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合作原則視角分析周恩來總理的外交語言藝術(shù)

孫悅瑩

【摘 要】周恩來總理是中國偉大的政治家、外交家，憑借其非凡的才能、無與倫比的個人魅力和高超的語言藝術(shù)，曾使社會主義新中國一掃舊中國任人欺凌的屈辱面貌，也為他自己贏得了國際上的普遍尊敬和贊揚。本文借助語用學中的合作原則理論分析周總理的外交名言，以理解其會話含義，并學習其雄辯的智慧。

【關(guān)鍵詞】合作原則；會話含義；周恩來總理；外交語言

一、引言

建國初期，西方普遍對新興的社會主義報以敵視態(tài)度、對新中國排斥，這就使我國在外交場合中多次遇到犀利、不友好的提問。周總理在與國外領(lǐng)導人和記者的多次“交鋒”中，都能機智、幽默地應對。下面文章會從合作原則的違背角度解讀周總理的外交語言藝術(shù)。

二、合作原則與會話含義

美國語言哲學家格萊斯（Grice）在1967年的哈佛演講中提出了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他認為，在所有的語言交際中為了達到特定的目標，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存在著一種默契，一種雙方都應該遵守的原則，就是合作原則。合作原則包括四條準則，每條準則下面又包含一些次準則。即：1.量的準則（maxim of quantity）a）所說的話應該滿足交際所需的信息量；b）所說的話不應超出交際所需的信息量 2.質(zhì)的準則（maxim of quality）

a）不要說自知是虛假的話；b）不要說缺乏足夠證據(jù)的話3.關(guān)系準則（maxim of relation）說話要貼切，要有關(guān)聯(lián)，不答非所問。4.方式準則（maxim of manner） a）避免晦澀；b）避免歧義 ；c）簡煉 ；d）井井有條 而在人們的實際交談中，總是存在著不合作的現(xiàn)象，即說者有時候出于禮貌或某種原因不想直說，而故意違反其中之一或更多的準則，目的就是希望聽者讀懂話語中的隱含意義，而這些只有結(jié)合語境和知識背景才能明白的“弦外之音”被格萊斯定義為會話含義（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三、周總理外交場合的會話含義

（一）量的準則的違背

在一個外交場合，一位外國記者問周總理：“你們國家有妓女嗎？”周恩來回答說：“有?！碑敃r場內(nèi)一片嘩然?？煽偫斫又f到：“在中國的臺灣！”聽到這里，場內(nèi)響起了一片掌聲。

中國在解放以后關(guān)閉了大陸所有的妓院。這個問題如果回答“沒有”。那個記者就會說“臺灣有妓女”。周總理這樣回答就是識破了這樣分裂中國領(lǐng)土的險惡用心。這個例子中周總理的回答違背了量的準則，這句補充更加堅定了中國不可分割的立場。

（二）質(zhì)的準則的違背

當年長沙馬王堆漢墓發(fā)現(xiàn)了千年不腐女尸引起世界轟動?；粮衩孛茉L華時曾向周總理提出一個要求：“那具女尸確是世界上少有的珍寶??！本人受我國科學界知名人士的委托，想用一種地球上沒有的物質(zhì)來換取一些女尸周圍的木炭，不知貴國愿意否？”“我國宇宙飛船從月球上帶回的泥土，這應算是地球上沒有的東西吧！”周總理聽后哈哈一笑說：“我以為是什么，原來是我們祖宗腳下的東西。”基辛格聽后一驚，疑惑地問道：“怎么？你們早有人上了月球，什么時候？為什么不公布？”周總理笑了笑，用手指著茶幾上的一尊嫦娥奔月的牙雕，認真地對基辛格說：“我們怎么沒公布？早在5000多年前，我們就有一位嫦娥飛上了月亮，在月亮上建起了廣寒宮住下了，不信，我們還要派人去看她呢！”周總理機智而又幽默的回答，讓博學多識的基辛格博士笑了。

（三）關(guān)系準則的違背

下面這段話的歷史背景是林彪叛逃蘇聯(lián)并摔死在蒙古的溫都爾汗。中蘇關(guān)系當時嚴重惡化。蘇聯(lián)大使找到周總理，陰陽怪氣地問道：“總理同志，聽說最近中國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周總理平靜地回答：“也沒什么大事，只不過是森林里倒了一棵樹；一棵樹上落下一片葉子而已?！碧K聯(lián)大使故作關(guān)心地說：“據(jù)權(quán)威人士推測， 此事對中國的影響極為不利呀！”總理答道：“恰恰相反，一顆毒瘤在肌體上自動消失，有百利而無一害。”蘇聯(lián)大使有些惱怒：“總理同志，你們在國際上罵我們是社會帝國主義，把我們說得比廁所還臭。既是這樣，那么請問：你們的林副統(tǒng)帥為什么偏要投奔我們蘇聯(lián)呢？”周總理冷笑道：“正因為廁所臭，蒼蠅才喜歡那個地方?！碧K聯(lián)大使被說得啞口無言，本想使周總理難堪，卻沒想到被反戈一擊。蘇聯(lián)大使想問周總理關(guān)于林彪事件的看法，周總理把林彪分別比喻成“倒下的樹上的葉子”、“毒瘤”和“蒼蠅”，看似與問題毫無關(guān)系，實則表明了中國對于此事件的態(tài)度。

（四）方式準則的違背

一九五四年，日內(nèi)瓦會議期間，一個美國記者先是主動和周恩來握手，周總理沒有拒絕，但沒想到這個記者忽然大聲說：“我怎么跟中國的好戰(zhàn)者握手呢？真不該！真不該！”說著拿出手帕不停地擦，然后塞進褲兜。周恩來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也拿出手帕，隨意地在手上掃了幾下，然后把手帕扔進了痰盂，說：“這個手帕再也洗不干凈了！”這一來一往表達晦澀，都有言外之意。當時中美關(guān)系惡化，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捍衛(wèi)一個東方大國的尊嚴。

四、結(jié)語

通過合作原則這一理論我們分析了幾則周總理的外交趣事。周總理用他睿智的語言為新中國化解了外交危機，贏得了贊譽，成為外交的典范。蘇聯(lián)前外交部長莫洛托夫曾對西方記者說：“你們認為我是難對付的話，那你們就等著與周恩來打交道吧?！甭?lián)合國前秘書長哈馬啥爾德這樣評價：“與周恩來相比，我們簡直就是野蠻人?！蔽覀儜搶W習周總理的說話藝術(shù)，巧妙而不失禮貌。

參考文獻：

[1]何自然，陳新仁編著.當代語用學.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4.02.

[2]季明，劉強編著.周恩來的外交藝術(shù).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1992.04.

[3]冉永平編著.語用學：現(xiàn)象與分析.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0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