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敏
【摘 要】 文章探討霍建起導演對莫言小說《白狗秋千架》改編為電影《暖》以后敘事風格的變與不變。其電影堅持敘事內容之“不變”、敘事形式之“不變”;“變”的處理,《暖》的“形象再塑造”和“情節(jié)再構造”,使電影散發(fā)出濃濃的暖意;并呈現出電影改編價值,對其探討能見出改編對小說內容的升華。
【關鍵詞】 小說《白狗秋千架》;電影《暖》;敘事轉變
隨著“讀圖”時代的來臨和影視藝術的日益興盛,文學的影視改編掀起了一股熱潮。莫言是不可忽視的作家之一,其小說《白狗秋千架》被霍建起改編成電影《暖》,并緊緊抓住“愛情與命運”這一主線,利用電影敘事的技巧對小說進行了再創(chuàng)造,展現出電影敘事的魅力,使小說主題及人物性格得到更好地詮釋。
一、電影《暖》與小說《白狗秋千架》敘事之“不變”
小說作者和電影導演的共同目標就是將社會生活中的背景、時間和人物通過文字或鏡頭把高度濃縮的現實生活展現在接受者的面前。電影對小說的改編常對原有的主題、人物、情節(jié)、敘事方式上有延續(xù)并展開。
1、敘事內容之“不變”
該電影對小說主題做了“忠實”傳達?!栋坠非锴Ъ堋分v述十年后因幫曹老師解決糾紛而回到故鄉(xiāng)的“我”與初戀“暖”重逢,展示愛情與命運的主題?!杜窋⑹觥拔摇?、暖、啞巴的關系,通過“我”推遲回城、拜訪暖的家、給暖的女兒丫的承諾、和暖一家分離等將小說“愛情與命運”主題闡釋得淋漓盡致。其情節(jié)大體一致。均在回憶和現在時講述,以暖為中心人物敘述小武生、“我”、啞巴和暖的情感,通過“我”的來訪來窺探暖的命運與愛情,以“我”的懺悔結束故事。電影《暖》沿承了小說中的主要人物:“我”(井河)、暖、啞巴,電影與小說中的“我”基本上吻合,是十年之后的大學教授,帶著知識分子的光環(huán)回到故鄉(xiāng)。暖曾兩次被拋棄,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選擇了面對現實,接受現實。導演對啞巴的改動略大,一是為符合影片整體的溫情效果,二是為凸顯暖的幸福生活。
2、敘事形式之“不變”
均以第一人稱“我”來展開敘事?!拔摇庇龅脚⑷ヅ野菰L以及“我”在離開暖家之后內心得到解脫。通過“我”的所見所聽所感來回憶過去和敘述現在,并將故事中的人物串聯起來,最終暖一家人送“我”離開以及啞巴的舉動,“我”獲得了徹悟?!拔摇闭f出了“我”的內心的懺悔以及糾纏在“我”心中揮之不去的初戀情感?!拔摇钡脑趫鲂岳俗髌放c讀者或觀眾間的距離。都借助秋千來含蓄的表達感情。秋千在小說中是暖的夢想的終結者,象征著悲慘命運的開始,具有推動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深化主題的作用。電影中秋千出現五次不同的寓意:鄉(xiāng)親們的收獲、啞巴對暖的愛、暖的希望和理想,最后一次出現的秋千導演用了五個特寫鏡頭來預示暖的悲慘命運的到來。故事結尾的空白性之不變。小說結尾是暖對“我”提出一個請求,而電影的結尾是“我”答應暖的女兒丫等她長大之后接她去城里讀書,小說和電影在沒有下文的地方戛然而止,這結局給讀者和觀眾留下了想象的空間。
二、電影《暖》與小說《白狗秋千架》敘事之“變”
首先,《暖》的“形象再塑造”和“情節(jié)再構造”。電影人物形象要經歷從文學性轉變成聲畫一體的影像性的變化。《暖》將小說中虛構形象還原到演員身上,將“藍褂子,黑褲子,烏腳桿子黃膠鞋……”具體化、畫面化;為了充實短篇中的形象,增加“我”還鄉(xiāng)的理由、“我”在暖家所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從而有力打造了人物形象的現實世界,服務于電影主題。小說原著所表現的感情基調是憂愁和傷感,而電影則是淡淡的憂愁之中蘊藏著歡樂與幸福感。能說話的丫代替三個不能說話的兒子,使電影散發(fā)出濃濃的暖意。“電影是把平淡無奇的片段切去后的人生?!盵1]較好的調和了小說結尾和高潮,使整部影片流露出一種溫情美和人性美。暖結束第二次等待是電影高潮,也是暖幸福生活的開始,暖一家為“我”送別是結束部分,給觀眾留下了足夠的想象空間:對丫和井河的未來的猜想。其次,電影增加了一些道具秋千、紅紗巾、鏡子、皮鞋、傘、糖紙等的意蘊。秋千是暖愛情與命運的轉折物,也其悲劇命運的“罪魁禍首”。紅紗巾預示著“我”和暖的愛情沒有結果,鏡子代表了武生對暖的承諾,皮鞋代表了“我”對暖的承諾,也是“我”離開暖的交代。丫對傘的好奇隱藏了丫對認識外面世界的渴望以及“我”對丫的庇護和承諾,糖紙?zhí)N含了丫對童年的美好記憶和甜甜的回憶等。再次,為使場景更好地符合電影《暖》的溫情美,導演將敘事背景移到了中國美麗的江西婺源。江南水鄉(xiāng):層次分明的梯田、黑瓦白墻的徽式建筑、風中搖曳的蘆葦、潮濕冰冷的青石路、狹窄而悠長的小巷、屋檐上的滴水、灶上的熱氣,都在無聲的講述著他的美麗和憂愁。如詩如畫的江南水鄉(xiāng)很好的配合了故事的發(fā)展,為情節(jié)營造了憂傷的感情氛圍。
三、電影改編的價值和藝術魅力
小說用語言構成文學形象;電影以聲畫一體的影像為媒介,用鏡頭構成熒屏形象。讀者需要靠對語言的理解及自己的聯想來接受小說中的間接、模糊多義的形象;而熒屏只需觀眾借助眼睛去觀看清晰明確的聲畫一體的鏡頭,看到的是清晰、生動、明確的形象,不需要觀眾過多的想象。電影《暖》藝術魅力主要在于:
1、電影意味深長的慢鏡頭和動靜結合的畫面
“影視作品的鏡頭就像觀眾的眼睛,可以復制、選擇甚至透視外部世界。”[2]《暖》有兩次意味深長的慢鏡頭:“我”和暖相遇在故鄉(xiāng)小河的木橋上,影片開頭交代“我”和暖的關系;“我”和啞巴在曬谷物打架,既表現出“我”和啞巴對暖不一樣的愛,也表現出啞巴不容侵犯的自尊心?!杜烦霈F了4次動靜結合的畫面。動是波瀾起伏的漣漪,靜是平靜的水面。這富有情趣而深意的畫面,既是一種抒情方式,也為其影片增加了美感。
2、電影的對話、畫外音
對話和畫外音的出現可以巧妙而自然的銜接故事中的“過去”和“現在”,讓觀眾感覺不到時空變換的突兀,有助于體現人物間的關系和刻畫性格?!杜烦霈F13處畫外音,多在“我”有感于過去的回憶經歷和現在的情景時,“我”內心的聲音就會出現。既反映了井河內心情感道出了其心聲,又說出其愧疚和與暖初戀的感受。電影還8次出現見證主人翁情感變化的河水。小河邊是“我”和暖相遇的地方也是分離的地方。在相遇時出現的河水暗示了“我”和暖過去美好的時光,美好的約定已經逝去,河水依在。在分離時出現的河水暗示“我”不會再向十年前一樣無視對丫的承諾,河水奔騰向前,“我”帶著暖的夢想、丫的未來、啞巴的囑托努力奮斗。
總之,霍建起導演在改編過程中傾注自己對小說的解讀和自身獨特的思想,使其呈現出不一樣的溫情。只有充分認識小說和電影的關系,相互借鑒、揚長避短、相互學習,相互滲透,共同發(fā)展,才能對小說和電影的發(fā)展有意義。
【注 釋】
[1] 劉燕芳.論老舍文學作品的影視改編[D].重慶:重慶師范大學,2009.
[2] 秦俊香.影視接受美學[M].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6.115.
【作者簡介】
戴 敏,大理大學文學院2013級漢語言文學專業(yè)本科.
指導教師:鄧家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