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了不起的蓋茨比》是美國文學史上家喻戶曉的不朽經(jīng)典,是美國上世紀二十年代的一個縮影,描繪了美國夢從萌發(fā)到破滅的過程,受到廣大中國讀者的喜愛。本文以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為分析依據(jù),對美國作家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了不起的蓋茨比》的三個中文譯本,即吳建國教授譯本、董建平先生譯本和姚乃強教授譯本作比較、評析,旨在洞察三位譯者對原著中的幾個小細節(jié)的不同解讀,以期對翻譯實踐有啟發(fā)意義。
關(guān)鍵詞:《了不起的蓋茨比》;功能對等理論;翻譯實踐
前言
《了不起的蓋茨比》自 1950 年起已被譯成超過32個中譯本[1],其中吳建國教授、董繼平先生和姚乃強教授的譯本受到了廣大讀者的接受和喜愛。本文選用了吳建國教授2017版譯文,董繼平先生2017版譯文以及姚乃強教授2004版譯文做比較。以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為依據(jù),分別從詞匯對等、句法對等、篇章對等和文體對等的角度出發(fā),對三個譯本進行分析、比較,旨在洞察三位譯者對原著中的幾個小細節(jié)的不同解讀,以期對翻譯實踐有所啟發(fā)。
1.吳譯本、董譯本和姚譯本的翻譯對比分析
本文將從詞匯、句法、篇章和文體四個層面對三位譯者的譯本進行對比分析,探討三譯本在翻譯風格上的迥異。
1.1 詞匯對等
確切理解每句話中重點單詞的意義,是理解全文的前提和關(guān)鍵。英語和漢語是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形成的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在表達過程中為保證詞義不變,漢語在許多方面要做適當調(diào)整,以達到忠實,流暢,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
例1:Her face was sad and lovely with bright things in it, bright eyes and a bright passionate mouth.
吳:她的臉龐楚楚動人,臉上的表情非常豐富,有神采奕奕的笑靨、神采奕奕的眼神,還有一張神采奕奕、充滿激情的嘴。
董:她的臉憂傷而又可愛,流露出歡快的表情,有著歡快的眼睛和歡快而熾熱的嘴唇。
姚:她的臉龐哀怨可人,卻又靚麗照人,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和一張鮮艷熱情的嘴。
形容詞的漢譯過程中,我們通常要注意以下三個方面:一,英語形容詞漢譯時詞類的轉(zhuǎn)換:二,英語形容詞漢譯時詞語的增加:三,漢語“四字格”和疊詞的運用??傊g英語形容詞時,根據(jù)上下文準確理解詞義是關(guān)鍵的一步,充分表達是第二步。同時,我們也應該充分利用漢語的優(yōu)勢使譯文生動,鮮明,充滿美感,但不能一味的追求華麗的詞藻而超過“信”的范圍。其中吳的翻譯和董的翻譯在處理三個bright時更好的達到了詞匯對等,尤其是吳的翻譯,巧妙地運用了四字成語,既表達了原文意思,又增添了譯文的特色,更符合漢語的表達。
1.2 句法對等
無庸質(zhì)疑,句法對等比詞匯對等更復雜。句法研究的對象是句子本身,而漢語和英語又有很大的句法差異。漢語和英語屬于兩種不同的語系,在詞匯、語法和表達方式上存在著很大差異,所以為了使譯文更加符合譯入語的習慣,流暢自然,有時需要進行詞性轉(zhuǎn)換。
例2:A reluctant elevator boy went for a box full of straw and some milk to which he added on his own initiative a tin of large hard dog biscuits—one of which decomposed apathetically.
吳:一個開電梯的服務生很不情愿地跑去弄來了一只鋪滿稻草的盒子和一些牛奶外加他自己主動買來的一罐又大又硬的狗餅干——有一塊餅干放在牛奶盤里泡了整整一個下午,泡爛了也沒人來管。
董:一個很不情愿的電梯服務員找來一只塞滿稻草的盒子和一些牛奶,又主動購買了一聽又大又硬的狗食餅干,其中一塊餅干在一碟牛奶里面漠然地泡了一個下午,結(jié)果泡得稀爛。
姚:她好說歹說讓電梯工弄來了一只鋪滿稻草的紙箱子和一些牛奶。他還主動帶來了一聽又大又硬的狗餅干——從里面取出來的一塊放在牛奶碟子里泡了一下午,竟毫無變化。
“reluctant” 的是不情愿的,勉強的意思,從字面上看,reluctant修飾的是elevator boy,譯成“一個不情愿的電梯服務員”不符合中文的表達習慣,所以此處可以借鑒吳的譯法,將reluctant轉(zhuǎn)化成副詞,用來修飾went for這一動作,也就是將這句話變成:An elevator boy reluctantly went for a box full of straw……更易被中文讀者接受。姚的譯法是在不情愿的基礎(chǔ)上將此升華,借以 “好說歹說”四個字側(cè)面突顯出電梯服務員的不情愿,不失為一大亮點。
1.3 篇章對等
篇章對等也是功能對等理論所倡導的重要翻譯原則之一。在進行語篇分析時不能只分析語言本身,還要看語言是怎樣在特定的語境中體現(xiàn)意義和功能的。
例3:And, after boasting this way of my tolerance, I come to the admission that it has a limit.
吳:誠然,以這種方式夸耀了一番我的寬容之后,我不得不承認,這種寬容也是有限度的。
董:吹噓我的這種寬容方式之后,我最終承認寬容也有限度。
姚:對自己的能耐作了這樣一番自夸自耀之后,我得承認我的能耐是有限度的。
邏輯聯(lián)系語又稱連接,是表示各種邏輯意義的連句手段。它表示語篇中兩個或多個句子之間的邏輯聯(lián)系[2]。And 是并列連詞的標志,可以放在句中也可以放在句首。放句首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只是承接上面的意思,使后面的意思與之并列。但是我們在翻譯中,卻不能忽視掉and的作用,必須在譯文中有所體現(xiàn)。例1中可見三位譯者中只有吳將 “And” 的意思表達了出來,符合篇章對等。
1.4 文體對等
不同文體的翻譯作品有著各自獨特的語言特征。只有在同時掌握源語和目的語這兩種語言的特征,且能熟練運用兩種語言的情況下,譯者才能創(chuàng)造出真實體現(xiàn)源語風格的翻譯作品。作品語言風格的不同就意味著所蘊涵的文化因素也各不相同,例如:
例4:On week-ends his Rolls-Royce became an omnibus, bearing parties to and from the city, between nine in the morning and long past midnight, while his station wagon scampered like a brisk yellow bug to meet all trains.
吳:每到周末,他那輛勞斯萊斯豪華大轎車就成了一輛小型公共汽車,迎來送往地滿載著一批批城里來的客人,要從早上九點一直忙到午后過夜。與此同時,他那輛客貨兩用轎車也像一只異?;钴S的黃色甲殼蟲一樣匆匆奔向火車站,去迎接所有班次的列車。
董:一到周末,他那輛勞斯萊斯車就成了公共汽車,從早晨九點到子夜過后很久都往來于城里,接送參加晚會的客人,而同時,他的那輛旅行車也像一只輕快活潑的黃色蟲子,前往火車站去接那些搭乘火車而來的客人。
姚:每逢周末,他的那輛羅爾斯—羅伊斯轎車就成了公共汽車,從早上九點到深更半夜穿梭來往,接送從城里來的一批批客人,而他的那輛旅行車則像一只敏捷的黃色甲殼蟲蹦來蹦去接送所有的火車班次。
對于“Rolls Royce”這詞,2004年姚乃強教授譯作“羅爾斯—羅伊斯轎車”,結(jié)合當時社會背景來說,當時的民眾對外國產(chǎn)品了解不多,這樣翻譯并無不妥。但是,在人們普遍接受了它的另一種譯法 “勞斯萊斯”——美國著名汽車品牌時,再翻譯成“羅爾斯羅伊斯”就不被青年們所理解和接受。這在以后的翻譯版本中,例如吳跟董的譯文中有所體現(xiàn)。
例5:‘Im p-paralyzed with happiness.
吳:“我開心得要癱……癱掉啦?!?/p>
董:“我快樂得麻……麻木了?!?/p>
姚:“我高興得要癱——癱倒了!”
例5吳的譯文中巧妙地運用了語氣詞“啦、嘛”,一方面為文章的語言風格增添了色彩,一方面又體現(xiàn)了黛西柔柔弱弱又嬌滴滴的形象,也借此反映出當時上層階級的富太太們養(yǎng)尊處優(yōu)、無所事事的狀態(tài)。語氣詞雖然看似不微不足道,但是它們在不同的語境中,起著強調(diào),轉(zhuǎn)折,提示等舉足輕重的作用。在語義傳達,語境塑造,情感表達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2 總結(jié)
文章從尤金·奈達功能對等角度探討了《了不起的蓋茨比》原著及吳建國、董建平和姚乃強三個中文譯本之間的差異,發(fā)現(xiàn)吳的譯本偏于直譯,用詞簡潔凝練,樸實自然,體現(xiàn)了原文文筆清新優(yōu)美的風格;董的譯本也是偏于直譯,行文流暢,注重漢語之美和閱讀快感;姚的譯本偏于意譯,用詞富有文采,講究修飾,體現(xiàn)了原文流暢通達、行云流水的風格。吳建國教授在翻譯過程中合理恰當運用功能對等理論,遵循該理論規(guī)律,注重本土特色語言和成語的使用,運用功能對等理論翻譯作品對原著的忠誠和原意的表達效果都很明顯。
翻譯文學作品不僅是一個故事的表達,一種意義的傳送,更是一種文化和信仰的表達。如果只是翻譯意思,必然會造成文學作品文體價值的流失,會影響到整個作品主題意義和美學效果的表達。在文學翻譯過程中,譯者必須要體察原語的風格意義,使譯文在與原語的對應中力求在風格表現(xiàn)上做到“恰如其分”。好的譯文不僅要翻譯出整體的語言風格和內(nèi)在情感,同時也要注重細節(jié)的處理,才能更好地達到功能對等,使目的語讀者獲得與源語讀者相同的閱讀反應,最終才會有利于經(jīng)典的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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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紹玉(1994—),女,漢族,山東青島,學生,碩士在讀,單位:上海海事大學,研究方向:國際航運、海事與國際商務文獻的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