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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案與北宋慎刑重刑之爭

      2011-03-17 05:25:18黃開軍
      社會科學(xué)論壇 2011年2期
      關(guān)鍵詞:重刑司馬光王安石

      【內(nèi)容摘要】發(fā)生于宋朝熙寧年間的阿云案,近千年來為古今中外學(xué)者所關(guān)注。但宋明以來史家對王安石懷有的政治偏見,影響了他們對阿云案的評判,也誤導(dǎo)了當(dāng)今眾多研究者。拙文僅從案件的審判過程入手,極力網(wǎng)羅與案件相關(guān)的律敕原文與各家奏議評述,力圖還原和分析此案審判前后爭執(zhí)的所有細節(jié),最后得出結(jié)論:阿云案實為宋代重刑傳統(tǒng)與慎刑主義矛盾沖突的一個縮影,而從天理、國法、人情諸方面考慮,真理無疑都在慎刑派手中。

      【關(guān) 鍵 詞】北宋阿云案;慎刑重刑之爭;罪疑惟輕;王安石;司馬光。

      【作者簡介】黃開軍,西南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中國古代史2009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唐宋史。

      北宋初年太祖、太宗期“用重典以救時弊”之效,推崇猛刑治國,各級法官遵循上意,無不嚴厲鎮(zhèn)壓盜賊,遇有疑難案件,也多從快從重處罰。因此,《宋刑統(tǒng)》雖然托胎于《唐律》且損益無幾,但宋代對該法的執(zhí)行卻比唐為重,成為當(dāng)時法制的一個突出特點[1]。到北宋政權(quán)、社會已趨于穩(wěn)定之時,嚴刑峻法已無必要且弊端叢生,引起一些有識之士的不滿和憂慮。真宗時,名臣陳舜俞就直言不諱地疾呼:“罪疑惟輕,立法以教后世也!輕者,忠厚之道非赦之謂也?!盵2]希望把“罪疑惟輕”當(dāng)成斷獄和立法的普遍準(zhǔn)則,而不是法外施恩的臨時舉措,這是對慎刑最明確的闡述。事實上,從宋仁宗開始,在一批開明士大夫的呼吁下,朝廷已陸續(xù)發(fā)布了一系列慎用刑罰的詔敕。慎刑主義者要把自己的思想貫徹下去,必然會與那些傳統(tǒng)的重刑勢力發(fā)生沖突。宋神宗熙寧年間發(fā)生的阿云案,不僅反映了重刑主義與慎刑思潮的深刻矛盾,而且?guī)恿擞兴我淮塘P風(fēng)氣的轉(zhuǎn)變,堪稱宋代法制建設(shè)的轉(zhuǎn)折樞紐。

      一、阿云案初審及上訴

      該案在《宋史》卷三百三十中有如下記載:

      初,(阿)云許嫁未行,嫌婿陋,伺其寢田舍,懷刀斫之,十余創(chuàng),不能殺,斷其一指。吏求盜弗得,疑云所為,執(zhí)而詰之,欲加訊掠,乃吐實[3]。

      而在司馬光《傳家集》中一篇奏議的注解中,則透露了更多細節(jié):

      知登州許遵奏婦人阿云于母服內(nèi)與韋阿大定婚成親,后嫌韋阿大,夜間就田中用刀斫傷??h尉令弓手勾到阿云,問:“是你斫傷本夫,實道來,不打你!”阿云遂具實招[4]。

      可見案情并不復(fù)雜,偵破過程也極為順利,但出人意料的是,該案的審判過程卻極為曲折。明代人丘浚在描述此案時說:“阿云之獄既經(jīng)大理審刑、刑部又經(jīng)翰林、中書、樞密,名臣如司馬光、王安石、呂公著、公弼、文彥博、唐介,法官如劉述、呂誨、劉琦、錢顗、齊恢、王師元、蔡冠卿,議論紛紜,迄無定說?!盵5]紛紛擾擾中,神宗多次下達詔書敕令,以期停止?fàn)幾h,但爭論卻持續(xù)十幾年,直到神宗死后才得以停息。阿云案審而不斷的癥結(jié)何在?這是古今眾多學(xué)者孜孜探求的課題,歷來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筆者將其置于宋代重刑傳統(tǒng)依舊頑固、慎刑思想已然興起的大背景下考究,對阿云案爭執(zhí)的本質(zhì)根源有所發(fā)現(xiàn),在此略陳一二。

      阿云案告破后,交由登州知州許遵審理?!鞍矗òⅲ┰萍{采之日,母服未除,應(yīng)以凡人論”[6]。又“按法因犯殺傷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仍科故殺傷法,而敕有因疑被執(zhí)招承減等之制”[7]。許遵認為,此案符合《宋刑統(tǒng)》中關(guān)于“自首”減刑的規(guī)定[8]。初審后送交審刑院、大理寺定讞。大理寺以“當(dāng)為謀殺已傷”論,判處阿云絞刑。如果許遵就此屈服,此案也就了結(jié),但他卻上奏抗議稱:“云被問即承,應(yīng)為按問。審刑、大理當(dāng)絞刑,非是?!盵9]審刑院被迫將其作為疑案奏請敕裁,詭稱阿云“違律為婚”。按宋代《戶婚律》規(guī)定:“諸居父母及夫喪而嫁娶者,徒三年?!盵10]審刑院為了維護自己的絞刑判決,竟謊奏阿云有加刑情節(jié)[11]。所幸神宗仁恕,雖然同意審刑院所判,又法外開恩,“敕貸其死”,阿云案遂告一段落。中國古代衙門式的司法機構(gòu)要求法官在控訴嫌犯的時候,又要考慮其是否可以減刑,這對法官來說是一道難以化解的難題。許遵一接此案便根據(jù)案情排除對阿云“殺夫”的指控。眾所周知,古代犯“殺夫”等“十惡”之罪者,或腰斬,或凌遲,絕無寬怠可能。如果沒有許遵的據(jù)理力爭,很難得出“敕貸其死”這個差強人意的結(jié)果。其他暫且不論,許遵為了一個與已毫不相干的人頂撞上司首先是履行一個法官的職責(zé),《宋史》撰者不但沒有理解、贊許他的義舉,反而稱許遵如此是為了在升遷之際“欲立奇以自鬻”,這種誅心之論是不公允的。

      由于許遵的堅持,神宗有條件赦免阿云死罪,“敕貸其死”,即要求阿云出錢贖免死刑。然而根據(jù)案情推測,阿云定是家境貧寒,如果未能在規(guī)定時間交納罰金,仍然難免刑逼甚至性命之虞。幸好許遵再次提出減刑意見,請求刑部再審。毫無懸念,“刑部定如審刑、大理”[12],然而,許遵仍不服判決,“時遵方召判大理,御史臺劾遵,而遵不伏,請下兩制議。乃令翰林學(xué)士司馬光、王安石同議,二人議不同,遂各為奏。光議是刑部,安石議是遵,詔從安石所議。而御史中丞滕甫猶請再選官定議,御史錢顗請罷遵大理,詔送翰林學(xué)士呂公著、韓維、知制誥錢公輔重定。公著等議如安石”[13]。這樣經(jīng)過許遵的不懈努力,阿云案得以逐級上訴,最終爭取了中央最高決策層的介入。先后有五位“兩制”官員參與討論,分成以王安石、許遵、呂公著、韓維、錢公輔為代表的慎刑派和司馬光以及刑部、大理寺為代表的嚴懲派。

      二、“兩制”爭執(zhí)的焦點和定案

      慎刑不是無原則地減刑從輕,更不是無憑無據(jù)地強聒。其實宋代對慎用刑罰有著大量的規(guī)定,最為明確的如《獄官令》中就要求“諸犯罪未發(fā)或已發(fā)而未斷決,逢格改者,若格重,聽依犯時;格輕,聽從輕法”[14]。當(dāng)相關(guān)法律條文更改時,甚至要求法官在“從輕”原則下有選擇地執(zhí)行。許遵在奏請“兩制”時也說:“刑部定議非直,云合免所因之罪。今棄敕不用,但引斷例,一切按而殺之,塞其自守之路,殆非罪疑惟輕之義。”[15]在王安石和許遵看來,對阿云從輕發(fā)落不僅符合“罪疑惟輕”的道義準(zhǔn)則,更重要的是有詔敕和律文支持。這條敕文于仁宗嘉祐年間頒布:

      應(yīng)犯罪之人,因疑被執(zhí),贓證未明,或徒黨就擒,未被指說,但詰問便承,皆從律按問欲舉首減之科。若已經(jīng)詰問,隱拒本罪,不在首減之例[16]。

      王安石等人認為阿云適合敕文中減刑規(guī)定是毋庸置疑的,而司馬光又未對敕文效力和適用對象提出新解。真正讓論戰(zhàn)雙方爭執(zhí)不休的是以下幾條律文:

      謀諸殺人者,徒三年;已傷者,絞;已殺者,斬。

      ——《賊盜律》“謀殺”條[17]

      又云:其知人欲告及亡叛而自首者,減罪二等坐之議曰:犯罪之徒,知人欲告及案問欲舉而自首陳;及逃亡之人,并叛已上道,此類事發(fā)歸首者:各得減罪二等坐之。

      注云:因犯殺傷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仍從故殺傷法。

      議曰:假有因盜故殺傷人,或過失殺傷財主而自首者,盜罪得免,故殺傷罪仍科。

      ——《名例律》“犯罪已發(fā)未發(fā)自首”條[18]

      可見本案正如韓維在奏本中所說“節(jié)勅律悉已明備”,而之所以議論紛紜、懸而未決,在于“眾人推考律文注意不同,互執(zhí)所見,所以致此逢異”[19]。而推究論戰(zhàn)雙方“逢異”之處,筆者認為大體有四點:

      1.“從故殺傷法”是定罪條款還是量刑條款。為何“犯罪已發(fā)未發(fā)自首”條注文中稱“自首”后“免所因之罪”,要“從故殺傷法”判刑,“從故殺傷法”之“律意”何在?關(guān)于這一條的法律解釋首先關(guān)系到阿云究竟能否“從故殺傷法”判刑,進而關(guān)系阿云是否得以減刑。因此,論戰(zhàn)雙方在奏本中都以此為突破口。

      司馬光對此解釋說:“所謂因犯殺傷者,言因犯他罪,本無殺傷之意,事不得已,致有殺傷。除為盜之外,如劫囚、略賣人之類皆是也……然殺傷之中自有兩等,輕重不同。其處心積慮、巧詐百端、掩人不備者,則謂之謀;直情徑行、略無顧慮、公然殺害者,則謂之故。謀者尤重,故者差輕[20]。今此人因犯他罪致殺傷人,他罪雖得首,原殺傷不在首例。若從謀殺則太重,若從斗殺則太輕,故酌中令從故殺傷法也?!盵21]司馬光認真總結(jié)出如“為盜”殺傷人、“劫囚”殺傷人、“略賣人”殺傷人等適用“自首”“免所因之罪”“從故殺傷法”判刑的罪犯都有一個共同特征,即殺傷人都是“因犯他罪”“本無殺傷之意,事不得已”,而“致有殺傷”,即他們殺傷人都是臨時性的、非蓄謀的甚至是被迫的??紤]到他們殺傷人“本無殺傷之意,事不得已”,都是臨時性非蓄謀殺人這些客觀情節(jié),那么在判刑時,“若從謀殺則太重,若從斗殺則太輕,故酌中令從故殺傷法也”。顯然,司馬光斷定“從故殺傷法”判刑是因為在“自首”“免所因之罪”之后,律文認為他們都有“故殺傷”人的情節(jié),即犯了“故殺傷罪”,所以“仍從故殺傷法”。司馬光這么解釋是有良苦用心的,就是要排除阿云適用“故殺傷法”判刑的可能性。因為根據(jù)案情,阿云殺人是“謀殺”絕非“故殺”,“謀”(故意且蓄謀,即司馬光所謂處心積慮、巧詐百端、掩人不備之類)與“故”(故意非蓄謀,即司馬光所謂直情徑行、略無顧慮之類)截然不同。今日王安石欲以“謀殺”定其罪,而又以“故殺傷罪”量其刑,豈非自相矛盾乎?

      王安石則在奏本中針鋒相對地指出:“《刑統(tǒng)》殺傷,罪名不一,有因謀,有因斗,有因劫囚、竊囚……此殺傷而有所因者也。惟有故殺傷則無所因,故刑統(tǒng)因犯殺傷而自首得免所因之罪,仍從故殺傷法。其意以為于法得首,所因之罪既已原免,而法不許首殺傷,刑名未有所從,唯有故殺傷為無所因而殺傷,故令從故殺傷法至今。”[22]王安石解釋像“為盜”殺傷人、“略賣人”殺傷人、“劫囚”殺傷人等罪犯之所以在“自首”后要“從故殺傷法”判刑,是因為在“自首”“免所因之罪”后,要制裁他們“不許首”的“殺傷”罪,但對于這“殺傷”,“刑名未有所從”,即律文未明確規(guī)定這是何種性質(zhì)的“殺傷”(實際上無法明確規(guī)定),也未明確規(guī)定以何種刑罰去制裁這“殺傷”。在諸多犯“殺傷”罪中,“惟有故殺傷則無所因”[23],“故殺傷”情節(jié)既最惡劣又最簡單,在量刑“舉重以包輕”原則下,用“故殺傷法”制裁這“殺傷”最為得宜,“故令從故殺傷法至今”。因此“仍從故殺傷法”是一條量刑條款而非定罪條款,“得免所因之罪”后法律并不認為未犯“所因之罪”,“從故殺傷法”法律并非認定犯有“故殺傷罪”,“自首”情節(jié)并不影響對整個犯罪性質(zhì)的認定。所以阿云“謀殺”后“自首”,仍屬犯“謀殺”罪,但可以用“故殺傷法”判刑。

      二人論點粗看皆有道理,但靜心一想,則不難得出王安石正確的結(jié)論。但凡搶劫大案,劫匪往往在事先就將殺人當(dāng)作搶劫成功的必然手段,這種案例古今中外比比皆是。司馬光見注文中有“因犯殺傷”和疏議假設(shè)案例中有“假有因盜故殺傷人”字樣,就歸納出所有“為盜”殺人都有“本無殺傷之意,事不得已”的特征,純屬望文生義、主觀臆斷,而站在特征分析上的論點也就站不住腳了。

      2.“謀罪首免”是否已有成例。關(guān)于“謀殺已傷自首”減刑在法律上是否允許,慎刑派和重刑派的認識則大相徑庭。許遵為證明自己的觀點,曾引用一則編敕(似為《嘉祐編敕》):“謀殺人,傷與不傷,罪不至死者,并奏取敕裁。”[24]可見“謀殺已傷”并非“殺無赦”,也有“罪不至死者”。照許遵看來,這“罪不至死者”就是指“自首”的人。司馬光雖不否認編敕存在,卻說:“按尊長謀殺卑幼之類,皆是已傷而罪不至死,不必因首也?!盵25]對此,《宋刑統(tǒng)》是這么規(guī)定的:“尊長謀殺卑幼者,各依故殺罪減二等;已傷者,減一等?!盵26]“尊長謀殺卑幼”減刑,律文言之鑿鑿,免死順理成章,何需“敕裁”?需要“敕裁”的定是像阿云這樣“謀殺凡人”法律沒有明確規(guī)定可以減刑的人。當(dāng)然,只有許遵這樣的慎刑主義者才會這么認為。

      除此之外,許遵在奏本中還從“犯罪已發(fā)未發(fā)自首”條中引用了一則有力的假設(shè)案例:

      問曰:謀殺凡人,(自首時)乃云是舅;或謀殺親舅,復(fù)云凡人,姓名是同,舅與凡人狀別。如此之類,若為科斷?

      答曰:……所首姓名既同,唯止舅與凡人有異,謀殺之罪首盡,舅與凡人狀虛,坐是“不應(yīng)得為從輕”,合笞四十。其謀殺親舅,乃云凡人者,但謀殺凡人,唯極徒坐;謀殺親舅,罪乃至流。謀殺雖已首陳,須科“不盡”之罪[27]。

      許遵引用此假設(shè)案例,是為說明“謀罪首免”已有成例:既然“謀殺親舅”之“謀殺”罪尚可“首盡”,那為何阿云“謀殺凡人”之“謀殺”罪不能“首盡”?司馬光對此駁斥說:“案彼皆謂謀而未傷方得首免,若其已傷,何由可首?”[28]司馬光認為假設(shè)案例中“謀殺親舅”之“謀殺”罪之所以“首免”,是因為“謀而未傷”,推而言之,凡是“謀殺已傷”之“謀殺”罪皆不可“首免”。其實,律文并未規(guī)定“彼”案中“謀殺”罪可得“首免”,而“此”案中“謀殺”罪不得“首免”。按“疑罪從無”或者“罪疑惟輕”原則,在法律并未明確排除的情況下,我們只能認定所有的“謀殺”罪皆可“首免”。司馬光強辯“謀殺已傷”不得“首免”,不能不說是他的重刑思維在作祟。

      3.“謀”是否可為“殺”之所“因”?!端涡探y(tǒng)》對犯“殺傷”者“自首”減刑的規(guī)定極為復(fù)雜,首先必須確定罪犯犯有“因犯殺傷”的可以“首免”的“所因之罪”,在確認“自首”“免所因之罪后”,再“從故殺傷法”給罪犯不可“首免”的“殺傷”罪判刑,然后才能在“從故殺傷法”判刑的基礎(chǔ)上做減刑處理。阿云“按問欲舉自首”的情節(jié)確定無疑[29],現(xiàn)在關(guān)鍵在于搞清“謀(殺)”是否是“罪”,阿云是否因“謀(殺)”而犯下“殺傷”罪的。

      司馬光在奏本中說:“今許遵欲將謀之與殺,分為兩事,案謀殺、故殺皆是殺人,若將謀之與殺分為兩事,則故之與殺亦是兩事也……若平常謀慮不為殺人,當(dāng)有何罪可得首免?以此知謀字止因殺字生文,不得別為所因之罪也?!盵30]司馬光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謀”不能成為“殺”之“因”,因為“謀”根本不可能脫離“殺”的行為而獨立成為一種“罪”,只有“殺”了,“謀”才有意義,即所謂“謀字止因殺字生文”。謀殺謀殺,只“謀”不“殺”,何以稱“謀殺”?一個人只想著殺人,但沒有“殺”的行為,需要“自首”什么罪呢?

      王安石則緊扣律條,逐步分析。首先,刑部稱“因犯殺者謂別因有犯遂致殺傷”[31],針對這種說辭,王安石指出,律文只說“因犯殺傷”,而不是“別因犯殺傷”,刑部是在曲解律文。法律并未規(guī)定“謀殺”本意在“殺傷”就不能成為犯“殺傷”之“因”,即王安石在所謂“謀殺何故不得為殺傷所因之犯”[32]在“罪疑惟輕”原則下考慮,只能認定“謀殺”可以成為犯“殺傷”之因;其次,刑部稱“始謀專為殺人即無所因之罪”[33],“謀殺”就是要殺人,殺人罪怎么能夠成為傷人罪的原因呢?王安石解釋說律文有“謀殺人者徒三年、已傷者絞、已殺者斬”之規(guī)定,“因有謀殺徒三年之犯,然后有已傷、已殺絞斬之刑名,(謀殺已傷)豈得稱別無所因之罪”[34]。搶劫不一定會“犯殺傷”,謀殺也不一定會“犯殺傷”,這從謀殺罪的三等“刑名”上就可看出來。阿云之所以“殺傷”韋阿大是因為要“謀殺”韋阿大,那么毫無疑問,“謀殺”就是阿云犯“殺傷”的“因”。綜上所述,“謀”與“殺”乃“二事”,法律不許“首免”的是“殺傷”而非“謀殺”,“今法寺、刑部乃以法得首免之‘謀殺與法不得首免之‘已傷合為一罪,其失律意明甚”[35]。

      司馬光認定“謀殺”罪就是要有“謀(殺)”心且有“殺”的行為,而王安石所說的“謀殺”范圍更廣,包括沒有殺人舉動只是蓄謀階段的“謀殺”,而后者對謀殺的理解更為準(zhǔn)確?!端涡探y(tǒng)》規(guī)定:“‘謀殺人者,謂二人以上;若事已彰露,欲殺不虛,雖獨一人,亦同二人謀法,徒三年?!盵36]“謀殺”原指二人“謀殺”(一個人不能與自己“謀”),但只要“欲殺不虛”,有確鑿證據(jù)證其殺人意圖,即使還沒有“殺”,仍可以“謀殺”罪處“徒三年”。如果這一條還不明顯,那么《名例律》“雜條”對“謀殺”的規(guī)定就再清楚不過了:“假有人持刀仗入他家,勘有仇嫌,來欲相殺,雖止一人,亦同謀法;但勘有欲謀殺蹤由,縱無刀杖亦是?!盵37]確定謀殺犯罪的最根本要素不是“殺傷”或“殺死”,而是“欲謀殺蹤由”,“殺傷”只是謀殺的某種結(jié)果而已。司馬光稱“謀字止因殺字生文”,法官必須根據(jù)罪犯的“殺”才能推斷罪犯在“謀”。刺殺的動作只有一種,法官無法通過同一種動作去判定“謀殺”“故殺”“誤殺”等不同性質(zhì)的殺人,所以現(xiàn)實中法官必須先明確“謀”的行為后才能為“殺”的行為定性,司馬光其實是在倒因為果。因此,司馬光、刑部見“謀殺”二字緊密相連,便認為“謀殺”罪中“謀”與“殺”皆“一事”,“謀”不能脫離“殺”而獨立成“謀殺”罪,亦屬望文生義;而王安石、許遵將“謀”與“殺”分成“二事”“謀殺”乃犯“殺傷”之因來考慮,才是合理、合法的分析。

      4.“罪罰均衡”是否體現(xiàn)。饒有趣味的是,論戰(zhàn)雙方均指責(zé)對方的法律解釋“失輕重之差”,會造成重罪輕罰、輕罪重罰的后果。司馬光舉例說:“假有甲乙二人甲因斗毆人鼻中血出,既而自首,猶科杖六十罪。乙有怨仇,欲致其人于死地,暮夜,伺便推落河,并偶得不死,又不見血,若來自首,止科杖七十罪,二人所犯絕殊,而得罪相埒。果然如此,豈不長奸?”[38]司馬光認為,按王安石所說,甲斗毆傷人自首,要“科杖六十罪”,而乙謀殺未傷人自首,“止科杖七十罪”,兩人犯罪情節(jié)懸殊,但懲罰卻相差無幾,如此審斷,“豈不長奸”?

      韓維則指出,司馬光之論會出現(xiàn)使“強盜之?dāng)刈镆运蚨娫?,謀殺之絞罪以不得首而就死”的矛盾[39]。搶劫傷人比謀殺傷人罪行嚴重,但搶劫傷人自首可以“免所因之罪”減刑免死,而謀殺傷人卻不得自首無奈就戮,這無疑是嚴重的“罪罰不相當(dāng)”。同時,韓維也承認:“議者乃多引奇罪以責(zé)律文之不合者,臣恐雖沒世窮年而議卒不定也。”[40]跳出法外,假設(shè)各種離奇案例來論證對方的解釋違背“律意”,只會造成審而不判,歷久難決。王安石說的更明白:“有司議罪,惟當(dāng)守法,情理輕重則敕許奏裁。若有司輒得舍法以論罪,則法亂,于下人無所措手足矣。”[41]當(dāng)事法官的職則,是在“罪疑惟輕”“舉重以包輕”原則下迅速審斷當(dāng)下案件,實有疑難,“敕許奏裁”。至于說法律是否有漏洞,其他案件如何審理,依法審判是否會造成“長奸”“良善無告、奸兇得志”等不良后果,這不是執(zhí)法者應(yīng)考慮的事,而是立法者在立法時該考慮的事?!叭粲兴据m得舍法以論罪”,在有重刑壓力時便從重判決,在社會懇請開恩時就做出“可憫”判決,“則法亂,于下人無所措手足矣”。

      簡單明了的案情,淺顯易懂的律文,兩位當(dāng)朝大臣的觀點卻迥然相異,這正是阿云案的吊詭之處。而他們“推考律文注意不同,互執(zhí)所見”的原因,筆者認為首先在于二人人生履歷有差異。王安石曾經(jīng)在地方任司法官員多年,歷任淮南判官、鄞縣知縣、舒州通判、常州知州、提點江東刑獄等職,具有斷案經(jīng)驗;而司馬光中進士后一直在文書、諫議部門任職,論法時難免犯閉門造車、紙上談兵之類的錯誤。但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的用刑目的和用刑原則不同,在“罪疑惟輕”原則下考慮,阿云案中一切法律上的疑點都將迎刃而解,王安石恰恰是“罪疑惟輕”原則的堅定支持者,他特別贊揚和崇尚仁宗皇帝“未嘗妄殺一人,斷獄務(wù)在生之而特惡吏之殘擾”的美德[42],在“斷獄務(wù)在生之”思想指導(dǎo)下,積極為罪犯尋找減刑機會自然是題中之義;而以司馬光為代表的重刑主義者,將政治壓力下的重判“斷例”看作是金科玉律,把大量對嫌犯有利的減刑條款當(dāng)作一紙空聞,在所謂告慰“良善”、勿使“奸兇得志”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下,把刑罰當(dāng)成“解氣”“泄憤”的工具,把為罪犯辯護上綱上線說成是“開巧偽之路,長賊殺之原,奸邪得志,良民受弊”[43],在這種思維下,疑案從輕判決的機會也就微乎其微了。

      神宗最后聽從王安石的意見改判阿云案,史書沒有直接說明神宗是服安石之“勢”,還是服安石之“理”,但史載當(dāng)判刑部的劉述對“謀殺已傷”許“自首”提出質(zhì)疑要求選官再議時,神宗當(dāng)即表示“律文甚明,不須合議”[44]。從神宗的反應(yīng)來看,他已為王安石的論辯所折服。那么,對阿云案就應(yīng)如此審斷:阿云服母喪期間謀殺未婚夫韋阿大,“斷其一指”,雖“許嫁”,然“納采之日,母服未除,應(yīng)以凡人論”,按《賊盜律》“謀殺”條規(guī)定,“諸謀殺人者,徒三年,已傷者,絞”,判阿云絞刑;又阿云“被問即承,應(yīng)為按問(自首)”,按《名例律》“犯罪未發(fā)已發(fā)自首”條規(guī)定,阿云因“謀殺”致“殺傷”人,“自首”,“免其所因之罪(謀殺)”后,“從故殺傷法”治其“殺傷罪”,而《斗訟律》“斗毆故毆故殺”條規(guī)定:“故殺人者,雖已殺未死,已死更生,意欲殺傷,偶得免者,并同已殺人處分”,阿云殺人已傷,判斬刑;又按《嘉祐編敕》“因疑被執(zhí)招承減等之制”及《名例律》“犯罪已發(fā)未發(fā)自首”之減刑規(guī)定,須將斬刑減二等,對阿云的最終判決即是“徒三年”[45]。這由絞刑到斬刑,又從斬刑減為徒刑的審判思路不僅我們現(xiàn)代人覺得匪夷所思,在宋代人眼中更是荒謬怪誕?!端问贰贩Q自廷尉以下皆稱王安石、許遵“戾法意”,指責(zé)“戾法意”是假,對重刑傳統(tǒng)遭破壞感到不滿才是真。論戰(zhàn)稍息,行員外郎崔臺符就對外宣稱:“數(shù)百年誤用刑名,今乃得正!”[46]除去其中吹捧王安石的成分,這句話倒也反映了一個事實:就是數(shù)百年來法官一直是用和司馬光同樣的法律解釋來審斷類似案件的。而數(shù)百年前,《唐律》的制定者也不會有王安石這樣強烈的慎刑意識(如果有,這場論爭就不會出現(xiàn)),從這一點來說,王安石確實在“戾法意”。如果阿云案不是發(fā)生在宋代慎刑思想興起的熙寧年間,如果沒有王安石這個強力人物對已成共識的所謂“律意”進行重新解讀,阿云也就不會有機會逃出生天了。

      三、王安石的慎刑思想

      在立法中的體現(xiàn)

      鑒于北宋重刑思維仍然根深蒂固,此案終審過后,在王安石等人的推動下,神宗皇帝短時間內(nèi)發(fā)布了一系列謹慎用刑的詔敕,宋代慎刑思想由此在立法實踐上達到了高峰:

      神宗熙寧元年七月詔:“謀殺已傷,案問欲舉自首者,從謀殺減二等論?!?/p>

      熙寧二年二月庚子詔:“自今后謀殺人已傷自首,及案問欲舉并奏聽敕裁?!?/p>

      熙寧二年二月甲寅詔:“自今后謀殺人已死自首,及案問欲舉,并以去年七月詔書從事。其謀殺人已死,為從者雖當(dāng)首減,依嘉祐敕‘兇惡之人,情理巨蠧及謀殺人傷與不傷奏裁,收還庚子詔書?!?/p>

      熙寧二年八月乙未詔:“謀殺人自首,及案問欲舉,并依今年二月甲寅敕施行?!盵47]我們可以看出,對比《宋刑統(tǒng)》,詔書中一個顯著變化就是將“自首”后據(jù)“故殺傷法”判刑改為據(jù)“謀殺”法判刑,減刑規(guī)定明朗化了。而從詔書本身的內(nèi)容屢有更改和反復(fù)就可知,背后定有激烈的博弈和較量。這一時期,阿云案已不在討論,論戰(zhàn)的重點轉(zhuǎn)移到詔書本身的法律適用性和可行性上來。

      熙寧二年甲寅詔敕將適用“自首”減刑的范圍擴大到“謀殺人已死”,這在將“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視作天經(jīng)地義的中國,無異于石破天驚。圍繞這一詔書的制定和執(zhí)行,爭論斗爭最為激烈,而隨著“兩府”(中書省和樞密院)的介入,論戰(zhàn)達到最大規(guī)模。見此情景,一些原本支持王安石的官員也發(fā)生動搖,韓維就兩上奏表示反對:“安石、遵前議謀殺人未死,許首,猶曲宥其自新,意義甚美。臣與呂公著等論之詳矣。今遂通首法于殺人已死之后,臣于此不能無疑也?!盵48]似乎對曾經(jīng)支持王安石有后悔之意。但最大的阻力還是來自另一方,甲寅詔發(fā)布后,呂公弼竟懷疑神宗敕書的權(quán)威:“殺傷于律,不可首,請自今已后殺傷依律,其從而加功自首,即奏裁?!盵49]且不說謀殺傷于律到底是否“可首”,單就審判的法律依據(jù)而言,《宋刑統(tǒng)》有明文規(guī)定:“今后凡有刑獄,應(yīng)根據(jù)所犯罪名,須具引律、令、格、式,逐色有無正文,然后檢詳后敕,須是名目條件同,即以后敕定罪?!盵50]宋代斷獄之依據(jù),“一切取最向后敕為定”[51],皇帝敕書在定罪量刑上的最高法律效力,為《宋刑統(tǒng)》本身所承認。呂公弼之言,就好比說由于《憲法》某條款違反《刑法》某條款,故《憲法》某條款無效,這無疑是十分荒謬的。至于輿論的壓力,更是不勝枚舉,司馬光說這是“終于棄百代之常典,悖三綱之大義”[52],邵博稱這是“姑息以長奸”[53],更有人有無端猜測說是:“(王安石)丞相炫于釋氏報應(yīng)之說,故以長惡惠奸為陰德,議國法而懷私利,有所為則望其報?!盵54]而王安石則不以為意,仍然積極以慎刑為務(wù),而宋代的用刑風(fēng)氣也一時大為改觀。蘇轍對此有深刻體會:“昔劫盜贓三千而死,今五千而死矣,有常也必欲改是増至七千而死,庶幾可耳?!盵55]另有史料說王安石還曾考慮將“十惡”之罪也納入“自首”減刑的范疇:“始遵在登州論阿云獄事,(王安石)丞相為從臣(疑為“且”——引者注)力主之:‘自后殺人至‘十惡亦許案問自首,減死。長惡惠奸,甚逆天理!”[56]古之所非,今之所是,如果王安石真能把這一設(shè)想付諸實施,那無疑將會是中國法制史上的一大盛事。

      總之,阿云案的爭執(zhí)是北宋重刑傳統(tǒng)與慎刑思潮深刻矛盾的產(chǎn)物。論戰(zhàn)中慎刑派對刑罰采取更為科學(xué)理性的態(tài)度,將重刑主義泛濫時期有意無意忽略的慎刑條款重新予以正名解讀,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之后王安石又以阿云案為契機,推出一系列慎刑詔敕,以摒棄重刑主義。而以司馬光為首的重刑派,頑固維護謀殺重判的慣例,將絞殺阿云作為“衛(wèi)道復(fù)禮”的典型,枉顧事實,曲解法律。神宗死后,保守派在臨朝聽政的太皇太后高氏的支持下,將慎刑詔敕連同新法一起廢置。王安石的心血付諸東流,重刑成為中國歷史揮之不去的陰影。自此直到西方的法學(xué)思想的傳入,中國刑法的科學(xué)化和人性化方面再無可觀的突破。

      注釋:

      [1]肖永清:《中國法制史簡編》宋代部分,山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2][宋]陳舜俞:《說宥》,載《都官集》卷六,四庫全書本。

      [3][6][9][15] [元]脫脫:《宋史》卷三百三十。

      [4][21][24][25][28][30][38][43]司馬光:《議謀殺已傷案問欲舉而自首狀》,載《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三十八,[上海]涵芬樓藏本。

      [5][明]丘浚:《大學(xué)衍義補》卷一百八,四庫全書本。

      [7][宋]王稱:《東都事略》卷一百一二,[揚州]淮南書局1883年版。

      [8]宋代對“自首”的定義與今日大不相同,按《宋刑統(tǒng)·名例律》“犯罪已發(fā)未發(fā)自首”條所說:犯罪之徒知人欲告,及案問欲舉而自首陳。則可知阿云雖經(jīng)審訊但未經(jīng)究舉即坦白罪行,亦為“自首”。

      [10][14][17][18][26][27][36][37][50][51][宋]竇儀:《中華傳世法典:宋刑統(tǒng)》第256、485、326、98、326、99、326、132、486、486頁,[北京]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

      [11]宋代并無法定婚姻公證制度,但據(jù)《周禮》婚姻須依次行“納吉、納彩、問名、納幣、請期、親迎”六禮已成為宋代不可移易之婚俗。而《宋刑統(tǒng)·名例律》“十惡”條中對“殺夫”有明確的排除性規(guī)定:其有克吉日及定婚夫等,惟不得違約改嫁,自余相犯,并同凡人。阿云與韋阿大尚未成婚,殺夫固然無從談起。據(jù)案情得知,阿云“許嫁”系逼婚,而謀殺韋阿大,客觀上是在抗拒“違律為婚”。故筆者云大理寺以“違律為婚”奏裁,居心不善。

      [12][13][16][44][49][元]脫脫:《刑法志》第一百五

      十四,載《宋史》卷二百一。

      [19][48][宋]韓維:《論謀殺人已死刑名當(dāng)再議札子》,載《南陽集》卷二十六,四庫全書本。

      [20]《宋刑統(tǒng)》卷第二十一《斗訟律》“斗毆故毆故殺”條明文規(guī)定:故殺人者,雖已殺未死,已死更生,意欲殺傷,偶得免者,并同已殺人處分。故殺已傷,斬;謀殺已傷,絞。因此刑律認為故殺比謀殺性質(zhì)更為惡劣,司馬光論斷“謀者尤重,故者差輕”于律意不合。

      [22][31][32][33][34][35][41][46][47]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一百七十)第1474、1474、1474、1474、1474、1474、1475、1475、1475頁,[臺北]新興書局1963年版。

      [23]《宋刑統(tǒng)》卷第二十一《斗訟律》“斗毆故毆故殺”條中規(guī)定:非因斗爭,無事而殺,是名“故殺”。故王安石云“惟有故殺傷則無所因”。

      [29]司馬光在《議謀殺已傷案問欲舉而自首狀》稱:“(阿云)初不陳首,直至官司執(zhí)錄,將行栲棰,勢不獲已,方肯招承,情理如此,有何可憫?”只是認為阿云在在面臨刑訊時才作有罪供述,“自首”不誠。按《宋刑統(tǒng)·名例律》規(guī)定:若有文碟言告官司,判令三審,碟雖未曾入曹局,即是其事已彰,雖欲自新,不得成首。據(jù)案情可知,阿云招供之時,官府未發(fā)文碟(證據(jù)不足,不得出文碟),故阿云“自首”合律有效。

      [39][40][宋]韓維:《議謀殺法狀》,載《南陽集》卷二十六,四庫全書本。

      [42]王安石:《本朝百年無事札子》,載《王安石集》第223頁,[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

      [45]《宋刑統(tǒng)》卷第六《名例律》“雜條”規(guī)定:唯二死三流各同為一減:假有犯罪合斬,從者減一等,即至流三千里,或有犯流三千里,合例減一等,即處徒三年,故云二死三流各同為一減。所以斬刑減二等應(yīng)為“徒三年”。

      [52]司馬光:《論體要書》,載《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四十,[上海]涵芬樓藏本 。

      [53][宋]邵博:《邵氏聞見后錄》(卷二十一)第166頁,[北京]中華書局1983版。

      [54][56][宋]張栻:《跋王介甫帖》,載《南軒集》卷三十五,四庫全書本。

      [55][宋]蘇轍:《許遵議法雖妄而能活人以得福》,載《龍川略志》卷四,[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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