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r id="yyy80"></tr>
  • <sup id="yyy80"></sup>
  • <tfoot id="yyy80"><noscript id="yyy80"></noscript></tfoot>
  •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適用的悖反與修正

    2024-06-16 14:18:30白冰
    關鍵詞:發(fā)回重審

    白冰

    [摘 要] 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規(guī)定在1979年《刑事訴訟法》中即得以基本確立,歷經(jīng)40余年保持相對穩(wěn)定。在《刑事訴訟法》第四次修改的背景下,應當對此類規(guī)定進行全面和深入的研究。該規(guī)定的核心價值在于,作為一種程序性制裁方式,對一審程序違法施加以否定的評價,賦予其程序性法律后果,同時也是事后審查制上訴審構造的體現(xiàn)。在實踐中,該規(guī)定的適用存在普遍性的虛置、選擇性的濫用、適用上的神秘三大悖反現(xiàn)象。在該規(guī)定的適用修正上,應當重申該規(guī)定維護程序公正基本結構、捍衛(wèi)被追訴人基本權利的基本理念,通過典型案例不斷闡發(fā)該規(guī)定的核心內涵,并通過程序說理約束裁判權的恣意。

    [關鍵詞] 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程序說理;公正審判

    [中圖分類號] 中圖分類號D925.2;D915.3[文獻標志碼]文獻標志碼 A[文章編號] 1672-4917(2024)03-0057-08

    一、問題的提出

    2023年9月7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公布了第十四屆人大任期內的立法規(guī)劃,其中《刑事訴訟法》的修改在理論界和實務界引起了高度的關注。在《刑事訴訟法》修改的背景下,理論界開始對《刑事訴訟法》修改所涉及的問題展開熱烈的討論。諸如刑事合規(guī)、證據(jù)立法、瀆職案件管轄權、信息時代的數(shù)據(jù)安全等問題引起了普遍的關注。筆者認為,上述問題確實有著重要意義。但除此之外,理論界也應借《刑事訴訟法》修改的背景,進一步梳理我國《刑事訴訟法》的深層結構。

    以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為例,1979年《刑事訴訟法》第138條即規(guī)定,第二審人民法院發(fā)現(xiàn)第一審人民法院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可能影響正確判決的時候,應當撤銷原判,發(fā)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顯然,在1979年《刑事訴訟法》中就已針對一審程序中的程序違法問題進行了規(guī)定。值得注意的是,這里的“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必須達到了“可能影響正確判決”的程度,才構成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的理由?!霸谶@條規(guī)定中,著眼點是對判決正確與否的現(xiàn)實影響?!保?]顯然,在該規(guī)定的邏輯下,程序是依附于實體的。1994年,最高人民法院印發(fā)了《關于審理刑事案件程序的具體規(guī)定》(以下簡稱《規(guī)定》)。該《規(guī)定》的第162條對1979年《刑事訴訟法》第138條的規(guī)定有所拓展。具體而言,具有下列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的情形之一的,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撤銷原判,發(fā)回第一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一)違反管轄規(guī)定的;(二)違反審判公開原則的;(三)違反回避制度的;(四)剝奪或者嚴重限制了當事人享有的訴訟權利的;(五)用非法方法收集證據(jù)的;(六)審判組織的組成不合法的;(七)其他違反刑事訴訟基本原則、訴訟制度和審判程序的。按照這一規(guī)定的要求,第一審程序中只要存在上述情形的,即可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而不需要考慮是否“影響正確判決”。

    1996年《刑事訴訟法》迎來了第一次大修,修改后其第191條規(guī)定,第二審人民法院發(fā)現(xiàn)第一審人民法院的審理有下列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的情形之一的,應當裁定撤銷原判,發(fā)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一)違反本法有關公開審判的規(guī)定的;(二)違反回避制度的;(三)剝奪或者限制了當事人的法定訴訟權利,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四)審判組織的組成不合法的;(五)其他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這一規(guī)定基本吸收了1994年《規(guī)定》的主要要求,體現(xiàn)了對程序獨立價值的肯認。2012年、2018年《刑事訴訟法》修改時,沒有對這一規(guī)定進行調整。因此,1996年《刑事訴訟法》中這項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規(guī)定就延續(xù)至今,在現(xiàn)行《刑事訴訟法》中為第238條 “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同樣是審判監(jiān)督程序提起的事由之一,相關的研究參見孫長永、李昭婧:《再審程序視野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實證研究——基于 426 件再審案件的分析》,《西南政法大學學報》2022年第3期,第51—69頁。。

    毫無疑問,這種歷經(jīng)四十多年仍保持穩(wěn)定的規(guī)定,值得高度關注。在《刑事訴訟法》第四次修改的背景下,應當對此類規(guī)定進行全面和深入的研究。遺憾的是,迄今為止,理論界對于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研究較為有限,在實務中對于該規(guī)定的適用也較為混亂[2]。有鑒于此,本文將在對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價值進行闡述的前提下,對實踐中適用該規(guī)定的幾類典型悖反加以回應,并在此基礎上,對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適用的修正加以闡釋。

    二、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核心價值

    (一)程序性制裁之重要方式

    20世紀90年代以來,程序的獨立價值才逐漸被我國學界所肯定、重視 參見[日]谷口安平:《程序的正義與訴訟》,王亞新、劉榮軍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季衛(wèi)東:《法律程序的意義——對中國法制建設的另一種思考》,《中國社會科學》1993年第1期,第83—103頁;陳瑞華:《程序正義論——從刑事審判角度的分析》,《中外法學》1997年第2期,第69—77頁;肖建國:《程序公正的理念及其實現(xiàn)》,《法學研究》1999年第3期,第3—21頁。。在當時的刑事司法中,“重實體、輕程序”的現(xiàn)象極為普遍,違反程序的狀況可謂比比皆是。在這種情況下,有研究者敏銳地關注到,導致這種狀況的最突出原因即在于,對于違反刑事訴訟程序的程序性后果,尚未引起立法司法和學術界普遍而充分的重視[3]。而事實上,確立違反刑事訴訟程序的程序性后果對于維護訴訟程序的尊嚴非常關鍵。程序性法律后果的存在不僅使刑事訴訟法成為具有完整意義的法律規(guī)范,而且使刑事訴訟法的各項規(guī)定具有獨立的不可違反的性質,使刑事訴訟法所需要體現(xiàn)并應維護的各項價值目標能夠得以實現(xiàn) [4]。在后續(xù)的研究中,有研究者提出了程序性制裁的概念,所謂程序性制裁,是指警察、檢察官、法官違反法律程序所要承受的一種程序性法律后果。與那種通過追究辦案人員的行政責任、民事責任甚至刑事責任來實施的“實體性制裁”措施不同,程序性制裁是通過宣告無效的方式來追究程序性違法者的法律責任的[5]。概而言之,“程序性制裁的側重點是對國家因違反法定訴訟程序的行為所獲取的利益進行剝奪”,其邏輯是通過剝奪程序違法者因程序違法所獲得的利益,達到對程序性違法進行治理的目的[6]。作為一種針對程序違法的制裁機制,程序性制裁對于體現(xiàn)程序法之獨立價值、維護程序的公正、保障當事人尤其是被追訴人的利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需要注意的是,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作為我國刑事訴訟法上程序性制裁的重要方式之一,需要從以下方面加以整體認識。

    其一,與域外一些國家豐富的程序性制裁手段相比,我國刑事訴訟上的程序性制裁手段較為有限。迄今為止,我國刑事訴訟上的程序性制裁主要包括了非法證據(jù)排除(《刑事訴訟法》第56—60條)和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刑事訴訟法》第238條)。而對于實踐中存在的大量程序性違法行為,并未確立相應的程序性法律后果,并無對應的程序性制裁手段[7]。因此,對于實踐中諸如非法搜查、超期羈押、惡意訴訟拖延等程序性違法仍然缺少相應的程序性法律后果。在《刑事訴訟法》再修改的語境下,陳光中先生、陳衛(wèi)東教授均提出本次修改應當增設違反程序的制裁后果[8-9]。因此,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這一手段在我國整體的程序性制裁體系中可謂是彌足珍貴。

    其二,在僅有的兩種程序性制裁手段中,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也未能引起足夠的重視。由于刑訊逼供是我國刑事司法的一大痼疾,而理論界將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作為治理刑訊逼供的重要對策,投入了大量的研究力量 以研究成果為例,通過中國知網(wǎng)檢索文章題名中有“非法證據(jù)排除”的文章高達2491篇,而文章關鍵詞中有“非法證據(jù)排除”的文章更是高達6036篇。。而對其他形式的程序性制裁手段卻關注不足。

    而事實上,以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同樣在維護程序法的獨立價值和訴權約束裁判權的作用上扮演著極為關鍵的角色。在實踐中,就法官的程序性違法行為而言,可受制裁的行為范圍偏窄,因而難以取得較好的效果。我們認為,未來運用程序性制裁對法官進行的約束應當加以強化。例如,對于法官限制、剝奪辯護權行使等影響公正審判的行為,再如不理會辯護律師提出的延期審理、請證人出庭等申請行為,均可以程序性制裁的方式加以約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發(fā)揮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之程序性制裁作用,真正維護當事人尤其是被追訴人的權益,維護刑事程序的脆弱平衡。

    (二)事后審查制上訴審構造之體現(xiàn)

    在上訴審構造上,理論上一般分為復審制、續(xù)審制和事后審查制三種類型[10]。所謂復審制,是指二審程序對于一審程序中審理的事實和證據(jù)以及新的事實和證據(jù)重新進行直接審理,作出判決,因此也被稱為“第二次的第一審”[11]。所謂續(xù)審制,是指二審程序在一審程序的基礎上繼續(xù)審理,二審程序中不再對一審程序已調查的證據(jù)重新進行調查,而是圍繞新的證據(jù)展開調查,作出裁判[12]。所謂事后審查制,是指上訴審法院以原審判決為審判對象,以間接審理的方法審查原審判決適用實體法的正確性及程序正當性,并最終作出相應裁判的上訴審構造[13]。

    《刑事訴訟法》第238條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規(guī)定帶有非常明顯的事后審查制的上訴審構造特征[14]。當然,與美、德等國刑事訴訟中較成熟的事后審查制相比,第238條充其量只能稱為事后審查制的“雛形”[15]。那么為何這一規(guī)定所涉及的事后審查制很難稱之為完整、充分的事后審查制,而在目前的狀況下,這一“雛形”又有何重要的意義呢?以下分而述之。

    其一,我國刑事二審的事后審查制被籠罩在二審全面審查原則之陰影下。眾所周知,全面審查是我國刑事二審程序的基本原則。早在1979年《刑事訴訟法》第134條即確立了全面審查原則,即“第二審法院應當就第一審判決認定的事實和適用法律進行全面審查,不受上訴或者抗訴范圍的限制”。這一原則在我國自1979年以來的刑事訴訟法制發(fā)展歷程中得以延續(xù)。按照全面審查原則的基本要求,第二審法院對第一審判決的審查,不僅包括了上訴、抗訴提及的部分,也包括了上訴、抗訴并未提及,但被第一審判決所認定的事實、適用的法律及審判活動是否存在違反法律程序的情形。對于共同犯罪,不僅要審理提出上訴的被告人的部分,也要對未提出上訴的被告人部分進行審理。對于附帶民事訴訟,如僅有附帶民事訴訟提出上訴,不僅要審理附帶民事訴訟部分,也要審理刑事訴訟部分。需要注意的是,第二審程序中的全面審查,在審查范圍上,不僅要審查案件的實體部分(核心是案件的事實認定與法律適用),而且要審查案件的程序部分,即第一審程序是否存在違反法律程序。但在全面審查原則的籠罩下,所謂二審程序中對一審程序是否存在違法的針對性審查根本就無從展開。

    其二,上訴理由的缺失使得事后審查制成為無本之木。從比較法的情況來看,各國采用事后審查制的上訴審構造中,無一例外地要求上訴人提供明確的上訴理由[16]。就上訴審審理程序而言,上訴理由構成了上訴審法院的審查重點,也形成了上訴人對上訴審裁判的合理預期,有關被追訴人防御機會與防御方法的保障問題也隨即產(chǎn)生[17]。上訴理由是上訴審事后審查制的配套機制,被域外法制高度重視。以德國《刑事訴訟法》為例,在第338條中,立法者針對一些特別嚴重的程序瑕疵,推定了違法和判決之間具有不可推翻的因果聯(lián)系,這些理由被稱之“絕對的法律審上訴理由”[18]。例如,違反公開審判的要求(德國《刑事訴訟法》第338條第6項);再如辯護受到法院裁定的限制(德國《刑事訴訟法》第338條第8項)。而在我國,由于《刑事訴訟法》對上訴理由沒有規(guī)定,上訴理由在上訴審構造中的作用也未受到應有的重視,使得事后審查制缺少了必不可少的配套機制?;谏鲜鲈?,有論者認為,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規(guī)定在這樣的制度框架下,幾乎沒有真正得以適用的可能性[19]。

    其三,盡管如此,《刑事訴訟法》第238條確立的事后審查制構造仍然具有重要的意義。一方面,在世界范圍內,法治發(fā)達國家在普遍采取三審終審的情況下,不同國家的制度安排和選擇有所不同,但事后審查制的上訴審構造是法治發(fā)達國家對于上訴審構造的基本選擇之一。換言之,兩次上訴審中至少有一次是事后審查制的上訴審構造。當然具體而言,英美法系國家兩次上訴審均為事后審查制,而大陸法系國家第一次上訴審或為復審制或為續(xù)審制,第二次上訴則為事后審查制[20]。而從我國的情況來看,從審級制度而言,二審終審制的制度安排本身就難以充分發(fā)揮審級制度的核心功能[21]。盡管由于在制度確立之初,并不充分了解事后審查制的上訴審構造的作用機理,也并未將其相應的配套機制配置完全,但畢竟這一規(guī)定確立了二審對一審程序違法的審查職能,為相關程序性違法的糾正確立了規(guī)范基礎。從更為宏觀的制度完善愿景而言,為我國未來審級制度的完善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出發(fā)點。

    三、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適用悖反

    如前所述,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規(guī)定在1979年《刑事訴訟法》中即得以確立,在1996年《刑事訴訟法》修改進行調整后,已保持了近30年的穩(wěn)定。那么這一規(guī)定在實務層面適用狀態(tài)究竟如何?是否發(fā)揮了該規(guī)定的規(guī)范目的的作用?這關系到對這一規(guī)定的整體評價。我們認為,從實然的層面而言,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適用存在一系列的悖反,影響了該制度應然功能之發(fā)揮。

    (一)普遍性的虛置

    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第238條之規(guī)定,“違反本法有關公開審判的規(guī)定的;違反回避制度的;剝奪或者限制了當事人的法定訴訟權利,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審判組織的組成不合法的”是四種當然“裁定撤銷原判、發(fā)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的情形。與第238條第5項規(guī)定的兜底條款相比,上述四項規(guī)定的內涵相對明確,似乎不易產(chǎn)生相應的爭議。但從實踐的情況而言,對于一審程序中出現(xiàn)的較多涉嫌上述四項規(guī)定的情形,二審法院普遍選擇虛置第238條的規(guī)定,使其難以達到規(guī)范的目的。

    以公開審判為例,我國《憲法》第130條明確規(guī)定:“人民法院審理案件,除法律規(guī)定的特別情況外,一律公開進行。”《刑事訴訟法》第11條同樣規(guī)定,人民法院審判案件,除本法另有規(guī)定的以外,一律公開進行。但在實踐層面,近年來,各級法院通過各種手段限制公開審判的情況越來越普遍?!坝械耐ㄟ^發(fā)放旁聽證的方式,有的通過選擇狹小審判庭的方式”,[22]“有時甚至采取組織本院工作人員坐滿旁聽席位,然后告知有意前來旁聽的當事人親友、媒體記者等人員旁聽席位已滿,所以不能參加旁聽,以此規(guī)避審判公開原則的落實”。[23]而在二審程序中,以一審程序中違反有關公開審判規(guī)定為由作出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裁判的情形非常稀缺。在這種情況下,二審對于一審程序違法的糾正功能、對于被追訴方的救濟功能均無從發(fā)揮。

    以審判組織的組成不合法為例,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獨任庭和合議庭是兩種審判組織的基本方式。其中合議庭的組成有純職業(yè)法官組成與職業(yè)法官和人民陪審員共同組成兩種模式。根據(jù)《人民陪審員法》第14條之規(guī)定,人民陪審員和法官組成合議庭審判案件,由法官擔任審判長,可以組成三人合議庭,也可以由法官三人與人民陪審員四人組成七人合議庭。在2018年《人民陪審員法》修訂中,人民陪審員參與審判的案件范圍引起了高度關注 按照《人民陪審員法》第15條之規(guī)定,涉及群體利益、公共利益的;人民群眾廣泛關注或者其他社會影響較大的;案情復雜或者有其他情形,需要由人民陪審員參加審判的,第一審刑事、民事、行政案件由人民陪審員和法官組成合議庭進行審理。按照《人民陪審員法》第16條之規(guī)定,可能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死刑,社會影響重大的刑事案件;根據(jù)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提起的公益訴訟案件;涉及征地拆遷、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食品藥品安全,社會影響重大的案件;其他社會影響重大的案件,由人民陪審員和法官組成七人合議庭進行審理。。尤其是刑事案件當中,七人合議庭的適用更是焦點問題。在一些案件中,辯方以一審未由七人合議庭審理為由,主張一審程序違法。有實證研究表明,符合《人民陪審員法》第16條第1項規(guī)定的量刑條件、辯方以應適用七人合議庭為由提起上訴,得到二審法院支持的案例極為罕見 一個極為罕見的案例是吉林的張永福案,參見杜茂林、周縵卿:《違反人民陪審員法,一“重點涉黑案件”被發(fā)回重審》,《南方周末》2020年11月7日,法治版。。相反,認為上訴理由于法無據(jù),二審法院不予采納的案例比比皆是[24]。顯然,在這種狀況下,人民陪審員制度希望發(fā)揮的促進司法民主、陪審制對司法的監(jiān)督和制約功能無從發(fā)揮。

    這里,還需要對一個較具爭議的問題加以回應。一種代表性的觀點認為,二審人民法院發(fā)現(xiàn)的必須是“一審人民法院”在一審審理程序中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程序性違法行為,違法主體的范圍并未擴張到偵查機關、檢察機關等其他機關[25]。理由是,在刑事訴訟中,二審人民法院直接以偵查機關偵查活動違法,或者以檢察機關檢察活動違法將案件發(fā)回重審,并不符合我國當前權力體系架構中偵查權、檢察權和司法權三者之間的關系。這種觀點在實務界頗具影響力[26]。我們認為,審前程序違法,而一審程序中并未處理或處理不當?shù)模彸绦蛑胁粦艞壪鄳膶彶樨熑?。在這種情況下,偵查、起訴活動中的違法情形一般表現(xiàn)為“作為”形式,而一審程序中對上述“作為”的漠視乃至縱容,無異于以“不作為”的形式實施了相應的程序違法。

    其一,從比較法的經(jīng)驗來看,上訴審程序中處理一審程序之外的程序問題非常常見。以德國法為例,德國學者認為,涉及庭審以外的程序瑕疵(例如:在庭審中被提出并被用于判決之中的自白,系在偵查程序中利用《刑事訴訟法》第136a條規(guī)定的“欺騙”手段獲得的)也屬于上訴審的審查范圍[27]。

    其二,從我國的既有規(guī)范來看,審前程序存在的問題亦在二審審查范圍中。根據(jù)《刑訴法解釋》第391條的規(guī)定,“在調查、偵查、審查起訴、第一審程序中,有無違反法定程序的情形”屬于“對上訴、抗訴案件,應當著重審查”的內容。類似的思路還可以在《人民法院辦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證據(jù)規(guī)程》中發(fā)現(xiàn),該規(guī)程第29條明確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被告人及其法定代理人提出抗訴、上訴,對第一審人民法院有關證據(jù)收集合法性的審查、調查結論提出異議的,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審查。

    其三,從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來看,審判程序中對審前程序的約束應是題中應有之義。在我國現(xiàn)有的訴訟程序框架下,審判之所以對偵查、起訴難以起到制約的效果,原因之一即對于審前程序法院無法展開司法審查 對于公訴權的濫用,設立公訴審查程序尤為必要,代表性的研究參見任禹行:《公訴權運行的外部監(jiān)督:論公訴審查程序》,《求是學刊》2022年第1期,第115—129頁。。比如關系到被追訴人自由的羈押不由司法授權并審查,再如搜查、扣押、技術偵查手段等強制性偵查手段不由法院授權并限制,而由偵查機關自我授權、“自我監(jiān)督”。在這種情況下,審判程序(包括二審程序)中再放棄對審前程序中偵控機關可能存在的程序性違法的審查,無異于放棄本就微弱的陣地,徹底淪為走過場。

    概而言之,實踐中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規(guī)定往往被虛置,使得其難以發(fā)揮應有之作用 在實踐層面,類似的法條虛置的現(xiàn)象非常普遍,參見胡昌明:《裁判中的法條虛置:以緩刑適用為例》,《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4年第1期,第33—41頁。。

    (二)選擇性的濫用

    《刑事訴訟法》第238條第5項規(guī)定,“其他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作為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兜底條款,按照參與立法的人士的說法,“考慮到在司法實踐中違反訴訟程序可能影響正確判決的情況比較復雜,難以全部列舉……又規(guī)定了第五項‘其他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作為補充,賦予第二審人民法院根據(jù)案件情況有一定的裁量權” [28]。從理論的視角而言,“對于現(xiàn)行法中這樣一種極為重要但又異常脆弱的事后審查制,在適用過程中應以謹慎和合理為原則,防止其遭到濫用”[29]。但是遺憾的是,該規(guī)定在實踐中不僅被普遍性虛置,而且還存在較為嚴重的選擇性濫用。

    濫用的現(xiàn)象之一表現(xiàn)為,實踐中對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理由非常廣泛而龐雜。實證研究的成果表明,根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二審法院對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理由非常多元,理由數(shù)量多達30余種,其中不僅包括了《刑事訴訟法》明確規(guī)定的238條前4項的情形,還包括了諸如送達程序違法、裁判文書撰寫不規(guī)范等情形。更有甚者,在部分裁判文書中,以“適用法律錯誤”為由將一審裁判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值得關注的是,這一現(xiàn)象并非僅在刑事二審中普遍存在,在民事二審中亦是如此[30]。

    濫用的現(xiàn)象之二表現(xiàn)為,實踐中以第238條的規(guī)定為通道,規(guī)避《刑事訴訟法》因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發(fā)回重審僅限一次的規(guī)定。2012年《刑事訴訟法》修改時,考慮到“實踐中二審法院經(jīng)過審理后發(fā)回重審的案件呈現(xiàn)出逐漸擴大的趨勢。一些二審法院經(jīng)常將發(fā)回重審作為推卸責任、回避矛盾的擋箭牌”,“有的案件在上下級法院之間來回扯皮推諉”的現(xiàn)實[31],特別規(guī)定了,原審人民法院對于因原判決事實不清楚或者證據(jù)不足的發(fā)回重新審判的案件作出判決后,被告人提出上訴或者人民檢察院提出抗訴的,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依法作出判決或者裁定,不得再發(fā)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遺憾的是,這一規(guī)定在實踐中卻被部分法院以第238條的規(guī)定為通道,規(guī)避了適用。較為典型的做法是,以“事實不清且程序違法為由”反復將案件發(fā)回重審,或在第一次發(fā)回重審時以“事實不清 證據(jù)不足”為由,隨后的多次發(fā)回均以“程序違法”為由[32]。

    顯然,上述濫用的現(xiàn)象極大地損害了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適用效果,使得其預期之功能難以實現(xiàn)。

    (三)適用上的神秘

    前文述及在第238條的適用上,存在普遍性的虛置、選擇性的濫用。除此之外,該條的適用上還存在明顯的神秘化色彩。這種神秘化色彩集中體現(xiàn)為二審法院往往籠統(tǒng)地以“一審程序違法”為由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而不履行相應的說理與論證義務。這一現(xiàn)象的危害是極大的。

    一方面,正如上述所提及的,說理的缺失、適用的神秘使得二審法院不受限制地隨意適用第238條之規(guī)定,甚至將其挪作他用,作為規(guī)避《刑事訴訟法》上因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發(fā)回重審僅限一次規(guī)定的通道。上文提到的反復多次以“程序違法”為由發(fā)回重審就是典型的以不附理由的方式適用該條規(guī)定的做法。

    另一方面,這種適用上的神秘使得通過實踐、明確第238條內涵的努力變得極為艱難。正如孫遠教授所言,本條“具有高度抽象化的特點,與比較法詳盡列舉各項具體審判程序違法情形的立法例不可同日而語,因此本條具有極大的解釋空間,其妥善適用常常離不開解釋論上的努力”[33]。這種解釋論上的努力離不開法院在個案中通過裁判不斷闡釋何為“可能影響公正審判”,何為“程序違法”。而法院在具體裁判中不履行相應的說理與論證義務,使得相應的努力非常困難。

    四、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適用修正

    在上文中,我們已經(jīng)對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核心價值進行了闡釋,并認為該規(guī)定在適用中存在普遍性虛置、選擇性濫用和適用上神秘三種悖反現(xiàn)象。那么在立足于解釋論的基礎上,如何對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適用加以修正,使得其可以達到規(guī)范目的,本文將從基本理念的重申、核心內涵的闡釋、程序說理的配置三個層面作一簡要展望。

    (一)基本理念的重申

    就《刑事訴訟法》第238條的作用而言,作為一項程序性制裁的方式,其理念是立足于維護被追訴人的基本權利和程序的公正結構。例如,違反公開審判原則即動搖了現(xiàn)代刑事訴訟的“基礎設施”,違反審判組織的組成規(guī)則即嚴重沖擊了“法定法官”原則,而對回避制度的違反將影響裁判者的中立性。而對被告人的一系列訴訟權利的不當限縮,也是程序違法的重要類型,因為被告人訴訟權利的保障程度是衡量審判程序是否公正時最為重要的指標[34]。

    在明確上述基本理念的基礎上,須對第238條的適用產(chǎn)生如下影響:其一,對于動搖了刑事訴訟的基本結構,甚至違背了憲法上明確肯認的刑事訴訟基本原則的程序違法,例如上文提及的違背公開審判原則的現(xiàn)象,應被視為最毋庸置疑的程序違法,加以否定性評價,賦予其相應的程序性法律后果。正如德國法學者所言,立法者針對一些特別嚴重的程序瑕疵,推定了違法和判決之間不可推翻的因果聯(lián)系,因為這些違法致使程序已不再具有“法治”的特征[35]。其二,對于其他程序違法,應抱以審慎的態(tài)度加以詳細審查,以判斷其是否動搖了程序的基本公正,侵犯了被追訴人的核心權利。畢竟,程序性制裁是一項成本極高的制度安排,不加取舍地一律對所有程序違法施加最嚴厲的制裁手段,既無必要,也無可能。

    (二)核心內涵的闡釋

    在明確了基本理念的基礎上,需要對第238條的核心內涵加以闡釋,尤其是第238條中第5項兜底條款的內涵。這固然需要理論界不斷運用解釋論的方法加以深入挖掘,更需要實務界從具體的個案出發(fā),對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實踐內涵予以充分揭示。尤其是通過具有指導性、典型性的個案,提高整個司法系統(tǒng)對該條內涵的認識。

    這里要格外強調人民法院案例庫的重要作用。2023年末,最高人民法院發(fā)布了《關于征集人民法院案例庫參考案例的公告》。按照相關負責人的說法,案例庫具有“體例規(guī)范,要素齊全,便于精準檢索”“規(guī)范報送,嚴格審核,具有權威性和指導性”“統(tǒng)籌規(guī)劃,全面覆蓋,回應司法需求”等特點和優(yōu)勢[36]。我們認為,通過人民法院案例庫的參考案例對第238條之核心內涵加以闡釋,是對第238條統(tǒng)一適用極為重要的途徑。

    目前,在該案例庫中,已經(jīng)有部分案例涉及這一問題。例如,在章某某等聚眾擾亂社會秩序案中,法院認為,章某某一審辯護人陳某某系原公訴機關績溪縣人民檢察院離任檢察官,依據(jù)《檢察官法》關于檢察官離職回避的有關規(guī)定,其不得擔任原任職單位辦理案件的辯護人。陳某某一審期間違反離職回避規(guī)定,擔任被告人章某某的辯護人,可能影響案件公正審判,依法應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37]。此案涉及的是法官、檢察官離任后在原任職單位辦理的案件中擔任辯護人、訴訟代理人對程序公正的影響。

    再如,王某男詐騙案中,法院認為,原審法院對部分書證未經(jīng)法庭調查,只通過庭前會議就予以采信并作為定案的依據(jù)。在庭前會議中以出示證據(jù)代替了展示證據(jù),因控辯雙方?jīng)]有爭議,就決定該證據(jù)不在庭審中舉證、質證,這混淆了庭前會議和庭審的區(qū)別,不符合《庭前會議規(guī)程》的相關規(guī)定,違反了刑事訴訟的證據(jù)裁判原則,應依法予以糾正[38]。這涉及審判程序的基本結構和被追訴人的質證權問題。

    概而言之,由于成文法所天然存在的滯后性和模糊性等特征,通過典型的案例對法律規(guī)范的核心內涵加以闡釋是世界各國普遍的選擇。在我國,人民法院案例庫的建設為法律規(guī)范內涵的實踐闡釋提供了良好的平臺,從《刑事訴訟法》第238條的情況來看,目前所涉及的案例還非常稀缺,在未來還亟需不斷發(fā)布相關的典型案例來對其內涵加以不斷闡發(fā)。

    (三)程序說理的配置

    如前所述,在《刑事訴訟法》第238條的適用上存在適用神秘化的現(xiàn)象,二審法院往往對涉及何種程序違法,又為何達到或未達到需要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的程度不進行任何說理,而徑行作出裁判。這既不利于第238條規(guī)范目的之發(fā)揮,也使得二審法院的裁判權缺乏相應的限制。因此,在未來第238條的適用修正上,必須重視程序說理之作用。

    其一,須將程序說理與實體說理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我國“重實體輕程序”的傳統(tǒng)在裁判說理這一問題上同樣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近些年來,在理論界和實務界的共同努力下,裁判文書缺乏說理這一問題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但在這種改善的表象背后,仍然潛藏著程序與實體的不均衡問題。相當數(shù)量的刑事裁判文書對實體問題,諸如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有較為充分的說理,而對程序問題則一筆帶過。因此,在未來須將程序說理與實體說理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方可解決第238條適用上的模糊、任意等問題。

    其二,須對辯護意見予以充分回應。在相當數(shù)量的案件中,辯護律師往往提出了相關一審程序違法的現(xiàn)象,并以此為由要求二審法院對此加以回應并處理。但二審法院往往簡單地以“辯護意見缺乏根據(jù)”為由予以回應。顯然,缺乏對辯護意見的充分回應是裁判說理不足的一大表征。從訴訟構造的角度而言,這將使得本就弱勢的辯方更無與控方對抗的空間。從經(jīng)驗層面而言,漠視辯護意見是刑事錯案的典型成因之一。因此,在未來,裁判文書對辯護意見的充分回應將是刑事程序法治必須解決的一大問題,其意義并不限于本文所涉及的一審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規(guī)范適用。

    [參考文獻]

    [1][3][4] 王敏遠:《論違反刑事訴訟程序的程序性后果》,《中國法學》1994年第3期,第95—101頁。

    [2][25][32] 程光:《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兜底條款之合理適用——以全國人民法院2761份刑事裁定書為樣本》,《新疆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社會科學版)》2021年第2期,第37—48頁。

    [5] 陳瑞華:《程序性制裁制度的法理學分析》,《中國法學》2005年第6期,第150—163頁。

    [6] 陳永生:《刑事訴訟的程序性制裁》,《現(xiàn)代法學》2004年第1期,第87—96頁。

    [7] 王敏遠:《刑事程序性法律后果新論》,《法商研究》2021年第3期,第92—106頁。

    [8] 陳光中:《〈刑事訴訟法〉再修改的若干重要問題探討》,《政法論壇》2024年第1期,第35—44頁。

    [9] 陳衛(wèi)東:《〈刑事訴訟法〉第四次修改前瞻》,《政法論壇》2024年第1期,第45—56頁。

    [10] 陳衛(wèi)東、李奮飛:《刑事二審“發(fā)回重審”制度之重構》,《法學研究》2004年第1期,第115—132頁。

    [11] [德] 克勞斯·羅科信:《刑事訴訟法》,吳麗琪譯,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505頁。

    [12] 陳實:《論認罪認罰案件的二審程序構造》,《中國政法大學學報》2023年第5期,第62—73頁。

    [13][16][19][20] 孫遠:《論刑事上訴審構造》,《法學家》2012年第4期,第128—145頁。

    [14][15][29][33][34] 孫遠:《無罪案件未提交審委會討論是否構成程序違法》,郭爍主編:《刑事訴訟法案例進階》,法律出版社2023年版,第382、382、382、379、382頁。

    [17] 郭爍:《為被告人利益抗訴與上訴不加刑原則之適用——以上訴理由之限制為中心》,《法學研究》2022年第5期,第157—172頁。

    [18][27][35] [德] 維爾納·薄逸克 、[德] 薩比娜·斯沃博達:《德國刑事訴訟法教科書》,程捷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24年版,第577、574、574頁。

    [21] 傅郁林:《審級制度的建構原理》,《中國社會科學》2002年第4期,第84—99頁。

    [22] 謝小劍、周元辰:《面向社會的審判公開:理念創(chuàng)新與規(guī)則構建》,《昆明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年第1期,第1—7頁。

    [23] 周長軍:《以審判為中心:一場未完成的改革》,《法學》2024年第2期,第134—148頁。

    [24] 魏曉娜、楊振媛:《七人合議庭在刑事案件中的適用——對〈人民陪審員法〉第16條第1項的法教義學解釋》,《中國政法大學學報》2023年第2期,第249—259頁。

    [26] 周治華:《對偵查、起訴階段程序瑕疵的處理》,《人民司法·案例》2017年第5期,第33—35頁。

    [28] 李壽偉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解讀》,中國法制出版社2018年版,第593頁。

    [30] 占善剛、張博:《我國民事審判程序違法救濟之初步檢討》,《南大法學》2020年第4期,第98—109頁。

    [31] 黃太云:《刑事訴訟法修改釋義》,《人民檢察》2012年第8期,第10—73頁。

    [36] 喬文心:《最高人民法院相關部門負責人就征集人民法院案例庫參考案例有關問題答記者問》,《人民法院報》2023年12月23日,第3版。

    [37] 《章某某等聚眾擾亂社會秩序案——法官、檢察官離任后在原任職單位辦理的案件中擔任辯護人、訴訟代理人的回避處置》,人民法院案例庫,入庫編號2023-05-1-259-001。

    [38] 《王某男詐騙案——庭前會議的示證不能代替庭審的舉證、質證和認證》,人民法院案例庫,入庫編號2023-04-1-222-016。

    Contradiction and Rectification in the Application of Remanding a

    Case for First Instance Procedural Violations

    Abstract: The regulation that a first-instance procedure violation warrants a remanding of the case was essentially established in the Criminal Procedure Law of 1979 and has remained relatively stable for over four decades. In the context of the Fourth Amendment of the Criminal Procedure Law, conducting a comprehensive and in-depth study of such provisions would be beneficial. The core value of this regulation lies in its role as a procedural sanction, imposing a negative evaluation on first-instance procedural violations and attributing procedural legal consequences to them, which also reflects the appellate structure of ex post facto review. In practice, three paradoxical phenomena are associated with the application of this regulation: universal neglect, selective misuse, and mysterious application. In the application and modification of this provision, it is necessary to reiterate its basic structure of upholding procedural justice and its underlying philosophy of defending the fundamental rights of the accused. It is also essential to continuously elucidate the essence of this regulation through typical cases and to constrain the arbitrariness of judicial power through procedural reasoning.

    Key words:procedural violation; the remanding of a case; procedural reasoning; fair trial

    猜你喜歡
    發(fā)回重審
    民訴法修訂,這三處為什么不變
    論民事二審案件裁定再次發(fā)回重審的正當性原理
    海峽法學(2021年1期)2021-03-31 16:31:22
    略論民事二審發(fā)回重審制度
    關于民事訴訟發(fā)回重審制度的探討*
    法制博覽(2017年34期)2017-01-27 20:05:25
    死刑案件改判和發(fā)回重審原由研判及完善建議
    新刑訴背景下二審“發(fā)回重審”的反思與重構
    論程序違法發(fā)回重審的條件
    民事訴訟發(fā)回重審制度之探討
    民事二審發(fā)回重審制度的建構
    ——評新《民事訴訟法》第170條
    刑事二審發(fā)回重審制度的功能異化:從救濟到懲罰
    洱源县| 庆阳市| 上饶市| 乐山市| 沁源县| 扎赉特旗| 门源| 彭州市| 蓝山县| 安化县| 酒泉市| 华安县| 宿松县| 浑源县| 夏河县| 阜新市| 特克斯县| 庆阳市| 集安市| 广南县| 兴国县| 长治市| 克山县| 台前县| 乌什县| 平利县| 丹阳市| 微博| 扶余县| 伊川县| 高要市| 偃师市| 商城县| 浠水县| 嵊州市| 上虞市| 玉龙| 丹寨县| 偃师市| 城固县| 贵港市|