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衡山佛教寺廟景觀序列組織探微

摘要：

南岳佛教寺廟，作為中國傳統(tǒng)建筑中的一個部分，—方面閃耀著傳統(tǒng)建筑的光芒，另一方面張顯著具有南岳地域特色的佛教寺廟文化，是中國傳統(tǒng)建筑與地方特色結合的典型代表，蘊含了深厚的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本文著重對南岳佛教寺廟的景觀序列組織進行分析，并對其景觀序列組織特色進行闡述，對南岳風景區(qū)的未來保護與規(guī)劃具有現(xiàn)實意義。

關鍵詞：

景觀 南岳 佛教 空間序列組織

南岳衡山位于湖南省中部偏東地區(qū)是中華五岳名山之一，素有“五岳獨秀”之美稱。其宗教文化博大精深，特別是佛教文化歷史悠久、內(nèi)容豐富。佛教于南朝梁天監(jiān)年間傳入南岳，并不斷發(fā)壯大。佛教在南岳的繁榮也折射在了其佛教寺廟的景觀營造與布局之上。獨特的山體地段特征與佛教文化孕育出了獨特的景觀空間序列。

1.南岳佛教寺廟類型

衡山山體南北長約38千米，東西寬約17千米，面積約345平方千米。衡山主體由燕山期花崗巖構成，海拔1300.2米，但由于氣候條件較其他四岳為好，處處是茂林修竹，終年翠綠；奇花異草，四時飄香，自然景色十分秀麗，因而又有“南岳獨秀”的美稱。清人魏源《衡岳吟》中說：“恒山如行，岱山如坐，華山如立，嵩山如臥，惟有南岳獨如飛?！边@是對衡山的贊美。根據(jù)山體地段的不同，南岳衡山佛教寺廟大致可分為：山林型寺廟、山頂型寺廟和城鎮(zhèn)型寺廟三種。

1.1山林型寺廟

山林型寺廟，在山體地段中處于山腰部分，是整個山體地段中變化最豐富的地段之一。根據(jù)山體地段地形的區(qū)別山林地段又可細分為：山脊地段和山谷地段（如圖1）不同的山體地段所營造的佛教寺廟景觀序列有很大的差異，不同的韻律節(jié)奏也產(chǎn)生出差異化的游覽感受，從而產(chǎn)生出不同的寺廟“個性”。比如同處在山林區(qū)域的寺廟，處于山脊區(qū)的寺廟在視覺上具有外放性，而處于山谷區(qū)的寺廟則具有一股向心力，從而易營造梵靜天然的寺廟感受。南岳佛教寺廟中處于山林地段的寺廟以福嚴寺與南臺寺廟最為典型。

1.2山頂型寺廟

山頂型寺廟，在山體中所處的位置位于峰巒的頂部位置。通常根據(jù)山體形態(tài)樣貌的不同，所產(chǎn)生出的寺廟形態(tài)也不盡相同。峰頂尖銳且面積局促者則營建寺廟的空間狹窄，而峰頂有相對較大臺面時則寺廟規(guī)模則可形成一定規(guī)模，因此地形的狀態(tài)可以影響寺廟的大小規(guī)模和總體狀態(tài)。南岳主峰祝融峰海拔高度為1289.8米，南岳山頂有相對比較充足的空間營建寺廟，在其峰額處有座古剎名日上封寺，是南岳山頂型寺廟的典型代表。

1.3城鎮(zhèn)型寺廟

城鎮(zhèn)型寺廟處于山腳處，與俗世空間相比鄰，南岳城鎮(zhèn)型寺廟所處的地段位置位于山腳平坦區(qū)域，多與城鎮(zhèn)比鄰而建，因此，城鎮(zhèn)型寺廟往往具有相對平坦且面積較大的場地提供給寺廟發(fā)展。然而位于城鎮(zhèn)的寺廟也受到了城鎮(zhèn)生活的制約，往往是居民用地與寺廟用地距離較近，兩者既相互依存，有時又相互制約，—方面城鎮(zhèn)型寺廟提供給城鎮(zhèn)更便捷的宗教場所，從商業(yè)旅游角度也帶來了一定的物質(zhì)利益，另一方面，過度靠近城鎮(zhèn)則使寺廟在營建其景觀時應更多考慮如何緩和城鎮(zhèn)與寺廟之間的矛盾。南岳佛教寺廟中以大善寺和祝圣寺為城鎮(zhèn)型佛教寺廟的代表，兩者皆屬于南岳佛教五大叢林，是南岳具有影響力的大型寺廟。

2.景觀序列空間的構成與組織

運動是人在空間中的存在方式。隨著運動的進行，人們3=N處的環(huán)境中獲得一系列連續(xù)的印象，最終形成對環(huán)境的抽象認識和歸納后的整體認識。這種認識，不只是單純的各個空間認識的疊加，而是會隨著空間的組織和安排發(fā)生變化。劉濱誼先生在《基于視覺感受的景觀空間序列組織》的這段觀點表明，景觀序列認識的產(chǎn)生是基于對運動過程的認識和歸納，因此，序列是構成景觀感受的直接影響因素。南岳佛教寺廟景觀序列空間一般由引導空間、寺廟主體空間（也稱為佛殿空間）以及寺廟園林空間共同組成，而佛寺的引導空間叉可分為前引導空間和后引導空間。序列空間反映了空間銜接的順序關系，空間的大小、寬窄、曠奧的變化都直接影響著空間游覽序列體驗，因此各功能空間根據(jù)其自身的不同的形態(tài)和組合方式形成獨具特色的序列節(jié)奏，從而產(chǎn)生出獨特的寺廟游覽感受。

2.1引導空間

造園如做詩文，開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引導路線的設計將會影響人們對整體景觀的第一印象。進而形成認知上的持久性，和對被知覺對象的固定看法。因此營建一個起始空間，最重要的是要引人入勝，形成整體印象引發(fā)參觀游覽者想深入探尋的欲望。引導空間是從視覺的發(fā)端或者是游覽路線的起點，也可以將其理解為進入佛教寺廟的預備期。在本文中，筆者將引導空間劃分為前引導空間和后引導空間兩個部分。

2.1.1前引導空間——香道

前引導空間指的是從視覺的發(fā)端——山門（如有兩重山門則為首山門），前引導空間可稱之為香道，它既有使善男信女們先入為主，開啟心靈的引導作用，又可成為一般老百姓觀賞游覽引人入勝的向?qū)?。香道通常由牌坊、影壁、佛教主題的鋪裝等共同構成。前引導空間根據(jù)具體寺廟所處的位置不同又可分為多種不同的香道。南岳佛教寺廟的香道根據(jù)寺廟所處山體地段的不同而產(chǎn)生出各具特色的節(jié)奏。

（1）因地制宜，營造初始印象

處于山林地段的寺廟通常以盤山公路作為香道，視覺的起點往往都是位于盤山公路的拐彎處，寺廟的起始印象便掩映在茂密的樹林中，或偶見屋角黃瓦，紅墻掩映在樹林中別有一番趣致。位于瑞應峰山林中的南臺寺是南岳佛教五大叢林之一，被日本佛教曹洞宗奉為祖庭，是—座典型的山林式佛教廟宇。南臺寺香道（如圖2）處于山體密林之中，有空谷梵音的寧靜之美，因此在山體密林地段以素雅小巧的山門作為香道的終端，與周圍寧靜安逸的山林風光十分吻合，營造出了具有樸素飄逸的景色觀感受。也同時在精神和氣質(zhì)上闡明了此南臺廟為南岳眾寺廟當中重要的修行道場之一。

（2）暗示寺廟規(guī)模，醞釀觀者情緒

外部空間的自然環(huán)境，將入口處進行空間延伸，把入口延伸的空間也納入到寺廟空間序列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入口延伸的空間是寺廟空間序列在寺外的一段延展，作用是將外部空間的狀態(tài)，以自然平和的方式引入到寺廟空間的主題上來。佛教寺廟空間的大小，序列的形態(tài)，決定著它的起始空間的形態(tài)，比如大型寺廟的寺外空間“起始”就比較長，規(guī)模也比較大，如南岳祝圣寺屬于大型寺廟，因此“起始”空間在長度上相應地增加（如圖3），寺廟外部的空間形態(tài)也要和寺廟整體規(guī)模相呼應。總之，寺廟的“起始”空間的形態(tài)需要配合寺廟總體形態(tài)的需求，要成為服務整座寺廟序列的一部分，從形式上，或是功能的呼應上都要和寺廟整體空間院落相調(diào)和，讓參觀者不會感覺到視覺上的突兀。要恰到好處地把參觀者引導到寺廟的起始地點，從而進入寺廟內(nèi)部空間。

佛教寺廟建筑景觀序列的引導空間部分是整個佛教寺廟空間序列的發(fā)端，規(guī)模較大的寺廟通常以影壁作為起始標志，以香道或者廣場作為連接，并以影壁作為結束。

前引導空間（也稱香道）是由寺外空間正式進入寺內(nèi)空間的臨界點，是俗世人員進入佛教空間的一個空間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能使參觀者醞釀宗教情緒，同時也提醒參觀者進入寺廟空間保持肅靜的心理準備。視覺起點到外山門這段距離也被理解為由塵世到達莊嚴的佛國凈土的“橋梁”，而這段“橋梁”也是連接“外部空間”和“內(nèi)部空間”的紐帶。

2.1.2后引導空間

后引導空間則是由山門——佛寺主體空間（三大殿），是參觀者從寺廟外進入寺廟內(nèi)部，并轉(zhuǎn)由內(nèi)部空間引導至佛寺主體空間的景觀路徑。后引導空間相比之前引導空間更多采取有序列節(jié)奏的空間變化引導參觀者進入佛寺空間，并引發(fā)對于宗教空間佛國世界的精神認識。如果將寺廟整體的序列空間用“起、承、轉(zhuǎn)、合”來概括，那么“起”所代指的是前引導空間，那么“承、轉(zhuǎn)、合”則代指的是后引導空間。

景觀空間序列的組織是通過空間感受的變化取得一定的總感受。單從空間上看，序列的總感受不是簡單的各個空間感受相加的總和，而是較總和加大L從大善寺景觀序列組織上看（如圖4），后引導空間是由B、C、D三個子空間的起伏營造而成，產(chǎn)生的景觀感受絕不是簡單的空間疊加，這種感受是承線性的，是綜合的。后引導空間具有的節(jié)奏序列起伏和空間序列的轉(zhuǎn)折明顯要強于前引導空間。大善寺的引導空間（如圖）A-B段為前引導空間，在進入寺廟后B-C-D為后引導空間，從圖中不難發(fā)現(xiàn)，從A-B（前引導空間）主要是從主路上將參觀者引導到寺廟的山門處，此段引導方式較為直白，這是由于大善寺本身所處的地段環(huán)境有關，大善寺處于山腳城鎮(zhèn)區(qū)，因此在引導方式上盡快將參觀者從視覺起點A引導到山門B位置，進入到山門內(nèi)則通過B-C-D的節(jié)奏起伏來體現(xiàn)佛國世界的安靜與宗教空間的表達，首先從B點的山門的開敞空間進入到空間極速收縮的c空間，C空間主要依靠山門內(nèi)的影壁遮擋后續(xù)的景觀，從而引發(fā)游人繼續(xù)產(chǎn)生向前游覽的欲望，也為下一個空間的變化埋下伏筆。D空間的銜接讓參觀情緒達到高潮，通過一組竟觀雕塑營造出“海天佛國”的宗教世界。

后引導空間根據(jù)所處地段的不同其感受也大相徑庭，相比大善寺處于山林地段的南臺寺在景觀空間營造上受到地形的限制，由于山體地段不似城鎮(zhèn)平緩地段有足夠空間場地營造景觀小品，因此南臺寺景觀序列組織更多的是運用山體地段的迂回婉轉(zhuǎn)和空間的變化產(chǎn)生出具有韻律的節(jié)奏感（如圖）。彭一剛先生在《中國古典園林分析》中曾提到古典園林的觀賞空間序列是由其觀賞路線的組織方式?jīng)Q定的，因此其空間常呈現(xiàn)出多空間、多視點和連續(xù)性的變化。從圖2中可以看出，從游覽的起點（也可稱為視覺起點）A點開始，整個空間序列經(jīng)過了七個空間的節(jié)奏變化，而最終抵達景觀序列的高潮G點，從而進入寺廟的主體空間也就是寺廟的佛殿空間。在此段觀賞路線中，充分利用山林區(qū)地段空間的開合、轉(zhuǎn)折，在路線的組織方式都呈現(xiàn)出空間和視點的變化?！秷@治》中——“園地惟山林最勝，有高有凹，有曲有深，有峻而懸，有平而坦，自成天然之趣?！彼^自成天然便是南岳佛教寺廟景觀營造的手法之一。

2.2佛寺主體空間

佛寺的主體空間也稱為禮拜空間，是供奉佛像舉行宗教儀式的重要場所，是整個寺廟景觀結點當中的高潮，也是—座寺廟當中的核心部分。寺廟中所有的節(jié)奏起伏都是為了烘托出佛寺的主體空間的莊嚴肅穆，南岳佛教寺廟的主體空間為凸顯其核心區(qū)域的地位，通常使用的是軸線對稱的院落型布局，規(guī)則的進深式院落更能強調(diào)空間的邏輯性，對觀者營造出層層遞進的心理升華。南岳上封寺主體佛殿空間（如圖6）的序列發(fā)展，層層遞進的空間感受，增強了游覽者的心理感受，同時營造出莊嚴的宗教空間。

2.3佛寺園林空間

園林綠地對于南岳佛教寺廟意義非凡，具有重要的意義。山林式佛教空間也是一樣，雖然身處山林之中，但寺廟空間中仍有園林存在，哪怕是只有一間房的小佛寺，也會開辟出一小塊綠地作為象征性的園林。尤其南岳屬于禪宗，禪宗修行極其講究修行的環(huán)境，“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郁郁黃花無非般若”便是寫照，佛教寺，廟多用自然元素作為觀照的對象，草木花石、流水非霞，自然現(xiàn)象和植物均是常用的營造佛教禪學的媒介。佛寺的園林的意義是超越一般景觀價值之上的，是佛教修行十分重要的工具。南岳佛教寺廟園林空間多屬于自然形態(tài)（如圖7），在保證佛教寺廟主體空間也就是佛殿空間的軸對稱的前提下，園林空間則與佛殿空間呈圍繞或咬合之勢。在山林型佛教寺廟的營造中“借景”變得由為重要，將周圍山林中山林野趣和空谷幽深的禪意引入到寺廟，使空間得以延伸，擴大寺廟空間的心理感受。福嚴寺、南臺寺、福嚴寺，三座寺廟在保證主體三大殿的軸線對稱的情況下，充分利用剩余地塊面積營造園林景觀，利用山林遠景將有限的空間融到無盡的山林風光之中。在平面布局上區(qū)別于北方寺廟的宏大整體對稱，南岳佛教寺廟則以其靈活的組織布局方式，找到了在山林地段營生的新方法。正是由于這種靈活的布局方式，也使南岳佛教寺廟園林具有小和精與寺廟建筑組合緊密等特點。

3.南岳佛教寺廟景觀序列組織特點

3.1依山而筑，尊重自然

南岳佛教寺廟一個重要的特點便是“依山而筑，尊重自然”，南岳佛教寺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山體形象和山體地段具體形態(tài)的影響。因此在南岳諸多佛教寺廟中，都可以看到寺廟在空間布局上盡量與地形相互融合的例子，也正是因為這樣，南岳佛教寺廟的空間布局才會與山勢如此吻合，使寺廟和山體融合形成統(tǒng)一而富于變化的起伏韻律。比如位于擲缽峰的福壽寺景觀序列（如圖8）隨著山體走勢布置景觀序列，這種較長的景觀序列更充分地表現(xiàn)出空間序列與山體地段的結合，將各景觀片段或者景觀單元組織串聯(lián)在一起，形成了以地形為基礎的景觀序列組織。山體地段從山麓區(qū)-山坡區(qū)-山坡延展區(qū)-山頂區(qū)，隨著山體形態(tài)節(jié)奏的變化，將牌坊、山門、景觀節(jié)點、寺廟園林、三大殿等重要的單元組織在一條流線中，利用天然的山體節(jié)奏營建寺廟景觀序列。

3.2輕形重意，營造景觀

南岳佛教寺廟對于寺廟景觀的營建絕不是以花哨的風格進行景觀裝飾，更多的是取法于自然，營建與自然相融合的景觀空間。中國自古有“天人合一”、“取法于自然”的哲學理念，這恰好與南岳禪宗佛教的精神相吻合，形成了以樸素景觀為主的風格。在景觀序列的空間組合上，不看重形式，以意境的表達為最主要的目的，盡量少地加入人為對景觀干預的痕跡，利用山體地段的自然起伏和轉(zhuǎn)折形成寺廟景觀序列的空間韻律，使南岳佛教寺廟更增添了幾分渾然天成的自然意趣，形成南岳獨特的寺廟景觀特點。

3.3借山之勢，拖佛國之韻

南岳佛教寺廟空間布局另外一個特點就是借助山體之勢，達到自身空間感受的放大，營造出莊嚴高大的佛國形象。南岳佛教寺廟處于山體之中，且山勢也并不適合佛教寺廟大規(guī)模的營造，因此如何在空間地域有限的情況下營造莊嚴博大的佛國感受成了佛教寺廟發(fā)展的現(xiàn)實問題。在南岳佛教寺廟中，寺廟大多借助山體勢力營造佛國意蘊，例如南臺寺，順山勢將寺廟的建筑布局在山坡和山頂處，自下而上地仰望，云霧繚繞，寶塔高聳，使佛國的氛圍營造出來。又如南岳上封寺，寺廟位于南岳最高峰峰側(cè)，屬于山頂型寺廟，視野開闊。寺內(nèi)面積并不大，整體院落空間也十分有限，但其利用廟前廣場的開闊視野，將寺廟的空間感受無形擴大，塑造出佛法無邊的意境。因此在南岳這種借山之勢，造佛國之蘊實屬具有南岳特色的寺廟空間發(fā)展手法。

4.結語

南岳衡山作為五岳之一，是中國重要的歷史文化名山，也是重要的佛教文化的發(fā)祥地之一，悠久的佛教文化在這里孕育出了獨具特色的佛教寺廟。本文就南岳佛教寺廟景觀空間序列展開，探尋南岳佛教寺廟在其景觀序列組織方式與特點，—方面為現(xiàn)代園林景觀的研究和實踐提供了寶貴的經(jīng)驗，另—方面為更好地保護和發(fā)展南岳佛教這顆燦爛的明珠做出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