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淑貞,厲松,王丁
對于正畸治療前后的變化,相關報道著重于對牙弓形態(tài)、上下牙列關系和軟組織側貌的改善進行客觀評估,但對于治療后的接觸狀況進行評估尚未成為常規(guī)。有學者使用硅橡膠記錄-計算機分析法、光記錄法研究后得出結論:非拔牙病人正畸治療后的咬合接觸面積大于未經(jīng)正畸治療者[1],而平衡側干擾在治療后發(fā)生率仍較高[2-3]。本研究使用T-ScanⅢ數(shù)字化咬合分析系統(tǒng)對16例安氏I類青少年錯畸形病人在其矯治前、矯治結束時分別記錄其咬合接觸特征,著重于動態(tài)接觸特征,探討正畸治療對咬合的影響程度,擬對臨床工作提供參考,引導健康矯治。
1.1 一般資料選擇2013年5月至2016年3月就診于北京民航總醫(yī)院口腔正畸門診的安氏I類青少年錯病人16例,男7例,女9例,年齡范圍為13.8~16.5歲,平均14.8歲,進行不拔牙矯治,矯治時間范圍為11~19個月,矯治結束后戴用Hawley保持器保持。納入標準:①身體健康狀況良。②恒牙,第二磨牙建。③安氏I類錯,無骨畸形與顳頜關節(jié)病史。④口內(nèi)無修復體與缺失牙。⑤無牙周病。經(jīng)正畸治療后均達到正常六項標準(Andrews,1972),RCP/ICP(正中/牙尖交錯位)時無早接觸。病人在治療中均由監(jiān)護人簽署了正畸治療與咬合檢查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符合《世界醫(yī)學協(xié)會赫爾辛基宣言》相關要求。
1.2 研究設備 T-ScanⅢ數(shù)字化咬合分析系統(tǒng)(美國)。包括:咬合感應片、手柄、計算機及分析軟件、信號轉換器。咬合感應片面積25.8 cm2,厚度85 μm,穩(wěn)定性不受唾液影響,可重復使用[4]。
1.3 操作步驟由同一人按照標準操作方法,向受試者講解實驗內(nèi)容后指導其完成:(1)從下頜姿勢位自然咬合至牙尖交錯位,最大咬合力咬合;(2)下頜自ICP沿上切牙舌斜面向前滑動至不能前移為止;(3)下頜自ICP沿左上前牙舌斜面向左移動至不能再向側方移動為止;(4)下頜自ICP沿右上前牙舌側向右移動至不能再向側方移動為止。病人端坐,眶耳平面與地面平行,選擇合適的傳感器,插入手柄后放入口內(nèi)。傳感器支架上的標志點正對上中切牙近中接觸點,傳感器平行并緊貼上頜平面。囑病人進行正中前伸、側方運動,每人重復記錄兩次。
1.4 測量項目使用T-Scan咬合分析儀分別于病人矯治開始前(T1)、矯治結束時(T2)測量以下項目:咬合接觸時間,即從第一個咬合接觸點開始至達到最大咬合力90%的時間[5];前牙力百分比;后牙力百分比;COF(Center of Force,力中心點距上切牙唇面的垂直距離)矢狀向位置;力分布平衡度=(左側力所占總力百分比-右側力所占總力百分比)(/左側力所占總力百分比+右側力所占總力百分比);分離時間,指下頜從ICP向側方移動至建立尖牙保護的時間,或向前移動至切牙對刃的時間;如存在平衡側干擾,則為從ICP到只有平衡側干擾接觸的時間[6]。試驗重復兩次取平均值。
1.5 統(tǒng)計學方法采用SPSS 20.0統(tǒng)計軟件包對試驗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對16例病人T1、T2時各測量項目進行比較,進行配對比較時,若數(shù)據(jù)為正態(tài)分布,采用配對t檢驗;若數(shù)據(jù)非正態(tài)分布,則采用秩和檢驗。檢驗水準α=0.05。
(1)矯治前病人情況:16例病人中10例病人存在前伸或側方時的后牙咬合干擾。矯治結束時病人情況:16例受試者中4例病人仍存在平衡側干擾,干擾點位于雙側后牙區(qū),前伸及左右分離時間均大于0.5 s。其中2例深覆打開咬合后無前牙保護,為后牙接觸。這4例病人在調后分離時間較調前減少,但較正常仍有差異。1例雙側髁突細小。(2)16例病人COF矢狀向位置均后移,平均約5 mm,P<0.05。(3)16例病人各測量項目兩個時間點的差異:T1、T2兩個時間點各測量項目除力分布平衡度外均符合正態(tài)分布,配對t檢驗結果見表1。T2的前牙力百分比、左右側分離時間顯著減少,與T1相比均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理想的正畸治療,除了獲得美觀的牙列形態(tài),還應達到健康穩(wěn)定的功能。干擾的存在已被證明與顳頜關節(jié)紊亂病相關[7]。相關研究認為正畸后RCP/ICP早接觸率顯著下降,而側方時平衡側干擾僅略有下降,是由于早接觸與牙齒大小、位置及形態(tài)的變異而產(chǎn)生,因此通過正畸易去除,而平衡側干擾與基骨的形態(tài)異常有關,如反和開畸形的干擾相對不易糾正[2-3]。學者們認為第二磨牙未納入矯治是正畸后干擾居高不下的主要因素[8],正畸結束時若病人存在前伸或側方干擾,在矯治后1年其前伸及側方分離時間均無明顯下降,保持期的咬合自行調整能力遠弱于矯治結束時無干擾的病人[9]。本研究中所有病人第二磨牙均納入矯治,由同一醫(yī)師完成,干擾率明顯降低,但仍有4例病人存在前伸或側方干擾。由于第二磨牙的納入,矯治結束時前伸與側方和分離時間平均值接近正常的0.5 s以下[8]。若分離時間過長,大于0.5 s,則后牙在下頜功能運動過程中始終保持接觸,導致咀嚼肌處于持續(xù)收縮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的長期持續(xù)可導致肌疲勞、疼痛等癥狀,并伴有肌肉收縮能力的下降[10]。但很多干擾并不會隨著正畸治療的調整而消失,甚至多次調后仍然存在,干擾的存在與骨型、型的關系,有待進一步分類研究。因干擾導致明顯的分離時間延長時,應予以重視并行必要的調與矯正治療。主動矯治結束前必須通過咬合紙或咬合分析儀檢查功能情況,將第二磨牙納入矯治,排齊后牙,消除明顯的早接觸與干擾,調整關系,降低TMD的發(fā)病風險,并予以一定的保持后再酌情拆除矯治器。
表1 安氏I類錯16例矯治前后各項測量值變化
表1 安氏I類錯16例矯治前后各項測量值變化
矯治開始前 矯治結束時 差值 (t Z)值P值0.61±0.50 0.38±0.32-0.23±0.62 1.722 0.085 0.68±0.31 0.58±0.35-0.10±0.46 1.992 0.050 0.77±0.49 0.45±0.21-0.32±0.77 3.809 0.000項目咬合接觸時間/(s,xˉ±s)前伸分離時間/(s,xˉ±s)左側images/BZ_123_339_2842_353_2870.pngimages/BZ_123_349_2841_371_2872.png分離時間/(s,xˉ±s)右側images/BZ_123_339_2908_353_2936.pngimages/BZ_123_349_2907_371_2938.png分離時間/(s,xˉ±s)前牙images/BZ_123_339_2974_353_3003.pngimages/BZ_123_349_2973_371_3004.png力百分比/(%,xˉ±s)后牙images/BZ_123_339_3041_353_3069.pngimages/BZ_123_349_3039_371_3070.png力百分比/(%,xˉ±s)COF矢狀向位置/(mm,xˉ±s)images/BZ_123_339_3107_353_3135.pngimages/BZ_123_349_3105_371_3136.pngimages/BZ_123_272_3239_287_3267.pngimages/BZ_123_283_3238_304_3268.png力分布平衡度/[%,M(P25,P75)]0.58±0.32 12.03±8.90 87.97±8.90 28.25±4.03 5.4(-2.1,10.4)0.39±0.19 3.70±3.46 96.30±3.46 33.13±5.15 4.1(0.8,10.3)-0.19±0.20-8.33±3.85 8.33±15.13 4.88±9.86 1.4(-6.0,7.5)8.707 19.830 5.046 4.536(-0.646)0.000 0.000 0.000 0.000 0.518
由于前牙牙周組織薄弱,易出現(xiàn)唇向移位、復發(fā)的情況,很多學者建議矯治后后牙咬合時前牙應無接觸或輕接觸,以防止前牙遭受過大的側向力。本研究中病人結束時前牙咬合力百分比平均值降低了8.3%,COF矢狀向位置均后移。COF在矢狀方向上構成以顳下頜關節(jié)為支點,咀嚼肌為施力點,COF為阻力點的Ⅲ類杠桿。而COF前移,則咀嚼運動時Ⅲ類杠桿的阻力臂延長,將會增加咀嚼肌負擔,降低咀嚼運動的生物機械效能,增加相關神經(jīng)肌肉組織的反饋調節(jié)負擔;前牙牙周組織相對薄弱,ICP咬合時前牙不接觸或后牙先接觸,可避免牙周組織受力,有利于保持前牙矯治后的穩(wěn)定性。
矯治結束后的咬合接觸狀況與醫(yī)師對咬合的認知和控制有關,矯治時托槽粘接的位置、第二磨牙是否納入矯治、前牙咬合的垂直向控制、矢狀向調整、功能時干擾的解除都是正畸后咬合的決定因素,也為日后保持期咬合的自行調整奠定了基礎。正畸治療除了牙列排齊,咬合緊密外,需要檢查前牙力是否過大,功能是否有干擾,是否有早接觸導致的咬合力不平衡,必要時使用T-Scan咬合分析儀對全口牙列的咬合接觸進行動態(tài)定量分析[16],根據(jù)測量數(shù)據(jù)綜合判斷全口力分布情況,調整咬合,避免超出顳頜關節(jié)系統(tǒng)的代償范圍,誘發(fā)顳頜關節(jié)癥狀,并提高咀嚼效率,保護口頜系統(tǒng)健康。
志謝民航醫(yī)學研究所劉鐵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