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皓暉
(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國木田獨步與《武藏野》的文體
奚皓暉
(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浙江 金華 321004)
《武藏野》“敘述者中性化”的「る」調文體形成了主客體趨于調和的視角。探究其形成的“心理語源”可知:作者國木田獨步的政治抱負和現(xiàn)實環(huán)境促發(fā)其進入書信體的文學實踐;戀愛事件使其文體的接收者轉化為戀愛的“對象”;釋融后其視角也經由“他者化”演變成“武藏野”中的透視法。
國木田獨步;《武藏野》;文體;視角
一
柄谷行人在《日本現(xiàn)代文學的起源》一書中,對現(xiàn)代文學制度的形成重新作了發(fā)生學上的演繹,其中“風景”的發(fā)現(xiàn)與現(xiàn)代文學的“起源”有著根本意義上的聯(lián)結:
“所謂風景乃是一種認識性的裝置,這個裝置一旦形成出現(xiàn),起源便被掩蓋起來了。在明治20年代的‘寫實主義’中已經有了風景的萌芽,但還沒有決定性的顛倒。它主要以作為江戶文學之延長的文體來創(chuàng)作的。典型地顯示出與江戶文學之斷絕的是國木田獨步的《武藏野》和《難忘的人們》(1898年)?!保?]
所謂“決定性的顛倒”,是指《武藏野》中的風景不同于以往文學中的名勝古跡,是通過背向“外在”世界的“內心”所映照出的視像。對應這一“風景”的形成,《武藏野》的文體有四點值得注意:(1)在西文直譯的基礎上融合漢文調勁健直截的表現(xiàn);(2)人與自然趨于調和的表現(xiàn);(3)透視法的表現(xiàn);(4)在書信體、日記體、寫生文基礎上形成的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混合敘述。從行文的樣式上看,有別于山田美妙的「です」調,《武藏野》使用了動詞「る」(包括「ている」、「てある」)結尾的基本形式,它間接導致了文體背后的敘述觀念發(fā)生變化。因為「る」結尾可以用來表示持續(xù)或存續(xù)。類似于英語的現(xiàn)在時,同時也可使“敘述者中性化”??梢哉f是綜合了上述(2)(3)(4)的特點。這一文體既不等同于二葉亭四迷、山田美妙的“言文一致體”,也與文中兩次援引的二葉亭四迷節(jié)譯的屠格涅夫《約會》體式形成對比參照;還可從中探討1895年作為“江戶語”的反對概念被介紹到日本、以受過教育的東京人的口頭語方式進行推廣[2]的“標準語”的影響。既然如此,這一文體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是否存在其發(fā)生的個體心理語源(psychological etymon)呢?本文的主旨正是要借其心理語源的探究,由發(fā)生學的角度闡釋獨步文體的形成過程,回到日本自然主義文體的起源上來。
二
就文學史而言,國木田獨步對二葉亭四迷“翻譯文體”①的改造并不僅為一種個人行為,因為它同時還成為一種衡量的尺度,固定了日語散文的樣式并作為一種文學制度保持到現(xiàn)在。但是,如果從文體形成的角度上來看,這種改造也未必一定要在二葉亭《約會》的基礎上才能夠成立,因為文體的形成一開始就包含著個體的心理語源。
國木田獨步的出生比二葉亭大致晚了7年(1871),主要生活的時期是明治17-18年的西南戰(zhàn)爭結束以后相對穩(wěn)定的社會。由于出生在地方武士的家庭,加之父親專八是維新政府的后臺長州藩所轄的山口縣地方法院的書記官,作家從小就深受《西國立志篇》《勸學書》等明治維新時宣傳讀本的影響,時常夢想成為拿破侖那樣的人物[3]。這反映了當時士族階層普遍向往的政治抱負。明治21年5月他由東京專門學校入學后進入英語部,明治23年9月又從普通科轉入政治科。明治24年憑借當時有“第二代明六社”之稱的“民友社”領袖德富蘇峰在報刊界的影響力,得以出入內閣西園寺公望的“雨聲會”②。這和“民友社”組織創(chuàng)辦的綜合雜志《國民之友》③以“政治社會經濟及文學之評論”多角度的宣傳有很大關系。但是,同年因為卷入黨派斗爭被校方勒令退學,5月初回到了雙親所在的山口縣,由于征兵檢查不合格(這點和二葉亭酷似),明治25年重回東京任自由新聞社記者(這幫助他積累了寫作經驗),后因該社經濟周轉不利而失業(yè)被迫離開東京。經蘇峰斡旋,由東京往佐伯縣鶴谷學館任英語、數(shù)學教員,前后約為1年時間[4],即“佐伯時代”。這被認為是作者文學意識的發(fā)生期。獨步后來在標題名為“事實、思想、感情”的自傳《不欺瞞的日記》中回顧稱當時其向往“赤條條的感情”。但在明治26年3月21日作者的日記中可以看出他未嘗不想繼續(xù)留在東京謀取政治出路,只是給自己找了另外的理由:
“昨夜就吾一生皆可言重要。因吾斷然以文學為立身處世之道也。人間教師乃吾盡力而為且終此一生之事。吾并非厭惡政界之事,倘吾立于政界之上,難免為權勢、虛榮忘我奔波。吾并非希望成就無上名譽之文學者,以區(qū)區(qū)筆墨成就小學校一教師,以人性自然之聲,愛、誠、勞動之真理教授世人則吾心之愿足矣?!保?]壓抑和想要掙脫這種壓抑的新舊自我在此交織,但他仍認為“筆墨”應“事功”于社會,而缺乏真正轉向純文學創(chuàng)作的明確意圖。直到1894年獨步以新聞記者身份,在《國民新聞》上連載題為“海軍從軍記”的《愛弟通信》(1894年10月24日——1895年3月12日),某種程度上才使他真正動了創(chuàng)作的念頭。有學者指出,書信體裁大都以敘述者自敘的形式進行講述,同時又以自己為預先設定的第一讀者進行閱讀。這可以使人聯(lián)想到包括《武藏野》在內的許多小說使用的男主人公第一人稱自敘的形式,是日本近代文學文體形成的重要契機[6]。也就是說,從《愛弟通信》中內焦點的敘述方法已經蘊含著獨步在《武藏野》中的講述口吻了?!段洳匾啊肺捏w的形成和二葉亭翻譯《約會》的動機相似,出于現(xiàn)實處境的考量和被政治環(huán)境邊緣化的緣故,兩人都不自覺地選擇了以文學作為謀生和社會價值的實現(xiàn)契機。這一選擇所造成的深遠影響便是實現(xiàn)了前后這兩種樣式的過渡:從西歐近代文學的標志性敘述方法——第三人稱客觀敘述向第一人稱客觀敘述(對應繪畫上的焦點透視)的轉換,在這一過程中不可忽視“文體的政治性”所造成的影響之體現(xiàn)。
三
明治28年(1895),25歲的獨步以每日新聞社從軍記者的身份,在佐佐城本支家舉行的社交舞會上結識了17歲的佐佐城信子?!案邼?、敏感、真摯、無邪、風姿楚楚的可憐少女。余生涯至此一變?!保?]67武藏野小金井林蔭小道的深處留下了二人約會的足跡。“吾等攜梨數(shù)枚出入林中幽僻小徑,齊肩而行。疲憊時便在路旁小憩。梨子酸澀難食,遂棄于道邊。開始接吻、唱歌、低語、漫步、幽徑、古墳、野花、清風、綠光、蟬聲、樹聲、重又接吻。午后3時12分乘汽車踏上歸途。”[7]73此后兩人又經歷了一番波折,直到當年11月11日午后7時,由德富蘇峰做媒,竹越與三郎擔保,獨步才終于如愿以償與信子成婚。然而好景不長,婚后僅5個半月,乘著從教會返家的隙間,信子借口訪友,從此消失不見。
前面已經表明,書信體作為第一人稱自敘的形式帶有明顯的自我對話性質。獨步后期的小說《音信》《鐮倉夫人》《第三者》均以佐佐城信子物語命名,且都在信子破婚的主題上留下了書信體敘述的痕跡,這種影響也表現(xiàn)在《武藏野》中第一人稱客觀敘述的調子當中。這一主/客并置的對立視角符合作者當時想要從迷戀狀態(tài)中脫身的心理,也就是說,他借助這種視角,可以使自我第三人稱化(相對化),形成一個超越的視點。我們可以繼續(xù)列舉他在《不隱瞞的日記》中的心情。
“昨夜我夢見她了。我看到她帶著后悔的表情回到了我身邊,還吻了我?guī)紫??!保?]
當自己的感情無法直接傳遞給對方時,書信體的寫作樣式可以提供想像中的滿足,因為它隱含了一個和自己關系密切的讀者。當作者將自我他者化的手法運用到文學的某一體裁中,就容易演變成萬物有靈的泛神論立場。
于是我們可以認為,信子事件在《不隱瞞的日記》中的作用是一劑緩釋沖劑,而在《武藏野》當中則釋解為一項大自然的洗禮:
“昨天和今天皆有南風勁吹、云朵乍起、眼見驟雨將至時突然日光從云層中漏出一縫映照綠葉,反復無常的秋色天空啊。想起去年的事仿佛身在夢中。如今信子已在北國。我的遭遇何其可悲。”[7]138(《不欺瞞的日記》)
“昨天和今天皆有南風勁吹、云朵忽隱忽現(xiàn)、雨點將落而未落、日光漏出云間時,林影一時閃爍?!保?]159(《武藏野》)
后者景物的并列突顯出《武藏野》一貫的節(jié)奏美,特別是把微妙的感情通過寫景直觀地表現(xiàn)出來。云朵、雨點、光線、樹木的明暗變幻儼然獨步心象的顯現(xiàn)。與《不隱瞞的日記》不同,信子的容顏在《武藏野》中愈發(fā)淡釋,連悲傷的感嘆也在不經意間略過,這使句式顯得簡練、干凈。可見,自然的凈化之力正滌蕩著獨步的心。由此出發(fā),昔日的武藏野小道正賦予他升華的方向:
互相憎恨的人沿著不同的小路獨自前行,相好的人在同一條小路上攜手同歸,在那種原野的小路上或許會引起這種詩意的遐想,但武藏野的小路卻與此不同。在這里常有這種事情:滿以為走這條路可以碰見想要見面的人,可偏偏不能相逢;滿以為走那條路可以避開不想見到的人,可又偏偏在樹林的轉角處照面。那些道路忽然隱藏在樹林里,忽然又在山谷里看見,忽然又出現(xiàn)在原野上,忽然又隱沒在樹叢中…漫步在武藏野的人不必擔心迷失路途,無論哪條道路只要步伐所向必有你可看、可聽、可聞、可感之物。只有在這縱橫蔓延的數(shù)千條的小徑信步而行的人,才能真正領會武藏野的美。無論是春、夏、秋、冬、朝、晝、夕、夜、月、雪、風、霧、雨,只要在這條小路上漫不經心地步行、憑著一念之想自然可以左右逢源。這實在是武藏野最大的特色吧,我深深地有著這樣的感覺。[9]170
由“道”明“心”的獨步在《武藏野》已顯現(xiàn)出較為通透的意識,物我合一的自然觀暗示了他與過往人生的告別。
四
武藏野寫生地點的選定、各素材的選擇和搭配也離不開作者創(chuàng)作前逐步成形的世界觀——小民一體觀、天地生存感等等。這些思想受益于英國湖畔派詩人華茲華斯已是不爭的事實,正是他在獨步“心靈的牧場”中播下了種子。作者在鶴鳴館任教時曾有言:“我在此地與其說是老師不如說是學生,一個在華茲華斯詩心引導下的學生。像沙漠里的獅子那樣生活實乃我平生所愿。”[7]52除此之外,寫景段落在獨步小說中占極大分量不能不說和作者成長環(huán)境相關,作者所到之處不乏地理條件渾厚的風土,例如山口、佐伯,皆有“山紫水明”的美譽,《武藏野》中更是把武藏野的田園風光同北海道開荒時景象相比照,流露出對兩種不同的自然景觀的喟嘆。而《約會》中代表性的風景——白樺林在作品中被兩次引用則明顯是作為對比性的因素來使用的??梢哉J為,正是這種對比的觀念延伸出了“今日武藏野”中人化的自然與風土化的自然二者相互融合的畫面。前面已經提到,「る」結尾的文體實際上是一種視角上的優(yōu)勢;而寫生畫的技巧恰好也組成了一種多層次的視角,即所謂的透視法原則。
此前小林茂大指出獨步短篇小說文體上的五個特點是:(1)短句,快節(jié)奏的行文;(2)漢文調中穿插歐化骨骼的文體;(3)非感性的、精神的、直覺的文體;(4)缺少蔭翳感,明亮的調子;(5)口語文體[10]??梢娖渲胁糠直A袅死L畫的表現(xiàn)手法。這當然和作者的選材大有關系,因為像《武藏野》這樣的戶外寫生在當時很是流行,一定程度上會改變過去的描寫方法?!耙驗椴牧喜蛔愕木壒?,姑且以我自己的日記作參考。至冬季結束前時時翻閱,以便明了季節(jié)變化的大略和光景。除此以外,部分引用了明治29年9月7日至30年3月21日的事實?!保?]138從相關的材料來看,觀察與記敘的寫生觀念已經非常明確了。既然是戶外寫生,首先就有一個焦點透視的原理。作為描寫的對象和襯托景物的背景是有著明確的區(qū)別的,觀察者的站點、視點、視距、視錐等角度的變化都會造成對象的位移和變形。其次,二者之間還有一個散點透視的原理。理想的構圖要求畫面整體保持相對勻稱的比例關系,因為景物要具有立體感和遠近空間感,在這種情況下,前景凸顯會妨礙整體效果,而要注意遠景和近景的畫面張力,在對象的描寫上不能過繁。根據(jù)上述原理,我們可以更好地欣賞《武藏野》的風景寫生技巧。
從文本可以推測,作者寫生的內容——“武藏野”的范圍大致是從雜谷司經板橋西側,直達川越的附近,最后彎到甲武縣的立川車站為止。而獨步是在位于澀谷的宇田川町,也就是“武藏野”的東端留宿的。取景可沿多摩川的富士山周邊進行,地點多為山地,從這個角度向下俯視,地平線會顯得略低一些,因此作者能夠獲得一個較開闊的取景范圍。諸如“水田、樹林和茅屋相映成趣的情景”這些顯然只能從俯視的角度才能捕捉得到,因此找到一個好的瞭望點就等于獲得一個散點透視的理想空間,如此一來就能夠品嘗到武藏野每個角落的氣息。除此之外,當時武藏野近郊別墅的設計造型也相當適合觀景。設計者特意將別墅建在高于普通地基的平緩坡面上,在突前一點的斜坡上安置茶室,而在下坡營造園林,引農田的活水澆灌形成人工的觀景地[11]。獨步所言武藏野風物之美,靈感或許正來自此處。加之東洋繪畫中的散點透視不同于照相機式的固定視閾,而是移步觀景,把變化的景物放置在遼闊的背景中,形成層次分明的美感。運用這一遠近的調配的手法,通過抽象與具象的結合是獨步寫景的一大妙處。
黃葉漸漸飄落。陣雨霏霏。秋風瑟瑟。陣風襲過高高的小丘,樹葉迎空飛舞,好像鳥群遠遠地飛去。待到落葉林褪盡,方圓數(shù)十里的樹林一時間裸露了枝干,冬天的蒼穹高高地籠罩,眼前的武藏野陷入了一片沉靜??諝庠桨l(fā)顯得清爽了。遠遠傳來的聲音也清晰可辨。以下是十月二十六日日記的內容:小坐樹林深處,四顧、傾聽、凝視、默想。[9]164
在武藏野各式各樣美的要素中,不可不提的是“落葉林”,這種植物一年四季都在不停地變化著色彩,大有可看之處,但卻是后起之秀,因獨步之名作方能廣為人知。在此之前,從奈良到江戶年間,依山傍水的原野歷來是武藏野美的代稱。《萬葉集》中據(jù)說是東國的住民所吟詠的東歌里就有“武藏野之草”為主題的和歌。《古今和歌集》更重紫色,因而有將“紫色的原野”作為吟詠對象的。鐮倉時代又轉而吟詠茫漠之野??傊荼局脖粯嫵傻脑耙恢笔且酝怀龅木拔锒嬖诘?。1722年因為農業(yè)獎勵政策,武藏野的地基逐漸開發(fā)。旱田、社寺林、私人園林、防風林、雜木林、松林、杉林大規(guī)模種植,江戶文化的氣息轉濃,漸有“數(shù)百里平原,更有月光萬里映照富士之巔,可稱無雙勝景”之美譽[12]。正如獨步所言:“今之武藏野所屬皆為林也。”也許是受到《約會》中白樺林的啟示,落葉林的美成了明治時代風景之一大發(fā)現(xiàn)。它身上的瀟灑、柔美,照應雄奇、壯闊的武藏野,使它本身成為一種極盡變幻之美的文體之象征。
結論
論者從“敘述者中性化”的「る」調文體切入討論《武藏野》,認為其形成至少包括三個層次的因素。政治氣候和現(xiàn)實經歷促使作者進入文學領域并激發(fā)其展開《愛弟通信》及相關的書信體寫作。而書信文體的表達具有作者自敘并兼顧對象的特性,對應的是第一人稱客觀敘述的視角。這一視角在《不隱瞞的日記》和《武藏野》產生了某種分離,在《不隱瞞的日記》中所展現(xiàn)的主體因“戀愛”而扭曲的心結,在《武藏野》中則被置換為“失戀”以后尋求超越的“風景”。與《當世書生氣質》的人物志不同,《武藏野》散點透視的遠近法代替了江戶散文的既有格調,成為了現(xiàn)代日語文體的一種范型。
注釋:
①小森陽一指出,二葉亭之所以會進入俄語文學,很大程度上是對當時俄國南下政策的不滿,想設法改變不平等條約,但由于嚴重近視,不得不借助翻譯來謀求出路,從這個角度看,《約會》翻譯文體的出現(xiàn),未必是有預見性的譯介行為。
②當時作為西園寺公望的私人俱樂部,曾邀請國木田獨步參加政界和文學者的懇談會,其中自由黨領袖星亨成為左右獨步在政治上進退的重要因素。
③由德富蘇峰創(chuàng)辦的大眾啟蒙雜志。創(chuàng)刊號封面印刷有“THE NATION’S FRIEND、政治社會經濟文學之評論”字樣,涵蓋自然科學、社會科學、文學、宗教等各個領域,是日本近代綜合性雜志的先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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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Discussion of Kunikidadopo and the Style ofMusashino
XI Haohui
(College of Humanity,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
The“ru”tune of“neutral narrator”inMusashinoforms the reconciliation of the perspective of the host-guest.Exploring its“psychological etymology”reveals that Kunikidadopo’s political ambition and the realistic conditions trigger its entrance into the literary practice of epistolary style;love affairs transform the receiver of this style into the loved one;and after relieving from the love affairs,his perspective evolves from“otherness”to the transillumination in theMusashino.
Kunikidadopo;Musashino;style;perspective
I313.44 < class="emphasis_bold">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2095-2074(2012)06-0069-05
2012-04-20
奚皓暉(1986-),男,江蘇常州人,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yè)2010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