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人類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瑪納斯》史詩傳承人的巧能*①

托合提汗·司馬義

（中共新疆區(qū)委黨校 哲學教研部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2）

探析人類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瑪納斯》史詩傳承人的巧能*①

托合提汗·司馬義

（中共新疆區(qū)委黨校 哲學教研部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2）

瑪納斯奇是《瑪納斯》史詩的傳承人?，敿{斯奇通過《瑪納斯》事業(yè)，實現(xiàn)了自己的社會價值，同時也使《瑪納斯》成為了柯爾克孜人的民族精神?，敿{斯奇擁有三大巧能：一是瑪納斯奇擁有“額爾奇irqi”般的巧能；二是瑪納斯奇擁有“阿肯akin”般的巧能；三是瑪納斯奇擁有不斷走向更高“認識境界”的巧能。一代一代的瑪納斯奇在傳承前輩瑪納斯奇演唱傳統(tǒng)的同時，根據(jù)各自的才能即興創(chuàng)作能力對史詩進行加工雕琢，使其更加完美，正因為如此，《瑪納斯》才流傳至今。

《瑪納斯》史詩 傳承人 巧能

瑪納斯奇是《瑪納斯》史詩的傳承人。關(guān)于瑪納斯奇（Manasqi），我們后人的說法是指《瑪納斯》史詩的說唱歌手。具體而言，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瑪納斯奇這個名稱逐漸成為《瑪納斯》史詩說唱者的專用名詞。之前，說唱《瑪納斯》史詩的歌手叫“交毛克奇”（Jomokqu）。也就是說，瑪納斯奇是一個派生詞，最早出現(xiàn)于1930年5月27日的吉爾吉斯斯坦國家報《紅吉爾吉斯斯坦報》（現(xiàn)在稱為“吉爾吉斯紅旗報”）上，是吉爾吉斯斯坦著名語言學家H·哈拉薩也夫在《探視瑪納斯》這篇論文中使用的。以前說唱《瑪納斯》的民間藝人的稱呼是“交毛克奇”。如1925年著名歌手特尼別克說唱的《瑪納斯》第二部《塞麥臺依》在莫斯科出版版本的扉頁上寫到《交毛克奇特尼別克唱本》，沒有使用瑪納斯奇這一術(shù)語。[1]（P159）在柯爾克孜語中，“交毛克”為“故事”之意，即“故事的講述者”。但是，這里的“交毛克”，主要是指用韻文體說唱的長篇英雄敘事類作品，它是柯爾克孜人賦予史詩類長篇口頭敘事作品的專用術(shù)語，與西方學術(shù)界普遍采用的“epos”（史詩）或口頭創(chuàng)作的“oral”（口頭史詩）相對應。所以，久而久之，“交毛克奇”成了瑪納斯奇的代稱?，F(xiàn)瑪納斯奇一詞的含義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其廣義指的是能說唱《瑪納斯》史詩的各部和片段的民間藝人，其狹義指的是專門說唱《瑪納斯》史詩的第一部《瑪納斯》的歌手。

其實，瑪納斯奇并不簡單指稱《瑪納斯》史詩的說唱者。首先，它是一種職業(yè)。確切來說，是以《瑪納斯》為法，豐富發(fā)展群體精神文化的一項特殊工作?，敿{斯奇對《瑪納斯》史詩的創(chuàng)作、完善、傳承做了大量的工作。其次，瑪納斯奇對《瑪納斯》成為群體的精神文化也作出了杰出的貢獻。久而久之，“瑪納斯”事業(yè)就成了柯爾克孜人最崇高的職業(yè)，并稱作“瑪納斯奇勒克”（從事《瑪納斯》事業(yè)者）。[2]（P85）“瑪納斯奇即使遇到來自主客觀因素的打擊，他們都會始終不渝、堅持不懈地保持對事業(yè)的追求，把史詩說唱作為自己生活的樂趣，減輕痛苦的源泉和凈化心靈的途徑，從而加倍地投入到提高自己的史詩表演技藝，深化史詩的內(nèi)容之中，最終使自己成為柯爾克孜‘魂’的守護者?！盵3]（P107）從這一角度分析可見，瑪納斯奇從事的工作是一項凈化群體“靈魂”、弘揚群體“精神”的偉大事業(yè)，具有著十分重要的歷史意義與現(xiàn)實價值。游牧生活隨時都面臨著生死的挑戰(zhàn)，所以，可以說當時就已出現(xiàn)《瑪納斯》史詩既是目的又是手段的狀況。各部落每年舉行的禮儀活動很多，婚喪嫁娶、祭祀百神、敬拜祖先、社會交往，要做到使每一個人和群體都感覺到體面、愉快、有尊嚴，只有瑪納斯奇這個職業(yè)可以實現(xiàn)，避免或減少不愉快的事情發(fā)生，增強人們的生存“活力”。在草原上瑪納斯奇得到了人們的推崇、贊揚，人們認為瑪納斯奇參加的活動才是最隆重、最能贏得名聲的活動。所以，“自古以來，在柯爾克孜族社會中，人們因其優(yōu)秀的表演而給予瑪納斯奇相應的物質(zhì)獎勵已經(jīng)成為一種傳統(tǒng)延續(xù)至今?！盵3]（P107）也就是說，瑪納斯奇通過《瑪納斯》事業(yè)，實現(xiàn)了自己的社會價值，同時也使《瑪納斯》成為了柯爾克孜人的民族精神。

其次，瑪納斯奇是綜合性的特殊巧能。在柯爾克孜族的說唱文化中，只有《瑪納斯》史詩的說唱最具有融合性特征，其他說唱文化均無此特征?，敿{斯奇可以容納柯爾克孜族“士”階層所經(jīng)歷的全部“過程”及其“內(nèi)容”?！皬恼Z義學的角度來講，‘瑪納斯奇’最基本的含義是《瑪納斯》史詩的說唱者。但是，它的內(nèi)涵卻要比字面意義豐富得多。作為一個掌握了特殊技能的民間口頭藝人群體，他們是集部分史詩的創(chuàng)作，以口頭形式世代傳承以及史詩內(nèi)容的加工發(fā)展為一體，具有綜合身份的藝術(shù)家，是柯爾克孜族口頭語言藝術(shù)傳統(tǒng)最主要的承載者，也是民間口頭藝人最杰出的代表?！盵3]（P30）這意味著瑪納斯奇以說唱《瑪納斯》為主，擁有了其他藝人“有和沒有”的全部巧能，肩負著使人們知道自己應該成為什么樣的人和如何成為這樣的人的重任。所以，瑪納斯奇成了綜合性的特殊巧能。例如，他們擁有了“薩滿”般的神秘和玄的巧能，“散吉拉奇”①“散吉拉奇”：講述部落譜系的人般具歷史文化價值的巧能。就其三大巧能闡述如下：

第一是瑪納斯奇擁有“額爾奇（irqi）”般的巧能。“在柯爾克孜語中‘額爾’指的是任何韻文體形式的語言藝術(shù)，而“奇”是一個名詞附加成分，指的是具有某一方面專長的藝人或匠人。所以，‘額爾奇’是掌握了語言藝術(shù)技巧的，能夠創(chuàng)作和表演任何形式韻文作品的民間藝人?！盵3]（P31）“額爾奇”是以詩歌為武器的藝人，也是柯爾克孜族口頭文學的最早創(chuàng)造者、傳承者和說唱者。我們從哈薩克族學者喬坎·瓦里汗諾夫和俄國學者拉德洛夫在柯爾克孜地區(qū)進行的田野調(diào)查的記錄可知：直到19世紀下半葉，瑪納斯奇還被稱之為“額爾奇”和“阿肯”。當時“額爾奇”指說唱長篇史詩作品的歌手，主要指瑪納斯奇。其實，這并不單單是“名稱”的問題，更多的指向“名稱”背后的巧能。也就是說，瑪納斯奇具備了“額爾奇”所有的基本巧能，只不過瑪納斯奇將此巧能主要運用在了《瑪納斯》史詩上。因為瑪納斯奇的第一項任務是繼承《瑪納斯》史詩的“傳統(tǒng)內(nèi)容”，并在此基礎(chǔ)上創(chuàng)作，而不是創(chuàng)作什么新的其他作品。因此，評價瑪納斯奇巧能的首要條件是能否說唱《瑪納斯》史詩的豐富內(nèi)容。在說唱“對象”的性質(zhì)方面，瑪納斯奇與“額爾奇”具有一定的差別。在“創(chuàng)作民歌歌詞”、為“文本配曲樂”、“說唱和表演”等方面相類似。從古至今的很多大師級瑪納斯奇的名字后面都冠有“額爾奇”這個頭銜。第一個瑪納斯奇是誰沒有準確的答案。但是，根據(jù)研究者們的觀點，第一個說唱《瑪納斯》史詩的是作為英雄瑪納斯四十勇士之一的額爾奇吾勒，第二位是14～15世紀的托合托古里額爾奇、19世紀的巴勒克額爾奇等。這些歌手的名字后面都附加了一個表明他們職業(yè)特長的詞語“額爾奇”，原因主要是這些“額爾奇”除了說唱《瑪納斯》外還可即興創(chuàng)編民歌等其他類型的作品。

第二是瑪納斯奇擁有“阿肯akin”般的巧能?！霸诳聽柨俗?、哈薩克族中，人們通常把那些能夠根據(jù)自己對社會、生活、人物以及當時的情景的觀察即興創(chuàng)編詩歌的語言藝術(shù)家稱為‘阿肯’……。在柯爾克孜語中,“阿肯”是一個普泛的概念，可分為傳說中的‘阿肯’、即興‘阿肯’、書面‘阿肯’（即詩人）、大型韻文體敘事作品的說唱者等?！盵3]（P31）“阿肯”是善于即興創(chuàng)造、能夠彈奏民間樂曲的藝人。因此，瑪納斯奇還被稱之為“阿肯”。當時“阿肯”也指說唱長篇史詩作品的歌手。由此可見，瑪納斯奇與“阿肯”都擁有“即興創(chuàng)作能力”“高超的語言表達能力”和“雄辯的智慧與競技”等文學創(chuàng)作天資和才華，能夠張揚和展示族體的勇氣、意志。所以，任何一位杰出的瑪納斯奇除了說唱《瑪納斯》之外，都能創(chuàng)作任何形式的韻文作品，而每一個“阿肯”不一定說唱《瑪納斯》史詩，只有創(chuàng)作能力達到最高境界時才能成為瑪納斯奇。但是，“阿肯”不是瑪納斯奇。他們的說唱在規(guī)模上也有很大的差別?！啊⒖稀旧隙紕?chuàng)作小型的抒情性韻文體作品，而瑪納斯奇所創(chuàng)造的是容納大型敘事章節(jié)，具有眾多英雄人物，情節(jié)復雜，內(nèi)容宏大的史詩作品?！盵3]（P31）

第三是瑪納斯奇擁有不斷走向更高“認識境界”的巧能。自從人有了自我意識，能區(qū)分主體與客體后，就開始了“主—客”關(guān)系式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瑪納斯奇就是在說唱《瑪納斯》藝術(shù)中無窮盡地追尋自我的群體，是游牧文化的創(chuàng)作者和傳承者。因此，瑪納斯奇之群體按照各自說唱創(chuàng)編水平的高低被分為各種等級，“瑪納斯奇相對而言分為四類：學習過程中的瑪納斯奇、不完整的瑪納斯奇、真正的瑪納斯奇和大瑪納斯奇。”[4]（P72）“人們一般講瑪納斯奇分為兩類：‘瓊瑪納斯奇’與‘科契克瑪納斯奇’。‘瓊瑪納斯奇’是大瑪納斯奇（大歌手），‘科契克瑪納斯奇’是小瑪納斯奇（小歌手）?！盵5]（P150）“瑪納斯奇分為扎勒卡爾瑪納斯奇（《瑪納斯》大師或《瑪納斯》高手）、沖瑪納斯奇（大瑪納斯奇）、覺恩瑪納斯奇（平常的瑪納斯奇）和玉潤曲克瑪納斯奇（學徒瑪納斯奇）等四個級別，其中，扎勒卡爾瑪納斯奇的地位最崇高，我國的居素甫·瑪瑪依和吉爾吉斯斯坦的薩根拜·歐羅孜巴克、薩亞克拜·卡拉拉依等三大瑪納斯奇都屬于這個級別?！雹侔⒙聽枴ぐ⒉欢祭K爾：《瑪納斯》演唱藝術(shù)——獨特的文化現(xiàn)象，2012年在克孜勒蘇召開的“中國.新疆.克孜勒蘇瑪納斯論壇”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這些都是瑪納斯奇“認識境界”的動態(tài)發(fā)展過程。其中大瑪納斯奇對于《瑪納斯》史詩的內(nèi)在理念并不只是做口頭上的了解，而是要由淺入深，理解融合于他們的生活中。也就是說，要把說唱《瑪納斯》作為自己的生命，“身體力行”?！冬敿{斯》史詩的內(nèi)在理念，如果身體力行，是會對人的精神進步與發(fā)展起促進作用的。所以，瑪納斯奇是一個動態(tài)性更強，意義更深刻的概念。當今瑪納斯奇這個概念從其說唱規(guī)模方面，還可以指說唱《瑪納斯》史詩各部、一部或某一詩章的歌手群體的總稱。只有說唱《瑪納斯》第二部《賽麥臺依》的歌手被另稱為“賽麥臺依奇”。如今，絕大多數(shù)瑪納斯奇都會說唱史詩的第一部《瑪納斯》或第二部《賽麥臺依》等傳統(tǒng)篇章。能完整說唱三部以上史詩的歌手，被譽稱為《瑪納斯》說唱大師。20世紀以來，在中國僅發(fā)現(xiàn)四位《瑪納斯》說唱大師：艾什瑪特·瑪買提居素普（1894～1963）；居素甫阿洪·阿帕依（1884～1922）；額不拉音·阿昆別克（1882～1959）；居素甫·瑪瑪依（1918～2014）。

瑪納斯奇是《瑪納斯》史詩的承載者與傳承者。“有柯爾克孜人的地方就必有《瑪納斯》”，這是柯爾克孜人歷來對于《瑪納斯》史詩積累與傳承的“價值理念”。因此，柯爾克孜人分布的地方都流傳著《瑪納斯》史詩。我國新疆西南部的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以及新疆北部的特克斯縣、昭蘇縣等柯爾克孜族人聚居的地區(qū)是《瑪納斯》史詩的主要流傳區(qū)域。中亞的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以及阿富汗北部，也是《瑪納斯》流傳的重要地區(qū)。

根據(jù)史詩研究者的研究成果分析，到目前為止，從我國以及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阿富汗等國的柯爾克孜族聚居區(qū)已經(jīng)搜集到了《瑪納斯》史詩的各類唱本150多個。其中，生活在瑪納斯英雄時代的額爾其吾勒和19世紀的吉爾吉斯斯坦的特尼別克·加披、薩根拜·奧諾孜巴克、薩雅克拜·卡拉拉耶夫以及20世紀中國的居素樸阿昆·阿帕依、額布拉音·阿昆別克和艾什瑪特·瑪木別特居素普等人都是著名的瑪納斯奇。當代的瑪納斯奇中，出生在我國阿合奇縣的居素普·瑪瑪依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

《瑪納斯》史詩雖具有基本的敘事結(jié)構(gòu)，但也會因地域的不同，形成多種異文，史詩的情節(jié)、傳統(tǒng)篇章、說唱風格也不盡相同。根據(jù)各個地區(qū)《瑪納斯》說唱本的特點，研究《瑪納斯》的學者在對各個地區(qū)說唱本比較的基礎(chǔ)上把瑪納斯奇分為不同的流派，每一個流派均以一位或數(shù)位杰出的瑪納斯奇為代表人物。因此，有些學者以20世紀吉爾吉斯斯坦兩位著名的瑪納斯奇薩根拜·奧諾孜巴克和薩雅克拜·卡拉拉耶夫為代表把瑪納斯奇的風格分為“納倫流派”和“卡拉闊勒流派”。[6]（P203～277）近幾年來，一些學者則將瑪納斯奇分為薩根拜·奧諾孜巴克為代表的“納倫流派”、薩雅克拜·卡拉拉耶夫為代表的“伊塞克湖流派”、以19世紀兩位凱勒德別克·巴熱波孜和巴勒克（別克穆拉特）庫瑪爾為代表的“楚河—塔拉斯流派”、以吉爾吉斯斯坦南部和帕米爾地區(qū)瑪納斯奇為代表的“南部流派”和以我國著名瑪納斯奇居素普·瑪瑪依為代表的“中國流派”等五大流派。[7]（P3～4）我國著名學者郎櫻則根據(jù)《瑪納斯》史詩的流傳地域?qū)ⅰ冬敿{斯》史詩大致分為兩個流派——“天山流派”和“帕米爾流派”。“我國20世紀以來著名瑪納斯奇說唱的《瑪納斯》，吉爾吉斯斯坦著名瑪納斯奇薩根拜·奧諾孜巴克夫與薩雅克拜·卡拉拉耶夫說唱的《瑪納斯》，均屬于‘天山流派’。所謂《瑪納斯》的‘帕米爾流派’主要是指在環(huán)帕米爾地區(qū)流傳的《瑪納斯》變體。環(huán)帕米爾地區(qū)包括：吉爾吉斯斯坦南部地區(qū)，阿富汗北部地區(qū)，塔吉克斯坦以及我國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臨近吉爾吉斯斯坦南部地區(qū)的阿克陶縣。”[5]（P117）其實，瑪納斯奇流派的劃分也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艾敿{斯奇的各個流派都是學習柯爾克孜族民間口頭文學的一個相對獨立的‘學?！?。每一個‘學?！寂c一位或數(shù)位大師級瑪納斯奇的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每一位屬于這個學校的瑪納斯奇都是某一位大瑪納斯奇前輩的徒弟，也都從大師那里學習到了《瑪納斯》史詩的說唱藝術(shù)和技巧。同時,他還要在接觸和交流中借鑒其他瑪納斯奇的特點。”[3]（P35）

依據(jù)我國柯爾克孜族的分布地域，柯爾克孜族史詩的傳承情況大致也分為三個類型：一是阿合奇縣、烏恰縣史詩傳承類型；二是伊犁哈薩克自治州特克斯縣、昭蘇縣史詩傳承類型；三是喀什地區(qū)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史詩傳承類型。目前，阿合奇縣和烏恰縣的史詩傳承類型占主要地位。因為通過對我國柯爾克孜族分布地域的柯爾克孜人口所占人口總數(shù)的百分比進行比較，可以清晰地看出阿合奇縣與烏恰縣是柯爾克孜人主要的聚居地區(qū)，柯爾克孜族在這兩個縣占絕對多數(shù)，同時，這一地區(qū)又有著悠久的口頭史詩說唱傳統(tǒng)，在這兩個縣，史詩歌手層出不窮，最有名的有兩位史詩說唱大師：一位是烏恰縣的《瑪納斯》大師艾什瑪特·瑪木別特居素普（1870～1963），一位是阿合奇縣的《瑪納斯》大師居素普·瑪瑪依（1918～2014）。這兩位大師在阿合奇縣與烏恰縣的現(xiàn)當代史詩傳承中，發(fā)揮著舉足輕重的典范作用，并對這兩個縣的史詩傳承起到了巨大推動作用。因此，這兩個縣的史詩歌手比較多，老、中、青史詩歌手隊伍實力較強，擁有著悠久的口頭史詩傳統(tǒng)，是柯爾克孜族史詩傳承的重點地區(qū)。即使在進入21世紀的今天，史詩的“活態(tài)”傳承，在這兩個縣依然具有濃厚的生存環(huán)境與發(fā)展基礎(chǔ)。

總之，史詩傳承人，是史詩的創(chuàng)作者，史詩的傳播者、史詩的傳承者?，敿{斯奇是《瑪納斯》史詩的傳承人。一代一代的瑪納斯奇在傳承前輩瑪納斯奇演唱傳統(tǒng)的同時，根據(jù)各自的才能即興創(chuàng)作能力對史詩進行加工雕琢，使其更加完美，不斷走向藝術(shù)的高峰。同時還產(chǎn)生了各種風格的演唱變體。因此，《瑪納斯》被學者們稱為活形態(tài)的史詩。正因為有了瑪納斯奇的演唱、傳承與創(chuàng)編，《瑪納斯》才可能流傳至今?，敿{斯奇在《瑪納斯》的傳承、弘揚、保存方面作出了杰出的、不朽的貢獻。

[1]吉爾吉斯百科全書：第4卷[Z].比什凱克：吉爾吉斯百科全書總出版社，1979.

[2]馬克來克·玉買爾拜.瑪納斯之光——“瑪納斯”智慧[M].阿圖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文出版社，2011.

[3]阿地里·居瑪吐爾地.“瑪納斯”史詩歌手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

[4]“瑪納斯”百科全書：第2卷[Z].比什凱克：吉爾吉斯百科全書總出版社，1995.

[5]郎櫻.瑪納斯論[M].呼和浩特：內(nèi)蒙古大學出版社，1999.

[6][哈]阿烏艾佐夫.吉爾吉斯民間英雄詩篇“瑪納斯”[M].馬昌儀，譯.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91年.

[7][吉]撒特別克·阿里耶夫，圖如斯別克.庫勒瑪托夫.瑪納斯奇和研究者[M].比什凱克：吾楚昆出版社，1995.

I207.9

A

10.3969/j.issn.1003-4641.2017.06.15

①*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人類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瑪納斯》史詩哲學思想”（項目批準號11BZX042）；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柯爾克孜族百科全書《瑪納斯》綜合研究”（項目批準號13&ZD144）的階段性成果

洪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