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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戲曲《虎囊彈》探佚*

      2019-08-12 04:58:42
      文化遺產(chǎn) 2019年4期
      關(guān)鍵詞:魯達金氏五臺山

      孫 琳

      傳奇《虎囊彈》多有著錄,然原本已佚,《曲海總目提要》略記其內(nèi)容是由水滸故事中生發(fā)而來,涉及魯智深與金翠蓮等,但詳情未明。趙景深先生于1942年在《小說月報》上發(fā)表《〈忠義璇圖〉與〈虎囊彈〉》,指出《忠義璇圖》中標明為“舊有”的六出當指《虎囊彈》,后又有文章進一步認為其中兩出為《虎囊彈》原文,另外四出雖經(jīng)藍畹改編但亦源出于《虎囊彈》,故《虎囊彈》現(xiàn)存有六出[注]李玫:《丘園〈虎囊彈〉是否僅存“山門”一出》,《陰山學刊》2000年第2期。。《忠義璇圖》現(xiàn)存差別較大的版本有三,皆為清抄本,其中一種為全本,另兩種為分屬不同編寫階段且不同本次的殘本[注]此處“殘本”指單本形式的存在,其實二種“殘本”相對還是比較完整的,但分屬不同編寫階段“第一本”和“第四本”,推想當時在每一編寫階段中皆為十本俱全,因現(xiàn)存僅余一本故稱之為“殘本”。。在殘第一本中,筆者發(fā)現(xiàn)前輩學者從未提及的大量貼補現(xiàn)象,結(jié)合不同版本之間的對勘,可以探佚《虎囊彈》的詳細內(nèi)容,再結(jié)合《虎囊彈》殘出、《虎狼彈》等曲文,可對前輩學者的某些論點進行補充修正。

      一、殘第一本《忠義璇圖》中的《虎囊彈》

      1.貼補前后的《忠義璇圖》

      現(xiàn)存中國國家圖書館的“殘第一本”抄本《忠義璇圖》,其中有情節(jié)連貫的兩個“第十一出”[注]在第二個十一出旁注“刪去不用四篇”。,故此版本實為二十一出本。每頁十行,每行二十二字,每出均有七字標題,且有編者姓名,然七字標題和編者信息另用紙條所寫,并直接貼補在原有抄本之上,仔細查看可知初始版本中原為四字標題。此本遍布紙條貼補痕跡,貼補用紙顏色泛黃,與原初紙質(zhì)發(fā)灰區(qū)別明顯,當是在初編本基礎(chǔ)上直接進行修改,尚未經(jīng)再次謄抄,文中曲白多見以貼補的形式修改調(diào)整者,為與其他版本相區(qū)分,故稱其為“貼補本”。此抄本首有“越然過眼”印,末有“周越然”印,第十二出有“義烏朱氏館經(jīng)樓書畫珍藏印”,未有影印本傳世。周越然(1885—1962),浙江吳興人,南社社員,藏書家,喜愛收藏小說、彈詞和評話之類圖書,藏書樓名為“言言齋”,內(nèi)中有為數(shù)不少的宋元舊版、明清精抄,可知此版本曾為周氏藏書,亦為義烏朱氏收藏過。由藏書印可推斷此抄本自內(nèi)府流出后,未經(jīng)太多人轉(zhuǎn)手。

      此抄本中存有據(jù)《虎囊彈》部分改編情節(jié),為趙景深先生寫作《〈忠義璇圖〉與〈虎囊彈〉》時所據(jù)版本,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匯考》卷十一周祥鈺《忠義璇圖》處稱僅存署名“藍畹”的精抄本二十出,亦當指此殘本。經(jīng)與現(xiàn)存其他兩個《忠義璇圖》對勘,可知此版本實可代表兩個相應(yīng)的編寫階段,可據(jù)貼補前后“出目”的對比探查《忠義璇圖》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某些編改方法與內(nèi)容。

      “貼補”前后出目對比表

      趙景深先生曾詳細列出此版本《忠義璇圖》二十出的標題及編者姓名,卻未列第一個十一出“保村坊陳達被捉”,亦未指出標題的更改及內(nèi)容中的貼補現(xiàn)象。此后的部分研究者可能未曾親目此版本,多直接引述趙先生的相關(guān)論述。而此版本的獨特價值便在于貼補現(xiàn)象的存在,這些編寫者修改的原始記錄不但清晰地表明了兩次修改的異同,且從中透露出不少第二次修改的原則與方法。

      其特點一是刪改較大。最典型的是將原四字標題皆改為七字標題,并新增第一出“宣諸神發(fā)明衷旨”,第二個“第十一出”標明“刪去不用四篇”,然與二百四十出本對比,至少有“聞獅吼鄭屠遣妾”“七寶村趙愷株連”“金翠蓮探監(jiān)訴控”“荷葉包寫狀鳴冤”“制府廉明施惠露”“瑤壇潔靜瑞祥云”六出未有收錄,其中“逼離翠蓮”至“受彈鳴冤”應(yīng)為《虎囊彈》舊有,而由藍畹增改?,F(xiàn)存整本二百四十出的《忠義璇圖》大部分與魯達事跡無關(guān)情節(jié)均已刪去不用,由這些刪去的文字中,可以發(fā)現(xiàn)貼補修改較為明顯的有:原編本中太原統(tǒng)制為宿元景,貼補而改為種師道?!痘⒛覐棥放f有情節(jié),像金翠蓮甘受虎囊彈而冒險告狀等與水滸情節(jié)關(guān)聯(lián)不大,且無法與后文順暢銜接故予以刪去。將宿元景改為種師道恐怕與全本的整體設(shè)計有關(guān),在二百四十出本中宿元景是皇帝的近臣,直至要招安梁山時才得出場,而種師道鎮(zhèn)守邊關(guān),在王進、魯達出場時一筆帶過,且參照歷史和小說,太原統(tǒng)制調(diào)整為種師道相對更為合理。另此版本中第十九出有一頁誤裝入二十出,當是在貼補修改完成之后裝訂失誤所致。

      另為將情節(jié)理順,有整頁重寫者。如第十二出“漏消息史進入林”原文一開始就是史進上場唱與陳達等人交往過程,并督促莊客整備宴席迎接少華山一眾,未交代李吉拾書、出首情節(jié)。而修改者新貼補了一整頁內(nèi)容,由李吉之口詳述故事經(jīng)過,令前后情節(jié)銜接更為通暢。此整頁添加的文字可見二百四十出本第十四出,基本未再作大的修改,由此亦可見此貼補本要早于全本。

      二是將“前腔”大部分改作“又一體”。簡單統(tǒng)計之下,至少有二十六處明顯的貼補痕跡。另第七出第一頁上方有“又一體”貼補紙條,本頁中“前腔”未被貼補,疑為紙條掉落或忘記貼補所致。第十出有二處“前腔”僅用白紙貼補,紙上未寫“又一體”字樣,表明為上一曲牌的內(nèi)容。參看《琵琶記》《連環(huán)記》《玉簪記》《浣紗記》等戲曲作品中亦多用“前腔”表示曲牌與前相同者,戲曲作品中用“又一體”者相對不多。

      2.《忠義璇圖》中的《虎囊彈》殘出

      “貼補本”《忠義璇圖》實為署名藍畹等編的殘第一本二十一出本,趙景深先生據(jù)貼補后的內(nèi)容探佚《虎囊彈》的情節(jié)及戲名來歷:

      大意敘鄭屠娶金翠蓮為妾,言明三千貫身價,實是虛錢實契,金氏父女并未得到分文。因鄭屠妻兇悍,鄭便要遣妾,還要追身價銀。事為魯達所知,便打死鄭屠逃走,官府畫影圖形,要捉魯達。金氏改嫁七寶村趙愷。恰巧魯達逃到七寶村,由趙愷夫婦留住,并設(shè)法使其往五臺山出家。后趙愷好友花自溪因調(diào)戲金翠蓮不遂,便出首告發(fā)趙愷窩藏斬犯。趙愷因此入獄。金氏想,此事完全因她而受連累,便自告奮勇,與女仆趙媽媽,遠涉千里,到種師道總制府去告狀,她倆先請荷葉包寫訴狀,荷葉包一聽說要到總制府去告狀,便說“凡是告狀之人,當堂擊鼓,攔街叫喊者,先提代書人捆打一百。那告狀人不能免虎囊彈之難。那??偙類赖氖堑鬂娊泻爸耍瑸榇嗽谵@門上高高搭起蘆棚,三股木杈,四綹繩頭。有人投訴,猶如鷹拿燕雀,剝?nèi)ヒ律眩o緊上下捆定,吊上竿頭,扯起在青云之內(nèi)。兩旁站立四十名無情牢子,腰下各掛小小虎囊一個,囊內(nèi)裝著生泥摶、爐內(nèi)燒成的神彈子,大如核桃。那??偙嚷暦艔?,只聽得乒乒乓乓,劈劈啪啪,望著高竿,不管死活,一頓狠彈,彈不著者,千中難一;彈著者,十死其九。放過四百余彈,然后放下來,有命的收狀,無命的抬出?!?第十八出)結(jié)果是荷葉包不肯代書,金翠蓮便自寫血書去告,趙媽媽被縛高竿,中彈未死,便準了狀詞。這就是《虎囊彈》的來歷。[注]趙景深:《讀曲小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93-94頁。

      由殘存第一本《忠義璇圖》的貼補之處的分析入手,可知藍畹、三元官等改編之前的編劇者所引用的《虎囊彈》是相對完整的,而里面涉及魯達的確實只有前邊很少的一部分。另外里面的清官是宿元景,只是藍畹等人或許因為《忠義璇圖》中是將宿元景作為徽宗皇帝的近臣,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太原,故將其改為種師道,只是有個別地方未能全改,還有宿元帥、宿太守等稱呼殘存。

      舊有《虎囊彈》情節(jié)至少應(yīng)有八出存于此貼補本《忠義璇圖》中,如再加上全本《忠義璇圖》中的“魯智深醉打山門”“李忠落草”等出,僅僅《忠義璇圖》便有十出《虎囊彈》的曲文殘存。

      第十一出《聞獅吼鄭屠遣妾》,原題名《逼離翠蓮》,言鄭屠正妻衛(wèi)氏妒嫉成性,在家作威作福,逼令鄭屠將新娶的小妾金翠蓮休掉,鄭屠迫于悍妻威壓,將金翠蓮遣出流落在旅店之中,并向其索要典錢三千貫。但這典錢當時只是虛錢實契,鄭屠令店主看管好金翠蓮,令其唱曲償債。

      第十三出《店打宰夫傷畢命》,原題名《怒打鄭屠》,與二百四十出本《忠義璇圖》第十五出《魯達揮拳除市虎》情節(jié)基本一致,言魯達拳打鄭屠之事。

      第十四出《路逢員外指安身》,原題名《魯達逃難》,與二百四十出本《忠義璇圖》第十七出《七寶村留賓構(gòu)禍》情節(jié)相似,言魯達逃難途中于七寶村遇到金翠蓮新夫趙愷,又名趙樂天,得以收留,但考慮到安全問題,趙愷提議魯達出家五臺山?!皹?gòu)禍”實無從談起,二百四十出本《忠義璇圖》七字標題不甚恰當。

      第十五出《五臺山智深剃度》,原題名《五臺削發(fā)》,與二百四十出本《忠義璇圖》第十八出《魯提轄避難被緇》情節(jié)相似,敘魯達于五臺山削發(fā)一事。

      第十六出《七寶村趙愷株連》,原題名《誣陷善良》,敘花自溪趁趙愷去五臺山之際,深夜調(diào)戲金翠蓮,被金翠蓮怒斥趕出?;ㄗ韵纶w愷回來后找他算賬,惡人先告狀,去縣衙告趙愷貪瀆修護五臺山的銀兩、強娶金翠蓮、窩藏欽犯魯達三罪,趙愷被捉入獄。

      第十七出《金翠蓮探監(jiān)訴控》,原題名《□盟分別》,敘金翠蓮入獄探望趙愷,言說情由,立誓要去狀告花自溪,為趙愷翻案,趙愷家仆趙忠之妻隨同金翠蓮前往太原告狀,趙愷元配李氏院君在家留守。

      第十八出《荷葉包寫狀鳴冤》,原題名《翠蓮寫狀》,敘金翠蓮與趙忠妻二人來至太原,求狀師“荷葉包”替寫冤狀,一開始“荷葉包”大包大攬,稱自己寫狀沒有打不贏的官司,并對花自溪百般批斥。但一聽金翠蓮要到太原統(tǒng)制種師道(原為宿元景)處告狀,馬上反悔,稱總兵官牛健不但對告狀之人要施以四百虎囊彈,對寫狀人也要施以嚴刑。金翠蓮只得自己咬破手指,寫血狀以告花自溪。曲文中稱“虎囊彈”實為泥摶彈丸燒得如鐵般硬,平日裝于“虎囊”中,故有此句。而“虎囊”只是盛放彈丸的袋子,袋子上或繡有虎狼之形,“虎”字的用法與“虎將”“虎狼之師”“虎冠”“虎帳”等詞類似,寓勇猛、威武之意。折子戲中的“虎狼彈”除諧音原因之外,當亦有言此彈異常兇狠之意。

      第十九出《制府廉明施惠露》,原題名《翠蓮寫狀》,敘金翠蓮告狀,總兵官牛健要施以虎囊彈,趙忠妻甘愿領(lǐng)受,四百余彈之后仍得未死,牛健將狀紙呈報種師道(原為宿元景),準接其狀,并令人持路費護送金翠蓮二人還家,調(diào)趙愷、花自溪至太原受審。

      二、《虎狼彈》與“何先生腳本”中《虎囊彈》的情節(jié)

      1.《虎狼彈》中的情節(jié)

      《清車王府藏曲本》收有一皮黃《虎狼彈總講》[注]黃仕忠主編:《清車王府藏戲曲全編》第九冊,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531-538頁。,敘趙妻金、王二氏至太原府告狀情節(jié)。“虎狼彈”應(yīng)為“虎囊彈”之諧音,里面太原府總鎮(zhèn)為蘇元近,自稱在唐為官,然明顯亦是“宿元景”的諧音,劇中金氏的丈夫趙愷作“趙凱”,中軍牛健作“牛簡”,魯達作“陸達”,均是諧音所致。

      此劇并未涉及金翠蓮受騙上當于鄭屠之事,亦未有魯達救金翠蓮之事,起首即是趙凱被陷入獄,其妻金氏、王氏為救丈夫,不懼艱辛,遠赴太原府訴冤。太原府總鎮(zhèn)蘇元近認為百姓刁野,往往以訴訟之事多行不軌,故于轅門之外設(shè)下“虎狼彈”,凡是敢鳴鑼喊冤者,先要承受一百虎狼彈,如果不死,才會接受狀子。金、王氏甘愿領(lǐng)受一百虎狼彈,通過考驗之后,訴花子期誣告趙凱的三個罪由,一是窩藏皇犯陸達。因稱趙凱與陸達二人為初次見面、并未有深交,故蘇元近認為初次相交不可能窩藏,此狀駁回;二是趙凱克扣五臺山僧人。蘇元近認為五百余僧眾不可能會有克扣之事,此狀駁回;三是趙凱強逼金氏為婚。蘇元近認為既有父母之命不為強逼。此三狀按文意當為花子期狀告趙凱的內(nèi)容,戲文中卻將之視為金、王二氏的狀子,蘇元近認為皆是謊狀,全部不準,要趕金氏等下去。這里明顯情節(jié)存在疏漏,甚有可能是戲曲的記錄者誤解內(nèi)容所致。

      蘇元近本不欲準狀,突然看在金、王二氏甘愿受彈的份上,準了狀子,并贈與銀兩,派兵護送兩人回雁門縣捉拿花子期、趙凱至太原府問案。這里實際上將兩個狀子弄混了,蘇元近不準的應(yīng)是花子期訴趙凱的狀子,準允的應(yīng)是金氏訴花子期誣告的狀子。只是戲曲于此語焉不詳,可能關(guān)注點在唱詞和表演之上,至于文本本身則略有疏漏。

      從情節(jié)內(nèi)容以及人物姓名來看,《虎狼彈》明顯為模仿和改編《虎囊彈》而來,且舞臺表演性較強,并選取了金、王告狀受彈一事作為主體展開敘事,其中魯達改為“陸達”,或許是只求音似之故,或許是清代禁絕水滸戲而作的刻意更改。但就其主旨來看,魯達仗義救難已被完全省略,而“陸達”作為皇犯,亦只是作為背景人物而出現(xiàn)。

      2.“何先生”腳本中的情節(jié)

      《俗文學叢刊》第三一九冊收錄手抄“何先生”腳本《虎囊彈》[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俗文學叢刊編輯小組編:《俗文學叢刊》第319冊,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2004年,第3-19頁。,與殘存第一本《忠義璇圖》第十八出《荷葉包寫狀鳴冤》內(nèi)容大體相同,敘“荷葉包”寫狀子情節(jié)。此“何先生”即指“荷葉包”,是舞臺演出本中“荷葉包”唱白所據(jù)腳本。

      此本敘金翠蓮到達太原之后,欲寫狀子以上訴于太原府,聽聞“何先生”包寫狀、包打官司,于是向其訴說冤屈,訴丈夫在禮佛途中救助凍餓瀕死的花子期于家,誰知花子期竟趁員外不在家調(diào)戲金氏,后怕事情敗露反誣告趙愷貪瀆監(jiān)修五臺山的銀兩、強搶民女為妻和窩藏皇犯三罪。何先生非常氣憤,當場表示一分不收亦要替寫狀子,以達懲惡揚善之目的。然一聽金氏要去太原府牛大老爺處告狀,大為吃驚,向金翠蓮陳說不單告狀人要受虎囊彈一百,連寫狀人亦要受四十板子、打嘴巴,還要從丈二高的月臺拋下去,九死一生,故反悔不寫狀子,逃之夭夭。里面人物作“趙愷”“花子奇”“魯大”“牛大老爺”等,未出現(xiàn)太原總鎮(zhèn)名字。“牛大老爺”即指總鎮(zhèn)手下的“牛健”,此本中稱“虎囊彈”之刑是出于“牛大老爺”避免民間惡意告狀而設(shè),與總鎮(zhèn)未有直接關(guān)系。

      三、著錄的《虎囊彈》

      1.戲曲論著中的記載

      有學者指出:“自清末以來,戲曲研究者幾乎都認為《虎囊彈》全本無存,僅存一出,演魯智深醉酒五臺山故事?!毒Y白裘》中收有此出,題作《山門》?!都{書楹曲譜》和《集成曲譜》中均題作《山亭》,但也有題作《三門》的?!盵注]李玫:《丘園〈虎囊彈〉是否僅存“山門”一出》,《陰山學刊》2006年第2期。而眾本所收的《山門》一出,敘魯智深在五臺山搶酒販的酒,喝醉后打倒半山亭,又到寺門打倒哼哈二將,大打眾僧的故事。此情節(jié)出自《水滸傳》第四回《趙員外重修文殊院,魯智深大鬧五臺山》,小說中魯智深第一次搶酒販酒,醉后暴打守門人和僧眾,第二次是下山到集鎮(zhèn)上喝酒,醉后打倒半山亭和守門金剛,大打僧眾。戲曲將智深的兩次醉酒合為一次,而取名《山門》或《山亭》均合原意。后來有收錄者題作《三門》的,應(yīng)是音誤所致。清人梁章鉅在《浪跡續(xù)談》中以釋家理論作解釋:“《釋氏要覽》云:寺宇開三門者佛地,論云:謂空門、無相門、無作門,故名三門?!盵注](清)梁章鉅撰,陳鐵民點校:《浪跡叢談·續(xù)談·三談》,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359頁。意《三門》指魯智深大鬧佛地,亦為合理,后楊恩壽在《詞馀叢話》中引用此說,認為《虎囊彈》標目未錯,實則《虎囊彈》標目為《山門》,只是后來的演出院本有記作《三門》者而已,此論可備其一說。更大的可能是《三門》本為音誤,梁章鉅只是將此標目合理化了而已,正如《虎囊彈》流傳中可衍化為《虎狼彈》,宿元景可衍化為“蘇元近”一般。王季烈于《螾廬曲談》卷四“余論”第一章《論傳奇源流》中談到:

      《虎囊彈》,國朝邱園撰,園字嶼雪,常熟人。尤展成題其小像云:君善顧曲,梨園樂府,吾和而歌,紅牙畫鼓。其所著傳奇共九種,今惟此種及《黨人碑》,歌場中傳有數(shù)折耳。聞魏鐵珊太守言,此本系敘水滸中趙員外事。智深殺人,趙遣之入五臺山為僧,因此趙遂系獄。趙之妻為金二女,求金營救其夫,金為請于縣令。時適有彈丸神手在側(cè),令謂金曰:若能受三彈,當允爾請,釋爾婿。金立受三彈而無傷,令遂釋趙,故有《虎囊彈》之名。其中智深主劇,僅《山亭》一折耳。[注]王季烈:《集成曲譜》振集《螾廬曲談》卷四,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31年,第22頁。

      由此段論述可知王季烈所得關(guān)于《虎囊彈》的信息來自于“魏鐵珊太守”,里面未詳敘趙入獄過程,更未出現(xiàn)花子期等人物,而金翠蓮于縣令處受三彈未死便釋放其夫,亦未免過于草率,就此來看“魏鐵珊太守”當未曾見《虎囊彈》全本,而王季烈所論《虎囊彈》亦來自于聽聞。

      《曲??偰刻嵋肪矶哂小痘⒛覐棥?,介紹其略云:

      趙員外為仇人花子期誣作通梁山賊,已定案矣。其妻金氏,鳴冤得釋。又趙員外有犬嚙死花子期,蓋借義犬故事,皆屬作者增添附會。按龔圣與《花和尚魯智深贊》云:“有飛飛兒,出家尤好。與爾同袍,佛也被惱?!贝耸菍嵱衅淙耍摧d其事跡也。此劇增飾甚多,而《虎囊彈》之名,尤覺新奇。言金氏訴冤于種經(jīng)略師道,其中軍牛健出令,凡訴冤者,懸于竿上,彈以虎囊彈一百。能不懼者,乃是真冤。金氏愿受彈不懼,健知其冤,為投狀于師道,乃讞出真情,出趙員外之罪,故標三字為題也。作者未詳(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輯部按:此劇為清邱園撰,一作朱佐朝撰),大抵是近代人手筆。按魯智深出身提轄,本是種經(jīng)略部將,以金氏之故,三拳打殺鎮(zhèn)關(guān)西,亡命于外,投入空門,不改故態(tài),后復(fù)于汴京大相國寺炒鬧禪和子。其醉打山門,倒拔垂楊,及卷金銀器皿滾下桃花山,只身提禪杖打二龍山,皆足聳人觀聽。此劇敷演趙員外及金氏事,以金女本智深所救,故首尾用為線索。智深入山本末,亦已略約具焉。然命題之意,以虎囊彈為主,則非專為智深也。[注]董康編著,北嬰補編:《曲??偰刻嵋?,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年,第1310-1312頁。

      此段文字中提及《虎囊彈》時主要人物有“趙員外”“花子期”“金氏”“種師道”“牛健”等,據(jù)“金氏愿受彈不懼,健知其冤”一句可知未曾受彈,后面的按語皆本于《水滸傳》,與《虎囊彈》關(guān)系不大。其中“首尾用為線索”之語當指《虎囊彈》中所用魯智深情節(jié)僅有前面的拳打鄭屠、剃度五臺山,尾處當為大鬧五臺山、遠赴東京,即所謂山門一出。此后趙愷、花子期押赴太原后,因魯達無蹤,罪責無證,趙愷得以免罪釋放,花子期則因誣告被打判刑,又為趙愷義犬咬嚙致死,以彰忠犬勝于忘恩之人。

      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匯考》卷十一邱園《虎囊彈》:

      《今樂考證》著錄。昇平署《忠義璇圖》底本。《新傳奇品》《曲考》《曲海目》《曲錄》并見著錄。演魯智深、趙員外、金氏事。以金女本智深所救,故首尾用為線索,本諸《水滸傳》,惟后半情節(jié)不同,增飾甚多。言趙為花子期出首告窩藏智深,系獄定案。金氏訴冤于種經(jīng)略,其中軍牛健出令,凡訴冤者懸于竿上,彈以虎囊一百,能不懼者乃準辭。金氏愿受彈投狀,讞出真情,令遂釋趙,故標為題。此劇今演者只《山亭》一出,即《水滸》中魯智深大鬧五臺山事。清人《雨韭庵筆記》有云:“曾于某處觀演全本,然曲文未睹也。”按昇平署底本《忠義璇圖》殘本二十出,中十四至十九出,即《虎囊彈》。京劇有《虎囊彈》,正演此事。[注]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匯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1197頁。

      莊一拂先生在此書卷十一敘周祥鈺《忠義璇圖》時談到:

      《曲錄》著錄。昇平署鈔本。與鄒金生等同編。演梁山泊宋江及宋、金交兵,徽、欽北狩等事。鈔襲《水滸記》《義俠記》《虎囊彈》等傳奇而成。今僅存精寫殘本二十出,署藍畹編。[注]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匯考》,第1304頁。

      此所謂的“精寫殘本”當即貼補本,但莊先生亦未言及貼補現(xiàn)象,當是未親目此版本所致。

      2.《紅樓夢》的引用

      任二北《曲海揚波》卷一引錄光緒間“浴血生”曾言:

      《虎囊彈》傳奇散見于諸書,如《石頭記》《綴白裘》者,只“山門”一出,蓋演水滸中魯智深大鬧五臺事。《雨韭庵筆記》嘗載其曾于某處觀演全本,然曲文未睹也。數(shù)年來遍求國中各書肆,竟不可得。豈其流落人間者僅存此片鱗只爪歟?雖然,珍其麟爪,亦終勝湮沒不聞。[注]任二北:《新曲苑》第10冊《曲海揚波》卷一,北京:中華書局1940年,第12頁。

      此中所言《石頭記》者,實指《紅樓夢》第二十二回《聽曲文寶玉悟禪機,制燈謎賈政悲讖語》中薛寶釵過生日所點的一出《魯智深醉鬧五臺山》曲子。而薛寶釵之所以點此曲,除欣賞此曲的排場、詞藻外,更大的可能是為討好賈母,是因“深知賈母年老人,喜熱鬧戲文”,因此她先點一折《西游記》,鳳姐“亦知賈母喜熱鬧,更喜謔笑科諢,便點了一出《劉二當衣》”,后來黛玉、寶玉、史湘云、迎、探、惜、李紈各點一出均未明寫題目,酒席時寶釵又點《魯智深醉鬧五臺山》,并向?qū)氂窠榻B此曲妙處:“排場又好,詞藻更妙……要說這一出熱鬧,你還算不知戲呢。你過來,我告訴你,這一出戲熱鬧不熱鬧?!且惶妆薄饵c絳唇》,鏗鏘頓挫,音律不用說是好的了。只那詞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極妙,你何曾知道?”隨后便念此曲:

      漫揾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zhuǎn)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里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此曲令寶玉稱賞不已,黛玉調(diào)笑其“還沒唱《山門》,你倒《妝瘋》了?!睂Υ酥廄S評曰:“趣極。今古利口莫過于優(yōu)伶,此一詼諧,優(yōu)伶亦不得如此急速得趣,可謂才人百技也,一段醋意可知?!盵注](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489-490頁。今存《妝瘋》為北曲折子戲,《綴白裘》收錄,演唐代尉遲敬德為不肯出征掛帥而假裝瘋癲一事,出自元代無名氏雜劇《功臣宴敬德不伏老》第三折。另因《妝瘋》既與《山門》相對,亦甚有可能此處指“水滸戲”中宋江在江州題反詩事敗時無奈于獄中妝瘋一劇,題為《鬧江州》,清《梨園集成》及民國《戲考》收錄?!都t樓夢》第二十五回有賈寶玉、王熙鳳中魔以致于“拿刀弄杖,尋死覓活”之瘋狀,則是真瘋而非假瘋了,此處以“妝瘋”對“山門”,亦有提示下文情節(jié)之效用。

      寶玉聽此曲文后,在各種事情的催發(fā)下,亦填一支《寄生草》:

      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茫茫著甚悲愁喜?紛紛說甚親疏密?從前碌碌卻因何?到如今,回頭試想真無趣![注](清)曹雪芹、高鶚:《紅樓夢》第二十二回,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139頁。

      如果說《山門》中的曲子是智深對自身漂泊無依處境的豁達,《紅樓夢》中的曲子則是寶玉對自己何來何去的思索,所謂禪機當是指此?!毒Y白裘》所收此曲為:

      漫拭英雄淚,相隨處士家。謝恁個慈悲剃度蓮臺下。沒緣法轉(zhuǎn)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里去討煙蓑雨笠卷單行?敢辭卻芒鞋破缽隨緣化![注](清)錢德蒼編,汪協(xié)如點校:《綴白裘》(二),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第265頁。

      《忠義璇圖》中此曲為:

      我漫拭英雄淚,相隨乞士家。謝你個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zhuǎn)眼個分離乍。赤蕭條來去無牽掛。那里討煙蓑雨笠卷單行?敢辭卻芒鞋破缽隨緣化![注](清)周祥鈺、鄒金生編,劉心明等校點:《忠義璇圖》,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第72-73頁。

      除個別襯字不同外,唱詞大體相同??芍都t樓夢》中只是提到此出戲曲,僅錄一曲《寄生草》,未錄全戲。

      四、《虎囊彈》主要內(nèi)容探佚

      《虎囊彈》全劇已佚,但借助于貼補本《忠義璇圖》及《虎狼彈》等現(xiàn)存文本,仍可大體勾勒出戲曲的主要內(nèi)容。

      “虎囊”在現(xiàn)存文獻中多有出現(xiàn)。如宋陳思所編《兩宋名賢小集》卷七十《老泉集》中有蘇洵《凈因大覺禪師以閻立本畫水官見遺報之以詩》有詩句:“風師黑虎囊,面目昏塵煙?!盵注](宋)陳思編:《兩宋名賢小集》卷七十《老泉集》,清刻本。此詩在《蘇文忠公全集·東坡續(xù)集》卷一亦以《次韻水官詩》為名,然在《補注東坡編年詩》《施注蘇詩》《宋詩紀事》《四朝詩》等中均作老泉詩以附之。此處虎囊當為衣飾,有為風吹塵土所污之意。宋華岳《翠微南征錄》卷四《送周魁出疆》有:“且向虎囊探寸尺,卻歸麟閣做丹青?!盵注](宋)華岳:《翠微南征錄》卷四《送周魁》,清刻本,第66頁。此處“寸尺”當指箭,而“虎囊”為盛放弓箭的箭囊。

      另《病起對鏡作》有句:“羞澀陰符垂虎囊,學書無成學劍晚。”[注](明)王寵:《雅宜山人集》卷三,明嘉靖十六年董宜陽朱浚明刻本,第123頁。另(明)曹學佺編《石倉歷代詩選》、清錢謙益輯《列朝詩集》亦有收錄此詩。此詩中虎囊為盛放兵符的器物。

      萬歷二十六年十二月太常少寺少卿傅好禮《假官抽稅辱國虐民乞賜拏究以甦畿內(nèi)窮民疏》中有:“又況所稅以萬計,而國家止得其一,余俱歸于虎囊狼槖矣。”[注](明)吳亮輯:《萬歷疏鈔》卷二十九《礦稅類》,明萬歷三十七年刻本,第4125頁。此處虎囊當有虎狼之私囊的意思。

      由上述幾例可大體得知“虎囊”指盛放器物的口袋,類似于“香囊”“錦囊”,只是在“虎”字為修飾語的情況下,更多的用途是盛放與兵陣有關(guān)的器物。參考現(xiàn)存“貼補本”《忠義璇圖》,可知“虎囊彈”是指盛放于“虎囊”中的“彈子”,此彈由硬泥所摶、火燒而成,大如“核桃”,使用時用弓射出。

      由貼補本《忠義璇圖》現(xiàn)存八出曲文可大體勾佚《虎囊彈》內(nèi)容如下:

      金翠蓮與其父流落異鄉(xiāng),為謀生計不得已立契三千貫嫁與鄭屠為妾。而鄭屠虛錢實契,在占有了金翠蓮之后卻未按約定給付三千貫的賣身錢。鄭妻衛(wèi)氏彪悍成性,出于妒嫉強令鄭屠休掉翠蓮,并逼要三千貫的典錢。金氏父女為償債,被迫在旅店中唱曲還債。魯達與友人李忠、史進飲酒之時恰聞此事,路見不見拔刀相助,放走金氏父女并失手打死鄭屠。以上情節(jié)與小說《水滸傳》大體相似,只是在鄭屠遣妾處詳細勾勒,金翠蓮成為戲曲敘事的主角。

      魯達逃難之際,于七寶村又逢金翠蓮。此時金翠蓮已嫁給趙愷為妾。為報恩情,趙愷收留魯達,并幫其出家五臺山。此前趙愷曾收留凍餓瀕死的花自溪(花子期)于家,誰知花自溪見金翠蓮貌美,竟趁趙愷伴魯達前往五臺山并齋僧期間調(diào)戲金氏。金翠蓮誓死不從,并揚言要將此事告知員外?;ㄗ韵吲聫饺パ瞄T出首趙愷收留逃犯魯達一事,另加上強娶民女、貪瀆五臺山修護銀兩等誣告。趙愷被捉關(guān)押于大牢之中,命在旦夕。金翠蓮入獄探望,將事情原委告知趙愷,并立誓要前往太原告狀以解員外之危。

      趙愷家仆趙忠之妻伴金翠蓮?fù)?,求狀師“荷葉包”替寫狀詞。因懼怕“虎囊彈”之刑,“荷葉包”不敢應(yīng)承,金翠蓮只得自寫血狀,并甘愿承受四百虎囊彈以救丈夫。趙忠妻替受虎囊彈之刑而未死,總兵官牛健將狀詞上交給宿元景(種師道)。審判之后,宿元景認為花自溪純?yōu)檎_告,為金氏二人發(fā)放路費,派人隨其返鄉(xiāng)并押解趙愷、花自溪到太原受審?,F(xiàn)存戲曲文本雖情節(jié)僅到此處,但結(jié)合其他文獻,可知此后有宿元景宣判趙愷無罪釋放,花自溪忘恩負義被趙愷家的義犬嚙死等情節(jié)。

      五、結(jié)語

      1.對前賢著錄的補正

      以伸冤官員“種師道”“宿元景”“蘇元近”“縣令”“牛大老爺”等的不同,可知《虎囊彈》在傳播過程中多有細節(jié)和人物的變化。而王季烈、董康、莊一拂、任二北等先賢對《虎囊彈》的著述多源于傳聞,亦皆未接觸到原本《虎囊彈》,貼補本《忠義璇圖》貼補之前所存《虎囊彈》的八出劇目應(yīng)該是現(xiàn)存最為接近原本《虎囊彈》的改編本,而全240出本《忠義璇圖》中的二出改編較多,但亦與《虎囊彈》有著較為密切的關(guān)系。貼補之前《忠義璇圖》雖與《虎囊彈》最為接近,但因不同版本在修改過程中有所增減,曲白變化明顯,只能大體略知其情節(jié)。根據(jù)每出篇幅敘事內(nèi)容和長短,可推斷原本《虎囊彈》大體篇幅當在十六出至二十出左右,魯達作為線索人物出場不多,主要講述金翠蓮替夫伸冤的故事。

      趙景深據(jù)貼補本《忠義璇圖》所作《虎囊彈》情節(jié)的推論大體符合原劇內(nèi)容,但因其未關(guān)注到“貼補”現(xiàn)象的存在,故而對某些細節(jié)如人名、出目、出數(shù)等的敘述存在部分不確切之處,可結(jié)合本文做少量修正。

      2.主旨探佚

      戲曲之所以用《虎囊彈》為名,是以刑罰之名映襯為夫申冤的金翠蓮之不畏強暴。此類告狀之前告狀人先受刑罰的情節(jié),與李玉《五高風》、朱素臣《未央天》中告狀人先滾釘板十分相似,后來拍成連續(xù)劇的《楊乃武與小白菜》亦有此類情節(jié)。此情節(jié)在以前的戲曲中未見,甚有可能在清代確曾有類似實事,才表現(xiàn)在戲曲當中。

      從小說《水滸傳》到戲曲《虎囊彈》,主要人物從魯達轉(zhuǎn)至金翠蓮,而敘事的主旨亦產(chǎn)生了較大的變化。小說中是張揚魯達的仗義之舉,而戲曲中是彰顯金翠蓮的知恩圖報、不畏強權(quán)。金翠蓮從戲曲起首的受壓迫、受欺凌形象發(fā)展為勇敢抗爭的替夫申冤者,是感于丈夫趙愷的恩情,是感于魯達救助的恩義。但細究其告狀一節(jié),趙愷收留魯達是為事實,助其出家五臺山以避刑罰亦是事實,僅僅此罪便可定趙愷之罪,戲曲中的宿元景僅僅根據(jù)金翠蓮之語便肯定二人初次相見便不可能窩留逃犯,是為妄斷,清官形象并不名符其實。另為防百姓“濫行告狀”而于伸冤之前先預(yù)設(shè)九死一生的“虎囊彈”之考驗,此種作法明顯是拒民于萬里之外。戲曲之所以用《虎囊彈》作為題目,恐怕除表彰金翠蓮的知恩圖報,亦有針貶此種“防民甚于防川”的衙門風氣之意。主角由仗義而為的豪杰轉(zhuǎn)至為親告狀的節(jié)婦,虎囊彈由對敵武器轉(zhuǎn)至震懾百姓的刑具,戲曲創(chuàng)作者關(guān)注民情之旨得以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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