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紅英
摘要:族群及其族群之間的認同與互動是當前人類學、社會學、歷史等學科研究的一大焦點,不少學者已有過精辟論述。但把族群認同與互動放在文化交融視域下進行考察的則為數(shù)不多。本文將以河南省靈寶市西水頭村建氏族為例,從文化交融的角度來說明社會變遷中的族群認同與文化交融。
關鍵詞:族群認同;文化交融
中圖分類號:C95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111(2009)03-068-04
斯大林認為:“民族是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有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jīng)濟生活以及表現(xiàn)于共同的民族文化特點上的共同心理素質這四個基本特征的穩(wěn)定的共同體?!辈贿^斯大林的民族定義只靜態(tài)地、孤立地描述和分析了資本主義上升時期及其以前歐洲的民族形成的狀態(tài)。對于具有不同地域、不同歷史文化的族群關系和族群現(xiàn)象,這一定義就很難做出合理的解釋,其局限性顯而易見。20世紀60年代,族群研究在美國發(fā)軔并漸成氣候,70年代,“族群”和“族群認同”這類詞匯開始在西方學術界頻頻出現(xiàn)并逐漸得到廣泛運用。臺灣學術界約從70年代后期開始較多運用族群概念來研究臺灣的少數(shù)民族,比大陸早。從90年代開始,族群研究越來越多地引起大陸學者的興趣,并逐漸成為中國民族學、人類學研究中的一個“顯學”。
截止目前,族群及其族群之間的認同與互動是人類學、社會學、歷史學等學科研究的一大焦點,是大陸學術界在民族學研究中興起的一個新視角。但大陸學者對“族群”及“族群”認同的研究多集中在“族群”的概念辯析、“族群”與“民族”的概念界定、族群意識、族群沖突、族群認同的變遷等方面,把族群認同與互動放在文化交融視域下進行考察的則為數(shù)不多。本文將以河南省靈寶市西水頭村建氏族為例,從文化交融的角度來說明社會變遷中的族群認同與互動各要素之間的關系。
一、西水頭村建氏族發(fā)展簡介
西水頭村位于黃河之濱,屬河南省靈寶市,距市區(qū)30余里,緊鄰310國道。地處靈寶市東塬南端,雄踞鐵嶺塬上,縱橫交錯的四條大溝把塬頭分割成四條土嶺,是標準的丘陵地帶。老村就在溝底溝邊及半溝,是有名的“溝邊村”。建姓在居民中占九成。根據(jù)祠堂碑記載,于明代從山西洪洞縣遷來。又據(jù)南北院十世祖建民樂墓志碑記載,到清朝道光年間,建氏居住此地數(shù)百年。分布在東嶺、東寨、南疙瘩、中村、西村各片。西村又分大寨子、小寨子、東溝、西溝、溝腦圈。晚清至民國時,從北泉村遷來索姓、從三圣村遷來王姓、從葛家溝村遷來葛姓,居于西村、東寨。村民多住在溝邊溝底數(shù)丈深的的土窯洞內。有少數(shù)村民住在地坑院。大小寨子、中村和東寨少數(shù)村民住土木表磚房子。
西水頭村的經(jīng)濟一直在不斷發(fā)展。人民公社時期,經(jīng)濟來源主要靠煙葉和蘋果。但有第八隊請了師傅,辦了染坊、粉坊,對副業(yè)進行嘗試,增加了社員收入。改革開放伊始,全村百業(yè)齊興、能人層出。經(jīng)商下海,辦場開礦,種植養(yǎng)殖,建筑運輸,進城務工,實現(xiàn)了產(chǎn)業(yè)結構的調整。2003年,村里開始了百畝大棚蔬菜的生產(chǎn)。有兩位村民租地辦了工廠分別生產(chǎn)包裝膜和礦產(chǎn)品。
西水頭村的建氏族,辛勤勞作,繁衍生息,代代相傳,保留有許多文化遺產(chǎn)。建氏祠堂石碑,是清康熙17年(1679年)建祠堂時所立;南北院為其十世祖建民樂的墓志碑,明確記載建姓家祖立村的時間和建姓后裔繁衍分支情況。已有258年歷史的馬王廟是村里的古建筑。清康熙32年修建的的大寨門和前面的二道門,2003年正式被確定為國家四級文物。后因需土地整治,才依法毀沒。原石匾上刻的“北瞻惠斗”就是出門望見北斗星的意思,木匾上的“象取諸豫”,就是建寨門即為了預防侵犯,取之于《易經(jīng)》中的豫卦,《系辭下傳》中說:“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蓋取諸豫”,是華陰蘇少荃題寫的木匾的淵源。表現(xiàn)了先輩的星象學說和易學思想精華。這兩塊牌匾被淫雨破損,其殘片被村民收藏。
二、建氏族群祖先認同
20世紀下半頁,族群認同理論出現(xiàn)了根基論觀點,主要代表人物有希爾斯、菲什曼、格爾茲等人。根基論認為,族群認同主要來自天賦或根基性的親屬情感聯(lián)系。對族群成員而言,原生性的紐帶和情感是與生俱來的、根深蒂固的?!白钅軌蚣ぐl(fā)這種根基性親屬情感和先祖意識的莫過于族群起源的傳說,這種傳說讓族內人在對祖先共同的依戀中構成了強烈的集體意識。”因此,“祖先崇拜被解釋為一種政治制度,通過向過族成員灌輸有關意識而獲得社會整合與團結的效果?!边@種觀點認為,族群認同是以族源認同為基礎的,是以對相同族源的認定為前提的。這一點筆者認同,但反過來把族群認同的至關重要的因素歸結于族源認同恐怕就有失偏頗了。
以河南省靈寶市西水頭村的建氏族群為例,建姓在西水頭村占百分之九十以上。靈寶內外的建姓人口均認為其根源于西水頭。然而,建氏族族內成員沒有一人如此認為,他們均認為本族是朱元璋之孫朱允蚊即建文帝的后代?!督ㄊ献寮易V》中對建氏族來源的記載是從“靖難之役”說起的。
公園1368年,朱元璋建立明朝,后立嫡長子朱標為太子,其他諸子分封各地為王。朱標太子不幸病故,朱元璋又依嫡長子繼承法立朱標的長子朱允炆為皇太孫。1398年,洪武皇帝朱元璋薨,朱允炆登基,年號建文。他采取謀臣建議,進行削藩,先剝奪了幾個弱勢叔父的王權,引起鎮(zhèn)守北京的四叔父燕王朱棣不滿,1403年即建文3年,燕王以“清君側”為名,率軍向明朝國都南京發(fā)動進攻,史稱“靖難之役”,1402年即建文4年攻入,皇宮起火,朱允炆便“不知所終”,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至今仍是歷史疑案。
這樣,就有了朱允炆改名換姓的傳說:建文皇帝見皇宮失守,引若干親隨從地洞逃出,流落民間,不斷受到追殺。又聽說新皇帝派鄭和帶龐大船隊下西洋尋找自己,決定以自己的年號第一個字“建”為姓,終于躲過盤查,后代得以延續(xù),于明朝中葉從山西洪洞縣遷徙到靈寶,再東原南端干旱缺水的原頭定居下來,繁衍生息。
這個傳說據(jù)《建氏族家譜》記載,可以得到以下事實的印證。一是《明史》載建文帝“不知聽終”,永樂帝朱棣不斷派人稽查,使朱允蚊改名換姓,以年號為姓有了一定的合理性和民間傳說空間。二是建姓到現(xiàn)在只傳到30代孫。18世人建萬一先生才于2005年去世,其妻尚健?,F(xiàn)存19世人15人。大多為23—25代人。按20年一代人計算,建姓誕生只有600年左右,應在1402年以后。三是現(xiàn)存祠堂石碑碑文中有“家道失火”的話,似與皇宮起火吻合。四是南北院在清朝嘉慶年間給其十世祖立的墓志碑,開宗明義,“我建氏據(jù)此數(shù)百年矣?!碑敃r過建文、永樂(朱棣年號)后約400年。五是,《皇帝傳》建文帝逃出宮時在老家風陽留有一子,永樂帝命其名曰“建庶子”,將其軟禁,不準出門,直到1426年繼位的宣德皇帝才下令恢復“建庶子”自由。這仍然將建姓和朱允炆后代聯(lián)系起來。
建氏族的祖源記憶極大地強化了該族群的文化、
心理向心力,與族群認同根基論契合。但隨著社會的變遷,僅靠共同的祖先記憶難以維系整個家族發(fā)展,文化認同便在族群認同中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并逐漸 上升到族群認同的主流地位。
三、建氏族群的文化認同
文化遺產(chǎn)是文化底蘊的標志,是凝聚人心的載體,是歷史發(fā)展的見證,是創(chuàng)造未來的動力,更是族群認同的重要因素。建氏族在數(shù)百年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歷程中,留下了極其寶貴的文化遺產(chǎn),這些文化遺產(chǎn)把西水頭村占絕對人口優(yōu)勢的建氏族緊緊團結在一起。這些文化遺產(chǎn)有:
(一)祠堂石碑
原西村寨子大門二門北邊有建氏祠堂一座。每到大年初一,各門男丁及遷居外鄉(xiāng)的建氏后人匯聚于祠堂祭奠祖先。祭祖大典舉行時,但見祠堂古柏環(huán)抱。煙霧縈繞,器皿考究,氣氛莊重。祠堂堪稱建氏家族的神圣殿堂。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將祠堂拆除,其石磚木用于建設新舞臺。祠堂重修碑幸存于村部。碑高170厘米,寬75厘米,厚15厘米。石碑正面有石刻《重修祠堂碑記》。文中少數(shù)字跡已漫滅難辨,然文意仍能讀出十之八九。
碑文中先對建氏祖籍進行考證,但言詞含混,未有結論。“吾建氏家世系族兵焚之后,家譜失遺,籍查穿鑿,相傳系山西洪桐祖籍,其信然耶,抑傳之失其真耶?”其后交待了建氏家族發(fā)展史上兩個極具紀念意義的年份。其一是順治十八年(1622年),祖先修建祠堂并購置了廟產(chǎn);其二是康熙六十一年(1723年),先祖重修祠堂,其時有五色祥云驚現(xiàn)于墻壁。大工告峻后勒碑紀念,由十一世孫歲貢建楫撰文,十三世孫邑庠生建浩建坦書寫。由碑文可以推知祠堂年歲當在346年左右,而祠堂石碑存世應在285年以上。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所幸《重修祠堂碑記》對建氏家族的繁衍作了重要的記錄。而祠堂石碑亦堪稱家族之寶。這一石碑見證了建氏族群在繁衍生息中形成的祭祀先祖、勉勵后人的文化認同感。
(二)馬王廟
西水頭村廟宇眾多,但絕大部分已被毀壞,唯一保存的就是馬王廟。
馬王廟座落在村部南邊,原村中部,與學校默然相映。馬王廟始建于乾隆二十三年(1759年)四月十二日,原建三大間,檐柱雕刻有二龍戲珠,兩邊勾勒浮云博古等圖案,門楣上彩繪著30余幅山水花鳥圖,極富藝術價值。
馬王廟大殿里應供奉馬神。傳說馬神是一位大紅臉,面貌猙獰,有4條臂膀和三只眼睛的大漢,民間也稱之為馬明王、馬王爺。他面孔雖惡,卻心地善良,他保佑馬匹繁衍健壯,對養(yǎng)馬人也有求必應。所以在以農(nóng)牧為主的北方地區(qū),馬王爺受到廣泛地供奉,而且人們還要在農(nóng)歷六月二十三舉辦馬神廟會,舉行隆重的祭祀活動。遺憾的是我村馬王廟中的馬王爺塑像已損毀無存。馬王廟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還曾被用作學校教室。
據(jù)記載,西水頭村馬王廟被重修過三次。第一次重修在咸豐三年(1854年)癸丑八月辛西初九,第二次重修在民國八年(1920年)己未八月癸酉日,第三次重修是在公元2008年仲夏。村委斥資整修馬王廟,是對文化遺產(chǎn)的有力保護。馬王廟表達了建氏族群戰(zhàn)勝自然,保種保收,衣食豐允的農(nóng)耕文化與認同。
(三)宮燈
明清時期,西水頭村文風盛行,時稱“文風村”。尤其是在清朝時,村中驚現(xiàn)各種牌匾,屏風,宮燈等珍品。相傳嘉慶時期,有華山道人蘇少荃,邀周邊省份文人雅士,相聚于村中作詩作畫達三年之久,留有大量的文墨書畫。宮燈屏風上的詩文畫作,據(jù)說大多為蘇少荃真跡。此外還存有很多牌匾。據(jù)老人回憶,屏風原有七付,制作精美,遠近聞名。可惜絕大部分于土改至文化大革命期間毀壞。牌匾也隨遷建被毀。而宮燈因由民間妥善保管才得以流傳。關于宮燈來歷,據(jù)老人相傳是當年靖難之役時先祖從皇宮帶來,另有傳說是建紅仕從揚州觀燈后帶回。因年代久遠,現(xiàn)已無法考證。但從現(xiàn)存宮燈的制作工藝和樣式風格來看,宮燈歷史悠久,有明清時宮燈之神韻,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已成為該村的一絕。
宮燈呈六角形,每付有六幅圖案,用料精良,制作考究,典雅美觀,形神兼?zhèn)?。東村宮燈圖案以歷史人物,故事為主,西村則以花鳥蟲魚為主。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二十四孝人物宮燈,所繪人物形態(tài)各異,表情豐富,逼真?zhèn)魃瘢蜩蛉缟?。真可謂巧奪天工,令人贊嘆不已。有的宮燈圖案上還配有詩文題詞,落款,行文龍飛風舞,頗有顏柳風骨。
作為西水頭村的物質文化遺產(chǎn),宮燈曾擁有的輝煌已隨歷史黯淡,但它成為族群的共同記憶,對族群向心力的加強起著重要的作用。
(四)南北院墓志碑
南北院墓志碑是南北院先民,在清朝嘉慶年間給其十世祖建民樂立的墓志碑,明確記載建姓家祖立村的時間和建姓后裔繁衍分支情況。墓志碑堪稱我村的標志性建筑,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是極其珍貴的物質文化遺產(chǎn)。
墓志碑碑座近半米高,碑身高約2.2米,碑頂高約1.2米,整座石碑雕刻有精美的花紋圖案,制作考究,氣勢不凡。
墓志碑修建于嘉慶二十一年(1817年)六月二十日,其正文開宗明義,“我建氏肇居于此土也,已數(shù)百年矣?!贝逯欣先藗髡f當年建文帝在靖難之役后逃難于西水頭,隱去皇姓,改姓建氏,這與墓志碑所說的“已數(shù)百年”,在時間上相吻合,成為研究建氏起源的寶貴文物。碑文主要記載了十世祖建民樂的基本情況,其字西田,生子二人,長子奇魁,次子奇瑞,即“南北院之所自也”。碑文還強調了立碑的重大意義:“恐后世遠代更子孫繁衍迷其世代,故特立碑以志不朽云。”
歲月的風雨雖侵蝕了墓志碑上的碑文,但其所擁有的神韻歷久彌香,成為建姓居民心中的“神碑”。每逢清明祭祖之時,分居各地的建氏后代聚于碑前,共同祭拜祖先,場面壯觀。這種祭祀形式上是一種祖先認同,但它已遠遠超越因血緣關系而產(chǎn)生的族群認同,隨著社會變遷成為一種文化特征。
1969年巴斯出版的《族群邊界》一書中,提出“族群”是由其本身組成分子認定的范疇,造成族群最主要的是它的“邊界”,而不是語言、血統(tǒng)等內涵。即“當一個族群的認同發(fā)生變化的時候,為了詮釋現(xiàn)實認同的合理性,人們會主觀地建構起一套與現(xiàn)實認同相符的‘歷史,而真實的歷史可能被失憶或有意識忽略,客觀特征也會被有選擇性地認同?!睆慕ㄊ献迦何幕z產(chǎn)對族群認同所起的作用中可以看出,在文化不斷涵化,歷史事實、客觀特征對主觀認同變得不再重要甚至毫無意義,從長時段的歷史延續(xù)看,族群認同會隨著文化和族群的變遷而不斷變遷,在變遷中凝結族群的不是血緣,而是文化。盡管巴斯的論點比希爾斯等人的觀點距離今天久遠,但他的論點是跨越時空的經(jīng)的起事實證明的。
四、族際認同
根據(jù)有關文獻記載,建氏族群的先祖建文帝朱允蚊在“靖難之役”后逃難到此。又據(jù)南北院十世祖建民樂墓志碑記載,到清朝嘉慶年間,建氏居住此地數(shù)百年。晚清至民國時,從北泉村遷來索姓、從三圣村遷來王姓、從東車遷來何姓,從葛家溝村遷來葛姓,從蘇村遷來賈姓,居于西村、東寨。通過對外姓的接納揭示出兩個問題:一是加強了建氏族的族內認同,二是建氏族的認同圈擴大,圈外的認同感增強。
建氏族自有歷史記載以來至20世紀八十年代,堅決不允許族內通婚,因此族際通婚成為族外認同的一種重要方式。凡是姓建的男丁,不允許再娶同姓的女子為妻,而建氏族占西水頭村人口的九成,加之農(nóng)村為了提高生產(chǎn)力,重男輕女現(xiàn)象常有,男多女少,男子到外村娶妻便成為一家一戶的重頭戲。絕大多數(shù)男丁娶妻的選擇范圍是本村外方圓五到十里的周邊村,這樣兩親家即聯(lián)系方便又避免了近親繁殖,保證了本氏族人種的優(yōu)化,更為重要的是通過族際通婚加強了族外認同,也為建氏族的發(fā)展營造了較為和諧的環(huán)境。少數(shù)男丁因為活動范圍廣娶的妻子距離西水頭村比較遠,但這沒有形成趨勢,當今隨著經(jīng)濟市場化,信息一體化,交通工具的現(xiàn)代化,人們的生活半徑加大,建氏族與遠距離族際間通婚的趨勢加強。改革開放以來,隨著人們觀念的解放,人口的增加,建氏族不同支系間分化的加大,西水頭村同姓之間漸漸可以通婚。
五、結論
在社會變遷中建氏族形成的祖源記憶、祠堂石碑、民間技藝與祭祀神廟是族內文化交融的結晶,同時也有力見證了族群認同中祖先認同與文化認同的辯證關系:前者是后者的基礎,后者是前者的延續(xù)與補充。在社會變遷中,建氏族群對外姓的接納與族際通婚,使建氏族學會了對其他族群文化持開放和包容態(tài)度,他們認為在自己社會中的所有文化現(xiàn)象,無不是其自己文化的一部分。他們并不有意地把自己的文化區(qū)分為“是誰的”或者“不是誰的”,“是來自這里的”或者“是來自那里的”,他們認同自己社會中的所有文化現(xiàn)象。能夠對文化持這樣一種態(tài)度,說明文化交融對這一個群體具有相當大的影響。
最后,文化交融是建氏族地方文化創(chuàng)造的重要方式,而在其地方文化創(chuàng)造過程中,作為大文化傳統(tǒng)代表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滲透是不間斷的,并由此使建氏族認同大文化,使其小文化不斷向大文化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