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睿,鄭 潤,凌 珠
(云南經(jīng)濟管理學院,云南·昆明 650106)
蠶絲線是由蠶繭進行熬煮而抽成的絲,蠶絲線的加工又是一種將天然蠶絲經(jīng)過解線、打線、結(jié)線、煮線、染線、理線等進行加工制作的工藝。在解線之前,首先需要從蠶繭中吧蠶絲都抽成絲線,這個步驟對專業(yè)技術(shù)的要求非常高,所以制作者選擇直接購買已經(jīng)完成繅絲的成品再進行加工。
大約在70 年代,具體時間不詳,這項技藝由彌渡等地區(qū)傳入本地,上關(guān)村開始進行蠶絲加工,這一技藝的傳入,主要是由上關(guān)本地村民外出到彌渡地區(qū)進行學習技藝,增加家庭收入而形成的一門手藝。在機械加工絲線之前,上關(guān)村這門技藝的收入還是可觀的,但受到機械絲線的沖擊后,由于手工生產(chǎn)絲線的成本較高,蠶絲加工的手工行業(yè)收到了巨大沖擊,不僅成本激增,銷量也急劇下滑,在蠶絲加工這個行業(yè)中的競爭力不斷降低;然而,大部分使用絲線加工其他物品的工匠經(jīng)過實踐,認為還是手工加工的絲線品質(zhì)更為突出,因此,純手工制作絲線的技藝出現(xiàn)復蘇跡象。
1、解線工具
(1)解線架:解線架的大部分是自己用身邊的小物件進行加工后制作成的,主要構(gòu)成部分有:底座(底座上面有小孔,還有石頭壓著,它的作用是固定住整根竹竿,防止竹竿倒塌)、“光滑竹竿”(四根竹竿由下到上不斷收窄)竹竿的直徑大約為2厘米,解線架上方有一個固定好的晾衣架,晾衣架的主要作用是在解線時改變絲線纏繞的方向,更加方便的把蠶絲收集到小棍子上。(圖1-1)
(2)滾子:由兩個十字星支架和四根光滑木棍組成的方形支架,可以很方便的把光滑的絲線收集固定在上面。(圖1-2)
(3)收線機器:這件工具沒有詳細的名稱,屬于制作者自己利用磨刀機加工改裝而成,使用的是當初買回來的磨刀器,在買回來之后,經(jīng)過自己的改造,將磨刀石去掉然后在軸上固定住一根筆直的鐵棍,讓滾子可以用螺栓固定在上面,用來輔助收線。
圖1 解線架
圖2 滾子
2、打線工具
(1)打線架:打線架是由底座、配重、橫桿組成的,主要的組成部分是木頭,其底端是一個木制的三腳架,向斜上方伸出一根單獨的木棍,在這根木棍的頂端橫向固定了一根一米長的橫桿,在橫桿上釘有四組釘子(每兩根釘子為一),用于把固定在錫砣上的絲線掛在空中。而配重是一塊廢舊的齒輪,重量大概在300-400克左右。
圖3 打線架
(2)抬線架:抬線架的整體結(jié)構(gòu)都是由木頭制成的,用釘子互相連接;下端是一個方便于單手持握的三腳架,上面有四根用來固定小滾子的鋼筋,在使用的時候,就把四個滾好線的小滾按照細粗粗細的順序套在鋼筋上,同時在滾子和橫桿鏈接的地方放上一顆“馬秋珠”用以減小滾子旋轉(zhuǎn)時的摩擦力。
圖4 打線架
(3)竹竿:竹竿的作用就是在打線架的另一端固定絲線,就是由兩根普通的竹竿插在一塊木板上,并用配重壓住,只要防止其倒塌就可以了。
圖5 抬線架
(4)錫砣:錫砣是制作者自制的一種工具,成分全部是用金屬錫構(gòu)成的,下面較大部分制作方法是先把金屬錫放在一個模具當中,然后對其進行進行加熱至融化。錫溶化后,迅速把小鐵棍插進去,一定要保持筆直,不然在使用時,錫砣旋轉(zhuǎn)時無法保持穩(wěn)定將會導致其正常使用。
(5)收線架:收線架是由兩個部分構(gòu)成,下方是由一個方形的木結(jié)構(gòu)支架構(gòu)成,上方是一個方形的金屬滾筒,在使用時,在滾筒的兩端套上軸承,向前轉(zhuǎn)動手柄即可將絲線收集至滾筒上。
圖6 錫砣
圖7 收線架
(6)馬秋珠①馬秋珠:當?shù)厮追Q,具體名稱不詳。:是一個用木頭雕刻出來的圓柱體,表面非常的光滑,中間有一個直徑一厘米左右的小孔。
(7)剪刀:更加方便的剪斷錫砣上的線頭和已經(jīng)接好的蠶絲線。
圖8 馬秋珠
圖9 結(jié)線架
3、結(jié)線工具
(1)結(jié)線架:結(jié)線架是結(jié)線的主要工具,由底座、支架、滾輪、橫梁、和把手組成。底座是一個四邊形,類似于橫臥的羅馬數(shù)字“Ⅱ”。底座的兩邊各有一根支架,兩根支架的中間有一根橫梁,在兩根支架的頂端各有一個大約3 厘米深的凹槽,用來放置滾輪。而滾輪是一個正方形的木條,木條上有兩組十字形的木棍和最外層的4 根竹竿相連,中心是一根鐵棍做芯,同時鐵棍的一端在被折成“Z”字形之后也用作把手之用。
(2)刀片:刀片就是最老式的雙面剃須刀的刀片,但是為了方便使用,制作者在刀片的一端用比較厚一點的膠帶包裹起來,不僅在使用的時候可以雙面使用,而且可以增加使用的壽命。
(3)手指保護套:保護套也是自己進行制作的,用了最簡單的布料縫起來,可以對手指最容易受傷的地方進行有效的保護。(通常只用一個套在左手食指上)
4、煮線工具
(1)無底灶:無底灶實際上是很久以前農(nóng)村很常見的燒柴火的灶臺,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鍋的底部會產(chǎn)生裂紋,就把他打一個和煮線用的鍋直徑稍小一些的孔,可以更加方便的對銻鍋進行加熱。
圖10 銻鍋
(2)銻鍋:銀白色,
曾經(jīng)老一輩的人們做飯時最常用的鍋。(由金屬鋁制成云南方言稱銻鍋)
(3)細鋼筋:一節(jié)直徑1 厘米左右,長度30 厘米左右的鋼筋,主要作用是在鍋中對蠶絲進行染色的時候可以更方便的進行攪拌,之所以使用鋼筋是因為鋼筋表面較為光滑,不會把絲線劃壞或起毛。
圖11 無底灶
5、染線工具
(1)鍋:一個直徑40 厘米左右深20 厘米左右的器皿。
(2)用廢絲搓成的繩:用之前各道工序當中剔除的無法使用的邊角廢料搓成的繩子;主要用于捆扎準備進行染色的蠶絲,和繩子的作用相同,但是更加耐用。
(3)顏料:常見的各種顏色的化學染色劑,傳統(tǒng)中是使用德國進口的染料,現(xiàn)下一般選用大理這邊自己生產(chǎn)的顏料。染色時,通常使用紅色的染料較多,再根據(jù)要染什么顏色的絲線,來加入其他顏色來進行調(diào)配。
(4)筷子:直徑1 厘米左右長30~40 厘米的細竹竿。用于攪拌染色中的蠶絲,防止染色不均勻。
6、理線工具
竹竿:一根3~4米長,直徑5厘米左右、表面光滑的竹竿。用來晾曬染色完成后的絲線。
塑料包:絲線晾曬完后,用塑料包裹起來進行保存。(用塑料袋進行包裹只是一個保護的措施,防止在存放和運輸?shù)倪^程當中損傷絲線。)
胡老師家的絲線加工不包括絲線加工流程中的第一道繅絲工藝①繅絲這道工藝并不是由制作者來完成的,是由專門產(chǎn)蠶絲的商戶來處理的,具體操作是將蠶繭放于熱水當中,用手抽絲,卷繞于絲筐上.,而是買回原料再進行后續(xù)的加工,因此,加工流程分為以下幾個部分:
1、解線
解絲時,要先把買來的蠶絲解開,開始解蠶絲的時候,要找一根線頭來作為開始。據(jù)胡老師給筆者介紹,以前的解絲這道程序全部是手工來解絲的,隨著科技的發(fā)展,現(xiàn)在的解絲是由一些簡單的工具代替,工具的代替讓解絲這道程序的速度和工作效率都有極大的提高。拉伸后撐到解線架上,有抽絲被壓到的印記是里面而另一面就是朝向外面。在把蠶絲固定好之后就要尋找到線頭,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先拉住一根在最外側(cè)的線順著摸試試看是否可以找得到,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先捏住最外面的一根線,把它扯斷,一頭放在地上另一頭和棍子上的線頭相接。接好后轉(zhuǎn)動解線架,并線就是將一根相對粗一點的和一根相對細一點的線并起來,做成和正常規(guī)格差不多的線,將不同粗細的蠶絲線分別滾在四個滾子上,將其分類。
解絲工序完成后絲線的粗細程度被分為四種,第一種和第二種線相對較細是用作并線的,另外兩種線分別被稱為單股粗和單股細。
2、打線
視天氣情況而定,可以適當?shù)脑鰷p打線架和主干的距離,如:天氣比較好一點,風比較溫和的時候,可以把支架稍微放遠一點,讓線下垂的稍微少一些,而下雨時可以適當縮短一些距離,讓線繃的稍微緊一些,一般移動的范圍大概在3-5 厘米之間。
(1)綁線:打線這道程序比較麻煩,首先要把之前已經(jīng)分好類的線準備好,把滾子中間的孔插到抬線架上,找到滾子上的線頭,把線頭綁在錫砣上(打結(jié)時先繞五至六圈,然后左手食指的指尖捏住線,右手逆時針轉(zhuǎn)一圈,在把錫砣頂端的那部分穿過圈)
(2)支線:把錫砣放到打線架上,打線架上有四顆釘子,每隔十厘米有一顆釘子,釘子的作用是支撐住絲線。使錫砣沉至地面。
(3)拉線:拿起抬線架(左手拿著抬線架的斜杠,右手扶著抬線架右邊的桿子)跑到對面的竹竿,用右手先把之前并好的一架線從下至上拿出,左手拿好抬線架,從左往右繞過竹竿,再往回跑,另一人在收線架這邊收線。收線的時候,右腳踩住收線架的底座,再用膝蓋頂住收線架的支架,不斷地順時針攪動收線器的把手,收線的速度要和抬架子的人配合好,不然很有可能會把剛才搓好的線扯斷或者讓抬著抬線架的搭檔過于勞累,也有可能導致線的長短不一致,使打結(jié)的時候更難以調(diào)整每根線的長度,增加浪費的程度。
(4)搓線:拿著抬線架跑的人,在跑回來的時候,要把抬線架上的線從支線架的上端繞到下端,繞好后,用錫砣像之前的方法打結(jié),打結(jié)后還要和之前在支線架上的錫砣調(diào)整位置,以及松緊程度,再用“皮草鞋”(搓線板)搓動錫砣的傘骨部分,搓動時,右手向前,左手向后。然后在把兩根線并在一個錫砣上,打結(jié)的方法和上一步是一樣的,將多余的一個錫砣扯斷,扯斷后,拉線的人把多余的錫砣遞給另一個人進行打線的第一步,而拉線的人再用“皮草鞋”搓動剩余的錫砣,這里在搓動錫砣時要左手向前,右手向后,搓動三次即可。
(5)剪線:把線并好后,左手拿兩根并好的線,右手拿兩根并好的線,把它們再支到支線架最右邊的四個固定位置上,用手來回拉動,使線之間的松緊程度一樣。在此同時,再把它們合在一起,用剪刀剪斷。
(6)收線:剪斷后,就是之前提過的收線,收線時,要先把之前剪斷的線接到收線架的線上,打結(jié)時,先穿過收線架的孔,把線頭拉回來,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將線頭和另一根線拉在一起,再從上往下繞出一個圈,將線頭穿過大拇指上的圈,在向自己站的這側(cè)把線拉緊。這樣之后右手拉線,控制線在收線架的滾輪上分布的位置,這樣是為了使打好的時候線均勻分布在滾輪上。接著右手就不斷轉(zhuǎn)動大滾輪,腳再踩住收線架的底盤,膝蓋頂住收線架的支架即可,這樣一架線的制作程序就完成了。
(7)在打線完成后,還有一個小小的過度程序,就是在將收線架上的線收集到小滾子上的時候,要滾兩次,第一次是把收線架滾桶上的線滾到小滾子上,然后在懸掛一個衣架,讓剛才那個滾子上的線穿過衣架再次收集到另一個專門用來泡水的滾子上(每個小滾子上滾20架線),據(jù)胡老師的介紹,這個步驟的主要作用是減小剛打好的線當中存在的引力,讓線的扭力更加均勻。但是在滾第二道的時候要注意,要讓滾子中間的部分稍微厚一點,兩邊稍微薄一點,而且最靠兩邊的線要距離滾子的邊大約1厘米左右,這么做主要的目的是避免在泡水之后絲線由于吸水后重量增加而散開。
(8)泡水時,將滾好的線放進一個桶里,用石頭把滾子壓好,避免滾子泡水時漂起來,在泡水的時候盡量使用熱水這樣可以縮短浸泡的時間,正常情況下泡水一個小時之后就可以取出來結(jié)線了。
3、結(jié)線
結(jié)線技術(shù)就是把打好的線收集到結(jié)線架上,轉(zhuǎn)兩圈可以制成一支線,此時的線被稱為生線。具體的操作構(gòu)成如下:
(1)開始的時候先把泡好的線接在方形的解線架滾輪上,要靠朝最右邊貼近把手的地方,把線頭系好后順時針轉(zhuǎn)動滾輪,把100支分成一組(每一架有56支)再把;零頭的部分去掉,兩架線一共有112支,去掉零頭的12支線,剩余的100支線用廢絲扎起來,剩下的12 支線湊夠100 支以后再合并起來,這樣主要是為了避免染色的時候出現(xiàn)過多的零線。
(2)在把線系到滾輪上的時候打的這個結(jié)被稱作活扣,這種活扣便于繡花人在使用的時候,便于解開。具體的方法是:在左手的拇指上繞一個環(huán),用右手拉住線的一頭,然后由內(nèi)向外的把線頭穿過左手拇指上的環(huán),然后把線拉緊整理到最右邊方便取下。
4、煮線
煮線的具體過程大概這樣的:先燒一壺沸水,在鍋中加入堿,再把熱水沖進去,一邊沖一邊攪拌,水沖至鍋的三分之二,加入堿的數(shù)量要根據(jù)線的多少來決定,由于堿的主要作用是使線可以軟化,但是堿又具有很強的腐蝕性,所以堿的用量全憑經(jīng)驗來進行判斷容不得半點馬虎,如果是堿放少了,線就會比較硬,不能使用。而堿如果放多了又會導致在煮線的時候線就被腐蝕斷掉。大概2200 支線要放入一兩堿,攪拌均勻后左手拿著接好的線,右手拿著竹筷,按順序的放入裝有沸水的鍋中,再煮5~6 個小時,煮的過程中要邊煮邊翻動,前四小時每分鐘翻兩到三次,四小時之后,每隔十分鐘翻動一次,在住的過程中,如果鍋里的水變少了,就要繼續(xù)往鍋里加水,(冷水熱水皆可)煮完之后要用自來水漂洗5~6次。
5、染線
上色(染線)這個過程也很繁瑣,首先是上色,把顏料放進水里調(diào)開,而且所有的顏色都要等待水燒開后才可以放顏料進去進行溶解,如果是用冷水進行溶解顏料的話會導致染色時顏色的不均勻。
據(jù)胡老師給筆者介紹,常見的顏色一共有二十多種,分別是茄子色、藍色、黑色、白色、烏銅色(深、淺)、黃色、雞腳黃、金紅色、粉紅色、大紅色、荔枝紅、深粉紅、淡紅色、玉綠色、黑綠色、小綠色、柳青綠、橘黃色等等。
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來掌握顏料的用量,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再加一點顏料調(diào)整顏色直到滿意為止,在把顏色調(diào)整好之后,將解線時無法使用的不規(guī)則部分搓成繩,用來把絲線按照500 支穿成一掛,每一鍋一次染4掛一共2000支,來分批次的進行染色。
其實這么多種不同的顏色配比也是非常復雜的,據(jù)筆者了解,染顏色并不是像大家所想象的那樣簡單,直接把固定顏色的顏料加進去就可以了,而是需要自己來進行配色。
據(jù)了解,在平時的生活中,村民們最常用到的顏色就是紅色,在胡老師家紅色染的也是最多的一個顏色。(每次去買顏料時紅色的顏料買的最多,要買五至十斤左右,黃色一斤左右)。每一種不同的顏色在進行染色時都有不同的要求。
首先,所有紅色系列在染色時都要用沸水來進行染色,而且要一邊加熱煮沸一邊染色。
其次,除紅色以外的均用冷水進行染色,這里也不僅僅是冷水就可以,而是要用沸水將顏料溶解完成后,等待其自然降溫冷卻至常溫后才可以開始染色。
再次,筆者在訪談中發(fā)現(xiàn)在染黑色的時候工序最為復雜,首先要用沸水先把顏色調(diào)好,之后放在火上煮,然后要用清水沖洗一遍,沖洗后在進行一遍染色,并且在染色的過程中也要再煮,第二次煮完后,黑色就染色完成了。(之所以染黑色要煮,是因為它的上色溫度較高,只用沸水溫度太低,要連續(xù)加熱才能更黑,如果不加熱染出來的黑線顏色就顯得比較淡,達不到要求。)而在除了黑色以外的其他顏色當中,純色系列的都只用進行一次染色就可以。
在進行染綠色絲線時,對陽光的要求比較高,如果染出來沒有陽光的照射,它的顏色就會變“花”,所以染綠色絲線一定要選擇晴天。
筆者在和胡老師進行交流的過程中得知,常見的這二十多種顏色當中,雞腳黃色是在金黃色的顏料當中添加入一定比例的紅色,大紅色染色前要加入黃色。總的來說就是所有純色的絲線在染色時都是有基本色加入一定量的黃色來進行提色處理的。而像是粉紅色、綠色和藍色系列的顏色深淺則是按照染色是顏料用量的多少來決定的,調(diào)整顏色的深淺并不用添加其他的顏料。當然也有極少數(shù)顏色是比較特殊的,比如烏銅色和茄子色,茄子色看似有一點用藍色和紅色混合出來的感覺,但是實際上卻是一種單獨的顏料,并不需要調(diào)配,直接進行上色就可以了,而烏銅色卻是用大紅色和綠色按照比例進行調(diào)配制作的,而且比例需要控制的極為精準,稍有一點點差錯就會影響最終成品的顏色效果。
在常見的這二十多種顏色當中,讓筆者最為震驚的當屬粉色了,粉色和白色的線相對比,無論是質(zhì)感還是手感都非常相似,而且淡粉紅色很有白色的感覺,不過在詢問中發(fā)現(xiàn),白色的絲線雖然不染色,但是需要徹底的進行漂白,而同樣是顏色很淡的粉紅色卻是堅決不能漂白的,而且盡管是由非常淡的一點點紅色來進行染色也一定要用沸水來染色不然最后的成品就會顯得暗淡無光。
6、理線
首先用竹竿把線掛起來晾曬(之所以選擇竹竿是因為竹竿其表面較為光滑,不至于在之后的處理中影響線的質(zhì)量),然后適當?shù)膶ζ溥M行搓揉(這樣是為了讓線的觸感更加柔軟)。然后進行數(shù)線,以10支線為一“兜”,并將其打結(jié)。
為了避免影響成品的質(zhì)量,在存放時,要選擇表面光滑的東西將其包裹起來待售。
在大理的少數(shù)民族聚居地,村民們買線主要是用來繡花,以美化人們對服飾的需求,使得衣著更加絢麗多彩、在建房時買五色線祈求平安吉祥,舉行喪禮時使用,讓逝者安息。
因為當?shù)氐拿褡逄厣貏e顯著,所以大部分的繡花都體現(xiàn)在當?shù)匕鬃宓姆椛?,服飾上五顏六色的花紋會讓你贊不絕口。
刺繡包
房屋建好后,在房屋的中梁上掛上五色線,每支線都是不同的顏色,分別有黃色、玉綠色、水紅色、淡紅色、荔枝紅五種顏色,在當?shù)剡@樣掛這五種顏色在主梁上,代表著平安吉祥,世代安康。
村中有老人將要去世時,當?shù)氐娜税盐迳€栓在寶器和大棗上,給即將去世的老人含在嘴里,含好后線頭要留在嘴角外面,據(jù)說這樣是為了老人去世后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吃寒受冷,得到安息。
蠶絲染線傳承人:胡平,男,64歲,1954年生,從事蠶絲染線工藝已經(jīng)有50多個年頭了,他沒有具體的師傅,小時候是父母從事這項工藝,從小受到父母的熏陶便學會了此項工藝,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項工藝的第二代傳承人;而他的父母是當年在朋友的介紹下,去到彌渡進行學藝的。
目前為止,在大理市喜洲鎮(zhèn)上關(guān)村周邊,會進行蠶絲加工工藝的僅有胡老師①胡平,男,漢族,1954年4月生,65歲,上關(guān)自然村胡平老師家,2018年7月25日。一家。據(jù)調(diào)查走訪,不少村民都說胡老師家絲線的質(zhì)量是最好的。因此,筆者到胡老師家里進行了詳細的訪談,同時利用參與式觀察的方法學習了絲線加工的全過程。
據(jù)胡老師介紹,蠶絲加工這項工藝,在機械繡花出現(xiàn)之前的三四年間,手工制作對蠶絲染色加工的產(chǎn)品銷量都是很好的,尤其是在農(nóng)閑的時間,很多的村民都會來到胡老師家購買或訂購一定量的蠶絲,回去加工白族的民族服飾等。但在三四年前,不斷地出現(xiàn)了機械繡花的加工機器,隨之帶來的影響使得胡老師等手工匠人們的銷量都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每年的銷售情況都在不斷下降,不過隨著機械加工的普及,人們慢慢的發(fā)現(xiàn)機械加工的刺繡質(zhì)量和質(zhì)感并不如手工加工的那么好。尤其是在立體感這方面,手工加工的層次感和立體感都比機械加工的好很多。所以,在市場需求的推動作用下,手工蠶絲線的使用和銷售情況有所好轉(zhuǎn),慢慢步入了正軌。
農(nóng)忙時,銷售情況不是很好,每個月大概可以有2000 元左右的收入,除去1400 元左右的成本,凈利潤大約還有600元左右。
農(nóng)閑時,銷售情況較好,每個月大概可以有4000 元左右的收入,除去3000 元左右的成本,凈利潤大約還有1000元左右。
目前大理市上關(guān)村做這項工藝的僅此一家。且子女由于各方面的問題都不大愿意進行學習,所以這項工藝的傳承具有很大的挑戰(zhàn)。
這次來到大理市喜洲鎮(zhèn)上關(guān)村訪談,雖然沒有想象中的輕松,但是團隊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收獲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果。這種收獲雖然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但每個人心里都很有感觸。在做蠶絲線的訪談時,剛開始就是霧里看花,只是當做老師布置的一個作業(yè)來對待,直到第二天筆者再次與傳承人進行訪談的同時,開始進行具體的實際操作后,真正的用心來感受做蠶絲線工序的不易、其工藝文化傳承的深邃、傳承人與蠶絲線的情感與交融等方面之后,才想要不管是哪一步流程,筆者都想把它學會,即使有時候因為難度大學不會,筆者也要不斷的嘗試,可能在不知不覺間才明白這不僅僅只是一個作業(yè),更多的是教你如何用心來面對每一件事,學會如何去站在當?shù)厝说慕嵌热ジ由钊氲牧私夂驼J知。
蠶絲線加工這項在日常生活生產(chǎn)中的工藝,不僅承載了當?shù)卮迕竦挠洃?,同時也反映出一個時代的發(fā)展與變遷。由于蠶絲的成本較高、利潤低,加上制作的流程很繁瑣,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愿意學習和繼承這項工藝,很可能有失傳的可能。所以筆者呼吁,在政府給予一些政策幫助的同時,作為文化主體的村民要發(fā)揮自己的能動性和創(chuàng)新性,更需要更多熱愛、關(guān)注民族傳統(tǒng)文化和民族民間文化的青年人深入到基層、社區(qū)、農(nóng)戶家中去真切的學習這些文化事項,為傳承和保護中國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本次的田野調(diào)查,需在此特別感謝我們的報道人:胡平、張恒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