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薇
很早就有午睡的習(xí)慣。大約起至讀大學(xué)期間,后來讀研三年,不管有什么“重大”事情或者任務(wù),這中午的一時半會兒雷打不動要去覲見周公。那時反正有宿舍,午飯之后,瞌睡來襲,便寬衣解帶爬進被窩,管他外邊喧囂熱鬧,只管美美地睡上一兩個鐘頭,縱使錯過了許多精彩也在所不惜。這個習(xí)慣就這樣一直延續(xù)下來了。
參加工作后,午睡的“陋習(xí)”仍然沒有摒棄,加上有時工作繁忙,身心會略顯疲憊,那中午的一兩小時顯得尤為珍貴了。到了12點半左右,頭腦里下意識地感覺困乏,兩眼酸澀,淚光晶瑩,伴隨著大口的呵欠,人似乎慢慢地進入了休眠期,恨不得馬上找個地兒躺下,管他夏熱與冬寒。但躺在地上終究只是口里說說而已,于是,午飯后找“床”睡個午覺,便成了我每日午間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
起先有個睡午覺的好去處。有個男性同事似乎也嗜好午睡,恰巧他的辦公室有兩張“床”——其實就是兩張沙發(fā),我與他午飯后便相約午間沙發(fā)臥談,談天說地,聊古侃今,既有交流,又有碰撞,然后相約入夢,偶爾還能鼾聲起伏共鳴,甚是舒暢。久而久之,便有“好事”之同事,戲稱我倆是“好基友”,寢則同室,呼吸與共,“基”情四射,不堪入目。我倆則一笑了之。
好景不長,“基友”借調(diào)出去了,房間里兩張沙發(fā)換成了一張,我便只好另覓棲處。好不容易逮得一女同事懷孕休了產(chǎn)假,我便好說歹說,得了一把鑰匙,午間“溜門開鎖”,獨得私人空間,以此打發(fā)那撩人的瞌睡蟲。當(dāng)然房間里的“床上用品”一并被我“征用”。
可正當(dāng)我得意于覓得一處好棲處之時,那“好事”同事再次戲謔,說我這次改朝換代,專于聞香識味,飽暖思淫,兩全其美。我縱是想分辯幾句,但難耐“眾口鑠金”,我便只能一笑付之,偷得自己片刻閑暇。
別人的產(chǎn)假終究只有那么長。同事回來上班后,我總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免得“流言碎語”變成既成事實,那我真就跳進黃河也難說清。
于是找床睡午覺便又成為我的現(xiàn)實問題。好在單位似乎真是了解像我這樣的午間懶蟲,雪中送炭。在緊鑼密鼓之下,突擊裝飾了一間小房作為公共休息室。一時間此間小屋門庭若市、熱鬧非凡,若不是手腳麻利點,午間便只能枯坐板凳,干等午休結(jié)束。人多了,空間少了,垃圾雜物自然也增加了,物件使用頻次的劇增,自然就不那么耐臟了。于是便有智者指出,新裝修的房屋還在散發(fā)甲醛等有毒氣體,睡在此間,對貴體有害。于是房間的人群頓作鳥獸散,唯獨留下我這個無處可走之人。
反正我覺得也無所謂,睡午覺和做其他事情是一樣的。好事不可能永遠(yuǎn)讓一個人全都得了。你得了一件好處,必定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只是代價的高低不同罷了,只是看你能否自愿承受那份代價而已。正如之前,我在校讀書,雖有好的午覺去處,但也錯過了許些午間校園的精彩;工作后兩覓棲處,便有片言只語的“嘲弄揶揄”,但我卻自愿承受。我愿意接受其中的得與失。我以為我得之己之所欲,失之人之強加,并無所謂。人生哪處不是這樣!有句話說得好,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風(fēng)景既已盡收眼底,又何必在乎裝飾了別人的畫板,兩看相不厭,豈不樂哉。
也好,再也不用四處找地兒休息了。
(責(zé)任編輯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