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宇,李佳薇
(1.暨南大學體育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2.華中師范大學體育學院,湖北 武漢 266071)
2016年《健康中國2030規(guī)劃綱要》出臺,是未來推進健康中國建設的宏偉藍圖和行動綱要,堅持以保障國民健康為中心,全方位、全周期維護和保障人民健康,推動解決當前和長遠的重大健康問題。青少年健康發(fā)展是整個社會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根本保證,是民族和世界的未來希望(汪曉贊,2014)。2014年,國家體育總局專門將青少年體質健康促進與管理列為2010—2020年的重點攻關項目(王芹等,2015[1])。2016年國家體育總局出臺《青少年體育“十三五”規(guī)劃》,明確提出:將以增強青少年體質為根本目標,建立完善青少年體育公共服務體系。意味:“公共服務”將成為青少年體育健康發(fā)展的重要渠道和方式。然而,通過大量文獻梳理發(fā)現(xiàn):目前關于“青少年體育健康”的概念依然未得到學界統(tǒng)一認知,且“體育健康的公共服務”議題也還未深入探討??梢哉f,在“健康中國”國家戰(zhàn)略全面貫徹之際,我國“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內涵梳理、組成結構、運行機制研究具有較高的研究價值,也存在巨大的理論空間。本研究以“青少年體育健康”與“體育公共服務”的相關文獻回顧為起點,梳理兩者內在的邏輯聯(lián)系,歸納“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內涵特征,并基于此展望未來“青少年體育健康的公共服務”的關鍵議題,為未來深入進行專題研究奠定基礎。
“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是“青少年體育健康”與“體育公共服務”的一個綜合的概念范疇,需要分別對“青少年體育健康”與“體育公共服務”相關文獻加以回顧梳理,找到兩者邏輯結合點,才能夠有效構建“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構念。
青少年體育健康是“健康中國”國家戰(zhàn)略重要目標,也是青少年體育公共服務供給重要內容?!绑w育健康”是青少年體育健康的關鍵概念,總體上我國對“體育健康”研究主要集中于“體育健康促進”(汪曉贊,2014[2];劉書元,2007等[3])與“體育健康素養(yǎng)”(王芹等,2015[4])兩方面。其中,關于“體育健康促進”的文獻多發(fā)表在權威、核心期刊,而“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研究不論在發(fā)表期刊規(guī)格和規(guī)模方面都欠缺很多。實際上,“健康促進”(Health Literacy)和“健康素養(yǎng)”(Health Promotion)都是公共衛(wèi)生領域的重要概念,也是“健康管理”理論的兩大重要支點,分別標志“自然人個體”的健康發(fā)展過程與發(fā)展標準。
1.1.1 “健康管理”的相關文獻回顧
“健康管理”是“健康促進”與“健康素養(yǎng)”的理論概括。體育學界基于“大體育觀”、“大健康觀”的訴求,借用“健康管理理論”的相關概念,補充“體育健康”的內涵。因此,明晰“健康管理”的概念來源與內涵,對于理解“體育健康促進”和“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意義具有重要價值?!敖】倒芾怼钡母拍钐岢雠c踐行可以追溯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美國。當時美國人口老齡化加劇、慢性病人群與醫(yī)療成本不斷增長,直接導致美國醫(yī)療衛(wèi)生需求過度增長[5]。持續(xù)日益高漲的醫(yī)療經(jīng)濟負擔使其75%的衛(wèi)生保健費用都花在了慢性病的防治[6]。傳統(tǒng)的以疾病診治為中心的衛(wèi)生服務模式難以應對新的挑戰(zhàn),以健康管理為中心的衛(wèi)生服務模式難以應對新的挑戰(zhàn),以健康管理為中心的衛(wèi)生服務模式應運而生[7]。同一時期,芬蘭的健康管理也于20世紀70年代的北卡累利阿省心血管疾病干預和評估項目而逐漸產(chǎn)生[8]。將“健康管理”作為一種衛(wèi)生服務模式,經(jīng)歷了由“行業(yè)推動”轉變?yōu)椤罢苿印钡倪^程[9]。尤其在美國,健康管理是由保險行業(yè)首先提出的,而后則轉變?yōu)槁殬I(yè)勞動保護[10],經(jīng)歷十年健康管理發(fā)展,美國普遍認識到自主化的健康管理能夠有效降低醫(yī)療成本[11]。其中,“健康管理”包括了“健康促進方案”與“自主健康管理”兩大方面[12]?!敖】荡龠M方案”主要考慮了慢性病危險因素規(guī)避以及個人不良行為方式糾正等內容。而“自主健康管理”更多強調個體能夠根據(jù)簡歷的“健康管理檔案”,有效完成對自身健康的自主管理[13]。從而分別衍生出“健康促進”和“健康素養(yǎng)”兩大概念。
1.1.2 “體育健康”的相關文獻回顧
1.1.2.1 體育健康促進的相關文獻
第一,“健康促進”理論來源與基礎?!敖】荡龠M”可以理解為一個廣義的“健康干預”概念,應當是充分將健康教育與政治、經(jīng)濟相結合,共同促進行為與環(huán)境的改變,以改善和保護人們的健康[14]。該概念最早是由溫斯洛(Winslow)首次提出,主張通過個人衛(wèi)生教育和健全社會機構職責,應對各種危險因素,以維持和增進健康的生活準則[15]。直到20世紀70年代,大量研究發(fā)現(xiàn)高達50%的疾病與死亡因素源于“不健康的個人行為和生活方式”[16]。因此,“健康促進”逐步與“疾病預防”概念脫離,并發(fā)展成為與“疾病預防”概念同樣重要的獨立概念。所以,健康促進行為并不涉及“避免接觸危險因子”的醫(yī)學預防行為[17]。1986年,《美國健康促進》雜志將“健康促進”正式引入學術領域[18],成為健康理論體系中的重要概念術語。1987年,Walker等基于“健康促進”概念研制出“健康促進生活方式量表”(Health Promotion Lifestyle Profile, HPLP)。后來,修正了HPLP-П,由52條目構成,包括6因子結構:體育運動(Physical Activity,PA)、健康責任(Health Responsibility, HR)、壓力管理(Stress Management, SM)、營養(yǎng)(Nutrition,N)、人際關系(Interpersonal Relations, IR)和精神成長(Spiritual Growth,SG)[19]。
第二,“體育健康促進”的宏觀性功能研究。楊勇等(2005)是較早將“健康促進”引入學術研究范疇的學者之一,試圖闡述“體育健康促進”的理念,并探尋其與全民健身的關系[20];張細謙(2006)認為“健康促進”主要表現(xiàn)在居民的“生理”、“心理”和“社會適應”三大方面是建設小康社會體育的重要內容,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與意義[21]。呂東旭(2009)則集中探討了“體育健康促進”對建設健康城市的重要作用,并分析了具體步驟、方式以及措施[22]。這三篇文章并未深入分析“健康促進”的理論本質,僅僅是簡單地套用“健康促進”的詞匯加以替換表達“發(fā)展”的內涵,強調“健康促進”對于國家、社會發(fā)展的推動作用?!敖】荡龠M”概念是公共衛(wèi)生領域針對“自然人健康”提出的概念,上述三篇論文更多研究“健康促進”對于國家、社會發(fā)展的宏觀功能,顯得有些間接、籠統(tǒng)。“健康促進”最為直接的對象就應當是“自然人”,繼而通過“自然人健康發(fā)展”推動社會與國家進步。
第三,“體育健康促進”的宏觀性功能研究。劉樹元(2007)將“健康促進”回歸于“公共衛(wèi)生”學科領域,探討其對青少年體質的影響作用,認為“健康促進”能夠幫助青少年逐步由“健康”轉變?yōu)椤敖选?,繼而發(fā)展成“健美”[23]。隨后,唐立慧(2010)發(fā)表了第一篇關于“體育健康促進”的綜述,將其理論來源、演化的路徑進行了闡述,并緊密圍繞“體育健康促進”探討了“體育對體質的促進作用”、“體育對心理健康的促進作用”、“體育對社會適應健康的促進作用”以及“體育健康政策的宏觀政策研究”。汪曉贊等(2014)則更進一步細致地梳理了“體育健康促進”的概念來源,并充分結合外國經(jīng)驗和國內現(xiàn)實,提出包含身體干預、心理調試、營養(yǎng)膳食的多維發(fā)展格局,學校、家庭、社區(qū)聯(lián)動的多維發(fā)展策略和基于現(xiàn)代信息技術的監(jiān)測、評價、管理等多維監(jiān)管機制的中國青少年健康促進框架體系。
可以看到,“體育健康促進”是“健康促進”的下位概念,是外部各組織機構協(xié)同推動“自然人”發(fā)展健康的過程,“自然人”個體處于被動接受的位置,不斷吸收外部推送的各類體育及健康信息、知識,接受外部強化的各類體育訓練、健康教育以及監(jiān)督。
1.1.2.2 “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文獻回顧
第一,“健康素養(yǎng)”的理論來源與基礎?!敖】邓仞B(yǎng)”最早出現(xiàn)在1974年發(fā)表的“健康教育與社會政策”(Health Education Social Policy)[24]之中。后來,美國國家圖書館(NLM)對“健康素養(yǎng)”概念做出界定受到學界認同,認為:健康素養(yǎng)是個人獲取、理解、處理基本的健康信息和服務,并做出適當?shù)男l(wèi)生保健決策的能力[25]。直到2008年,我國《首次中國居民健康素養(yǎng)調查報告》頒布才正式提出“健康素養(yǎng)”概念,并指出:健康素養(yǎng)是指個人獲取和理解健康信息,并運用這些信息維護和促進自身健康的能力[26]??傮w上,“健康素養(yǎng)”更多是基于“身心”的發(fā)展視角提出的[27],即:個體能夠充分調動身邊一切資源,包括:家庭、同伴、教師、醫(yī)生、網(wǎng)絡等,幫助自己獲取、理解以及應用健康的知識與服務,進而實現(xiàn)個人的健康管理和維護[28]。2015年,國家衛(wèi)生計生委辦公廳正式印發(fā)《中國公民健康素養(yǎng)——基本知識與技能(2015年版)》,顯示:中國公民應當具備“基本健康知識與理念”、“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和“基本技能”三方面素養(yǎng)。西方學界關于“健康素養(yǎng)”的研究非常成熟,卻更多集中于成人[29],但是針對兒童青少年健康素養(yǎng)概念以及相關的判定標準尚不統(tǒng)一[30]。究其原因在于:青少年群體本身正處于吸收健康信息、習得健康技能、培育健康意識的發(fā)展初期,是形成“健康素養(yǎng)”的準備階段。因此,青少年健康需要以“健康促進”為發(fā)展手段,且以“健康素養(yǎng)”為發(fā)展目標。
第二,“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相關研究。我國專門提出“體育健康素養(yǎng)”概念研究僅有2篇核心論文,核心期刊1篇,兩篇文獻界定“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邏輯起點各不相同。王芹等(2015)提出:體育健康素養(yǎng)是健康素養(yǎng)的重要方面,繼而強調:更多強調“體育健康素養(yǎng)”是指個體如何能夠將健康信息和知識與各類體育服務相糅合,實現(xiàn)高效的體育健身行為。楊頻,吳玲敏(2016)則基于“體育素養(yǎng)”概念界定了“體育健康素養(yǎng)”,認為其包括:體育意識、體育能力、體育個性和體育品德[31]。第二、“體育鍛煉”與“健康素養(yǎng)”的關系研究。例如,德力格爾等人(2016)則以初中生為研究對象,研究了“健康素養(yǎng)”與“身體活動水平”的關系[32];以及仲啟豐(2016)研究了“體育鍛煉”與健康素養(yǎng)效益互動模式的關系[33]。
通過比較發(fā)現(xiàn),研究者認為:“體育健康素養(yǎng)”應當是“體育素養(yǎng)”的下位概念,其基本內涵應當是與“體育素養(yǎng)”重疊,即包括有體育意識、體育能力、體育個性和體育品德等等:但是“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運用必須是以塑造“自然人”的健康身心為標準,而非競技體育的更快、更高、更強。
1.1.3 “青少年體育健康”的相關文獻述評與概念界定
綜合文獻梳理,“青少年體育健康”內涵可以理解為:針對青少年群體,開展的一系列“體育健康促進”活動,培育青少年“體育健康素養(yǎng)”,以最終全面增進青少年身心健康,落實“健康中國”戰(zhàn)略。具有以下三方面特性:(1)青少年群體的特殊性。青少年體育健康的適用人群是“青少年群體”。青少年正處人生快速發(fā)展期,可塑性極強,很容易接受外部推介的各類信息、知識,并內化于行為和認知。相對于成年人,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的改善效果尤為明顯,但缺乏成年人穩(wěn)定的“體育健康素養(yǎng)”。(2)體育健康促進過程的被動性?!扒嗌倌牦w育健康”包含“體育健康促進”的內涵,可以理解為:青少年被動接受健康促進,吸收各類體育及健康信息、知識,培育體育健康生活方式、習慣的過程。而促進主體可以是多元的,包括學校、社區(qū)、家庭、青少年體育俱樂部等等。(3)體育健康的主動管理性。身心健康是“體育健康促進”的最終目標,但是“體育健康促進”并不是簡單以短期的身體體質增強作為目標,其更加注重培育青少年的“體育健康素養(yǎng)”,要求青少年群體對于各類體育與健康知識、信息、觀念的行為內化,形成穩(wěn)定的“健康素養(yǎng)”,能夠在成年后主動接受體育健康服務,或進行體育健康消費,促進自身的身心健康。
“體育公共服務”是“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概念的組成,也是“體育健康促進”如何實現(xiàn)的具體方式與路徑。對其內涵、主體、以及功能進行解讀,有利于進一步挖掘“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的特殊機制。
1.2.1 “體育公共服務”相關文獻
2014年10月2日,國務院發(fā)布《關于加快發(fā)展體育產(chǎn)業(yè)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到2025年體育公共服務基本覆蓋全面,為我國體育公共服務體系建設明確了發(fā)展方向[34]。體育公共服務是公共服務的一個領域,完全具有公共服務的各種特性,不同的是體育公共服務概念的外延比公共服務概念的外延狹窄,是通過提供各種體育產(chǎn)品滿足公民需要的公共服務[35]。
1.2.1.1 “體育公共服務”內涵。目前,關于“體育公共服務”內涵研究主要存在兩種代表性的觀點。其一、基于公共經(jīng)濟學視角,有學者提出:體育公共服務區(qū)別于一般市場方式提供的體育商品(產(chǎn)品及服務)的體育類公共產(chǎn)品及相關活動。例如,肖林鵬(2007)提出:公共體育服務即公共組織為滿足公共體育需要而提供的公共物品或混合物品[36]。其二、基于公共管理學視角,有學者認為:除了體育公共、混合產(chǎn)品以及服務以外,包括體育政策、規(guī)章制度等都應當也屬于“體育公共服務”的范疇。張瑞林等(2013)則提出:公共政策是整合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資源的有效手段,能夠在稅收政策、非稅收政策、財政金融政策、社會體育指導志愿者政策、體育非營利組織準入政策等方面幫助提供優(yōu)質的體育公共服務產(chǎn)品和服務[37]。
1.2.1.2 “體育公共服務”供給主體。關于“體育公共服務主體”的討論由來已久,主要包括以下三方面觀點:第一、政府供給論。一部分學者支持“政府供給論”,例如李麗等(2010)認為:體育行政部門或者公益性體育事業(yè)單位是我國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的唯一主體[38]。第二、非營利組織供給論。另外有一部分學者認為:政府由于自身結構剛性和行政壟斷特點,往往存在對社會公共服務需求的感知不敏感問題,造成體育公共服務難以滿足社會需求、效率低下。因此,基于政府和市場雙重失靈理論,提出:第三方組織或非營利組織在體育公共服務供給中的補充作用[39]。
1.2.1.3 “體育公共服務”所面臨的資源配置矛盾。綜合以往研究,“資源配置失衡”是我國“體育公共服務”建設所存的核心問題。梁金輝(2008)認為:有效構建公共體育服務體系,必須建立和諧社會與公共體育資源優(yōu)化配置之間的必然聯(lián)系,找出人力、投資、場地設施等有形資源配置中存在的效率缺乏和公平不足等問題,并探尋我國體育公共服務優(yōu)化資源配置的政策。而主要存在以下幾方面資源配置矛盾:第一、貧富地區(qū)的資源配置矛盾。我國中西部以及農(nóng)村等經(jīng)濟欠發(fā)達地區(qū),往往表現(xiàn)出體育公共服務供給量不足的問題。主要觀點集中于:欠發(fā)達地區(qū)體育公共服務體系建設存在著投入不足的問題,無法滿足中西部地區(qū)以及農(nóng)民群眾的體育參與需求,造成欠發(fā)達地區(qū)人民享受體育公共服務的權利被大大剝削(郝軍龍,2010[40];齊立斌,2010[41])。第二、公私產(chǎn)品的資源配置矛盾。上文曾述,很多產(chǎn)品或服務具有著混合公共物品性質。例如,公共體育設施建設是體育公共服務的載體,是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的基礎(戴健 等,2013[42])。為更好發(fā)揮體育基礎設施的“公共服務”功能,國務院出臺《國家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十二五”規(guī)劃》專門針對體育場館公共服務問題提到:體育場館開放時間不少于省(區(qū)、市)規(guī)定的最低時限,全民健身日免費開放,國家法定節(jié)假日和學校寒暑假期間適當延長開放時間[43]。2013年國家體育總局等八部委聯(lián)合頒布的《關于加強大型體育場館運營管理改革創(chuàng)新提高公共服務水平的意見》,提出體育場館要“拓展服務項目,擴大公共服務范圍,分時段免費或低收費向公眾開放。”
1.2.2 “體育公共服務”文獻述評
尤其我國處于市場化轉型的重要階段,體育公共服務將是“體育健康促進”的一種重要方式。其中,“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理論中包含的“主體概念”以及“資源配置優(yōu)化機制”等都是深入分析“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體系”的邏輯起點,有效地與“體育健康促進”、“體育健康素養(yǎng)”等概念進行深度融合,具有重要意義。
“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是由“青少年體育健康”和“體育公共服務”兩大基本概念共同組成的綜合“構念”?;谶壿嬐蒲?,研究者認為:“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是一個將“青少年體育健康”的“健康促進”過程嵌入“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的綜合概念。服務供給的主體應當包括各類體育及健康的行政部門以及相關的非營利性組織,供給核心內容是培養(yǎng)“體育素養(yǎng)”所需的知識、能力、場域等公共、準公共體育、健康產(chǎn)品和服務,體育公共服務是供給的具體方式與路徑,而適用人群是處于人生發(fā)展期、自主運動習慣與健康意識并不顯著、需要一定外力控制約束的青少年群體。
學校體育不僅是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重要突破口和切入點,是競技體育與大眾體育的基礎,還是終身體育最具決定意義的環(huán)節(jié),直接關系到青少年的健康成長和國家民族未來的長遠發(fā)展[44]。正因為“學?!笔乔嗌倌曜顬榧械膮^(qū)域,也是青少年全面接受教育的公共場域,因此“學?!笔冀K應當是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的核心主體。而“青少年體育俱樂部”是學校體育的重要延伸與補充,以體育彩票為資金資助基礎,可以依托學校、體校、社區(qū)、企業(yè)、俱樂部等等單位[45]。
以“體育健康促進”和“體育健康素養(yǎng)”為核心內容的“健康管理”技能、知識、信息都應當是“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體系”供給的重要內容。主要包括三個方面可以考慮作為重要支撐[46]:(1)社區(qū)衛(wèi)生中心。我國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的功能定位于為社區(qū)居民提供健康管理的相關服務。目前我國已逐步形成了城市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網(wǎng)絡,將健康促進的過程融入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體系,逐漸形成體育健康促進的系統(tǒng)流程,承擔健康調查、報告反饋、干預與教育、疾病管理等一系列健康管理功能。(2)醫(yī)療機構。目前,國內不少高水平醫(yī)療機構都不同程度地開展了健康管理服務,其形式各異,包括在開設健康體檢中心、建立“特需門診”(或病房),以及在干部保健功能區(qū)(高干病房/門診)開展健康管理等[47]。這些機構部門都將是未來深化“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功能的重要借鑒。(3)體檢中心。近年來,體檢機構迅速發(fā)展,通過增加體檢機構的服務功能,完善服務體系,逐漸將體檢機構由單純的健康體檢轉變?yōu)榻】倒芾頇C構。這些體檢機構能夠在很大程度上補充政府資源不足的問題,通過混合式供給方式,依托綜合型醫(yī)院的醫(yī)療資源為青少年群體提供健康管理服務[48]。
不論是“社區(qū)衛(wèi)生中心”、“醫(yī)療機構”還是“體檢中心”等等都應當按照相應層次,功能對接到“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體系”,配合“學校體育”和“青少年體育俱樂部”完成更加全面的“健康促進”工作,根據(jù)體育鍛煉過程中的實時數(shù)據(jù),承擔“大規(guī)模體質預監(jiān)測”、“運動處方數(shù)據(jù)庫開發(fā)”、“健康管理引導”等功能。
“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不僅僅是強調通過“體育健康促進”的手段,短期內強化青少年的體育鍛煉活動,以增進身心健康的指標發(fā)展。更重要是在于培育青少年“體育健康素養(yǎng)”。體育健康素養(yǎng)要求個體具備了穩(wěn)定的“體育鍛煉意識”與“健康管理觀念”,進而有能力調動所具備的各類知識、技能,以“身心健康”的自我感知為標準,靈活調整體育鍛煉和健康管理的活動。因此,“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不僅要強化“學校體育”通過“體育與健康”課程的方式,進行的這種規(guī)?;w育健康知識、技能的“健康促進”路徑,同時更要大力發(fā)展“青少年體育俱樂部”和各類健康、醫(yī)療等非營利性機構,通過靈活、有效的機制設計,激勵引導青少年獲得自主、自覺、自控的“體育健康素養(yǎng)”應用空間,幫助青少年通過實踐鍛煉,將被動吸收的各種知識轉化為未來所需的“體育健康素養(yǎng)”。隨著青少年成長逐步脫離“被動接受”的“體育健康促進”活動,能夠根據(jù)自身的體育健康需要,完全主動地搜集、整合自己所需的技能與信息。
“體育公共服務體系”將供給混合公共服務產(chǎn)品,但是“青少年群體”作為未參與社會活動、擁有穩(wěn)定收入的特殊群體,其接受到的“體育公共服務產(chǎn)品”將主要為“純公共服務產(chǎn)品”。而“公共財政補貼”是解決資源配置矛盾的關鍵方式,全額或者補貼青少年占用、使用或者消費體育場館使用、比賽參與、接受體育培訓等成本。具體方式主要包括“政府購買”和“憑單制”兩類。
2.4.1 體育公共服務的“政府購買”相關研究。2012年7月11日,國務院頒發(fā)《國家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十二五”規(guī)劃》,指出建立“多元供給機制”的要求,“在實踐證明有效的領域積極推行政府購買、特許經(jīng)營、合同委托、服務外包、土地出讓協(xié)議等基本公共服務方式”。其中,“政府購買”將是體育公共服務供給的重要方式。舒宗禮(2016)指出:青少年體育需求的多樣性、復雜性與政府對青少年體育服務供給內容的局限性、供給方式的單一性和供給效率的低水平之間產(chǎn)生了矛盾,推動探求青少年體育服務供給新途徑、采取“政府購買服務”供給機制的內在動力[49]。戴儉慧等(2012)則指出:各級政府及體育行政部門是購買體育公共服務的責任主體;企業(yè)、體育社會組織和體育事業(yè)單位是體育公共服務購買的供應主體;體育消費者是政府購買的體育公共服務對象;準體育公共服務是政府購買的主要行為對象;政府購買體育公共服務的行為方式主要包括合同外包制、直接資助制和項目申請制等[50]。
2.4.2 體育公共服務的“憑單制”的相關研究。學者們將“憑單制”定義為政府為幫助特定的人購買特定的產(chǎn)品或服務而采用的發(fā)放證券的方法[51]。張瑞林(2013)以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作為研究對象,認為:憑單制直接補貼消費者(特定或不特定公民)而非服務生產(chǎn)者(體育營利組織、非營利組織),充分反映公眾健身需求,降低政府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成本,預防政府尋租,提高全民健身公共服務供給質量與效率,尤其需要進一步完善:憑單制推廣、全民健身憑單資格以及憑單的考核與監(jiān)督等方面內容。
互聯(lián)網(wǎng)已經(jīng)普及社會各個方面,同樣其能夠有效對接政府及體育行政部門的“政務系統(tǒng)”,增強公共服務供給的效率[52]。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體系運轉過程中,往往存在著地域、空間上的信息不對稱問題。此類問題出現(xiàn)可以充分借助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的大數(shù)據(jù)功能,針對到“個人”進行精細化的資源配置優(yōu)化[53],實現(xiàn)公共服務供給的效率與公平。
青少年群體處于人生發(fā)展關鍵時期,在未形成成熟“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階段下,需要社會全方位的引導、控制與約束,對其進行“體育健康促進”,促進身心健康同時,不斷增強其“體育健康素養(yǎng)”的培育。通過邏輯梳理,可以發(fā)現(xiàn)體育健康促進的核心在于“運動干預”,通過運動場域激發(fā)青少年進入到自我身心修正、調試的狀態(tài)。繼而圍繞“運動干預”后的身心感受,系統(tǒng)性向青少年灌輸健康管理知識、信息,培育其綜合的“體育健康自主管理”模式。而評價“運動干預”、“心理調試”和“營養(yǎng)膳食”的具體指標包括哪些,權重如何才具有研究價值與意義。因此,未來應當深入挖掘“大體育健康觀”的評價指標體系。
1986年,著名的《渥太華憲章》將個人、家庭、社區(qū)的共同參與視為保持健康的必要條件,且將強化社區(qū)行為和發(fā)展個人技能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54]??梢?,環(huán)境對于青少年體育健康的促進至關重要?!扒嗌倌牦w育健康”是一個高度復雜的社會問題,影響“青少年體育健康”的環(huán)境要素高度多元,大致包括:“學?!?、“社區(qū)”、“醫(yī)療部門”、“健康管理機構”和“家庭”五大主體。因此,五部門如何進行“共享資源”和“協(xié)同作戰(zhàn)”,共同促進青少年體質健康,培養(yǎng)青少年的“體育健康素養(yǎng)”具有重要意義。這幾大環(huán)境主體有些屬于事業(yè)單位、有些屬于社會單元、有些甚至是市場盈利組織,如何制定出不同類型主體的協(xié)同供給方式,是落實“體育健康促進”的現(xiàn)實關鍵。
青少年“體育素養(yǎng)”的培育是“體育健康促進”的重要目標,如何引導青少年將外部促進吸收得到的體育健康知識、技能、信息進行內化,并在適當?shù)目臻g場域內培育成能夠進行自主管理的、穩(wěn)定的“體育健康素養(yǎng)”。如果說學校體育課程是青少年被動接受體育健康促進的場域,那么“青少年體育俱樂部”和“青少年聯(lián)賽體系”就是引導青少年培育“體育素養(yǎng)”的場域,需要逐步根據(jù)青少年不同的發(fā)展水平激勵引導青少年自覺參與“青少年體育俱樂部”和“青少年聯(lián)賽體系”,并在其中逐步強化其對自身身心健康的評估意識,并有能力主動展開對自身的運動干預和健康管理。在此,深入研究“青少年體育俱樂部”及“青少年聯(lián)賽體系”的參與激勵機制、青少年運動隊自組織機制、健康檔案管理方式等問題具有較強的價值。
從年齡跨度來看,青少年的年齡跨度超過十年周期;從公共服務供給主體來看,存在著行政、事業(yè)、企業(yè)以及社會協(xié)會等等類型主體;從經(jīng)濟基礎來看,我國青少年的分布存在著東西和城鄉(xiāng)的收入矛盾。因此,推廣“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過程中,面對著普遍的各類差異與矛盾,如何進行最優(yōu)的資源配置成為平衡“公平”和“效率”的關鍵。未來,如何有效、靈活的進行“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供給制度設計,對“政府購買”以及“憑單制”進行制度創(chuàng)新,在保證全國范圍內“青少年體育健康公共服務”均等化目標。
我國教育系統(tǒng)內存在著大量的閑置場館以及人力資源,在總體規(guī)模上能夠滿足青少年體育參與的需求。但是,體育公共服務供給與需求間存在著時間與空間維度上的“信息不對稱性”。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建設,能夠有效地對公共資源配置進行即時的優(yōu)化,保證公共資源的高效利用與精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