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水源
隨著人類活動空間的不斷擴大,與野生動物的生存空間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碰撞。當人類將動物們原有的生活領地一分為二后,野生動物的智慧超乎人們的想象,生活在英國沃里克郡附近的野生動物,它們居然學會了利用地下排水管道穿越交通繁忙的街道,還有一些野生動物居然利用飛行毯像“空中飛人”般來往于高速公路兩側。然而,隨著肆意生長的公路、鐵路如蛛網(wǎng)般遍布大地,給人類出行帶來方便的同時,也對地球上的野生動物們產(chǎn)生了巨大的威脅。
20世紀70年代,歐美的環(huán)保組織發(fā)現(xiàn),高速公路每年由于動物穿越導致的車禍數(shù)量大到了威脅到野生動物種群的生存的程度。后來,隨著汽車等交通工具的普及,每年因公路交通致死的野生動物數(shù)量已超過因獵殺而死亡的數(shù)量。環(huán)保組織經(jīng)過長期觀測,得出了驚人的數(shù)據(jù):1998年荷蘭每年因公路交通導致15.9萬只哺乳動物和65.3萬只鳥類死亡;澳大利亞每年因公路交通導致500萬只兩棲類和爬行類動物死亡;美國每年因公路交通導致100萬只脊椎動物死亡。
然而,這些數(shù)據(jù)只是表面現(xiàn)象。更可怕的是,公路對于森林哺乳動物所起的阻隔作用,動物對于穿越交通線有著本能的恐懼和回避,對于充滿陌生和危險的公路不敢貿(mào)然穿越。而棲息地破碎會導致生態(tài)系統(tǒng)結構割裂,野生動物無法正常覓食、遷徙和繁殖,近親繁殖和稀有基因的喪失則導致種群退化甚至滅絕,這種對動物種群的潛在威脅絲毫不亞于直接的交通事故。
于是,歐美等國開始探討如何減少“動物車禍”,并為破碎的動物棲息地修建“走廊”。起初,美國和加拿大對橋式的動物通道并不感興趣,他們在公路下方修筑了很多涵洞,讓蛙、蛇等小型動物走管狀涵洞,馴鹿、野羊等大型動物過橋下涵洞。后來,加拿大班夫國家公園的研究者發(fā)現(xiàn),一些大型哺乳動物,特別是棕熊、豹子等食肉動物,有向高處攀爬的習性,不大喜歡鉆黑乎乎的涵洞。因此,北美的動物通道建設者也開始采用“綠橋”的形式。
在荷蘭,人們保護動物的意識很強,非常珍愛動物的生命,不時有一些路人看到動物過馬路就主動停下車來,甚至在國會中有一個以保護動物為主要宗旨的政黨,有一定的影響力。荷蘭成為世界上第一批在國土上修建野生動物通道的國家,至今為止荷蘭境內(nèi)已擁有600多座“綠橋”,這些綠橋起到了各地區(qū)物種間的紐帶的作用,保證了地區(qū)生態(tài)平衡。
加拿大班夫國家公園是棕熊、黑熊、麋鹿、大角巖羊和叢林狼等動物的傳統(tǒng)棲息地。可是橫貫加拿大全境的國道從班夫國家公園中穿過,每年在這里死于非命的野生動物不計其數(shù),這條國道曾經(jīng)被稱為“吃肉的公路”。為了保護這些美麗的生靈,1982年,第一個野生動物過路隧道建成。之后,又在公園83公里長的主要高速公路兩側豎立起2.4米高的全封閉式動物防護欄,并陸續(xù)修建了45座不同類型的野生動物通道,從橫架山谷的橋洞、大型天橋到小規(guī)模的管道涵洞都有,這些通道拯救了無數(shù)生靈。
后來,為了降低人類的干擾,各國設計師們紛紛設計出更為人性化的“綠橋”、涵洞等動物通道,為動物鋪設出了一條新的“生命走廊”。澳大利亞公路上修筑暗渠和“高架橋”,通過圍擋的方式引導紅蟹安全通過公路區(qū);肯尼亞設計的大象涵洞,走起來放心安全;瑞士阿爾卑斯山區(qū),頭羊帶著羊群穿越山間的引橋,以縮短羊群的行進距離;成群的藏羚羊輕松穿越中國青藏鐵路高架橋,前往卓乃湖產(chǎn)羔。
世界各地人性化設計的“動物走廊”,拯救了無數(shù)野生動物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