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 的話語標記功能

【摘要】“別的不說”在句子中一共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為“別的不說”在句子中作語法成分，另一種情況是“別的不說”在句子中不作語法成分，此時它在句子中作話語標記。本文考察了它在句子中都能作什么樣的成分。分析了“別的不說”在作為話語標記時位于話輪的位置，并對其語用功能進行分析，探究其語篇功能和人際功能，發(fā)現(xiàn)它具有主觀性。本文立足于真實語料進行考察，對“別的不說”在作為話語標記時的生成動因進行了分析。在“別的不說”作為話語標記時，后面會出現(xiàn)副詞、連詞和介詞等，用來證明說話人的觀點。

【關(guān)鍵詞】“別的不說”；話語標記；主觀性；交互主觀性

一、引言

在現(xiàn)代漢語中，有關(guān)“別的不說”的用法有兩種，一種是在句子中作為成分，還有一種是話語標記。

（1）我看不出他任何一點特殊的地方，甚至咱別的不說，長相都一般，是個中人之姿。（MLC語料庫）

（2）偌大的工地，施工難度可想而知。別的不說，僅排水量就是空前的。（CCL語料庫）

在例（1）中，“別的不說”在句子中作語法成分，“咱”作為主語，“不說”作為謂語，“別的”代指前文所說的話，而在例（2）中，此時為話語標記，沒有實在的意義，和前后句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所以是話語標記，本文只研究“別的不說”作為話語標記時的使用方法。

對于“不說”和“別說”，前人有了一定研究，例如周雄才的《“不說”的多維度研究》[6]，方梅的《自然口語中弱化連詞的話語標記功能》[1]。有關(guān)“不說別的”，也有人進行過研究。從共時角度進行描寫，但沒有從歷時的角度進行描寫?！皠e的不說”可以理解為“別的話就不說了”，作為一個主謂的句子，“別的”理解為“別的話”。有人認為是“不說別的”的倒裝形式，“不說別的”為動賓形式的句子，在句子中有轉(zhuǎn)換話題的作用，或是對前文所說的不贊同，想要表達自己的意見。

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沒有記載“不說”的詞性。學者們的研究有人認為是連詞，比如李敏的《遞進連詞“不說”及其語法化過程》[3]，李宗江的《連詞“不說”的語義和語用功能》[5]。有的認為是副詞，如董秀芳的《“X 說”的詞匯化》[4]?！皠e的”在《現(xiàn)代漢語八百次》當中的用法為作指示代詞，意思為“另外的”，用來修飾名詞。還可以作為代詞，代替名詞。[7]

有關(guān)“別的不說”的語料分別來自CCL語料庫，MLC語料庫和BCC語料庫。CCL語料庫是書面用語，而MLC語料庫是口語語料，一般都是采訪中的語料。

二、“別的不說”在句中的位置

（一）“別的不說”的話輪位置

“別的不說”在交際過程中，話輪開頭和話輪中間比較多，少部分位于獨立話輪中。

（3）長山冷笑道：“別的不說，究竟此案元兇，是你不是？”玉吉道：“是呀！”（BCC語料庫）

（4）他們一聽，不再吵了，都睜大眼睛望著我，我被看得發(fā)毛，不知自己又說錯了什么，只好舉個實例：“我丟東西是有名的，別的不說，光是眼鏡就丟過好幾副?！保–CL語料庫）

（5）眼看著今天這種情況發(fā)生，尼姆又嫉又惱，心里感到不是滋味?！皠e的不說”，貝思·耶爾坦率地告訴尼姆說，“我們用得上這個錢?！保ò⑸ず诶冻d》）

在例（3）中，“別的不說”在話輪中位于開頭，在例（4）中“別的不說”在話輪中間的位置。在例（5）中“別的不說”位于獨立話輪，有的時候在停頓的過程中，也可以獨立使用，表明給說話人此時停頓思考的空間。

（二）“別的不說”在小句之前和小句之間

（6）別的不說，單是盧梭那種徹底剖析自己的勇氣，我就不具備。（CCL語料庫）

（7）增加的就業(yè)大概就是1000萬上下，這1000萬上下別的不說，比如說明年2009年這一年，光要畢業(yè)的大專院校的學生就有611萬人。（MLC語料庫）

在例（6）中，“別的不說”在句子之前使用，而例（7）通過“別的不說”來表明自己的觀點和意見。用于轉(zhuǎn)換話題，或者對話題進一步深入探討，先提到“1000萬上下”這個條件，然后再進一步闡述自己的觀點，說出之后2000年就業(yè)的情況將會更加嚴峻。

三、“別的不說”的語用分析

韓禮德提出，語言有三種基本功能，為概念功能、語篇功能和人際功能。當它作為話語標記之時，概念功能的意義減弱，而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意義加強。[9]

“別的不說”的話語功能中的人際功能，可以在交際過程中引起對方的關(guān)注，讓聽話人了解自己的意思，雙方達成交際條件。人際功能中包括互動功能和立場表達功能。

（一）互動功能

通過“別的不說”，說話人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達到人際互動的功能。

（8）多爾袞說道：“即使同胞兄弟，也未必處得多好；處得好的，也未必都是親兄弟。別的不說，就說咱大金原來的五大臣，與俺父王之間，處得咋樣？”（CCL語料庫）

在例（8）中表達了人際功能中的互動功能，在這句話中，多爾袞對皇太極說這句話時，“別的不說”在這里作為舉例論證前文所提到的對象，即使同胞之間，也未必處得好。之后以“別的不說”再舉出現(xiàn)實生活中的例子，大金原來的五大臣與多爾袞的父王也是親兄弟，可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處得也不好。

作為話語標記時，“別的不說”表明了在對話中當說話人想要表達自己的意見，前文發(fā)表自己的觀點，然后用“別的不說”來舉出例子。相比書面語來說，口語中的用法更多，因為口語語料是說話人即時的想法，當語流停頓時，就會用這個詞來轉(zhuǎn)換話題?；蛘呤怯眠@個詞來把控聊天的節(jié)奏。而書面語中的對話，雖然也用了“別的不說”，這是作者經(jīng)過加工之后的句子。而書面語中，只有口語性特別強的句子在對話中才會出現(xiàn)。

（9）我只好舉個實例：“我丟東西是有名的，別的不說，光是眼鏡就丟過好幾副?！保ㄖ彀顝汀栋臀骺駳g節(jié)》）

例（9）就是口語中的用法，是說話人表明“自己丟東西是有名的”，最后再舉例丟了好幾副眼鏡。這個對話是在書面語中的對話口語使用，也能證明“別的不說”在口語中使用范圍更廣泛。

（二）立場表達功能

立場表達（stance-taking）體現(xiàn)在人們交際的方方面面。[2]在交流過程中，為了能夠引起聽話人的注意，達到雙方之間交流互動。用“別的不說”可以來發(fā)表自己的看法與表達自己的立場。

人們在日常言談交際中，會在參與社會交際事件的同時，對相關(guān)事件進行評價[2]，這就是評價立場表達。說話人會對前文的事情進行自己的評價，根據(jù)情況不同，有的是肯定評價，有的是否定評價。

（10）蔣介石打內(nèi)戰(zhàn)是一定要失敗的，別的不說，只看人心向背就知道了。（CCL語料庫）

（11）他一見我們就談起來了：“咱們這里喜事可多啦！別的不說，咱們牧民定居，生活好了，光孩子生了多少。我們炕上就有四個，第五個也快出世了?！保–CL語料庫）

在例（10）中，表達了人際功能中的評價立場表達功能，表達了作者的立場，先介紹前文的內(nèi)容，再來發(fā)表自己的見解。即先說蔣介石打內(nèi)戰(zhàn)一定要失敗，提出自己的觀點之后，再解釋原因是人心向背。在例（11）中，先說我們這兒喜事可多啦，然后舉牧民定居等具體例子?！皠e的不說”在句子中承擔了提出自己意見的功能，之后既可以發(fā)表積極的觀點，也可以發(fā)表消極的觀點。

（12）別的不說，單是盧梭那種徹底剖析自己的勇氣，我就不具備。（CCL語料庫）

（13）別的不說，就這股執(zhí)著勁，就值得我們佩服。（MLC語料庫）

（14）別的不說，光這些車就身價上億。（MLC語料庫）

還有一種就是直接運用“別的不說”來說明自己的想法。這種一般是在言者心中已經(jīng)有具體的想法了，沒有直接向大家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在說這句話時，心里已經(jīng)對某事物或某事情有了自己的看法，這種用法一般在口語中，在（12）（13）（14）中可以發(fā)現(xiàn)，下文都是表明自己的想法，體現(xiàn)了言者的主觀性。

一般來說，“別的不說”后面一般都要接句子，來表達自己的想法與認識?！皠e的不說”后面接的既有表達言者的肯定態(tài)度立場，也有否定的表達立場。在“別的不說”中“別的”并不是特指那些“別的事”或者是“別的話”，而是言者為了表達自己的立場。

（15）“不是我們，可能是朱益老頭，他當時說有辦法對付汪永富，不知道是否就是這一手?！?/p>

朱品把桌子一拍：“肯定的，別的不說，那張黃色小報只有朱益老頭才能弄到手，肯定是他從故紙堆里找出來的?！保˙CC 語料庫）

根據(jù)例（15）可知，根據(jù)上文所說，說話人表明對上文的肯定程度，表明了主觀性，此時這句話表示贊同態(tài)度。

（16）“你可以不告而別，我又為什么不可以意外地出現(xiàn)呢？”

“這個跟那個怎么能相提并論。別的不說，你就這樣拋下謙謙與董董嗎？”（BCC語料庫）

根據(jù)例（16）可知，此時“別的不說”可以表達說話人不滿。先提到兩者無法相提并論，再闡明自己的觀點。

這時可以發(fā)現(xiàn)，“別的不說”既可以表達了對某件事情的贊同，也可以同樣表明對某件事情的不滿意，表達了言者的主觀性。

（三）篇章功能

“別的不說”的話語標記時，篇章功能的作用為組織連接功能和強調(diào)功能。在組織功能中，促進上下文前后相連的作用。

（17）18歲嫁到潘家，夫家更是蘇州望族，別的不說，光是擺在大廳里的大克鼎和大盂鼎就非同一般了。（CCL語料庫）

在例（17）中，“別的不說”前后都連接了小句，兩個句子前后之間有關(guān)聯(lián)，這樣使句子更加清楚連貫?！皠e的不說”在這句話中沒有特定含義，只是用來引出即將發(fā)生的事件。在這句話中，先說了夫家是蘇州望族，又談到大克鼎和大盂鼎來證明這件事。

在篇章功能中，還體現(xiàn)了一種功能，即強調(diào)功能。在言語交際中，說話人想向?qū)Ψ綇娬{(diào)自己所說的內(nèi)容，引起聽話人的注意。這在言語交際中，能夠引起聽話人的認同?！皬娬{(diào)”就是特別突出自己想說的話，用“別的不說”來表明自己想要讓對方去理解自己說的話。

（18）抵新當日，我就得到一張新加坡環(huán)境理事會精制的“綠色指南”，別的不說，單是指南上那密織成片的大量綠色圖標便足以勾起游興。（CCL語料庫）

（19）演員朗誦，自然有好處，甚至有一批專門的朗誦演員也是需要的，但這并不能代替詩人的朗誦。別的不說，詩歌怎樣才能到達民族化、群眾化的境地？（CCL語料庫）

在例（18）中，先提到新加坡環(huán)境理事會精致的“綠色指南”，再通過“別的不說”加以強調(diào)，后文又提到指南具有怎樣的優(yōu)點。話語標記“別的不說”，凸顯了會話重點和關(guān)鍵信息“綠色指南”，使得說話人想要表達說話重點，也能讓聽話人更好地去理解他想表達的重點。在例（19）中，先提到演員朗誦不能代替詩人朗誦，在話語標記“別的不說”之后，通過疑問句增加了強調(diào)語氣，向大眾提問詩歌怎樣才能達到民族化和群眾化的境地。讓人能更好地理解到說話者要表達的意思，引起對方的認同。

綜上所述，可以證明這些功能體現(xiàn)了“別的不說”在言語交際中的功能是十分重要的。它既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與見解，而在篇章中也可以起到上下文連接的作用，保證文章的連貫性。

四、話語標記“別的不說”的生成動因

有人認為“別的不說”是由于“不說別的”倒裝而來的，陳夢楠認為，在現(xiàn)代漢語中，“不說別的”，一種是作為語法成分出現(xiàn)在句子中，還有另一種是不作為語法成分出現(xiàn)，此時為話語標記。[8]

（20）老龐向他二人只一點頭，很有老板的派頭，坐下之后不說別的，只說一聲：“二位沒聽戲去嗎？”（CCL語料庫）

（21）幺鳳接過，雙手遞給秦彥禮，他接過胡琴，說道：“你瞧，不說別的，單瞧這把胡琴，就知道是個會唱的了?！保˙CC語料庫）

在例（20）中可以看到，此時“不說別的”在這里是在句子中充當主要成分，“不說”是作為謂語，而“別的”代指別的話。而例（21）可以看到，此時的“不說別的”在這里是作為話語標記，在句子中不作主要成分。

在“不說別的”當中，“不說”作為動詞，而“別的”作為代指前文的成分?！皠e的不說”是“不說別的”的倒裝形式，將作為賓語的“別的”，放在開頭作為想要強調(diào)的部分，然后再將謂語“不是”放在后面。

（22）我向他報告，只說你們的好話，別的不說。（王火《戰(zhàn)爭和人》）

從例（22）來看，“別的不說”此時有真正的含義，它放在句子結(jié)尾，此時“別的”代指“別的話，除去好話以外的話，即壞話”。按照正常的語序，應該是“不說別的話”，但在這里將“別的”放在了開頭，起了強調(diào)作用。

而“別的不說”在作為話語標記時，并不特指前一個人說了怎樣的話，而是在表達自己的觀點之后，用“別的不說”作為話語中的停頓，再說出例子來佐證自己的觀點，體現(xiàn)了說話人的主觀性。

（23）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別的不說，這帶半大不小的兩三歲的孩子公共場所上廁所就是個不大不小挺頭疼挺尷尬的難題?。∕LC語料庫）

從例（23）中，可以看出，此時“別的不說”作為提出自己意見的提示詞，先說出門事事難，然后下文再舉出例子說明如何難。這里與例（22）相比，它只是作為一個發(fā)表自己意見的詞語，并沒有具體的含義。

五、在“別的不說”話語標記后出現(xiàn)的詞語

在“別的不說”之后，后面可以與連詞相連。例如：“就”“要”“假如”和“如果”等，“就”是一個承接連詞，起到承接前文的作用，可以用來說出自己的見解?！耙薄叭绻焙汀凹偃纭笔且粋€假設連詞，對將要發(fā)生的事情提出假設。

（24）“今天，我們才成了真正的人?！庇壤蠞h兩眼閃著感激的淚花：“別的不說，就說說我老伴生病的事吧?。–CL語料庫）

（25）不知怎的，見著尖頭傘，我就覺著不安，別的不說，要是下雨天擠公共汽車，就怕慌亂之中扎了人。（CCL語料庫）

（26）個人看來，“馬家軍”是一種綜合因素的結(jié)果，包括選材、訓練、營養(yǎng)恢復手段以及管理方法等等。別的不說，假如是嬌滴滴的小姐，你給她吃什么也跑不出來這么好的成績。（CCL語料庫）

（27）要保持這種良性循環(huán)的發(fā)展勢頭，需要進一步解決好農(nóng)業(yè)人口的就業(yè)。別的不說，如果農(nóng)民就業(yè)和收入問題不解決，農(nóng)村就不會穩(wěn)定，農(nóng)村巨大的消費空間就不能開拓。（CCL語料庫）

從例（24）中可以看出，尤老漢先是表達了自己的見解，認為“今天我們成為了真正的人”，之后用“就”來舉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觀點。在例（25）中，說話人先說看見尖頭傘不安，再通過“要”假設在下雨天公交車上的場景來證明自己的觀點。在例（26）中，通過“假如”這個詞假設一個條件，嬌滴滴的小姐不能得到這么好的成績。在例（27）中，提出觀點為要解決農(nóng)村人口就業(yè)，再通過舉例子“農(nóng)民就業(yè)和收入不解決，農(nóng)村就不會穩(wěn)定”來證明前文自己的觀點。

除了連詞以外，還有一些副詞出現(xiàn)的頻率也很高，例如“光”“究竟”，“究竟”作為語氣副詞，用來加強語氣，通常用來表示反問?！熬烤埂北砻髁苏f話人對自己所提出的意見中擔憂的情緒?！肮狻北砻鳌皟H僅”“只有”的意思?！肮狻痹谶@里是程度副詞，表明程度高。還比如“單”“單單”，其含義為“只”的意思，“僅”是范圍副詞，意思為“只”“只有”，范圍相對少一些?！半y道”是副詞，它一般用在句子中來加強反問的語氣。

（28）長山冷笑道：“別的不說，究竟此案元兇，是你不是？”（CCL語料庫）

（29）上海市生產(chǎn)原材料、機電設備上萬種，而且面對全國，如果用戶都到上海同廠方直接見面，別的不說，光住宿問題就難以解決。（CCL語料庫）

（30）譬如皇帝并未說出其人，他們能夠保奏上去，皇上合意，別的不說，單是軍機大臣那兒，就會少碰幾個釘子。（CCL語料庫）

（31）別的不說，單以興修水利一項來說，今年新擴大的灌溉面積已經(jīng)達到二億一千多萬畝，遠遠超過原定的九千二百萬畝的計劃，到年底還要增加。（CCL語料庫）

（32）機械站制造這樣的新式打樁機，確實有很多困難。別的不說，僅是材料就很缺乏，他們跑了許多地方都買不到。（CCL語料庫）

（33）練瑜伽是很需要耐心的，當你練不下去心累的時候。請你靜下心來想一想，你為什么要練瑜伽？別的不說，難道你不是為了改變自己，成為更好的自己嗎？（CCL語料庫）

在例（28）和（29）中，“別的不說”此時在這里作為提出話題的詞語，然后說話人再表明自己的觀點?！熬烤埂庇迷诹酥髡Z之前，可以用來加強語氣，也表明說話人此時已經(jīng)認定此案兇手就是他。“光”也同樣用在主語之前，此時是程度副詞，表明住宿問題是難以解決的。在例（30）中，“單”為舉例子的用法，在前文提到皇帝還沒有說出其人之時，用“單”作為提示詞，舉例說明軍機大臣那兒就會少碰釘子。在例（31）中，“單”表示“只”的含義，后面提示詞語為“一項”，則是以修水利作為例子。在例（32）中，先說明了新式打樁機有很多困難，再通過“別的不說”引出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觀點?！皟H”字表明了材料很缺乏，對前文的說明進行了證明。在例（33）中，先提出觀點“練瑜伽需要耐心”，然后再舉例子來證明這個觀點，運用“難道”來增強語氣，表明了說話人內(nèi)心的思想感受，加強了反問的語氣。

除了副詞之外，“別的不說”后面還可以與介詞搭配。“自”作為介詞，表示時間的起點。

（34）小韓莊人就是憑著這些樸實無華的道理，一次又一次地幫人救人。別的不說，自有了津鹽公路，大小事沒少出，只要他們知道，沒有不管的。（CCL語料庫）

在例（34）中，“自”是表明時間范圍的詞，通過這個詞也同樣可以證明前文所提到的小韓莊人一次又一次地幫人救人。

和舉例說明的詞搭配，后面舉出例子，先發(fā)表出自己的觀點。再通過“別的不說”，用“首先”這個詞語來舉出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觀點。

（35）這樣，別的不說，首先工業(yè)就發(fā)展不起來，國家工業(yè)化的任務就不能實現(xiàn)。（CCL語料庫）

在例（35）中，用“首先”來舉出例子證明自己的意見，工業(yè)化的任務不能實現(xiàn)。

在“別的不說”之后也有疑問詞，例如“哪”，帶有疑問語氣。

（36）但是買房的事兒我是真沒想過，也不敢想。別的不說，哪有那么多的錢呀？（CCL語料庫）

在例（36）中說話人的觀點為沒想過買房的事，所以對自己的能力表示否定。

從此看出，“別的不說”作為話語標記的時候，后面可以加上承接連詞和假設連詞，為自己所提出的觀點進行進一步說明；或者是提供假設的說法更豐富自己的觀點。

以上可以看出，“別的不說”作為話語標記時，后面并沒有固定的與之搭配的詞語，一般是說話人想要發(fā)表自己的意見，然后就順著前文自己的想法發(fā)表意見。以說話人自身的慣用說法，后面可以加副詞、連詞、介詞等，并沒有固定的搭配，都是為了使句子符合語境以及符合說話人想要表達的觀點。說話人雖然說到“別的不說”，但其實他也同樣提出了自己的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觀點。

六、結(jié)語

本文主要介紹了“別的不說”在句子中的語義、分布以及它的語法功能?！皠e的不說”在句子中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在句子中作語法成分，另一種是不在句子中作語法成分，而充當話語標記。作為話語標記時，它在句子中承擔篇章功能和人際功能。此外分析了“別的不說”的生成動因，它是如何在句子中不斷演化和發(fā)展中變成話語標記的。在作話語標記時，可以發(fā)現(xiàn)它在句子中主觀性很強，能夠表明贊同或否認的態(tài)度。在口語中，一般使用“別的不說”比較頻繁，因為在口語中可以作為停頓或者表達自己話題。相對來說，書面語中使用的較少些。最后分析了“別的不說”在作為話語標記時，一般后面會出現(xiàn)哪類詞語，這并不是固定的搭配表達，根據(jù)說話人此時的言語習慣，后面有可能加副詞、連詞和介詞等詞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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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方梅，樂耀.規(guī)約化和立場表達[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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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董秀芳.“X說”的詞匯化[J].語言科學，2003，（3）.

[5]李宗江.連詞“不說”的語義和語用功能[J].漢語學報，2009，（03）：2-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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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陳夢楠.互動視角下的話語標記“不說別的”及其對外漢語教學研究[D].廣西師范大學，2023.

[9]Halliday，Michael A 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er[M].London：Edward Arnold， 1985/1994.

作者簡介：

張金妤，女，漢族，黑龍江哈爾濱人，黑龍江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現(xiàn)代漢語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