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胡騰舞絲路馬躍獅騰撼中原

□ 吳艷春

唐代柘枝舞俑

新疆古代舞蹈藝術(shù)中，還有兩種最著名的舞蹈——胡旋舞和胡騰舞。這兩種舞蹈的名稱，雖然是中原文人雅士命名的，但其前綴“胡”字的定格，清楚地指明了其來自西域?！缎绿茣の饔騻鳌酚涊d：“開元初年，（康國）貢鎖子鎧、水精杯、瑪瑙瓶、駝鳥卵及越諸、侏儒、胡旋女子”。西域的米國、史國也多次向唐朝進貢會跳胡旋舞的姑娘。①有學(xué)者推測，胡旋舞、胡騰舞進入中原的時間可能更早。早到北周時期突厥公主阿史那嫁給北周武帝于文邕，這位精通音樂舞蹈的公主在西出玉門關(guān)抵長安時，帶去了一支由龜茲、疏勒、安國、康國等地組成的三百人的龐大的西域樂舞隊。這些人中可能就有很多舞伎。她們所跳的西域舞，受到內(nèi)地廣大民眾的關(guān)注，所以才有唐代開元天寶后西域?qū)ｉT進貢胡旋舞女之事。

胡旋舞的奇妙舞姿和驚人的舞蹈藝術(shù)效應(yīng)，同樣通過中原詩人墨客的記載流傳了下來。白居易專門寫過長詩《胡旋舞》，其中描寫其舞姿的段落尤其精彩：“胡旋女，胡旋女，心應(yīng)旋，手應(yīng)鼓。旋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搖轉(zhuǎn)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人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fēng)遲。曲終再拜謝天子，天子為之微啟齒……”美麗的胡旋女，隨鼓樂聲高舉舞袖，左右旋舞，像輕盈的雪花在空中飛舞，像搖曳的蓬草隨風(fēng)起舞，飛舞的旋速就連奔馳的車輪也顯得遲緩，急速的旋風(fēng)也相比遜色。讀誦這首詩，我們不但了解了西域胡旋舞的基本舞蹈特征，更為舞者高妙的旋轉(zhuǎn)絕技而感嘆。其旋轉(zhuǎn)舞蹈的創(chuàng)意背景，更令人感到玄奧。詩人元稹在其《胡旋女》一詩的開頭一句就說：“胡旋之義世莫知，胡旋之容我能傳”。就是說胡旋舞的創(chuàng)意世間的人們并不知道，我能描述傳揚的只是胡旋舞的姿容。接下來，元稹描述了他所看到的胡旋舞之情景：“蓬斷霜根羊角疾，竿戴朱盤火輪炫。驪珠迸珥逐飛星，虹暈輕巾掣流電……萬過其誰辨終始，四座安能分背面……”與白居易的《胡旋舞》相比，元稹的詩中更詳細地提到了舞者手中的道具、耳上的珠飾，身上的披巾飄帶在舞中所顯現(xiàn)的效果。并道出許多觀者對胡旋舞的感覺是圓中求變。

在龜茲壁畫中，有許多旋轉(zhuǎn)舞女的形象，兩腳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帶飄逸，裙擺旋為弧形，表現(xiàn)的似乎正是舞者旋轉(zhuǎn)的舞姿。②寧夏鹽池縣唐墓出土的一個石門扇上，刻畫著兩個舞人形象，兩人都單腿直立，但姿態(tài)各異，似乎刻畫了旋轉(zhuǎn)中的兩個分解動作。身上的飄帶因旋轉(zhuǎn)的慣性而飛舞。學(xué)界一致認(rèn)為是對胡旋舞的刻畫記錄。③

胡旋舞的形式似乎是多種多樣的。除了在平地上用身體旋轉(zhuǎn)而舞，還有一種類似雜技的舞法?！缎绿茣ざY樂志》上記載：“胡旋舞，舞者立球上，旋轉(zhuǎn)如風(fēng)”?！稑犯s錄》上也說，“胡旋舞居一小圓球子以舞，縱橫騰擲兩足終不離球上，其妙如此”。

胡旋舞傳到中原后，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效應(yīng)。長安城里人人學(xué)旋轉(zhuǎn)，學(xué)跳胡舞成了風(fēng)尚。這與當(dāng)時唐朝統(tǒng)治者的愛好不無關(guān)系。唐玄宗李隆基對胡旋舞十分愛好，他的寵妃楊玉環(huán)也是出色的胡旋舞者。文獻史料記載，有一次楊貴妃帶領(lǐng)一群胡旋女子在唐玄宗面前跳起了歡快飛旋的胡旋舞，“她們穿著彩虹一樣美麗的衣裳，戴著飾有變幻無窮的翡翠花冠，姣美的身姿旋轉(zhuǎn)起來像柳絮那樣輕盈，玉臂輕舒，裙衣斜曳，飄飛的舞袖傳送出無限的情意，唐玄宗看到高興處，接過鼓錘，忘乎所以地為貴妃擊鼓，竟把羯鼓擊破了”。④因為唐代詩人記述胡旋舞時，多記載了女子跳胡旋舞的情景，因此人們一般認(rèn)為胡旋舞是女子舞蹈。事實上也不盡然?！杜f唐書·安祿山傳》上記載了出身西域的胡將安祿山“至玄宗前，作胡旋疾如風(fēng)焉”。

寧夏出土石門上的胡騰舞圖

表演胡旋舞所演奏的器樂以打擊樂為主，主要用鼓、笛、鈸等伴奏。這些樂器音量大聲音洪亮，可以渲染出明快歡騰的氣勢。

胡旋舞隨著絲綢之路舞出新疆到了長安，但在新疆也一直保持著其獨特的傳統(tǒng)。在當(dāng)代新疆的一些少數(shù)民族舞蹈中，依然保留著善于旋舞的風(fēng)尚。

對于胡旋舞傳到中原后風(fēng)靡一時并發(fā)生的社會效應(yīng)，當(dāng)時社會上有一種批評的輿論，認(rèn)為“祿山胡旋迷君眼，兵過黃河疑未反，貴妃胡旋惑君心，死棄馬嵬念更深”。這種評判雖然有所偏頗，但卻牽扯到統(tǒng)治階級提倡歌舞文化的宗旨這樣一個深刻的問題。歌舞作為一種藝術(shù)，尤其像胡旋舞這種絕妙玄美的人體藝術(shù)，其本身具有深奧的文化價值。結(jié)合前幾章的研究，我們認(rèn)為，西域以人之肢體飛旋為特征的舞蹈，有著深遠的發(fā)展歷程和深刻的思想意識內(nèi)涵，在其發(fā)生之初，絕不僅僅只是一種舞之技巧與功夫，而是人力求在舞中體驗一種超越的精神和與自然世界相統(tǒng)一相融合的境界。這種境界與為娛樂而舞的宗旨是完全不相同的。

產(chǎn)生于西域的另一種男子健舞——胡騰舞，在絲綢之路沿線及中原地區(qū)也廣泛傳播。根據(jù)唐代詩人的記載，胡騰舞的表演過程及舞蹈風(fēng)格是這樣的：表演開始時，“肌膚如玉鼻如錐”的英俊西域男舞者上場，他穿著質(zhì)地柔軟的雪白桐華布長衫，長衫前后褶起許多條紋。先用本民族的語言念一段致語，接著一揚眉，一轉(zhuǎn)目，在花氈上踏步騰跳。他偏戴著胡帽，一會兒做出東傾西倒的醉酒似姿態(tài)；一會兒應(yīng)著音樂節(jié)拍，繞著花氈跳起急蹴蹬踏的步子，忽然，又作了一個反手叉腰，仰首倒身卻立的望月姿勢。 一雙柔軟的長靴使人眼花繚亂地在燈下閃動。看來，這種舞以歡快跳躍的旋律為基調(diào)，以急促多變、紛繁復(fù)雜的舞步及高難度的騰躍、空轉(zhuǎn)、大幅度的彎腰等技巧動作為其特征，舞姿矯捷豪放、剛中有柔、剛?cè)嵯酀?，且詼諧有趣。其雄健的舞風(fēng)令觀者“四座無言皆瞪目。”

因為胡騰舞的獨特魅力在社會上廣為流傳，所以也成為象形藝術(shù)家們進行藝術(shù)表現(xiàn)的素材。我國各地出土文物中就有表現(xiàn)胡騰舞的圖像。如河南安陽縣北齊范粹墓出土的黃釉瓷扁壺上，有一幅表現(xiàn)胡騰舞的舞蹈圖像。圖中的五個男性表演者，都目深高鼻，一人彈琵琶，一人吹橫笛，一人擊銅鈸、一人雙擊掌助興。舞者立于四人中間，頭戴尖頂帽，身穿窄袖翻領(lǐng)長衫，腰系寬帶，衣襟掖在腰間，足套長統(tǒng)靴，正回首、搖臂、扭胯、提膝，做扭動踢踏舞蹈狀。另如出土于寧夏固原的北朝綠釉扁陶壺上，也有一幅表現(xiàn)胡騰舞的舞蹈圖像，圖中三人翩翩起舞，中間的一位站在圓臺上做著急促跳躍的瞬間動態(tài)，兩邊二人做著伴舞的動作。伴奏的樂人坐在周圍的花樹上和一側(cè)。再如：甘肅山丹縣境內(nèi)出土的一只“胡騰舞銅人”，高10.5厘米，連座高13.4厘米，舞者深目高鼻，頭戴胡帽，身穿窄袖長袍，著皮靴，身背盛水葫蘆，右臂提舉，左臂垂前，右腿上提，作舞蹈狀。西安東郊50年代發(fā)現(xiàn)的東壁樂舞圖上，也展現(xiàn)了胡騰舞的姿容。這幅壁畫表現(xiàn)的是：在地中間鋪著毛氈，一個深目高鼻，滿臉胡須，頭包白巾，身穿長袖衫，腰系黑帶，足穿黃靴子的中年男子，做著舉左手，抬右足的舞姿，正像在跳躍。男子兩旁各鋪著兩塊地毯，有九名樂工正在拿著篳篥、排簫、琵琶、箜篌、箏、笙、拍板、橫笛和鈸等樂器伴奏，還有兩名歌者在伴唱。樂隊和舞蹈者都是男性，除了舞者，其他人都是漢族?？磥懋?dāng)時漢族也參與胡騰舞的演出，但跳舞者非西域人莫屬。

河南北齊范粹墓出土的黃釉瓷扁壺上胡騰舞

寧夏綠釉壺上的胡騰舞

甘肅出土的胡騰舞銅人

在唐代長安城，曾出現(xiàn)過好幾個因跳胡旋舞而名聲遠揚的西域舞者，其中西域疏勒(今新疆喀什)舞蹈家裴承恩以擅長翻筋斗而聞名長安，號稱“筋斗裴”。裴承恩的筋斗騰躍點高，能在空中一連翻好幾個，表演后能夠“步行依前”，面不改色氣不喘，可見功夫之深。他還擅長表演胡騰舞，舞姿剛健，宛如蛟龍翻騰。他在空中翻的一連串筋斗更使觀眾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西域安國舞蹈家安叱奴，因善跳胡騰舞，被唐高祖李淵封為“散騎侍朗”的五品官。更受皇帝寵愛的是，生于西域的胡人安祿山，他因善跳胡騰舞和胡旋舞，被封為三鎮(zhèn)節(jié)度使，握有重兵，唐玄宗還收他作干兒子，以至釀成“安史之亂”，險些斷送了李唐王朝。⑤

古代西域男性舞非常普及。西域男性舞蹈傳入中原后，在唐代樂舞極盛時期得到了廣泛的傳播。但因為被宮廷和達官貴族做為取樂的手段，因而漸漸顯出萎靡狀態(tài)。可見，任何藝術(shù)，如果失去了高遠的精神文化意義，僅靠技巧是沒有長久生命力的。

在西域舞蹈藝術(shù)中，動物主題從來都是不可缺少的角色。除了上一節(jié)提到人們在舞蹈中戴動物面具的動物舞，唐代時，還有舞者身披馬形道具舞動的雜技舞。這個事實有出土文物為證。1960年，吐魯番阿斯塔那墓地336號墓出土了一件彩繪馬舞俑，從這件俑的構(gòu)造來看，馬舞由三人表演：兩人裝扮成一匹馬，披上馬形道具，一人擎著馬頭，雙腳作為馬的前腿；另一人撐起馬的身尾，雙腳作為馬的后腿。還有一人頭戴尖帽，騎在馬背上充當(dāng)騎手。他面帶笑容，右手執(zhí)韁，左手揮鞭，似乎在與胯下舞者的和諧配合中完成著各種騎式動作。舞馬隨著騎手的駕馭、跳躍奔馳，表現(xiàn)出雄健機敏的特性，豪放勇猛的個性，以及通達人情的靈性。在馬舞表演中，舞者充分地表現(xiàn)了馬作為人類的忠實伙伴的各種可愛之處，是新疆各民族對馬深沉情感的宣泄和流露，是他們長期與馬共處對馬各種習(xí)性熟知、模仿、進而進行藝術(shù)加工的產(chǎn)物。這種屬于雜技性的舞蹈，在新疆一直傳承至今，民間舞蹈中仍在流行。

在新疆博物館的精品文物柜中，展出了一匹體格矯健，鬃毛濃密，舉頭抿耳，抬腿擺尾的泥塑駿馬。據(jù)研究，這是一匹訓(xùn)練有素的舞馬造型，它似乎正在隨著音樂踏蹄跳舞。這種馬不是由人扮演的，而是由真實的馬來表演舞蹈。從種類上來看，應(yīng)該屬于馬戲。唐人鄭處海在《明星雜錄》中記載：“唐玄宗嘗命教馬舞四百蹄。分為左右，各有部目……時塞外亦有善馬來貢者，上俾之教習(xí)，無不曲盡其妙。因命衣以文繡，絡(luò)以金銀，飾其鬃鬛，間雜珠玉，其曲謂之《傾杯樂》者數(shù)十回，奮首鼓尾，縱橫應(yīng)節(jié)。又旋三層板床，乘馬而上，旋轉(zhuǎn)如飛?！比绱耸r的馬舞，馬作為舞蹈的主要角色，皇帝親自為其取藝名，在舞蹈時穿上特制的錦衣，戴上金銀制作，裝飾珠寶的籠頭。當(dāng)名為《傾杯樂》的樂曲響起時，舞馬搖頭擺尾，應(yīng)著雄壯的旋律縱橫起舞，真可謂人馬狂歡。更為奇妙的是騎手還要在三層板床上縱馬旋轉(zhuǎn)如飛地起舞。

吐魯番阿斯塔那墓地336號墓出土馬舞俑

唐舞馬泥俑

唐玄宗的宰相張說曾寫過一首《舞馬千秋萬歲樂府詞》：“圣王至德與天齊，天馬來儀自海西。腕足齊行拜兩膝，繁驕不進蹈千蹄。髤髵奮鬛時蹲踏，鼓怒驤身忽上躋，更有銜杯終宴曲，垂頭掉尾醉如泥?！痹娭邪驯姸辔桉R從跪拜、到隨著樂律前蹄共踏舞步，再到時蹲時起鬃髦飛揚、又突然之間直立身軀向上跳躍，曲終之時口銜酒杯向觀眾行禮等一系列的舞姿都入神地描繪出來，使人不禁為舞馬的精彩表演驚嘆。

在新疆地區(qū)，馬舞的種類中也應(yīng)該有馬伎舞。例證之一是吐魯番出土了高抬前蹄，鬃髦飛舞的舞馬?！缎绿茣吩谟涊d當(dāng)時生活在西域北部的黠嘎斯時，講到他們的戲舞中有馬伎。⑥新疆古代馬舞的詳細情景因缺乏文獻史料的記載不似中原那樣明晰，但可以推測，人與馬共舞的情景肯定是存在的。

曾經(jīng)盛行于西域，唐代在內(nèi)地廣為流傳的獅子舞，與馬舞一樣，不但是西域舞蹈史上絢麗的一頁，也是中原舞蹈百花園中的奇葩。獅子舞在西域龜茲普遍盛行，然后由龜茲傳入我國內(nèi)地，表演獅子舞的音樂也很有龜茲特點，所以唐朝的《樂府雜錄》把獅子舞列入《龜茲部》中。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博物館館藏文物中,有一組出土于吐魯番阿斯塔那古墓葬中的唐代舞樂百戲彩繪俑，其中就有《獅子舞泥俑》。泥俑通高13cm，其造型與內(nèi)地由兩人扮演的獅子舞非常相似。舞獅頭頂扁平，雙眼球向外突出，大嘴張開，上下兩排牙齒整齊排列。獅頭微微向上抬起，正在做即興表演。獅身道具像一副斗篷，把兩位表演者不露痕跡地罩在里面，但表演者穿著綴有獅毛的雙腿仍清晰可見。雕塑者用陰刻的刀法細致的刻劃出獅子卷曲松軟的長毛。西域的獅子舞是經(jīng)過西涼傳入內(nèi)地的。故而內(nèi)地詩人在描繪獅子舞時，都提到西涼伎。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在《西涼伎》中描述獅子舞說：“西涼伎，西涼伎，假面胡人假獅子。刻木為頭絲作尾，金鍍眼睛銀貼齒。奮迅毛衣擺雙耳，如從流沙來萬里?！笨磥?，當(dāng)時跳獅子舞的人都要裝扮成西域少數(shù)民族的形象——假面胡人才有吸引力。假獅子的頭是木刻的，尾巴用絲線做成，面部貼金粘銀進行裝飾。獅子舞舞動時，獅子身上的皮毛奮力抖動，活脫展現(xiàn)出遠道而來異獸的雄健可愛。據(jù)說，用木頭雕刻，金銀裝飾的獅子頭很重，輕的也有60公斤。表演獅子舞的演員必須有強健的體魄和高超的技巧。表演獅子舞的“獅子郎”在中原被人們或稱作“胡人”，或稱作“回回”或者“達摩”?？傊俏饔蛉说囊馑肌＿@意味著獅子舞的西域源流。⑦

唐玄宗和楊貴妃都是獅子舞的愛好者，他們把獅子舞按照中國五行學(xué)說進行改編，親自導(dǎo)演“五方獅子舞”，黃獅子在中央，其它四方獅子各為青、赤、白、黑四色。這是西域獅子舞與中原文化交流融合的一種跡象。但獅子舞表演的方法，還是傳統(tǒng)的西域方式：“一個獅子由兩人扮成，蒙上一層獅皮，一人在前，身體直立，手擎獅頭；另一個人彎肘雙手抱前面人的后腰。十人扮演五頭獅子，連同兩個耍獅人共十二人，調(diào)弄歡跳，情緒熱烈。還有一百四十人的樂舞隊伴奏龜茲樂，唱歌并圍繞著這五頭獅子跳‘太平樂’的舞蹈”。據(jù)說楊貴妃還親自耍獅子給皇帝取樂。⑧

獅子舞還是皇帝犒勞邊關(guān)將士的節(jié)目：“貞元邊將愛此曲，醉坐笑看看不足。娛賓犒士宴監(jiān)軍，獅子胡兒常在目”。

在清朝乾隆年間，獅子舞在新疆還很盛行。據(jù)紀(jì)昀撰《烏魯木齊雜記》卷六載：“孤木地屯（即古牧地，今米泉縣）與昌吉屯以舞獅相賽，不相上下也。昌吉人舞酣之際，噴出紅盞五、六尺金書‘天下太平’，隨風(fēng)飛舞，觀眾喧觀，遂擅勝。”獅子舞舞動著人們期盼國泰民安的心愿。

注釋：

①②④⑤⑥⑦⑧趙世騫《絲綢之路樂舞大觀》，新疆美術(shù)攝影出版社，1997年版8頁、6頁、7頁、12頁、21-22頁、26頁

③王克芬著《中國舞蹈發(fā)展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228頁。

（本文圖片由吳艷春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