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刻本《劉子》校理

關(guān)秀嬌，傅亞庶

(東北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吉林 長春 13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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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刻本《劉子》校理

關(guān)秀嬌，傅亞庶

(東北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吉林 長春 130024)

元代至正二年刻蘇應(yīng)龍所輯《新編類意集解諸子瓊林》，節(jié)錄了《劉子》各章的大段文字。以此本與其他傳世本互校，其衍、脫、訛、倒者，有此本不誤而其他諸本皆誤者，亦有此本誤而其他諸本不誤者。此元刻為《劉子》自宋刻以下所見到的最早傳世刻本，在《劉子》的版本系統(tǒng)中具有相當(dāng)重要的價值，故為之校理。

《劉子》； 元刻本； 校理

《清神章》一

(1)況萬物之眾而能拔擢以生心神哉！(《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孫楷第《劉子新論校釋》說：“句與上下文義不相屬?！姟?dāng)作‘來’?！堋之?dāng)在‘拔擢’二字下?！浴忠裳芪??！?dāng)作‘王’。原文當(dāng)為‘況萬物之來拔擢而能王心神哉’?！蓖跏遽骸秳⒆蛹C》說：“孫氏定作‘況萬物之來拔擢，而能王心神哉’，原文未必偽亂至此。竊疑此文‘生’本作‘全’，‘全’‘生’形近，又涉下文兩‘生’字而誤也。‘況萬物之眾，而能拔擢以全心神哉’與上下文義自相應(yīng)，似不必多所改竄也。”按：生，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作“清”，作“清”符合文意?！岸庇?xùn)“何”(參見裴學(xué)?！豆艜撟旨尅?，“以清心神”，承上謂如何使心神之清，正扣章旨而言。

(2)耳目誘于聲色，鼻口之于芳味，肌體之于安適，其情一也。(《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孫楷第說：“活字本‘誘’字尚不誤，范本、程榮本逕改‘誘’為‘之’，以犁就《防欲篇》文。”按：《劉子校釋》據(jù)覆宋本、龍川鈔本、《漢魏六朝別解》本、影《四庫全書》等作“之”，是，當(dāng)據(jù)改為“耳目之于聲色”。

(3)七竅蔽于攻取，則精神馳騖而不守；志氣縻于趣捨，則五臟滔蕩而不安。(《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原本無“七竅蔽于攻取”六字。孫楷第說：“復(fù)于‘其情一也’下增‘七竅□于□□’句，以足其文，則去原文愈遠(yuǎn)矣?！睏蠲髡照f：“《匯函》本作‘七竅蔽于攻取’，王謨本作‘七竅狥于好惡’，諸本詞字雖有不同，然并足證此本(《舊合字》本之奪)?！卑矗骸秳⒆有ａ尅芬魅f歷蔣以化本、王念增校明萬歷年間刻白口本并有“七竅蔽于攻取”六字，是，當(dāng)據(jù)此而增，作“七竅蔽于攻取，則精神馳騖而不守；志氣縻于趣捨，則五臟滔蕩而不安”，相對聯(lián)屬成文，《文子九·守篇》：“故耳目淫于聲色，即五臟動搖而不定，血?dú)馓鲜幎恍荩耨Y騁而不守?！薄痘茨献印ぞ衿罚骸岸恳诼暽畼罚瑒t五臟搖動而不定矣；五臟搖動而不定，則血?dú)馓鲜幎恍菀?；血?dú)馓鲜幎恍?，則精神馳騁于外而不守矣?！币馀c此文可互參。

(4)貴身而忘賤，故尊勢不能動；樂道而忘貧，故厚利不能傾。(《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貴身”當(dāng)作“貴德”。楊明照說：“《淮南·詮言篇》：‘古之存己者，樂地而忘賤，故名不動志；樂道而忘貧，故利不動心?！蓖跏遽赫f：“‘貴身’疑本作‘貴德’，涉下‘容身’而誤也。道與德對言，《淮南·詮言篇》、《文子·符言篇》并可證?！痘茨稀ぞ衿贰畼返蓝v，安德而忘貧’，亦以道、德對言。”按：王叔岷說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防慾章》二

(5)情之傷性，性之防情，猶煙冰之與水火也。(《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陳昌濟(jì)《新論正誤》說：“‘性之防情’當(dāng)作‘慾之防情’。”《劉子校釋》說：“性乃先天之稟賦，故性不可防情。上文言‘情之所安者，慾也’，正謂慾可防情?！卑矗鹤鳌皯j之防情”是，據(jù)改。

(6)樹抱蝎則還自鑿，身抱慾則返自害。(《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則返”，《舊合字》本作“則還”，《劉子校釋》引宋本、影《道藏》本、《子匯》本、程榮本、孫月峰評本并作“而返”。楊明照說：“作‘而返’較勝。《帝笵·崇儉篇注》引作‘身抱慾則返自害’，亦較疊作‘則還’為長?！痘茨稀ふf林篇》：‘木生蠹，反自食；人生事，反自賊?！蓖跏遽赫f：“《喻林》百十四引此及《百子》本‘而返’二字并同。《説郛》卷六《讀子隨識》作‘則還’，與《舊合字》本合?！墩f苑·辨物篇》：‘木自生蠹，而還自刻也；人自興妖，而還自賊也?！卑矗骸皠t返”“而返”義通，“而”猶“則”也。下文“故蝎盛則木折，慾熾而身亡”，“則”“而”對言，乃換文避復(fù)也。

《去情章》三

(7)身膚強(qiáng)飯，而蒙飽者不以為惠。(《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身膚”當(dāng)作“取庸”。孫楷第說：“‘身膚’當(dāng)作‘取庸’，字之誤也?！痘茨献印た姺Q訓(xùn)》云：‘媒妁譽(yù)人而莫之德也，取庸而強(qiáng)飯之，莫之愛也。雖親父慈母不加于此。有以愛，則恩不接矣。’即此文所本?！渡套印钇吩疲骸疅o得取庸，則大夫家長不建繕?！俄n非子·外儲說左上》云：‘取庸作者進(jìn)美羹?！稘h書·景帝紀(jì)》：‘吏發(fā)民若取庸采黃金珠玉者，作臧為盜?！蹲ⅰ芬f昭曰：‘取庸，用其資以雇傭?！∮埂斯湃顺ＵZ?！卑矗骸坝埂迸c“傭”同。于鬯《香草續(xù)校書·淮南子》：“庸當(dāng)訓(xùn)償?！缎栄拧V言》云：‘庸，償也?！∮苟鴱?qiáng)飯之者，謂雖飯之而欲取償其飯值也。庸之言傭，《說文·人部》云：‘傭，均值也。’即償義?！?/p>

(8)及其自照明鏡，摩倒其容，丑狀既露，則內(nèi)慚而不怨。(《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五)

“模倒”當(dāng)作“?？獭薄！秳⒆有ａ尅芬啊端膸烊珪繁咀鳌澳？獭?，謂“?？?，即雕鏤之偶形?！？唐淙荨?，猶言其容如?？獭！痘茨稀ぴ徰云贰伺e其疵則怨人，钅監(jiān)見其丑則善钅監(jiān)’”，是，“摩”與“模”通用，當(dāng)據(jù)此而改。

《韜光章》四

(9)是故翠以羽自殘，龜以智自害。(《諸子瓊林·前集》卷二十)

“自害”當(dāng)作“見害”。楊明照說：“《莊子·外物篇》：‘仲尼曰：“神龜能夢見于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網(wǎng)；知能七二鉆而無遺筴，不能避刳腸之患。如是則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薄蓖跏遽赫f：“作‘見’較長。《言苑篇》‘神龜以智見灼’，亦作‘見’?！薄秳⒆有ａ尅芬_校敦煌本、傅增湘校敦煌本并作“見”，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10)丹伏光于舂山之底，則磨肌之患永絕；石完體于玄圃之喦，則剖琢之憂不及。(《諸子瓊林·前集》卷二十)

“完”，《劉子校釋》引羅校敦煌本作“安”、法國巴黎藏敦煌寫本、傅增湘校敦煌本并作“充”。楊明照說：“‘安’、‘充’并通，今本作‘亢’，當(dāng)由‘充’之形誤?！蓖跏遽赫f：“‘亢’、‘安’、‘喦’三字，他本皆同，羅校敦煌本‘充’作‘安’，于義固通，法藏敦煌本‘亢’作‘充’，頗覺不詞。竊疑‘充’乃‘亢’之形誤?！稄V雅·釋詁》：‘亢，高也。’在‘玄圃之喦’，故言亢。上文‘丹伏光于舂山之底’，‘舂山之底’，故言伏。伏、亢對文于義益彰。楊氏謂‘亢’由‘充’之形誤，蓋不然矣?！卑矗褐T本皆誤。唯此本作“完”不誤?！巴牦w”猶言整體，上文謂丹不被磨肌，則可完整，此謂玉石在玄鋪之喦保持自己的完整，不被切割，就不會有雕鏤之害。上述諸家曲為之說，不確。

《崇學(xué)章》五

(11)不遊六藝，不知智之源。(《諸子瓊林·前集》卷六)

楊明照說：“程榮本‘源’作‘深’，‘深’字非是。《帝笵·崇文篇》：‘不游文翰，不識智之源?！w本此文?！盾髯印駥W(xué)篇》：‘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xué)問之大也。’”王叔岷說：“作‘深’，涉上文‘深谷’而誤?！薄秳⒆有ａ尅芬伪?、吉府本、程榮本、龍川鈔本、《道藏輯要》本、《百家類纂》本、影《四庫全書》本并作“深”，謂“‘智之深’與上文‘天之高’、‘地之厚’意相屬，又與本章崇學(xué)之章旨合?！卑矗寒?dāng)據(jù)之改作“智之深”。

(12)鐃舌如指，不覺其損，累年而折。(《諸子瓊林·前集》卷六)

“鐃舌”當(dāng)作“鐸舌”。盧文弨說：“(何允中本)‘鐃’誤‘饒’?！薄秳⒆有ａ尅芬_校敦煌本、傅增湘校敦煌本并作“鐸”，王重民校巴黎藏敦煌本作“鐃”。孫楷第說：“‘鐸’，各本作‘鐃’，今依唐卷子本。羅振玉云：‘鐸有舌，鐃無舌，作鐃誤?！浮吨芏Y·地官·鼓人》‘以金鐃止鼓’，《注》：‘鐃如鈴，無舌，有秉，執(zhí)而鳴之，以止擊鼓?！帧越痂I通鼓’，《注》：‘鐸，大鈴也?！痘茨献印ふf林訓(xùn)》高《注》：‘金口木舌為木鐸，金舌為金鐸?！侗碧脮n》一二一《武功部》引《三禮圖》：‘鐸，今之鈴。其匣銅為之。木舌為木鐸，金舌為金鐸。’王先慎《韓非子集解》附所輯《韓非子》佚文云：‘木鐸以聲自毀?！尔}鐵論·利議篇》云：‘吳鐸以其舌自破?！耘c‘鐸舌’之義合，若作‘鐃’，則非其恉矣?！卑矗簩O楷第之說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論語·八佾篇》皇侃《疏》：“鐸用銅鐵為之，若行武教則用銅鐵為舌，若行文教則用木舌，謂之木鐸?！?/p>

《專務(wù)章》六

(13)瞽無目而耳不可以察，專于聽也；鼈無耳而目不以聞，專于視也。(《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三)

“鼈”當(dāng)作“聾”，“目不”下當(dāng)補(bǔ)“可”字。孫楷第說：“‘聾’字，范本同，各本俱作‘鼈’。唐卷子本作‘瞽無目，而耳不可不察；鼈無耳，而目不可不瞥’，文義亦不順。今案：古本《劉子》當(dāng)作‘瞽無目，而耳不可以察，專于聽也；鱉無耳，而目不以瞥，專于視也’?！痘茨献印ふf林訓(xùn)》云：‘鱉無耳，而目不可以瞥，精于明也；瞽無目，而耳不可以察，精于聰也?！跄顚O據(jù)《文子》校，謂‘瞥’當(dāng)作‘弊’，‘察’當(dāng)作‘塞’其義甚確，此文即襲《淮南子》而誤者，宜據(jù)以訂正。又案：‘鱉’字，于義無取，疑字本作‘聾’，……《泰族訓(xùn)》下文云：‘且聾者耳形具，而無能聞也；盲者目形存，而無能見也?！悦@對盲，是其例。程本改鱉為聾，甚是?！蓖跏遽赫f：“‘而目不以聞’，……《類纂》本、程榮本……‘不’下皆有‘可’字，《喻林》引同，與上文一律?！薄秳⒆有ａ尅罚骸皩O氏以‘鱉’為‘聾’，王叔岷謂‘不以聞’作‘不可以聞’，二說并是。”謂“古多以瞽、聾對言，喻人耳目之功用。”按：上述諸說并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補(bǔ)。

《履信章》八

(14)是適郢者而首向冥山，背道愈遠(yuǎn)矣。(《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二)

“郢者”當(dāng)作“郢土”，“向”字當(dāng)刪。盧文弨說：“‘者’，俗‘土’?！蓖跏遽赫f：“據(jù)袁《注》‘郢土在南’，似袁《注》所見本作‘土’?！睏蠲髡照f：“《莊子·天運(yùn)篇》：‘夫南行者至于郢，北面而不見冥山，是何也？則去之遠(yuǎn)也?！薄秳⒆有ａ尅芬踔孛裥０屠瓒鼗捅緹o“向”字，“者”，覆宋本、程榮本、龍川鈔本并作“土”，謂“‘土’乃‘都’之借字，……作郢都與冥山正謂南北相對?！卑矗荷鲜鲋f甚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思順章》九

(15)逆情而動，如執(zhí)劍鋒。欲無傷手，其可得乎？(《諸子瓊林·后集》卷十五)

“手”當(dāng)作“乎”。王叔岷說：“‘欲無傷手’，傅增湘《藏園群書題記》卷三所跋明鈔本‘手’作‘也’。”《劉子校釋》謂“依文意，‘乎’疑當(dāng)作‘也’。作‘欲無傷也，其可得乎’，緊承上文‘順理而行’、‘逆情而動’而言，意與《思順》章旨亦合。”按：作“欲無傷乎，其可得乎”，乃文從字順。

(16)雖為賢哲猶有禍害。(《諸子瓊林·后集》卷十五)

“為”字當(dāng)刪。王叔岷說：“疑涉上‘為’字而衍。‘雖賢哲猶有禍害’，與上文‘雖愚蠢可以立名’相儷?！薄秳⒆有ａ尅芬虡s本、《類纂》本、《別解》本于“雖”下并無“為”字。按：無“為”字是，當(dāng)據(jù)之而刪。

《慎獨(dú)章》十

(17)是以戒慎目所不睹，恐懼耳所不問。(《諸子瓊林·前集》卷七)

“目”“耳”二字當(dāng)刪。楊明照說：“《禮記·中庸》：‘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劉子校釋》引法藏敦煌本“慎”下無“目”字，“懼”下無“耳”字，謂“與《禮記·中庸》合，是?！抖Y記·中庸》鄭玄《注》：‘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也。君子則不然，雖視之無人，聽之無聲，猶戒慎恐懼自脩正，是其不須臾離道。’”按：法藏敦煌本是?！皢枴蓖ā奥劇?。

《審名章》十六

(18)黃軒四面，非有八目，夔之一足，必有獨(dú)脛。(《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九)

“必”當(dāng)作“非”。楊明照說：“‘必有’二字，疑有一誤?！绷制溴U說：“‘必’誤?！恰?。”《劉子校釋》引顧云程本、龍川鈔本并作“非”，謂“‘非有獨(dú)脛’與上‘非有八目’相對?！秴问洗呵铩げ靷髌罚骸敯Ч珕栍诳鬃釉唬骸皹氛缫蛔?，信乎？”孔子曰：“昔者舜欲以樂傳教于天下，乃命重黎舉夔于草莽之中而進(jìn)之，舜以為樂正，夔于是正六律，和五聲，以通八風(fēng)，而天下大服。重黎又欲求益于人，舜曰：‘夫樂，天地之精也，得失之節(jié)也，故唯圣人為能和，樂之本也。夔能和之，以平天下，若夔者一而足矣?！试毁缫蛔?，非一足也。”’”按：諸說并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鄙名章》十七

(19)里名勝母，曾子還軔。(《諸子瓊林·前集》卷二十二)

“軔”當(dāng)作“軫”。孫楷第說：“楊先生云：‘軔當(dāng)作軫。’案先生言是也?！冻Z》”云：‘春秋相事，以還軫于諸侯?！衷疲骸€軫諸侯，不取淫逸。’《晉語》：‘還軫諸侯，可謂窮困?！f《注》云：‘軫，車后橫木也。’還軫，猶還車?！卑矗簩O楷第之說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還軫，乃古之常語。

《知人章》十八

(20)故孔方諲之相馬也。(《諸子瓊林·后集》卷九)

“孔方諲”當(dāng)作“九方諲”。《劉子校釋》引傅增湘校錄本、孫評本、《百子全書》本、《龍溪精舍》本并作“九方諲”，吉府本作“九方歅”。孫詒讓說：“‘孔’當(dāng)作‘九’，‘九方諲’，即《莊子·徐無鬼篇》之‘九方歅’，《呂氏春秋·觀表篇》作‘九方堙’?！睏蠲髡照f：“‘九’字是，孔蓋九草書之誤?！蓖跏遽赫f：“《文心雕龍·書記篇》：‘譬九方堙之識駿足，而不知毛色牝牡也?！嗫勺C今本此文‘孔’字之誤?！卑矗褐T說并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21)文王之知呂望，不以永目。(《諸子瓊林·后集》卷九)

“目”當(dāng)作“日”?！秳⒆有ａ尅芬ú囟鼗捅尽⒏翟鱿嫘ｄ洷?、宋本、明鈔本、影《道藏》本、《子匯》本、吉府本、程榮本、龍川鈔本并作“日”。楊明照說：“‘日’字是?！墩f苑·尊賢篇》：‘文王舉太公，不以日久?！卑矗簵蠲髡照f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薦賢章》十九

(22)夫連城之璧，薶影荊山；夜光之珠，潛輝郁浦。(《諸子瓊林·后集》卷十)

“郁浦”當(dāng)作“合浦”?！秳⒆有ａ尅罚骸啊羝帧?dāng)為‘合浦’之訛?！侗阕觾?nèi)篇·怯惑》：‘凡采明珠，不于合浦之淵，不得驪龍之夜光也。采美玉，不于荊山之岫，不得連城之尺璧也。’合浦，即今之廣東合浦縣，濱南海，古時著名產(chǎn)珠地?！卑矗浩湔f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23)蓋人為之舉也。(《諸子瓊林·后集》卷十)

“為”，他本作“君”?！秳⒆有ａ尅芬ú囟鼗捅敬司渥鳌叭巳藶橹e也”。王叔岷說：“王(保珍)云：‘“人君之舉也”，《記纂淵?！肺灏艘熬弊鳌盀椤薄?jù)下文“蓋人不能自薦，未有為之舉也”，則作“為”較勝?！叭司e也”，疑本作“人君為之舉也”，與下文作“為之舉也”一律?！队涀霚Y?！匪摗熬弊?，今本脫“為”字耳?！卑矗捍俗鳌叭藶橹e也”文義自通，王叔岷未見元刻本，故有此說。

《托附章》二十一

(24)樓季足捷，追越奔光，若駕疲騾，則日不涉一舍。(《諸子瓊林·前集》卷二十三)

“光”當(dāng)作“兕”。孫楷第說：“‘光’乃‘兕’字之偽，……《文選》卷四十一陳琳《為曹洪與魏文帝書》：‘若奔兕之觸魯縞’，即‘奔兕’二字之例。”王叔岷說：“《韓非子·外儲說右上篇》：‘今釋車輿之利，捐六馬之足與王良之御，而下走逐獸，則雖樓季之足無時及獸矣?！薄秳⒆有ａ尅罚骸白鳌假睢c下‘疲騾’相對。”按：孫楷第說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命相章》二十五

(25)顏回重瞳，皋陶馬喙。(《諸子瓊林·前集》卷十七)

“馬”，諸本皆訛作“鳥”?！痘茨献印っ憚?wù)篇》：“皋陶馬喙，是謂至信?！备哒T注：“喙若馬口，出言皆不虛，故曰至信?！薄墩摵狻ぶv瑞篇》：“皋陶馬口?！?/p>

《慎言章》三十

(26)口舌者，患禍之宮，滅亡之府也。(《諸子瓊林·后集》卷之三)

“宮”當(dāng)作“官”。孫詒讓《札迻》說：“‘宮’當(dāng)為‘官’，形近而偽?！蓖跏遽赫f：“作‘宮’，疑臆改，或形誤?！肚f子·德充符篇》：‘而況官天地，府萬物?！俑畬ρ裕c此同例?！绷制溴U說：“當(dāng)作‘宮’，與下‘府’字對應(yīng)。官乃宮之形誤?！薄秳⒆有ａ尅罚骸啊肚f》文以‘官’、‘府’相對，言處所，此亦與《莊》文同，猶言患禍、亡滅所寓之處。”按：當(dāng)據(jù)之而改作“官”。

《殊好章》三十九

(27)軒皇愛嫫母之魌貌，不易落英之麗容。(《諸子瓊林·前集》卷十六)

“英”當(dāng)作“慕”。孫楷第說：“‘落英’當(dāng)作‘落慕’?！痘茨献印R俗訓(xùn)》云：‘待西施、毛嬙而為配，則終身不家矣?！S慎注：‘西施、毛嬙，古好女也?！跄顚O云：‘《群書治要》引此作‘西施、落慕’；又引注作‘西施、落慕，故好女也’?！短接[·獸部》卷八引作‘落慕’。案：《廣韻》及《元和姓纂》‘絡(luò)’、‘落’皆姓也?！健w其名?！吨我?、《御覽》所引者，原文也?！秳⒆印窌嘁u《淮南》文，此亦本之《淮南》，當(dāng)作‘落慕’。今作‘英’者，‘慕’字失其下半，又誤為‘英’耳。”按：孫楷第之說是，當(dāng)據(jù)之而改。

[1] 陳昌濟(jì).新論正誤[M].待曉廬排印本.

[2] 傅亞庶.劉子校釋[M].北京：中華書局,1998 .

[3] 林其錟,等. 劉子集校[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4] 盧文弨. 群書拾補(bǔ)[M].叢書集成初編本.

[5] 孫楷第. 劉子新論校釋[M].西苑叢書本.

[6] 孫詒讓. 札迻[M].北京：中華書局,2006.

[7] 王重民. 敦煌古籍?dāng)沎M].北京：中華書局,1979.

[8] 王叔岷. 劉子集證[J].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氖?1961.

[9] 楊明照. 劉子斠注[J].燕京大學(xué):文學(xué)年報,1938(4).

責(zé)任編輯：譚大友

2015-03-08

關(guān)秀嬌(1976- )，女，錫伯族，吉林省洮南人，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yàn)闈h語詞匯與訓(xùn)詁；傅亞庶(1954- )，男，黑龍江拜泉人，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主要研究方向?yàn)橛?xùn)詁學(xué)、中國古代諸子文獻(xiàn)整理研究、上古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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