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紙牌屋》，你真的看懂了嗎

趙晨曦

《紙牌屋》（House of Cards）自2013年開播以來，依照每年一季的速度已經(jīng)更新至第四季，如今第五季的播出也已被提上日程。已經(jīng)播出的四季劇情中充滿了政治領(lǐng)域的波譎云詭和主要角色的權(quán)術(shù)斗爭。對于部分觀眾而言，平日里看慣了《緋聞女孩》（Gossip Girl）這類時尚情感劇，再看《紙牌屋》時，可能會因不了解其政治背景或是不熟悉與美國政治相關(guān)的英文詞匯而對劇情感到困惑不解。下面筆者就為大家介紹《紙牌屋》中的一些背景知識，同時講解相關(guān)的英文表達。

House of Cards

《紙牌屋》的劇名為House of Cards，其字面原意為“用紙牌搭建的房子”。這其實是歐美流行的一種消遣游戲：參與者用紙牌搭建房子，誰搭得最高、最大且最牢固，誰就獲勝。但與多米諾骨牌類似，這個用紙牌搭建的房子很脆弱，一張紙牌的抽動就可能導致整個房子坍塌?！都埮莆荨芬源藶閯∶?，就是喻指劇中的主人公們個個看似權(quán)高位重，但處在權(quán)力漩渦的他們無一不是如履薄冰，因為任何一絲松懈都可能導致他們苦心經(jīng)營的權(quán)力、地位付之東流，如同任何一張紙牌的松動都會使紙牌屋轟然倒塌。

除此之外，house of cards在政治語境中還有另一層含義。在英國的議會制度中，議會分為上議院（House of Lords）和下議院（House of Commons）。Lord一詞表明上議院主要由王室、貴族構(gòu)成，common一詞則來源于commoner （平民、庶民），表明下議院的議員均是平民，經(jīng)由選舉產(chǎn)生。而在美國的政治體制中，國會分為參議院（Senate）和眾議院（House of Representatives），其中，參議員由各州議會選出，眾議員則由選民直接選出。因此，house of cards或house有時也用來指代下議院或眾議院。劇中，男主角Francis Underwood就曾在提及眾議院時多次使用house一詞。比如，在第一季第一集開頭，F(xiàn)rancis在介紹自己時就曾說過：“Im just a lowly house majority whip.”（我只是一個卑微的眾議院多數(shù)黨“黨鞭”。）的確，回顧劇情，F(xiàn)rancis正是從眾議院“黨鞭”的位置一步步走向美國總統(tǒng)的寶座的。劇集開篇描述了民主黨候選人Garret Walker在總統(tǒng)大選中獲勝，身為“黨鞭”的Francis為其立下了汗馬功勞。Garret原本許諾，一旦贏得大選，就授予Francis國務(wù)卿之位，但卻在獲勝之后食言，背信棄義。這令Francis怒火中燒，自此開始了向Garret復仇并向權(quán)力頂峰——總統(tǒng)之位挺進的過程。

在日常用法中，house of cards漸漸演變成固定短語，意為“a plan， an organization， etc. that is so badly arranged that it could easily fail”，形容一個計劃或機構(gòu)不可靠，危如累卵，一擊即破。例如：“Their partners began to suspect that the company was a financial house of cards.”或者說：“The organization that looked so solid and dependable turned out to be a house of cards.”在美國流行女歌手Katy Perry的名曲Firework中，這個短語也曾“出鏡”（Do you ever feel， feel so paper thin / Like a house of cards， one blow from caving in），用以形容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所體會到的那種脆弱感和無力感。

Whip

凡是看過《紙牌屋》的人都知道，F(xiàn)rancis是民主黨一位深諳權(quán)術(shù)、富于陰謀的政客。然而，他在黨內(nèi)究竟充當何種角色？為什么能游走于總統(tǒng)與各州議員之間？涉獵的事務(wù)為何廣泛又敏感？下面，筆者就來介紹“黨鞭”（whip）這一美國政黨中的重要角色。

Whip一詞源于打獵術(shù)語。在打獵活動中，人們需要讓獵犬保持隊形，防止獵犬脫離隊伍，這一過程被稱為“whipping in”（通過搖鞭使獵犬歸隊），舉手揚鞭規(guī)范隊伍的人被稱為“whipper-in”（鞭手）。該情形演變到政黨制度中，whip就成了確保黨內(nèi)政策得以執(zhí)行、維護黨內(nèi)團結(jié)的官員，例如：“The party whips had to give group lessons on how to vote.”正如Francis在劇中介紹自己的職責時所說：“I keep things moving in a Congress choked by pettiness （瑣事） and lassitude （倦怠）. My job is to clear the pipes and keep the sludge （淤泥，污物） moving.”由此可見，黨內(nèi)事務(wù)中幾乎所有難啃的骨頭都會交由Francis處理，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他的手腕剛硬、狡猾又毒辣。

美國的兩大政黨（民主黨和共和黨）在參議院和眾議院均設(shè)有“黨鞭”，共計四名。參議院依照層級高低分為臨時議長、多數(shù)黨黨首和多數(shù)黨“黨鞭”。鑒于參議院臨時議長為榮譽性質(zhì)，一般由多數(shù)黨在位時間最長的參議員擔任，所以“黨鞭”就成了黨內(nèi)在參議院的“二把手”。眾議院依照層級高低分為議長、多數(shù)黨黨首和多數(shù)黨“黨鞭”。因眾議院議長具有實權(quán)，所以“黨鞭”在參議院相當于坐的是第三把交椅。關(guān)于眾議院這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F(xiàn)rancis在劇中曾有過這樣一段描述：“David Rasmussen （眾議院多數(shù)黨黨首） is the majority leader， which means he is one step above me and one below Birch （眾議院議長）.”雖說最初Francis只是一位“三號人物”，但其在劇中以小博大的場景不在少數(shù)：David就曾在Francis的權(quán)術(shù)之下被拉下馬，Birch也曾在Francis的謀略下對原本并不支持的教育改革法案做出讓步。

Swing State

在美國的50個州中，一些被稱為“藍州”，那里人口多元，主要為精英階層，是民主黨（代表色為藍色）的支持者；還有一些被稱為“紅州”，那里的人大多從事傳統(tǒng)行業(yè)，更認可共和黨（代表色為紅色）的執(zhí)政理念。因此，每次總統(tǒng)競選，藍州和紅州的投票結(jié)果往往沒有懸念。為了贏得勝利，候選者往往會將更多的注意力投向那些兩黨支持率均無明顯優(yōu)勢的地區(qū)。這些地區(qū)被稱為“搖擺州”（swing state），也稱“戰(zhàn)場州”（battleground state）或“紫色州”（purple state）。此外，swing這個詞本身作名詞時也可以指態(tài)度、信仰或政治觀點的突然改變（a sudden or extreme change， especially in peoples attitudes， beliefs， or political opinions），比如：“There was a 16% swing to the Democrats.”（有16%的人突然倒向民主黨。）

劇中Jim Matthews能夠當選副總統(tǒng)，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其作為“搖擺州”賓夕法尼亞州的前州長（former governor of Pennsylvania），幫助Garret在大選中贏得了賓州的選票。Jim出任副總統(tǒng)后，賓州新州長的人選成了Francis要與Garret反復溝通的要務(wù)之一。Francis曾對Garret描述過如果沒有選好州長人選，進而失去賓州支持的慘重后果：“Mr. President， we stand losing control of an important swing state， our majority in the house （多數(shù)黨席位）， and quite possibly your second term in office.”針對此種情況，Garret準許Francis通過采取非常手段來確保對賓州的控制權(quán)：“Preventing all of that may require unconventional measures.”對此，F(xiàn)rancis也回之以決心之語：“Secure Pennsylvania for the Democrats.”（為民主黨保住賓州。）當然，通過后面的劇情我們會發(fā)現(xiàn)，F(xiàn)rancis其實是想借助賓州新州長的選舉來擠走現(xiàn)任的副總統(tǒng)，以便為自己登上總統(tǒng)寶座鋪路。

Democrat和Republican

美國存在藍州和紅州的原因在于民主黨（Democratic Party）與共和黨（Republican Party）的執(zhí)政理念有差異，分別針對不同的利益群體。民主黨主張更多的政府干預，推行福利政策，更順應(yīng)中產(chǎn)階級和貧民階層的利益。共和黨則主張削減政府開支和福利計劃，保證軍力，更符合商界及社會保守勢力的利益訴求。因此，某項政策在推行時往往會被打上民主黨或共和黨的標簽。

劇中新總統(tǒng)Garret于上任之際決定進行教育改革（education reform），推行教師績效考核制度，并給特殊學校補助。然而，這樣的法案威脅了很多公立學校教師的利益，致使發(fā)生大規(guī)模教師罷工。此外，該法案在民主黨內(nèi)得不到支持的另一原因在于，其政策傾向更像共和黨作風，偏離了民主黨的政策軌跡，以至于民主黨內(nèi)多次出現(xiàn)意見分歧。Francis在向議長Birch尋求對該法案的支持時，Birch就曾答道：“Last time I checked I was still a Democrat. Are you telling me the President isnt？”面對教師示威、罷工所帶來的壓力，總統(tǒng)的幕僚長（chief of staff） Linda Vasquez也曾向Francis指出：“We are Democrats. We are the ones who are supposed to be defending the teachers. If we have to choose， we choose to keep the teachers happy.”不過，F(xiàn)rancis還是憑借非凡的運籌帷幄能力和不擇手段的政治手腕，通過一番運作使得法案得以通過。而劇中的這一事件也影射出現(xiàn)實中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Washington D.C.

美國有兩個華盛頓，分別位于西部和東部，歷史上就曾出現(xiàn)過混淆兩者而寄錯信件的烏龍事件。位于西部的為華盛頓州（State of Washington），以美國第一任總統(tǒng)George Washington的名字命名，是美國第42個州，以其最大的城市西雅圖（Seattle）為世人所知曉。位于東部的是Washington D.C.，全稱為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qū)（Washington District of Columbia），美國首都，位于馬里蘭州和弗吉尼亞州之間，但不歸屬于任何一個州。美國選擇這一南北方的中間地帶作為首都以彰顯公平之意。而《紙牌屋》所圍繞的Washington正是后者，是政客角逐的樂園。

與《絕望主婦》（Desperate Housewives）等場景華麗、服飾考究的時尚情感劇相比，《紙牌屋》略顯樸素，不具備“外觀”上的賣點，但其場景依然有其獨特之處，每一集的片頭都是華盛頓特區(qū)夜景由遠及近的呈現(xiàn)，其所透露出的莊嚴與肅穆令人心生敬畏。在片頭的全景展示中，哥倫比亞特區(qū)的每一處地標建筑都被收入其中，堪稱一部“城市教科書”。

首先，隨著片頭映入眼簾的是方尖碑（Washington Monument）。此碑是哥倫比亞特區(qū)的最高建筑，為紀念首任總統(tǒng)George Washington而建立。接下來是連接著白宮（White House）及國會大廈（Capitol）的賓夕法尼亞大道（Pennsylvania Avenue），別名“Americas Main Street”，是游行示威的主要場地。隨后出現(xiàn)的是T街（T Street）和R街（R Street）。依據(jù)美國街道的命名規(guī)則，橫向街道由北向南以字母命名，從A依次到W （其中J舍棄不用）；縱向街道以數(shù)字命名，以1為起始一直到無窮大；斜穿城市的大道則被稱為avenue。之后出現(xiàn)的建筑包括：國民軍聯(lián)盟紀念碑（Stephenson Grand Army of the Republic Memorial）、美國第一家連鎖百貨公司的大樓（Woodward & Lothrop）、曾飽受污染困擾的安那考斯迪亞河（Anacostia River）、國民公園體育場（Nationals Park）、新聞博物館（Newseum）以及聯(lián)合車站（Union Station）。其中，聯(lián)合車站于1907年投入使用，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火車站，迄今仍在發(fā)揮著交通樞紐的作用，劇中Francis的妻子Clair就曾到這個車站乘坐火車前往紐約。

除上述地標性建筑之外，片頭還出現(xiàn)了六處以美國歷史上重要人物命名的建筑。首先是溫菲爾德·斯科特·漢考克的雕像（Statue of Winfield Scott Hancock）。漢考克是南北戰(zhàn)爭中北方聯(lián)邦軍的將領(lǐng)，曾當選民主黨總統(tǒng)候選人。其次是尤利西斯·辛普森·格蘭特將軍的紀念碑（Ulysses. S. Grant Memorial）。格蘭特是南北戰(zhàn)爭后期北方聯(lián)邦軍的總司令，曾當選第18任美國總統(tǒng)，其雕像旁坐落著雄武的獅子。然后是威廉·杰斐遜·克林頓聯(lián)邦大樓（William Jefferson Clinton Federal Building），這座大樓原名阿里爾·里奧斯大樓（Ariel Rios Federal Building），為紀念在執(zhí)勤中喪生的特勤人員Ariel Rios而這樣命名，2013年經(jīng)由國會兩院投票準許更名，以美國第42任總統(tǒng)克林頓的名字命名。接下來是約翰·馬歇爾公園（John Marshall Park）。馬歇爾曾任首席大法官，正是他明確了司法獨立的重要意義，因此，他的雕像坐落于司法廣場（Judiciary Square）。之后是羅納德·里根大廈（Ronald Reagan Building），又稱國際貿(mào)易中心。最后是肯尼迪藝術(shù)中心（John F. Kennedy Center for the Performing Arts），是美國國家級的文化中心，也是美國第一座動用聯(lián)邦資金修建的藝術(shù)場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