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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許瀚對王筠研治《說文》的貢獻

    2014-08-15 00:45:53劉家忠
    濰坊學院學報 2014年3期
    關鍵詞:說文道光

    劉家忠

    (濰坊學院,山東 濰坊 261061)

    清人治學,喜與師友相互商榷。 每著成一書,亦必經(jīng)摯友詳加??保?才會得以問世。 作為清代“說文四大家”之一的王筠亦是如此。 他之所以能夠在《說文》研究方面坐上“清代文字學第一把交椅”,除得益于自身勤學不輟的內(nèi)在因素外,亦與師友的無私幫助有著密切的關系。

    王筠一生,因治《說文》而交友無數(shù)。僅居北京期間,就與日照許瀚(字印林)、諸城劉喜海(字燕庭)、李方赤(字璋煜)、漢陽葉志詵(字東卿)、道州何紹基(字子貞)、濰縣陳介祺(字壽卿)、江蘇陳奐(字碩甫)、海豐吳式芬(字子苾)、內(nèi)閣學士翁心存(字邃庵)、體仁閣學士阮三、朝鮮大儒金善臣、朝鮮副使申在植等人因喜《說文》之學而交往甚為密切。 而上述諸友之中,助王筠治《說文》貢獻最大者,當數(shù)許瀚也。

    許瀚,字印林(又字元翰),號培西,山東沂州府日照縣(今山東省日照市)人。 生于清仁宗嘉慶二年,卒于清穆宗同治五年,享年七十歲。 作為清中葉著名金石學家與校勘學家, 許瀚一生博極群書,尤精于《說文》之學,曾先后三次擔綱通校桂馥《說文解字義證》,被龔自珍推尊為“北方學者第一人”。

    許瀚雖少王筠十三歲,然因與王筠志趣相近、皆邃于《說文》之學而相交甚早。 二人自道光六年訂交,此后近三十年間因治《說文》而交往甚密。不僅同處京師期間時有過從, 即王筠道光二十四年遠赴山西任鄉(xiāng)寧知縣之后,二人雖相隔千山萬水,然仍為商討《說文》之學而書信往來頻繁。 在王筠研治《說文》的過程中,許瀚不但對其著述有??庇喲a之實,而且在治學理念、治學內(nèi)容、治學方法等諸多方面,對王筠研治《說文》產(chǎn)生了積極影響,做出了重要貢獻。

    一、從王筠《說文》著述看許瀚之貢獻

    王筠一生,以《說文》研究為“身心性命之學”。其研治《說文》的相關著述,主要有《說文鈔》、《說文屬》、《說文廣訓》、《檢說文難字》、《說文韻譜?!?、《鈕氏說文新附考校正》、《許學札記》、《說文校議覆勘》、《說文系傳校錄》、《說文釋例》、《文字蒙求》、《訂補桂氏說文部首讀》、《正字略》、《說文句讀》、《說文匯字》等。今觀上述諸書,許瀚對王筠研治《說文》的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說文釋例》、《正字略》、《說文系傳校錄》、《說文句讀》等著作中。

    (一)許瀚對王筠《說文釋例》的貢獻

    許瀚對王筠研治《說文》的貢獻,首在《說文釋例》。 《說文釋例》既是王筠一生用力最勤、也是最能代表王筠《說文》研究水平的著作。 清代學者潘祖蔭認為:“(王筠)之學積精全在《釋例》,標舉分別,疏通證明,能啟洨長(許慎)未傳奧旨。 ”[1](p298)王筠《說文釋例》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的成就,與許瀚的全面校訂有著密切的關系。

    王筠《說文釋例》始作于道光十七年,歷時一百天而完成初稿。 此后十余年間又有多次修改完善, 直到道光二十八年才得以刊成。 在王筠修定此書的過程中,許瀚不僅為之詳加校閱,而且提出了許多中肯的意見為王筠所接受。

    第一,許瀚對王筠《說文釋例》初稿有校閱訂補之功。 據(jù)鄭時《王菉友先生著述考》記載:“(《說文釋例》)刊本道光十七年丁酉前后二序。 又有初稿題記,刊本不載?!队洝吩唬骸煨鐢y至都以示諸良友,則皆賞之……黟縣俞理初正燮先閱之,小加刪削, 未有駁難……又許為作序, 以事不果, 遂行矣。’又于《記》后書曰:‘陳念庭金城許《系傳校錄》而于《釋例》尚有不足,乃未正一事而去。日照許印林瀚詳閱之。 ’”[1](p311)袁行云《許瀚年譜》亦云:“王筠《說文釋例》 作于道光十七年, 當時書只初成……許瀚詳閱《釋例》初稿,遂有與王菉友論《說文》等篇之作?!盵2](p99)可以說,王筠《說文釋例》能得以定稿問世,與許瀚的屢屢?guī)椭兄芮械年P系。對此, 道光二十五年時任山西鄉(xiāng)寧知縣的王筠仍流露出由衷的感激之情:“助此書者惟大兄一人耳。 ”[1](p312)

    第二,在校閱《說文釋例》的過程中,許瀚提出了許多中肯的意見并為王筠所接受。 據(jù)桂文燦《經(jīng)學博采錄》卷七記載:“學博(許印林)與安邱王菉友大令相善,大令所著《說文釋例》二十卷,多采學博之說。 ”[3](p151)另據(jù)《許瀚年譜》記載:“許瀚撰《說文答問》、《與王菉友論〈說文〉或體、 俗體》、《與菉友論〈說文〉異部重文》等篇,其說多為王筠采入《說文釋例》。 ”[2](p99)今檢《說文釋例》一書,可得見王筠引及友人之說者,有張穆2 條(卷三、卷十九)、俞正燮1 條(卷四)、畢恒1 條(卷十七)、吳鼎臣3 條(卷十三、卷十八),而引許瀚之說最多,計有58 條。 分別見于卷一(“六書總說”2 條、“指事”5 條)、卷二(“象形”10 條)、卷三(“形聲”1 條、“亦聲”2 條、“省聲”2 條)、卷四(“會意”5 條)、卷五(“假借”5 條、“彣飾”“1 條、籀文好重疊”2 條、“俗體或體”2 條)、卷六(“同部重文”16 條)、卷七(“異部重文”2 條)、卷十一(“讀若直指”2 條)、卷十三(“補篆”1 條)。書中均加“印林曰”以明之,由此亦可見許瀚對王筠《說文釋例》貢獻之巨也。

    第三,王筠《說文釋例》對許瀚原著《說文答問》多有采借。 據(jù)王獻唐云:“先大人希澤公言,印林原著有《說文答問》一書,為菉友借去,什九采入《釋例》。《釋例》既刻,印林曰,書之菁英,已采摭無遺,予書亦不必刻矣。 因以原本存菉友處,書今不傳。 ”[1](p310)

    第四,咸豐二年初,王筠復校《說文釋例》而寫就《說文釋例補正》二十卷。二月又致書許瀚,請其為己覆?!墩f文釋例補正》,信中說:“助此書者唯大兄一人,不知肯再為駁正否?”[2](p224)據(jù)王獻唐說,《補正》刻成后,又經(jīng)許瀚覆校,只是校后未改,曾有過錄本,恐已軼失。 可見,《說文釋例》從道光十七年初成到道光二十八年刊成, 許瀚確有校訂啟發(fā)之功。

    (二)許瀚對王筠《正字略》的貢獻

    《正字略》一書,原名《增訂字體辨訛》,是王筠在《四庫全書·辨正通俗文字》的基礎上,“改其訛文、補其未備”而寫就的一部正字小書。此書初作于道光九年,此后王筠不斷增改、先后五易其稿并最終定名為《正字略定本》。 在王筠改定此書的過程中,許瀚亦為之“反復審視”、詳加校訂。道光十八年刊本《正字略》載王筠自序云:“數(shù)年來友人屢促增改。 竊以為其不足重輕,未惶暇也。 戊戌夏,雪堂以大字本見示,出自安岳周君重刊。 深幸世之君子不我遐棄,所惜者少加訂正,而未盡其訛誤也。銅仁楊承注鐵庵曰:‘君再校正,我當刊之。 ’于是詳加厘訂,更為補苴,其不能決者決之。日照許瀚印林反復審視,其不安于心者,固已少矣……其有猝難明者,印林曰:‘以篆照之自明矣。 ’從之。 ”[1](p62)可見此書能得以定稿,許瀚亦功不可沒也。

    (三)許瀚對王筠《說文系傳校錄》的貢獻

    《說文系傳校錄》本是王筠因朱文藻《說文系傳考異》校勘南唐徐鍇《說文解字系傳》妄改之處太多、大失小徐本原貌,故廣搜眾本、參校異同、審慎定奪而作的一部校定本。王筠??敝焓现畷加诘拦饩拍?,成書于道光二十三年,前后歷經(jīng)十五年,其用力之勤,殆前無古人也。 在王筠校勘此書的過程中,許瀚亦做出了許多貢獻。

    第一,從陜西師范大學圖書館所存祁刻本《說文解字系傳》來看,許瀚與王筠確有過共同校批此書的經(jīng)歷。今陜西師范大學圖書館存有徐鍇《說文解字系傳》清道光十九年壽陽祁寯藻??瘫?,內(nèi)文載有張穆過錄的王筠校語和許瀚的親筆批校。 其中, 王筠校語多以小楷分別寫于各字的天頭空白處, 亦偶有寫在行間的; 而許瀚親筆批校多用朱筆,偶有墨筆,都是顏體行草書,標明“瀚案”,間有未署名的,其內(nèi)容包括“據(jù)祁氏初刻本以補充訂正王氏校語”、“指出祁本之誤”、“對王筠指斥顧改作辯解”、“引桂馥校語以訂補祁本”四個方面,計有64 條。[4]可見許瀚于王筠校錄《說文解字系傳》多有論辯之實。

    第二,從《說文校本錄存》所載王筠跋語來看,其《說文系傳校錄》當對許瀚《說文校本錄存》有所借鑒。 據(jù)《許瀚年譜》記載,道光十六年,許瀚以手抄《說文校本錄存》,屬王筠校對并作跋。 許瀚手抄本《說文校本錄存》有王筠跋,其云:“道光戊戌六月廿日,印林以此書屬為???,次日乃畢。 此君之用心可謂勤矣。 惜其詞簡,不言據(jù)何書,爰于筠所知者,或〇或擲,以記其是非。 其不審所出者,一望而知者,無關于重者,皆不加標識。 筠讀《說文》廿年,然所據(jù)篆文筆誤如‘曷’、‘辰’兩字者,當待此君為之拾遺, 則其精核殊可貴矣。 唯所據(jù)者僅汲古刓補本,而《韻》并《系傳》概未之見。 今于其說符合者必書之,表其確,勝于無征不信也。 校畢反之印林,再加審定,并檢他書,以考其說之所出,庶不負此君之用心。所惜不著其名氏也。筠抄五十條及校附音十八條,將入《系傳校錄》中。 王筠記。 ”[2](p99)

    (四)許瀚對王筠《弟子職正音》的貢獻

    《弟子職正音》,本為許瀚所作,道光三十年,由王筠增改而刊入《鄂宰四種》。王筠《弟子職正音》序云:“吾友日照許元翰,瀚以其韻尚疏也,更詳定之,所據(jù)者段氏《六書音均(韻)表》也。 正韻 其側,間韻 其側,甚便初學。惟‘受業(yè)之紀’十二句,元翰分兩韻,今則通為一韻,其他亦小有增改。 《通解》分章,今亦依之,惟區(qū)《受業(yè)》、《對客》為兩章。 舊注亦鈔之,有未愜者,則出鄙見為之訂正,以為家塾訓蒙之用焉。 ”[5](p1)咸豐二年二月,王筠曾致書許瀚云:“三年所纂小書,有《夏小正正義》、《弟子職正音》、《毛詩重言》及《雙聲疊韻說》,鄉(xiāng)寧人欲合刻之。 《正音》一書則因大兄之成說,而間有改易,并舊注亦有改易,不知何時得呈教? ”[1](p160)由此可見,王筠《弟子職正音》是在許瀚原書的基礎上修訂而成的。

    除上述諸書之外, 許瀚對王筠《說文句讀》、《菉友肊說》亦有貢獻。此事二人之年譜雖未記載,然今檢是書,于《說文句讀》可得其明言“印林曰”或“許瀚印林曰”者有4 條(分別載于卷七25 頁下“羍”條、卷十三14 頁下“參”條、卷十四37 頁上“幡”條);而于《菉友肊說》中亦可見引許瀚之說2條(見8 頁、30 頁)。

    二、從治學內(nèi)容看許瀚的貢獻

    從治學內(nèi)容來看,許瀚對王筠研治《說文》的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如何看待《說文》中的“重文”、怎樣認定《說文》中的“假借字”兩個方面。 《說文》中的“重文”與“假借”問題,歷來爭論頗多。 在研治《說文》的過程中,王筠對此亦有自己的看法,提出了許多很有見地的觀點。 而許瀚在為王筠校訂《說文釋例》的過程中,也對此有著自己的理解,曾先后撰 《與王菉友論〈說文〉或體俗體》、《與菉友論〈說文〉異部重文》、《說假借》等多篇文章,與王筠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許瀚的觀點,多被王筠接受并載入《說文釋例》之中,由此可見許瀚對王筠研治《說文》的理論貢獻。

    (一)關于如何看待《說文》中的“重文”問題

    許慎《說文解字》,除收9353 個正字之外,另外收有籀文、古文、俗體、或體等1163 個重文。 對于《說文》之“重文”,王筠提出了三個很有見地的看法:一是認為《說文》中除有籀文、古文、篆文、俗體、或體等“同部重文”外,還應有散見于各部的“異部重文”。 二是認為《說文》“重文”之“籀文”具有“好重疊”的特點。他通過對《說文》所收42 個籀文的逐一解釋, 揭示了籀文之所以形體繁復的原因所在——“好重疊”。 三是認為“或體”與“俗體”雖然都是《說文》所收小篆之重文,但二者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墩f文》所言“俗作某”者之16 個俗體字,乃俗儒鄙夫所造,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而《說文》所言“或作某”者之530 余個或體字,與《說文》正篆只是“一字殊體而已”,屬于異體字的范疇,本身并無雅俗之分,不能“概視或體為俗字”。

    對于王筠提出的《說文》中既有“同部重文”、亦有“異部重文”的觀點,許瀚深表贊同:“大箸以《說文》重文不必類聚,亦有散見各部者,又有同部不言重文而實為重文者,誠為不刊之論。 自有《說文》以來,未有能見及此者。 ”[6](p321)同時,又針對王筠就許書所統(tǒng)計的443 組“異部重文”尚有遺漏的實際,逐類推求而為之增補了“趬蹻趫”、“越 ”、“逾踰”、“ 怵”、“痛恫駭 騷慅”、“摩 ”、“鼉鱓”、“蟠 ”、“ 斷”、“剬剸”、“聿筆”、“頷顑”、“俾裨埤”等多組例證。

    對于王筠提出的《說文》中的正篆與或體只是異文關系、并沒有正俗之別的觀點,許瀚亦深表贊同。但對王筠就《說文》“俗體”的看法,許瀚卻并不認同:

    《說文》重文,于古文籀文奇字外,又有或體俗體者,皆以紀小篆之異文也。 或體有數(shù)種,或廣其義、或廣其聲。 廣其義者無可議,廣其聲者則有古今之辨。 此種蓋不盡出自秦篆,而亦有漢人坿益之者。 ……即此可明制字之先后,聲音之變遷,要于六書之旨無乖, 故許書錄之。 若以此遂疑為俗體,非矣。不惟或體非俗,即俗體亦猶之或體也。俗者,世俗所行,猶《玉篇》言“今作某”耳,非對雅正言之而斥其陋也。 凡言俗者皆漢篆也。“躳”,俗作“躬”,時通行作“躬”也……推之他字皆然。 漢人手跡,不復可見,書經(jīng)傳寫,已失其真,惟碑版是當時真跡,而漢篆寥寥不足征矣……累溯而上之, 一時有一時之俗。 許君所謂俗,秦篆之俗也,而秦篆即籀文之俗,籀文即古文之俗也。 不然,鄉(xiāng)壁虛造不可知之書,許君而猶錄之,則止句之苛,何以不列于篇哉。[6](p229)

    在許瀚看來,“不惟或體非俗, 即俗體亦猶之或體也”,《說文》中的“俗體”,仍是漢代的“或體”。

    (二)關于如何認定《說文》中“假借字”的性質問題

    《說文》所言“六書”之“假借”,歷來爭議頗多。至有清一代, 其學說形成了三大流派。 一派主張“假借”為用字之法。 此說萌發(fā)自宋,確立于明,至清戴震首提“四體二用”之說而達到鼎盛。 一派主張“假借”為造字之法。清代許宗彥、黃以周、王棻、葉濬等人堅持此說。一派主張“假借”兼有體、用二法,除有用字之假借外,亦有造字之假借。 王筠即屬此派。

    一方面,王筠承認“假借”為用字之法:

    觀乎天文,觀乎人文,而文生焉。天文者,自然而成,有形可象者也。人文者,人之所為,有事可指者也。故文統(tǒng)象形、指事二體。字者,孽乳而寖多也,合數(shù)字而成一字者皆是,即會意、諧聲二體也。 四者為經(jīng),造字之本也。 轉注、假借為緯,用字之法也。[6](p3)

    另一方面, 王筠又根據(jù)同一筆畫符號在不同表意字中所體現(xiàn)的意義不同這一實際, 從文字部件的角度對假借現(xiàn)象進行了分析研究,發(fā)明了指事字借為象形字、會意字的假借觀,主張要從造字源頭上來求假借:

    倉頡籀斯所制文字,先有假借矣。 余不暇全論,則姑即一篇部首論之……其從“一”之字,“雨”之“一”在上為天,“氐”之“一”在下為地,是以指事字借為象形字也。 然天上地下,如其本位,乃“旦”、“立”之“一”,皆以在下者為地,而“屯”、“才”、“巠”、“且”,以上“一”為地也。 “ ”之“一”象簪形,“血”之“一”象血形,是亦借為象形,而各象其所象也?!?”之“一”則止之,“溼”之“一”則覆之,“再”之“一”則所以舉之,是以指事字借為會意字也。[6](p212)

    對于王筠提出的“造字時即有假借”的觀點,許瀚雖表面上贊其為“探原之論”,但實際上并不認同:

    菉友又推之造字時即有假借,誠為探原之論,然于依聲之旨或不盡合。 所謂一者不必皆一,所謂屮者不必皆屮,至帝、示之古文從一、篆文從二,自是各從其從,許云古文諸上字皆從一,意謂篆文從上之字,古文皆從一耳,非謂古文之一,即篆文之上也。[6](p214)

    在許瀚看來,“說假借,必當以‘本無其字,依聲托事’二句為準。后世有字亦假借,乃其變例。然亦必歸之依聲”。[6](p213)依據(jù)這一原則,許瀚不僅指出王筠《說文釋例》 所收孫經(jīng)世《說文解字假借考》,存有“每以引申之義與古今異義為假借,又及非同聲之字,已漸泛濫矣”[6](p213)的弊端,而且對王筠探討假借脫離“依聲”原則的行為進行了批評。許瀚的意見使王筠深受啟發(fā):

    筠以假借一門無大意義, 故錄孫惕齊文,并自作者,皆別為發(fā)明。 自印林言之,始覺河漢無極,與茂堂所論轉注,同一泛濫矣。 乃復輯之,專以本無其字為主,有其字而借者,雖屬依聲,亦概不采焉。[6](p215)

    從現(xiàn)代學術立場來看, 許瀚的批評無疑是正確的。古文中“一”、“丶”、“丨”等簡單筆畫,其作用隨文而異,既不能簡單的視作假借,更不能把古文符號說成是后起篆文中相應符號的假借。

    三、從治學方法看許瀚的貢獻

    從治學方法來看,許瀚對王筠研治《說文》的貢獻, 主要體現(xiàn)在運用金石文字和音韻學理論來研究《說文》兩個方面。

    (一)許瀚在援金文以證《說文》方面對王筠多有幫助

    有清一代,金石學大興。學者們不僅在金石文獻資料的搜集整理做上了大量工作, 先后出版了一大批輯錄金石文獻的專著,如顧炎武《金石文字記》、錢大昕《潛研堂金石文跋尾》、王昶《金石萃編》、馬邦玉《漢碑錄文》、阮元《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等;而且在運用金石文獻資料考訂經(jīng)史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績。 然而起初并沒有人意識到將金石研究成果運用于《說文》研究之中。 直到清代中期,嚴可均、莊述祖等人才開始結合金文來研究《說文》?!罢f文四大家”中,段玉裁之《說文解字注》中只有幾處涉及金文,而且比較膚淺;桂馥作為一名淹博的考據(jù)學家,在研治《說文》的過程中,對其他經(jīng)典能旁征博引,然對金文卻熟視無睹;朱駿聲治《說文》,亦很少涉及金石材料。只有王筠適時跟上了時代學術風氣的潮流,能充分運用金文、石鼓文、簡帛文等古文字資料來研治《說文》,并且多有創(chuàng)獲。“王氏研究《說文》的另一個特點是利用了當時金石銘刻之學的研究成果,用古文字來推求文字的本來面目。 在四大家之中,只有王筠能作到這一點?!盵7](p60)許瀚一生,亦篤嗜金石之學,友有所得,輒共為審訂。 僅今所見其《攀古小廬雜著》中,就收錄鐘鼎、簋尊、壺盤等藏器銘文達百種之多,其考據(jù)之詳密,幾可成家。 王筠于研治《說文》的過程中,亦時取許瀚考釋金文之說以相發(fā)明證成。 如:

    ①“ ”、“ ”蓋皆瓦器也。 皿口奢,甾口歛,缶則上加蓋。 皿蓋盆盎之屬,廣而庳者也。上口圓,下底平,中以象腹。而篆作“ ”,左右兩直不粘連者,印林曰:鐘鼎文作“ ”,疑本作“ ”,象其奢也。 屢改成“ ”耳。 案:印林說是。[6](p71)

    ②《匕部》“卓”之古文“ ”,《玉篇》作“ ”,仍是小篆也。 案:“ ”之形,直曲者,即是今“卓”字。 是今字不由小篆變之,而由古文變之也。 印林曰:鐘鼎“甲”,原多作“十”。[6](p262)

    (二)許瀚在運用音韻學理論研究《說文》方面對王筠多有幫助

    王筠治《說文》,長于形義而矇于音韻。 “筠于古今音,皆不能通”[8](p38上),這雖是王筠的自謙之詞, 但也說明他于音韻之學并不十分精通。 王筠自身學養(yǎng)的這一短板, 許瀚早在二人最初合校桂馥《說文解字義證》時就已發(fā)現(xiàn)。故道光九年四月,許瀚將滕陽人張耕(字蕓心)所著《古韻發(fā)明》轉贈王筠,欲以音韻之長補其不足。 《王菉友致蕓心先生書》云:“乙丑九月十三日,安邱愚弟王筠,致書運心先生座下。 筠之友許印林瀚,夏初過訪,以大著《古韻發(fā)明》移贈。 且曰:‘子讀《說文》而矇于古韻,不為識其貌而昧其名乎? 惡乎可? ’筠受而讀之,雖未得其精微,而已覺導我先路矣。”[2](p70)道光十五年,王筠又向許瀚詢問有關古聲韻問題,許瀚即檢得《方言》例證答之。

    此外,在校訂王筠《說文》著述的過程中,許瀚亦常常以自己古韻之長補王筠之不足。 如:

    偶見一人講古音,讀《騶虞》詩“葭”為“姑”、“豝”為“鋪”。 竊謂印林曰:《文選·李陵答蘇武書》李注:笳,《說文》作“葭”。 《初學記》“胡笳”下引《蠶儀注》曰:車駕住,吹小菰;發(fā),吹大菰,菰即葭也。 然則“葭”讀如“菰”,而“豝”字當何讀邪? 印林曰:《方言》,“杷”有“渠疏”、“渠挐”之名,則“巴”在“虞部”可決,然不能決其正讀何字也。 偶檢《韻會》,“巴” 下引 《史記·張儀傳》“苴蜀相攻擊”,《索隱》:“苴”音“巴”。 然則“巴”音“苴”也。 然則“芭苴”者,是以一字之古今音合為一名也。 《集韻》 四紙,“ ”、“姐” 同字,音“紫”,母也。 “巴”在九麻,部中從“且”者二十余字,“且”在三十五馬,部中從“巴”者七字。是“巴”、“且”音通之證。 “牙”古音“吾”,“騶吾”、“騶牙”。 “虞”、“吾”古同音,故周之“虞仲”,亦作“吳仲”也。[6](p64)

    綜上所述,我們不難看出,許瀚于王筠《說文》研究,確實做出了杰出的貢獻。不僅對王書有訂校之實,而且對王氏小學理論的建構多有啟發(fā)之功。

    [1]屈萬里,鄭時.清詒堂文集[M].濟南:齊魯書社,1987.

    [2]袁行云.許瀚年譜[M].濟南:齊魯書社,1983.

    [3]桂文燦,著,陳居淵,注.經(jīng)學博采錄[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

    [4]郭子直.王筠許瀚兩家校批祁刻《說文解字系傳》讀后記[J].山西師大學報,1989,(3).

    [5]王筠.弟子職正音[M].北京:中華書局,1985.

    [6]王筠.說文釋例[M].北京:北京中國書店,1983.

    [7]姚孝遂.許慎與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83.

    [8]王筠.說文句讀[M].北京:北京中國書店,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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