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間傳遞的紙條（1986）

一.兒子給父親的紙條

（放在父親書桌上）

爸爸：

你在看這張紙之后，可以發(fā)怒，可以生氣，但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話！

說實話，今天在被媽媽罵了一遍之后，特殊地沒有產生對抗情緒，我總結了一下這開學一個月的情況，覺得很不滿意，對你們也說了不少假話，望你們諒解。

不知為什么，今天我在受了媽媽的教育之后，忽然想對你們說出全部實話。你們愿意聽嗎？

在這一個月中，有一星期左右的時間晚上我回來很遲，我只有四天真正學校有事，其余時間（兩天）下午都是在學校玩的，還有，每天中午，我總是去得較早，大部分時間確有不少事等著我去做，但也有一斷（段）時間，特別是這個星期，我每天早去大部分是打排球去了，這只是一個方面。

另一方面，開學以來的考試也不少，化學、物理、語文、數(shù)學、外語都以不同的形式考過了。由于幾門課我抱的希望不大，且回家后效率很低（上課效率挺高的），復習效率很低，成績都很差，也許你會說我為什么不早把成績告訴你，一是我看見成績不好，心中不安；二是你、媽媽，包括整個家庭，對我開始都抱了較大希望，但我卻讓你們失望了，考得如此之差，實在是令我也難以想象。我告訴你，化學62，數(shù)學61，物理68，英語79，語文73+12，在這幾門中，我真正滿意的只有語文、物理兩門，原因是語文我在沒有復習的情況下考得較好（和一般人比較），且盡了全力，物理呢，原因在于我復習得非常認真，最后雖然沒考好，但我也是盡了全力，且這成績也和卷子有關的；至于英語，我反而認為不理想，因為我早晨30分鐘的朗讀在整個開學過程中利用率只有一半，這是我的過錯。

化學和數(shù)學這兩門，是我考得最差的，化學的問題，純粹是我態(tài)度上的問題，仗著有那么一點底子，上課不專心聽，又因為老師換了個二十幾歲實習的，放松了要求，就更加隨便，雖然復習時也下了工夫，可平時不行，還是落了個這么樣的分數(shù)。數(shù)學，我宣布，我決不認輸，這只是一次偶然的事故，也許外語老師的話是對的：什么偶然？什么是臨場發(fā)揮？廢話！平時不行。但是我認為我平時還是可以的！

也許你們對我的話嗤之一（以）鼻，看了成績后甚至會發(fā)怒，有時想想，自己也有錯，但是……

二.父親給兒子的紙條

（夾在兒子的日記本里）

愚兒：

我很平靜地讀了你的信。我之所以平靜，因為這一切都是出自于我的“意料之中”。

我意料：你的懈怠，必然導致成績的下降，不播種就沒有收獲。中國人認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也是如此。這一層道理，你在理論上是可以接受的，但在實踐中你還沒有勇氣接受（至少是目前），你總要注重你的“小聰明”?！都t樓夢》上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名叫“愚”，還是“愚”一點，即認真、踏實一點，一步一個腳印，才是。

我意料：你遲早總要覺悟的。我與你媽媽早就期待這一次，看來這一天為期不遠 。古人云：“知恥近乎勇?！蹦悻F(xiàn)在似乎有點“知恥”了，也近乎“勇”了，現(xiàn)你拿出男子漢的血剛之氣，站起來！

我們確實需要感情上的溝通。

所謂“代溝”，我承認，但這也是相對的。你不能因“代溝”而拒絕接受父輩的正當正確教育。當然作為父母也要尊重下一代。這條溝，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完全可以通過兩代人的理解，諒解而填平，從而使其“合一”。

縱觀你上學九年的歷史，你的長處我們心中有數(shù)——即所謂小聰明。你所付出的勞動太少了，全憑印象得分，因此不扎實，幾次關鍵考試所謂的失敗，其根本原因也在此。這次考之中，一是“偶然”，二是李楠事件（指因上體育課哄鬧，碰傷了同座李楠同學的眼睛——資料提供者注）多少對你有點觸動，不知你以為然否？

然而，如此下去，畢竟是沒有出路的。這一點我們早向你挑明，在沒有了進步認識的今天，我們更要指明這點。

人總要有點精神，沒有精神又何為其人。

你的父母，因種種歷史原因，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因此對你的希望也更大，希望有（由）你們來彌補這一缺憾。

父母究竟愛不愛你，愛到何種程度你是不理解的。但愿你有一天會理解，把這種溫暖化為動力。

一打綱領勝不過一個行動。

你痛改前非，我們就看你的行動。首先你得把字寫好，這是態(tài)度端正與否最明顯的表現(xiàn)；再看你對玻璃板下所訂制度的遵守情況，當然，最后要的是看你的成績是否能上去。

希望你記下這個你懺悔的日子：

一九八六年十月十八日

父 字10.19

資料寫作者及提供者，情況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