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離婚天后”

茱莉亞·盧埃林·史密斯++張文智

妻子們愛她，丈夫們怕她，評論家批評她漁翁得利，客戶們將她奉若神明，然而只有百萬富豪才有機會成為她的客戶。一起來看一看，英國天后級離婚律師阿耶莎·瓦爾德格的故事。

倫敦梅菲爾的Le Caprice餐廳里，從離婚律師做成億萬富翁的阿耶莎·瓦爾德格身穿一件浪凡夾克，坐在靠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她的面前放著一瓶香檳酒，香奈兒手袋放在旁邊的座位上。她信誓旦旦地對我說，在感情問題上，超級富豪與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每個人失戀后幾乎都差不多，他們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愛，信心也不復存在，還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快樂起來。”瓦爾德格笑容滿面，“我可以講一大堆這樣的事兒?！?/p>

11年前，瓦爾德格的律師事務所“瓦爾德格斯”在她閑置的那間臥室里成立了。該事務所很直白地表明自己將為怎樣的群體代理案子，事務所的網(wǎng)站上有這樣的提示，“除非你或你的伴侶身家超過200萬英鎊，或者是年收入超過30萬英鎊的高凈值人士，否則請勿打擾”。該提示還說，事務所的客戶“可能是企業(yè)家、高級專業(yè)人士或總經(jīng)理;基金經(jīng)理、銀行家或投資家;私人公司的老板或大股東;明星或富二代。如同我們代理的許多案子那樣，你的案子會涉及許多國際元素”。

48歲的瓦爾德格毫不費力地滿足了上述要求。綽號“離婚天后”的她或許沒有繼承什么財富——她由艱難討生活的單身母親撫養(yǎng)大——但毫無疑問是高凈值人士。在她看來，以每小時高達795英鎊的服務費，成為倫敦收費最貴的離婚律師，是一項榮譽。她還很有國際范兒，經(jīng)常輾轉(zhuǎn)于迪拜、倫敦、馬耳他和意大利等地的住宅。得益于頻繁地在諸如《今晨》等脫口秀節(jié)目中亮相，并以麥當娜和蓋伊·里奇的撫養(yǎng)權(quán)之爭等明星八卦為談資，她可能是英國當下最知名的律師。

所有這一切都令她那些較為傳統(tǒng)的同行們感到惱火，他們對她有著各種各樣的形容，從“吸睛”到“庸俗”，不一而足。他們對她奢華的第二次婚禮牢騷滿腹;對她那1984款的紅色敞篷奔馳車——與鮑勃·尤因在劇集《達拉斯》（她少女時代最喜歡的劇集）中的座駕一樣——吹毛求疵;對她在英國第四臺《情侶們與我共進餐》的節(jié)目中亮相反感至極。參與節(jié)目者在其位于伊斯靈頓的聯(lián)排別墅里，大啖她烹制的松露扇貝，并對房子的奢華以及她能說5種語言這件事贊嘆不已，稱她和丈夫史蒂芬·本斯為“兩個有錢人”。

“我不明白為什么有些同行會對我參與《情侶們與我共進餐》節(jié)目頗有微詞，”瓦爾德格說道，語氣聽上去很是溫和，繼而話鋒一轉(zhuǎn)，她以同樣明顯的語氣奚落道，“我猜其中有很多人年紀太大，對你應該和不應該做的事情都有想法。我覺得我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為客戶提供好的服務，這并不意味著我就一定要呆板拘謹、嚴厲苛刻，就要改變自己?！?/p>

她還補充說，客戶樂于見到她在電視上出現(xiàn)，手忙腳亂地操縱著攪拌器?！八麄兿胪粋€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一個他們能處得來的人，尤其是在處理生活中如此私人的問題時，”接著她又來了一通尖銳的諷刺，“有些律師辦案時喜歡置身事外，看著客戶哭鼻子抹眼淚，等著他們和伴侶分道揚鑣。但我會投入其中。”

拋開同情心不談，瓦爾德格有著令人難忘的勝訴案例。2010年，作為德國造紙公司繼承人卡特林·拉德馬赫的代理人，瓦爾德格申辯稱，拉德馬赫與前夫簽訂的婚前協(xié)議應該成立。此案也被載入了英國法律史冊。

當時，英國法庭并不承認婚前協(xié)議有效，但最高法庭9名法官中有8人同意瓦爾德格的主張，認為他們接下來應該通力協(xié)作，保住拉德馬赫的財產(chǎn)，并致力于相關法律的修改。

2015年10月，瓦爾德格（左）和其委托人、前馬來西亞小姐蔡秀萍（中）前往倫敦高等法院出席一次庭審。

瓦爾德格代理的其他勝訴案件中，眾所周知的還包括米歇爾·楊的離婚案。通過離婚，楊從其前夫——由一名中介成為富翁的斯科特·楊那里分得了2600萬英鎊的財產(chǎn)，盡管他聲稱自己負債2800萬英鎊。而且由于拿不出支持自己負債說法的書面文件，斯科特·楊還一度被判入獄。2014年12月，在其位于倫敦西敏區(qū)馬里波恩的頂層豪宅中，斯科特·楊墜樓身亡?！疤膳铝耍瑢嵲诹钊送葱?！”瓦爾德格表示。她還說，目前仍不清楚斯科特·楊是不是自殺。

其他客戶還包括一位卡塔爾酋長的前妻，以及英國北安普頓的一位侯爵夫人。瓦爾德格為后者贏得了1700萬美元的財產(chǎn)。

當下瓦爾德格正在代理前馬來西亞小姐蔡秀萍的離婚案，而且在前不久贏得了一場已持續(xù)3年之久的論辯，蔡秀萍大亨丈夫4.4億英鎊的財產(chǎn)，將由英國法庭，而非馬來西亞法庭來處置。按照傳統(tǒng)，英國法庭審理離婚案時會更加同情女方。蔡秀萍申辯稱，英國是自己的主要住處，她收藏的上千雙鞋子都放在這里，從而受到了同情。而退回到2014年，一名法官還批評說，這樁在全世界已經(jīng)耗資160萬英鎊的離婚案“完全失控了”，但如今，瓦爾德格有可能打贏這場有史以來報酬最豐厚的離婚大戰(zhàn)。

還有更多的客戶瓦爾德格沒有說出姓名，“有些人覺得我剝奪了他們在媒體上露臉的機會?！蓖郀柕赂褫p聲說道。

“瓦爾德格斯”律所有4家分所，50名雇員，是英國以“高凈值”家庭為目標客戶的規(guī)模最大的律師事務所。營業(yè)額年增長率65%，是英國營收增長最快的律師事務所。自然而然地，她也消除了外界對她的指責：利用別人的不幸攫取財富——很多離婚律師都會受到這種指責。

“我見過很多律師會對其委托人的另一半發(fā)起攻擊，以摧毀他們的信用;也見到過一單業(yè)務收費數(shù)十萬英鎊這種事情。但我覺得這讓人很不舒服，”她說，“我不會那樣做。我覺得盡可能以友善的方式來完結(jié)一樁離婚案是一種道德上的責任，特別是為了孩子?！?

同樣，她還澄清說她鼓勵員工們實行彈性工作。這是對之前那些守舊同事的一種還擊。當時她懷孕在身，并最終成為一名拉扯3個孩子的單身母親?！吧?個孩子時，我請求產(chǎn)后開始上班的時間推遲一到3個星期，結(jié)果職位被撤銷了?！鄙谝粋€孩子時，她休了5個星期的假;第3個休了3個星期。她回憶說：“一名律師告訴我，‘這一行根本就沒他娘的什么產(chǎn)假?！?p>

阿耶莎·瓦爾德格喜歡狗。她和丈夫史蒂芬·本斯已決定將迪拜作為主要的家，一起搬到迪拜的還有他們養(yǎng)的兩只狗。

還有人告誡她不要在履歷上提及孩子，即便照顧孩子從來不曾影響她的工作表現(xiàn)。他不明白她有多能忍受這份職業(yè)的磨練。在回憶這段往事時，瓦爾德格臉上浮現(xiàn)出她那蒙娜麗莎式的微笑，“這是他們的損失！”

事務所的車停在餐館門口，瓦爾德格下了車。幾天前，她剛離開迪拜的公寓，回到英國過夏天。在漢普郡的野外，她看著11歲的女兒海倫娜騎著自行車，下定決心要研究菜譜，“我要學會做意大利肉汁燴飯這類暖心食物?！?/p>

她的脖子上戴著一串愛絲普蕾的珍珠項鏈，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鑲嵌著鉆石和淡綠色的橄欖石，價值兩萬英鎊——因為經(jīng)常在博客上曬這枚戒指，她惹惱了很多同行。往身上看，一條購自阿曼的紅色山羊絨披肩搭在黑色的麥絲瑪拉連衣裙上。腳上的黑色鞋子系德國品牌“保羅·格林”，“舒服得要命！”有趣的是，她的緊身褲襪抽絲了?！拔也皇悄欠N事事追求完美，‘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人，”她說，“整天風風火火地忙工作，我顧不上這些。”

她滿面笑容，體態(tài)豐盈，她坦率地說自己曾做過腹部整形手術，齊肩的長發(fā)染成了金褐色，雙唇涂著口紅，看上去相當職業(yè)，但這身炫目的打扮卻令她的競爭對手相當不爽?！拔覜]有刻意穿得如此光彩奪目，但我從不認為女人為了取得成功，就應該穿得像個男人，就應該穿得老氣。”她說。

然而瓦爾德格的行為舉止并不咄咄逼人。她說一口清晰的略帶一點兒女王范兒的老派英語。雖然言語直率，但行為克制。

22歲那年，瓦爾德格在牛津大學從事秘書工作的母親芭芭拉，與同在這所大學上學的阿薩夫·瓦爾德格相識并結(jié)婚。后者是15世紀末至16世紀初統(tǒng)治印度的洛提王朝普什圖人的后裔。

婚后，瓦爾德格的父母移居到男方在巴基斯坦的老家?！翱傻搅四抢镏竽赣H發(fā)現(xiàn)，情況并非父親說的那樣。”瓦爾德格說。懷有身孕又倍感孤獨的芭芭拉于是回到了父母在英國諾森伯蘭郡的家，在那里生下了瓦爾德格。不過在她18個月大時，母親和外婆又開車載著行李離開了外祖父。瓦爾德格說外祖父是一個“非常難相處的人”。

一夜之間，相對舒適的生活條件一落千丈。芭芭拉在一所大學找到了一份秘書工作，用以維持女兒和母親的生活，她們與人合租的房子破舊簡陋，瓦爾德格和她“孤獨、消沉”的母親住一個房間。

孩提時代的瓦爾德格“孤僻，書呆子氣，非常害羞”，上小學時常因“太像外國人”而受人嘲笑。后來，她贏得了私立牛津女中的助學金，她的命運從此改變，“至少我與那些對學習有正確態(tài)度的人成為同學了”。

其間，她的父親成為了當時巴基斯坦歷史上最年輕的參議員。讓她興奮的是，父親每過幾年都會不期而至地來英國看望她，陪她待上大約3個星期，但又突然返回巴基斯坦，也不說下次什么時間來。“我感覺自己很失敗。得不到他的關愛可能是宗教原因，或是由于我調(diào)皮，又或是我不夠有趣?！彼貞浀馈?/p>

瓦爾德格14歲那年，芭芭拉提出了離婚請求。從此父親就不再來英國了。后來瓦爾德格了解到，她的父親在巴基斯坦另娶新妻，并有了兩個女兒。畢業(yè)后，她曾到巴基斯坦同父親生活了一段時間，后來又在其他國家與他見過幾次面。至于她的兩次婚禮，他一次也沒參加，不過去年圣誕節(jié)時，父親造訪了她位于迪拜的家。

“從表面上看他是來看我的，但他卻花了7個小時勸我去買地。我意識到，他這是在不加掩飾地勸我投資，”她雙唇緊繃地說道，“這讓人非常不舒服，讓人心煩，但更糟糕的是，經(jīng)過這么多年對他的思念之后，我覺得自己對父親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某種免疫力，這種免疫力本來應該更強。此前我還以為自己對他有很深的感情，但現(xiàn)在我不確定是否有一絲?！?p>

阿耶莎·瓦爾德格與丈夫史蒂芬·本斯，在其律所倫敦總部的辦公室里。

很明顯就能看出，所有這些經(jīng)歷讓瓦爾德格內(nèi)心充滿了取得成功，讓父親對她刮目相看的動力;充滿了捍衛(wèi)弱者，以及戰(zhàn)勝被遺棄恐懼的渴望。這也解釋了她的那些被同行引以為恥的舉動，尤其是宣傳炒作的行為?！巴杲?jīng)歷鍛造了我的個性。我是說，經(jīng)受了生活的洗禮，我不會在意人們怎么看我。這讓我受益匪淺?！?/p>

在劍橋讀完法律后，瓦爾德格先去了維也納的聯(lián)合國辦事處工作，后跳槽到海牙的國際法院。接下來又加盟了“神奇圈”（指倫敦幾家著名的國際律師事務所）之一的年利達律師事務所。在那里，25歲的她被老板夏維爾·亨特的魅力折服，入職不到5個星期就懷孕了。作為一名天主教徒的她把這一切看作是“天意”。不久，她和亨特在牛津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白色婚禮。

后來他們帶著兒子賈斯珀移居莫斯科，但“莫斯科糟透了，空氣很不好。整天關著門窗，讓人覺得仿佛住在監(jiān)獄里”。她根本不喜歡那里。

亨特找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后，懷著次子菲利克斯的瓦爾德格辭了職并返回倫敦。她進入一家美國大公司工作，接著又成了一名出庭律師。此后兩年間，夫妻二人分居不同國家，日子過得很不順心，不久，兩人就離了婚。

每天10小時的工作以及只能在周末見到孩子讓瓦爾德格身心俱疲，她決定跳出法律行業(yè)，還把自己倫敦房子的臥室租了出去，租金用于還房貸，她本人則睡在沙發(fā)上。在當一名歌劇演員的朦朧想法的驅(qū)使下，她報名參加了歌唱班。不知怎么的就有了“天后”的稱號?！拔液芟矚g這個稱號！”她咧嘴笑道。

綽號“大白鯊”的拉蒙德·圖斯的出現(xiàn)，讓瓦爾德格從音樂夢中醒了過來。圖斯此前曾代理過瓦爾德格和亨特的離婚案，她一絲不茍地準備此案使他印象深刻，希望她出任他的助手。瓦爾德格在圖斯那里工作了10個月，卻在懷上圖斯的一位員工的孩子后離職。多年以后，她與圖斯也發(fā)生了嚴重的糾紛：瓦爾德格購買了谷歌的一項廣告服務，只要有人搜索圖斯的律師事務所，就會跳轉(zhuǎn)到她的廣告上。圖斯將此稱為“不正當手段”。瓦爾德格盡管沒有承認錯在自己，她只是說“很不幸”，卻賠了他5000英鎊。

“那時我的伴侶還很年輕，剛剛參加工作。發(fā)現(xiàn)懷孕時，我們交往的時間還不長，這讓他很害怕。不過我們?nèi)匀粚π律某霈F(xiàn)感到高興，我們很愛我們的寶寶，并非常非常激動。”可5個月之后，胎兒在她的腹中夭折了，“最黑暗和令人哀慟的絕望”隨之降臨。瓦爾德格和伴侶分了手，醫(yī)生給她開了百憂解（一種抗抑郁藥物），卻讓她腫得“跟象人一樣” （19世紀末英國一位身體嚴重畸形的男子），到急診室打點滴才得以緩解。

那年夏天，瓦爾德格背上背包到東南亞旅行，在此期間她還與一位沖浪運動員展開了一段她稱之為“非常不合適”的關系，旅行讓她“完全活了過來”，與伴侶也重歸于好，并生下了女兒海倫娜?？?年后，他們還是分了手。當時在倫敦瑪麗王后大學教法律的瓦爾德格需要賺更多的錢來養(yǎng)孩子。“海倫娜的父親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她說，“撫養(yǎng)孩子的擔子全壓在了我的肩上?！睂τ诓坏貌辉俅蜗驔]什么深交的男律師解釋自己單身母親身份這件事，她感到“完全絕望”，遂下決心開辦屬于自己的高端婚姻家庭法律師事務所。

邁出這一步并不容易?！奥蓭焸冮L期以來老于世故，互相之間一團和氣。所以人們很容易對我產(chǎn)生敵意：‘她算哪根蔥？而且，這種事確實發(fā)生了?！?/p>

2005年“瓦爾德格斯”開業(yè)時，“就像舉行一場派對。你會想，‘如果沒有人來，那我看上去就像個白癡?！鄙系诙啦藭r她說道。不久，在兒子學校舉行的一次“益智問答之夜”活動上，一名男生的母親因不滿意自己的離婚律師，于是委托瓦爾德格接手案子。

就這樣，離婚代理事業(yè)如滾雪球般越做越大。5年后，她承接了拉德馬赫的離婚案，并在接下來的3年里不分晝夜地辛苦工作，“我忙得昏天黑地……這是婚姻家庭法史上最大的案件?！彼耐袑κ謧冊俅螌λa(chǎn)生懷疑，認為她無法在法律上為婚前協(xié)議正名?！八麄冋f我一定是瘋了，但我意識到時代在變?！?/p>

打贏拉德馬赫這場官司后不久，瓦爾德格在酒吧里遇到了本斯——他也離過婚，擁有天體物理學博士學位。當時她在他面前摔碎了香檳酒杯。

“起初我們只是為了孩子們能在一起玩耍而碰面，本斯有兩個孩子，分別是11歲和12歲。我記得他曾說：‘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要再次成家，但我知道自己需要有人陪伴，不管對方是將近30還是30出頭。我心想：謝天謝地，我有伴兒了！”二人很快墜入情網(wǎng)。同居4年后，他們于2014年在溫徹斯特大教堂舉行了婚禮，并簽訂了婚前協(xié)議。

人們再度對瓦爾德格的婚禮博客予以關注。她在里面描述了購自伊斯坦布爾的頭飾、母親親手縫制的紅色連衣裙;“唱詩班的成員多為‘國際專業(yè)歌手，都是我們的朋友”……以及夫婦二人請求賓客們把送禮物改為送禮金，以用作赴夏威夷度蜜月的資金。

“我不明白人們?yōu)槭裁匆獙@件事百般詆毀，”她說，“我們不缺咖啡壺也不缺平底鍋，還需要送嗎？幫我們擁有一項體驗不是更好嗎？這是妒忌。令人奇怪的是，媒體對這些事情的報道反而有助于我的生意?！?/p>

我沒有見到本斯。但在《情侶們與我共進餐》節(jié)目中，他給人的感覺是一位害羞的知識分子，瓦爾德格則驕傲地稱他“多才多藝”。讓節(jié)目嘉賓們感到吃驚和困惑的是，他可以躺在一架小型鋼琴下面進行演奏。一位嘉賓問：“彈得非常不錯。可是你為什么要躺著彈呢？”

本斯現(xiàn)在也在為瓦爾德格做事。他成立了一個金融取證小組，專門處理日益增多的資產(chǎn)隱瞞現(xiàn)象——通常是隱瞞離岸資產(chǎn)，以減少律師費的支出?！斑@感覺真好。在之前的感情經(jīng)歷中，我總是為對方的事業(yè)付出，但和史蒂芬在一起后，我第一次擁有了男人幫我打拼事業(yè)的感動?！蓖郀柕赂裾f。

夫婦二人已決定將迪拜作為主要的家，一起的還有他們的兩只狗。在那里，瓦爾德格通過Skype與客戶談案子。很顯然，這一決定也要求她在“瓦爾德格斯”的同事們各自肩負起自己的角色?！叭绻聵I(yè)要發(fā)展，就不能只靠我一個人！”

這樣做也是因為他的兩個兒子已經(jīng)長大，一個21歲，在劍橋讀大學，另一個19歲，馬上要上大學。小女兒海倫娜就讀于一所寄宿學校，每隔一個星期就和她的父親一起度周末。“迪拜的生活質(zhì)量真是太棒了——簡直就是陽光明媚版的紐約。我只需每個月回英國待一個星期就行了?！?/p>

不消說，客戶們也羨慕她如今的美好歸宿?！爸澳切┒胃星榻Y(jié)束后，我實在是傷心透頂，就同他們（指客戶）一樣。我那時覺得自己會孤獨一生?！蓖郀柕赂裾f，“但我認識到，生活是分階段的。如果你能一直向前，永不停歇地走下去，情況就會好起來，幾乎每個再次找到真愛的人都是如此?！?/p>

有些人縱然無法再次找到真愛，但有了瓦爾德格的幫助，他們至少還能從大把的金錢中得到慰藉。

[譯自英國《泰晤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