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俊芳,王蘋,馬瑤,馬金花,古麗娜孜,武運
(新疆農(nóng)業(yè)大學(xué) 食品科學(xué)與藥學(xué)學(xué)院,烏魯木齊 830052)
蠟樣芽孢桿菌(Bacilluscereus,簡稱B.cereus)廣泛分布在土壤環(huán)境中并污染多種食品,包括大米、香料、干制品、蔬菜、蛋品、肉制品以及乳制品等由此而引發(fā)相關(guān)食物中毒情況[1]。B.cereus是與引起食物中毒密切相關(guān)的食源性致病菌之一,該菌具有產(chǎn)生多種毒素的能力,從而引起腹瀉和嘔吐等胃腸道疾病,嚴(yán)重時還會造成其他病原的機會性感染從而引發(fā)敗血癥、肺炎和腦膜炎等疾病[2]。另外,由于B.cereus是革蘭氏陽性菌且可產(chǎn)生芽孢,可通過形成菌膜而在貧營養(yǎng)條件下存活,與浮游細胞相比,細菌菌膜對清洗過程具有很高的抵抗力,這是食品工業(yè)高度關(guān)注的問題[3]。
菌膜是由單細胞生物聚集附著在固體表面(如聚苯乙烯、玻璃和不銹鋼)而形成的生物活性基質(zhì),包括胞外多糖(EPS)、蛋白質(zhì)、脂質(zhì)和DNA等[4]。菌膜對鹽濃度、干燥、高溫、抗生素和其他食品防腐劑具有高度的耐受性[5]。已有研究報道,微生物可通過形成復(fù)雜的菌膜結(jié)構(gòu),使其對機械損傷的抵抗力增加數(shù)千倍[6]。最近的研究表明,提取的天然物質(zhì)可有效抑制食源性致病菌及其菌膜,Lou等[7]從牛蒡葉中分離和富集抗菌膜成分可以顯著改善菌膜抑制;Vazquez等[8]研究發(fā)現(xiàn)0.8 mmol/L槲皮素可有效阻止不銹鋼表面單核細胞增生李斯特氏菌菌膜的形成;Cui等[9]研究發(fā)現(xiàn)丁香油脂質(zhì)體具有持久的抗菌作用,能有效去除蔬菜表面的大腸桿菌O157∶H7菌膜,延長貨架期;在亞致死濃度下,蘆丁能顯著抑制食源性耐藥大腸桿菌和金黃色葡萄球菌形成的混合菌膜[10]。
很多研究表明從天然植物中提取的茶多酚、肉桂醛、檸檬醛具有抑菌防腐等作用。茶多酚是一種以茶中提取的天然化合物,具有廣泛的生物活性,可用于天然食品防腐劑和抗氧化劑。史梅莓等[11]研究醬鹵肉在凍藏過程中的穩(wěn)定性,發(fā)現(xiàn)添加0.3‰紅曲紅色素與0.3 g/kg茶多酚的產(chǎn)品在貯藏期的色澤效果最好;茶多酚的氧化產(chǎn)物茶色素對蛋白質(zhì)具有鰲合作用,可成為天然的食用色素,朱建勇等[12]在鹵制液中添加多種茶葉鹵制雞蛋,結(jié)果表明添加紅茶制得的茶鹵蛋品質(zhì)最好。茶多酚也可抑制大多數(shù)食源性病原體的生長,例如粘質(zhì)沙雷氏菌、銅綠假單胞菌、大腸桿菌、鼠傷寒沙門氏菌、單核細胞增生李斯特氏菌和金黃色葡萄球菌等[13]。常云鵬等[14]研究發(fā)現(xiàn)茶多酚對紅酸湯中產(chǎn)酸微生物有較強的抑制作用,肉桂醛(3-苯基-2-丙烯醛)是肉桂精油的主要成分之一,天然存在于肉桂屬肉桂樹的樹皮和葉子中,已被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允許用于食品中,全世界每年在食品工業(yè)中使用的肉桂醛總量大約為1.8×105kg,其中95%用于調(diào)味品,且使用量有逐年遞增的趨勢[15],肉桂醛充滿濃郁的桂皮香氣和辛香氣,且香氣持久,在涉及香精、香料的行業(yè)可直接用作原香料和定香劑,是可樂、薄荷、杏仁等香型飲料中必不可少的香原料之一[16]且可以抑制多種菌膜,包括鼠傷寒沙門氏菌[17]、金黃色葡萄球菌[18]、空腸彎曲桿菌及大腸桿菌[19]。檸檬醛(C10H16O)是檸檬草精油、山蒼子油、柑橘類葉油的主要成分,是FDA公認(rèn)的安全調(diào)味物質(zhì),檸檬醛是合成維生素A、紫羅蘭酮、大馬酮等高級香料的主要原料[20],對金黃色葡萄球菌、大腸桿菌、單核細胞增生李斯特氏菌等均有良好的抑菌活性[21]。但此3種物質(zhì)對B.cereus及其菌膜形成的影響的研究甚少,本研究利用試管法確定茶多酚、檸檬醛、肉桂醛對B.cereus的最小抑菌濃度,采用超聲波平板菌落計數(shù)法測定在亞抑菌濃度下對不同接觸表面B.cereus的菌膜清除能力,為茶多酚、檸檬醛、肉桂醛的進一步研究和開發(fā)利用提供了一定的理論指導(dǎo)。
蠟樣芽孢桿菌(B.cereus,CMCC63303):上海理工大學(xué)醫(yī)療器械與食品學(xué)院微生物實驗室;營養(yǎng)瓊脂培養(yǎng)基、LB肉湯:北京陸橋生物技術(shù)有限公司;山梨酸鉀、苯甲酸鈉、氯化鈉、葡萄糖、硫酸、氫氧化鈉等分析純:天津市盛淼精細化工有限公司;二甲基砜(DMSO):天津市恒興化學(xué)試劑制造有限公司;不銹鋼(SS,食品級304,規(guī)格10 mm×10 mm):深圳市華昌五金模具有限公司;聚氯乙烯(PVC,規(guī)格10 mm×10 mm)及聚丙烯(PPR,規(guī)格10 mm×10 mm):深圳海諾塑膠有限公司;玻璃片(Glass,規(guī)格10 mm×10 mm):鹽城市飛舟玻塑有限公司;肉桂醛、檸檬醛、茶多酚:上海弘順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SK2200H 超聲波清洗器 上??茖?dǎo)超聲儀器有限公司;FE20 Plus pH計 上海梅特勒-托利多儀器有限公司;LDZX-40SCI 型高壓滅菌鍋 上海早安醫(yī)療器械廠;LHS-150SC恒溫培養(yǎng)箱 上海森信試驗儀器有限公司;FA2104N 電子天平 上海民橋精密科學(xué)儀器有限公司。
1.2.1 菌懸液的制備
將B.cereus菌株用LB肉湯于30 ℃培養(yǎng)18 h后取1 mL純菌液,用無菌蒸餾水依次稀釋10-1~10-7倍共7個濃度梯度(依次標(biāo)記為1~7號)。取1~7號梯度菌液1 mL加入15 mL融化并冷卻到45 ℃左右的無菌營養(yǎng)瓊脂培養(yǎng)基,凝固后于30 ℃恒溫培養(yǎng)箱內(nèi)培養(yǎng)24 h后進行平板計數(shù),1~7號梯度菌液計數(shù)結(jié)果分別為2.3×108~2.3×102CFU/mL,于4 ℃冰箱中貯存?zhèn)溆谩?/p>
1.2.2 載體的清洗
將載體材料不銹鋼片(SS)、聚氯乙烯片(PVC)、聚丙烯片(PPR)、玻璃片(Glass)用洗滌劑清洗,置于丙酮中超聲15 min,除去表面油脂,再用蒸餾水沖洗干凈后置于75%的乙醇浸泡30 min,用蒸餾水沖凈,烘干后滅菌備用。然后放入裝有10 mL LB肉湯的15 mm×150 mm試管中,滅菌備用。
1.2.3 菌膜的培養(yǎng)
將10 mL LB肉湯和載體片(均已滅菌)放入滅菌培養(yǎng)皿中,接入0.1%的1.0×108CFU/mLB.cereus菌懸液,混合均勻,于30 ℃培養(yǎng),前期實驗得出B.cereus菌膜培養(yǎng)24 h[22]。
1.2.4B.cereus菌膜活菌計數(shù)
前處理及超聲:去除培養(yǎng)24 h菌膜的培養(yǎng)液,用無菌磷酸緩沖溶液反復(fù)沖洗,洗去浮游菌,再取10 mL無菌磷酸緩沖液加入到試管中,并用超聲波清洗儀(振蕩頻率為45 Hz)處理15 min。稀釋及培養(yǎng):從經(jīng)過超聲波清洗儀處理后的試管中吸取1 mL菌液,沿管壁慢慢注入含有9 mL無菌水的試管內(nèi),搖勻,梯度稀釋后制成10-3、10-4、10-5稀釋度的菌懸液,各取1 mL,分別加入培養(yǎng)皿內(nèi)(每個稀釋度做3個培養(yǎng)皿),再向培養(yǎng)皿中傾注約15 mL融化并冷卻到45 ℃左右的無菌營養(yǎng)瓊脂培養(yǎng)基,冷凝后,于30 ℃恒溫培養(yǎng)箱內(nèi)培養(yǎng)24 h后取出,進行活菌計數(shù)。
總菌落數(shù)/cm2=(同一稀釋度3個平皿上的菌落平均數(shù)×稀釋倍數(shù)×10)/載體片的面積。
1.2.5 3種天然物質(zhì)濃度制備
各種濃度天然物質(zhì)的制備:采用二倍稀釋法[23],0.5%二甲基亞砜(DMSO)稀釋成茶多酚濃度為0.12,0.24,0.48,0.96,1.92,3.84,7.68 mg/mL,肉桂醛濃度為0.05,0.10,0.20,0.40,0.80,1.60,3.20 mg/mL,檸檬醛濃度為0.00125,0.0025,0.005,0.01,0.02,0.04,0.08 mg/mL,用試管振蕩器混勻、備用。
1.2.6 最小抑菌濃度(MIC)的測定
將1.2.1制備的108CFU/mL菌懸液0.1 mL,分別加入到1.2.5不同濃度的天然物質(zhì)稀釋液中搖勻并在分光光度計600 nm波長下測定各1.2.5稀釋液初始吸光值,然后在水浴鍋中30 ℃培養(yǎng)24 h,在600 nm波長下記錄吸光值,吸光值與初始吸光值相同的稀釋液試管則為最低抑菌濃度MIC。
1.2.7 不同濃度的茶多酚對B.cereus菌膜活菌數(shù)的影響
4種載體材料分別放入含有茶多酚濃度為1/8 MIC、1/4 MIC、1/2 MIC、MIC的10 mL LB肉湯管中,高壓滅菌冷卻后加入0.1 mL 108CFU/mLB.cereus菌懸液,在30 ℃條件下培養(yǎng)24 h進行菌膜活菌數(shù)的測定,以不加茶多酚的試管做對照。
1.2.8 不同濃度的檸檬醛對B.cereus菌膜活菌數(shù)的影響
4種載體材料分別放入含有檸檬醛的濃度為1/8 MIC、1/4 MIC、1/2 MIC、MIC的10 mL LB肉湯管中,高壓滅菌冷卻后加入0.1 mL 108CFU/mLB.cereus菌懸液,在30 ℃條件下培養(yǎng)24 h進行菌膜活菌數(shù)的測定,以不加檸檬醛的試管做對照。
1.2.9 不同濃度的肉桂醛對B.cereus菌膜活菌數(shù)的影響
4種載體材料分別放入含有肉桂醛濃度為1/8 MIC、1/4 MIC、1/2 MIC、MIC濃度的10 mL LB肉湯管中,高壓滅菌冷卻后加入0.1 mL 108CFU/mLB.cereus菌懸液,在30 ℃條件下培養(yǎng)24 h進行菌膜活菌數(shù)的測定,以不加肉桂醛的試管做對照。
每個實驗重復(fù)3次,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分析采用 Statistix 8.1(分析軟件,St Paul,MN) 軟件包中 Linear Models程序,差異顯著性(P<0.05)分析使用 Tukey HSD程序,采用Excel 2016整理實驗數(shù)據(jù),作圖。
3種物質(zhì)對B.cereus的MIC值見表1。
表1 茶多酚、檸檬醛、肉桂醛對B. cereus 的最小抑菌濃度Table 1 The MIC of tea polyphenols, citral and cinnamaldehyde against B. cereus
由表1可知,茶多酚對B.cereus的MIC為0.96 mg/mL,檸檬醛對B.cereus的MIC為0.10 mg/mL,肉桂醛對B.cereus的MIC為0.04 mg/mL。
茶多酚抑菌機理通過抑制酶活性或清除自由基來顯示抗菌活性[24],茶多酚作用于菌體細胞后,可以破壞細胞壁的完整性,使堿性磷酸酶滲出,從而使細胞膜的通透性增加,導(dǎo)致代謝發(fā)生紊亂,起到抑菌作用。檸檬醛抑菌機理是該物質(zhì)會吞噬細胞膜,形成可滲透的孔道,導(dǎo)致細胞內(nèi)容物滲漏,最終導(dǎo)致細胞死亡[25]。Shi等[26]研究發(fā)現(xiàn)檸檬醛會改變阪崎腸桿菌的細胞內(nèi)pH值、膜完整性、電位和細胞內(nèi)ATP濃度;Wang等[27]研究發(fā)現(xiàn)檸檬醛導(dǎo)致假單胞菌細胞膜完整性降低,細胞器和細胞質(zhì)破壞,以及化合物(尤其是磷脂、蛋白質(zhì)和脂肪酸)的顯著差異。肉桂醛抑菌機理是抑制與胞質(zhì)分裂相關(guān)的關(guān)鍵酶并破壞細菌的細胞膜,通過影響細菌細胞膜上脂肪酸的分布和連接,以及抑制細胞膜上的酶活性,調(diào)控細胞膜的流動性,增強其滲透作用[28],使胞內(nèi)物質(zhì)外滲導(dǎo)致細菌死亡。
菌膜形成的關(guān)鍵步驟包括細胞附著、聚集、定植、分化和成熟,4種不同材質(zhì)表面菌膜形成情況為:玻璃(Glass)>不銹鋼(SS)>聚氯乙烯(PVC)>聚丙烯(PPR)(P<0.05),親水性介質(zhì)更有利于B.cereus菌膜的生成[29]。當(dāng)茶多酚濃度在0.12~0.96 mg/mL范圍內(nèi),0.5% DMSO沒有明顯抑制成熟的B.cereus菌膜生物量(P>0.05),茶多酚處理對24 h菌膜形成的影響見圖1。
圖1 不同濃度的茶多酚對B. cereus 菌膜形成的影響Fig.1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concentration of tea polyphenols on the formation of B. cereus biofilm
在茶多酚MIC濃度為0.96 mg/mL時,菌膜形成量最大程度地減少,整體來看,隨著茶多酚濃度的增加,4種材質(zhì)表面菌膜形成量逐漸減少,這表明與未處理的對照相比,茶多酚處理對B.cereus菌膜形成具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在玻璃材質(zhì)表面,1/4 MIC茶多酚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1.11 lg CFU/cm2、1/2 MIC茶多酚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1.32 lg CFU/cm2,MIC茶多酚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2.97 lg CFU/cm2(P<0.05),表明亞抑菌濃度茶多酚對玻璃表面B.cereus菌膜形成量起到抑制作用;在不銹鋼表面,茶多酚的亞抑菌濃度(1/4 MIC~MIC)顯示菌膜形成量減少了1.97,1.93,3.08 lg CFU/cm2。其中1/2 MIC茶多酚菌膜形成量與1/4 MIC茶多酚菌膜形成量無明顯差異(P>0.05);在PVC表面,茶多酚的亞抑菌濃度(1/4 MIC~MIC)抑制濃度顯示菌膜生物量減少了0.93,2.16,2.94 lg CFU/cm2;在PPR材質(zhì)表面,茶多酚的亞抑菌濃度(1/4 MIC~MIC)顯示菌膜形成量減少了0.35,1.39,2.74 lg CFU/cm2。當(dāng)茶多酚濃度為0.12 mg/mL時(即1/8 MIC),與不添加茶多酚對照組相比,在不銹鋼、塑料材質(zhì)表面菌膜形成量無明顯差異(P>0.05),在玻璃表面1/8 MIC茶多酚濃度時,B.cereus菌膜形成量高于對照組菌膜形成量(P<0.05)。其中1/8 MIC在4種材料表面菌膜形成量高于對照組菌膜形成量,表明亞抑菌濃度的茶多酚對細菌的代謝具有一定抑制作用,但B.cereus仍然能夠生長,表明亞抑菌濃度的茶多酚增加了細菌生長的困難性,但也可能刺激細菌產(chǎn)生更多的菌膜來抵抗和適應(yīng)這種不利條件,這是細菌借助菌膜增強自身的適應(yīng)性和抵抗性的結(jié)果[30]。
當(dāng)檸檬醛濃度在0.00125~0.01 mg/mL范圍內(nèi),0.5% DMSO沒有明顯抑制成熟的B.cereus菌膜生物量(P>0.05),檸檬醛處理對24 h菌膜形成的影響見圖2。
圖2 不同濃度的檸檬醛對B. cereus菌膜形成的影響Fig.2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concentration of citral on the formation of B. cereus biofilm
整體來看,隨著檸檬醛濃度的增加,4種材質(zhì)表面菌膜形成量逐漸減少,在玻璃、不銹鋼、PVC、PPR材質(zhì)表面,1/8 MIC檸檬醛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0.86,0.64,0.25,0.06 lg CFU/cm2,1/4 MIC檸檬醛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2.34,1.77,1.35,1.13 lg CFU/cm2,1/2 MIC檸檬醛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3.97,3.28,2.83,2.02 lg CFU/cm2,MIC檸檬醛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4.07,3.73,3.75,3.37 lg CFU/cm2,表明亞抑菌濃度檸檬醛對不同材質(zhì)表面B.cereus菌膜形成起抑制作用且不同材料表面菌膜形成量不同,這與Sun等[31]研究的亞抑菌濃度檸檬醛對副溶血性弧菌菌膜抑制的作用類似,隨著濃度的增大,抑制菌膜作用增強。
當(dāng)肉桂醛濃度在0.005~0.04 mg/mL范圍內(nèi),0.5% DMSO沒有明顯抑制成熟的B.cereus菌膜生物量(P>0.05),肉桂醛處理對24 h菌膜形成的影響見圖3。
圖3 不同濃度的肉桂醛對B. cereus菌膜形成的影響Fig.3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concentration of cinnamaldehyde on the formation of B. cereus biofilm
整體來看,隨著肉桂醛濃度的增加,4種材質(zhì)表面(玻璃、不銹鋼、PVC、PPR)菌膜形成量逐漸減少,1/4 MIC肉桂醛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2.14,1.49,1.65,1.76 lg CFU/cm2,1/2 MIC肉桂醛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3.22,2.64,2.83,2.84 lg CFU/cm2,MIC肉桂醛濃度時菌膜形成量較對照降低了3.34,3.17,2.98,3.00 lg CFU/cm2,表明亞抑菌肉桂醛濃度下對B.cereus菌膜具有較強的抑制和清除能力,而添加1/8 MIC肉桂醛濃度的4種材質(zhì)表面菌膜形成量與對照無明顯差異,這可能是低濃度肉桂醛對菌膜形成不是抑制所用反而是促進作用,這與Liu等[32]研究的肉桂醛對大腸桿菌、金黃色葡萄球菌菌膜的抑制情況類似,另一方面可能的原因是細菌細胞在最初附著于非生物表面時的粘附主要取決于細菌細胞的理化性質(zhì)[33],自聚性和疏水性對于定殖和菌膜的形成非常重要[34]。添加肉桂醛后減弱菌株的自聚性而抑制了菌膜的形成,從材質(zhì)表面菌膜減少程度來分析,親水材質(zhì)(玻璃)上菌膜減少量最多,這可能是因為添加肉桂醛改變了表面的疏水性質(zhì),使得B.cereus菌體不易附著,還需后續(xù)通過疏水性實驗來證實。
表2 茶多酚、檸檬醛、肉桂醛對B.cereus菌膜的清除效果Table 2 The scavenging effect of tea polyphenols, citral, cinnamaldehyde against B. cereus biofilm
由表2可知,在相應(yīng)的MIC濃度下,4種材質(zhì)表面B.cereus菌膜的清除效果為檸檬醛>肉桂醛>茶多酚(P<0.05)。檸檬醛濃度為0.10 mg/mL時,4種材質(zhì)表面形成B.cereus菌膜清除能力為:聚氯乙烯(PVC)>玻璃(Glass)>聚丙烯(PPR)>不銹鋼(SS);肉桂醛濃度在0.04 mg/mL范圍內(nèi),4種材質(zhì)表面形成B.cereus菌膜清除能力為:聚丙烯(PPR)>不銹鋼(SS)>聚氯乙烯(PVC)>玻璃(Glass);茶多酚濃度在0.96 mg/mL范圍內(nèi),4種材質(zhì)表面形成B.cereus菌膜清除能力為:聚氯乙烯(PVC)>不銹鋼(SS)>聚丙烯(PPR)>玻璃(Glass)。整體來看,在疏水材料表面菌膜清除能力高于親水材料,這可能是因為在疏水材料表面菌膜附著能力較差,加入相應(yīng)濃度的天然物質(zhì)其清除能力強。
在食品加工過程中,菌膜被認(rèn)為占所有微生物污染的80%,菌膜是造成設(shè)備損壞、能源成本增加、食品腐敗和疾病的原因[35]。每個食品企業(yè)都進行日常清潔和消毒,以防止細菌在食品接觸面定殖或滯留?;瘜W(xué)抗菌劑,包括氯、過氧化氫和過氧乙酸,已經(jīng)廣泛使用多年。然而,這些方法并不總是對菌膜控制有效,因為在清潔和消毒之后,仍然可以在設(shè)備表面發(fā)現(xiàn)殘留的微生物,特別是在去除表面形成的頑固細菌菌膜方面[36]。更嚴(yán)重的是,消毒劑的連續(xù)和不當(dāng)使用可能有利于菌膜的形成和耐受性而不是消除菌膜[37]。多項研究表明天然提取物質(zhì)可用于菌膜抑制,茶多酚、檸檬醛和肉桂醛等多種天然化合物可抑制食源性病原體形成菌膜[38]。因此,具有抗菌膜作用的天然提取物質(zhì)對保障食品安全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選擇具有較強菌膜形成能力的B.cereus來評估茶多酚、肉桂醛、檸檬醛在4種材質(zhì)表面的抗菌膜作用。結(jié)果表明:不同材質(zhì)表面菌膜形成及清除能力不同,因此通過改變物理化學(xué)性質(zhì)(如表面涂層)來修飾,有望成為食品工業(yè)中防止菌膜形成的新方法[39]。茶多酚對B.cereus的MIC為0.96 mg/mL,檸檬醛對B.cereus的MIC為0.10 mg/mL,肉桂醛對B.cereus的MIC為0.04 mg/mL。在亞抑菌濃度下,茶多酚、檸檬醛、肉桂醛在4種材料表面均有抑制B.cereus菌膜形成的作用,當(dāng)3種物質(zhì)在低濃度時,對B.cereus菌膜的形成沒有完全抑制,表明高濃度的茶多酚、檸檬醛、肉桂醛主要通過抑制細菌生長以減少B.cereus菌膜的產(chǎn)生,尤其肉桂醛和茶多酚在低濃度(1/8 MIC)時對菌膜反而產(chǎn)生促進作用,很可能是細菌在遇到外界環(huán)境壓力時做出的一種群體性的防御反應(yīng),而當(dāng)濃度不斷提高時,菌膜形成也受到影響,這可能與菌膜的相關(guān)基因或蛋白功能的破壞密切相關(guān)。在本研究中,在相應(yīng)的MIC濃度下作用24 h,檸檬醛對4種材質(zhì)表面B.cereus菌膜的清除作用最大(抑制率高達60.4%),3種物質(zhì)對菌膜清除效果為檸檬醛>肉桂醛>茶多酚(P<0.05),茶多酚、檸檬醛、肉桂醛常被用于調(diào)味料和保鮮防腐劑,可作為食用香料和食品添加劑,因此有望將檸檬醛、肉桂醛、茶多酚作為控制食源性病原體菌膜形成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