取和管理而形成的一個信息系統(tǒng)。GIS通過數據建模、分析計算等方法來探索某一特定地理空間范圍內自然與社會的關系,在研究相關空間要素內在的發(fā)展規(guī)律并預判其發(fā)展趨勢等方面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
隨著地理信息技術的發(fā)展,GIS 這一概念由“地理信息系統(tǒng)”(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ystem)發(fā)展為“地理信息科學”(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cience),再發(fā)展為“地理信息服務”(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ervice),GIS從簡單的空間數據管理和可視化分析技術逐漸成長為一門科學。隨著學科交叉研究的活躍,GIS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的應用價值日益明顯。張耀銘認為,國外檔案數字人文項目分為五大類別:“GIS歷史地理可視化項目、語料庫建設項目、歷史數據庫建設項目、社會及歷史場景重建項目、檔案數字化項目?!?[1]目前國內多個基于GIS技術的中外合作項目在可視化研究和呈現方面取得多項成果。復旦大學歷史地理研究中心與哈佛大學合作開發(fā)的中國歷史地理信息系統(tǒng)(China Historical GIS, CHGIS) [2]于2001年1月啟動,系統(tǒng)支持空間數據分析,試圖建立一套基礎的中國歷史GIS數據集。浙江大學社會科學研究院與哈佛大學地理分析中心共同創(chuàng)建的“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3]于2019年3月上線,是綜合性的大數據地圖發(fā)布平臺,用戶可以進行地理信息研究成果的發(fā)布、可視化分析及多功能查詢等操作。此外,中國臺灣“中研院”實施的“中華文明之時空基礎架構(CCTS)”項目[4]和香港中文大學太空與地球信息科學研究所主持的“民國時期北京都市文化歷史地理信息數據庫”[5]也是著名的歷史地理信息平臺。在國內學者主持的專題地理信息數據庫科研項目中,已上線運行的包括唐曉峰2010年主持的“北京歷史文化地理信息系統(tǒng)”[6]和張萍2014年主持的“絲綢之路歷史地理信息系統(tǒng)”[7]等。在檔案學領域,中國人民大學人文北京研究中心的“我的北京記憶”項目[8]是一個能夠讓北京記憶傳承者們共享珍貴資源的平臺,用戶上傳的反映北京“五行八作”的音頻、視頻資料,都可以在網站“資源地圖”欄目內嵌的高德地圖中展示對應的“生成地點”。GIS 技術在可視化研究和呈現方面的優(yōu)勢,可以為檔案學研究提供直觀的數據支持和表現方式。包弼德認為,“一個地理信息系統(tǒng)其實是一個數據庫,一個社會關系圖實際是一系列可計算的關系的展示和呈現?!盵9]在檔案學研究中,基于GIS開展的檔案學人研究可以直觀地從多個維度展示特定人物的成長軌跡、學術活動和學術淵源,這方面的研究還不多見。
(二)GIS為檔案學人學術年譜可視化建構提供技術支撐
人文社會科學領域中,經常將本學科代表性學者的研究視作學術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學科的發(fā)展就是依靠學者學術思想的積累和學術研究來推動的。對檔案學者的研究也是中國檔案學研究的重要內容。胡鴻杰教授較早地對檔案學人的話題進行了研究,他認為,“中國檔案學人及其文化素質、知識結構、人生經歷等‘主體特征決定了中國檔案學的基本理念和模式。”[10]他將中國檔案學者按不同的歷史時期劃分為“啟蒙者”“開拓者”和“繼承者”三代。不同時代檔案學家的學術貢獻和學術軌跡代表著那個時代檔案學理論和實踐的發(fā)展狀況。
在吳寶康先生百年誕辰之際,檔案學界關于吳寶康學術歷程和檔案學思想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以吳寶康先生為代表的檔案學人,諳熟新中國檔案管理工作面臨的問題,醉心于檔案學理論研究和教育實踐。吳寶康學術思想的演變軌跡,“可以看作我國檔案事業(yè)發(fā)展的縮影,同時也代表了新中國發(fā)展檔案教育事業(yè)的探索歷程?!盵11]陳智為認為,吳寶康教育思想體系形成于上20世紀五、六十年代,完善于八十年代,主要包括明確的檔案教育指導思想、合理的檔案教育結構、深層次的檔案專業(yè)配置和政治、業(yè)務素質較高的師資隊伍和完整配套的檔案專業(yè)課與教材建設。[12]吳寶康檔案學術思想的演變和教育思想的成熟都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相關研究的成果表現形式多以論文和著作為主,利用可視化的技術手段直觀地展示其學術軌跡的研究案例還不多見。
數字人文環(huán)境下,利用GIS技術進行檔案學人研究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研究效果。在檔案學人研究中,GIS的研究方法和研究理念可以幫助我們動態(tài)追蹤檔案學前輩的腳步,匯集多個要素進行多維研究。筆者根據數字人文的研究思路和理念,將吳寶康的學術年譜進行了可視化建構,以“吳寶康行跡圖”的方式將吳寶康先生的生平和學術活動進行了可視化呈現,試圖探索一種新的檔案學人研究方式。這項工作的意義體現在歷史事件(或人物成長和行跡)的動態(tài)呈現方面。通過制作“吳寶康行跡圖”,可以了解吳寶康先生不同人生階段的成果和學術影響力與特定歷史時期的關聯(lián)性,分析這位學者的人生軌跡與社會變革的關聯(lián)性。
二、基于GIS技術實現吳寶康學術年譜的可視化
基于第三方學術地圖,筆者嘗試通過GIS技術,實現了吳寶康學術年譜可視化,期待從不同的角度豐富檔案學人的研究方法。將吳寶康先生的學術經歷進行可視化建構,主要出于三方面的考慮:一是在檔案學的“啟蒙者”和“開拓者”中,雖然許多檔案學人的學術貢獻和歷史地位得到學界的公認,但可資利用的素材不多,可視化的樣本不充分。二是以吳寶康先生為代表的“開拓者”,使新中國檔案學形成了完善的學科體系,吳寶康是新中國檔案學教育的奠基人和檔案事業(yè)的標志性人物。馮惠玲教授稱吳寶康先生為“中國檔案界的一座山”,是“新中國檔案教育事業(yè)的開創(chuàng)者、引領者和見證者”。[13]三是吳寶康學術思想的研究成果非常豐富,將吳寶康學術活動用行跡圖的形式表現,可以更加全面地展示吳寶康先生在檔案學教育和檔案學學術研究領域的成就,體現出“一部檔案學的歷史, 實際上就是檔案學人的成長史和生活史”。[14]總之,GIS技術使敘事更加有質感,使吳老對檔案事業(yè)的貢獻體現得更加直觀。
(一)“吳寶康行跡圖”的支撐材料和發(fā)布平臺
吳寶康生平和學術活動材料源于徐擁軍教授編撰的《吳寶康學術年譜》,行跡圖是利用地理系統(tǒng)分析軟件QGIS并基于浙江大學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完成的。
1.“吳寶康行跡圖”的支撐材料
《吳寶康學術年譜》是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在吳寶康先生誕辰百年之際,委托徐擁軍教授編寫的?!赌曜V》是我國首部檔案學家學術年譜,將吳寶康先生的一生分為五個階段,“以年月為經、事實為緯對吳老學術思想的翔實梳理,展現了吳老的為人為學和不凡人生”。[15]書中內容之全面使GIS的數據采集工作幾乎可以實現“樣本等于總量”。另外,書中對吳寶康的生活和工作經歷按條目形式編錄,采用“述而不作”的寫作手法,特別適合于行跡圖的制作。征得徐擁軍教授的同意,“吳寶康行跡圖”中的內容基本源自《吳寶康學術年譜》,在此特向《年譜》的編撰者表達敬意。
2.“吳寶康行跡圖”的發(fā)布平臺
“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是由浙江大學大數據學術地圖創(chuàng)新團隊和哈佛大學地理分析中心共同合作建立的綜合性發(fā)布平臺,致力于文史地理信息數據庫的建設和數據地圖的制作和發(fā)布,旨在為學界提供地理信息研究成果發(fā)布、可視化分析與呈現、數據信息查詢與共享等服務,從而實現不同學科學術成果的交流與整合。筆者于2020年參加了浙江大學人文學院與浙江省方志辦公室主辦的“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暑期線上社會實踐活動。經查詢,這個平臺還沒有關于檔案學科一代宗師吳寶康先生工作經歷和學術活動的相關數據庫,遂確定了“吳寶康行跡圖”這一選題。
(二)“吳寶康行跡圖”的實現步驟
“吳寶康行跡圖”是通過對《吳寶康學術年譜》中主要事件的整合,基于QGIS軟件制作,并上傳到“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完成的,實現了數據和視覺的互動,體現了科技與人文的結合。具體步驟主要包括:
1.數據處理:通過對《吳寶康學術年譜》的學習,選取了吳老生平事跡中59個典型事件作為數據源,按年代排序,創(chuàng)建Excel數據表。事件的選取原則有三:一是時間和地點要具體,二是事件具有代表性,三是避免相近時間內距離較近的地圖熱點過于龐雜。Excel數據表的字段包括ID號、年代、年齡、地點、經緯度、事件、背景等。表格數據結構統(tǒng)一,邏輯清晰,便于軟件讀取和分析利用。
2.核心文件的創(chuàng)建:將上述 Excel數據表轉換成CSV文件格式,即生成了點(point)文件?;邳c文件中ID號對應的地點和經緯度,通過調用特定的函數,另外生成CSV文件格式的線(route)文件。
3.地圖生成:國內數字人文項目經常使用的GIS軟件有ArcGIS、WorldMap、CHGIS和QGIS等。“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目前推薦使用QGIS軟件生成目標地圖。將生成的點(point)文件和線(route)文件導入QGIS軟件,生成點圖層和線圖層(如圖1)。然后,再選擇合適的圖層(這里使用國家地理信息公共服務平臺“天地圖”)作為底圖,將其置于點圖層和線圖層的下方,設置點線樣式后,導出并保存為QGS文件。
4.后臺登錄:“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選擇合適的字符集,將已生成的QGS文件上傳至服務器,從而了完成“吳寶康行跡圖”的制作。
(三)“吳寶康行跡圖”的使用方式
目前直接在浙江大學“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搜索關鍵詞“吳寶康”即可進入“吳寶康行跡圖(1917-2008)”[16]查詢界面。通過地圖縮放功能,可以顯示59個典型事件的地點和行跡。用戶可以通過地圖查詢吳老的行跡和活動地點,熱點顯示的信息包括地點(城市)、經緯度、干支紀年和公元紀年、年齡、事件、背景描述和參考資料等信息(如圖2)。
“吳寶康行跡圖”準確地反映了《吳寶康學術年譜》中重要事件的時間、活動內容以及相關背景,對了解吳老生平事跡起到了很好的輔助作用。依靠GIS技術,將檔案學人的生平通過學術地圖的方式進行可視化呈現,從時間、空間和事件三個維度對特定人物的學術活動進行直觀、清晰地展示,有助于對學者進行深層次的分析和研究,能給用戶和研究者帶來沉浸式的體驗。相對于文獻資料等成果形式,檔案學人學術活動的可視化建構能為學術研究和成果展示起到很好的補充作用。這里制作了一張只保留14個活動地點和行跡的示意圖(由于地圖出版相關規(guī)定,此處不展示底圖,只給出相對位置圖)供參考(如圖3),有興趣的讀者可自行前往浙江大學“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在線查詢。
三、檔案學人可視化研究的啟示
GIS技術促進了傳統(tǒng)線性研究的升級,也促使傳統(tǒng)因果關系的研究思路發(fā)生轉變?!耙粓D勝千言”,利用學術地圖提供的技術工具,對吳寶康先生的行跡進行定位,是對這位檔案學人的學習、生活和工作軌跡相關資料進行的數字化整合。通過圖層套疊,對時空要素和關聯(lián)性事件的整合和分析,逐步完成行跡圖的繪制,從而實現對研究對象的動態(tài)追蹤和對關聯(lián)性事件的可視化呈現,這是傳統(tǒng)的文獻分析方法難以勝任的工作。GIS進入檔案學研究領域不僅帶來了研究方法的更新和研究理念的變革,還對檔案學人的可視化研究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和啟示作用。
(一)可視化建構需要強大的數據庫支撐
目前,在檔案學人學術年譜的可視化建構工作中,可資利用的素材還不充分,反映學術關聯(lián)性的素材不多,GIS研究方法還較為薄弱。如前文所述,“吳寶康行跡圖”的支撐材料主要基于著作和論文等成果,現階段的數據庫還無法對檔案學人的可視化研究提供有效支撐。浙江大學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上的數據成果及學術地圖包括“群體性數據”和“個體性數據”兩大類。群體性數據分為人群分布數據與物群分布數據兩種,個體性數據主要有人物行跡圖與社會關系圖兩種。[17]“數據即資源”,從數字人文的視角審視,這些數據成果“不僅能促進相關學科與領域對其研究成果進行回溯性整合,亦能有效推進大數據背景下學界研究范式的轉型”。[18]這為檔案學界進行學術名人的研究提供了啟示。“不同類型的檔案學人用他們自己的方式為其研究成果賦予了深刻的印記;這些印記的運動軌跡就表現為檔案學的理論體系、基本原理及其發(fā)展過程?!盵19]檔案學人研究一直是檔案學界持續(xù)關注的議題,檔案學界關于檔案學科先賢前輩和學術名人的研究成果可以持續(xù)為相關數據庫的構建提供基礎性支持。
雖然檔案館館藏資源數據庫具有高度結構化和系統(tǒng)化的特征,但隨著原生數字資源的豐富,文檔型非關系型數據庫中存儲的檔案數據資源檢索也是可視化建構面臨的主要問題?!拌b于關系型數據庫和文檔型數據庫各自的特點和優(yōu)勢, 檔案部門可以將文檔型數據庫、關系型數據庫共同作為檔案數據存儲和管理的工具。”[20]基于館藏資源構建量化數據庫也是數字人文思想在檔案學實踐領域的一個重要體現,智能檢索技術和數據挖掘技術對館藏資源的整合可以使數字館藏資源的量化分析更加高效。可以嘗試基于某一專題(如檔案學人研究)的數字館藏資源建設量化數據庫,探討數據的標準化處理模式和研究模式,保障數據庫的兼容性,為可視化研究提供數據支撐。一方面,數據庫可以為相關學科的學者提供數字信息資源的共享服務,推動學科的發(fā)展;另一方面,對于檔案宣傳工作和檔案文化傳播工作也大有裨益。
(二)GIS基礎平臺原創(chuàng)性和兼容性有待提高
吳寶康學術年譜的可視化建構,是將吳寶康的行跡圖和活動地點進行的可視化呈現,是數字人文環(huán)境下基于GIS技術生成的以空間維度展示的人文社科研究成果。通過開源數據庫的共享和兼容性強的GIS平臺的支撐,可以進一步做好知名檔案學者行跡圖和活動地點的可視化以及人物社會關系的可視化。目前,國外一些成熟的地理信息系統(tǒng)軟件和平臺具有較好的示范效應和參考價值,其中涉及中國歷史、地理、文化的數據庫和開源性質的平臺也多與國內高校和科研機構進行著有效合作,如中國歷史地理信息系統(tǒng)(CHGIS)、世界學術地圖(WorldMap)[21]和文本自動標識平臺(Markus)[22]等。
學科的交叉與融合,使GIS工具和平臺的重要性突顯。底層的、基礎的地理信息平臺非常重要。隨著數字人文研究方法和觀念的普及,更多的人文社會科學學者將會逐步將GIS工具和研究方法應用于本學科的學術研究中,但目前國內還缺乏權威性的、適用性好的、兼容性強的優(yōu)秀軟件和平臺。社會科學領域相關研究使用的GIS軟件和平臺都或多或少地面臨著功能限制、API接口的兼容性和穩(wěn)定性等問題。目前可行的、高可用性的解決方案主要包括三方面:(1)利用現有的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例如,筆者制作的“吳寶康行跡圖”就是基于浙江大學的“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這個平臺現已初具規(guī)模,允許不同學科的學者發(fā)布科研成果,共享數據資源,現已成為國內數字人文領域的典型案例。歷史學、方志學等學科的成果在這個平臺上發(fā)布較多,檔案學數字人文項目可以依托其平臺優(yōu)勢開展相關研究。(2)利用百度地圖開放平臺或高德開放平臺提供的軟件開發(fā)工具包(SDK)或應用程序接口(API),實現數字人文項目的地圖或定位需求。目前多個檔案學科數字人文項目就是采用的這個方式,如“我的北京記憶”項目中的“資源地圖”等。(3)使用免費開源的代碼滿足項目需求,如利用Github提供的代碼等,但這需要項目成員需具備一定的計算機基礎。
近年來,國內涉及GIS的數字人文項目涉及多個學科,自主研發(fā)的、能被各個學科廣為接受的、兼容性強的軟件和平臺還不多見。國外軟件和平臺不僅在功能上各有利弊,還面臨防火墻、兼容性、對中文字符的支持、版權、地圖底圖和圖層等技術層面和法律層面的問題,無法充分滿足學術研究和科研項目的需求。目前急需開發(fā)符合國人使用習慣的優(yōu)秀軟件和平臺,整合不同學科的數據庫和信息資源,強化GIS基礎平臺的原創(chuàng)性和兼容性,從而推動數字檔案信息資源與GIS平臺的結合??梢暬媽⑹箶祿又庇^、使數字資源更加易于傳播,這也是數字人文思想在檔案信息資源組織和檔案宣傳工作中的具體體現,同時,平臺所形成的大數據將為未來科學研究、政府決策和社會服務提供支撐。
(三)可視化研究促進檔案學人研究的轉型升級
在檔案學領域,以GIS技術為代表的可視化研究可以解決許多傳統(tǒng)的研究模式和研究方法難以解決的問題。在包弼德談到的“數字人文”帶來的智力和理論層面的五個飛躍中,有三個都涉及可視化問題,它們分別是:從地圖到地理信息系統(tǒng)和空間分析、社會網絡分析、文本分析的工具和平臺。[23]在檔案學研究中,可以發(fā)揮GIS 在檔案信息資源查詢、可視化分析和呈現方面的獨特優(yōu)勢,進一步拓展可視化的研究領域。例如,筆者基于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實現的吳寶康學術年譜的可視化,只是對吳寶康先生的活動軌跡進行了可視化建構,沒能對吳老的社會(學術)關系網絡進行展示。
在檔案學人研究中,對特定檔案學者的學術淵源、合作交流和師承關系的研究是一項主要的研究工作?!耙粋€人的社會關系網絡包括了各種類型的社會類別,如其中的‘學術關系,就包括了師生關系、學術交往、主題相近、學術成員、學術襄助、文學藝術交往、學術攻訐等”,[24]通過數據庫技術和數據可視化的方法構建檔案知名學者的“學術知識圖譜”,可以呈現數字檔案學術資源的挖掘成果,了解檔案學者的學術發(fā)展脈絡和學術交流情況,探究學術走勢。也有文獻將這種“學術知識圖譜”稱作“學術地圖”,如合作者地圖、論文地圖、師承地圖等,這與數字人文環(huán)境下基于GIS技術生成的以空間維度展示人文社科元素的“地理信息和學術地圖發(fā)布平臺”不是一個概念。目前已有多種數據庫和GIS軟件或工具能夠對學術關系進行可視化研究,基于這些平臺,我們可以對檔案學知名教授的師承關系和學術淵源進行可視化呈現。例如,馮惠玲教授的團隊對電子文件、社會記憶和數字人文的持續(xù)追蹤,胡鴻杰教授及其博士生對中國檔案學研究范式、學術共同體、檔案學人和學術評價的關注,都可以進行學術圖譜的可視化研究。
檔案學人不同時期、不同類型、不同載體形式的研究資料可以滿足多元化的研究需求。檔案學人的可視化建構不僅能引發(fā)線性研究范式的轉型升級,還能促進數據庫的建設和數字檔案信息資源的整合,進一步推動數字人文相關技術和研究方法在檔案學研究領域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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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河北大學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